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欢喜【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bambino
陈葭回头看,年轻女人早已关门离开了。
她往他那走,俞霭合上书站起来说:“坐那。”伸出来的手背指向前边的琴椅。
陈葭柔顺地照坐,抬头近距离观察他,虽然没有第一眼惊艳,但的确俊美。短脸宽下颌,头发微卷,两边刘海在左额划出椭圆的弧度,精琢的五官有着细柔的涟漪,好像天生带笑。一看就是精英教育熏陶出来的骄子,身上每一处肌理都写着“矜贵高雅”四个字。
陈葭不免拿他和陈广白比较,还没得出结论就被俞霭打断:“以前有学过吗?”
陈葭赶忙回:“没有,我妈让我来的。”语气稍带委屈,她才没那个闲情逸致。
俞霭只当她是娇气,笑了下,把手里的书翻开搁在乐谱夹上。陈葭下意识看过去——一眼头痛。
俞霭又问:“别的乐器呢?”他把椅子提过来坐至她边上。
陈葭回忆着:“学过小提琴、古筝和长笛。”
俞霭微惊诧:“这么多?”不免去留意她的十指,葱葱玉管,毫无薄茧。
“嗯,不过都只学了一会儿。”陈葭腼腆一笑。
俞霭了然地点头:“对乐器没兴趣?”
“嗯。”陈葭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垂下脑袋。在老师跟前,她已经习惯性归错于自己。
俞霭宽慰她:“没关系,就当打发时间。”
陈葭有些惊诧地抬头,她以为俞霭会跟之前的老师们一样,高高在上地夸一番艺术,再略含轻蔑地教导她。那些老师视乐器如心中瑰,音乐的意义就是他们生命的意义,“打发时间”这种略含贬义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怎么了?”俞霭奇怪地问。学生的眼睛本来就大,这会儿吃惊瞪圆着,像只小仓鼠,怪惹人怜的。
“没事。”陈葭摇头,突然发觉他们离得很近,忙往边上挪了挪。
俞霭收了笑意:“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陈葭陡然正襟危坐。
原本以为漫长的两小时没想到并不难捱,称不上意犹未尽,但的确不排斥。
陈葭站起来跟俞霭道别:“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顺溜得像刻在嘴边随时准备蹦出来,俞霭就知道这学生平时没少上培训课。想到她被迫学过那么多,语调不免带上怜惜的意味:“明天老时间?还是想调下午?”
陈葭的大眼睛立刻亮起来:“可以调下午吗?”声音开心地甜。
俞霭笑着点点头:“下午叁点到五点?”
“好!”陈葭重重应下,生怕他反悔又补充一句,“可以跟我妈妈说一声吗?我怕她不信。”
“可以。”俞霭自然答应。
不用早起咯,陈葭高高兴兴地下课。过道上一窝蜂涌出来往外走的小学生,陈葭顺手摸摸挤在她旁边的男孩子脑袋,换来他凶狠的一瞪。
陈葭尴尬地收回手:“对不起。”
男孩子见是漂亮姐姐,绅士起来:“没关系。”
人小鬼大,陈葭默默吐槽。
培训班外边泊着不少豪车,陈葭感慨,原来还是个名门培训班。那俞霭应该很厉害吧?陈葭不免崇拜起来。
-
有了钢琴课,陈葭的暑假也算充实。陈广白显然更充实,陈葭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这天陈葭下课回来,罕见得陈父、陈母、陈广白都在,陈葭依次喊了声:“爸妈哥。”懒懒地趿着拖鞋去厨房拿冰棍。
陈母留意着她动向,等她身子隐进厨房,陈母匆匆两句结束了之前的话题:“先别告诉你妹妹,回头找个好时间再说。”
陈广白不置可否,心不在焉地看着球赛。陈父呷着茶。
叁人各怀鬼胎地缄默着。陈母一边愧疚一边又觉得理所当然,女儿现在还小,拿着钱也没用,儿子马上要去北京上大学,一个人在外地得有些依傍;陈父早宽慰过自己,等女儿毕业了,同样可以给予;而陈广白频频走神,想着怎么把这笔钱转赠给陈葭。
陈葭哧溜着随便棒冰踱回客厅,敏感地觉察到气氛有些怪异。
刚想问,保姆出来说:“先生夫人,可以吃饭了。”
“知道了。”陈母应。
陈葭本来就还没坐下,因此走在最前面,陈父陈母陈广白依次走在后头。一行人齐齐落坐,陈葭见到丰富的一桌菜垂涎欲滴,把手里吃了半根的随便递给对面的陈广白,陈广白顺手接过搁在盘子上。
陈父陡然呵斥:“什么样子!”
