边关小厨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陆少爷不肯碰我, 后来他被贬西州, 陆老夫人遣我先来西州打点好一切, 以便照顾陆少爷。谁曾想路上遇到了山贼,我险些受辱于贼人, 是将军救了我……”
安少夫人说到这里已是哽咽不已:“我本欲寻短见,也是将军拦下了我,将军说他会对我负责, 愿娶我为妻,我这样的人哪里配……消息传回京城陆家后, 少爷来信说, 让我嫁给将军, 等他抵达西州时, 我动用将军府的关系, 就能帮衬他不少, 我便对将军隐瞒了一切。”
“将军听闻我娘家没人, 怕我在西州立不住脚,对外宣称是我曾救过他,有这层缘由在里边, 我嫁入安府就容易得多。”安少夫人以手绢掩面,哭得悲切:“将军是个好人,这辈子就没人待我这般好过,我知道婆婆不喜欢我,可我本就有愧于安家,婆婆待我再不好,我也只当是赎罪。”
“有了将军的孩子后,我只想跟将军好好的过日子,怕少爷再找上我,就主动写了信给少爷,怎料那信落到了婆婆手上,婆婆一口咬定我与人通奸。将军看完信,知道我当初嫁他只是为了帮少爷铺路,虽没揭发我,但彻底跟我离了心,一句话也不愿同我说,当天就收拾东西去了军营。”
“我想过寻短见,可肚子还有我和将军的孩子,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但婆婆憎恶我,连带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口一个野种的叫,婆婆还想把娘家侄女抬给将军做贵妾,我不同意。”
安少夫人抬起眼,努力想遏制夺眶而出的泪,可惜泪水还是潸然而下。
她抹了一把眼睛,声音里满满的自嘲:“我跟婆婆的侄女发生了口角,那天雪下得大,廊下的青砖都结了霜,我被她推了一把,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肚子里孩子没了。将军赶回来后,婆婆说,是我故意摔的,是我心虚不敢把孩子生下来,那八成不是将军的孩子……”
安少夫人眼眶通红,她的手绢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姜言意把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
安少夫人一边哽咽一边道:“将军来看我时,同我说,等我坐完小月子,就送我去乡下的庄子静养。我不知道他是不愿再原谅我,还是信了婆婆的话,但我活在这世上的确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去投湖自尽,却又被少爷救了起来。那时我才知道,少爷之所以到西州之后再也没找过我,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想用我铺路,他当初写那封信,只是怕我寻死或傻等他,他想我好好地嫁人,过自己的日子。”
姜言意没料到实情竟是这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安慰安少夫人些什么。
她敏锐抓住了一点:“你投湖那天,可有旁人知晓?”
怕安少夫人误会,她又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陆公子恰好出现在那里有些好奇。”
安少夫人摇头:“我谁也没告诉,少爷为何会出现雁湖,我也不得而知。”
就是因为那次陆临远刚好出现在那里救了她,安永元才愈发猜忌她和陆临远。
姜言意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安少夫人跟陆临远是旧识,但投湖时没有提前和陆临远通信。
安少夫人和陆临远的关系在原书中并没有被提及,以至于她先前误以为安少夫人和陆临远不曾相识。
现在的问题是,安少夫人和陆临远到西州后从来没有通过信,是什么原因让陆临远刚好出现在雁湖,救下了安少夫人?
还是陆临远事先知道了安少夫人会投湖,也知道时间和地点,专程去救人的?
结合封朔之前的话,姜言意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还不敢确定。
安少夫人自己慢慢止住了哭声,看着姜言意道:“人这辈子,寻死的勇气只有一次。我知道严冬腊月的湖水灌入口鼻是个什么滋味,我被救下来了,就不打算死了。我现在拥有的这些,或许本就是我不配有的,可我既然得到了,那我也想抓住。”
“楚姑娘,你想知道的,我都告知你了,这辈子我什么都认命,唯独对安永元,想同这命数争上一争。尽管他现在憎恶我,连见我一面都不愿……”
姜言意问:“你同安将军解释过吗?”
