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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丁丁冬
唤晴香过来为她穿衣梳头,很快收拾好,待要过去瞧瞧,书香喘吁吁来了,摇着手道:“人救回来了,没事了,大将军说郡主不必过去。”
福灵松一口气,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书香说道:“拿一把匕首割了手腕,下人们都慌了,只知道乱喊,好在程夫人离得近,冲过去为她止血包扎,救了她一条命,我过去的时候,二夫人也到了,呆愣一会儿,挽起袖子亲自动手,收拾那满床浸了血的被褥,吓死人了。”
福灵听得心惊不已,喝两口茶稳一稳神,问道:“这会儿呢?她怎么样了?“
“一直昏睡着,大将军进去询问的时候,才醒过来,睁开眼看着大将军只是哭,不说话,惨白的脸上满是泪水,唉……”书香摇头叹息。
晴香看一眼福灵,小声嘟囔道:“大将军该心疼了。”
“那肯定心疼,我看了都心疼。”书香说道。
“过去瞧瞧。”福灵起身向外。
胡玉茹的闺房是一座雕梁画栋的小楼,座落在湖边不远处,地处僻静雅致清幽。
上了楼梯,就听到胡玉茹细碎的哭声,进了围廊隔窗看去,胡玉茹坐在床上垂泪,大将军站在床边弯腰看着她,和气说道:“没事就好。”
“我心里过不去。”胡玉茹哭着靠了过来,在胸前靠住了,悲悲切切哭出声来。
大将军拍拍她肩:“过去了,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什么?”福灵跨进门槛,晴香忙扶她坐了。
胡玉茹听到她的声音,惶然坐直身子,惴惴不安看了过来。
大将军回头看向福灵:“玉茹因为昨夜的事请想不开。”
“昨夜里怎么了?”福灵掩鼻遮挡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味。
“昨夜里家宴,我看到廖先生在座,就以为,以为明庚哥要为我和他说亲,我就急了,一心急什么都顾不得了,没想到他和明庚哥别有渊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太丢人了,我臊得一夜没有睡着,早起听着鞭炮声,我想着新年新气象,昨夜里的事就当没有过,我穿了新衣裳在府里到处溜达,可总觉得下人们都在对我指指点点,我又去给明庚哥拜年,总觉得他对我爱搭不理,郡主也不肯出来见我……”胡玉茹一行说一行哭,直哭得气噎喉干,说不下去。
“她不是不肯见你,她那会儿还没睡醒。”大将军说道。
“是我多心,可我越是告诉自己不必多想,就越是胡思想乱,夜里好不容易睡着,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爹娘在前面,哥哥牵着我手跟在后面,哥哥对我说,咱们今日到明庚家做客去,走的是一条石板街,两旁店铺林立十分热闹,哥哥给我买了一把果子,正吃得高兴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他们都不见了,周围是一片荒草,我大声喊着,可是没人理我,我喊累了,累得坐在草丛里只知道哭,然后明庚哥冲我走了过来,我连忙站起来冲你挥手,可是眼看着你到了面前,又转身走了,连你也不要我了……”胡玉茹又哭了起来,透过泪眼望着大将军,哀伤而绝望。
“那是梦,不是真的。”大将军又拍拍她肩。
胡玉茹身子一歪,又靠住了他,悲悲切切说道:“梦醒后我心灰意冷,一瞬间就不想活了。”
“这会儿呢?可想开了?”福灵问道。
“我只是一时想不开,这会儿后悔了。”胡玉茹小声说道。
“想开了就好。”福灵笑笑,“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人,你明庚哥可瞧不上。”
“明庚哥,我错了。”胡玉茹涕泪涟涟说道。
“玉茹姑娘的药煎好了。”墨香在外说道。
福灵扬声吩咐:“端进来吧,你和雨香一起服侍玉茹姑娘吃药。”
雨香进来一把扶住胡玉茹,对她笑说道:“蔷薇给吓傻了,郎中正在为她针灸,由奴婢两个来服侍玉茹姑娘。”
胡玉茹说声多谢,身子再要向着大将军歪去,雨香将她接住了,笑道:“姑娘身子虚弱,靠着我就是。”
