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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的美?错过的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Grasshopper
妈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政府有7万块搬迁补贴,这些年茶楼的积蓄也有4万多,家里的桌椅家具,也卖了七八千,加起来就差不多了——你放心,我自己能搞定,不需要你们帮忙。”
她好像很不愿意看到钟老板,所以她把事情说明白之后,就上楼了。走的时候,她对姐姐说:“是你自己坚持嫁给他的,就不要回来诉苦。”
我跟她来到楼上,替她联系收货的买主。她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我将所有的东西清理得一干二净,才说:“小韵啊,你不用担心没钱上学,我打算找你小姑借。”
“我不上学了。”我说,“很多人没有大学学历,不一样能挣钱吗?我能唱戏呢,我……我去小姑的‘江风渝火’表演团演出吧。”
“不行,你一定要上学的。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不想你不学无术,将来没办法谋生,不然我到了地下,怎么对得起你爸爸?”
每当她说这种话的时候,我都哽咽难言。我现在是个男人了,是家里的支柱,我必须承担起一切责任。“不如我去找李家的儿谈谈吧,看在这么多年邻居的份上,能不能少赔一点。”
妈妈当即否定道:“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李大爷生前对我们很好,现在他走了,我们为了赔偿费跟他的儿子讨价还价,始终不好。再说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起码我们还有地方住,骆炀会来接我们……”
“妈,我们不去他那里。”我又想起小森,骆炀是魔鬼,我绝不可能接受他的帮助。“我会有办法的。”
虽然我们尽量保守这个秘密,但茶楼“断肠草”案还是迅速登上报纸,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那几天,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慰问我们,先是小姑和白亮、再是大熊。小姑还给我们介绍了几位知名的律师,要求我们果断地跟李家的人打官司,她说那几名律师是重庆“名嘴”,不但能替我们驳回起诉,甚至还能替我们向茶叶厂商争回一笔精神损失费,可惜不管小姑说得有多天花乱坠,妈妈都一口回绝。
大熊过来的时候,带了一笔钱。其实我找他的目的,正是想问他借笔钱,先解决住的问题,其他事情慢慢解决——没想到他考虑得这么周到,竟自己给我带过来了。
大熊让我们到他家住,但我拒绝了,我托他替我们找间便宜的房子,然后租下来。他又说,茶叶加工厂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失误,将断肠草混在茶叶里,可能这次的事件,是人为的。他说:“你不是劝我,对于小森的案子要公开调查吗,那你也彻底公开调查吧,一定要找出投毒的元凶,不然,他还会祸害别人。”
茶楼已经卖得家空物尽,连一张椅子都不剩,家徒四壁。我们只好穿过滨江路,走过龙隐门,来到嘉陵江边的石阶上坐坐。重庆的雾,永远这么粘,区区五十米宽的江面,竟看不清对面。我问他为什么不回美国继续上学,他说国外都是开放式教学,不一定非要待在学校里,还可以自己在外面找地方实习,甚至还可以自己开发研究课题,然后写一份详细的课题研究报告交给学校,只要合格,就能领到证书。
“那你的课题,一定和医院的孩子们有关吧。”我笑道。
“儿童领域是近年来被研究得最多的范围,我打算做麻风病。”他说,“我已经托人帮我打听,哪里有麻风病患者,我就会去哪里。对了,你妈妈的病是心肌梗塞,不太严重,但她受不了刺激,知道吗?治这个病的药很贵,我爸在医院有关系,我会托他帮你弄到手。”
我感激得无以言谢。他突然问我:“你还去找邱焰吗?”
这个问题,直戳我内心痛处。“至少在我妈病好之前,我不会去。就像你说的,她受不了刺激。但我仍然渴望找到他,我渴望他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那个叫烟然的男孩,是他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里,鼓励我,帮助我,也是他,让我看到什么是坚持,什么是执着。以前我甚至觉得他傻,在一个自设的牢狱里垂死等待,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不肯顿悟,明知道跳出去就是大千世界,却不肯迈步。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榜样,还是一个教训。”
我的眼里,饱含着热泪,一阵风吹,它就会掉下来。大熊试探着揽住我的肩,看我没有拒绝,便将我搂在怀里。“那你何不跳出这个牢狱,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呢?大千世界里有大熊啊,大熊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还记得,去年春节的一个夜晚,我曾在眼前的河滩上跟大熊拥吻,时隔一年,又到了这个冰冷的季节,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可心里那些千丝万缕的情愫,越理越乱。那一刻,我心里牢不可破的防线几乎溃不成军,我几乎想放弃一切,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甚至只要焰子哥哥亲口对我说一句“分手”,我就会立刻义无返顾地接受大熊。
我仰望那片雾霭蒙蒙的天,说:“等天晴了,我们来这里放风筝吧。”





耽误的美?错过的爱 第 195 章
秋风萧萧催人瘦,
正是月圆时候。
虫鸣无故惹离愁,
觥筹酌残酒。
瑟瑟寒意几时休?
