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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欢喜【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bambino
空欢喜【骨科】
作者:bambino

空欢喜【骨科】





空欢喜【骨科】 见鬼
1.
一中的体育生和四中的刺头帮打架,两败俱伤。
陈葭和闺蜜刘俊之躲在墙角看得起劲,见人叁叁两两散了场,跟刘俊之对视一眼,也打算战术性撤离。
好巧不巧跟隐在暗处抽烟的陈广白撞了个脸,一对视上,陈葭瞳孔猛得放大,近乎呆滞地停下了脚步。
刘俊之也跟着驻足,不解地瞥她一眼:“怎么了?”又顺着她视线往前找寻,隔了一条窄巷,两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在一家小饭馆屋檐下抽烟,身姿挺拔,半低着头,看不清脸。
她又问:“你认识?”
陈葭回过神来喃喃:“完蛋了…”
那头陈广白早移了视线。
顿然,陈葭拉着刘俊之飞奔,企图让风模糊她的容貌、校服。
四月的风吹拂纯白的衫,墨黑的发,纤薄的影,绰绰约约亦是柳昏花螟。
在午休结束前赶到教室,陈葭和刘俊之在厚重的墨绿窗帘后大口又轻声地喘着气,平稳呼吸。十五六岁的年纪,额发微乱,衣襟微湿也是可人可爱的。
刘俊之扫了眼陈葭红扑的脸蛋,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钻出窗帘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纸巾抽一张撕一半递给陈葭。小女生的友谊,什么都是一半。
陈葭接过按在额头,小声说:“我有点饿了。”
刘俊之眼睛一亮:“我也是!”转而又压低声音瘪瘪嘴,“可惜第一节是老班的课。”
陈葭也想到了,因此沉默下来。
“诶,刚你见鬼似的,什么情况啊——”刘俊之把半湿的纸巾揉成一团,尾音因为下课铃响而高扬,拉得老长。
陈葭闻言钻出窗帘,用力过猛,手肘撞到了刚睡醒抬头的同桌手臂。陈葭歉意地朝他笑了笑。
冯潇然用手掌撸了把脸见怪不怪,他这同桌仗着自己走读生,中午常出校门,回来就跟刘俊之躲窗帘后窃窃私语。都是早四节,晚四节的课上的,怎么她们两精力那么旺盛?冯潇然一直没想明白。
陆陆续续全班都醒了,周身一下子变得嘈杂。刘俊之也因为别人的搭话而忘了陈葭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陈葭把窗帘大敞,惨白又透着黄的光线扑面而来,兜了个满头。
见鬼?是啊,见鬼。她每次见到陈广白都像见鬼,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可她就是怕他。
这个害怕不是夜半上厕所的心理恐惧,不是鬼屋里失声尖叫的感官恐惧,是揭开被褥,发现一床蠕动的、圆滚滚的毛毛虫,这种无法言语,形而下的,对生命本身的恐惧。
陈葭至今为止还没想明白她为什么怕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怕他的。
太阳穴隐隐发胀,陈葭手臂一曲一伸,窝在臂弯睡着了。
-
陈广白和叶潭抽了两支烟的功夫,老板娘在里边唤他们:“诶同学,你们点的菜齐了!”
两人丢了烟头进去,陈广白结账,叶潭一手一袋端平,两人齐齐往外走。
室内阴凉,一进一出,叶潭头皮麻了下。
陈广白余光扫到他拧眉,问:“怎么?”