安少夫人眼神哀凄:“说过了,可那封信是事实,当初嫁他……我的确也别有用心,他不会原谅我。”
姜言意笃定道:“安将军心中是有您的。”
这二人之间,阴差阳错的误会太多了,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解开心结。
安永元现在不肯回头罢了,原书中安少夫人死后,他活得跟行尸走肉无异。
安少夫人苦笑两声:“他心中有我?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他心肠可以冷硬成这般!楚姑娘,你知道不甘心是什么滋味吗?”
姜言意说:“虽不曾经历,但能明白。”
安少夫人只是摇头:“你不明白,我同他,再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了。”
她起身要走,姜言意叫住她:“安少夫人,你若愿意,可以按我的法子去试试。”
安少夫人回头看姜言意,一双眼红肿得厉害:“什么法子?”
安永元得知母亲摔伤了,当即从西州大营回了安府。
他先去给安老太太请了安,再去看安夫人,安夫人上下嘴唇和鼻子都肿了,舌头磕伤后现在痛得话都不敢说,看到儿子只一味地流眼泪。
安永元是名真正的武将,身形壮硕,脸上有道一寸来长的疤,因为总是不苟言笑,府上下人乃至军中将士都少有不惧他的。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安永元一身戎甲未换,满脸风尘仆仆,他看了一圈,没瞧见安少夫人,沉默片刻,还是问了出来:“芸娘何在?”
安夫人说不出话来,她身边的婆子尖酸道:“哎哟,将军,谁敢说少夫人呐!老太太的寿宴险些办砸了且不提,夫人摔成这般,老奴催了好几次,让少夫人早些回来,不说时刻守着,好歹该来看上一眼。少夫人直接让老奴自己回来!”
安永元问:“她现在何处?”
婆子道:“在如意楼呢!宾客都走完了,也不知少夫人是要在那里见什么人。”
安永元脸色一沉,道:“我去接芸娘回来。”
自从上次安少夫人投湖寻短见后,他直接下令安少夫人身边时刻都要有人跟着。
他怕安少夫人出意外,也怕她在那里见陆临远。
安夫人气得拍床,奈何她现在嘴肿得厉害,话都说不利索。
她身边的婆子懂她的意思,叫住安永元道:“叫人去传个话得了,哪还用得着您亲自去接。”
安永元看了婆子一眼:“谭妈妈,您是府上的老人了,好生伺候母亲便是。安家的主母,再怎么也还轮不到一个下人说三道四。”
婆子被安永元的眼神吓得一激灵,不敢再吱声。
安府的下人很快套了马车,安永元上车后便让车夫赶往如意楼。
到了如意楼,安家的车夫说明来意后,如意楼的店小二道:“安少夫人一早就走了,没在这里。”
车夫问:“可知我家少夫人何时走的?”
店小二想了想道:“申时三刻,对了,安少夫人还留了一封信,让转送去安府,不过楼里生意忙,还没来得及把信送到贵府去,正巧贵府来人了,我这就去把信拿来。”
店小二很快取了信递给车夫,车夫转交给安永元。
安永元扫了一眼,信封上的确是安少夫人的字迹,写着“吾夫亲启”。
他撕开封口的火漆,看完信纸上娟秀的小字,双目隐隐泛红:“去雁湖!”
雁湖是安少夫人第一次投湖的地方。
此刻在湖边半山腰的雁归亭里,姜言意和安少夫人、楚淑宝姐妹正围着一个小火炉瑟瑟发抖。
姜言意一边烤手一边对安少夫人道:“等安将军过来,你不要真跳湖,装作要跳的样子就行了,但话说得生离死别一点。”
转头又给安少夫人的丫鬟说:“你就站在不远处,歇斯底里哭,有多难过哭多难过。”
小丫鬟一脸迷茫道:“我需要说什么吗?”
姜言意想了想道:“喊你家少夫人就行,重要的是哭,明白吗?”
小丫鬟用力点头:“明白。”
姜言意起身朝远处喊:“二哥,人来了没?”