陈葭停箸不解:“我怎么了?”
“不想吃就扔垃圾桶!
陈葭委屈,以前她和陈广白闹也没见得他说啊。
不敢顶嘴,就冲陈广白翻白眼,不巧又被陈父看到,拍案扬声:“出去!”
“爸!”陈广白拧眉。
陈母打圆场:“好了好了,吃饭。”
明明愧于子女,却忍不住搬出亲本位来施加威严,给自己的偏爱心安理得地冠上借口,以此来慰藉自己并没有做错——父母与子女本是不平等的上下关系。子女该乌鸦反哺羊羔跪乳,父母却不用慈母密缝爱子无尽,好像生他们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悲悯与宽容。
陈广白凝视着陈葭暗淡的脸觉得心痛,用平平无几的语调掀起惊涛骇浪的澜:“爸妈,钱给妹妹吧。”
把矛盾刺辣辣摆在饭桌上,于是掀起一地鸡毛。保姆早早躲进房间,贴门细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杯盘狼藉,陈父拂袖而去,陈母托额疲惫,陈广白拣着陈葭脚边的碎盘,而陈葭哭得不能自已。
原来是陈葭奶奶去世后陈父陈母便着手把乡下的房子卖掉,前几天刚出手,他们商讨后决定把这笔钱存入陈广白的户头。
陈葭并不是在意那些钱,她只是愤怒为什么事事都不公平,可翻来覆去的那一句嘶吼“你们偏心!”扎进父母耳里变成了势利的符号,他们责备她斤斤计较不懂事,小小年纪就钱啊钱的,养你有什么用……
短短几句话就把陈葭的价值观连根拔起,以前听到这些话她会陷入窘迫愧怍,现在只觉得深恶痛绝。
到底谁对谁错?
殊不知对与错只是一个伪命题:老鼠偷了人类大米,人类说它狡猾;人类偷了蜜蜂蜂蜜,却夸蜜蜂勤劳。
小小的陈葭要到后来才想明白,对错只有主宰能修饰,她既是老鼠,也是蜜蜂。
空欢喜【骨科】 艺考
18.
自家里争吵的好处之一是日子照样过,全家总在这种时候展现出惊人的默契——轻飘飘翻篇儿。
可总有些不一样的,例如陈葭呆在培训班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直到晚饭结束她都还没回来,有时候干脆从早到晚都呆在那。
俞霭是个很好的倾听者,陈葭说,他听,陈葭不说,他也不会问。于是陈葭卸下心防说了很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心事憋得太久太累了,张开嘴巴就跑出来了。
“我每天保姆接送上下学,他们还以为我是千金大小姐呢,总是让我请客吃饭,我不请他们就说我小气,不跟我玩。”
“刚学英语那会儿我成绩很差,试卷不敢拿回家签字就自己签,结果写错我妈的名字被发现,挨了一顿骂。她干嘛取那么难写的名字?”
“我上兴趣班,班里学生都不跟我玩,嫌我身上臭!可是我每天都有好好洗澡啊……但是陈广白就很讨同龄人的喜欢,家里总是有他的朋友过来玩。”
“有一回我把我爸的古玩摔碎了去认错,他话都没说甩我一嘴巴,后来我做错了事就嫁祸给陈广白哈哈!”
“我高中不住校根本不是因为想住哥哥的公寓,是因为开学第一周我的热水瓶总莫名其妙破掉,晚上她们把空调打得好低,我睡在空调下的床铺,每晚都被吹得头痛。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还没认识我就讨厌我?”
“其实我一直不懂为什么爸妈烦我,却还要生我下来。我也不敢问,怕他们说我是捡来的,那我该有多可怜多狼狈啊。”
“还有…初中的时候我后面那个男生总是用圆规的尖尖头扎我。我告老师老师都不信,因为他是班里第一名…”
“是不是不被喜欢的人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喜欢?”
俞霭面露怜惜,想了想还是没伸手拥抱她,只是轻声安抚:“好了,没事了。”
陈葭吸吸鼻子,眼泪落在琴键上,像给它涂抹了一层清釉。她把十指放上去,一曲《枯木》轻盈地流泻出来。
陈葭在音乐上无疑是有天赋的,俞霭觉得欣慰,但想到她的这些童年经历又觉得悲伤——她的天赋来源于她对生活的哭诉。
曲终,俞霭鼓掌,鼓励她:“要不要走艺考这条路?你现在起步也不晚。”
陈葭平复了下心情,质疑自己:“我可以吗?”在看到俞霭肯定的眼神后才问,“艺考是怎么样的?”
