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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柚一只梨
平筝僵了僵,木然地转过身,“夫、夫人……”
“怎么了?”
平筝尴尬地咳了声,眼睛扫了一眼书房的窗户,突然大声道:“夫人!您怎么来了?是想找什么吗?”
“你喊什么?”谢汝没错过平筝那飞快的一眼,“书房里怎么了?”
“没,没怎么!”
谢汝皱着眉,大步走向书房。
“哎夫人!等等!”
谢汝用力将门推开。
沈长寄神色平静坐在书案的后面,面前站着一脸严肃的平瑢。
谢汝惊诧道:“下朝了?这么早?”
她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打转,心头的诡异感更重。
沈长寄挥了下手,叫平瑢退下了。
他并未起身,单手拿起一卷案宗,“嗯,玄麟卫里出了些事,我回来处理。你想找什么叫平筝帮你,我有些忙。”
若是平时,谢汝见他这么忙,拿了书册就会走,可今日,处处都透着奇怪。
平瑢沉默地往外走,与她擦肩而过时,她突然道:“站住。”
她转身,朝平瑢走近。
平筝连忙迎了上来,夹在两人中间,“夫人夫人,怎么了,我哥惹你生气了?我替他求情你别生气。”
“别说话。”谢汝冷声道。
她凉凉地看了兄妹二人一眼,鼻间轻嗅,有药味。
她目光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去,凌厉起来竟有几分沈长寄的样子。
平瑢和平筝不敢和她对视,心里只剩下“完了”这一个念头,慌乱地左顾右盼。
谢汝心猛地一沉,看向沈长寄,只见他也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你们下去吧。”
“是!”
兄妹二人得了特赦令,哪儿还有心思管沈大人的死活,不顾主仆情谊地瞬间消失。
谢汝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口的怒意,拎着药箱进了门。
她沉着脸走到沈长寄面前,命令道:
“脱。”
沈长寄讨好地笑了下,“阿汝,光天化日的,别……”
她手指点了点,“我再说一次,脱掉。”
“……”
沈长寄不敢不从,将才刚穿好的衣服又解开。
他的右胸上裹着纱布,血渗透了出来,将布染成了红色。
他见谢汝眼眶红了,手足无措,连忙把前因后果不问自答。
“城门前,我一时不查被冷箭所伤,没伤在要害,真的。”
谢汝红着眼睛,冷静地将他仓促的包扎拆掉,重新上药,“谁干的?”
沈长寄小心翼翼道:“在查了,应是柳将军的忠实部下气不过,恨我。”
“计划中的?”她冷冷的一眼扫了过来。
“不是!意外!”
“嗯。”
“阿汝……你别生气,我受伤了,陛下给我放了假,准我在家养好伤再回去,你看,我又能陪你了……”
“你以为这是好事?”
“不不不!是坏事!”
“沈长寄,你以为能瞒我到何时?你将我当傻子吗?这般怕我发现,就没想过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我……我错了……”
谢汝快要气死了,“你预备晚上睡在何处?”
衣服总要脱掉,到时候她仍会发现。
“我……没想过……”
谢汝冷笑了声,“我帮你想,你这么喜欢在书房待着,那伤好之前就睡在这吧,不用回房了。”
她拎着药箱往外走,狠狠地拍上了门。
沈长寄惊慌失措地将衣袍穿上,怕牵动伤口,到时她更不高兴,又怕落后一步她就走远了。
他艰难地穿好衣服,跑到门口,却听谢汝站在门口,叫来了十数名护卫。
她冷酷无情地说道:“给我把这扇门守死,沈长寄若是敢踏出这门一步,你们就别活了。”
十多人异口同声:“是!”
