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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呀(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目
风止留在原地,脑袋转了好大一个圈,才勉强懂了其意。
然他恍然大悟之后,随即甩甩脑袋,将此事抛在了脑后。三辰宫于江湖屹立,实在扎眼。不止江湖帮派觊觎,连朝廷对它也是枭视狼顾,极其警惕。
那些人攻打三辰宫,没有百次,也有十次,没什么要紧。反正陆安之轻易就能对付,眼下,还是马车之上要紧。
……
林卿卿自陆安之离去后,初时还算镇定,到初五傍晚,不安溢出惹得她整个人都有些躁动。入夜后,更是和衣躺下,手边还紧握着陆安之留给她的剑。
她开了卧房的窗,睁着眼睛听外头风声席卷。月折抱剑依旧在外头站着,林卿卿一起身,就能瞧见她落在窗帷的影子。
每隔一会儿,林卿卿便起身看一眼,只要月折还在,一切便还算安定。那一世,便是她一宿没睡,瞅准了月折不在之时逃离。
约摸四更天时,林卿卿又一次起身,窗外无人。她赫然瞪圆了眼睛,但不知月折去了何处,亦不知此刻的三辰宫面临的情景到底有多坏。遂是小心翼翼下地,挪到窗边。
四下无人,甚至周遭都像是寻常的夜晚,无甚动静。
然太寂静,总要人慌张。
林卿卿一手握剑,做着最好的防御,另一只手,本能地发颤。她在窗前等了许久,确认月折多半不会回来,咬了咬牙,终是决定到外面看看。
林卿卿将剑拔出,丢了剑鞘,双手紧握剑柄,小心出门。想着那一次,她不也是安全无虞地下山,甚至乘了船。这次凶险,应当也不会过于骇人。
然她将将行至正殿前方的空地,因着视野好,也因着没了阁楼阻挡。她乍然望见山下微弱的火光在四处摇晃,还有刀尖相击的声音渐渐近前。
一道身影自暗夜里冲出飞速上前,林卿卿没意识到她站在整个三辰宫最显眼的地方。尤其这山上,也仅瞧得见她一人。
那人来得又快又急,林卿卿甚至不及做出反应,剑尖就要侧过她手上长剑抵在她的胸口。
突如其来的攻击吓愣了她。那一刻,她只能望见那蒙面人漆黑的眼睛。她呆愣着,也忘记做出反应。
“闭眼!”
忽的一声冷喝,嗓音沉静又熟稔。她听着,下意识闭上眼。
随即,是重物落地的声响,手背像被喷溅了什么,正顺着指尖缓缓滴落。她心下一慌,长剑自手中垂落。
“转过去!”那人又道。
林卿卿听得他声音里的冰冷,可心下忽然有了底气,不再那么害怕。她背过身去,察觉身后那重物被人拖走,有人不知扯了什么布条为她擦拭手背。
林卿卿紧闭着眼,站在原地不动。她微微仰头,仿佛在看着身前的男子一般:“陆安之,你没受伤吧?”
她记得从前陆安之赶去林宅略迟了些,那他本应明日才回。这一次,定是快马加鞭一路奔波。
陆安之杀了一路,于山下遇见月折,月折未曾受伤,却也杀得满身是血。这一次三辰宫被袭,对方筹谋良久,下了血本。
若非他及时赶回,留在山上的月字殿杀手终会不敌。
陆安之将她的手背擦拭干净,唇间不觉发出一声轻哼。这女子,愈发令他惊奇。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这般无辜地问他,担心他的安危。
明明仙子出尘的模样,眸光亦是干净清冽,偏偏,行的是美人魅惑一事。
也是。陆安之嘴角轻扯,她这一副真心相对的模样,怕是地狱阎罗都难抗住。
陆安之不答反问:“你怎知今夜三辰宫要出事?既是知道,又为何要告诉我?”
他还是怀疑她。
林卿卿无法解释,只道:“我说过,我做了一个梦。”
陆安之凝着眼前女子,她明明闭着眼,却仿佛还是勾魂摄魄的模样。陆安之掐住她精巧的下颌,指尖微微用力。林卿卿痛呼出声,下意识睁眼望向他。
清澈似攒着水光的眸光忽然撞来,陆安之别过眼,手指亦是垂下。
冷声道:“这话你信吗?”
