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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如此多娇(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舒明悦忍着气,巴不得舒思暕快走,快走吧你!快走快走!
我没你这么是非不分的混蛋哥哥!!
然而面上不显,小姑娘仰起脸,朝他挤出一抹甜软笑容,糯声道:“哥哥快去吧,我一定会向裴公子好好道歉,送他回府的。”
舒思暕见状,满意地哼笑了一声,“这还差不多。”伸手揉了把她脑袋,便转身离开。
舒明悦站在门口,瞧见哥哥的身影越走越远,终于消失不见之后,立刻脸色一冷,红唇起抿,三两步上前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烛火猛摇,光线幽幽。
她扭过头,三两步上前,一把揪住裴应星的衣领,显然气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当没发生过!你为什么还来找我哥哥!?”
裴应星淡淡唔了一声,垂眼一瞥,视线落在她秀美白皙的手指上,慢吞吞道:“不是说了吗?来看你平安到家否。”
第29章 就在刚刚,他惹怒她了。……
两人离得很近, 小公主拎着他衣领往前,面孔几乎要贴上,呼吸交缠间, 裴应星不可避免地闻到了她身上的淡香,视线也从她细白手指移到了她红润唇瓣上, 不禁一愣。
心底忽然升起一丝极淡的后悔, 后悔为何没在她睡着时偷亲一下。反正, 两人应该已经亲过了吧?也不差那一下吧?
就在这个荒唐的念头划过脑海的一瞬,舒明悦开口说话了。
“胡说八道!”
她气急, 抬着一双乌黑眼眸愤怒地瞪他。
刚才他说的话, 舒明悦半个字都不信,这人分明是心胸狭隘,记恨她把他丢在渡仙桥没等, 故意来定国公府找她。
可是明明无辜受牵连的是她吧!他药也解了,人也舒服了, 还有什么不满!?
周围的烛火猛地摇曳,怒极的声音入耳,裴应星恍然回神, 视线一定。
舒明悦神情咬牙切齿, 继续道:“那条裙子已经被我烧了, 没人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敢向别人污蔑我,或者想威胁我, 别痴心妄想了!我会拔了你的舌头!”
污蔑?真当他稀罕?他什么都不知道好吧?
裴应星挪开视线不看她, 撇了下唇角,神色淡淡道:“我说了,此来只是想看你平安回府否, 别无他意。”
眼前男人神色坦然,仿佛真的只是关心她是否安全回府而已,舒明悦视线落在他那张云淡风轻的面颊,气得话音狠狠一噎。
时至今日,她总算明白了,树没皮不能活,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本来今日去曲江池参加宴席,她挺开心的,结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一双手被玷污了不说,还一直心惊胆战,席也没吃好,湖也没游成。好不容易回了家,想沐浴解乏,还要被他找上门来,害得她被哥哥训斥。
现在他又是这样一副态度。
她欠了他的?
还是欠了这张脸?
舒明悦忽然眼眶一酸,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才勉强将那股酸涩之意忍回去,不忘狠狠瞪了眼他道:“如此最好!”
说罢,她松开了手,实在不想再看到他,背过去,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漠声音道:“出去。我不送了。”
****
蘅芜居。
舒明悦一脚跨进院门,情绪仍然不太高昂,仿佛陷入了低谷,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她意料之外,并且让她十分难受。
尤其刚才被哥哥训斥的时候,她又惊又怕,又恼又怒,还有深深的委屈。





卿卿如此多娇(重生) 第29节
可是偏偏,她什么都不敢和哥哥说。
这种感觉,比她上辈子刚刚和亲北狄的时候还要难受。至少那个时候,她永远不会担心被哥哥训斥,因为她知道,若是哥哥还在,一定不会让姬不黩和虞逻欺负她。
舒明悦满腹委屈的进了屋,阿婵放下手中事,上前笑道:“殿下回来了,热水一直烧着呢,奴婢给你拆头发吧。”
“不用了,我今晚要回宫去。”舒明悦抿了抿红唇,声音沉默,“去收拾东西吧,立刻收拾,我马上就走。”
阿婵闻言一愣,偏头与云珠互看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小殿下的神情,心底顿时明悟了——这是和大公子闹别扭了。
“殿下,已经亥时了,宫门早就关了。”阿婵上前一步,取下她肩臂上的披帛,轻声哄道:“累了一天了,不若先去沐浴,明早再回吧?”