“没事。”叶潭笑了笑,估计是前头打架被不长眼的擦到了。
陈广白也不多问,只刚步入高叁教学楼时把餐袋接过,眉眼没什么情绪,语气也是:“去医务处看看吧。”
陈广白一愣,点点头。陈广白已经迈上楼梯,转眼就没了身影。
陈广白一进教室,立刻起了半班的哄,坐讲台上管理纪律的学习委员王明也只是象征性地囔了句“小声点”。
陈广白把两大袋餐盒搁在教室后边的空桌上,等他走开,那边的餐盒瞬间被一抢而空。食堂饭不难吃,但是吃了快叁年,珍馐也成米糠。不少同学把希望寄托在走读生身上,可偏偏他们实验班,十来个走读生十个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带饭,唯独陈广白和叶潭只要出去就会顺带回来。
加之两人长相出众,几个女生私底下把他们两称作绝代双骄。陈广白第一次听到这个绰号时被逗笑,带饭双角还差不多。
王明委托班长在台上管一下,班长抱着两本习题册上去了。王明打开餐盒,两荤两素一饭,从抽屉里卷出一张十元和两个硬币让后边的人传给陈广白,接着埋头旋饭,真香。
一时间教室全是饭菜香。那家小馆子出了名的良心,饭粒颗颗分明,炒菜干干净净,不像用地沟油的,菜色浑浊油腻。
没一会儿,陈广白的课桌上堆满了零钱。他随意地把玩着硬币,灰黑的一颗,圆又大,像极了陈葭每每见到他时的眼睛。
陈广白嗤笑,把不停转圈的硬币合掌拍下,清脆一声响,硬币纹丝不动地被牢压在手底。
放学铃响的时候陈广白还在刷卷子,他左撇子,右手托着后脑,刷题也漫不经心。
叶潭在旁边睡觉,脑袋上一个明晃的白色纱包。
韩梦润借着跟同桌讲话,时不时地往后扫一眼,慢慢得连自己在说什么都忘了。
一张卷子刷完,陈广白连答案都没对就搁了笔,身子往后一靠,对着前桌说:“有事?”
韩梦润一愣,也不好意思忸怩,把手心里快攥湿的纸币递出去,单眼皮上挑后还是显得无辜,她长了一张清纯的脸。
“可以帮我带明天的早餐吗?”声音小得像碎纸。
陈广白眼神点了点叶潭:“问他。”
这意思是拒绝了,韩梦润不免失望。卢思凡看不下去,半个身子往前倾,大大咧咧地命令:“韩梦润第一次让你带早餐诶,干嘛不给她带?!”
陈广白依旧面无表情,连眼神都不睨出一丝,起身拍了拍叶潭的肩,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梦润眼角瞬间红了,卢思凡气得要爆炸:“什么人啊?都是同班同学带一下怎么了?有病吧,又不是没带过!仗着自己长得帅就知道欺负女生,没品!”
“你别说了…”韩梦润想捂住她的嘴,觉得特别丢人。
叶潭被拍醒,一醒就听到这段话,神色一冷,直起身把压在手下当枕头的课本甩过去。纸页哗啦啦擦过卢思凡的脸。
“你有病啊叶潭——”卢思凡吓得不清,捂着脸尖叫。
“嘴巴干净点。”
转眼叶潭也出了教室。
一中是市重点高中,一本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学习大过天,八班又是实验班,人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这一小角落发生的事,就如同柏油马路上的一片枯叶,风还没吹,便被漠然地扫进簸箕,无声无息的。




空欢喜【骨科】 默片
2.
陈广白在球场,高叁冲刺阶段还有闲情逸致打球的,估计也就陈广白那几个了。
原本他自己在投球,没一会儿就有低年级的围上来心照不宣地分队伍一块打。两场下来,皆赢。
一伙人席地而坐,体育生毛祺也在,他递了瓶水给陈广白:“中午谢了。”
陈广白点了点头,拧开盖子灌了半瓶。
有人问毛祺:“毛哥,中午陈哥叫的人啊?”都是玩一伙儿的,自然清楚中午发生的事。
四中一刺头把妹把到一中,四中私立,一中公立,向来谁也瞧不上谁,平时见面绕道走已经是邦礼,但谁踏进对方地盘不识好歹,那就少不得拳血相见了。年轻气盛,说打就打,要不是后来陈广白叫了人过来,估计要闹到警察局。
全是下得狠手,大无畏的年纪,面子刻在脑门。后来四中一看对方人多起来,撂下几句狠话走了,算是一中占上风赢了一场。
陈广白在晃神,中午,四中,人,陈葭。
他撑了下手站起来说:“走了。”
毛祺盯着他挺括的背影,望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出陈广白出手的原因。
有人又问:“陈哥不是实验班的吗?怎么认识那么多社会上的人?那刺身,那金条,妥妥古惑仔哇!”
一伙儿轰笑,毛祺反手一巴掌啐道:“陈哥陈哥,人认你吗叫个没完!”
那人抓抓头皮嘿笑一声:“这不想沾点光么…你们没看见刚刚打球,多少美女看咱们呢!我还看到了高一那个级花,十佳歌手第一那个…”
“合着你打球就看女的了,怪不得我们输得那么惨!草你大爷,丢份!”
