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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后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之旖
夜乃晨曦子的情绪波动通过接触的部位瞬间传达给覃劭骅,覃劭骅紧紧握着她的手,希望由此消散她心中的不良情绪。
李医生皱了皱眉头,和善的脸庞露出一道愁容,他思忖了片刻,像是在组织恰当的言辞,半响才抬起头,他先是看了覃劭骅一眼,而后才说:“不容乐观”,他本着一名医生的用词精简和谨慎,用四个字含蓄地概括那人的情况。
从观察到李医生的表情开始,夜乃晨曦子的心就慢慢往下坠,手指下意识地抓紧覃劭骅的手,好像要牢牢抓住什么东西似的,仿佛只有这样心里才踏实些。
夜乃晨曦子鼓足勇气,问道:“具体如何”?她需要了解那人的真实情况,她知道李医生话中有所保留。
李医生又看了眼覃劭骅,直到覃劭骅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才接着说:“他身上的伤不像是他人所为,倒像是自己造成的,那些伤存在的年份至少在5年以上,指甲的脱落应该是最近几年造成的,依我看,是借助坚硬物体造成的,长期磨损的结果。”
说到这里,李医生顿了顿,他秉着一名医生的该有的谨言慎行,有些犹豫到底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直到他看到覃劭骅冲他点了点头,他才一反常态,做起多管闲事的勾当。他的神色上透着一股凝重,他拧着眉头,说:“我怀疑他不仅有自虐自残的倾向,可能还有多重人格,甚至精神分裂症”。
虽然这些话都在夜乃晨曦子的意料之中,可亲耳听到一个权威性的认证,她心里还是一时没法接受。
这时李医生又刻意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只是一名医生,对心理类的疾病一窍不通,我能给出的建议就是尽快找一名心理方面的专家为他检查,此外最好将他送到医院做全方面的检查。”
李医生是何许人也?不仅是覃家的家庭医生,覃劭骅父辈的之交好友,德高望重的长辈,更是军医界的泰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诊断结果,不用去医院就能直接成为定案。
此时李医生这样说,几乎就能确认那人的情况,而那句补充却有另一方面深层次的含义,有些事他作为一个外人不方便直截了当地说,更不方便插手,只能点到为止。虽然他没有将他发现的蹊跷之处明着说出来,但是他相信覃劭骅一定清楚他话中的言外之意。
作为一名医生,李医生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不过出于个人因素,他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和英俊的男人,不禁为他们担忧起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覃劭骅借送李医生之故,将人送到门口。
李医生看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男人,一不留神的功夫,那个曾经坐在他脖子上骑马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心里感慨万分的同时,嘴里总想说些什么,最后对上覃劭骅那双锋利的眸子,又觉得是多此一举。





小后妻 第1007章 老匹夫(1)
齐鸣像是一早就猜到了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会见他,他端出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堂而皇之地在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跟打盹了似的,头都懒得抬一下,那从容的模样仿佛早就预知到自己会相安无事,直到来了两个人将他拖着往外走,他那嚣张的模样才收敛了一些。
齐鸣被拖到一间房子里,那两人才停下来,不由分说地禁锢住他的左右手,没有椅子,他只能干巴巴地站着,紧接着一大束聚光灯投射在他身上,让他无处潜逃。
在灯光的照耀下,齐鸣有些不情愿地抬起头,他眨动着那双混着眼屎和被灯光刺激出来的不明物体,努力将视线聚在一处,好半响,才看清楚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看到这两个人之后,他反倒觉得高枕无忧了一样,挑着眉肆无忌惮地瞧着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嘴角肆意地挑起,又露出那抹令夜乃晨曦子惶恐的笑。
那丝浮在齐鸣那张老树皮一样皱巴巴脸上的笑,透着说不出来的古怪,眼中和脸上的得意好像在暗示着某种阴谋的得逞。
覃劭骅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夜乃晨曦子的不安,他用宽大的胳膊不着痕迹地拥着夜乃晨曦子,那臂膀和胸膛就像是一处避风港,及时地为夜乃晨曦子遮风挡雨。
覃劭骅做得光明正大,并且丝毫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只是他一转头的时候,立马就变了个样,由温情脉脉立刻化为冷面煞神,他趁机朝那两个押着齐鸣的男人使了个别有意味的眼色,下一秒还在得意的齐鸣肚子上马上就挨了一个拳头,耳边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呵斥声“老实点”。
齐鸣当下就抱着肚子,佝偻着身子,脸上的得意顿时僵住了,脸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原因扭曲着。
毕竟他现在一大把年纪,可不能跟年轻人相比,小年轻在被揍上几拳之后还可以无所谓地摆摆手,笑着擦干嘴角的唾沫和血迹,可他不行,不论是老人的称谓,还是羸弱的身体,都摆在那。
这一刻齐鸣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老了,想当年,金戈铁马,就算他被人打趴下了,照样能爬起来,何时像现在这般狼狈过,只是吃了一个拳头,就已经吃不消了。若是放在以前,不说这两个押着他的小毛孩,就说坐在沙发上显得高高在上的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他同样不会放在眼里,可现在的世道变了,属于他的世界被人颠覆了,就连他辉煌的历史都要沦为被篡改的命运。
齐鸣知道他自己是不甘心的,若是上天能再给他一段青春时光,哪怕只有一天,他定能将眼前这两个他不曾放在眼里的小女娃和小毛孩打倒,可是他现在老了,没了争斗的力气不说,就连策划阴谋诡计的能力也都退化了。
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将他打倒,再眼睁睁看着那人快乐地活下去,最后看着他们一大家子幸福美满地在地球上繁衍,生出一窝又一窝的子孙后代?
