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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跃龙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地絮
花卿楞了一下,微微笑了,“看得出来。”
“我也喜欢你。”
花卿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这人是什么脑回路?
“不过,不是那种喜欢。”
松了口气,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单相思不易啊!
“所以,不管你是谁,是秦浊还是花卿,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殿下,我也会尽我所能地保护你们。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辜负了她,不管距离有多远,我都会前来取你性命!”
花卿心里微微有些感动,扭头看着那个男人把整坛烈酒干掉,眼角流出两行冰凉的泪,不觉竟有些涩然。
次日一大早,花卿就拉着李靖梣到羊角山上探望师父。
对于那位只有耳闻、素未蒙面的花卿师父,李靖梣在心里大体勾勒了一位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形象。所以,当看到半山腰出现一座古朴破旧的寺庙时,皇太女诧异地住了脚,以为走错路了。
一个八九岁的光头小和尚从门里迎出来,热情地唤身边着了男装的人“小师叔”,然后忽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盯着李靖梣不动了。
花卿敲了敲他光秃秃的脑壳,“看什么呢,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今天我带了个朋友来,想要见一见师父。”
“哦,”小和尚回过神来,回答小师叔的问话,“今天有几个施主来找师公谈禅,还没走呢!我去禀报师公一声。”
“先别忙,等他们谈完再说吧,我们先到房舍歇息一会儿,爬了半天的山累死了。”
说完拉李靖梣进了自己以前住的僧舍。
李靖梣在房间里参观了一圈,见桌子上摆着木鱼、念珠等佛门之物,表情已经不能用诧异,而是诡异来形容了。欲言又止了几回,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以前……是个,小……和尚?”
“是啊!”花卿很轻松地承认了,“我七岁的时候就跟在师父身边修行了,那时候师父带着我和师哥到全国各地云游,长了好多好多见识,后来我们就在羊角山安顿下来。我和师哥每天跟着师父参禅打坐,习武诵经,另外,每天轮流撞钟,日子过得很平静。”
李靖梣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消化这个万万没想到的事实。
过了一会儿,她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是小和尚,而不是小尼姑呢?”
花卿明白她的困惑,翻了个嫌弃她大惊小怪的白眼,“拜托,收养我的师父是个和尚,带个尼姑在身边很不方便,会被人说的好不好!”
“那你师父为什么要收养你?”她问起来没完没了了,岑杙倒也耐心回答:
“嗯——记忆中师父是我爹爹的故交,七岁那年,我家里发生了一场变故,来了一伙强盗把爷爷奶奶爹爹娘亲都给害死了,是师父打着为我家人超度的名义,潜进我家将我打扮成一个小和尚带了出来,救了我一命,然后我就一直跟在师父身边了。”
李靖梣没想到她的身世是这样的,她以前从来没有提起过。
“那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我那时还太小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她随性地摇摇头,李靖梣看得出来,她不想深谈这个话题。
李靖梣冲她勾了勾手,“过来,让我抱抱你这个小可怜。”
“什么嘛,谁是小可怜,我才不可怜。”
“这么小就出家当了和尚,怎么不可怜。”李靖梣才不管她抵不抵抗,把她搂在怀里温存了一阵。摸着她束发戴冠的后脑勺,联想进门时那个叫“清松”的小和尚,他的脑袋是光秃秃的,本着试一试地心理问,“欸,我问你个问题哈,你当小和尚的时候……剃度了没有?”
“废话,当和尚哪有不剃度的。我要是不剃度就扮成小和尚,那些强盗也不会信啊!”
“噗嗤!”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她亲口说出来,皇太女还是没忍住笑了。半个身子伏在榻上,笑到不能起身。回头看到花卿一脸懵的表情,自动滤掉了她那头乌黑的头发,脑补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一下子又扑回榻上,笑得腰肢都要散架了。
花卿抽了抽嘴角,看她笑得如此明目张胆、死去活来的样子,有点后悔带她上山来了。
“嘁,谁还没有个过去啊,我就不相信你生来就是长头发的。”
李靖梣往后摆手,“你……你,快别让我看见你!哈哈哈哈!”