林卿卿默默抿了抿唇,不信,听着都像是鬼扯。
但她总不能生生打自己的脸,遂又道:“你回来的这么快,一路上定是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再不睡,天光都要大亮。
陆安之仍是凝着她,眸中寒光闪过。“你怎知我回来的快?”他这一路疾驰,不眠不休,若非及时换马,马都险些累死。
“你在山上,我这山下快慢一事,你也知道?”若非天机神算,便是同谋。
林卿卿悄悄咽了咽口水,真是一句说错,句句错。遂思索了会儿,赶紧道:“那个……我我困了,就先睡了。”
她仓皇逃去,自知身后人眼中定尽是探究。但是无妨,他回来了就好。
林卿卿跑回自己的房间,敛下心虚,换下染了血污的衣裳,便是很快睡去,直到次日晌午才醒。而到她醒来,世界像是恢复了原样,月折照旧在她门口守着,见她醒了,便是去了后厨为她端来了饭菜。
用过饭,两人到正殿前方的大片空地。地面干净得像从没有什么污秽的东西洒过,甚至那些行走的仆人,也是如常。
林卿卿费力拎着陆安之的剑,一面演着招式,一面抽空悄声问月折:“昨日你不曾受伤吧?”她看起来似乎无碍。





卿卿呀(重生) 第19节
“不曾。”公子来得及时,若晚些,怕是真会丢了性命。
“那些人呢?”林卿卿道,“他们为何会攻上三辰宫?”
“丢后山了。”月折淡淡道,脸色甚至未有一丝变化。
“全丢了?”林卿卿惊异道,顿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要用这个法子逼问幕后主使?”
“不必逼问,丢过去的就是尸首。”
林卿卿蓦地倒吸一口气,那应是知道主使之人是谁了。
“对了,”她忽的又道,“陆安之还在吗?他可曾下山?”
“你找公子有事?”
林卿卿点头:“今日没有,明日有事。”
明日七夕。月折眸色一凛,不再说什么。
不妨林卿卿又道:“但我今日就要见他,与他言说。”
月折迟疑了会儿,到底是回身进了正殿,而后带来准许她上去的消息。
林卿卿推门而入,就见陆安之正于左侧书桌前坐着,他握了本书,正专注看着。林卿卿近前,没看清那书册的名字,倒只注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昨夜他便是用这只手救下她,而后鲜血喷涌。
陆安之专注于书册,头也不抬:“说吧!”
“明日我要回去。”
第19章 回家
陆安之本是万般镇定,且不想看她。不想她平地一声雷,陆安之丢掉书册,嘴角都是轻蔑。
“是我掳走你。”
那眼色仿佛在说,小姑娘,你是不是脑子不好?我掳走你,还能放你回去?且你未免太会挑时间,还赶着七夕。
然林卿卿却只觉得这话耳熟,像是她弥留之际,陆安之与风止的交谈。
陆安之迫于风止追问,不情愿认下:“是我掳走她,可惜她不识好歹。”
林卿卿眼中当即盛满暖意,温柔笑着:“所以啊,我识好歹。”
陆安之怔了下,嗯?
“我不是要回家。”林卿卿又道,“只是去附近看看,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这样费尽心思,花了百万两要人将女儿掳走,女儿逃回,却又一剑斩杀。
他到底在做什么?
“我没打算逃走。”她补充道,“你不放心,可以让月折和我一同下山。”
“好!”放鱼归海,才知来路。
陆安之随即应下,倒叫林卿卿惊了一惊,他这般利索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不妨她将要出门时,陆安之忽的又道:“过了今日,林昌邑便会着人来送信,看是留,还是杀。”
若有机会,且已然得了他的允准,她该趁此逃了才是。免得明知可能是死路,还要义无反顾地撞上去。
然女孩回身,仍是言笑晏晏的模样。她无奈道:“陆安之,你不要总想着吓我。”
“……”
“你又不会杀我,再有一百万两,你也不会!”
陆安之凝着女孩离去的方向,直到她的脚步声也远去,方才猛地出了一口气。这女子坚定自信得令他气都不顺了。
次日清晨。乞巧节的氛围不曾蔓延至山巅,但山下到了夜晚,应当尤其热闹。
月折带她一路下山,行船,而后由郊外策马至江城繁花之地。只下山前,两人一道戴了面纱,遮住容颜。毕竟那一世,她死于林昌邑之手。这次,她没有在昨日回家,正赶上了于林昌邑而言紧要的七夕。
林卿卿不知这一次,在林昌邑口中,她是否依然死去?又是怎样死去?
