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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亭录(1V1古言)双C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闲雨
李陵接口,“比如幽昙花或是幽冥斑竹?”
“对,”陆醒颔首,“幽昙花和幽冥斑竹来自魔界,它们本身在魔界就具有控制人心的力量,是魔君用来控制魔界的手段之一,不过幽昙和幽冥竹是魔界圣物,它们很纯净,几乎不会有什么反噬力量,尤其到了人界之后,它们身上所带的一点细微煞气更是消失殆尽,所以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包括你们丹青阁?”
“是,”陆醒笑了笑,承认,“以这两种东西做成的画笔,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炼造幻空之境。”
李陵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过还有些其他来自魔界的东西,这些东西所含的魔界煞气很重,用得多了,会对人的心智有损伤,造成反噬。”
她眉心微凝,“你是说……”
“我在查含珏大师的时候,发现不久之前,他开始服食一种叫做幽煌果的魔界来物,”他轻叹一声,“这种幽煌果,我曾听阁中长老说过,它的效果很强烈,但是所含的煞气很重,就连魔界之人都不敢轻易服食,是魔界的禁物。”
李陵暗暗心惊,陆醒默然片刻,又道:“不知道是何人把这种幽煌果带入人界,且不知现在数量究竟有多少…………”
他直视着李陵,“所以这事可大可小,说小了是含珏大师的私事,说大了……”
“我明白,”她立刻道,“我想办法劝说含珏大师,也看看能不能问问他幽煌果从何而来。”
陆醒却摇了摇头,“不,此事你就不要管了,含珏大师如今已是泥足深陷,要回头谈何容易。”
李陵低头不语,陆醒看看天色,放下茶盏。
“时候不早了,堂里还有要务,我……来此就是告诉你这件事,不论如何,也算是给你们一个交代,至于幽煌果的来历,我会着手查。”
陆醒走后不久,年行舟回来了,她看了眼师姐,问她,“你要出去?”
李陵点点头,“我想再去拜访一下含珏大师。”说完,把下午陆醒告知的事和盘托出。
年行舟皱了皱眉,“我觉得陆阁主说的不错,不管含珏大师因为什么原因开始服食那种幽煌果,一旦开始了就很难回头,不是你劝几句就行的。”
“我明白,”李陵道,“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该再为师父去一趟,师父与他的情谊,你是知道的。”
年行舟没再反对,两人出了驿馆,往含珏大师在凤阳城的私宅而去。
含珏的住宅在凤阳城外,被一片桃林环绕着,此时暮色已降,天边升起一弧弯月,桃林中重影深深,晚霜渐起。
宅院的仆人把李陵和年行舟拦在了门口。
“大师不在此处,二位请回吧。”
两人对视一眼,李陵笑道,“请问这位大哥,大师去了何处?何时能回来?”
“不知道!”仆人不耐烦道,退回门内,碰地一声关上大门。
两人往回走了没一会儿,李陵停住脚步,问年四:“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师父的行踪向来漂移不定,以她和含珏大师的关系,她出现在这里,我倒不觉得奇怪。”年四双臂交抱,“如果真是师父,那你也可以省省心了,师父的话可比你管用得多。”
方才在门合拢的一瞬间,两人同时看到了里面回廊下一闪而过的一个妙曼身影。
李陵摇头,“不对,我说不出来,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回去瞧瞧,你到前面桃林处等我。”
年四迟疑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李陵回到宅院外,围着围墙转了一圈,找到一处上了锁的偏门,摸出一根铜丝在锁孔里掏了掏,片刻后锁滴答一声解开了,她闪身进了门。
这所宅院不大,她很快就摸到了主楼所在。
月郎星稀,小楼之前花木扶疏,雕刻精美的镂空长窗紧紧关闭着,李陵隐在树荫下,轻轻挑破一处窗纸,朝里面看去。
室内灯烛通明,一个男人斜对着窗户,半躺在一张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姿态放松,衣衫半敞着,露出大片赤裸的胸膛。
这人李陵认识,虽然年纪已然不轻,但眉目端正,清瘦斯文,正是含珏。
他身后有一名身姿妖娆的女子,只着了一件葱绿色的小衣,露出玉脂一般凝滑圆润的肩头和手臂,一双柔荑正按在身前男子的肩上,含珏微眯着眼,仰着头,脸上一副怡然享受的模样。
贵妃榻边还有一名同样身穿葱绿小衣的女子伏在他的脚下,按摩着他的足踝和小腿,另一名只披了一层葱绿色轻纱的女子斜背着窗户,怀中抱了个琵琶,五指曼拂,奏的正是一曲《春晓吟》,琵琶声低吟婉转,说不尽的旖旎柔媚。
李陵心脏猛缩了一下。
葱绿是她师父最喜欢的颜色,这叁个女子……
此时夜风突盛,旁边一扇未关严的窗户被风刮开,一股凉风入堂,贵妃榻边的落地灯座上,烛火被风激得摇晃不止。
那站在含珏身后的女子抬起头来,端丽艳绝,正是师父秦惜晚的模样,下一刻伏在含珏脚下的女子也转头往这边瞧来,花颜月貌,是一模一样的秦惜晚的脸,明暗光影下,这两张脸美则美矣,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李陵捂住欲要出声惊呼的嘴,后退两步。
惊魂未定间,一条手臂横过来,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拖开。
李陵双眸一垂,左手手腕翻动,袖中一支柳叶雕刀向后疾刺而出。
那人闪身一避,她顺势转身,右手五指张开,一根银亮缠丝赫然出现在指端。
“是我!”那人放开她,低声呼道。
李陵也在一刹那间看清了他的脸,忙垂下手。
“怎么是你?”
