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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丁丁冬
“玉茹乖巧懂事,不用特别费心照顾。”将军说着话看到了我,说道,“翠莲,这是我妹妹,我把她交给你。”
“将军请放心。”我忙过去牵起玉茹的手,“我会照顾好玉茹姑娘的。”
玉茹乖巧得靠着我,叫了声翠莲姐姐。
“行,不用我管就行。”秦夫人往屋里走着,说道,“这么晚了,想来你们用过饭了。”
“用过了。”将军说道,“玉茹若是饿了,让翠莲给你做些宵夜。”
我忙答应说好,玉茹一直不肯说话,只是两眼一眨不眨看着将军。
将军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蹲下身说道:“以后跟着翠莲,可好?”
玉茹点了点头。
将军起身往书房里去,秦夫人喊一声等等,扭着手道:“好不容易回来,又要住书房吗?”
将军看着她没动,也没说话。
秦夫人慢慢走了过来,一把扯住他袖子低声道:“回房去吧。”
她拉着将军进了房中,关门的瞬间给春秀使了个眼色。
春秀会意往外跑去,不大的功夫又返了回来,冲上石阶想要敲门,听到秦夫人正与将军娇声说笑,忙忙缩回了手,腿一软跌坐在门前,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好像在说怎么办,怎么办。
我想问她怎么了,又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牵着玉茹的手说道:“走吧,委屈玉茹姑娘今夜里到我屋中将就一晚,明日在后院收拾出一处给你做闺房,可好?”
“等等。”玉茹突然说话了,她唤一声春秀姐姐,问道:“巷口满是官兵,春秀姐姐是不是吓着了?”
春秀怔怔看了过来,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泛着死人一样的灰白。
“那些官兵是来保护明庚哥哥的,主帅说了,大战当前,先锋官不能有任何闪失。”玉茹说道。
“就是说,他们今夜里不会走了?”春秀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玉茹,又像是自言自语。
“俞校尉说了,明庚哥哥在那儿,他们就得在那儿。”玉茹说道。
春秀身子委顿下去,她两手抱着头说道:“完了,都完了,夫人,我们完了。”
她的声音大了起来,嘶声喊道:“夫人,我们完了。”
“乱嚷什么?”秦夫人推开窗户,她的头发松散衣衫凌乱,气急败坏斥责春秀。
“夫人,巷口围满了官兵,出不去也进不来。”春秀大声喊道。
秦夫人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位铁塔般的汉子走了进来,大声说道:“启禀将军,末将有要事禀报。”
将军闻声而出,衣衫整齐,头发一丝不乱,站在石阶上沉声问道:“何事?”
“哨兵在巷口巡逻的时候,远远来了一名男子,看到我们的人马,扔下包袱转身就跑,末将觉得可疑,便打开包袱察看,里面全是金银细软,并有一封书信。”汉子说着话,将包袱递了过来。
将军打开包袱,目光扫过去就是一声冷笑,看向秦夫人道:“难怪你今夜费尽心机……”
“你胡说……”秦夫人煞白着脸,双唇抖得说不出话,牙齿不停磕打在一起,咯咯咯不住得响。
将军将包袱扔在秦夫人脚下,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我在家破人亡时娶你为妻,无论你如何恶言恶语冷眼相向,我心中视你为亲人,尽我所能善待你,你既去意已决,从今后你我和离,彼此再无瓜葛,一应文书明日会送到岳父手上。”
秦夫人呆楞着,一言不发。
将军又看向我,他竟然冲我作了个揖,他说道:“这将军府和玉茹就交给翠莲。”
我受他大恩,他却给我作揖,我惶恐难安看向他,他的眼中满是灰败之色,我不敢再看,跪下去给他磕头道:“将军请放心。”
他点点头,默然抬脚向外。
秦夫人喊了起来:“你跟我和离,是将我往死路上逼,我不和离。”
将军径直走向院门,秦夫人追了过去:“你听我说,不是我,是春秀,那些东西是春秀偷出去给了人的……”
将军脚下没有丝毫停留,秦夫人回头喊道:“春秀,春秀你个贱婢,还不赶快跟将军认罪?”
春秀默然不语。
寒风送来马嘶,秦夫人跌坐在地,捂着脸哭道:“孙启,你说你善待我,你就是这样善待我的?我对你恶言恶语冷眼相向?可我哪一句话说错了你?你犯下恶事,怪得了我讨厌你吗?”