不,不能,他不能。
握着铁链的手不由地攥紧,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齐鸣脸上忽明忽暗,眼中的阴霾越积越厚,如暴风雨降临之时,黑压压的乌云沉甸甸地旋即在天边。




小后妻 第1008章 老匹夫(2)
齐鸣慢慢地抬起头,脸上虽然没了那古怪的笑,可看起来还是带着一种诡异,他恶意地瞥了夜乃晨曦子一眼,忽的爆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他的两颊渐渐朝嘴角两边扯开,跟鳄鱼的嘴巴一样,大的让人惊愕,猩红中带着点惨白的舌苔随着振动从嘴巴里跳出来,跟吊死鬼似的,那道喑哑的怪笑跟过山车似的经过漫长的食道随着一股气流涌了出来,仿佛还夹带着一股食物未消化完全的臭味,那股腌臜的气味熏得在场的人无不皱眉。
在覃劭骅眼神的授意下,押着齐鸣的男人只好再给这个死到临头还作威作福、不思悔改的老人一个不掺杂任何水分的拳头。
一拳头过后,笑声好像无缘无故被砍了半截,停了一小会儿,又留下一段笑的尾声,这才告罄。
这一次齐鸣直接弯下腰,整个身子朝前扑上去,若不是有两人左右托着他的身子,这会他怕是早就趴在地上装死了,他的两条腿跟蚂蚱一样弹跳了一下,又猛地僵住了,笔直地垂在地上,与佝偻的身躯很不协调,他整个身子软哒哒地悬在半空中,靠着两条好似失去知觉的腿和那两双搀扶着他的手,那头脑袋跟铅球一样受着重力的牵绊往下坠着。
若不是还有一息尚存的呻吟声,恐怕会让人以为这人已经一命呜呼了。
这次不等覃劭骅下达命令,那两个左右挟制齐鸣的男人将齐鸣往上提了提,掐住他的后劲处直接将人提起来,被迫抬起头的齐鸣原本就浑浊不清的眼睛此时更加浑浊了,他那张原本就死气沉沉的脸此时透着一层不寻常的白,好半响,他的眼睛才恢复一点清明,他随意地吐了吐嘴里的血水,朝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露出一抹类似嘲弄的笑。
齐鸣歪了歪嘴,仿佛在吐气纳息,又过了半响,才说:“我还以为号称仁义之士的覃少将会不屑于使用屈打成招的手段,想不到也不过如此,跟我们这些穷凶极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齐鸣嘴角的讽刺更深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灰败的脸上又露出一抹笑来,仿佛发现了覃劭骅的把柄似的,越加肆无忌惮起来。
“不,应该称呼你为覃中将才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覃中将?”