月光之下,这人眉如墨画,目似朗星,却是陆醒。
他此时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身形修长而矫健,头发利落地束在头顶,英气逼人。
不过李陵这时全无心思欣赏他的英姿,收了柳叶刀和缠丝便欲转身。
陆醒拉住她,“别去。”
“为什么?”
他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想了想低声道:“大家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你懂的。”
李陵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觉得身体微微发抖。
陆醒叹了一声,“含珏大师,他已堕入魔道……”
李陵扭头,他再度拉住她,“李陵——”
她挣脱他的手,飞快奔回窗前。
伏在含珏脚下的“秦惜晚”此时已跪在他双腿之间,张口吞吐着他胯下的阳具,她上身完全裸露,雪白丰润的双乳随着她的动作不停摇荡,含珏喘息着,身体往后弓,本在他身后按摩他肩头的“秦惜晚”也卸去了衣物,俯身舔着他的身体,他一只手抓住她饱满的雪乳,狠狠地搓揉把玩。
那名弹着琵琶的女子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不知何时又进来了一个身无寸缕的“秦惜晚”,她半躺在含珏对面的地毯上,双腿大张,一面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胸部,一面拿一根状似阳物的玉棒往身下抽插。
这淫靡之景让李陵浑身的血一下冲到了头上,她颤抖不已,霎时间气红了眼。
一双手轻轻自身后蒙上她的双眼,陆醒的叹息在她耳边响起,“叫你别看的。”





宴亭录(1V1古言)双C 第七章李陵的故事7
第七章
陆醒的手蒙在她的眼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急颤的眼睑和睫毛。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温和但又坚定地盖在她眼皮上,隔绝了不堪入目的景象。
她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拉开他的手。
“有人来了。”
黑暗让听觉更加灵敏,她于屋内男子放肆的喘息声和如女子般娇吟婉转的琵琶声中,辨出了另一种极细微的声音,沙沙……沙沙……像是幼蚕在吞食着桑叶。
陆醒面色一凛,他也听到了。
“快走!”他拉起她的手,迅速退到树荫下。
沙沙声很快壮大了起来,清晰入耳,陆醒辨认了片刻,发现这声音竟然从四面八方包抄围拢而来,几乎没有任何空隙,只一犹豫间,随着声潮的临近,大片大片的憧憧黑影自楼阁假山后冒了出来,如决堤的洪水漫向两人藏身之处。
陆醒抽出腰畔的长剑,月色下剑刃清亮如银,闪动之间照亮率先扑来的几张人脸。
那人脸僵硬扭曲,动作却敏捷而凶狠,手持尖刀,一眨眼的功夫就欺到了两人面前。
雪亮银光暴起,似蛟龙出海,电破长空,陆醒一剑挥出,银芒闪过一圈,接连劈下叁只头颅,头颅滚落,无头身体却无动于衷,张牙舞爪地挥动尖刀继续攻击。
“刺心脏!”李陵在他身边低声道,“人偶的驱动枢纽在心脏部分,只要破坏了枢纽机关,人偶就不能动了。”