一到如意楼就被姜言意揪来当苦力的楚承茂蹲坐在一棵大树上,看了一眼远处的官道,无奈回话:“道上没人。”
安少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他大抵是不会来的。”
姜言意伸手去捏炉子边上烤的红薯,“再等会儿,可能已经在路上了。你想好一会儿见了他得说什么。”
红薯还没烤好,但开了小口子放火堆旁烤着的板栗和白果已经裂壳了。
姜言意捡起一颗白果,剥开壳后露出黄绿色的果肉,有的果肉部分还裹着一层金棕色的果衣,烤熟的白果有一股独特的草木清香,吃进嘴里软糯可口。
边关小厨娘 第127节
白果常用于煲汤做药膳,楚淑宝她们还是头一回尝炭烤白果,十分新奇。
“糯糯的,好香!白果烤来当零嘴吃滋味甚好。”楚淑宝尝了一颗后眼都亮了。
姜言意把烤好的白果分给安少夫人和她的小丫鬟,安少夫人心事重重,没肯接,她的小丫鬟眼馋了好久,见安少夫人没有不准的意思,便接过剥壳吃了起来。
白果是养生的食材,但含有微量毒素,吃多了容易中毒,姜言意烤得少,一人分不到几颗,所以也不担心食物中毒。
她对楚淑宝道:“白果不能多吃,板栗可以。”
炭烤板栗的果肉黄澄澄的,又香又糯,甜度比糖炒栗子更自然,引人回味。
几人吃完了白果和栗子,楚承茂那边终于传来消息,安永元来了。
安少夫人带着她的丫鬟赶紧去湖边,姜言意和楚淑宝两姐妹用积雪把泥炉的火给灭掉,以免安永元看到烟生疑。
雁归亭在半山腰,能将雁湖的一切尽收眼底。
楚承茂回来时,姜言意塞给他半截烤好的红薯:“辛苦二哥了。”
楚承茂看着挤在一起吃烤红薯,目不转睛盯着下方的姐妹三人,神色有点一言难尽:“我就不该趟你们这趟浑水。”
楚淑宝赶紧冲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二哥你别出声。”
楚承茂:“……”
此时雁湖边上已经传来安少夫人丫鬟的哭声,姜言意看到安永元下马车了,只不过他跟安少夫人没说几句话,就直接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扛肩上扛走了。
在一旁撕心裂肺假哭的丫鬟瞧见这场面,吓得哭声都卡了一卡。
半山腰亭子里围观的几人面面相觑。
楚淑宝捧着烤红薯道:“阿意,情况好像跟你猜测的有点不一样。”
姜言意:“……我看出来了。”
第106章
且说安少夫人被安永元一路扛上了马车, 他臂力惊人,在军中也就封朔能与之一战,安少夫人哪里挣脱得了。
多日的委屈和心酸一股脑爆发出来, 安少夫人在他肩头哽咽得不能自已。
等上了马车, 安少夫人头一句话便是:“将军既不信我,也不愿再看到我, 今日还来这一遭作甚?不若让我死在这湖里,还安家门楣一个干净!”
安永元一手按着她, 是一个完全不允她挣扎的姿势, 下颌线绷得死紧, 似在强忍着怒气, 沉声吩咐车夫:“回府。”
两位主子还在斗气,安少夫人的丫鬟也不敢到里边去, 就跟车夫一道坐在了马车外边。
马车在一片泥泞的官道上走远。
安少夫人还想挣扎,安永元轻易就将人钳制住,他脸上那道疤看着本就凶悍, 眼底隐隐有血丝浮现,更叫人不敢与之直视, 他说:“莫闹。”
安少夫人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 眼泪簌簌直掉:“将军以为我是在做戏么?您不想看到我, 连祖母生辰都不愿回来。我这辈子, 出生没得选, 成为戏子没得选, 被人买走也没得选, 将军若是当初没有救我,任我一刀结果了自己,这辈子也就一了百了。”
“将军于我有恩, 我这辈子都念着将军的好。您若只是厌弃了我,我自知身份低贱,万不敢怨将军,可我当真没做过对不起将军的事。您骂我不知足也好,不知羞也罢,我是真的想跟将军好好过下去,我唯一跟陆家有过往来的只有那封信,我想跟陆家彻底划清界限啊……”
安少夫人说着这些掏心子的话,她一刻也不敢停,生怕安永元厌恶听这些,不等她说完就走人,“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知道谁对我好,我也会贪心,想一辈子跟着将军,相夫教子……”
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安少夫人下意识摸了摸平摊的腹部,眼泪流得更凶,
“我知道今日是我胡闹了,可将军您也只有今日才会回来,过了今日,我便是想见你一面都难。一开始我只是想用这个法子见您一面,跟您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可站在雁湖边上的时候,我就想,直接跳下去好了,我嫁给将军后,享的清福已经够多了,该知足的。待我去后,将军另娶佳妇,日子必然也过得和和美美……唔……”
