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庶女代嫁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昔我往矣
沈灵溪前一世虽也去过诸如故宫之类的皇宫旅游,但彼时的皇宫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完全没有如今亲身步入来的观感直接、震撼,但见琳宫绰约,桂殿巍峨,无一处不是金碧辉煌,无一地不是气势恢宏,这一刻沈灵溪终于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何谓皇权至高无上。
浩荡的朝拜队伍过了金水桥便左右分开,官员们自然是去朝拜今上,官眷们则去后宫朝拜皇后。后宫地处皇城后方,要到达那里需得绕过大半个皇城,在场众夫人平日里哪个不是养尊处优的,这一番徒步跋涉当真可谓是极大的一个考验。粗重的呼吸声很快此地响了起来,此时天际还飘着鹅毛大雪,但沈灵溪眼尖的瞅见很多人的额头上都已沁出了一层薄汗。
如此也不知走了多久,司礼太监终于高声唱了一句,“停。”沈灵溪偷偷抬眼望去,但见黑压压的人头前方,一块龙飞凤舞写着凤阳宫三个大字的匾额正高高的悬于一座巍峨的宫殿正门上。
皇后的寝宫总算是到了。
医品庶女代嫁妃 112领恩饮宴
众人在宫门口站了一会,宫内便传出了皇后的懿旨,大体意思是不用进去朝拜了,门口叩完头后便直接去永福宫饮宴吧。
沈灵溪随着众人的动作恭恭敬敬的在宫门口叩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顺着人群继续往左边走。
永福宫想来离凤阳宫并不甚远,领路的司礼太监走的极慢,连带着朝拜的队伍也走的极为缓慢,沈灵溪得了闲,便偷偷睐眼四顾一望,并无二色,远远的是青松翠竹,自己却彷如装在了琉璃盒子内,待绕过一座清泉环绕的假山,已闻得一股寒香拂鼻,循香望去,但见不远处十数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
沈灵溪心中正赞叹,忽又听司礼太监高声唱停,想来是永福宫到了。
因着外头寒冷,永福宫门口打了厚厚的猩红毡帘,随着众人鱼贯而入,还未瞧见内里清醒,便已觉温香拂脸。
沈灵溪规规矩矩的随着阮氏进去,又在侍女的引领下入了座,这才不动声色的抬眼望去,朝中官员已早她们一步进来了,如今正坐在对面,中间隔着宽敞的过道,虽未用帘子将两边隔开,但男女界限却是泾渭分明。
少顷,有太监高声唱喏,“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众卿家起——”
沈灵溪顺着众人的动作站起身。
须臾,太监又唱,“拜——”
沈灵溪随着众人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
太监再唱,“免礼平身,赐座——”
众人起身坐下。
皇帝当先从一旁太监托着的紫铜鎏金雕缡纹托盘中拿起一只富贵缠枝莲白玛瑙杯,“回首这过去一年,玉凉国虽遭遇些许坎坷,然无损国之兴泰,这是上天恩泽,亦乃诸君勤勉,这一杯,朕与众卿家同饮如何?”
众人纷纷起身,祝酒干杯。
这杯酒下肚,再次落座时,之前本还有些肃穆压抑的大殿顿时活络了许多。一时之间,碗筷轻击,交头接耳,敬酒互祝,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有丝丝袅袅的琴声于一侧徐徐响起,琴声低低切切,平缓如水,并没有盖过众人说话的声音,却又始终萦绕在整个大殿,一队穿着华丽大摆裙的舞女踩着节奏,流水一般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动作宛若行云流水般优雅,起承转合间,宽大的裙摆旋成一个个圆弧,却是五彩斑斓,着实炫目非常。
沈灵溪正看的有趣,忽听一道略显暗哑的嗓音于上方响起,“前段时间翰林侍读特地从朕这讨了一张册封县主的圣旨,不知这位县主是哪位千金?”