墨香舀起汤药递在胡玉茹唇边,胡玉茹喝着药,两眼依然幽幽看着大将军。
“留下这两个丫头照顾玉茹,我们先回房吧。”福灵过来握住大将军的手。
“也好。”大将军点头。
“明庚哥别走。”胡玉茹带着哭腔恳求,“我怕。”
“我留下吧,你回去歇息。”大将军对福灵道。
福灵咬一下唇:“刚刚看玉茹姑娘心碎神伤,我没敢说,其实军营里来了人,说是有要事,请你回去呢。”
他急忙直起身子,匆匆向外,在围廊上顿住脚步,隔窗对胡玉茹道:“玉茹你仔细养病,我去趟军营。”
胡玉茹泪落如雨泣不成声。
大将军看向福灵,福灵摆手道:“军营里大事要紧,你放心去忙,玉茹这儿有我。”
“玉茹你有什么事,尽管跟郡主说。”大将军交待着,脚步匆匆下了楼梯。
胡玉茹喊一声明庚哥,无人应答,伏倒在床放声痛哭。
“玉茹姑娘怎么跟生离死别似的?”雨香不解道。
“玉茹姑娘,再哭药可就凉了。”墨香说道。
胡玉茹抹一下眼泪爬了起来,一把夺过药碗,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扯帕子拭着嘴角看向福灵,一双泪眼湿漉漉得。
福灵蹙眉看着她,慢慢紧绷了脸,咬牙说道:“昨夜里我替你解围,说廖先生是我请来的,你非不依不饶,搅乱了除夕夜的家宴,今日大过年的,你寻死觅活,闹得合府不得安宁。你想怎样”
胡玉茹抹一下眼泪,冲着福灵冷笑:“我想怎样,不是早告诉郡主了吗郡主也答应了,让我做明庚哥的妾室……”
“我没有答应你。”福灵打断她。
“没有明着说,可你默许了。”胡玉茹道,“郡主既默许了,我自然信着你,等着你替我做主,可昨日明庚哥好不容易在家,我过去跟他说说话,你非拉着我出去闲逛,我让明庚哥跟着,你又不让,分明是有意不让我与明庚哥在一处,郡主处处阻拦,我心中焦躁,看到廖恒在座才会失态丢人,回来后我越想越气,郡主既不帮我,我只得自己想主意。”
胡玉茹说着话,示威一般看着他:“之前我对明庚哥又爱又怕,这一打定主意,倒不怎么怕了,早起我穿了红衣给他弹琵琶,他爱看也爱听,夜里我一寻死,他跑过来对我又抱又哄,这样看来,接近明庚哥并非难事,我自己既然能做到,用不着再仰仗郡主。”
“用不着仰仗我吗?”福灵冷笑,“即便他愿意纳你为妾,也得我点头吧?”
胡玉茹一愣,雨香在旁说道:“玉茹姑娘别忘了,郡主才是大将军府的主母。”
“是吗?”胡玉茹笑笑,“你做得了明庚哥的主吗?”
“你若愿意呢,过了元宵节我就做主为大将军纳你做妾。”福灵咬牙道,“这府里做摆设的如夫人已经有三位,不多你这一个。”
胡玉茹说一个你字,顿了片刻方道:“我不稀罕,我要让他爱上我,只要他爱我,我可以不要名分。”
“玉茹姑娘好志气。只是你别忘了,只有活着,才能让他爱你。”福灵说着话站起身,唤道,“雨香墨香,我们走,玉茹姑娘是聪明人,她会好自为之的。”
胡玉茹咬唇不语,福灵一声冷笑,带着雨香墨香昂然向外。





将*******令 小宴
下了楼拐个弯,福灵抚着胸口道:“气死我了。”
“可是郡主确实默许过她。”墨香说道。
“你也气我。”福灵在她头顶拍了一下。
“郡主忘了?你那会儿一心撮合大将军和玉茹姑娘,你还吩咐二夫人为大将军纳妾,你说越多越好。”雨香说道。
“去去去。”福灵轰她走,“你去看着那胡玉茹,免得她再寻死。”
“原来郡主只是激她。”晴香松一口气,“还以为真不管了,再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快去快去。”福灵对雨香道。
雨香答应着去了,书香探究看着福灵:“郡主怎么又不想为大将军纳妾了?”
“此一时彼一时。”福灵说道。
“那,军营里果真有事?”书香又问。
福灵白她一眼:“自然没有,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
回到房中,他却不在。
牛妈妈为她脱下狐裘,说道:“大将军去了军营,离开时说郡主今夜受了累,嘱咐老奴好生服侍。”
“他真的去了?”福灵瞠大了眼。
“伍校尉在二门外传进话来,说军营中有要务,廖先生派人来请大将军速去。”牛妈妈道。
“我真是乌鸦嘴。”福灵噘嘴睡下,憋了一肚子气回来,准备着跟他大吵一架,竟不在家。
本来想问问他,玉茹香不香?玉茹软不软?抱在怀里舒服吗?若不是我去,你是不是就和她亲在一起了?