秦夫人哭骂的时候,春秀在地上爬着,一一捡起散落的细软,仔细收入包袱,爬到秦夫人身边说道:“包袱还在,他们的人都走了,咱们赶紧找田郎去。”
秦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咬牙道:“胆小如鼠的东西,我为何还要去找他?”
“他是文弱书生,看到凶神恶煞的官兵能不害怕?姑娘不就喜欢他小心翼翼讨好你的模样吗?”春秀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他知冷知热得捧着我。”秦夫人振奋起精神,为她捋一捋凌乱的头发,“春秀,刚刚我一时情急对不住你,你别往心里去,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知道你也喜欢田郎,以后我做他的妻你做他的妾,可好?”
“我不喜欢他。”春秀哼了一声,“别以为谁都喜欢他,我是为着去繁盛之地开开眼,我不想一辈子憋屈在这凉州城,每日里兵荒马乱提心吊胆。”
“行,都依你。”秦夫人将她的手合在掌心,“快去,拿着东西找他去,我们天亮就走。”
春秀拎着包袱急匆匆走了,秦夫人恶狠狠看向我,咬牙道:“休要多管闲事。”
“将军既吩咐由着夫人去,奴婢不敢阻拦。”我福身为礼,心想你走了,将军反倒解脱了。
我拉着玉茹回了屋中,玉茹问道:“翠莲姐姐,便由着她们跟奸夫跑了吗?”
“将军既让她们自生自灭,我们又何必去管?”我说道。
“明庚哥哥这样说了吗?”玉茹扑闪着眼。
“将军说要与她和离,将军没有拿走细软,也没有命人去捉那奸夫,就是说再不管她了。”我说道。
玉茹似懂非懂,我问她要不要吃宵夜,她打着哈欠说道:“我不饿,倒是困了。”
我带着她睡下,没再去想秦夫人的事。
天还没亮的时候,玉茹推醒了我,她说:“翠莲姐姐,外面有人在喊,说是死人了。”
我惊得坐起,穿好衣裳跑出去看时,就见厨娘跌坐在春秀屋门前,手指向屋中,抖着声音道:“春秀,春秀死了。”
我跑到门口一看,春秀七窍流血死在地上,进去一摸,人已经凉透了。
我忙去正房禀报秦夫人,推开门就看见一双悬在空中的脚。
春秀死了,秦夫人也死了,那些细软却不见了。
我不敢多说话,一切听从秦老爷吩咐。
直到仵作验出秦夫人有了身孕,直到秦老爷收到大将军的书信,我才敢对秦老爷简略说起三十夜里的事。
秦老爷老泪纵横说道:“养了如此不孝女,我没脸再住凉州城了。翠莲啊,明庚既让我做主,我就做主替他纳你为妾,这将军府也好维持下去。”
我喜不自胜,欣然应允。
没有人在乎春秀的死,衙门里来的人看过她的尸身,推测她是没看好主子,吓得服了毒,便不再理会,秦老爷做主为她配了阴婚,还是埋在了凉州,她到底也没去成繁盛之地。
我以姨娘的身份操持了秦夫人的葬礼,将她风光发送,那是一处新坟,她的墓孤零零立着,她的田郎不知所踪。





将*******令 棋子4
忙过秦夫人的葬礼后,我听说一件事,说是不远处一户姓郑的人家,在秦夫人自尽几日后,一夜之间人去屋空,而且走得匆忙,房舍没有变卖,大件的家具也没有搬走。
我起了疑心,暗中打听郑家每一个人,说郑家家主的侄子叫做郑茂田,以在寺庙中画壁画为生,常常出入宏藏寺,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因秦夫人总是带着春秀,我甚少去宏藏寺,只在我娘忌日时去过一次,我仔细回想,分明见过此人,衣着讲究相貌不错举止一派文气,许多女香客都爱跟他搭话,他能说会道,逗得她们笑个不停。
可是此人就那样消失了,再也没有音讯,郑家也无人回来过,院子里长满了荒草。
殷画师刚进府的时候,我知道是徐夫人为郡主找来的人,不想多事,只嘱咐了崔婆子和伍校尉,那是郡主的客人,我们府里要待他如上宾,你们务必尽心。
后来听到玉茹与他羌笛琵琶相和,事关玉茹的终身,我便特意去见了见他。
殷画师温润柔和雅正端方,我仔细听他说话,辨不出一丝乡音,可是,他与那个人太像了,我心中怀疑难消,便趁他出府的时候,搜查了他的院子。
我亲自动的手,每一寸都不放过,终于在他插花的陶罐里找到了秦夫人的珠钗,那是秦夫人的聘礼,上面刻有嫣字,我又在墙上挂着的那幅画背面找到了秦夫人的小像。
我很害怕,派人给大将军飞骑送信,说府里有急事,请他速归。
同时,我派人看着玉茹,看着姓郑的,看着郡主。
二月初二一早,郡主带人去了城外,我不敢知会任何人,只盼着大将军尽快归来。
大将军一日一夜不眠不休,换了十几匹快马,在凌晨的时候赶了回来。
我当时等在府门外,大将军跳下马第一句话就问:“可是郡主有事?”