小姑娘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平时不记仇,明日一觉醒来,保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舒明悦心头一堵,像是不甘心似的,又偏头看了眼天色。
只见明月挂天,夜色浓稠。
夏日宫门戌时四刻下钥,哪怕八百里加急奏折,也得按规矩才能叩门入宫,舒明悦恼恨地咬了下唇,不情愿道:“那先去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就回。”
阿婵点头,应了一声是。
……
时下初夏,风儿里已经卷了几抹燥意,离开定国公府大门,裴应星站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上,伸手摁了摁眉心,心底那抹烦躁之意也愈来愈明显。
他前来定国公府的本意,并不是惹怒舒明悦。
可就在刚刚,他惹怒她了。
虽然两人相识时间不长,但他看得出舒明悦虽然看起来脾气挺大,但其实只是个空架子的小公主,她与人说话时会眉眼弯笑,偶尔神色一呆,又或是眨眨眼睛,哪怕恼怒着一张脸,实际上也无甚威胁力。
就像一只翘着尾巴炸毛的狸猫,只要稍加抚顺就好了。
可就在刚刚,她身上流露出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冷漠之意。
但两人先前在曲江池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甚至她还对他面露羞怯。裴应星慢慢皱起了眉头,实在不解其意。
他承认,他拜访舒府确实是因为她不告而别的行为而心生不快了,故意为之,但他并没有她口中的那个意思,他没想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更没想过要威胁她。
但她好像误会了……
……
曜日居。
裴应星踏夜而归,卷着一身萧萧冷意。子善已经在廊下等了许久,一见到主上,立刻大步上前,回禀道:“主上,你让我去查的曲江宴酒水一事,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闻言,裴应星倏地偏头,一双黝黑眼眸危险眯起,“说。”
子善道:“在主上离开蓬莱阁之前,殿内的酒水一共供应了两次,第一次是在诸人入席前,第二次是在宴席过半时。属下取走了主上食案上所有酒盏,有问题的那杯酒,是第二次供应的酒水。”
裴应星负手身后,“继续说。”
“属下已经查过,在那个时间前后离开席面的人不多,基本都是离席须臾便很快返回,除了嘉仪公主,只有杜澜心和三皇子这两人自离开后,迟迟未归。”
裴应星皱眉,不知为何,在听到杜澜心和姬不黩这两个名字的一瞬,本能地生出一抹不喜。
子善继续道:“除此之外,今日曲江宴,还有一事颇为奇怪,杜澜心为捡风筝,擅闯了满庭芳,惹得皇帝震怒,被禁军扭送到了太后处。”
“我知道了。”裴应星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自然不认为那药是给他下的,男女阴阳,若非为情,便是为利。他初来乍到,无情无利,谁会给他下那种药?
而且当时他药效发作,周围也无异常。
唯一的理由,便是那药下错了人。
再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糟糕,裴应星的神色忽然沉下来,眼角眉梢冷厉,卷着一抹烦躁怒意。
廊下风灯高悬,夜风打旋拂过面庞,在他身后笼下一片不分明的摇曳长影。
****
翌日,天色大亮。
舒明悦一觉醒来,连早膳都没用,便叫人把她的行李抬上马车。
巽朝逢七休沐,舒思暕昨晚几乎一夜未眠,一大早,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皇宫回来。刚入府门,就见舒明悦命人一箱箱往马车上抬东西,顿时眉头一皱,“你上哪儿去?”
舒明悦不理他,偏头问阿婵,“东西都收拾好了?”
阿婵偷瞥了一眼舒思暕,又朝舒明悦点头,“都收拾好了。”
被主仆二人忽略的舒思暕:“……?”
这是生气了?
舒思暕不由地好笑,双手环胸,斜靠在一旁树上,看着她忙前忙前。一片寂静声中,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至于?不就是让你去道个歉吗?人家裴兄本来就是受我所托,才送你去曲江池,你把人家丢那儿,像话?”
“我又没叫他去送我!”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和气恼一下子被点燃了,舒明悦扭过头,一双乌溜溜杏眼瞪他,委屈又气,“你都说了,是你让他送我去的,你怎么不骂你自己?”