陆醒展开身形,长剑夭矫轻灵,犹如吐信的银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一个人偶胸膛内,他手腕轻翻,剑尖在内一绞,人偶果然不再动弹,以一种极诡异的姿势凝住身形,随即又被后面冲上来的人偶撞倒、踏碎,断开的头颅和肢体散了一地。
大批大批的人偶涌了上来,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陆醒身姿飘飞,轻灵迅捷,道道剑光舞得密不透风,把李陵牢牢护在身侧。
一个人偶避过剑光,向李陵欺身而来,她手中雕刀一挥,精准破开人偶胸膛,将那人偶的心脏挖了出来。
她将挖出的那枚“心脏”收在怀中,看了看无穷无尽的人偶大军,沉声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人偶一圈接着一圈,一层一层前赴后继扑上前来,剑光维持的范围越来越小,不时有人偶自剑光空隙攻入,防不胜防。
陆醒不再犹豫,伸臂过来揽住李陵腰肢,长剑抡开一道圆弧,挑翻一圈人偶,接着足下脚尖一点,带着她跃上树梢。
疯狂扑上的人偶略一停顿,悍然往树下追来,眨眼之间,已有数名人偶攀上了树干,树梢随之疯狂摇晃,几乎要将隐在枝垭间的两人摇下树来。
陆醒已收了剑,抽开腰间一条长鞭,长鞭呼地一声挥出,鞭梢卷住旁边一棵大树的树枝。
“抱紧我。”他低声道,拽紧长鞭。
这时一只人偶的手臂伸了过来,扯住李陵一角衣袍,陆醒揽着她往前一纵,如荡秋千一般荡开,她衣角哗啦一声撕裂,那人偶扑了个空,从树上摔落下去。
大批的人偶立刻调转方向,往两人落脚之处蜂拥而来,陆醒皱眉,“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偶?”
两人此时踩在树梢枝丫间,背倚树干,从高处看去,瞧得更是清楚。整座宅院已被密密麻麻的人偶占据,数不尽的人偶如蝗虫黑蚁一般涌动不止,狰狞着一模一样的脸,无声嚣叫着往前冲,阴森诡异而又令人头皮发麻。
陆醒手腕轻抖,收回长鞭,再是一鞭挥出,牢牢卷住前方树梢,他几乎未做停顿,立刻依着长鞭之势揽紧李陵荡开,几个起纵之间,两人已迅速接近围墙。
他再次回头看了眼已被黑色潮水淹没的宅院,抱紧李陵跃出墙头。
人偶大军不依不饶,很快从围墙处翻出,水漫长堤,黑潮奔涌而来,牢牢追在两人身后。
李陵紧紧抱着陆醒的腰,头贴在他胸膛上,身体似是飞了起来,耳畔风声呼呼,身上衣袍猎猎,眼前掠过一片又一片如云桃花。
陆醒的呼吸略有些急促,胸腔内的心脏剧烈跳动,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强健有力,像是嵌进了她的身体里,她能感觉到他手腕上清晰鼓动的脉搏。
她微微抬起头,从他肩上扭头朝后方看去。
当先的一批人偶已经追进了桃林,桃林外还有源源不绝的暗潮从围墙处蔓延下来,黑云翻墨,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她低声道:“不对,小小的宅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偶?”
陆醒低头看她,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叫了出来:“幻觉!”
