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欢喜【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bambino
“什么?”陈葭也忙着选,乍一听以为她背诗词歌赋背魔怔了。
“就是穿上便为人间四月天,或者布达佩斯之恋!”
陈葭愣了下,缓缓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说吧,你是不是想要穿起来骚的。”
刘俊之笑得花枝乱颤:“烦死咯你——”
陈葭翻白眼,甩过去一件吊带裙。
刘俊之展开一瞅,色眯眯地感叹:“好骚哦。”然后跑去浴室换了。
陈葭知道她想要在沉柯面前展露性感的一面,因此自己选了条较保守的连衣裙,外面裹了极膝的羽绒服,中间迭着一件长毛衣开衫,不算冷。
刘俊之也差不多,光看两人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网吧通宵。因此跟沉柯碰头后,他甚至还有点不耐烦:“你们真墨迹。”
刘俊之心想,待会儿要你小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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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并没有刘俊之和陈葭想象中的放荡不拘和群魔乱舞,相反,甚至有些幽雅。
两人像在办公室罚站时束手束脚,沉柯在她们身后助推了一把:“怕了啊?”
刘俊之梗着脖子:“你才怕!”话落,潇洒地把大衣一脱,利索地挽在手里。
沉柯眼睛都直了。
陈葭一咬牙,也脱了,乍一脱还有些冷,她催促沉柯:“我们坐哪儿啊?”
沉柯腻腻歪歪地把刘俊之往怀里搂,刘俊之别他一手肘,他还是笑。
沉柯豪言壮语:“走,带你们吃香喝辣!”
谁来酒吧吃香喝辣的?陈葭和刘俊之无语。
叁人借着晦暗的五色灯光绕过高窄的四方桌椅,来至靠窗的沙发。一落座,陈葭松了口气,好像找回了些安全感。
沉柯去点单,他说这儿最低消费888,她们不喝也得喝!
室内通风一般,刘俊之身上慢慢热起来,两颊闷出潮红,迫切需要散些德行。
陈葭比她好一点,只静静地环顾四周,听着萨克斯粗犷的乐声。
沉柯轻车熟路很多,他去吧台跟朋友打了声招呼,接着点了两杯果酒回了座位。身后服务员扛着一打啤酒,放至他们桌边。
“这果酒味道不错,你们尝尝。”沉柯热情推荐,手胶着地往刘俊之身上裸露的皮肤上蹭,“宝贝,你好性感。”
刘俊之羞赧地睨他一眼:“色鬼。”
“是是,我色鬼…”沉柯已经亲下去了。
陈葭没眼看,视线乱飘,偶尔啜一口酒,还挺惬意。
没一会儿,陈葭感觉胃隐隐作痛,猜是没裹酒的食物垫腹,因此去吧台点了一份小食,干脆在吧台椅上坐着吃起来。
调酒师跟她搭话:“小朋友,爸爸还是妈妈带你来的啊?”
陈葭知他在调侃,歪歪头粗声粗气地回:“孙子带我来的。”
调酒师哈哈大笑。
陈葭细嚼慢咽,身体不安分地扭着座,轻盈地转来转去。
调酒师调完一杯“新加坡司令”,倒至马天尼杯中,装点了一颗小樱桃,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陈葭问:“这是什么酒?”
调酒师随之介绍。之后他每调一杯,都会贴心告知陈葭酒名。
等他得了空,陈葭追问:“可以给我来一杯吗?”
调酒师严肃地摇摇头,语气还是轻佻的:“未成年不可以喝酒哦。”
“好吧。”陈葭没有勉强。
一盘小食解决,胃里果然舒服不少,陈葭起身告辞,忽然有人坐至她边上扬声说道:“给这位美丽的小小姐一杯天使之吻,记在我的账上。”
调酒师面色不愉,不过转瞬又是客套的笑脸:“马上。”说着,手腕灵活地动起来。
陈葭侧头看向来人,眉心紧蹙,她说:“我不认识你。”
来人像听见什么惊天骇俗的笑话,笑得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小牙:“天真的小小姐,在酒吧,谁也不认识谁才美妙。”
陈葭撇头想走,他让她联想到一种无骨软体动物,射出来的视线似乎要黏糊糊地往她身上爬,令她十分不适。
可还没迈出一步,陈葭就被他攥着胳膊粗鲁地拽回座椅上。
“请你喝一杯,不给吴某面子吗?”他语含警告。
陈葭求助地望去刘俊之那,可惜他们还在亲热,并未注意到她。她又看调酒师,对方冲她小幅度摇了摇头。
陈葭畏缩地不敢动了。
吴某很满意,上下打量着陈葭,攥着她手臂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她一进来他就注意到她了,青涩稚嫩,最好下手,今天算是有艳遇了。
吴某得意一笑,自以为魅力无边:“想吃点什么?”