夜乃晨曦子心里微微有些惊讶,相比之下,覃劭骅要镇定许多,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瞟了齐鸣一眼,那冷冷的视线带着一股威慑力度。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必不需要我来教你了。”
也就是,齐鸣再不识抬举,可以尽管试试,覃劭骅有的是办法来惩治他。
覃劭骅还是秉承着一贯寡言少语的行事作风,他会这么说不仅是在警告齐鸣不要胡言乱语,还在于警告齐鸣不要试图挑战他的耐性。
覃劭骅的食指敲打在大拇指上,一秒钟一个节拍,仿佛是在给齐鸣倒计时,又仿佛是在给齐鸣下达最后的判决书,裁决、处分、催促······随着秒针的加快,一锤定音。
只不过齐鸣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向着夜乃晨曦子,有意还是无意?意有所指还是弦外之音?恐怕只有嘴角高高翘起的齐鸣一人知晓。




小后妻 第1009章 老匹夫(3)
“你应该还没有好好参观一下那间黑房子,有空不妨去见识一下,里面可藏着好东西呢,保证让你过目不忘、刻骨铭心”。
齐鸣朝夜乃晨曦子挤了挤眼,似乎是在透露着某种玄机,他说完还不等众人的反应,马上就笑了,好像是在宣泄报复的快感。
不管是齐鸣的提醒,还是幸灾乐祸般的笑,都让夜乃晨曦子心头爬上不好的预感。
齐鸣停顿了一下,朝夜乃晨曦子露出一个意味悠长的笑来,他慢条斯理地说:“相信你一定会大开眼界”。
夜乃晨曦子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她紧紧盯着齐鸣脸上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心里又惊又慌,凭直觉,她知道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可她却无力阻止,并生生地让齐鸣得了逞。
她确实没有仔细看清楚那间黑房子,内心的恐惧,再加上黑灯瞎火的,她逃出去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去看看那房子长什么样,虽说那是她父亲待过的地方,可她心里却有着莫名的抵触,从站在那间黑房子的门口开始,她内心就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切不能踏进一步,不然她会看到很多令她绝望的东西。
然而变故打断了她的犹豫,所以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发现那间黑房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此时齐鸣刻意的提醒,让她的那点还在作祟的逃避心理彻底失效,她知道那间黑房子是非去不可了。
夜乃晨曦子紧了紧覃劭骅的手,脸上换上了一副冷静的面孔,她毫不畏惧地直视齐鸣的眼球,说:“哦?那倒不如我们一起去见见那间你亲自为我父亲打造的牢笼,温习一下你以前的丰功伟绩也好”。
齐鸣不曾想夜乃晨曦子到这个时候还能泰然自若,而夜乃晨曦子身上那点与那个男人身上如出一辙的从容淡定冷静让齐鸣气得牙痒痒,尤其是那张中和了那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和那个他又妒又恨的男人所有优点的脸,齐鸣恨不得将那张过分美丽的脸蛋用刀子划出一条条痕迹,来毁坏它的美感。
在这里夜乃晨曦子的话就相当于圣旨,就算齐鸣不想去,也无可奈何。
说实话,那间黑房子不仅是那人的噩梦,同样也是齐鸣的噩梦。那间黑房子的铜墙铁壁禁锢着那人和齐鸣的不共戴天,齐鸣用那间黑房子囚禁那人的一生,同时他的一生也受着同样的牵制。
就算齐鸣的脚步有着或是故意或是刻意的停顿,最后还是被人拖到那间他畏惧的黑房子里。
为了使黑房子重见天日,里面添置了大大小小的聚光灯不下十盏,片刻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连角落里的晦暗都被抹除干净。约莫十平的空间进驻了五个人,瞬间显得拥挤起来,夜乃晨曦子隐约觉得有股压迫感凝聚在心头,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稀薄了。
只是无意间的一瞥,夜乃晨曦子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圆睁着眼睛泄露出她心底的动荡,她紧紧攥着覃劭骅的衣服才能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她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
发现不对劲的覃劭骅,除了时刻防备齐鸣,还不忘将夜乃晨曦子的头按压在他的肩上,避开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他温柔地抚摸夜乃晨曦子的后背,帮她顺气,借此驱赶夜乃晨曦子心中不安等情绪。
事实上,覃劭骅看到那道劣迹斑斑,甚至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的墙壁,心里说是不惊骇,那是假的,就算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也不由被眼前这幕直击眼球的骇人画面震慑住。