“……?”这是什么歪理。
舒思暕瞅了眼她,莫名其妙道:“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刚才就在骂我!”舒明悦控诉道。
“你这不是张口说瞎话吗?”舒思暕无语了一会儿,懒得和她计较,揉了揉耳朵,话音一转道:“今天我休沐,带你去翠华山捞鱼,去不去?”
“不去!”
舒明悦扭头不看他,声音恼恨至极。
“行。”舒思暕盯了她背影一会儿,慢慢地气笑了,挑眉道:“不去是吧?我自己去。”
说罢,他转身便要走,结果舒明悦比他走的更快,一阵儿风似的三步两步从他面前走过去,还故意用胳膊撞他。
舒思暕一时不备,被撞得身子一歪,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
等站稳,再一抬头,舒明悦已经提裙匆匆,越走越远,光线熹微,在她身上笼下一层淡淡的光影,似乎变得有些朦胧浅淡。舒思暕皱皱眉:“悦儿。”
舒明悦不理。
舒思暕一张俊脸黑下来,“舒明悦!”
舒明悦越跑越快。
舒思暕吼道:“舒明悦!老子让你站住!”
舒明悦伸手捂住耳朵,头也不回,“听不见!”
说罢,她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舒思暕站在原地一脸黑线。
这脾气。
三天不打,要上天了吧?
……
时隔一个月余,嘉仪公主再次回到了宫里,马车载着行李辘辘从丹阳门驶过,一辆接着一辆。正要去宣徽殿上学堂的三皇子见此,脚步微微一顿。
第30章 想她
宣徽殿只上半日课, 卯初上课,五日一休。授课的先生是皇帝的二叔公,睿王姬素澄, 自去岁九月份,除了三皇子姬不黩, 其余几个在里上课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结业。
往日皇帝还会来宣徽殿考察功课一二, 可自从殿内只剩下三皇子一人后, 便再也没有来过,午时二刻, 姬不黩如往常一般背着书箱回到延嘉殿。
按照份例, 原本殿内伺候的宫人应当有十余人,但是这些年三皇子不受宠,跟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出头, 调走的调走,横死的横死, 如今只剩下一个照顾日常起居的内侍。
见到三皇子回来,内侍薄良低眉垂首道:“殿下。”
姬不黩嗯了一声,从他面前走过, 推门入屋后便将屋门关上了。内侍薄良对此习以为常, 殿下孤僻, 若非传唤,绝对不能擅自进入他的屋子。
屋内肃穆简单,桌案十分整洁, 姬不黩放下书箱, 在案前坐下来。
今日堂上,睿王讲了《谏逐客书》,讲了“泰山不让土壤, 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其中深意,不难明悟。
陛下膝下只有两个皇子,却迟迟不立太子,先前,陛下几次将政务交给二皇子练手,他却皆表现平平。
姬素澄身为两位皇子的先生,又是太叔公,难免比朝臣更多思一分。
偌大江山,岂能赌博孤注?
皇帝什么都好,一生英明,虽有时桀骜,却非不听人劝的性子,唯独在立储的事情上固执己见,犯了大糊涂。
三十七岁,尤值壮年,可谁能预料明天如何?
于是有意无意,睿王便在宣徽殿讲授为君之道,初时趣言一二,后来便由浅入深,讲得愈发博文深奥,当年他燕侯府给姬无疾讲过的书,便全部讲给了姬不黩。
摊开书本,姬不黩坐在书案前却迟迟未动,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长大之后,七八岁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于他却是印象深刻。
燕侯府家业大,有一争天下之心,姬无疾时常外出打仗,府内一应事务,全交由妻子裴氏照顾。那时,所有人的看重和宠爱都在世子姬颂身上。
姬颂争气,自三岁能言,五岁启蒙,七岁骑射,每每课业考核,皆是一众孩子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小小年纪便有了世子气势。
直到那年,舒明悦来燕侯府暂住。
整日小大人似的姬颂终于一改往日严肃小脸,有了几分孩子该有的好玩天性,下课之后,必定要去找小表妹。
他长舒明悦四岁,生得虎头虎脑,一手就能雪团子似的小女童捞起来。
舒明悦似乎很喜欢被人抱,搂着他脖子,弯眸咯咯笑。
那日天气阴沉,风儿瑟冷地卷着枝桠过,快要下雨。姬不黩站在廊下看着两人,唐姬迤地华服,走过来,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轻声问:“你想和悦儿表妹玩吗?”