陈葭垂下眼不敢看他浑浊的双眸,僵直着身体干巴巴回:“不想。”
不吃最好,省得待会儿吐出来。他把天使之吻推向陈葭:“尝一下。”
陈葭摇头。
他不悦地把另一只手臂搭在陈葭腰上,威胁道:“喝不喝?”
他身上浓郁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陈葭如被巨蟒盘踞,浑身凉了个透,胸口蔓延着沉闷的窒息感,她后知后觉挣扎着要喊救命。
吴某眼疾手快地捂住她嘴,又狠戾地瞪调酒师一眼,意思是不要多管闲事,接着半推半抱地束缚着陈葭往外走。陈葭每每挣脱要喊救命,便会被他更粗暴地捂住口鼻,剪住双手,到后来她都感觉自己的下半张脸像被捋破一层皮般火辣辣地疼。
陈葭惊慌绝望地哭了起来。
酒吧每天都会有这样的场景出现,很多人见怪不怪,因此一路都无人出手相救,谁也不想在消遣的时候惹一身腥臊。
他前脚刚走,调酒师后脚就通知了沉柯。
空欢喜【骨科】 安慰
31.
沉柯和刘俊之仓皇找出来的时候,陈葭好端端地站在路牙上,他们忙跑过去确认陈葭没事。幸好除开余惊未定的脸,其余都好好的。
他们两松了口气,刘俊之猛得抱住她:“吓死我了你!”一开口就哽咽,“都怪我要来什么酒吧。”
陈葭本还后怕地打着颤,听到刘俊之抽抽嗒嗒,眼眶里泫然的泪水反而蒸发了,像是这一刻才踩实地面。陈葭缓缓拍了拍她的肩胛安慰道:“没事啦,我这不是好好的?”
刘俊之暴露在空气的手臂很凉,陈葭朝沉柯说:“麻烦你去拿一下我们的外套。”
沉柯瞥一眼刘俊之,点点头转身往酒吧里跑。
两人依偎着互相取暖,为今夜鲁莽地探索成人世界感到深深懊悔。
刘俊之哭了会儿总算收声,放开陈葭又顿觉冷意,复抱回去问:“什么情况啊?那个流氓呢?”
“你还记得程曦吗?”陈葭往巷口望去,程曦和她的表哥还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忧。
刘俊之回忆了一下,毫无印象,她摇摇头。
陈葭长话短说:“之前我哥带我们去玩,晚上有人过来别墅,记起来了吗?”
“哦哦记得了!”刘俊之抬了下头,不解,“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和她哥哥救的我。”
刘俊之惊讶:“这么巧吗?”
陈葭也觉得巧,余光瞥到跑过来的沉柯,轻轻推开了刘俊之:“快把衣服穿上。”
刘俊之偏头,沉柯忙把衣服一一递给她们两,两人快速套上,身上顿时暖和起来。
陈葭刚把羽绒服拉链拉至下巴,余光瞟到程曦和她表哥飞驰过来,不知道哪里弄了辆电动车,一晃眼就到眼前了。
陈葭忙过去真挚道谢:“谢谢你们。”
“不客气的。”程曦跨下电动车羞赧一笑,“你是叁哥的妹妹嘛。”
明一用脚撑着车,侧头打量陈葭,先前情况紧急没来急看清陈葭,现在仔细一瞅,眼眸湿漉漉的,小羔羊似的,也难怪陈叁宝贝着,这不照看好,多的是不怀好意的男人虎视眈眈。
陈葭闻言笑了笑。
刘俊之性子急,插话道:“那流氓怎么样了?”