午间,李靖梣终于见到了花卿的师父,闲云大师。虽然没有预料中的仙风道骨,但看到他胡子花白、面容慈祥的清瘦模样,下意识得就觉得这是一位得道高僧。后来,果然如此。
从容和大师见礼,在花卿的手语翻译下,李靖梣和大师顺利攀谈起来。半个时辰后,她竟有一种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的感受。
“大师佛法精湛,学问高深,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栖霞寺里一位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玄喑大师,他,也是一位哑僧。”
探究的目光扫过去,玄喑大师脸上平静安宁。
这次花卿没等师父的手语回复,就抢着说:“玄喑大师就是我师父。”
“原来如此,真是失敬了。”
李靖梣虽然早就猜到一二,得知真相时心中仍难免讶异。
玄喑大师曾是京城千年宝刹栖霞寺里的有道高僧,今年八十有二了,因为生来不能言语,无法在众人面前宣扬佛法,年轻时多次被寺庙扫地出门。中年时幸被栖霞寺方丈玄密大师收留,虽口不能言,但能著书立说,传佛于世,颇受世人尊崇。难得的是他文武双全,好打抱不平,行侠仗义。十三年前他突然离开栖居了数十年的栖霞寺,领着徒儿出外云游,从此一去不归,世人皆传他已圆寂,没想到他会在这间羊角寺里定居。
忽然,她脑海中飞出了一个闪念,十三年前,那不正好是花卿七岁的时候吗?玄喑大师正是在这一年收养了花卿,这和他突然离开栖霞寺有关吗?
离开禅房后,李靖梣一直在蹙眉思索这个问题。花卿见她眉头不展,知道她有很多困惑,趁没有人的时候,捧着她的脸长长地一吻,让她回了神。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如果可以回答,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靖梣想了想,“你父母是不是京城人士?”
花卿神情略顿了顿,最终点了点头,承认了。
“那你……”
“可不可以不要问我父母的事情,我现在还不想说,也记不大清楚了。”
李靖梣见她神色黯淡下来,连忙攥住她的手,“好,好,我不问了,你别介意。其实,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你既然不想说,那我以后便不再问。”
她说到做到,日后便没有再提起。
下午花卿领着她到山上赏雪,站在羊角山的最高峰上远眺,能看到整个康阳城的全景。康阳既然被称为小京都,自有不输给京都的繁华。一眼望去,四方城郭绵延数里,棋盘街巷楼榭林立。如果不仔细去分辨,还以为看到了建康呢!
而且从这儿看康阳县城,和从栖霞山远眺京师的视角竟然出奇相似,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玄喑大师才在此定居呢?
人都是思乡的吧,既然思乡,为什么不肯回去呢?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当小和尚的法号是什么?”
“我的法号叫祖诤,我师哥叫祖谅。”李靖梣听她一直口口声声提师哥,但好像由始至终不见人,便问:“那你师哥呢,怎么不见他?”
“他因为做了一些错事,被师父逐出师门了。”说到此事,花卿眼里流露出一抹暗淡之色。
李靖梣试着问:“是什么错事?是犯戒了吗?”
“嗯。”
“哪一戒?”
“佛门第一戒,不杀生戒。”
李靖梣心中略略领会了,不再深究,反问:“为什么你破了那么多戒,没有被逐出师门呢?”
她印象中花卿、秦浊可是把佛门戒律都犯了个遍,除了不杀生戒,她哪样没沾啊?包括色戒!想到昨日被她折腾得浑身无力,李靖梣的脸竟然闷闷一红。
“因为我十三岁就还俗了啊!”花卿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眯眯道:“放心,咱俩的关系完全是正当的,你不用担心亵渎了佛祖。”
“呸!谁担心了?”
坦白说,想到她曾是个小和尚,李靖梣心里确实觉得怪怪的,有点羞耻,有点怂,但是不肯承认。
“你确定已经还俗了吗?”再三确认。
“确定!确定!现在我只守第一戒,其余戒条,适时选择守还是不守。”





鲤跃龙门 京城暗涌
在山上赏了会儿雪, 花卿担心李靖梣冻着了, 就拉她回了寺院。因为是寺里, 两人也不敢太过亲昵。清松小和尚对李靖梣表现了极大的兴趣,偷偷地问小师叔, 这个漂亮的女施主是不是就是未来的小师婶?
