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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跃龙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地絮
“你搞什么鬼!”
蓝棉杲不以为然,轻飘飘问:“疼不疼?”
“废话!捅你一刀,再在伤口打一拳,你说疼不疼!”
“没那么夸张吧!我没用多少力啊!”说着又要去戳她的肚子。
岑杙一把把她的手拍开,“够了你!感情不是你受伤……”
蓝棉杲笑出了声,“知道疼就好!知道疼了就赶快把那个人招出来?”
“哪个人?”
“别给我装蒜!就是那个深更半夜从你门里溜出去,使了个卑鄙无耻龌龊手段将姑奶奶设计陷害的恶毒女人!你的老相好!”
岑杙瞠目,没想到她还惦记这事儿,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说自己能把她揪出来吗?”
“废话!我要是能把她揪出来,我还来找你!你快说,说不说?说不说?”拿手去点她伤口。现成的屈打成招的好机会,不好好利用可惜了。
岑杙快被折磨死了,伤口被凌虐,想大声呼救,结果嘴巴又被捂住。
青筋暴露,拼命点头,“我说!我说!我说!”
手一放开,“顾青!!!救……嗷!!!”
撕心裂肺的痛意蔓延进骨子里。岑杙疼得几乎要翻白眼了。
“好啊你,敢跟我玩阴的,告诉你,门我已经拴上了,你再叫也没人救你。”
最后,她似乎也累了,抹抹脸上的汗,“算了,你既然不肯告诉我她的名字,那告诉我她长什么样总可以了吧?说——!!”
岑杙不堪折磨,终于应允,奄奄一息道:“她长得很漂亮!”
“很漂亮?你以为我不知道?天底下漂亮的人多了去了。你这等于没说!换一个,赶紧的!她多大年纪了?”
“咳,二十岁上下吧。”
“具体点!”一拍她。
岑杙疼得额头冒汗了,咬牙道:“二十以上,三十以下。”
“这么说,她已经结婚了?哟,厉害哈,连已婚妇女都勾搭上了?”
岑杙的肚子被转着圈的□□,汗流浃背,“不,不是,她名义上的相公已经死了!”
“哟,原来还是个小寡妇!”
“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跟寡妇偷情还怕别人说?”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再说她一句坏话,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
岑杙急了。蓝棉杲气得直瞪眼,知道她真干得出来。气结半晌,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她多高?”
“比你高!”
“高多少?”
“半个头到一个头!”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才告诉你!”
“什么事?”
“帮忙救我师哥。”
“你师哥是谁?”
“秦谅。”
“哦,就是那个半夜三更杀人的那个什么什么官是吧?这可是玉瑞的内政,我怎好插手?不能帮。”这年轻的蓝阙王储公事和私事分得清清楚楚。
“你不帮,他就死定了,我师哥是冤枉的。”
“死就死呗,关我什么事儿!”
“他当年和我一起到过蓝阙,认识你姐姐,也去过王宫,我们还一起玩耍过。只不过你那时候还没出生。怎么着也算旧相识了。你就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帮帮他吧!”
“呵!现在想起我姐姐了?你可真行,利用起我姐姐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岑杙脸上乍现出一抹惭色。
“你要不帮那就算了,我另想办法吧!”说完沉重地叹了口气。
“瞧你那窝囊样儿!”蓝棉杲气不打一处出来,“要我怎么帮?”
岑杙一下子又欢喜起来,撑着坐起,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信封,“都在上面了,希望你能把这些疑点交给皇上,请他重新彻查此事。”
“哟,原来是早有准备啊!直等着算计本公主呢是吧?”
蓝棉杲鄙视地接过,“行,我就当大发一次慈悲!”勉强塞进衣襟里,“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了吧?”
岑杙把枕头竖起来,倚在床栏,双手扣在腹前,“我不会告诉你她的名字,但你问什么我会答什么,只要我能答的必会真诚相告,绝无半句虚假行了吗?”
“有意思!”蓝棉杲忽然觉得直接说出来也没趣儿,不如这样猜迷来得爽快。
“好,那我问你答,如有半句虚言,你那师哥到时就死定了!”
“好!”
“嗯——她和你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吗?”岑杙没想到她上来会问这个,犹豫着点了点头。
“有无肌肤之亲?”岑杙涨红了脸,一脸“这算什么问题”的尴尬。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蓝棉杲摇着头:“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岑杙感觉脸快要烧着了。
“最后一个,你心里还有我姐吗?”