谢汝回身,隔着门板,阴恻恻地说道:“夫君,你就好好在这里闭门思过吧,哼。”
沈长寄:“……”
他悄悄拉开一道门缝,外头黑压压地一群人,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
“……”
叹了口气,又阖上了。
第68章 家庭地位。
谢汝生气了。
从早上开始, 沈长寄被关在有“重兵把守”书房里,除了给他送吃送喝送案卷的平瑢,没有一个活人与他说话。
在平瑢放下了午膳, 再一次沉默地往外走时,沈长寄终于想起来自己才是这沈府的主子。
他正襟危坐, 严肃着脸, “莫要忘了, 我是你的直属上司。”
平瑢脚步一顿,看向沈长寄的目光里带了些怜悯, “大人, 玖儿姑娘在外头听着呢。”
沈长寄:“……”
“玖儿姑娘是夫人的贴身婢女,属下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会被如实传达。”
意思是,沈长寄此刻威胁下属的话也会被人一字不差地带回去, 讲给谢汝听。
沈长寄心里有点慌,若是玖儿将话再添油加醋一番, 不知他夫人会如何误会。





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第100节
要是误会他对她的惩戒心存不满,那岂非是火上浇油?
沈长寄想到这,再也坐不住了。
他轻咳了一声, 维持着首辅该有的尊严, 站起了身。在平瑢“我看你装”的目光下, 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玖儿:“……”
玖儿福身,“大人。”
“嗯, 那个, 我去看看她。”
说着就要往外闯。
玖儿往后退了一步,五六个身材高大的黑衣护卫持剑站了出来,将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玖儿面无表情地说道:“夫人有令, 您不可踏出这里一步。”
沈长寄努力地拾起家主的威严,“这里是我家,她,她……她怎能这般对我……”
越说越没底气。
玖儿点点头,“大人的话奴婢会只字不差地带到,大人请回吧。”
“你们到底是在为谁做事?!”
沈长寄被这群人烦的头疼,他很想拿着剑杀出一条血路,可又不敢。
畏首畏尾,他就从未这般窝囊过。
玖儿也不怵他的冷脸,直言道:“奴婢拿夫人的赏银与月钱,自然为夫人做事,你们说是不是?”
“是!”
十多个年轻力壮的侍卫异口同声,声若洪钟。
沈长寄:“……”
成亲短短月余,他的部下全都叛变,他说话就是在放屁,没人听,没人理,没人在意。
彻底死心,灰溜溜地将脚缩了回去。
玖儿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去复命,留下沈长寄与一众弃暗投明的下属面面相觑。
狐假虎威的玖儿离开,沈长寄后背终于又挺直了几分,对着下属,他最知道如何能震慑人心。
他脸一沉,眸子一压,果然护卫们纷纷移开了对视,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
他们气势上瞬间被压,但没人后退,方才玖儿那句话其实也在敲打他们,毕竟现在管家的是夫人,他们大人也只能在外头威风威风。
如今府上能在内院里守卫的,都直接听命于夫人,首辅大人是谁?哦,原来的主子啊,在夫人面前也得靠边站。
大势已去,沈长寄只能退回书房。
他迎面对上往外走的平瑢,没给平瑢什么好脸色。
平瑢念在多年主仆之情以及救命之恩,好心提醒:“大人,待夫人气消,您还是有机会惩治这帮小兔崽子的。”
沈长寄冷笑了声,“管不了他们,我还管不了你?”
平瑢想到先前被沈长寄当驴一样使唤的绝望处境,一时间有些委屈。
“您不能把气撒我身上,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大人有令,命他帮忙遮掩伤势,他如何能不从?
事情败露,他和妹妹还要被牵连,受夫人的责难。
夫人生气,始作俑者还要将罪责赖在他身上,委实冤枉得很。
再一次生出辞官念头、想要撂挑子不干了的平瑢,在开口的前一刻,想到了家里还有个妹妹要养,想起供职在沈长寄之下能领到的丰厚的报酬,卑微地将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按了回去。
他默默承受了沈长寄所有的怒火,在临走前,怼了沈长寄一句:
“夫人如此,还不是大人你宠出来的?”