那道被腐蚀的墙壁不难是经过血液的岁月洗礼滋生出纹路清晰的菌斑,又在下一轮血液的灌溉下,脱落,混合,变成一种胶状物体,黏糊糊地覆盖在墙壁上,如同苟延残喘的蛞蝓贴在墙壁上慢慢腐烂。
虽然那道墙壁齐鸣看了无数遍,但是每次看,心里震撼只多不少。
就在这时,夜乃晨曦子突然从覃劭骅肩头抬起头,用一种恶狠狠地目光瞪着齐鸣。
“疯子,你就是一个疯子。”
对于这个称呼,齐鸣只是眨了眨眼,缩了缩脑袋,直到夜乃晨曦子说“你余下的日子就好好待在这里忏悔,直到死为止”,他才变了脸色。
齐鸣远远想不到他争斗了一辈子,挟势弄权,勾心斗角,斗到最后,竟是这个结果。




小后妻 第1010章 渊薮(1)
人心是妄念,贪欲和阴谋的污地,梦想的舞台,丑恶意念的渊薮,诡诈的都会,欲望的战场。在某些时候你不妨从一个运用心思的人的阴沉面容深入到他的肚皮里去,探索他的心情,研究他的思绪。在那种寂静的外表下就有荷马史诗中那种巨灵的搏斗,密尔顿诗中那种龙蛇的混战,但丁诗中那种幻想的萦绕。
——维克多·雨果《悲惨世界》
齐鸣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和那人见面。
就在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走后,门被关上的瞬间,黑暗拉下的闸门将齐鸣禁锢在一个越缩越小的空间里,这里没有鬼怪,却有着比妖魔鬼怪更让齐鸣畏惧的东西,他甚至不敢将眼睛合上,只要一合上,他就能感觉到他的耳朵边,脸边,衣襟上有无数的鬼影在晃动,死去的人,还没有死去的人,一个个排成行排成列向他索命。
看来他确实老了,不仅两眼昏花,还罹患了老年人常有的某种恐惧症。
齐鸣盘腿坐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他强撑着眼睛,盯着眼前那堵被血肉涂抹过的墙壁,或许是眼睛习惯了黑暗,他突然觉得那面墙亮了,一切都显得清晰可见,就连上面爬满了肉瘤一般的凝结物都看得一清二楚。
忽然那面墙壁化作一个男人的后背,那个后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满了一粒粒的霉疮,跟马蜂窝一样爬满整个后背,在间隙流着脓水,并散发着一股恶臭。
齐鸣的眼睛圆睁着,那些流着脓水的霉疮跟一个个鬼眼一样,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盯着他,如同他紧紧盯着他们一样,不同的是那些小东西更显得有恃无恐,他们用一种恶意的眼光看着齐鸣,仿佛是在嘲笑齐鸣的胆小,他们随着脓水的流动,变换角度瞅着齐鸣,看着齐鸣的丑态,讥笑着齐鸣的懦弱,一个个大张着嘴想要从那人的背上跳下来。
在霉菌的发酵下,那人的后背迅速溃烂,如同被肢解的一块块烂肉滑落到地面上,啪的一声,碎成五马分尸,被腐蚀的烂肉跟奶酪一样溅到墙上和地上,砸落成一粒粒血肉模糊的碎珠子,那些碎珠子在某种引力的附着下,争先恐后地朝齐鸣爬过去,蠕动的同时,还发出一阵阵的嗤笑和杂音。
此时的齐鸣跟被附了身一样,全身痉挛着,身体全倚在两条盘在地面上的腿上,跟得了软骨病的病人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朝他蜂拥而至的肉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大张着嘴,嘴巴支支吾吾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流出来的全是涎水,他表情僵硬,跟蜡像馆的蜡像一样,又黄又灰败,没有一点生机可言,若不是眼珠子还会间或一轮地转动,多半会让人以为他跟这间充满罪恶的黑房子一样都是死物。
就在齐鸣被吓得精神错乱的时候,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的脚步很轻,跟鬼一样悄无声息地飘到齐鸣跟前,很显然,那人在这间黑房子里走动跟在自家庭院里走动那般熟悉。
看到齐鸣露出一副又蠢又呆的傻样,那人的嘴角慢慢挑开。
那道从男人嘴角边泄漏出来的嗤笑让齐鸣打了一个精灵,瞬间从幻象中走了出来,他定睛看了看那道墙,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什么都没有,刚才的人肉墙壁不过是一场幻境。




小后妻 第1011章 渊薮(2)
突然齐鸣在黑暗中发现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明亮,如同半空中悬着两个火球,那火球显然来自炼狱,刚刚才惊魂甫定的齐鸣立马就定住了,他清楚地看到那两颗火球慢慢向他靠近,在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看着他,用看显然是不合适的,那两颗火球分明是在斜睨着他,用一种看待低等生物的眼光瞅着他。
比起之前那面臆想出来的人肉墙壁,齐鸣更加畏惧头顶上的这两颗火球,尽管这两颗火球是由鲜活的生命构成的。
齐鸣的嘴更加哆嗦了,使得涎水流得更迅速,跟小孩子失禁一样,止都止不住,他脸上的肌肉小幅度地跳动着,更加凸显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气沉沉。