俞霭见她不排斥,跟她详细地对比说明了艺考与普考的区别,最后画了个大饼说如果她艺考,有希望进中央音乐学院。
陈葭一愣,半晌才答:“我想想。”
俞霭笑着说:“好。”他瞟一眼手表,皱了下眉,“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陈葭有些不舍,俞霭打趣她:“陈同学,你想通宵练习我也没那个精力。”
“好吧,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明天见。”
俞霭遵守约定,没有跟陈母讲这事,只让陈葭好好考虑,如果决定艺考了,他再跟陈母沟通。
陈葭思索着这事儿,有些魂不守舍地嚼着面,脑子里乱成一团线,每每找到了线头梳理,伸手去捻又发现不是。
一碗汤面吃成了拌面。
陈广白裹着一身倦意回来时,陈葭还在餐厅。陈广白路过的时候瞧见,回身走至陈葭边上。
陈葭余光斜了下,顺着他裤腿往上,没好气地问:“干嘛?”
陈广白扫了眼那坨面,皱了下眉:“饭都不会吃了?”
陈葭烦得很,懒得理他,推了他一把噌噌噌往楼上跑。
一口气上二楼,差点喘不过来。
陈葭去了衣帽间,抱着干净睡衣席地思考,总算捋出两条线来,一头是考,考上好学校证明给父母看,扬眉吐气;一头是不考,万一真考去北京岂不是又要跟陈广白见面?两方拉锯,扯得陈葭头痛。
陈葭把抽屉拉得咣咣响,见到陈广白进来,语气带刺:“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陈广白莫名其妙被谴了一道。二楼这个独立衣帽间是保姆洗完衣服方便收纳辟出来的,全家共用。
不过陈广白看得出她心情不佳,因此闻言还没拿衣服就走了出去,回了自己卧室,拆了套新的睡衣打算洗澡。
陈葭偷偷摸摸钻进一个头。
陈广白看笑了,小祖宗自个找上门来,也不怪他多问两句了。
陈广白反手把睡衣往床上一丢,眼疾手快地把要逃窜的小地鼠提进卧室,门啪嗒合上,落了锁。
陈葭心咯噔一下,眼里隐隐又弥出惧意。她不怕哥哥,她怕陈广白。
陈广白把她提抱到书桌上坐下,顺手把空调打高两度,俯视着问:“有什么事么?”
陈葭见他不是做那档子事,松懈下来,挪了挪屁股让裤子跟腿绞得不要那么紧。她抬头说:“我想艺考。”话一出口被自己吓一跳,怎么就想了。
匆匆忙忙补充:“我想艺考怎么样?”添了比不添还不如,通知陈广白变成了询求陈广白的意见。
陈广白果然舒展了眉眼,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语气温柔得一塌糊涂,似诱哄:“想考中央音乐学院?”
中央音乐学院哪有那么好考?全国相关专业的大学也不止它这一所。但是她和他心照不宣地清楚中央音乐学院是不一样的,就因为它在北京。
陈葭咬了下唇瓣,似不敢面对自己内心想法般羞红了脸,缓慢地点了下头。
陈广白在她耸动的小脑袋瓜中听到泉眼叮咚,掠过肌肤的溪水清透舒爽。他沉沉道“好”,思绪万千,欣喜万千。
他半蹲下来,改仰望他的宝贝,手指在她洁白的脚踝细细地摩:“怎么这么突然?”
眼神炙热得好像陈葭说出他心里的那一句答案就能立马把她拆骨入腹。可陈葭只是低低地回答:“俞霭说我有天赋,临时抱佛脚也可以。”
陈广白手指猛得攥紧脚踝,眼神变得幽而暗:“俞霭是谁?”