话音刚落,无数眸光便于四面八方汇笼而来。
沈灵溪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开口的是皇帝,说的人是自己,连忙站起身,福身一礼道,“回陛下的话,是臣女。”
承明帝听说才四十有余,但瞧着要苍老许多,不过面相看着倒还算和善,此时他正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沈灵溪,笑容很是意味深长,“翰林侍读为官数载第一次向朕讨赏,朕以为能让翰林侍读开口的女子就算不是倾国倾城,怎么着也该是花容月貌,但沈小姐瞧着可不怎么出众。”
沈灵溪嘴角抽了抽,她如今这满脸黑斑的模样瞧着何止是不怎么出众,是十分丑陋才是,但是要不要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心中如此吐槽,面上却是坦然一笑,“慕大人也许是看中了臣女锦心绣口。”
承明帝闻言一怔,随后哈哈大笑,“倒果真是锦心绣口。”说着偏首朝沈鹤智含笑道,“早就听闻沈相的大女儿容貌倾城,才华出众,没想到家中还藏了这么个胆识出众的,沈相可是生了两个好女儿啊。”
沈鹤智原本听承明帝点名沈灵溪,本还暗自捏了把冷汗,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起身作揖笑道,“小女常年养在闺中,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才有些初生牛犊的莽气,陛下谬赞了。”
承明帝笑了一下,扭头朝身侧的一个年轻女子道,“皇儿,你不是一直想见见这位县主的么,如今可服气了?”
那女子不过二八年华,穿一身银红撒花狐皮镶领袖棉衣,益发衬得脸若银盘,姿容妍丽,却是濯濯如春月柳,轩轩若朝霞举,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听闻承明帝的问话,她眉头一挑,轻哼了一声,“胆子倒是挺大,不过这长相也太寒碜了些,我一直觉得翰林侍读的眼光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如今瞧着也不过如此。”
“岚儿!”一直没说话的皇后轻喝了一声。
女子嘟了嘟嘴,有些不高兴的别过了头,暗地里却是恶狠狠的瞪了沈灵溪一眼。
沈灵溪一听皇后那一声岚儿,便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皇甫容岚,承明帝第七女,皇后唯一的女儿,自小深受帝后宠爱,性子甚为骄纵。
啧,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还真是骄纵非常呢,只是她自认并没有得罪过这个七公主,怎么她一看到自己就好似炸毛的斗鸡一般?想到一直在他们父女口中打转的翰林侍读,沈灵溪有些若有所悟,心中却是暗呼倒霉,她和慕之枫之间明明比净化了七十二层的纯净水还要纯洁,可这七公主却分明已经拿她当情敌看待了!
承明帝宠溺的看了一眼皇甫容岚,笑道,“七公主性子骄纵,让沈小姐见笑了。”
沈灵溪微微一笑,“七公主天真活泼,灵溪羡慕还羡慕不来。”
话音刚落,便见皇甫容岚扭过头来朝她无声做了个口型,“马,屁,精。”
沈灵溪死死抿住唇,方才勉强忍住嘴角边肌肉不自禁的抽搐。这个七公主实在是太讨人厌了!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灵溪的皇后忽然开口,却是对承明帝道,“陛下,当日册封慧敏县主的圣旨说是沈小姐护国有功,臣妾一直很是好奇沈小姐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承明帝似乎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道,“还记得前些时候西北之地瘟疫横行么?”
皇后闻言一怔,随后颔首道,“臣妾自然记得,是翰林侍读想出了一个好法子,这才解了西北瘟疫之苦。”
承明帝朝沈灵溪微一扬下巴,笑道,“翰林侍读说法子其实是这位沈小姐想出来的。”
“怎么可能?”开口的是七公主皇甫容岚,但她的话却代表了在场除了承明帝和沈灵溪外所有人的心声。
医品庶女代嫁妃 113祭奠宗祠
皇后似乎也不相信,但她的表情要克制的多,“沈小姐居然还懂得医术?”