他停下飞奔之势,在一株桃树下坐了下来,把李陵抱进怀里,闭上眼睛。
他深深呼吸,气沉丹田,集中精神,于神念中缓缓凝出一层光晕,慢慢浮动着,凝结成巨大的气泡,将两人笼罩其间。
有人偶扑了过来,被气泡弹开,瞬间化为灰烬。
一道道轻烟升起,又在月色迷雾下散开,消失于茂密花林间。
很快人偶大潮呼啸而来,如翻滚汹涌的波涛,一浪一浪凶狠地拍打撕咬着气泡,天昏地暗之下,气泡被拉扯着,挤压着,于狂风浪迭中摇摇欲裂。
陆醒额上滴下汗珠,长眉紧紧锁起,脸上表情甚是痛苦,艰难之中,有一道细弱的,柔和的神念加入,如流云轻岚,将气泡上的丝丝裂缝抚平、粘合如初。
两人合力之下,柔韧的气泡被摧折挤压成各种形状,但始终不曾破裂。
惊涛骇浪逐渐散去,像是狂暴的大海上风住云歇,月光破开云层,轻柔月色撒下,天地之间一片清明。
最后一道黑影消失后,李陵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缓缓睁开眼睛。
桃林中一片静谧,月光悄无声息透过花树,正照在陆醒的脸庞上。
他发丝垂落颊畔,胸膛微微起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额上、颈上还滴着汗珠,黑色的衣衫被打湿,紧紧贴在他身体上,勾勒出结实完美的肌肉线条。
李陵知道自己的模样大概也是一样狼狈,但她仍然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他也正注视着她,月光映在他的眼眸里,如深邃而辽阔的夜空中最明亮最炫目的星辰,光华灿烂不可逼视。
两人呼吸都有些紊乱,紧绷的神经倏然放松下来,却又有另一种暧昧的、令人更加心跳加速的情愫升起。
他的手臂还揽在她的腰间,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他手臂上的热力透过衣衫熨烫上她的肌肤,令她在汗湿过后也不曾感到寒冷。
晚风吹过林间,有桃花随风飘飞而来,花瓣似云,似顽皮的精灵,在她的发际眉间起舞,又轻轻飘落在她肩头、颈间。
陆醒的视线顺着一片花瓣,落到她的锁骨处,又顺着微微凌乱的衣襟滑进去,探下去,他眼眸幽深如黑海,喉结轻轻滚动。
她现在就在他怀里,如那夜一般,发丝凌乱,双颊嫣红,眼波似水,勾动他身体里强制压下去的,不曾真正熄灭的火。
他不能控制地忆起她在他怀里,在他身上娇吟颤抖的那些瞬间,忆起他掌下单薄玲珑的身体,唇中柔软肌肤的甜美,以及那让人迷醉的梅花酒的芬芳。
他的视线让她心狂跳,身体像要燃烧起来,他的目光似剑,似刀,挑开她身上的衣衫,让她像是赤裸呈现于他面前,那眸中蕴含的欲色又像是无尽的旋涡,吸她陷入、引她沉沦。
危险的、却又有致命吸引力的,令人目眩神迷、身不由主的情欲的旋涡。
她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眼,却清楚瞥见他身下几乎冲破衣衫而顶出的山峰,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完了。
她心道,危险并未完全过去,年行舟也还不知在哪里等着她,而她却头脑昏昏,只想把他扑倒,粗暴地扯开他的衣衫。
要克制,要……忍耐。
何况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拥抱的动作,就让她几乎无法自持。
她大力推开他,起身取下腰间的酒壶,咕嘟嘟灌了一大口梅花酒。
“李陵——”他沙哑的声音响起,她转身,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你什么都别说,也什么都别想。”
陆醒舔舔嘴唇,胸膛起伏着,半晌冷静下来,低声道:“抱歉。”
李陵拍拍衣摆上的尘土,四处张望,“行舟就在这附近,先和她汇合再说。”
他沉默地站起身来,两人在桃林里转了片刻,找到了在一株桃树下盘膝静坐的年行舟。
年四静静听完,抬眼看了师姐一眼。
“这么说,有个精神意念很强大的人隐藏在这里?”
“没错,”李陵道:“含珏没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量,一定另有他人在背后控制他、引导他。”
她看了陆醒一眼,陆醒颔首,语气不容置疑,“今晚起,你与年姑娘就搬到逐月堂,我们已经暴露,万事小心为妙。”
年四没说什么,叁人出了桃林,往凤阳城内回转,李陵与年四当夜收拾了东西,去了逐月堂。
李陵直睡到次日中午,才起身梳洗好,坐在池边的石凳上,瞧着桌上的一块东西出神。
陆醒把两人安置在逐月堂内一处叫做归云的小楼内,楼前有一渠池塘,时值正午,塘中清波粼粼,碧绿荷叶展开优美身姿,托着颗颗珍珠似的晶莹水珠,水珠儿盈盈烁烁,在阳光下滚来滚去。
池边一排杨柳随风轻拂,枝条垂在栏杆外,不时有丹青阁弟子分花拂柳而来,好奇视线在这位女子身上停留片刻,又离开。
“在做什么?”耳边一道声音响起,李陵应声抬起头来。
陆醒撩起衣袍下摆,在她对面坐下。
柳梢空隙间投下的一线阳光,正好照在桌上的一块石头上,大小形状像是人的心脏。
“你说奇不奇怪?”李陵道,“昨晚攻击我们的人偶虽然是幻觉,但我从其中一个人偶胸膛里挖出的这枚心脏,居然是真实的,并没有随幻觉消失而消失。”
陆醒拿起那东西,在手中掂了掂。
“没什么奇怪的,”他回答她,把东西放回她面前,“有的人凝造出幻境,需要用真实的东西引动,你运气很好,捉到一个真实的人偶。”
李陵笑了笑,拿起那东西,摸出袖中一枚小锉刀,审视片刻,小心地从边缘挫开。
陆醒瞧着她的动作。
“这东西,就是人偶的枢纽?”