岑杙不知该怎么说,“咱们好像应该问她的事情,而不是问我的事情。”
“回答我!”
躲不过了,岑杙刚想说:“抱歉,没有!”但转念一想,如果这样说,她一气之下不帮秦谅了怎么办。于是斟酌着,“你姐姐已经不在了,有没有已经没有意义了!”
“假若她现在还活着呢?”
“那就请她站到我面前,我们再谈有没有的问题。”
“你很狡猾!”蓝棉杲嗤了一声,一双蓝眼睛里满是精明算计。
这时门敲响了,应该是顾青煎药回来了,推门推不开。蓝棉杲又趁机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一个,“她有什么特别擅长的吗?”
岑杙微微凝思,“喝酒算不算?”
“喝酒?”
“是啊,她很能喝酒,很会喝酒,一般人,甭管男的女的,都喝不过她。”
“是吗?”蓝棉杲完全出乎意料。那边小庄已经帮顾青踹开了门。顾青一见蓝棉杲,担心她对岑杙不利,连忙去床上查看。
岑杙拍拍她的手,“我没事儿……”
“我走了!下回再找你算账!”
目送蓝棉杲离开,岑杙总算松了口气。顾青端着煎好的药,一勺一勺地喂她。之后又帮她检查伤势,一看更重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连忙拿药箱来,重新施针上药。扎满了针后叹了口气,“以后,我不在,你生病了,怎么办?”
岑杙正含着糖驱散中药的苦味,闻言一愣,就有惊喜堆积在脸上,“顾青,你会说话了?”
“嗯!不过,还不能,说很快。”
“太好了!我回来一直见你用手语,还以为江夫人没把你治好呢!悬了半天的心。”
顾青又用手比划道:“我还是用手语比较方便。”
岑杙一听,“不行!既然嗓子已经好了,就要多说多练。才能说得快!手语以后尽量就不要用了!”
顾青略为难。刚要用手语,触到岑杙的眼光,就放了下来,不好意思道:“刚好时,说话,闹了,很多个,好笑话!”
岑杙忍俊不禁,“你现在就像重新学走路的小孩子一样,要一步一步慢慢走,一句一句重新开始学句子,写语言。闹笑话是正常的啊!不要担心,我会帮你的!”
随后感慨地叹了口气,“如果受伤能换顾青说话,我宁愿多受几次伤!”
嘴突然被捂住,顾青嗔了她一眼。用另一只手比划,“不要乱说!”
岑杙灿笑道:“开个玩笑了!你又用手了,以后咱们约法三章,能用口的,绝不用手!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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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应该管李靖樨叫表姐,而不是表妹。时间顺序大致如下:岑骘撞钟日,二公主降生。当时长公主应该在养胎,所以不在京中。吴靖柴之后出生。比李靖樨小半岁差不多。





鲤跃龙门 三日处斩
第二天, 岑杙携顾青去拜谢不老居的江夫人, 被留下饮了一杯暖茶。
已经立冬好多天, 院里有几株寒梅待放。岑杙、顾青、江夫人、清圆围坐在亭中石桌上,一边品茗一边欣赏向暝在梅花树下练剑。
他的剑凌厉带哨音, 一般人靠近估计会被剑气所伤。但奇异的是那些梅花骨朵,一个个完好无损,灼灼待放。岑杙可不认为这些花骨朵比铁还要硬,可以抵御剑气。估计是这位使剑好手, 在他们看不见的维度,对这些花儿留了情。这剑术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岑杙算是彻底拜服了。
“不知向暝兄的剑术师从何处?如此绝技,在下还是生平第一次见!”
清圆笑道:“他是跟初阳师傅学的。这孩子天资聪颖,从小就比别人快。平常人拿剑刺一下的工夫,他能刺上个五六剑。你说气不气人, 没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了!”
“现在已经是八剑了!马上要到九剑!”向暝一边舞剑一边传声过来。岑杙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高手间对决, 只要比对方快一步,就能克敌制胜。他竟然能达到一对九的境界,如果和一群高手对阵,这家伙估计也跟砍瓜切菜似的。
“天赋异禀,仍能勤学不断, 谋求上进, 实在叫我辈汗颜!”