或是没死,林昌邑这么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什么?有何事,须得一个女儿死去?
二人最后停在一间茶馆跟前,茶馆内多半是闲来相聚的人们,还常有说书先生拎了话本子绘声绘色。整座江城,除了如意楼,便是这间茶馆。许多闲话,都在这里聚集,又散开。
林卿卿与月折挑了不大显眼的位子坐下,要了一壶茶并两盘点心。台上的先生正换了人,要讲一个新的话本。然那先生乍一开口,林卿卿便觉出不对来。
“诸位好!今日小老儿与诸位讲一桩奇事。”
“话说有一位小姐,那是首富之女,倾世之姿,父亲盛宠,世子青睐。可惜命不好,遭人掳走坏了清白,自缢死了。”
小老儿一句话落,底下就有人唏嘘:“我当是什么奇事?人尽皆知还有什么好讲,还不如直接说了名姓?”
旁边人便道:“林掌柜已经够惨了,好歹给人留点颜面。”
“不过我说,这事到底真假啊?好端端的千金小姐,就这么没了?”
“哎!”
林卿卿听着一旁的人啧啧感叹,眸光一寸寸变冷:“父亲杀女,还要诬她清白,真是可笑!”她的恨意和怨念在三辰宫时曾慢慢消退,然她回到这里,胸口刺痛,犹在昨日。
月折忙握住她的手,台前热闹,她们坐得偏僻,倒不怕别人听着。只怕林卿卿情绪不稳,一时冲动做了错事。
月折道:“你不要听他胡说。”纵使,她们进这茶馆就是为了听一遭现下江城的新鲜事。
“这事没他说得那般离奇,起初不过是说你失踪,杳无音信。后来人传人,再加上那说书人想说的有趣些,全都自以为是地添补,就成了这般模样。”月折低声与她解释。
林卿卿脸色却是未变。
毕竟,说书人添补,添补的有鼻子有眼也是能耐,且刚巧说出了林昌邑的心声。
林卿卿指尖紧扣着掌心,脸色依旧冷凝着:“说不准,就是自林宅流出的消息。”
月折一怔,这些事还是她奉公子之命找人打探过才知晓,林卿卿如何得知?
台上小老儿絮叨完了这小姐如何受宠,如何命运凄惨。
又说着:“要说这位小姐,白绫满园挂,楠木棺材镶金边。这就是死了,也是那位爹爹独一份的宠。可见是命好,运道差些。”
方才唏嘘那人又道:“宠有什么用?不还是将膝下小女儿送进了毅王府。说着世子钟情二小姐,转眼成了三小姐进门。”
旁边人便道:“这人都没了,林掌柜也是没辙。再说了,谁还能舍得不与王府结亲?”
唏嘘那人冷哼一声,眼见得是坐不住了。
旁边人赶紧一道起身,道:“咱们去别处,别处。也是,今日林宅办葬礼,这里又讲这段闲话,实在是晦气。”
一侧的林卿卿,原听着那小老儿提及“楠木棺材”时就觉得不对。那一世,林昌邑便说要将她风光大葬。忽而旁人说了“今日林宅办葬礼”,她才蓦地看向月折。
月折瞧着林卿卿眼尾泛了红,才忽觉眼前女子,实是有些可怜。不过才及笄一年,勉强算得大人,却要平白承受这些。寻常伤害便罢了,偏还是至亲之人。
月折被人直直地盯着,只得闷闷道:“是,今日正是你的葬礼。”
林卿卿赫然瞪圆了眼睛,她心有预料,还是万分惊愕。
她自己的葬礼?那她现在又是在如何?白绫高悬,满城皆知。那她是谁?孤魂野鬼吗?
林卿卿嗤笑一声,一时不知是哭是笑。原来发生过的事与未曾发生的,竟是不谋而合。林昌邑大张旗鼓为她办了葬礼,又是世人谣传,她死于清白被毁后的自缢。由此,谁还会去问一个真相?
明明,她此刻活得好好地。
林卿卿静坐许久,再是听不见周遭吵嚷,亦不知那小老儿后来讲了什么。只手心贴在腿上,一寸寸收紧,最后又一点点放开。
随后,林卿卿蓦地起身:“我们走!”