没错,我骗你了,我看不得你因为她满头大汗一脸心疼,故意骗走你的,你能将我如何?
我再问你,若是玉茹以死相逼,你会纳她为妾吗?
也许不用逼,只要捅破二人之间那层窗户纸,他们就郎情妾意再不分离了。
福灵捶床坐起,一眼看到他的枕头,扑过去拳打脚踢,直到力竭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大将军派人送了信回来,上面写道,因军务所需,他要带人去一趟玉门关,他说:
我当速去速归,你当保重自己。
福灵看着那两行字,应是匆忙写就,分外潦草,却遒劲有力直透纸背。
看了好一会儿,折成一只小鸟的形状,塞入袖中。
正百无聊赖,樊夫人下了帖子来请,福灵雀跃赴宴,傍晚的时候尽兴而归。
次日,俞夫人又下帖子,再次日,许多位将军夫人轮番设宴,福灵忙得不可开交。
眨眼就到元宵,十四日夜里,福灵怏怏说道:“明日过节,没人请我了。”
“郡主既喜欢热闹,二夫人过来问起家宴,怎么又不准?”牛妈妈问道。
“除夕夜里闹得不欢而散,大将军又不在家,我提不起兴致。”福灵道。
正说着话,程夫人下帖子来了,笑道:“听二夫人说明日不开家宴,我打算在院子里准备几样饭菜,请郡主过去小酌,郡主可肯赏光?”
福灵欣然应允。
元宵日早起下一场小雪,午后放晴,入夜的时候,圆月当空银辉满地。
程夫人院中围廊下隔出暖阁,福灵临窗坐着,看外面红灯笼上覆一层薄薄的白雪,月光照在其上,煜煜闪着银光,笑说道:“看不出程夫人如此富有雅趣。”
“我哪有什么雅趣。”程夫人摇手道,“都是徐姐姐的主意。”
福灵看向徐夫人,徐夫人笑道:“本该去我的院子里,又怕满屋子药味儿熏着郡主,只好借程妹妹的地方。”
福灵说声多谢,徐夫人忙道:“该我谢郡主才是,这些日子多亏了墨香的药膳,我自觉好了许多,一直想着向郡主致谢,可郡主宴饮太多,我今日好不容易等来时机。“
福灵忍不住笑了,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嘴上客气道:“徐夫人有心了。”
“我再有心,也不如大将军有心。”徐夫人笑道,“大将军不能在府中陪着郡主过节,担忧郡主寂寞无趣,特命樊将军想办法,樊将军回去与樊夫人一商量,樊夫人带头,其余将军夫人随后,轮着请郡主赴宴,听说除去今日,一直排到了二月二。”
福灵捏紧了袖筒里的那只小鸟,一颗心怦怦怦急跳,果真是他吩咐的吗?
“没想到大将军也会如此体贴。”程夫人道,“当年待秦夫人,不说像郡主这般,就算十中有一,她也不会上吊死了。”
徐夫人看她一眼,她忙捂嘴道:“我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大节下的,确实不该提起一个死人。”徐夫人道,“不过既提起来了,我就把听来的旧事跟郡主说上一说,听说郡主前阵子派人去了凉州,想来心里也是好奇。”
看福灵未置可否,接着说道:“二夫人对此事讳莫如深,从不肯提起半个字,我也是从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中听来的。那秦夫人自小茹素,见不得打打杀杀,她迫于父命嫁给了大将军,心里一直嫌弃他是武夫,又加大将军在外打仗,经年不归,她在外面有了相好怀了身孕。
那年十一月三十,大将军从军营回家,得知她有奸情,一言未发抬脚就走,这秦夫人知道大将军的脾气,知道会被休弃,又忧心对那奸夫不利,心中又恨又怕,留下一封四字遗书,白布悬梁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福灵没说话,程夫人听得张大了嘴:“都说是大将军跟她口角,话说得太狠,她才羞愤自尽的,原来是偷人有了身孕,这个不要脸的,亏我每年还跟二夫人一起祭奠她,祭奠的时候,二夫人总说她待自己很好。”
“她待二夫人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待大将军不好。”徐夫人道,“她不肯让大将军靠近,总说他身上有血腥气,看着他时总是一脸嫌恶。”
程夫人呸了一声:“凭她也配嫌弃大将军?听说那秦全安是个书呆子,家中过得一年不如一年,秦氏出嫁前,秦家只剩了空架子,没有大将军,秦家人只怕得饿死。”
徐夫人叹息道:“可她再怎么冷待大将军,大将军始终将秦家当作亲人,任他们予取予求。秦氏一死,秦家再不用来往,秦氏说她终得解脱,大将军又何尝不是?”