姬不黩仰头看向娘亲,略微迟疑,点了点头。
唐姬蹲下身来,捧着他脸蛋,身后映着天风雨欲来的天际,她眸光温柔如水,浅笑道:“等衡儿成为世子,就可以和悦儿表妹玩了。”
等衡儿成为世子,就可以和悦儿表妹玩了。
等衡儿成为世子,就可以和你大哥骑一样的河曲马。
……
等衡儿成为世子!
噼啪——
桌案上的烛火猛地一晃,发出爆裂的声音。




卿卿如此多娇(重生) 第30节
姬不黩眼睫颤了下,蓦地回过神,手中力道一时剑没控制好,持握的那根细杆毛笔被咔擦一声折断。
低头,书本依然静静摊开在桌案,姬不黩沉默了须臾,起身离开。其实他真正的名字叫衡,姬衡,不黩只是他的表字。可是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他的名字了。
黩,穷兵黩武,污浊垢秽也。
姬不黩走到里间的木架子前,取下放在木架最顶端的小木箱,箱子被锁住了,上面扣着一个铜燕五环密码锁,每环有五个文字,只有挪到特定的位置才能打开。
啪嗒——
随着他手指挪动,锁开了。
黑漆色的箱盖缓缓打开,渐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非常杂乱。
歪歪扭扭写满字迹的纸张,拉弓时戴的凤纹玉扳指,断裂的羊角牛筋弓……还有一只,红宝石金掐丝花瓣耳坠。
……
舒明悦已经好长一段时日没在凤阳阁住过,自重来一世后,她一直不大愿意住在凤阳阁里,除了因为想和哥哥多待一会儿,也是因为上辈子被姬不黩禁足在这里太久,再看这青墙绿瓦,心里堵得慌。
但这次回宫,她要久住些时日了。
把姬不黩和杜澜心两人放在宫里,她总觉得不安。
上辈子她不曾注意过两人,更不知两人何时有的牵扯,等她清晰意识到杜澜心攀上姬不黩时,他已经登基为帝了。杜澜心跟着水涨船高,凭着太后外孙女的身份,一时间风头无两,成了长安最炙手可热的贵女。
上次哥哥在延嘉殿受伤,她一时神情忧慌,没来得及深思,现在回想一番,这个时候杜澜心竟然已经和姬不黩有牵扯了!?
舒明悦顿时又惊又怒,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立刻抬腿去延嘉殿,准备抓人。
凤阳阁离延嘉殿着实不近,甚至不在一个皇宫里,走路过去要过大小五道宫墙,需要小三刻钟的时间。
舒明悦走了半路,脑子慢慢冷静下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难不成她能去延嘉殿日日守着?
她管不住杜澜心的腿,也锁不住姬不黩的心。
如此一想,舒明悦脚步慢下来,沉吟了片刻,转身去了清宁宫。
求舅舅给三表哥封王?让他也出宫去住?那显然不可能。
舒明悦思来想去,只能去求皇后。
清宁宫里香雾袅袅,雍容华贵,舒明悦挽着皇后的胳膊,小声道:“上次哥哥受伤,我去延嘉殿,伺候的宫人竟然就一个,叫他去烧热水,三表哥甚至都要自己收拾书箱,舅母,给他再添两个宫人吧。”
“嗯?”皇后惊讶,撂下手中正在绣的男子里衣,偏头笑问:“怎么突然关心你三表哥了?”
舒明悦立刻义正言辞道:“我两个表哥都关心。”
皇后失笑,却也把她说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当初给姬不黩选了延嘉殿,虽然随手一指,想着越远越好,但平日用度和伺候的宫人是照常给的。毕竟虎毒尚知不食子,况乎人?