此景却似,江南水清波柔。
美酒三千杯谁为谁醉
只话兄弟情莫谈离人泪
我和大熊在江边坐了一会儿,回家的时候,看到小王和小灰在茶楼的空屋里等我。看到我的时候,他们两个表情各异,小灰焦眉苦脸,小王惊慌失色。
小灰想对我说什么,可是欲说还休。
我问他们:“你们还好么——你们回来做什么,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容身之地了——过几天,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一块砖、一片瓦都不会剩下。”
小灰矛盾重重的神情,让我看到他心里的彷徨和挣扎,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在我面前如此难以启齿。我揣测道:“你们是不是还没找到工作啊?不如我介绍你们到我小姑的表演团当小工或者学徒吧!不过做这一行挣不了大钱,但是可以解燃眉之急。”
小灰终于下定决心,正要开口,小王扯了扯他的衣服,嘀咕道:“小灰,我们走吧,我们以后不愁吃不愁穿,你还回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小王的话,小灰愤慨不已,他说:“就你是一条恩将仇报的小毒蛇!这么多年了,兰姨亏待过我们吗?她把我们当亲人一样对待,收留我们在茶楼打工,如果不是她,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在流浪呢!”
我一头雾水地问他们:“到底怎么了?”
小王神情错乱地劝小灰:“你可千万不能出卖我!想想以后的日子吧,有了那50万,我们就可以自己开门做生意啦!你还回来淌这潭浑水做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又要出卖兰姨?”小灰火冒三丈,他将一笔钱交到我手里,说:“小韵,这里有3万块钱,是我打工六年的积畜。你拿去救急吧,就当是我报答兰姨的恩情。”
我把钱塞回小灰手里,说:“你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六年就这么点钱,我怎么能收呢?你拿回去吧,将来还要养家糊口呢。”
小灰拿着钱,愤恨地转身离开,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折回身,下定决心将一个惊天秘密告诉了我:“小韵,是小王害了你们。他财迷心窍,有个姓龙的用50万跟他做了一个交易,唆使他把断肠草混在茶叶里,那个姓龙的想害你……”
看来大熊说得没错,“断肠草事件”的确是人为,可我怎么都想不到,幕后凶手竟然是暴牙龙——除了他,我实在想不起还有哪个姓龙的人跟我有任何恩怨,我更想不到,亲手死李大爷的,竟然是小王,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动作敏捷的大熊跳到门外,擒住小王。
“让他走吧。”我哀漠地说,“让他滚!”
大熊无奈地放走了小王,他问我:“哪个姓龙的跟你们有这么大的仇恨?”
“可能就是上次那个毒贩吧。”我苦笑道,“我坏了他的生意,害得他的兄弟被警察一网打尽,他是想报复我吧。”
“原来就是那条漏网之鱼!”大熊恨得咬牙切齿,“我得替你报警,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而无辜的人平白受冤。”
大熊刚报完警,小姑扶着我妈从楼上下来,她的脸色很不好,没有血色。她一只手扶在墙上,无力地问我:“刚才好像听到小灰的声音了,是他来了吗?”