花卿瞧他那副“别藏着掖着了,我可什么都知道”的奚落神情,特别来气,不客气地弹了他脑门一下, “就你知道的多,小小年纪不学好,净想这些有的没的。当心我告诉师公,叫他狠狠罚你!”心中却有一丝得意,小师婶?这个名号似乎听起来很不错呀。兴冲冲地说给李靖梣听, 后者脸上迅速蒸起一抹可疑的红, “老实说,你当小和尚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不正经?”
花卿连忙摇头,“我修行那会儿哪有他这些花花肠子,顶多就是整一整师哥, 装一装病什么的, 骗他替我砍一天柴,我好趁机多玩儿会儿。”
李靖梣此时正敲着木鱼翻阅经书, 看到精彩处, 眼睛不舍得从书上离开, 就把木鱼锤敲到了她的头顶,评价:“你果然不是个安守本分的小和尚。”
花卿揉了揉自己被当成木鱼的脑袋,对她的评价很不满意:“什么嘛,我很安守本分得好不好!”
“是吗?我很怀疑。”一边说着一边从佛经底部看向下一行开头。花卿真是佩服她到五体投地,这是有多嗜爱读书,竟然连经书都看得这么津津有味,关键还能一心二用,和她正常交流完全没问题。
“喂,你是不是准备出家当尼姑啊?”
“我说是你会答应吗?”
“不答应。”
“这不就是了。”
傍晚,二人辞别玄喑大师下山,李靖梣询问之后将那本还没看完的经书一并带出了寺院,清松小和尚难得遇到知音,还附赠给她一本自己珍藏多年的手抄本。临别一口一个“小师婶”地唤:“小师婶慢走!”“小师婶常来啊!”“小师叔你以后千万别欺负小师婶!”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皇太女臊得恨不得钻进石头缝里。花卿笑她:“谁叫你夸他写字比我好看来着,这小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李靖梣白她一眼,从背囊里拿出另一本手抄本,训斥道:“你还有脸说,玄喑大师怎么也算一代书法名家,怎么到你这里衣钵莫名就断了呢?幸好你师父不只有你一个徒儿,不然,真真是糟蹋了一世英名。”
花卿瞪大眼睛,就要过来抢夺,“你,你这是从哪里翻出来的?这是我七岁的时候抄写的好不好,你怎么能拿那时候的我,跟现在时候的比呢!”
李靖梣迅速收手,没让她抢到,一点不给面儿道:“就算你现在的字也没你八岁的师侄写得好看啊。”
花卿气得鼓起了腮帮,“既然我写得这么糟糕,你干嘛还要顺走?”
李靖梣笑着把书装进背囊:“我当笑话看呀,你的字虽然乍看一无是处,但看久了也能发现一些神奇的功效,比如心情郁闷的时候啊,拿出来翻一翻,必定能开怀大笑!”
“……”真是太明目张胆得欺负人了!
晚上,她们回到了避暑山庄。李靖梣又看了会儿书,眼睛有些乏,便自去沐浴更衣。回来后吃着聋婆婆做得可口的饭菜,她忽然问:“你收留聋婆婆和孙哑叔,是因为你师父的缘故吗?”
“有一点这个原因吧,”花卿咽下口中的饭食说:“师父虽然口不能言,但是他可以用著书的方式弘扬佛法、普度众生。聋婆婆虽然耳不能听,口不能言,但她却可以做出康阳县最好吃的饭菜,孙哑叔脚虽然脚跛了,又口不能言,但是他管账的能力天下无双!他们本身就是很好很好的人呢!”
“你也是很好很好的人呢!”
李靖梣忽然捏起她的下巴,宠溺地摇了摇。乍一听她这么直白地夸自己,花卿脑子里晕乎乎的,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李靖梣却是出自真心的,以前误会她收留聋婆和哑叔是因为戒心重、城府深,现在才觉出她的千般好来,人既聪明又漂亮,心既善良又虔诚,虽然字确实不好看,但其余种种好处已经让她如数家珍,而且这世上能做到平等视人的能有几个呢,光这一份难得的胸襟就要胜过许多庙堂上的人了。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每了解她多一点,自己就会多喜爱她一分,以前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自己的生命和她的生命是绑在一起的,就像那纠缠而生的连理枝一样,倘若有一天她抽身离去,自己又何以傍身呢……不,不会有这一天的。
她连忙打消这个让她心慌意乱的念头,定眼瞧着对面那笑得格外灿烂的人,那么真实、那么热烈、那么鲜活,是了,她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
“我发现你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哦。”花卿调侃她。
她很喜欢李靖梣沐浴后身上罩着一层薄薄水汽的样子,湿漉漉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很是灵秀动人。而她跪坐在矮几前吃饭的姿势,又是一本正经地诱人,花卿看得眼直了,趁她不注意欺身上前,张嘴就要了她一个长长的吻。
李靖梣被吻得意乱情迷,笑着锤她的肩,“嘴上有油就亲,脏不脏啊你?”