陈葭皱着眉抖脚试图逃出掌控:“教我钢琴的老师。”
陈广白的戾气又跑出来,他飞速抓下她的裤子连着内裤褪至小腿,陈葭下身一凉尖叫出声,急急地要够腿下去,结果只是被裤子绊住了脚,桌面与赤裸的肌肤擦出刺耳的声响。
陈广白不为所动,一手捂她的嘴一手探进她腿间,试图探索出她心底的秘密。陈葭唔呀呀乱哼,两手抓着他手臂往外拔,薄薄的指甲都嵌进他肉里。
下身因为突如其来的侵犯涩得要命,他每一次的搅动都牵扯出惊人的疼痛,陈葭受不了地哭出来。眼泪滚烫打湿他手掌,唇与掌心像隔着浅滩。
陈广白大发慈悲地松了手,结果却是拨下她的裤子把她的内裤塞进她嘴里,两条裤脚被他用做束缚她手腕的绳。刹那间手脚倒置,她改用腿去挣扎,去反抗,陈广白轻而易举地卡进她腿间,所有踢踏成了无用功。
陈葭逐渐放弃挣扎,泣不成声,发丝黏在眼睛里,连轻轻流泪也疼痛。
陈广白的手指继续搅动,另一只手掀脱她的上衣,黑色的胸衣夹着饱胀的白乳,入目竟似她口中通往艺术大门的琴键。
愤怒席卷了理智,陈广白埋首把乳头舔咬出来,胸口被他留下一片红渍。
“你跟他做了?”嗓音像石头擦过黑板。
陈葭瞬间瞪大眼睛,双腿复蹬,白嫩的腿晃出波纹。
陈广白取下她嘴里的内裤,陈葭立即咬住他的耳朵狠命撕扯:“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陈广白笑起来,手指并了叁根,陈葭松开牙溢出一丝轻吟,底下渐湿渐滴。
“做吗?”陈广白抬头问。
多难得,陈广白还会问她做不做。她以为他的良知与道德被狗吞了。
她冰凉凉地拒绝:“不做。”
陈广白早就料到,他撤出手信步走去浴室,丝毫不怕这副样子的陈葭会跑出去,她比他有廉耻心。
陈葭果然没动,哀哀的眼神像路边求食的小野狗,摇着尾巴不知所措。她在恐惧的颤栗中瞥到滑落在一旁的手机,脑中嗡嗡,抖着身子移过去……
没一会儿陈广白出来了,神色清明,只额头的发稍微微凌乱,他抬手往后一抓,露出一双通红的眼。
陈葭被他手中的器具吓得失声,脑袋像折扇打开的弧度,边随陈广白的步子转边点头:“我做,我做!”
那是一根硕大的假阳具,足有她小臂粗!
“是真心想的吗?”陈广白走至她跟前,好整以暇地问。
假阳具缓慢而冰凉地从小腿滑上大腿,牵出一阵哆嗦。陈葭泪流满面猛点头,被按下按钮只会点头的洋娃娃。
“假的。”陈广白轻笑一声,温柔地把她的双腿折在她胸口,“佳佳,痛才能记住。”
“不要不要不要……我求求你……”
下一秒,假阳具被毫不留情地推入她的身体。
陈葭痛得上半身和下半身要并成紧窄的线,恐惧与怨恨如刃般刺穿他的脸。
陈广白无所谓地笑,恨吧,只要是他的就好。
空欢喜【骨科】 钢琴
19.
陈葭好似一柄精致的瓷玩被封了窑,深深拓上陈广白的痕迹。
吃过假阳具的穴怎么还会排斥真阳具,吸吸绞绞地像在起舞。
陈广白如同冬眠前的蛇,毫不知足地一遍又一遍把她送上绚烂的海。陈葭到后来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抗议还是在淫叫,耳边陈广白低低的喘息要把她醉倒。
她主动攀上陈广白汗湿宽阔的脊背,借着他受限的姿势大胆去探查前方,确认书桌上正正方方端看的第五只眼是否完好。
陈葭同它眨眨眼,它冰凉凉地像个无情裁判。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它能看到,能记录就好。
陈葭在舞终的时候淌下痛苦但酣畅的泪珠,混进他的胸膛也变得跟汗液一样粘稠咸湿。她伸出舌尖轻轻搔过,换来陈广白令人窒息的拥吻。
如果说自毁是报复父母最好的方式,那陈葭做到了。
……
陈广白用温水帮她冲洗下身时随口问:“药还在吃吗?”
陈葭无力地点头,精疲力竭后脑子缺氧,心理防线溃不成军:“那个药吃了天天做噩梦。”
陈广白轻揉两下熟烂烂的小唇瓣,确认干净得只剩下纯纯绵绵的红,才把花洒丢进浴缸,抱着她出去。
床褥皱得不像样,陈广白给她穿上自己的睡衣,扣钮扣的时候才捡起她的话:“做什么噩梦?”
陈葭两手搭在他手臂上,回忆了一下:“都是血啊皮啊肉的,很恶心!”
陈广白安慰她:“很快就不用吃了。”
“为什么?”还有这种好事?陈葭抬头观察他的神色,不像是骗人的。
“好了,回去睡吧。”陈广白系完最后一颗纽扣,退了两步,让出道来。
陈葭有些踌躇:“我现在出去不会碰上爸妈吧?”