“不是。是一个新茶客,他不知道我们不做生意了。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
小姑把我妈扶回楼上之后,对我说:“你妈说你不愿望搬到骆炀那里住,这一点我站在你这边,我是你姑,我才是你们的亲人,所以你们就到我那儿住吧,虽然地方小,但还能挤得下。她还说你不愿意继续上学,这一点我站在你妈那边,你还小,学业为重,说什么都不能辍学。另外,我替你找的那些律师,他们已经搜集好材料了,只要你们提起上诉,他们全尽全力帮你们打赢官司——你放心,你们有优势,你姑父也会帮你的。”
“只要你能说服我妈打官司,我就没有任何意见。关于住的问题,大熊正在帮我找房子,就不去你打扰你们了;至于上学的问题嘛,过段时间再说,就算我现在回到学校,也没有心思上课。”
小姑临走的时候对我千叮万嘱,一定要留意我妈的病,她说心脏病很危险,尤其不要让她受刺激。
“寄人篱下”是一件悲惨的事情,所以我在童心路租了一间小房,小得只容得下一张床。那里离白亮家很近。那段时间,他常常雪中送炭,给我们送来生活物资,也常跟我挤在那间狭小的房子里,趁我妈出门的时候对我讲他的康乃文之间的事情。
他说:“小韵,也许你说得对,爱不应该成为束缚对方的枷锁,所以我已经让步了,我同意他继续学习美术,也同意他去法国留学。可我不明白,我们之间为什么还是争吵不断,连我都不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你说世上有没有一种药叫‘绝情丹’,吃了它就可以收回我对他全部的爱?小韵啊,我恨你,如果当初你没有找我帮忙解决那个大熊的事情,我和小康哥就不会阴差阳错地认识,就不会有今天所有的烦恼了。”
“你这只过河拆桥的死猴子!”我尽量让气氛变得诙谐,“你这叫庸人自扰。哪对小情侣不是嗑嗑吵吵过生活呀,生活是物质的,物质是矛盾的,矛盾是可以解决的。真鄙视你们这些能在一起,却不珍惜相聚的人,我现在……唉!”
白亮立刻嬉皮笑脸道:“嘿嘿,韵公子,你自己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就不要怨天尤人啦。走了邱焰,还有大熊啊!我看那个大熊对你挺好的,你去找邱焰,他立马就从美国飞回来,陪你一起去找;你家茶楼拆迁,他立马任劳任怨地来帮忙卖东西,像头驴似的。要是小康哥有他的十分之一好,我就乐得升天了。”
“你别在这里煽风点火啦!”我恨不得撕破他那张小嘴,“这几天我就为这件事苦恼呢,心里老觉得别扭,觉得对不起大熊,他为我付出这么多,一点儿回报都没得到,他那是何苦呢?也许是我贱吧,有时候真想忘了邱焰,跟大熊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可我妈会像反对我和邱焰那样反对我和大熊的。白娘子啊,你还是做你的‘地下游击队’吧,千万不要暴露身份,不要让你爸妈发现你和小康有‘情’,不然你也就跟我一样,必成炮灰。”
“死在前线的烈士,人民会记住你的。”白亮恢复了调皮搞怪的天性,我心里也就宽慰多了。白亮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更像我的弟弟,我不希望他在感情中乱了阵脚,尤其是一个“硝烟弥漫”的感情战场。
那天,我刚送白亮走出巷口,就碰到了大熊。他提着好几袋东西,兴奋地说:“我给兰姨送药来了,参桂胶囊、丹参丸,还有几斤公孙果。你用公孙果熬粥给兰姨喝,对她的病有好处。如果出现紧急情况,你就让她服用速效救心丸,以防万一。”
我毫不犹豫就接受了大熊的关心,并且请他到屋里坐。他四下打量那间破旧的房间,问我:“你妈睡床上,那你睡哪里?小韵,你为什么不愿意到我家住?你这样我会心痛的,你知道吗?就算你不愿意去我家,你也租一间像样的房子啊,这里又霉又潮,兰姨有病在身,住在这样的环境,她的病情会恶化的。”
有句话叫做“患难见真情”,大熊的体贴温柔,像一剂诱人的蛊毒,加上白亮对我说过的话在怂恿我,我情难自禁,用力地抱住了他。此刻,我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坚强的臂弯,来支撑我疲惫不堪的身体,来依靠我又困又乏的灵魂。
接到暧昧信号的大熊立即“响应”我,他几乎疯狂地将我推到床上,他深深的吻唤醒了我体内沉睡已久的欲望,虽然我跟他唇齿交战,虽然我们忘情缠绵,虽然□□本身像烟瘾一样无法控制,可我的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焰子哥哥的脸,我们在巫山帐篷里□□的画面,还是像蒙太奇画面一样在我脑海里上映。
这样对大熊来说,我跟骗子有什么分别?我可以欺骗他,但欺骗不了自己。