“自作孽,不可活。”
沈长寄:“……”
平瑢走后,他反复思索。
阿汝能这般待他,确实是他纵容出来的结果。
从前她生气了亦或是受了委屈,都喜欢憋在心里,在谢家那样的环境里,她压抑了太久,她不能也不可以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
嫁给他以后,她的情绪越来越外放了。
生气了会发火,不用顾忌后果,不用担忧自己是否说错做错。
这是好事。
况且她这次恼怒的缘由,还在于他自己受了伤隐瞒。她是因着担忧他,才生气的。她在乎他,所以气他隐瞒。
顿时眼前一亮,喃喃道:“夫妻本是一体,喜她所喜,忧她所忧,若欺之瞒之,才最是伤人。”
沈长寄悟了。
“她这是学会恃宠而骄了?”
沈长寄如此想着,竟从这小别扭中体会到了甜蜜。
他放松了精神,手托着腮,支在厚厚的一摞卷宗上,笑了出来。
“原来是在与我撒娇啊。”
“……”
听完玖儿的回禀,谢汝有些放心不下,她决定过来看看,正好走到门口时,就听到沈长寄独自在屋中,一个人念念有词,一边说还一边笑。
最后一句话,清清楚楚地从屋内传了出来,连带着还有男人得意的笑声。
离得近的玖儿还有两名护卫也听到了,他们一个个都看看天,看看地,艰难地憋着笑。
谢汝瞬间红了脸,一半是气得,一半是嫌屋里那个傻子丢人。
她使劲在门上拍了一下,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传了出来:
“阿汝?”
很显然,他猜到了。毕竟敢如此做的,整个沈府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沈长寄的影子很快映在了门上,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他讪笑,“夫人……我错了……”
不管何时,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谢汝冷笑了声,抱着肩膀,“原以为夫君该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妾身忧心大人苦闷,这才来看看。没想到大人自省倒是省出了乐子,如此便好,妾身心也安了。”
沈长寄抓准时机,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将人拉进了屋。
她回来看他,便是心系于他,心软了就有了破绽,就给了他可乘之机,此等良机千载难逢,沈长寄怎能错过。
拉人进了门,她并没有反抗。沈长寄心头一喜,反手将门合上。想要拽着人进去,可谢汝却不从了。
沈长寄也不勉强,手撑在门上,将人困在怀里。微低了头,讨饶道:
“阿汝别生气,为夫知道错了。”
谢汝别扭道:“大人何错之有?是我错了才是。”
男人的身躯挺拔宽厚,他将她压在门上,侵略感太强,可她又不敢用力推,只能将手虚搭在他没受伤的那侧胸口。
“我受伤了不该怕你心疼就瞒着你,比起这个,更叫人难过的是将你排除在外,对吗?”沈长寄抬手摸了摸她微红的眼眶,“回去哭过了?是我的错,打我骂我吧,就是别自己躲起来。”
谢汝心头一酸,抿了下唇,轻声道:“反省得还算不错。”
听她松口,沈长寄却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那副要哭却忍着不哭的样子最是叫人揪心。
他受伤时没觉得有多疼,可看着她心疼自己的眼神,原本心里应当是满足的,一个女人钟情于一个男人,满心满眼都是他,他该自得的,可这事放在他身上,实在是比受了重伤还要叫人痛不欲生。
沈长寄微微俯身,安抚地吻了下她的额头,低声道:“没有下回了,我保证。”
“那你这回是怎么回事?”谢汝避开伤处,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是很厉害吗,杀人不眨眼,几个人对你一个你都不怕,怎得今日就被人伤了?”
沈长寄受着她的捶打,无奈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出门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这副样子,还避开我不见我,你的错大了。”
“是是是,任夫人处置,绝无怨言。”
“那你睡书房。”
沈长寄脸色一变,“那不行。”
“你刚刚还说行的?!”谢汝柳眉一竖,眼角的泪珠要掉不掉。
沈长寄心一软,“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睡。”
“……算了,你睡卧房吧,我……我睡暖阁,不把你放在眼前看着实在是不放心。”
沈长寄皱眉,“为何一定要分开睡?”