“不脏,不脏,还很香呢。”花卿笑眯眯做了个舔唇动作,忽然像了悟似的扬了扬眉毛:“咦?你说古人发明的这油嘴滑舌,是不是就是从亲油嘴,伸滑舌这里得到的启示呢?不都说实践出真理么,我觉得很有可能哦!”
李靖梣被她这理论气笑了,嗔怪地瞪她一眼,板脸道:“古人要是听到阁下这番谬论,气都要气活了,快吃你的饭吧,省得晚上又喊饿!”
“啊,是了,是了,晚上还要做运动,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做呢。”
李靖梣眼皮一翻,隔着桌子伸长手一筷子敲她脑袋上,“小和尚不念经,每天脑子里净装的什么东西!”
“没装什么啊?咱们吃完饭不是要出去散步吗?是施主你自己想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吧!果然!心中有佛,看什么都像佛,心中有色,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扑过来,按在地上一顿好打。皇太女恼羞成怒后发起飙来,绝非寻常女子捶捶胸口可比,那真真是魂销九天,要脱掉一层皮的。
日子在甜蜜中悄悄溜走。转眼又到了离别之期。
以往离别之时,花卿会蜷在她怀里紧紧抱着她,像只可怜虫一样请求主人的下次垂怜。这次她掌握了致胜的法宝,一次次用实际行动把她送上顶峰。让她因为过于强烈的欢愉主动地把她抱紧,让她失控时跌在失落与幸福的边缘嘤嘤抽泣,让她回京后仍蚁噬般想念这个疯狂的夜晚,让她永远永远记住这一夜的美妙滋味。
高高在上威风八面的皇太女,在她的掌中融成了一滩水,化成了一滩泥。天亮时,她被云栽扶上的马车,四天四夜的行程,她一半的时间躺在颠簸的车厢里,脑子里浮现的仍然是自己颠簸在那人身下嘤嘤求饶的样子。
第二天,有从康阳县追来的快马,送来了一个紫檀木的小方匣。
来人说:“是包掌柜让小民呈给殿下的,一份紧急密件。”
打开匣子却只看到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底下压了一张信纸,纸上只写了“止疼”两个字,是花卿那笔狗爬的字迹。面色苍白的皇太女看着药瓶气恼万分。回到驿馆悄悄地敷上,这才闷闷地睡了回程后的第一个安稳觉。
也许是花卿的“策略”奏效了,李靖梣回京后不到两个月就重返康阳,比以前任何一次间隔的时间都短。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前几次那么兴奋,相反还多了层隐忧。
在十天前的康德公主生辰宴上,刚满十四岁的妹妹李靖樨央求父皇答应她下次跟姐姐一起出门办差。往年她也经常这样央求,皇帝总以她年纪小的缘故予以驳回。这次非但没有驳回,反而准许她到小京都游玩,但要求必须由李靖梣陪同。
朝廷正值多事之秋,皇帝却在此时把皇太女调离京城,一向敏感的东宫幕僚普遍察觉到一丝不安。谭悬镜建议皇太女就按皇帝的意思带妹妹南下康阳游玩,随时保持和京中的联络。李靖梣知道此时除了静观其变,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她带着第一次出远门兴奋至极的李靖樨赶在梨花盛开的季节来到了康阳。
当花卿见到梨花树下那个穿着天蓝长裙,挂着清冷笑容,美如谪仙般的女子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背上的书箧都来不及摘,就飞也似的扑向那人,把人紧紧搂在怀里,“我没有做梦吧,靖梣,你怎么这时候就来了?”
李靖梣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情不由上扬起来,“我来你不高兴吗?”
“不,不,我太高兴了!”高兴地都想掉眼泪了。
李靖梣瞧她这没出息的样子,把人在身前转了一圈。
“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像个刚从书院归来的小书生似的!你藤箧里装得是什么?不会真的是书吧?”