我的眼角有眼泪滑出,大熊手忙脚乱地替我擦干泪水,并且克制着欲望,放开了我。我说:“心里想着一个男人,却跟另一个男人亲热,对那两个男人来说,都是莫大的侮辱。大熊,你等等吧,等我忘了那个男人。”
他没有回答,默默地离开了那间破旧小房。
办理退学手续的那天,我再次来到那所熟悉的校园——西南师范大学。同学们看到我,热情之中掺杂着悲伤,他们似乎都忘了我和焰子哥哥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爱情故事”,也不问我这三个月干什么去了,再次相见,都绝口不提。邹哲轩呼朋唤友,带我到家福火锅大吃一顿,权作散伙宴。
那桌离别宴上,小卢老师也在。虽然我们之间曾有过诸多私人恩怨,但现在看来,我们都成了受害者——我妈的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不仅让我和焰子哥哥分道扬镳,更让小卢老师和焰子哥哥彻底失去了联系——无疑,在我和我妈这场“斗争”之中,她吃了个闷亏,输得不明就里。所以此时,我们大有“同仇敌忾”的共鸣。她对我说:“你回家复读一年,明年报考上戏的戏剧专业吧,我表叔在那边有关系,我让他帮帮你。”
宴席上,大头轩问起我姐姐,他好像并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我想了想,没有把姐姐结婚的事情告诉他。我说:“你忘了她吧,她有男朋友了。”
大头轩没有说话,也没有过激的反应,但他闷闷地喝酒,一杯又一杯。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本想宽慰他,他豪饮三杯之后,豪壮地说:“大丈夫,何患无妻?江韵,今天我们不谈女人,不谈男人,不谈感情,只谈人生,谈理想!你回去要好好复习,哥们儿几个都等着你的好消息,等你考上了上戏,我们到上海去找你,到时候你做东道主,可要请我们吃大餐!”
那晚,我们到“梦工场”ktv唱歌,大家把小虎队的青春歌曲从头到尾唱了个遍,从《珍惜》到《祝你一路顺风》,从《放心去飞》到《再见》,首首催人掉泪。
谁说青春不能错情愿热泪不低头
珍惜曾经拥有曾经牵过手
珍惜青春梦一场珍惜相聚的时光
谁能年少不痴狂独自闯荡
就算月有阴和缺就算人有悲和欢
谁能够不扬梦想这张帆
我回到童心路的小巷子里,一股浓烟从院子里飘出来,我以为后院起火,吓得仓皇跑回去,原来是骆炀在院子里生火熬中药。他显然是没做过这类粗活,弄得满脸黑灰。他看到我,冲我笑道:“我在给你妈妈熬中药,这是从一位中医专家那里求来的,很多心肌梗塞的病人吃了他的药,都有显著效果,临床试验效果特别好……”
他神采飞扬地描述着,我不由分说便将陶鼎掀翻在地,墨黑的药汤淋漓地洒了一地。骆炀的表情由晴转阴,他心痛地看着自己努力的成果被我毫不顾惜地糟蹋,没好气地说:“你有病啊!这可是秘方,好多人求之不得呢!”
“带着你的秘方,滚出这个小院!”我傲慢地说,“我可不敢让我妈随便吃你的东西,毒死了谁负责?”
骆炀激怒道:“你发什么神经啊?才三个月没见,你怎么变得这样蛮不讲理了!”他的语气转而变得温和,“你和焰子的事,我听说了一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找我发脾气没关系,可这药是给你妈治病的,你太不懂事了。”




耽误的美?错过的爱 第 196 章
“道貌岸然,伪君子。我原以为你已经痛改前非,想不到你狗改不了吃屎。”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他不太耐烦,“你有什么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真要我说?那好,你告诉我,今年9月5号晚上,你做过什么?你们剧院上演木偶戏,演出结束之后你做过什么?”
“演出结束之后我和同事们出去开庆功宴,有什么问题吗?”
我悲愤交加:“有个叫林若森的小男孩儿,看完木偶戏之后,被人性侵犯,医生在他身上取到了嫌疑人的dna,你敢验证吗?”
骆炀气得脸都红了,他近乎咆哮:“所以你怀疑我?你认为我就是那个畜生?我为什么要验证dna,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只禽兽吗?”
我冷嘲热讽道:“你心虚了?如果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不敢去验证清白?即使你不去,也有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你。医生对取样进行精细的检验,那个人曾经大量服用镇定剂,所有证据的矛头都指向你,你还要狡辩到几时?”