福灵发一会儿呆,咬一下唇说道:“我确实派了人去往凉州,因为我听说,是大将军杀死了秦夫人。”
“大将军英雄盖世,绝不会对女人动手,更不会杀了她。”程夫人笃定说道,“杀了那奸夫倒有可能,徐姐姐,那奸夫死了没有?”
“不知道。”徐夫人摇头,“秦夫人死后,凉州城里谣言四起,大将军随大军出征再未回来,三年后大军夺回甘州,那时候大将军已是三品威烈将军,他接我们住进了甘州的将军府,凉州的那些人和事,也就再没人提起了。”
福灵默然片刻,说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徐夫人赞赏点头,程夫人却道:“奸夫究竟是谁?他若死了还罢,若没死,我替大将军杀了他去。”
“郡主都说不提了,你还提。”徐夫人嗔道,“你陪郡主喝几盏酒才对。”
程夫人忙揭开酒坛,清冽的酒香扑鼻,又夹着淡淡的药香,程夫人笑道:“这是徐姐姐教着我酿的甘州黄酒,郡主尝尝。”
清黄透亮的酒倒入白玉杯,映着月色,但见波光流转潋滟生辉。福灵呀一声道:“甘州夜光杯,果真是美不胜收,我在宫中所见多为碧玉,我家有一套墨玉,父王爱若珍宝,白玉的还没见过。”
“听说这甘州夜光杯有白玉黄玉碧玉墨玉,徐姐姐这套白玉的是传家宝,当年穷困得快要讨饭,也没舍得卖。”程夫人说着话又捂了嘴,“我又多话了,我觉得吧,郡主觉得这白玉的好看,主要是因为这月亮是甘州的月亮,甘州夜光杯嘛,自然得在甘州月亮照射下,才会更加好看。”
福灵和徐夫人都忍不住笑了,福灵举杯对程夫人道:“程夫人诙谐,我分外喜欢,来,不醉不归。”
“郡主豪气,我便舍命陪你。”程夫人举杯一饮而尽。
见徐夫人也举起酒杯,福灵一惊道:“徐夫人还是别喝了。”
“这酒里有十多位中药材,能舒筋活血健体养生,甘州有女儿的人家都会早早酿上一坛,待女儿出嫁时拿出来宴客。”徐夫人笑着浅酌一口。
福灵一口喝下半杯,入口清甜舒润,别有一番美味。
“好酒。”她笑着将满杯饮尽。
程夫人为她斟满,笑问道:“郡主金枝玉叶,怎么会好酒?”
“我父王爱酒,我小时候看他一喝酒就很陶醉的模样,心中好奇想要尝尝,他自然不许,可越拦着我越好奇,总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溜进他的书房偷喝,怕身上有酒气被人发现,只敢尝几滴,可越忍着越想喝。
再大些进了宫,太后喜爱清甜的酒,每回进膳都要喝上几杯,我问太后好喝吗,太后就赏我一杯,笑说你尝尝,那滋味真是玉液琼浆,太后看我喜欢,十分高兴,说总算有人陪她喝酒,可太后面前也得拘着,我从不敢超过三杯。
后来我学会骑马,头一回带着晴香出城游玩,路过酒馆的时候,她进去买酒,我在僻静处等着,等到她买了来,我抱着酒坛就喝,一口气全喝了进去,喝得烂醉,躺在地上打滚儿傻笑,晴香急得直哭,哥哥派去偷偷跟着保护我们的人只得现身,雇来马车将我带回了王府,哥哥罕见得发了脾气,罚晴香一直跪到我酒醒,哥哥说我再贪杯的话,就把晴香撵出王府,那以后我也只好拘着,偶尔出城偷喝最多半坛子,再未尽兴。
说起来,还是前来边城的路途上最为尽兴,每晚都喝到倒头就睡。”
福灵说得满心欢喜,程夫人好奇道:“郡主这一路上都有酒喝?倒不知是谁这样仔细。”
福灵摇头:“牛妈妈说,每日送来的晚膳里都有,我猜想,也许是哥哥怕我想家,特意让人为我准备的。”
“也许是大将军的吩咐呢?”徐夫人笑道。
“不可能。”福灵说道,“他不知道我好酒。”
“是与不是,等大将军回来,郡主一问便知。”徐夫人笑着举杯,“郡主今夜也要尽兴才是。”
酒过三巡,徐夫人跟前侍奉的王婆子在外说道:“夫人,二门外传话,说画师明日就到。”
徐夫人眼眸一亮,对福灵道:“郡主说过想将西行记做成画册,我让程妹妹找来一位画师,又怕人不可靠,请求大将军查了此人底细,人既来了,就是通过了查探。”
“是吗?”福灵惊喜不已,“这可太好了,明日就见见这位画师。”
“为了让郡主方便看画,特意让这画师住了角门外的客院,他每画好一幅,都会拿给郡主看,郡主若不满意,吩咐他改了就好。”徐夫人道。
福灵高兴得连声说好。




将*******令 画师
为了迎接画师,十六这日,福灵推掉了宴请。
刚用过早膳,二门外传进话来,说画师到了。
不大的功夫,福灵扶着晴香手臂,前呼后拥而来。
守在客堂外的小厮远远瞧见郡主一行,冲着里面高声道:“福灵郡主到。”
一位男子忙从客座站起,待福灵进来居中端坐了,毕恭毕敬行礼下去,声音清朗说道:“在下殷甫庭给郡主请安。”
千里之外乍闻乡音,福灵精神为之一振,含笑看了过去。
画师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形高瘦面目温和,身穿月白色锦袍,脚蹬黑色软缎鞋,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福灵微微颔首致意,微笑说道:“殷画师请坐。”
殷画师从容坐了,墨香奉上茶来,殷画师嗅到茶香,笑说道:“汤色嫩绿其味甘醇,乃是京师特产的白毫。”
福灵笑了,和气问道:“殷画师可是京师人?”