安少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力捂住了嘴,安永元手劲儿大,捂得安少夫人口鼻生疼。
他眼中的血丝比起先前更多了些,一眼看去只觉他双目猩红,恍若一头恶兽。
安少夫人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像刀子般在他凌迟着他的心。
安永元说:“我若早知道你是陆家的人,你从山贼窝里出来要自缢,我绝不会拦你。”
安少夫人听他这般说,双肩颤动着,哭得无声,眼底已全然黯淡了下去,只剩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他终究是不肯原谅她,也不信她,觉得当初遇上山贼,也是为了跟他有交集而故意安排的。
安少夫人心口痛得有些麻木了,安永元替她一点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他指腹粗粝,还有皲裂的大口子,硌得她面颊有些疼,但她一句话没说,只是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一直往下掉。
她迄今还记得,她被他从山贼手中救下,险些受辱要寻短见时,他拦下她,怕她再轻生,故意说:“安某貌丑,求妻不易,姑娘若不介意,可嫁安某为妻。”
如今看来,这一切错误的源头,便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安少夫人哭得太久,双眼红肿得厉害,勉强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是妾身对不住您。”
安永元抱她抱得很紧,脸上那道疤因为肌肉绷紧而显得有些狰狞:“可这世间没有早知道,芸娘,你现在是我安永元的妻。”
安少夫人眼睛已经干涩得流不出泪来了,听见那句“是我安永元的妻”,却还是哽咽出声。
安永元拂去她眼角的泪珠:“从前是我不对,但往后的日子还长,芸娘,我们好好过。”
姜言意一行人担心出什么意外,赶着马车去追安家的车,到了一处路口,却瞧见了安少夫人的丫鬟。
丫鬟在路边被冻得直跺脚,看到她们的马车,瞬间笑逐颜开:“楚姑娘,可等到你们了!”
姜言意闻声撩开车帘问她:“你怎一人在此处?你家少夫人呢?”
丫鬟虽被冻得瑟瑟发抖,可脸上的笑就没收起来:“将军接夫人回府去了,特地让我在这里等您,说今日多谢您,改日再登门拜访。”
楚淑宝和楚嘉宝原本也有些担心,听见丫鬟的话,瞬间从车帘子底下挤出脑袋来,问那丫鬟:“你家少夫人跟你家将军和好了?”
丫鬟乐得直咧嘴,用力点了点头。
楚淑宝赶紧双手合十念叨:“真是菩萨保佑,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姜言意得到这个答案也松了一口气,她对那丫鬟道:“你上车来,我们载你回城。”
丫鬟忙说不用,“多谢楚姑娘好意,我去前边路口拦个牛车回去就成。”
楚淑宝道:“这冰天雪地的,到雁湖这边来的人少,你拦牛车还不知要等多久呢,上来吧,反正也就顺路的事。”
丫鬟连连道谢,这才上了马车。
*
如意楼开张第一天,虽有几场意外,但好在结果都不错,生意也红火得很。
从前姜言意只知道花钱如流水,接下来几天的好生意还是头一遭让她体会到什么叫“赚钱如流水”。一楼的大堂专门用来办酒席,就没空出来的时候,随着酒楼名气越来越大,接待寻常客人的二楼桌椅都不够用了。
姜言意又定了一批桌椅,把闲置的三楼也辟出一块地方,用于生意好时临时待客。
安少夫人在西州没什么闺中密友,因为上次姜言意帮她的事,她同姜言意亲近,得闲就来如意楼找姜言意。
姜言意从她口中得知,安永元趁着安夫人养病,把府上家仆里里外外都整顿了一通,给她提拔了不少心腹,现在整个安家的下人都看清了主子的态度,没人再敢轻慢安少夫人。
只是安夫人时不时又故意刁难儿媳,甚至大冷天的非要安少夫人用冷水给她洗褥子。
安少夫人性子软是软,但也有她自己的小聪明,她洗完褥子当天就大病一场。
安永元回家见发妻卧病不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不仅以安少夫人曾落水受寒、伤了身体要调养为由,不让安少夫人再去安夫人跟前伺候,连晨昏定省的请安都免了,倒是把安夫人气得够呛。
楚淑宝姐妹听着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偶尔也会感慨一两句,说安永元看着凶神恶煞,却是个会疼人的,只盼着将来挑夫郎也能挑到这样的。
转眼就是腊八,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街头巷尾卖年货的多了起来。