她动作又快又急,月折吓了一跳,赶忙跟上:“你不要冲动。”她能想到林卿卿想要做什么,但是不可。
林卿卿似没听见她说了什么,行至门外,才忽然顿住,转身看向她:“你的面纱可能摘下?”
“呃?”月折又是愣住。
“我不知你们三辰宫的规矩,只是你们作为杀手,不知是否能在江湖露脸,免得被人记住容貌追杀?”
月折不知何以林卿卿会有这般问,但仍是道:“没那么夸张,可以露脸。只是你须得遮住,我才一并陪着。”
原本以为,她是被掳走之人,所以须得遮住脸,不得被人看出。原来,她是已死之人。
林卿卿又是忍不住想笑,悲痛至极,竟没有泪。
她轻轻呼了口气,似乎放下心:“好,那我们去个地方。”
“林卿卿!”月折忙扯住她的手腕,公子要她一路跟来,便是为了避免此事。寻一个真相本是没错,但绝不能贸贸然为之。
尤其,还是在不知别人有何图谋之时?
“不是回家,去那间铺子。”林卿卿望向不远处,正是一间绸缎庄。
月折疑虑道:“去那做什么?”
林卿卿轻叹一声:“换一身衣裳,回……去林宅。”
那一处,已然不是她的家。
月折听得她嗓音悲凉,心口不由也涌上些苦涩。但愈是瞧着她不易,愈是不能由着她这般冲动而为。遂是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一侧僻静的巷子。
“林卿卿,你清醒一点,你现在回去,什么都做不了。”
月折很清楚,假若林昌邑当真有所图谋,且就是在今日。在不明真相前,便是她同林卿卿一道进门,也未必能够杀出来。
不妨一只手温柔地覆在她的手面,林卿卿笑得温婉柔和,她道:“月折,我没有冲动,我想得很清楚。”
是啊!她的眸光温柔且坚定,起身出门那一刻便不似之前冰冷。
林卿卿没有冲动,下意识慌张的是她。
“但是……”月折仍是不安,公子并未明言不许林卿卿回家。公子说的,是不许她跑,是要月折定在日暮之前将人带回。
然若林卿卿回家,此事于整个江城都是轰动,怕是不再能回三辰宫。
月折费力措辞,一抬眼就瞧着林卿卿出奇的镇定,仿佛被抛弃被利用的不是她。
林卿卿见月折急得额头都浸出汗水,抬手替她擦过,忽的温声道:“幸好是你。”
“啊?”月折愈是莫名。
“陆安之派你来,正正好。”
“你在说什么?”月折紧蹙着眉,满眼不解。
“你是女侠,我今日能够回去,便是蒙你相救。”




卿卿呀(重生) 第20节
月折瞬时懂了,如此一来,林昌邑还要如何说一句她遭人玷污?但是……
“林昌邑见过我。”月折想迅速掐灭林卿卿的幻想。原也是如此,最初林昌邑下了此单,便是她来上门交涉。她与林昌邑,见过两面。
“那也无妨。”不妨林卿卿仍旧无谓的模样,“他还能当着众人说出真相不成。”
“他可以反咬一口,”月折道,“说我掳走你。”
“月折。”林卿卿仍是温和地笑着,末了,身子前倾,附在月折耳边低语几句。
月折思索片刻,这才松了口:“如此,倒可以一试。”
第20章 对峙
林卿卿偏头看了眼外头长街:“你帮我看着外面。”这条小巷甚少有人经过,但还是小心些。
月折微微点头,林卿卿便是猛地蹲下身坐到地上,又以手肘抵在地面反复摩擦,脸上也些许抹了点灰,看得出潦草,也看得出她是谁。
待她重新起身,竟是勉强有些受尽苦厄的模样。
两人一道丢了面纱,走至最近的公示栏处。一衙役正好走来,正预备将往后都用不着的告示揭下。
“等等!”月折上前一步,“公差,这告示我揭了。”说着,径自错过那衙役先一步将告示取下。
衙役原是不解,目光落在月折身后的女子身上时,忽的瞪圆了眼睛。
“你你……”他张着嘴,不能囫囵说话,只伸手指着林卿卿。
这告示日日贴着,还日日都是他来换新。画上的女子,怕是再没人比他看过的次数要多。
不是说已然死了,林家正办着丧事吗?怎么好生生站在这里?莫不是鬼魂也可站在阳光之下?