“功夫够用就好,练到这个境界是很寂寞的。”江后抿了口茶, 淡然瞥向场中人。
岑杙笑道:“我当年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永远达不到向暝兄这境界!”
江夫人饶有趣味地瞟她, “你习武资质本就一般,即便不这样想,也达不到向暝境界!能如此的世上只他一个。”
岑杙被揭短,有点尴尬,笑道:“倒是这么个理。当年师哥功夫比我好,我不服气,常说自己如果专心习武,武艺一定胜过他十倍。实际上,我练到这个程度,已经费了牛劲了,师哥却能轻轻松松超过我。如果我一心习武证明自己,估计到头来只能撞死在南墙上。”
清圆听了她的话,忍俊不禁,安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间还有三百六十行。岑大人哪里用撞死在南墙上!”
顾青听她说得还挺押韵,也忍不住抖肩笑起来。岑杙道:“怎么都来笑我了?大家不是夸向暝吗?不要笑我了!”
江后轻扯嘴角,“你习武虽然资质平庸,但在琴艺方面的造诣却非常人可比。月前,我返家途中,听见贵宅传来一曲筝琴之音。妙如仙乐,闻之忘俗,不知可否有幸再听君弹一曲!”
岑杙恍然记起,月前好像只在湖心亭弹奏过一曲筝琴,还是在李靖梣在的时候。如今受到邀约,自然受宠若惊。可是回家拿琴的时候,她忽然又想到,对岸裴家刚死了女儿,正是悲伤时。她为夫人弹琴,声音如果传过去,会不会不好?她倒是不觉得江后此时听琴有什么不对,毕竟她和裴家毫无瓜葛,不需要有什么忌讳。就只怕裴家人听了不舒服,跑这边来闹,到时场面难看,就不好收拾了。于是临时决定不抱琴了,空手返回不老居。冲江后致歉道:“不好意思啊夫人,我出差一个多月,差点忘了,家里的筝琴早先坏了,一直忘了去修。现下弹不了了,不如请夫人宽限几日,待我修好琴弦,再与夫人弹奏如何?”
“岑大人言重了。既是如此,是我们没有耳福了!改日也好,我等静候佳音。”江后温和道,并对改日听曲投注了极大热忱。岑杙心内蠢蠢欲动,突然有些后悔,何不为她当场弹一曲,管她什么生老病死。不过,这个念头也只冒出来一瞬,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和顾青辞别不老居,已经中午了。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儿,岑杙又和顾青去了裴府拜祭。
因为有上次救下裴二小姐的前情在,岑杙和顾青受到裴家礼遇。顾青去后厅看望了裴老夫人,老人家实在是很伤心。裴家家长裴巨已经决定,还是把女儿葬入叶家祖坟,与前夫合葬,算是了却她的一桩心愿。
意外的是,岑杙没有在堂内,顾青也没有在后堂,看见任何叶家祖孙的身影。因为是在公共场合,她也不便询问。但是派了小庄去向家丁打听,裴二小姐的婆婆和女儿去了哪里?
小庄回报说:“叶家祖孙早于一月前就被裴家撵出去了,听说,裴家已经为裴二小姐选定了新的亲事,裴二小姐不同意才投得湖。”
岑杙心中十分悲哀,这种事外人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两次。如此年华就溘然长逝,实在令人惋惜!
“那裴二小姐芳龄才二十五六吧?”
“嗯。好像是二十五。”
“唉,不知道那祖孙该如何伤心呢!”又问,“你知道那祖孙去哪儿了吗?”
“听说是离开京城回苏阳老家了。”
与此同时,小园也奉岑杙的命令,随顾青进入后堂,悄悄找到裴二小姐的贴身丫鬟,问明当时的情形。主要是想知道裴二小姐投湖时身边有没有人。如果有人的话,说不定裴二小姐投湖前她也在身边,也许会看见秦谅和裴二小姐见面。不管是谁,只要能在那时候见过秦谅出现在颜湖,就能帮他洗脱嫌疑。
然而结果不容乐观。小园回报说,裴二小姐这次投湖和往日不一样,是悄悄行动的,身边并无一人。直到巡逻的官兵将她救起,那时候已经没气了。这点顾青也可以作证。当时裴家第一时间来敲岑府的门,顾青提着药箱前去,裴二小姐确实已经没有脉搏了。
不过,顾青提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点。回去的路上,她悄悄告诉岑杙,“当时抢救无效,我无意中触到裴二小姐心口位置有一捋热,蚕豆大小,如丝如絮。这个现象跟你上次服用假死药的情形一样。”
“这是何故?你怀疑裴二小姐有可能是假死?”岑杙大吃一惊。
“我不能确定。再要检查时,裴家人已经把裴二小姐的遗体抬回去了。我本来想告知裴家人,但转念一想,裴二小姐如若真的假死,必是想脱离裴家的。告知她父母,必不是她所愿。”
“所以,你就决定替她隐瞒?”