齐鸣的反应像是取悦了来人,那人笑得更加肆意,明媚的脸上堆叠着一波又一波的笑纹,刻意压低的笑声中难掩一股黯哑和疯狂。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仿佛半个世界那么久,齐鸣才找到自己的声带,他磕磕绊绊地唤了声,“一零一”?不确定中又带着一股难以抹杀的震惊。
尽管这间黑房子黑咕隆咚,一丝光线都没有,却不妨碍齐鸣认出近在咫尺的那双异常熟悉的眼睛,可正因为认出来人的身份,齐鸣在震惊之余,更多了一丝潜在的恐惧。
这丝恐惧让齐鸣忍不住拖动着两条麻痹的腿往后挪动,企图离那人远一些,可这种毫无力度可言的挣扎在那人看来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可笑。
那人嘴角边的嗤笑扭成一股狠戾的麻绳,嗖的一声向齐鸣射过来,那人慢腾腾地俯下身子,朝齐鸣瞥了一眼,用一种不似纠正更像咄咄逼人的语气,说道:“看来是老糊涂了,哼,不是早就提醒过你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一零一,记住了我叫zero”。那人边说边从鼻子里呼出一个轻蔑和不满的哼声。
那人的声音透着一股清润,是正统的男中音,颇有几分温润如玉的风骨,可与那副好嗓子相较悬殊的是那人的语气里透着一种令人不喜的乖张和狠戾。
虽然心里有很多憋闷和气愤,可齐鸣此时更加关心这人怎么会出现这里,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大门还是被紧紧关着,显然这人并不是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可他一直都守在这里,半步都没离开过,他却没瞧见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一眨间的功夫就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
压下对那人的恐惧,齐鸣尽量让人看起来镇定一些。
听到齐鸣这么问,那人跟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嗤的一声就笑开了,他边笑边用手指着齐鸣,说道:“你竟然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你难道不知道拜你所赐,一到夜晚我已经离不开这间黑房子了吗”?
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齐鸣身上莫名地一寒,连脊梁骨都窜出一股寒意,可那人显然没有说尽兴,他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齐鸣那张跟尸体一般惨白的脸,继续说着戳齐鸣脊梁骨的话,仿佛这样会让他心情变好。
“哦?对了,我怎么就忘了你从来就不敢踏进这间黑房子半步,是不是害怕那100个死在这间黑房子里的亡灵会死死缠住你,缠着你的四肢,勒着你的脖子,抠挖你的眼睛,将你的心肝脾胃肾通通掏干净,再将你皱缩的死皮从身上剥下来,并将你的血肉四分五解,最后制成一个人肉标本······”




小后妻 第1012章 渊薮(3)
那人越说兴致越高,仿佛能从这种将人分尸的演说中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和自豪,收获一种超越金钱名利的喜悦,这就是报复。
那人的脸因为兴奋涨得通红,嘴唇在某种液体的润色下显得猩红猩红的,透着一种诡异,他那张清俊的脸因为报复变得丑陋不堪,可他却没有一点自觉,依旧沉浸在某种过度膨胀的激动中,就连声音也因为兴奋多了一层喑哑。
那人的眼睛闪着某种异样的光芒,直直地逼视着齐鸣,他的头垂得更低,与齐鸣离得越来越近,他的目光中窜出一股来自地狱的火焰,嗖的一声将齐鸣点着了。
“你应该还没见过那100个人是怎么将这间小小的黑房子挤满的吧?那场景简直漂亮极了。”
那人在说“漂亮”的时候,眼睛显得更亮了,仿佛眼前就出现了尸体堆积的场景,然而那人口中的“漂亮”在齐鸣听来如同噩梦般令他惊惧,他不住地往后挪动着身子,麻痹的双腿在地面上研磨出沙沙沙的声音。
那人突然将脸凑近些,仿佛在好意地提醒齐鸣,脸上浮动着几分冷到骨子里的温柔。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现在靠着的这面墙就有一个想不开的人突然有一天撞死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好就在这个位置。”
那人的神情很坦然,仿佛是在讲一个故事,以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平铺直叙的口吻,陈述一件血淋淋的事实。
就在那人话音刚落下,齐鸣的脸连同他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一起抽搐着,跟打摆子一样,在那人眼前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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