……
上完晚自习,陈葭和刘俊之两人散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把她们的影子拉得细又长,像皮影人。路过树丛,又被吞噬。
走过两个红绿灯,到了。
陈葭开门,撑着墙换鞋,低头看到一双男鞋一怔,立马对刘俊之比了个“嘘”:“我哥在家。”
刘俊之瞬间缩起了肩,蹑手蹑脚:“好倒霉啊,难得溜出来一次…”
陈葭比她更痛苦:“好倒霉啊…”
“那我们是不是没法看电影了?”
“是吧。”电视机在客厅。
说着,陈葭眼睛倏然一亮,把换下的鞋往鞋架里一踢,声音因为兴奋尖尖的:“要不我们静音看?”
“……”
怕家长是孩子的天性,两人猫着身子往陈葭房间走。直到关上门,陈葭都不敢大声讲话。
刘俊之参观了一下陈葭的房间,不由感慨:“你爸妈对你真好,还给你租房子。”
陈葭贴着房门听了会儿,见没动静才躺到地毯上,闷闷地说:“我爸妈给我哥租的。”她用手挡了挡眼睛,避免灯光直刺。
刘俊之也坐下来,好奇地问:“你哥什么样啊?同桌两年我还没见过你哥,你也不说。”
陈葭默了会儿,声音像地毯一样又棉又软:“就那样。”
两人难得睡一起,关了灯亲亲热热地说着话,难免又聊到家人。青春期嘛,惆怅都是为父母写的。
“你知道我爸妈正准备把我的书房改装成我弟的玩具房,偏心也不带这么偏的吧?都还没出生呢…”刘俊之翻了个身,搂住陈葭细细的腰,“我也好想跟你一样有个哥哥,不想有弟弟。”
陈葭在黑暗中睁开眼,适应了会儿便能看到顶灯的轮廓,是星月组合,一个月亮,叁个星星,星星的节能灯常坏,但不出一星期又好,很奇怪。
陈葭轻轻拍了拍刘俊之的手背,小声道:“我想有个弟弟,不想有哥哥。”
“为什么?”
“不知道。”
“你哥对你不好?”
“不知道。”
刘俊之只当她有了困意懒得说,呼出一口气:“算了,下辈子我们当亲姐妹好了!不要什么哥哥弟弟的!”
“好。”陈葭应着。
-
深夜,陈广白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坐上沙发看球赛,看了会儿就醒神了。触目茶几上一枚钥匙,串着一只小狗图案的钥匙扣。
陈广白把声音调轻了些,睇了眼陈葭那扇卧室门,干脆按了静音,看起了默片。
陈葭觉轻,外面一有动静就有要醒来的趋势,无奈晚上聊得太晚,脑子沉,便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
梦里好像有人进来,无声无息,眼睑却能感受到厚重的灰影压过来。陈葭睁不开眼,难受地唔哝一声:“走开…”
灰影扑散,陈葭松快起来,像被托在云雾里。可刹那身子又沉,云雾成惊雷,钉得她无法动弹。陈葭思绪紊乱,以为又是鬼压床,挣扎着要醒来。
眼皮浅浅撑开一道线,灰影成了具像,陈葭在尖叫出声的前一秒闭上了眼睛,声音便也戛然而止,微启的唇瓣成了死物,一只鲜红的橡胶套。
有人在笑,恶魔的笑声。
汗液黏在背上,她的身子更沉,更重了。
口腔被什么硕大的东西堵住,连同她的唾液也从食道顺着眼角滑落,一朵朵打湿洁净的枕。
好美。
陈广白喟叹。




空欢喜【骨科】 强奸
3.
早餐是一个火腿叁明治加一杯鲜奶,时间还早,刘俊之细嚼慢咽,见陈葭一口都没动,问她:“你不吃吗?”
陈葭摇头,嗓子哑哑的:“喉咙痛。”
刘俊之羞赧,猜测道:“是不是我晚上抢你被子着凉了?”