顾青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师哥或许就有救了。遗体停放七日后,裴家小姐就要出殡,据说要埋葬于西郊的叶家坟场。如若真如你所说,裴二小姐是假死,那么七天后很可能会醒来。到时肯定会有人挖坟救她出来。”
岑杙一瞬间又萌生了希望,暗忖到时她们可以去坟场埋伏,截住她们。就是不知道师哥能不能撑到那么久,这就要看蓝棉杲的了。
不过,蓝棉杲再快,也没有涂远山的动作快。三日后,秦谅被判斩刑的消息传来。岑杙去质问蓝棉杲,后者耸耸肩,一脸无辜道:“疑点我已经去说了,但你们皇帝说,疑点只是疑点不能作为证据。人家死者家属催得急,且证据一大堆,非要咬死他。我又没有办法。”
岑杙气急,决定亲自进宫面圣。
“没用的,皇帝只要证据!没有证据说什么也是白搭。离秦谅被斩还有三天,你还是想想怎么在三天之内搜集好证据吧!”
岑杙犹如被一盆冷水迎头浇醒,是啊,没有证据,说了也是白说。
第二天她去刑部和大理寺探查口风,没想到这件事他们瞒得一丝不露。又去敦王府走了一遭,说明来意,对方虚与委蛇,委婉送客,显然对这件事避之唯恐不及。岑杙心中不由暗恼,好个敦王府,秦谅控告涂远山背后若是没有敦王的指使岑杙是不信的,他们估计在一年前就为这件事做好了准备。秦谅一年多前背弃敦王府,正好把敦王摘得干干净净。如果是别的情况他明哲保身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秦谅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能坐视不理,她真为师哥感到寒心。
一连走访了两天,能用得关系都用上了,却是求助无门。眼看后日师哥就要行刑,岑杙一下午焦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傍晚顾青忽然匆匆赶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得递给岑杙一个包裹。岑杙疑惑打开,见里面装得是一叠写满字的纸,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写下的,但好在字形依稀可辩。岑杙读了第一张,脸色不由大惊,接着拜读第二张,第三张,发现这些竟然是大理寺复核秦谅案件的各方口供。
“这是哪里弄来的?”
顾青用手比划,“今天医馆来了一个很奇怪的病人,点名要我帮他诊治,结果到了后堂,他忽然就把随身包裹给了我,让我交给你。然后又装着有病的样子离开了。”
岑杙猜测会是谁呢?这个人能从大理寺那里得出第一手资料,背景一定不简单。会不会是李靖梣?岑杙猜肯定是她了,只有她知道自己和秦谅的真正关系,知道自己肯定会为这件事到处周转,寝食难安。也只有她有这样大的本事,能够渗透进大理寺这样的机关重地,抄出这些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可是一旦这样做,损害得只能是涂家和她自己的利益。念及此,岑杙心里忽然攒上一股温热,鼻头也有些微酸。
将所有口供看完一遍,全都记在心里。岑杙便将这些东西连同包裹全都销毁。果然和师哥描述的案件经过大差不离,他白天和熊大人因某事发生了口角,相约要在子时东南角小树林一决胜负,至死方休。秦谅只是信口说得气话,并没有真的当回事儿,自然没有去赴约。但是熊大人却当真了,带着一个仆从深夜前去赴会。赴会前还专门喝酒壮胆,结果肚子喝撑了,就晃晃悠悠地去林子里小解。就在这时,仆从听见树林里自家老爷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喊,仆从吓了一跳,迷蒙中看见一个黑影蹿到小树林深处去了。仆从心惊胆战不敢上前,正好有巡逻官兵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仆从告知所见所闻,巡逻官兵冲进小树林,用火把照见熊大人已经被人用长矛钉死在树上。他的下/体还裸露在外,显然当时还未小解完。长矛从后背贯胸而入,多半是趁其不备暗中偷袭。而有能力将长矛一下刺穿人身体,并扎入树干的,必然是高手无疑。而秦谅恰恰都符合这些条件。