我点点头,尽可能说得简短:“半月前府里来了一位画师,就是当年秦夫人险些跟着私奔的那位田郎,郡主对他十分赏识,他对郡主一片痴心,郡主今日一早去往城外长亭,说是要见他最后一面,郡主带上了所有京中来的人。”
大将军返身上马,飞驰而去。
二夫人说罢,惴惴看向福灵。
福灵面无表情唤一声晴香:“二夫人的茶凉了,换些热的来。”
二夫人喝几口热茶,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不知道郡主会不会跟他走,但我必须阻止此事,若是大将军两个妻子都被这男人拐走,大将军此生只怕再不会娶妻,也不肯再碰女人了,我还盼望着咱们府里人丁兴旺呢。”
福灵没说话,二夫人又道:“秦夫人死后,大将军多年不肯再娶,好不容易从千里之外迎娶回郡主,我不能让郡主有半分闪失。”
福灵看着她,二夫人目光闪避,低下头说道:“当年我做了他的妾室,等了三年,他终于回来了,可他从未进过我的房中,他依然住在书房……”
二夫人哭了起来:“后来程夫人问起,才知道他并不知道秦老爷做主纳我为妾之事,他一直以为我只是个管家。可他知道后,还是住在书房,徐夫人说他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你打扮得风情些,夜里过去诱惑一下他,我去了,站在他面前觉得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不等他抬头,我飞快跑走,我开始吃斋念佛,让自己清心寡欲,我只要在他身边,为他管好将军府,我就满足。”
二夫人拿出帕子拭泪,平稳了情绪说道:“在他面前,我从来只是个奴婢。可我盼着他好,上京前我鼓足勇气跟他说,如今战事结束,大将军府里该有一位主母了,他说不急,我说要不要先物色着,这三州的女子,总有大将军能中意的,他说再说吧。后来京中来了消息,皇上已下旨为他和郡主赐婚,我们都替他高兴,盼着他早日带着郡主回来。
一直到你们成亲,我都是真心得欢喜。
可是,他待郡主太好了,他处处护着郡主,我亲手做的饮食,他说习惯了粗糙,不喜精细,郡主送过去的比我精细数倍,他却十分喜欢,眼睛里都是笑意。
我挑拨说,郡主派人去了凉州打听他的旧事,他怒气冲冲走了,好像要杀人一般,可后来,他只是隔窗与郡主高声几句,用崔妈妈的话说,像是小夫妻拌嘴。
我继续挑拨,当着徐夫人与程夫人的面,说郡主新婚之夜没有落红,他沉着脸走了,可是他和郡主好好的,他还托付樊夫人维护郡主清白。
郡主与他别扭,他不自在了,就去打猎发泄,从不肯对郡主撒气。
二月二早起回来,他满身披霜,眉毛和睫毛上挂着冰珠,他问是不是郡主有事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听我说了画师的事,他的眼神里满是绝望。
我在他身边近十载,从未想到他会这样在意一个女人。
我又羡又恨,我是盼着他和郡主好,又不想让你们太好。”
二夫人看向福灵:“若是郡主和大将军一直这样别扭着,倒是遂了我的意。”
福灵不语,二夫人自嘲笑道:“郡主莫要让我遂意才好。”
“你又是何苦?”福灵忍不住开口道。
二夫人一声长叹:“我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求守着这个名分,做他的如夫人,为他管好这个家,省得做个无用之人,在他面前无话可说。”
“所以你在分外在意掌家之权?”福灵问道。
“是。”二夫人恳切说道,“妾不是为了作威作福,也不是为了其中的好处,只是为了大将军,为了他多年前救我于水火,还给了我出路。”
“秦老爷说你天生是个管家的料,我也这样认为,从此以后,这大将军府就你管着吧,我也省心。”福灵说道。
她愣了愣,不置信问道:“郡主信我了?”