“我在园里闷坏了,出门溜了溜,顺便去书摊上帮师父淘了些书回来。怎么样,我打扮成这样子,好不好看?”
李靖梣瞧她一身白色文士襕衫,头上还戴了顶书生帽,倒真有那么一股书生气。
“好看是好看,就是这脸怎么黑了一圈呀?”
“诶诶,别揉,粘在手上脏!”花卿连忙把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握在手里,“这是我专门涂得黑脸妆,我怕路上被人认出来,只好去戏班讨了一点画黑脸的颜料来,稀释了一下,不那么黑了,勉强能充一下包龙图。”
李靖梣听她说跟戏班讨来黑脸妆,嘴巴一张惊讶地笑弯了腰,“你,你怎么那么逗啊你!”扶腰笑了一会儿,又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嗯。这妆确实画的不错。再也不是从前的小白脸了,改成小黑炭了。”
“你这次来要呆几天?”花卿笑着摇她的袖子。
“至少十天吧。”
“真哒?”花卿刚要高兴地跳起来,李靖梣转眼又泼了她一头冷水,“不过,我这次可能没有多少时间陪你。”
“啊?为什么呀?”
“因为要陪我妹妹啊。”
“妹妹?”
“嗯!就是我的同母妹妹李靖樨。”
花卿的脸耷拉下来,“我就说么,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回来看我,原来是陪妹妹的。”
李靖梣笑着把她的脸托起来,“好了,陪完她就来陪你,好不好,别吃醋了,你看你这脸,再黑就真成小黑炭了。”




鲤跃龙门 雨中纠缠
李靖梣说是陪妹妹, 还真就没来看花卿。
她陪靖樨在小京都整整游玩了三天, 还和她一起去拜祭了“秦公冢”。所谓“秦公冢”就是“秦浊墓”, 建立在城西的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山坡上,听说每年清明都有人慕名前来拜祭, 渐成康阳县一大特色旅游景点。
李靖梣遇刺后第一次回康阳时曾象征性地过来“拜祭”过,此后便不肯再来,内心对这座挂了心爱人之名的坟冢比较抵触。但是靖樨公主一心想来拜祭姐姐的救命恩人,她无奈也只好陪她一起来。
看着二公主对着墓碑虔诚地拜了又拜, 还一脸凝重地往坟头上撒了好几把土,李靖梣和暮家两兄妹边上看着心情都格外复杂!
第四天,这小丫头终于恢复了无法无天的本性,留下张字条自己偷偷溜出门去玩了。李靖梣拿她没办法,只好派人暗中保护。
却说李靖樨从行宫偷跑出来后, 在街上蹦跶了很久, 瞧着前面的清雅轩里聚集了一帮文人骚客,似乎在以诗会友,天生爱凑热闹的她立即就钻了进去。
站在人堆里,拍拍前面书生的肩膀,“喂, 这位兄台, 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忽然,一张很黑很黑的脸扭头面向了她, 不冷不热道:“你看不见啊?他们在作诗呗!”
十四岁的李靖樨从未见过皮肤如此黝黑的人, 难得的是, 此人的长相底子却不赖,五官端正,几无瑕疵。对他的好奇立即胜过了热闹的中心,自来熟地和他攀谈起来,“我知道他们在作诗,只是他们作得是什么诗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所以特来听听。”
“哦。”李靖樨瞧他似乎并不想搭理自己,无趣地撇撇嘴,却并不气馁,移神去听了一会儿,又跟他说:“哦,原来他们在为秦浊花卿这对亡命鸳鸯作诗啊!欸,烧炭的,看你也像个读书人,你怎么不上去吟两首?”
“你才是烧炭的!”
“呃,”李靖樨一向心直口快,经常会把心里给人取的外号无意中叫出来,为此常被姐姐教训。此刻也觉得有点失礼,就忙致歉:“对不起啊兄台,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的脸一点都不黑,真的,我是无心之说,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那人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我的脸还不黑,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真是虚伪!”
“呃——”
“小公子”当场呆愣住了,黑脸人往上提了提自己的书箧,懒得搭理她,昂着下巴尖满脸不屑地转身离开了。
李靖樨嘴角一翘,觉得这个人还蛮有意思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小跑着追了上去,“哎呀,这位兄台,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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