“没有。”陈葭还是摇头,神情恹恹,眼眸水汪汪的,似感冒的症状。
刘俊之把叁明治放入盘中,倾身上前探了下她额头温度,又把食指伸在她鼻端下说:“你呼一下气。”
陈葭照做。
“没发烧啊…”刘俊之皱眉,昨晚好像也挺热的,她只捻了被角入睡,“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你吃完我们走吧。”
“好吧,你别逞能啊。”
陈葭点点头,给自己倒了被温水,喝起来总感觉有股什么奇怪的味道,抿了两口就放下了。
刘俊之叁两下把牛奶喝完,两人背着书包离开,鞋柜上的男鞋已经不见了。陈广白走得很早,陈葭恍惚也许他昨天根本没回来。
-
对于高一高二的学生来说,五一是个值得期盼的小长假。但对于高叁而言,五一假期就等同于连读和高考倒计时,每个人的神经愈发紧绷。
高叁八班的班主任正不厌其烦地进行着一对一谈话。
轮到陈广白,他叩门进去,钱班余光扫了他一眼,呷了两口茶,一晃眼,陈广白已经站在跟前了。他个子高,身姿又挺拔,有股青少年难见的压迫感。
钱班抬头上下打量一番,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便捞了老话出来谈:“广白啊,你一向省心,成绩也稳定,就是一到大考总出状况,是不是心态没保持好啊?”
陈广白高二参加数竞前突然弃考,事后说是家里出了事;会考英语迟到,没拿到a,保送资格擦肩而过。现在只剩下高考一条出路,钱班难免担心又出意外影响他的前途和自己的奖励金。
陈广白虽垂眸,但目光并未落在班主任身上,只虚虚地凝着钱班工位,语气倒是谦逊的:“不是。”
钱班只当他面子薄,青春期,多少有些敏感。他理解似的点点头,办公椅往前滑了下:“我们学校有专门的心理辅导老师,有空去看看,对你有帮助的,啊。”
陈广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钱班又絮叨两句,翻来覆去那些,瞥了眼墙上的钟表结束谈话:“好了,你出去吧,下一个周双。”
陈广白路过周双位置时曲指点了点她的桌角,周双飞速抬眼,忐忑地出去了。不是谁都有陈广白的好心态的,办公室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象征着庄严、权力与压迫。
陈广白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明晃地拿着出去了。叶潭看他一眼。
学校食堂背面有个死角,摄像头照不到,两旁都是乔木,是个违反校纪校规的好地方。
陈广白侧身倚在墙上抽烟,抽烟的人不会觉得烟味臭,陈广白甚至在飘然的烟团里闻到了淡香,说不上什么味道,就是好闻,陈葭身上的味道。
陈广白自嘲一笑,真是魔怔了。他深吸两口,烟燃得更快,灰蒂扑簌簌地往下掉。
陈广白忆起那天陈葭的眼泪,也是这么扑簌簌往下掉,一点份量都没有,只看得人心里更燥、更麻,想像拧断烟身那样拧断她。
数竟初赛的场地就是一中,学校为了清场布考通知全校提前半天放学。陈广白在内的参赛选手们被老师严令回家好好休息,准备第二天的比赛。
叶潭他们问陈广白去不去打台球,他玩乐性质不高,说了声“你们玩”就走了。刚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去单身公寓,一想到楼上漏水,浮躁地又关上车门,被司机啐了句。
走了两步,回过神来发觉是去陈葭在住的公寓的方向,脚步顿了下,继续往前走了。
陈葭住的公寓是他爸妈给他买的。陈广白高一住了一年,高二开学没多久刚上高中的陈葭就吵着要退宿,住公寓。陈父陈母自觉有愧——买房给陈广白,骗陈葭说是租的,当时糊弄她说如果她考上一中也可以一起住,现在要住了,总不能再拒绝。于是念叨了两句就答应了。
陈广白无所谓,反正房间多。但住了几天,哪哪都不得劲儿,就在外租了个单身公寓,很少回去。
前段时间单身公寓楼上水管漏水,滴得他客厅地板都翘了毛边,跟房东反应,房东又跟物业反应,推来推去一周了还是没处理好……
陈广白一进门就闻到了肯德基的味道,换完鞋进去,果不其然,茶几边上陈葭盘腿坐着大快朵颐。因为身姿小巧,在玄关处沙发挡住了他视线,现在走进才看到她。
五月底的春光日头,陈葭套着一件宽松的卫衣,堪堪遮住大腿,双腿细白地盘着,腿间虽无遮挡但处于晦暗中。
只一下,陈广白便移开了视线。顺手捞过茶几上的可乐灌了一口,杯壁碰撞冰块晃荡响。
陈葭嘴角都是油,欢快地笑:“哥你怎么来了?”
陈广白在沙发上坐下,换了台才瞥她一眼,清淡淡的口吻:“你放学了?”