“我准备去信你。”福灵笑笑。
她激动得站起身,扑通跪倒在地,磕头说道:“郡主大恩大德,妾当全力报答,妾会用所作所为让郡主知道,妾值得你的信任。请郡主以后将妾当作是你的奴婢,尽管驱使。”
“我身边这几个,我都不会任意驱使她们,你做好分内之事就行。”福灵和气说道,“起来坐着说话。”
二夫人站了起来,感恩戴德看着福灵,有些赧然得笑:“妾还是站着侍奉吧。”
“你是大将军府里掌家的二夫人,继续拿出以前的气势,周到细致不卑不亢。”福灵笑道,“大将军说过,府里没人敢拿琐事去烦他,都是二夫人的功劳,我也觉得,没有二夫人,就没有这将军府。”
二夫人倏得通红了脸,又是兴奋又是羞涩,搓着手道:“妾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
福灵点头:“你在我这儿呆了不少时候,说了许多的话,她们总在外面探头探脑,估计是有什么事要讨你的示下,你忙去吧。”
“郡主可还有别的话要问?”二夫人忙道。
“我想起来了,会随时问你。”福灵笑道,“今日多谢你如此坦诚。”
“妾以后也会对郡主坦诚的。”二夫人表一句忠心,还不忘为大将军说和,“郡主不要不理大将军,让他回府,打也好骂也好,关起门来说话。”
“我没有不让他回来。”福灵摆了摆手,“回去吧。”
二夫人喜滋滋去了,来到院门外对崔婆子道:“快去告诉廖先生,就说郡主让大将军回府呢。”
“廖先生刚刚回军营里去了,骆驼过来说是大将军的头疼药没了,廖先生一边往外走一边骂人,那么斯文的人,骂人的话张嘴就来,他还说大将军不知死活什么的。”崔婆子道。
二夫人变了脸色:“听廖先生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大将军有头疼的旧疾,以前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崔婆子道:“大将军这些年来去匆匆,都没怎么在府里住过,一应饮食起居都是军营中派人照应,二夫人不知道也不奇怪。”
“是啊,他吃什么穿什么,有没有头疼脑热,我是一概不知,论理说他的家应是让他能安心的所在,可这府里都是些依靠着他指望着他的人,却没有让他觉得贴心的人,我一心为他打理的将军府,其实算不上是他的家。”二夫人叹息,“以前竟从未想到这些。”
崔婆子忙宽慰她道:“如今不一样了,大将军成亲了,成亲后常常回府,能常回来住着,这里不就是他的家了?”
二夫人点头,压低声音道:“你去跟郡主如此说……”
福灵趴在火炕上仔细想着二夫人的话,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崔婆子进来说道:“二夫人打发奴婢过来禀报郡主,军营里来了人,说是大将军这几日心里大不自在,吃不好睡不好的,便犯了头疼的老毛病。”
福灵愣了愣:“头疼了吃药不就行了?”
“因为疼痛难忍,大把大把得吃药,吃得过了量,把备着的药给吃完了,新的还没配好。”崔婆子接着说道。
福灵有些不耐烦:“军营里那么多军医,加紧配出来就是。”
“刚刚骆驼来请廖先生回去,说是疼得忍不住,满头是汗脸色苍白满地打滚呢。”崔婆子又道。
“来不及配药,那就针灸啊,就那么硬忍着吗?”福灵烦躁起来,“军营里的人都是些笨蛋不成?”
“郡主要不要到军营里瞧瞧大将军?”崔婆子试探道
福灵站了起来,随即又坐了回去,大声道:“我又不是郎中,去了有什么用。”
崔婆子无奈去了,福灵小声跟自己嘀咕:“凭什么我先去看他?我才不去。可是,都疼得满地打滚了,怎么办?”




将*******令 棋子5
正犹豫着,雨香窜了进来,大声嚷道:“郡主,那个姓邹的小白脸来了。”
“哪个小白脸”福灵蹙眉道。
“就是二月二那日驾着车要把我们带到军营里受审的那个,被我飞刀逼下车的那个。叫做邹开的那个。”雨香雀跃着提醒。
“他来做什么”福灵奇怪问道。
“他背着一根军棍,说是从军营里走过来的,来向郡主负荆请罪。”雨香兴奋说道。
“不见。”福灵手抚了额头,“我乏了,要歇会儿。”
雨香有些失望,想一想说道:“要不,郡主说个数,打他多少下,我去打去。”
福灵蹙眉看着她:“他怎么惹着你了?”