“对,”她没抬头,“大多数人偶是以磁石作为心脏的主材,可以牵动肢体做出各种动作,这块东西倒有点特别。”
“特别在何处?”
她瞥他一眼,“不知道,我还在研究。”
陆醒朗声笑了起来,“怎样,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多谢陆阁主。”
他笑意略敛,沉默片刻说:“不必见外。”
李陵割开了那块石头,里面有多种铜片铁片精密地嵌合在一起,构造极为复杂。
她眼睛亮了起来,惊叹一声,搓搓手,摸出袖中一支约摸五六寸的长针,轻轻拨动石头内的弹片。
“你袖子里究竟还有多少工具?”陆醒忍不住问道。
“永远不要问偃师这种问题。”她头也没抬,只微微笑着回答。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池上清风徐来,她专心致志地拨弄着手中东西,好半天才停下动作,甚为满意地把长针收好,将石头放进一个锦囊里。
她抬头一看,陆醒还坐在她对面,身姿挺拔,天水色衣袍淡如天边浮云,风盈满袖,飘然清举。
她想起昨夜他黑色衣衫下倴张的身体。
这真是……对比太强烈,令她心思歪到了别处,不能自己地浮想联翩。
师父曾说,人都有欲望,情欲也是其中一种,没什么值得羞耻的,虽然要学会克制,但也要懂得合理纾解,否则压抑过余,便会扭曲、生变,成为人心中隐藏的毒蛇,在不经意的时候喷出可怖的毒液,化为阴暗而强大的力量,若是意志不坚,很容易被摧毁,被控制。
就如含珏那样,他心中对师父隐秘而不能出口的欲望,终将他扭曲成魔,在魔物煞气的侵蚀下丧失了理智,丢掉了身为偃师的操守,做出和师父一模一样的人偶供自己糟践,这样下去,情况只怕会越演越烈,完全被心中的阴暗魔性所控制。
“在想什么?”他冷不防出声问道。
“含珏背后的那人……”她喃喃道:“他抓住含珏的欲望和弱点,引诱他服食幽煌果,控制他掌握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宴亭录(1V1古言)双C 第八章李陵的故事8
第八章
陆醒眉锋微拧,许久说道:“昨夜若不是幻觉,恐怕你我都要交代在那里了。”
李陵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他想要控制掌握这些偃师,为他制作大量可供驱使的人偶?昨夜那些人偶若是真的,倒真是一支很强大的力量。”
她停了停,又叹道:“人偶做得精巧坚固,那便如铜墙铁壁一般,可以说是无坚不摧。”
“所以这事真是越来越严重了,”陆醒眉头越拧越深,“恐怕这次偃师之会会出大乱子,我已吩咐丹青阁弟子加强守卫,你自己也要小心,何况——你也是顶尖偃师。”
李陵眉眼一弯,笑道:“正好啊!若是那人来引诱我吃幽煌果,我就可以将计就计,去探探虚实。”
陆醒神色顿时凝住,冲口道:“不行!”
李陵打个哈哈,“开个玩笑。”
她觑了觑他的脸色,他脸色不善,显然对她方才的话还有些耿耿于怀。
“我已给二师妹带了信,请她有空的时候过来一下。”她没头没脑地转了话题。
“什么?”
李陵瞅着他,“我家二妹她……她和凌随波在一起。”
陆醒讶然,“凌随波?魔界的少君凌随波?”
她不好意思地说:“是。她和凌随波的事本来不好对外人讲,所以之前没告诉你,不过出了这事,我想也许凌随波能提供一些关于幽煌果的消息。”
陆醒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凌随波来了人界?还和苏姑娘在一起?”
她盯着他,“你还介意?”
陆醒没明白,“介意什么?”
“二师妹毁婚的事。”
他无奈地笑了笑,“早说过我不介意了,她能找到自己真正心仪的人,我很为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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