“正是。”殷画师拱手笑道,“在下家住西市。”
“西市热闹,衣食住行之物应有尽有,我每次出门都要到西市逛上一逛,买许多小物回去。”福灵笑道。
“西市乃是平民居所,虽热闹却也杂乱简陋,难得郡主不嫌弃。”殷画师话说得自谦,神情中却隐隐含着些骄傲。
福灵笑道:“我十分喜欢,路过那些人家总要探头向里张望,想瞧瞧他们家中是什么样的,他们在忙些什么,常能听到说笑喧嚷之声,较王府里热闹许多。”
“郡主对小民百姓好奇,在下一样对高贵的王府好奇。十几年前,在下曾跟着师父去过成王府。”殷画师欲言又止。
福灵更有兴趣,问道:“画师去成王府做什么?”
“那会儿在下一十六岁,正跟着师父学画,师父是京城有名的画师,姓白,人称白大师。”殷画师说道。
福灵点头,“我知道白大师,我家中有一幅画像,正是白大师所画。画中……”福灵顿住,“难不成画像的时候,殷画师也在?”
“听说师父要进成王府画像,我求着他老人家带我进去长长见识,师父经不住我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殷画师笑道,“那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成王府富丽堂皇殿阁重重,我与师父跟着门官走了很久,才到了成王府的后花园,进了花园的宝瓶门,一眼看到成王和成王妃在水榭下陪着儿女玩耍,那情形像是一幅画,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记得,清晰而深刻……”
殷画师感叹着陷入回忆当中,一时失神,恍惚忘了身在何处。
牛妈妈唤一声殷画师,他方回过神来,脸色微微发红,冲福灵拱手道:“在下失态了。”
“无妨,先生接着说。”福灵忙道。
“成王待人亲切,毫无王爷的架子,成王妃美丽温柔,她靠坐在躺椅上,轻轻握着王爷的手,含笑看着一双儿女,小郡王大概五六岁,俊秀非凡,小郡主不足两岁,玉雪可爱,师父画着,我在后面呆看,心想这样的一家人大概是神仙下凡。
正发呆的时候,小郡主突然摇摇晃晃跑了过来,踮起脚尖一把夺过师父的画笔,在画布上乱涂乱画,王妃嗔道,又淘气,王爷哈哈笑着,重画一幅就是,小郡王过来抱起她,抓着她小手道,再淘气,夜里不许跟哥哥睡,她就乖顺趴在小郡王怀中,搂着小郡王脖子奶声奶气得撒娇。”
福灵听得忍不住笑:“原来是故人,只可惜我那会儿太小,并不记得。”
殷画师拱手:“在下自小向往西域风光,只是父母在不远游,出师后开一间画铺谋生,三年前父母下世,在下再无牵挂,遂变卖了家产一路向西云游。年前路过此地,看此处风光独异,便寄居土佛寺多做停留,适逢寺院大殿四壁要画佛画,在下毛遂自荐,不想方丈大师十分满意,说大将军府正在寻觅画师,问在下是否愿意前来,在下本打算元宵节后继续西行,便婉言谢绝,方丈大师为挽留在下,拿来一本《福灵郡主西行记》,在下看过后,方知是为福灵郡主作画,思及往事无限感慨,于是欣然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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