程曦记得她,刘姥姥的刘,刚要回答,她哥哥先她一步:“揍了一顿,没个十天半个月起不来。”
“怎么不报警?”刘俊之疑惑。
沉柯有些明白他们的意思,搂上刘俊之的腰低头耳语:“别多话了。”
刘俊之虽不解,但也不再问,和沉柯两人默默不吭声。
明一睨他们一眼,没解释。放未成年进酒吧,报警的话少不得歇店半个月,他傻?陈广白的妹妹要护,钱也得挣,意思意思打一顿完了。
好在陈叁这妹妹识相,没追着“讨公道”,明一见她跟程曦互换了联系方式,礼貌道别了。
“上车,送你回学校。”明一说。
程曦目随着陈葭一行人上了出租车,抬腿跨上后座,有些惆怅地问她表哥:“哥你说我现在好好学习能考上好的大学吗?”
明一直言不讳:“你不是高职3+2吗?还用得着考大学啊?”
-
上了车陈葭解释清:“我刚被那个男人拖出酒吧就碰上程曦他们了,我以为是来酒吧的顾客,但依旧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呜呜了几声。没想到程曦不仅留意到我还认出了我,那男人见她表哥气势汹汹过来就放开了我想跑,被她表哥擒挟着拐去巷子里了。程曦让我小心不要跑远也跟着她表哥去了,后面你们就来了。”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刘俊之听得心惊胆战,再叁复述:“再也不来酒吧了。”
沉柯附和地点点头,好在今天没事,好在调酒师是他朋友,不然完全不敢想。
叁人心有余悸地缄默着。
猝然,陈葭的手机铃响了。
陈葭掏出来一看,是陈广白,她猜到了,程曦他们应该告诉他了。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刘俊之和沉柯,让他们不要出声。他们心照不宣地点头。
“喂?哥。”陈葭小声唤。
“在哪?”陈广白的语气听起来很糟糕。
陈葭噤声。
陈广白又问了遍:“在哪。”
“在…在家。”陈葭眼神飘向左边,刘俊之像是感知到,过来握紧了她的手。
“陈葭。”很沉很低的一声。
陈葭心脏嘭得一缩,继而猛烈地跳动,立刻老实交代:“在回去的路上,之之和她男朋友都在呢…我没事……也没受伤。”
那头有点烟的声音,陈葭在这短暂的无言中哽咽了一下。
“…哭什么,我又没骂你。”陈广白叹息,“没事就好。”
“嗯。”陈葭嗓子嗡嗡痒。
挂了电话,陈葭的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陈广白随便说两句她就委屈死了,怎么那么没用啊。
刘俊之急得抓心挠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把她的手攥得紧紧的:“没事没事,不哭了…你哥骂你了啊?”
沉柯从副驾驶转头过来,跟着安慰:“陈哥应该是担心你。”
陈葭用纸巾按住眼眶,突然破出一声尖锐的哭腔:“他怎么不安慰我啊?”
刘俊之忙搭腔转移话题:“男的都不会安慰人,我上次来姨妈痛得死去活来,你猜沉柯说什么。”她说着,剜了沉柯一眼。
沉柯讪讪的,转回了头,嘟囔道:“你还要提几次。”
“什么?”陈葭果然被吸引。
“他说!牛啊宝贝!”刘俊之夹腔捏调,情景再现。
“啊?哈哈哈哈。”陈葭没憋住。
刘俊之松了口气,总算笑了,陈葭哭起来太令人心疼了。
沉柯在前头支支吾吾:“我明明先说了多喝热水好吧…”
刘俊之恨不得锤他,调门儿高:“多喝热水多喝热水,还骄傲上了是吧?这句话有用吗?”
“哈哈哈哈…”陈葭又笑。刘俊之好好啊,她捏捏她的手心。
这时,一直认真开车认真偷听的司机蓦然出声:“那小姑娘,媳妇儿不舒服了,该怎么办才好啊?”
刘俊之找到舞台,立刻舌粲莲花:“先给她煮一杯红糖姜水,然后抱抱她安慰她,最好提前买好她喜欢吃的东西让她转移注意力!让她好好休息,主动承担家务。给她讲笑话讲故事分散她的注意力,一定要注意不让她冻着,暖宝宝什么的也要提前备好!相信我,这个时候好好照顾她,她会很爱很爱你的。”
这段话刘俊之不知道翻来覆去忖了多少遍,就为了有朝一日能间接说给男朋友听。今个赶巧了!
她背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沉柯,见他神情严肃,想来是在默记,刘俊之偷偷笑。
陈葭听在耳里,不免诧异,这些条条框框,陈广白几乎都做到了。她以为稀疏平常的事情,原来是别人眼里值得被爱的行为。只不过她对于经期的回忆并不美好,因此这些细枝末节的关怀她总觉得像是补偿。
听完一席话的司机似有颇多感悟,多愁善感地叹出一句:“女娃不容易啊!”