“小韵。”他的语气又缓和下来,“你看到的和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但我请你不要诋毁我,难道一个犯过错的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不知悔改吗?我知道我以前伤害过你,可你不是原谅我了吗?你为什么要旧事重提呢?”
“怎么,不能提吗,你应该觉得光荣啊!这件事就你知我知,为什么连晓风都知道了?不是你说的,他怎么会知道?你知道他说的话有多难听吗,他说我十几岁就跟你通在床,要是他四处张扬,我还有脸见人吗?说不定他早已把那件事告诉了焰子哥哥,所以焰子哥哥才如此决绝,坚持跟我断绝关系。”
我等着骆炀的回答,却听到一个沉重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我妈晕倒在门口。我的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也不知道我的话被她听到了多少,总之,我方寸大乱。还是骆炀眼疾手快,箭步冲过去,将她抱到床上,我跟到屋里,他一边按我妈的人中,一边反复流压她的胸口,一边不停地唤“兰嫂”。
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沁出冷汗,张大嘴巴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很艰难,而最让我害怕的,却是她病痛之中仍旧恨铁不成钢的那种怨恨的表情。
骆炀看我站在旁边发愣,冲我说:“家里有没有急救药?赶快拿来啊!”
我跌跌撞撞闯到床边,从床头柜里取出大熊送来的速效救心丸,骆炀喂我妈服了药,替她按摩心肌,十几分钟之后,她的痛苦才有所减缓,脸上缓缓恢复了血色。
我心虚地喊了一声:“妈……”
她没理我,怨毒的眼光瞟到骆炀身上,令他瑟瑟发抖。继而,她抓起枕边的那几包中药,摔到他的脸上,声嘶力竭地嘶叫:“原来是你毁了我儿子,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给我滚!我就是病死,也不吃你买的药!”
我一边示意骆炀赶快离开,一边劝慰我妈:“妈,您别激动,不然又要发病了。刚才我说的话你不要相信,是晓风诬蔑我,我和骆炀根本就没那回事儿!”
“畜生!”她悲愤难当,“我怎么生了个畜生!”
我跪在床边,紧紧抓着她的手,涕泪俱下地说:“妈,我就算是畜生,也是你的儿子啊!我求你不要激动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颤巍巍的手轻抚着我的脸颊,“只要你答应我,好好复习,将来了娶老婆生孩子,我就不气;如果你死性不改,我宁愿死了……”
那些天,为了好好照顾她,我绝口不能提焰子哥哥、骆炀、打工等字眼,否则她的情绪便会波动,一个小小的情绪波动,便会引致她的心肌绞痛。她是真的尝试到心如刀绞的滋味了,我又何尝不是?
骆炀不敢再来看我妈,但他频频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但我从没对他说过一句好话,我常常走到院子里,对他进行语言攻击。妈妈在屋里问我在和谁发脾气,我敷衍道:“没事,是白亮,那小子跟我闹脾气呢。”
从骆炀的口中,我得知晓风仍旧在“天池”舞厅,没有离开。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居然联想到烟然,突然觉得晓风很像烟然,他是不是在等待焰子哥哥回去带他离开?他是不是为了报复焰子哥哥的漠不关心,决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惩罚自己?我埋怨骆炀办事不力,他愤慨地说:“那孩子任性到了极点,他自己不愿意离开,难道我把他绑架回来吗?我真不懂,师傅一世英名,怎么会有这种孙子!真是吴家的耻辱!”
“吴门有你这样的弟子,的确耻辱。”我言语极尽辛辣讽刺之能事,“我妈生了我这个儿子,也是耻辱。”
仔细算来,我和暴牙龙新仇旧恨一大堆,如果要一并清算的话,只怕谁都算不清楚——我们的一切恩怨,从我决定带走晓风开始。他现在肯定把我当成眼中钉,而我,也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害死李大爷,目的就是整垮我家的茶楼。但我知道他有强硬的后台,所以才敢肆意妄为,他那几个在朝天门广场被逮捕的兄弟,据说已经被释放了。所以期待法律对他进行制裁,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为了避免遇到暴牙龙,我特意打探了一下他的行踪,在他出去的时候来到江北新区月亮湾。又来到这个地方。骆炀的“春韵”剧院傲立苍穹之中,广场中央的龙头喷泉,喷洒着漂亮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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