这六年来,阖宫上下,的确快要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
……
皇后的懿旨一下,尚宫局很快重新拨调了伺候的宫人前去延嘉殿,内侍四人,无宫女。其中一个内侍是舒明悦买通的眼睛,叫郑良。他容貌平平,身形看起来颇为瘦弱,放在人群中十分不打眼。
舒明悦嘱咐道:“若是杜澜心去延嘉殿,立刻前来告诉我。”
郑良应了一声是。
舒明悦放下心来,往他手里放了一把小金鱼,弯眸一笑,“去吧。”
****
夜色初临。
戌时过半,宁国公府。
虞逻如往常一般,轻车熟路地翻-墙而过,这一个月余,他每天晚上都要去定国公府,抱着悦儿一起睡觉。一想到那日悦儿和他肌肤相亲,他胸腔就止不住的兴奋。
他已经很久没和悦儿亲密过了。
蘅芜居。
四下灯火已经熄灭,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
不似往日,庭院中会留一两盏风灯照明,可是虞逻脑海里一直萦绕着那天悦儿红脸闭眼抓住他的模样,心中兴奋,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异常。
他脚步很轻,心脏咚咚的来到正屋前,将一小节迷香偷偷送了进去。这迷香对人身体无害,只会叫人睡得更香甜。却不想收香时胳膊微微一撞,门忽然开了。
没插门?
虞逻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却也想不得那么多,喉咙轻轻一滚,便抬腿入内,不忘反身小心翼翼把门关好,免得夜风寒凉,卷进屋里。
然而走到内间,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屋内的气氛很冷,没有那股淡淡沁甜的香味。
没有人?
虞逻皱起眉头,像是不信似的,继续大步往前走,走到床榻前站定,借着那一点微弱的月光,勉强看到床上平平整整,空无一人。
顿时神色大怒,人呢!?
他转了一圈,四下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这里不是北狄,没人会向他解释可敦去了哪里。虞逻神色暴躁,忍耐下去,闭上眼,开始翻看那东西的记忆。
渐渐的,他神色变了,变得阴云密布,恐怖不已。
那东西竟然蠢钝如斯,不止惹得悦儿生了气,连一句软和话都不会哄!
要他何用!?
虞逻陡然睁开眼,眸光冷沉下来,可抬眼看着空荡荡的屋室,心中又十分颓然,他仰面倒在了她床上,一张英俊面庞埋在黑暗中,神色沉默。
他真的很想她,可是她偶尔看他的眼神,会流露出委屈和怨恨的情绪,他根本不敢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他怕她再和他决裂一次。
如果可以,他想瞒她一辈子。
可是上辈子,他就没有瞒住。
虞逻盯着头顶纱幔,似乎有些出神。
……
不知躺了多久,床榻还是那么冰冷,虞逻忍无可忍,起身离开,如同鬼魅一般去了皇宫外。那座宫墙高三丈,犹如一块铜墙铁壁,将两人隔绝在两个世界。
虞逻幽幽地盯着墙角。
值守的禁军瞧见他身影,立刻喝了一声,“何人在此!?立刻止步,不得上前!”
随着话音落下,数人举着火把朝他走来,将他团团包围。说实话,虞逻已经很久没这么憋屈过了,往日,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不能奈何他。
可是现在,他竟然要接受一个小小的禁军盘问。
甚至不能进宫去看他的妻子。
虞逻眸子黝黑冰冷,昏黄烛火映在英俊脸庞上,显出了几分诡异,就在诸位禁军心中觉得此人颇为古怪时,他淡淡开口道:“无事。走错路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高大身躯在明亮火把下拉出一条斜长的影子,很是落寞。
第31章 (二合一) 无论生死都是我妻……
从宫门离开后, 虞逻独自一人回到了蘅芜居,望着空荡荡的床榻,迟疑了片刻, 伸手把舒明悦的被褥抱走了。
他将被褥抱回了曜日居,铺到了自己的床上。
以前两人同宿, 一直盖同一床被子, 她被子上有香气, 比她身上的还要浓郁香甜,每次盖她的被子, 虞逻就忍不住心胸澎湃, 几乎不可克制。
然而她逝去后,那些衣衫被褥就彻底成了死物,香气弥尽, 他躺了很多次,抱了很多次, 却再找不回她的痕迹。
虞逻盖着她的被子,仰面躺在床上,忍不住想, 她那时叩他牙帐不得入的心情, 便如同今夜的他一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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