“我怕睡着了碰到你的伤处,”谢汝的脸微红,“更怕你……你乱来……乱动……”
听他讲过,她每每睡着,便会不自觉地往他怀里拱,有时候到处乱蹭,蹭出了火气,他就分开她的腿,就那样闯了进去。
她迷迷糊糊被吵醒的时候,见他正卖力。她控诉他了几回,回回他都理直气壮地反过来说是她先撩拨的。
次数多了,谢汝便对自己的睡姿有了了解。
“分开睡对谁都好,若是睡着了我将你碰疼了,伤口严重了,心疼的不还是我啊……”她嘟囔道。
沈长寄笑了笑,“原是因为这个,你放心,那是我诓你的。”
谢汝目光微凝,“……诓我?”
沈长寄笑道:“你睡时很老实,不会影响到我,放心。”
所以今夜他们也没有必要分房睡。
谢汝恼羞成怒地盯着他看,越看这张好看的脸越是来气,她扯着男人的脸用力往外拉,咬牙切齿,“沈长寄,你完了!!”
“疼疼……夫人饶命……”




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第101节
“……”
院里的护卫和玖儿极有眼色地散了,隔着老远,守护着院子的安宁。
跨院里,阿诺屈起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在众兵卫灼灼的目光注视下,阿诺镇定自若地接住从外飞进来的一只联络信鸽。
沈长寄只限制了他们二人的自由,却并未断绝他们与外界的联络。该办的事还如常办,该发的命令还照常发。
阿诺从鸽子腿上取下一信笺,放在了桌上。
孟玹身着一袭白衣,不紧不慢、动作优雅地烹茶。待茶入口中,他才拾起信来看。
“楚姐姐那边一切顺利,先生,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孟玹淡淡地笑了一声,“等。”
“等?”
“我将阿楚送到中原,送到宫里做了贵人,要她做的绝不是以卵击石,而是等一个能要人命的时机。”
“阿诺不懂。”
“阿诺,我与你讲过,这京城中,尽是食人不吐骨头的虎狼之辈。功高震主的功臣良将不在少数。”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萧顺明非要将他们赶尽杀绝,那我便只等着他被这群人反噬即可。”
孟玹敛了笑意,一双乌黑幽邃、藏有诸多秘密与仇恨的眸子望向虚空。
他慢慢勾了唇,“最虚弱的时候,被枕边人予以致命一击,听上去是不是很过瘾。”
只是……阿楚信中提到了一件事,叫他有些在意。
第69章 “你们俩有事瞒我。”……
成宣帝如今才四十, 便沉迷丹药,寻求长生不老之术。
他服用丹药已有五年之久,起先那几年, 每每服用了药过后,成宣帝都觉得精力充沛, 容光焕发, 做什么都很有干劲。
即便夜夜当新郎, 白日依然神采奕奕,处理起朝政来亦是得心应手。他尝到了甜头, 于是他愈发依赖贺离之炼的丹药。
几日前, 成宣帝食用的丹药又用完了,依照孟玹的叮嘱,待新的一批丹药更换之际, 楚贵人需要偷偷将药丸换成他们特质的药。
这种事只有最亲近的人能做,而楚贵人便是除了大太监总管成福外, 离成宣帝最近的人。
楚贵人几个月来颇受恩宠,就连曾经的沈贵妃也望尘莫及,带着慢性毒的丹药, 再连着媚术一起, 施加在成宣帝的身上, 只需待上个月余的功夫,人的里子就会被毒慢慢掏空。
这药妙就妙在,从脉象上, 绝对看不出端倪, 即便他身子不适,太医来瞧也只会说是虚劳过度,不碍事, 调理调理即可。
这是她们西域巫医的绝学秘技,因为要求修习者为至阴之体,是以从来都是只传女子不传男子,如今知晓这门蛊术的,这世上也没几个人。
楚贵人自信在宫中,除了她,无人能勘破这秘密。可惜这本该天衣无缝的计策中,出现了一个小意外。
楚贵人给孟玹的信中便提到了这样一件事。
那日成宣帝精力不济,楚贵人侍候他服用了最后一颗药丸。趁着成宣帝熟睡,殿内又无人,楚贵人悄无声息地掏出准备已久的丹药,替换了国师炼制的那一份。
她将原本的那一瓶药丸藏在袖中,准备带出去销毁,一转身,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个男子沉静的眼眸。
贺离之一身白衣,立在大殿外,沉默地看着她。
楚贵人被吓了一跳,很快恢复了镇静。
“国师大人。”
贺离之只看了她一眼,便守礼地垂了目光,温文尔雅地揖手,“贵人安好。”
“大人来得不巧,陛下才歇下,您有何事?”