“碰上了又怎么。”陈广白散散手。
陈葭被他的恬不知耻折服,翻了个白眼,顺路取过书桌上的手机,探头探脑地出去了。
陈广白在她走后拨了个电话出去,第二天得到的回复让他凝紧了眉。
-
有了目标后陈葭练琴自觉勤快起来,也不知道俞霭怎么跟她妈妈说的,陈母竟然爽快地同意她折腾,还给她打了笔钱,让她看着买乐器与相关教材。
陈葭咨询过俞霭统考与艺考的流程,知道一般学校都有准备钢琴或者选择在考试当地租一架钢琴要方便得多,因此她犹豫要不要买一架钢琴备着。
俞霭的建议是买一台。
他注视着她因纠结而皱巴巴的小脸,略带疑惑地问道:“一般学乐器的话都会从钢琴起步,你怎么唯独跳过了钢琴?”
陈葭表情似有难言之隐。
俞霭宽和地微笑:“不想说也没事。”
陈葭慌忙摆了摆手:“不是,那时候我胖……手指头跟胡萝卜似的。”
“呵…手指机能才是决定因素。”俞霭笑叹,抚了抚额,垂眼落在陈葭纤长的手指上,十分意外是这样的缘由。
“怕人笑话嘛。”陈葭低低地补充了一句。
俞霭一顿,倏尔惭愧自己开了个不好的话题。从她之前的袒露中就不难猜出她父母鲜少夸赞她、经常指责她,而年幼时不能应对来自父母的不满、愤怒与误解,很容易形成心理创伤,产生不安全感和常常妄自菲薄,甚至像习惯一样形影不离。
俞霭手指微曲,改敲了两下自己的额角,告诫自己不能再犯低级错误。他抬头夸她:“不会,你乐感很好,如果从小学起一定有不错的成就。”
陈葭闻言对他展露了一个腼腆又欣喜的笑容。
俞霭晃了下眼。
最终陈葭还是订了一台钢琴,grotrian。从yamaha转至grotrian,陈广白功不可没,因为是他出的钱,不买白不买。
这之后陈葭每天都要问陈广白琴到了没,早中晚,一次不差。而陈广白也不厌其烦地重复:“没有。”
陈葭没有想到“没有”一词也会百听不厌。
盼到开学临近,总算盼来了grotrian。
陈葭回到家目及的第一眼就呆住了,原来乐器真的有生命。
苍黑的颜色,缎子一样折射着低调的暗光,像一批新生的野马,正散发着迷人又危险的气息。陈葭迫不及待地洗了手去弹奏,去驾驭,指尖奔腾的曲目灵动又优雅地踏上高地。
它是如此得美丽。
陈葭陶醉地不停弹奏,弹错也不停息。直到夜幕降临,陈葭才依依不舍地牵回她的小马驹。
不远处侧倚在墙上听了好一会儿的陈广白含笑着走来,满面具是褒赞。
陈葭的灿烂笑靥毫不犹豫地对他绽放,好心情迫切地嫁接到他身上,生长出奇怪的果实——应该是弹奏太忘我,心跳才那么快。
“很厉害。”陈广白揉了揉她的耳朵,樱花瓣一样渐变的粉。
陈葭下巴一抬,十分骄傲:“那是!”
陈广白还是笑,陈葭蹭了蹭耳朵要甩开他的手,别别扭扭地说了声“谢谢哥哥”。
好乖。
陈广白又起了坏心,昂贵的钢琴是否能用身体弹奏出同样美妙的曲?
陈葭还在兴奋,扑闪着大眼睛得得瑟瑟:“我现在也算是有奢一族了,出门可以称自己富二代咯。”
“傻。”陈广白言简意赅地点评,“好了,先吃饭。”
陈父陈母不在,陈葭放心大胆地絮絮叨叨,有目标看得见希望的日子让她变得积极。陈广白听着,偶尔颔首,间或应一声。
陈广白吃完时陈葭一碗饭几乎没动过,含着大口米饭,两腮鼓鼓的,显得下巴更尖,她这段时间瘦了不少。
他想起他上一年级的时候陈葭吵着要一起去上学。父母恐吓她:“那你跟你哥哥换一下,他上幼儿园,你上小学怎么样?”无知者无畏的陈葭好高兴,结果一天都在学校里哇哇大哭,中午硬是不肯吃饭,晚上到家吃了两大碗饭噎得打嗝,整张脸像饭团一样没有棱角,白白嫩嫩的圆。
思及此,他不由打断她的话:“吃完饭再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