熊大人为人还算谨慎,从不轻易树敌,刑部排除了仇杀的可能。而据熊大人仆从所供,秦谅与熊大人发生口角时,只有秦谅和熊大人主仆两个在场,所以只有秦谅知道熊大人那时会去小树林等他。而秦谅的仆从偏偏招供说,当晚秦谅确实因为一些事出门了,至子时末刻才回来。那时官兵已经找上门了,他们从秦谅脚底发现一些枯叶的碎片,以此当成他去过小树林的证据。
秦谅供称自己当晚确实出过门,但绝对没有去过小树林,只去过颜湖,颜湖附近也有树林,脚底粘了叶子并不奇怪。但是官兵随后又指出那是樨树的叶片,全城只有东南角小树林里有樨树,这下秦谅就百口莫辩了。他不知道自己脚底怎么会有樨树叶,也不记得自己这段时间去过小树林,但是证据确凿。当涂家系官员对他口诛笔伐时,他就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陷害他的不是旁人,就是涂远山。
因为人证物证齐全,刑部审理和大理寺复核都进行得异常迅速。皇帝也不好驳涂远山的面,亲自勾决人犯。但是这件案子还是有疑点的,比如,那仆人说当时只有三人在场,谁知道他有没有说谎?从发生口角到熊大人遇害,期间有四五个时辰,难保消息不会走露。焉知不是有人窃听了消息,偷往小树林,故意杀人嫁祸呢?还有,师哥鞋底上的叶片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有人故意给他黏上去的?这都还没有弄清楚,如此雷厉风行的处决人犯,实在不正常。




鲤跃龙门 裴府命案
顾青给她端了药来。岑杙忽然坐了起来, “不行, 等不及了, 后天师哥就要处斩,要是等到明天裴二小姐下葬, 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
岑杙忽然扶住顾青的肩膀,“顾青,你有办法让她醒来的对不对?”
顾青踟蹰,稍后比划道:“我可以尽力一试。”
“那我们今晚就行动。”
裴二小姐幽幽地醒来, 第一眼就是扫视周围的环境。没有出现意料中的场景,她皱了皱眉,警惕的桃花眼死死盯着顾青。顾青被盯得不自在,求助地拽了拽岑杙的袖子。岑杙是背对着她们的,悄悄问她怎么了?顾青也不好说她有点害怕, 这裴二小姐脸色凶巴巴的像要吃人。往常她遇事习惯了躲到岑杙后面, 现在直接面对病人的质疑。就有些怂然失措,小脸低着,慌张摆弄药箱,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岑杙稍稍往后看了一眼,知道是正主醒了。轻“咳”了一声, 将要说话, 熟料对方先开口了,却是一声冷若寒蝉的, “是你救得我!”
她要是加个“们”字, 顾青还能找岑杙分担分担。现在所有寒气都直冲她来了, 她没办法躲,只好木偶似的怯怯地点了点头。
对方立即一副“你真多管闲事”的气急败坏脸,胸口都气得鼓了起来。扭头向一边暗暗磨牙,又转回来质问毫无防备的顾青,“这是第几天了?”
顾青只好又回答:“……六!”
“还剩最后一天!”裴二小姐忽然沮丧地磨牙道,又仰头强调了一遍,“还剩最后一天!!”
她的语气并不重,近似呢喃了,但在顾青听来,好像对她的厉声指责,心里快要哭了。
岑杙知道她什么意思,背对她道:“裴二小姐,不是我们故意破坏您的计划,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这么做!”
“计划?”对方忽然提高了警觉,之后又缓慢降了音调,似不懂问:“什么计划?”
“金蝉脱壳之计!我说得没错吧,裴二小姐。”
对方忽然不说话了,一双令人过目不忘的美丽瞳孔微缩,又恢复了警惕的神色。
“你们想怎么样?”
“裴二小姐放心,我们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也没有告诉你的家人。之所以把你救醒,实是有事相求。”当下就把秦谅被陷害的事情简略一说,裴濯也未料到此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本来给秦谅作证她是义无反顾的,但莫名其妙出来两个人打乱了她改变一生的计划,她心里岂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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