“那倒不是。”雨香嘿嘿笑道,“我想试试那军棍,以前没见过,又长又粗,也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估计很沉,一棍下去准得皮开肉绽。”
“聒噪得我头疼,你去告诉他,让他回军营里去,我懒得跟他计较。”福灵摆摆手。
雨香不情不愿向外,福灵突然唤一声回来,问道:“他是从军营里来的吧?”
“对啊。”雨香点头,“从军营里背着军棍走过来的。”
“让他到客堂等着去。”福灵吩咐。
雨香一声欢呼,连蹦带跳出门去了。
福灵梳洗过换了衣裳往客堂,过了钻山游廊,就看到邹开正直挺挺跪在庭院里,雨香在一旁看着。
“让他起来吧。”福灵吩咐着,径直进了客堂坐下。
邹开一瘸一拐走了进来,墨香说道:“军营到这儿三十多里,就能把人走瘸了?”
“还跪了一小会儿呢,刚刚险些爬不起来。”雨香捂着嘴笑。
“你看他细皮嫩肉的,估计操练的时候老偷懒。”书香说道。
“你们倒是小声些,邹小将军可都听见了。”晴香笑道。
邹开额角青筋暴了起来,想要反驳,看一眼福灵紧闭了嘴。
再要跪下去,福灵说道:“既然腿不好,就站着回话。”
“多谢郡主。”邹开拱手道。
福灵和气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二月二那日,被这个恶……”邹开指指雨香,“被她赶下马车后,我想着走回军营里去,廖先生追了上来,问我郡主哪儿去了,我说回府去了,廖先生将我痛骂一番,打了两鞭子,又罚我一炷香跑回军营,我一炷香跑了二十里,腿险些废了,本该早些来向郡主请罪,在床上躺了三日,昨夜里才能下床。”
“吹牛。”雨香嗤笑道,“一炷香跑二十里,你是哪吒三太子不成?脚下蹬了风火轮?”
“不信你问廖先生去。”邹开气道。
“我信。”福灵说道。
“还是郡主公道。”邹开脸色缓和。
福灵笑笑,问他道:“那日驾着马车往军营去,可是大将军的吩咐?”
“不是。”邹开低了头,“樊将军接到报告,说大将军二月二夜里方归,没想到早上就回来了,我更没想到那天早上会碰见大将军。”
“那你为何要到长亭?谁让你去的?去做什么?”福灵问道。
“樊将军派我看着那姓殷的,一旦他有异动,或对郡主不利,就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射死他。”邹开直起脖子,挑衅看向雨香,“我是个神箭手。”
雨香嗤了一声,墨香问道:“有多神?”
书香道:“你和后羿,谁厉害一些”
晴香捂了嘴笑。
牛妈妈道:“你们别打岔,让郡主安心问话。”
四个人这才安静,邹开被激得脸红脖子粗,死命憋着不与她们逞口舌之利。
“樊将军为何不派兵,而是单单派了你去?”福灵问道。
“我是这么提议的,费通与他的手下相当厉害,不如派兵围剿。樊将军有些犹豫,回去与樊夫人商量,樊夫人立马就说不妥,樊夫人说这是家务事,你们派什么兵?万一你们的人和费通起了冲突,会伤了大将军与郡主的和气。
樊夫人又拍着胸脯保证,说郡主不是那样的人,樊将军就说才认识三个来月,你对她能知道多少,樊夫人道,再不知道,堂堂郡主能对一名画师动心?那画师是仙人不成?你们就那么不相信自己的大将军?他能被一个画师给比下去?
樊将军就说,大将军打仗是厉害,可他在女人方面跟个毛头小伙似的,你瞧瞧他府里那几个如夫人……”
邹开顿住,四下里看了看,接着说道:“反正樊将军听了樊夫人的,说静观其变,索性帮着大将军考验一下郡主,我不服气,因为我亲耳听到殷画师在酒馆里对人说,郡主对他多么深情,每日借着看画与他见面,一日三餐送去美酒佳肴,夜里隔着墙一个弹琵琶一个吹羌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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