西州府衙放出风声,从腊八节开始,一直到年后元宵节,每天都会在城南施三大桶粥。
姜言意之前想的法子奏了效,有了一个赞扬封朔的人,就有第二个,从南边逃难过来的人,把南边的惨烈一说,再对比西州城穷苦百姓还能领官府的粥喝,普通人也能安安心心过个好年,对封朔的赞扬声很快就在民间掀起轩然大波。
只不过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逃荒的百姓,哪怕西州城严进严出,城内百姓还是日渐增多。
西州粮草本就艰难,全靠着从渝州走水路运过来。樊威和信阳王起了内讧,现在南边牵制不了朝廷太多兵马,朝廷开始集中火力攻打渝州和渝州下游的粮道。
西州城内还没有任何征兆,但姜言意明显感觉到战事在一步步逼紧。
封朔每天都和幕僚们商议到深夜,姜言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如意楼的生意步上正轨,面坊的生意也超乎了姜言意的想象。
方便面在关外的商队中卖得极好,邴绍甚至提议姜言意得扩建面坊,只不过被姜言意否决了。
楚昌平给姜言意透了风声,不久后官府会严格管控粮食的进出,入城的粮食只能卖给城内百姓,不能再外销。
现在西州的僵局在于,西州是靠封朔的另外两块封地禹州和衡州供起来的,粮草是西州的一大命脉,银子也是。
战事耗得越久,银子的花销就越多。
以三大州府同整个大宣朝的国库耗,肯定耗不过,所以封朔反了之后,才一直盘踞西州,没直接同朝廷硬拼。
信阳王和樊威不要名声,没钱没粮了打到哪儿抢到哪儿,封朔却不能。
姜言意冥思苦想了好几天,还是没能想出个尽快赚大钱的法子。
郭大婶见她愁得厉害,宽慰她:“打仗的事自有王爷身边的幕僚们出主意,东家别愁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姜言意叹了口气:“面坊的生意不能往外边做,接不了大单子,也赚不了几个钱。婶子,您说西州做什么生意能赚出个金山银山来?”
郭大婶好笑道:“这地方种庄稼庄稼不好,养牛羊,牛羊入冬也缺草,您要想赚金山银山,除非有人肯买这地里的泥巴。”
这话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姜言意一改之前的颓态,拿起桌上一个上釉漂亮的瓷碗,喜不自禁:“对啊,西州有瓷窑,粮食生意不能往外边做,瓷器可以!”
往南边不好卖,也可以买到关外的小国,用这些小国形成一条经济链,钱粮都能通过贸易从这些小国换取,西州便可脱离禹州和衡州独自支撑,朝廷对渝州和渝州下方的粮道钳制就不起作用了。
姜言意当天就去找了封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封朔桌前堆着高高一摞公文,他近日显然是没好好歇息过,眉宇间能看到明显的疲态。
“法子不错,但时间来不及。”封朔背靠太师椅,难得露出几分闲散,熟门熟路拉过姜言意,把人抱到了自己膝上。
书房的门没有掩好,姜言意频频抬头往外看:“你别不正经,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
封朔把头埋在她肩颈处,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白嫩的脖子:“就抱一会儿,怎么不正经了?”
他鼻子凉凉的,姜言意脖颈处的肌肤又敏感,当即瑟缩了一下,手抓紧了他的衣襟:“你别。”
封朔看她这反应,眼神瞬间暗了下去,手不自觉掐紧了她腰肢,哑着嗓音道:“出息。”
第107章
姜言意微恼, 在他胸前捶了一记。
边关小厨娘 第128节
封朔低笑两声,把人完全圈进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 闭目道:“听闻你给安府的少夫人出了个馊主意?”
姜言意不满道:“安少夫人和安将军和好如初了, 哪算是馊主意?”
封朔说:“雁湖水深,真要出了意外, 安家那边可不好交代。”
他单手托起姜言意下颚,有些粗粝的手指在她小巧白嫩的下巴上摩挲了两下, “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世间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吃这一套的。安永元若没有赶过去, 你叫他们夫妻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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