因着贺离之颇受成宣帝信任,楚贵人不得不耐着性子与他周旋。
贺离之慢慢走近,楚贵人握着药瓶的手往里缩了缩。
他问:“不知新炼制的那瓶药丸,陛下可服用了?”
楚贵人面带微笑,“并未,今日食用的是大人之前炼制的最后一颗。”
贺离之松了口气,“那便好。”
他目光旁移,看到了桌上的药瓶,伸手就要去取,楚贵人抬手拦了一下。
贺离之险些碰到楚贵人的衣袖,他的手很快收回,“抱歉。”
二人的距离有些近,他后退了一步,微弓了脊梁,低着头看着地面,解释道:“臣拿错了药瓶,还请贵人将那药还给臣。”
楚贵人脸色慢慢变得难看,手指冰凉,攥着药瓶的手收紧。
她不能阻拦,否则必会惹祸上身。若被人发现,她只需一口咬定对此事一无所知便可,无凭无据,陛下也不能拿她如何。
绝不可自乱阵脚,不打自招,坏了大计。
几息之间,楚贵人面色恢复如常,她侧了身,为贺离之让路。
贺离之越过她,将那早已被换了的药拿在手中,从瓶中取出一颗,放在鼻下闻了闻。
楚贵人一只手攥紧了药瓶,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藏在腰带中的毒药。
若事败露,她便先杀了这国师,再杀了那皇帝,最后畏罪自杀在榻前,也算报仇,只是会对不住先生的嘱托……
气氛渐渐变得焦灼。
贺离之轻嗅药丸,动作一顿,他盯着药丸看了一会,淡然地抬起眸子,瞥了一眼如临大敌、浑身戒备的楚贵人。
他轻笑了声,又将药丸放回了瓶子。
“真是糊涂了,竟是未曾拿错。”
楚贵人微怔,“什么……”
贺离之将药瓶放回原处,歉意地望向她,一揖到底。
“许是熬了几宿,脑子不清醒,”他拍了拍脑袋,笑道,“这药分明无错,是微臣记错了。”
“噢……”
“打扰贵人休息,臣告退。”
“哦,嗯……”
直到贺离之离开,楚贵人也没回过神。
而离开的贺离之,走出了思勤殿后,路过湖中亭时,从怀中掏出他带来的一瓶药,随手一掷,扔进了深不见底的湖中。
给孟玹的信中,楚贵人写道:“他秘而不宣,不知是一无所察,还是别有意图,此人深不可测,先生小心。”
阿诺将纸条焚毁,靠着柱子打哈欠,静坐在石凳上的孟玹沉默良久,若有所思。
……
日子一晃,又到了这月初七。
成婚后的每月的初七,心疾发作之日,都是沈长寄最期盼的一天。这一日他可以“肆意妄为”,提任何不合理的、过分的要求他的夫人都会答应。
这些日子,沈长寄胸口的箭伤已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家有娇妻,他自是无心朝务,写了个折子,奏报自己伤势严重,恐要多休息些日子。
成宣帝自然是求之不得,近年来沈长寄愈发独断专行,朝中大臣也唯他命是从,实在不将他这个君王放在眼里。
这刀呢,好用是福,可太好用,便是福祸未知。利刃若是伤了用刀人,那这刀还是断了才好。
成宣帝近来倚靠沈长寄的死对头,厉勇侯。这位侯爷在成宣帝还是皇子时便出了不少力,如今年岁大了,愈发爱倚老卖老,他在朝中拥趸者也不少,尤其是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见首辅失势,皆纷纷投靠了厉勇侯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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