刘俊之和陈葭点头。
之后他们就性别不平等这个话题讨论了一路。陈葭下车的时候刘俊之已经恨不得认干爹了,口中振振有词:“你要是我爸!我肯定没弟弟了!”
陈葭懂这种被父母区别对待的阴影——全世界的父母都比自己的好。她嘱咐了句你们回去小心,就进了小区。
像是算准了陈葭的时间,她刚在床上躺下,陈广白就来电话了。
陈葭在车上被刘俊之他们插科打诨,心情松快很多,接起来时甚至有点撒娇:“我到家啦。”
陈广白弥留的怒气,好似冬季寒夜里炉火旁的一二星火花,忽而消失了。他顿了下:“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陈葭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嗯……”陈葭想着,从床上起来,绕着房间看了一遍,没什么缺的,“你看着买吧!”
“好。”陈广白应。
陈葭的视线停留在床头的闹钟上,指针和分针恰好并在一起,今天已经是明天了,下一个明天就要校考了。
她轻声问:“哥,我要是考不上央音,你会不会失望?”
“会。”陈广白答得简短有力。
陈葭反而笑了,俏皮道:“好,那我穿得漂亮点,希望老师们能给点颜值分。”
陈广白微笑:“穿我买的裙子?”
“穿你买的裙子。”
陈广白笑意更深了,两人的笑声迭在一起,好像她站在他面前:“忘了买旗袍。”
“怎么了?”陈葭疑惑。
“旗开得胜。”
“你还迷信这个。”
陈广白收了笑,突然说:“下次想去酒吧了,先告诉我,好吗?”
语气近乎恳求了,陈广白居然恳求她。他那么强硬高傲的人,只会把祈使句说成命令句的人,也有害怕的事啊。
陈葭心软塌塌地,简直要融化成涓涓溪河,漾出迭迭波纹来。
陈广白把她弄疼了,弄坏了,弄死了,又把她重塑了,他成了造物主,连带着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了重量,能轻易在她的心脏上留下斑驳的印迹。
这是很奇异、难以描述的感觉,是死灰复燃的一种鲜活吧?
陈葭用手背盖着眼说:“好。”
“佳佳。”陈广白轻唤。
“嗯?”
“我爱你。”
陈葭哭着哭着笑了,原来这是爱啊。
空欢喜【骨科】 礼物
32.
同陈葭挂了电话后,陈广白复拨了明一的电话。这回语气好了很多:“晚上谢了。”
明一啧了声:“前头还斥我玩忽职守,该给内保外保发黄牌,怎么就一会儿成谢谢了?”
“抱歉。”陈广白语气诚恳。
“得,算是见识到你多宝贝她了。”明一嘬了口烟,半眯着眼问:“问你个事。”
“你说。”
“你先前投资,后头又打点上下的,这两年没少帮我,你图什么?”
“留条人脉吧。”
明一讶了下:“不会留给你妹妹的吧。”
“嗯。”
“你怕你去北京了,她遇到事没个照应?”明一不可思议地猜测。
“是。”今晚不就是个活生生例子。
“你这路铺得挺宽啊。”说不上来嘲讽,但也并非夸赞。
陈广白笑笑:“挂了。”
宽吗?他不觉得。
他只后怕,这件事其余可能发生的情况他想都不敢想。他也是突然意识到,陈葭并不是笼中雀,她是一只海鸟,山间的风、海中的浪、林里的兽,她只要翱翔,就总会遇到。而他的枝桠太窄了,够不到天与地,不能时时刻刻笼着她保护她。
这让陈广白感到十分无力。
-
因为央美在陈葭所在的省市设立了考点,因此她不用特地去北京本校考试,也还算方便。
考前当晚,许久未联系的余霭发来短信,祝她旗开得胜。她回了谢谢,心里想的却是第一个对她说旗开得胜的陈广白。
考试当天,带队的老师尽职尽责,一路送至他们进考场。也许有了统考的经历,陈葭没那么紧张,加之她统考成绩不错,给了她信心。
一天考试下来,笑意还挂在脸上,感觉挺顺利的。坐上大巴时,老师把中途去买的饮料分给他们说:“辛苦啦,孩子们。”
有两个女生忍不住哭了出来,但氛围是很好的,比来时轻松百倍。
陈葭灌了半瓶饮料,埋头给陈广白发微信:我考完啦!