衙役呆愣着,另一只紧握着官刀的手亦是不停地打颤。
月折没去管他,拉过林卿卿的手腕,便是向着不远处的绸缎庄走去。
一进门,月折便是放开林卿卿,她自个双手环胸,搁在外面那只手还紧握着剑。不管周遭人群吵嚷,月折气运丹田,扬声道:“老板娘,给这位姑娘找身干净的衣裳。”
月折一身黑,气质凛冽,又手握长剑,一看便是身手了得的江湖中人。
那老板娘赶紧近前来,满脸堆笑:“不知姑娘喜欢什么布料的衣裳,是柔软……”她说着,便是去瞧月折身边的女子,这一瞧不打紧,亦是如那衙役一般,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老板娘经营这锦缎庄多年,自比那衙役经事。悄然喘了两口气,便是不确信道:“这是……林家的二小姐?”老板娘说着,眼睛不自觉将林卿卿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个遍。
姑娘一身破旧,满身脏污,但那模样却是林家二小姐无误。
林卿卿不常上街,但这间铺子却是她难得来过多次,且这老板娘是正正经经的认得她。
遂是颔首问好:“老板娘,许久不见。”
老板娘猛地深吸一口气,抚住胸口,若非身后便是柱子,险些直直栽过去。
青天/白日/见了鬼了?
“你这是……还活着?”老板娘仍是呼吸不平,不可思议地凝着她。
死而复生,寻常人哪经过这个?尤其方才月折进门便是一喊,早惊动了其他买衣裳布料的姑娘小姐,此时人群渐渐将目光聚集过来,只是都不敢近前。更有甚者,还悄然退了几步。
林卿卿原本柔柔弱弱地站着,此刻那老板娘一问,似乎顷刻被勾起了伤心事。她抬眼望向月折,眸子已是腥红,要垂泪一般。
“多亏这位女侠相救,才使我免于落难。”
老板娘瞧着林卿卿那泪珠挂在脸上,真真切切。终是上前一步,小心摸了摸她的手腕,一面说着:“真是幸事,幸事啊!”
触及指尖温热,老板娘彻底放下心,赶忙带着林卿卿去挑了套素白色的成衣。又着人打了盆水,让她将脸也洗干净。
只是待林卿卿换好衣裳,老板娘才乍然反应过来。方才她只以为这林二小姐往日买布料都是素净的颜色,且她肌肤莹白如玉,眼珠漆黑,穿干净的颜色应最是好看。偏偏忘了,今日林宅那葬礼,可是办得满城皆知。
方才她只念着这姑娘大难不死,竟忘了这事。且林小姐自个,不知是否知道此事呢?
老板娘原地徘徊,瞧一眼女侠姿态冰冷不敢搭话,又不好在林卿卿换衣裳的档口进去,只得在外焦急踱步。
她心下想得清楚,稍后林卿卿出来,不论如何,都要给她换一身才是。
鲜艳夺目的不合适今日,便选素一些的蓝色,或是品竹。怎能一袭白,仿佛回家参加了自己的葬礼?
然林卿卿踏出来那一刻,老板娘一时惊愕,竟忘了言语。
眼前女子白衣如雪,恍若仙子临世,哪是参加葬礼所着的素衣白绫?尤其腰间唯一异色,那暗红色锦带,缠住女子不盈一握的腰肢。
甚至周遭之人,亦是满眼惊艳。怪不得,毅王府的世子会有那一句“卿世无双”。
老板娘迟钝了片刻,还是依着方才的念头道:“这衣裳小姐穿着好看,只是,可要再挑挑?”
“不用了。”林卿卿摇头,“我很喜欢这件衣裳。”
言罢,月折便是结账。
临出门时,老板娘迟疑了片刻,到底是上前一步:“小姐若是没有别的事,便尽快回家吧!”
“嗯。”林卿卿依旧是温和柔顺的模样,“我只是怕爹爹担心,他看我衣裳破烂,定会以为我吃了许多苦,这才央着女侠来带我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老板娘一口气卡住,愈发不好说什么,只附和着笑了笑。
林卿卿亦是温和一笑,只是错开眼那一刻,目光打老板娘身后不远处一位小姐身上掠过。
进门时,林卿卿便望见她,那是郑家小姐,是三妹妹林瑶瑶的密友。在江城,她因着父亲是一城知府,也是有些美名与才名。
从前郑小姐所办诗会,瑶瑶每次都去。只不知,这间锦缎庄在江城并非数一数二,最有名的是如意楼附近那间,缘何郑小姐今日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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