陈葭支支吾吾,讨好地推了一盒鸡块过去,嗲声嗲气地撒娇:“生病请假了。”
“生病还吃肯德基?陈葭,房子给你住不是让你偷懒的。”
不知道哪个字眼惹恼了陈葭,她把啃了半口的鸡腿甩回盒子里,腿利落地一驻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囔囔:“什么叫给我住?对,房子是爸妈给你租的,我住就不行了!”一提这个就委屈,“凭什么给你不给我?爸妈重男轻女。”
什么跟什么?陈广白无语。
见陈广白不理她,陈葭愈发作起来,油腻的十指刺辣辣地往陈广白身上戳。
陈广白往边上避了下,可还是让陈葭得了逞,眉眼皆是得意。
陈广白不想跟她计较,挑眉道:“高兴了?”
陈葭欣赏他洁白的一中校服上全是黄腻腻的油屑,心中舒坦,大慈大悲般昂一下头。
陈广白和陈葭两人不太像,陈葭随爸,五官偏大,特别是眉眼,勾得像混血,但因为白,整张脸又显得细巧精致,笑起来很甜。
陈广白晃了下神,拍拍她后脑说:“起来,我去换衣服。”
陈葭原本跨坐在他腿上,闻言双腿往后一抻,又坐回地毯上就着茶几吃冷掉的鸡腿,还是香!
晚上陈广白早早上床,陈葭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痛经,她生病请假是真的。痛经起来真要命,以往熬一熬也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回哥哥在,她觉得格外疼,格外脆弱,心里像含了一汪苏打水,酸酸涨涨想被人哄。
陈葭的确这么做了——她卷着薄毯去了陈广白的房间。陈葭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一拧,轻巧地溜进去了。
室内一片黑。
“干什么?”陈广白蓦地出声,吓了陈葭一跳。
陈葭干笑:“哥我难受。”
声音很软,在撒娇。
陈广白顿了顿,长臂一伸按开了灯,人也坐起来,靠在床头瞅她。
长发披散着,陈广白分不清她的脸白是因为乌发的衬托还是灯光,那种易碎感,让他尾椎骨一泠。
声音冷下来:“吃多了?”
陈葭慢吞吞往前挪,统共也就一个房间的大小,陈广白眼睁睁看着她挪到了眼前,挪进了他被窝。
怎么会这样?陈广白微微侧身,钻进床褥的冷气让他拧了下眉。
陈葭好高兴,痛经似有缓解,找到舒服的姿势便閤眼感受这张床的不同:“哥,你的床好像比我的大。”
陈广白懒得看她软骨头欠揍的样子。小时候也不是没一起睡过,她自带被子,凑活睡一晚吧。想着便关了灯。
被子轻飘飘落下,又重重地贴在身上,隔着两条被,还是能依稀感受到身后的热气。
陈广白有些烦躁,语气并不好:“乱动就回去。”
陈葭的声音细弱:“哥哥我难受…”
陈广白翻了个身正对她:“哪里难受?”
“痛经…”陈葭掀开薄被钻进了他怀里。
两个字眼如同电缆漏出的光,击在陈广白的中枢神经,他一下就硬了。
原来他妹妹已经长大,怀里的柔软饱满能证实。鼻尖似有若无的淡淡血腥味为他刹那而起的邪念加砖添瓦。
这一霎那,他恍然明白同住时自己的不得劲是什么。
单纯的陈葭还在嘤咛,细密的呼吸笼住了陈广白的意识,像含着他的大动脉:“哥哥,你下面好像有东西。”
是什么东西,是他犯罪的凶器。
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陈广白都误以为那只是一场梅雨时节稀稀落落的梦。而在第二次进行诱奸时,这个梦才变得真实,彻彻底底地展露在他眼前——潮湿的墙,淋淋的泪眼;沉闷的空气,压抑的呼吸;轰隆的雷雨,破碎的尖叫;酸涩的青果,血色的身躯…
他后悔吗?
他后悔过。
强奸亲妹会下地狱吧,陈广白想,但下地狱又算什么?
一点点被蚕食,一点点变腐烂,永世不得超生才行。




空欢喜【骨科】 去世
4.
五一假期,陈葭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她妈妈的电话,语气急促又痛苦:“佳佳,你到哪了?”
陈葭心里一咯噔,赶忙问:“怎么了妈妈?”
“你奶奶去世了。”
“啊?”
“我们都在乡下,你赶紧过来。”
“好。”好是那么不好。
她折道去高铁站买了去乡下的票,一趟回程的旅途,竟成了去见证死亡的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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