陈广白回得很快:好。
他回她消息总是很快,令她常常怀疑他是不是二十四小时盯着手机。
陈葭发了个笑脸。
陈广白:礼物应该寄到家了。
陈葭好奇地问:是什么?
陈广白不卖关子:项链。
陈葭嘟囔了句,好没新意,她回他一个撇嘴表情包。
陈广白没再回。
陈葭想了想,又跟俞霭知了声考完了。
他发来:恭喜!希望明年能成为你真正的学长。
陈葭同样回了个笑脸。
俞霭:感觉怎么样?有把握吗?
陈葭模棱两可:嗯…还行吧。
俞霭不再多问,换了个话题:前两天你生日?
陈葭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俞霭:qq有提醒。
啊,是哦,“热心大妈”qq仔。她现在玩微信玩的多,倒忘了qq。
如是想着,她登陆了qq,果然一溜烟的生日祝福的消息,多半都是系统程序化的卡片与蛋糕,大家只是顺手点了个确认发送,也许有的人都忘了她是谁,有的人还曾讨厌过她。很廉价的祝福,但她很开心很感激。
陈葭是喜欢别人对她好、关心她的。
她一个个真挚回:谢谢!
回完就忘了回俞霭。
陈葭到家已经八点多,梳洗完一躺下倦意蜂拥而至,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像硌着事。
思索了半天,总算想起来——还没拆礼物!
她翻身下床,趿上拖鞋跑出去,到储物间有些气喘吁吁。她边缓气边找快递,杂物不少,但是被收拾得很整齐,陈葭在储物架第叁排的角落看到收件人cj的快递盒。
陈葭上高中后陈广白没少对她耳提面命,让她在外不随意签名,不多暴露个人和家庭信息。最初陈葭还会嘲笑他枕戈待旦太过夸张又不是动荡年代,但耳濡目染下,竟然也养成了习惯。cj,cgb,成了他们的密语。
她裁开快递盒,小心取出里边的精致礼盒,摆正细瞧,上面有梵克雅宝的logo。
虽然没有了惊喜,但喜悦之情依旧溢满全身,她猜他上回在北京看到她买这个牌子的手链,以为她钟意。
陈葭抱着礼盒上楼,把它摆在床上,深吸一口气打开,里面是白色首饰盒,系着草绿的丝带,十分雅致,她把贺卡取出来放置一边,两手指腹托出首饰盒,缓慢地解开丝带,最后打开了它。
是一条alhambra四叶幸运系列的玫瑰金钻石项链,熠熠生辉,极美。
陈葭沉浸地欣赏了会儿,都不舍得戴上去了。她取过手机给它拍了张照,发在了朋友圈,配文:blingbling。发完才去试戴,总感觉脸都被它衬亮了些,显出一丝柔美来。
陈葭对镜自拍发给陈广白:好看嘛!
陈广白回:好看。
陈葭咧嘴嘻嘻笑:我好看还是项链好看?
陈广白:你好看。
陈葭:你这话跟礼物一样,没有新意。
对话框上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陈广白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陈葭等了会儿,才看到他回复:去看看你左边床头柜最下面的一个抽屉。
陈葭眼儿刹那锃亮,丢开手机从床上越过去,猛得拉开——是一把钥匙,下面压着一封信。
陈葭还没展信,光看到封页写着“佳佳”两个字鼻腔就泛起一股酸意,现在谁还会写信?毕竟打字说话都很快,谁还有耐心一撇一捺抒发情感呢?
她摩挲着那两个字和毛糙的信封,无端陷入了「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的触动中。
突听到手机震动,陈葭慌忙抬了下头,眨眨眼定睛,展信细阅。入目陈广白劲骨丰肌的钢笔字,只是有些语无伦次和潦草,中间几行甚至成了多胞胎连体婴,陈葭需要反复念几遍才确认他写的是什么,她猜他是在醉酒或者梦游的时候写的,不然怎么会这般好,这般爱呢。
陈葭泪眼婆娑,久久失言。
——
佳佳:
我知道你不高兴爸妈把卖房的钱尽数给我,所以我用这笔钱买了松阳小镇边上的一栋小屋。还记得松阳小镇吗?初中你社会实践回来后告诉我你有多喜欢它。但愿你现在依旧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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