沈灵溪谦虚道,“臣女哪里懂的什么医术,不过是闲暇时喜欢种些药草、看些医书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皇后明显不相信她这敷衍之词,“你若是不懂医术,翰林侍读又怎会说法子是你想出来的?莫非是翰林侍读在说谎?”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沈灵溪知道自己若是一个答不好,首先就要被治一个伙同慕之枫欺君罔上的罪。
“臣女的确不懂医术,只是平日里喜欢看些杂书,曾偶然间于一本古籍中看到,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很多致毒的东西附近必然会有解毒的物什,于是便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慕大人,慕大人才思敏捷,举一反三,这才寻到了解除瘟疫的法子,臣女才疏,实在不敢居功。”她望着皇后不卑不亢的答道。
皇后面上有些若有所思,闻言紧跟着又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将这个法子告诉翰林侍读?你一个养在闺阁的千金小姐,按说应该不可能认识翰林侍读这个外男才是。”
沈灵溪有些不耐烦皇后的咄咄逼人,无奈人家是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将她给碾死的一国之后,她只能忍气吞声,“皇后有所不知,慕大人曾于相府做客,偶然间得知臣女喜欢种些药草,误以为臣女精通医术,便请了臣女去府中做客,这事臣女的父亲也是知道的。”
沈鹤智没想到话头忽然转到自己身上,不由怔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恭敬回道,“慕大人的确曾邀请过小女过府一叙,说是需要小女帮些个小忙。”
皇后听沈鹤智也这般说,这才有些信了,但还是淡淡道,“沈小姐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如此堂而皇之的出入其他男子的府邸,到底有些不妥,以后当多加注意些才是。”
沈灵溪应了声喏,这才重新随着沈鹤智一道入了座,心中却是暗恼,皇后八成是将慕之枫那厮看成是自家女婿了,所以才这般不留情面的敲打她!此刻她真的想生吃了慕之枫的心都有了,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受这一趟无妄之灾!
“嗤——”她心中正幻想着要怎么将慕之枫给大卸八块了,耳边忽地响起一声低低的嗤笑声。
撩眼一看,却是阮氏。
阮云沛因着沈灵溪几次三番的在众人面前出风头,早就恨得牙痒痒了。她自跟着沈鹤智进宫朝拜这么多年,何曾得帝后亲自问过话?可这小贱人今天第一次出席居然就有如此大的脸面,这如何不让她心中恼恨!
不过后来在看出皇后和七公主明显不喜沈灵溪,她又不由转怒为喜。帝后感情深厚众所周知,若是不得皇后喜欢,就算那小贱人再得皇上青眼也没用!而且皇上也未必真的就对她青眼以待。毕竟一个臣子之女如何比得上自己放在手心里宠爱的女儿?七公主对翰林侍读有意可不是真的就没有人知道。
沈灵溪只扫了一眼阮氏的脸色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弯弯绕,却也懒得理她,只顾自扭头继续欣赏歌舞。
阮氏见状自是恨极,但这大庭广众的也没法发作,只能于心中暗暗盘算着回头要怎么让她好看。
一个时辰后,宫宴毕,群臣退席,各自返家祭祀宗祠。
这是沈灵溪第一次得以出席宗祠的祭祀典礼,以往除了嫡子嫡女外,便只有庶子可以陪衬着参加,庶女们则是绝对没有这个资格的。
沈佳溪一看见她就黑了脸色,“这个小贱人怎么会在这里!”今日沈灵溪能进宫朝拜已经让她怄火不已,如今竟连宗祠都能参加了,这让她如何还能忍的?
沈灵溪撩眼轻飘飘的扫她一记,“父亲让我来的,大姐姐若是有任何异议,不妨回头等父亲来了,亲自问他。”
“你!”沈佳溪抖着手指指着她,脸上乍青还白。
阮氏见状怕她耐不住脾气于这宗祠动手,赶忙伸手拉了她一把。
沈佳溪这才收回手,却是拉着阮氏的衣角,跺脚道,“娘!你让人将这个小贱人赶出去,我看见她就讨厌!”
阮氏瞪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行了,别闹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你爹等下打你板子么?”
沈佳溪闻言有些委屈,却也无法,只能暗地里恨恨瞪了沈灵溪一眼。
今天已经不是被一个人瞪了,沈灵溪表示对此不痛不痒,她如今正好奇的打量着这沈府的宗祠呢。
沈府的宗祠在西边的一个院子,黑油栅栏内三间大门,上悬一块匾,写着“沈氏宗祠”四个大字。
进入院内,白石铺地的甬路两边皆是苍松翠柏,如今压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却益发衬得那叶翠若滴。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内里插着小儿手臂粗的檀香。绕过铜鼎进入屋内,但见香烛辉煌,锦幛绣幕,虽列着神主,却并不能很看的真切。
沈鹤智已换下了朝服,在沈文煊陪伴下款步走了进来,后头跟着沈尧霖和沈琳钰,待他们一路步入正堂,阮氏才带着沈佳溪和沈灵溪尾随其后进入。
待众人站定,祭祀用的菜品这才流水一般传入,由阮氏的手,至沈文煊,最后传至沈鹤智手中,方才被捧着置于供桌之上。待菜饭汤点酒茶全部传完,沈鹤智这才拈香下拜,众人跟着一起跪下,沈府人数虽不多,却也将正堂内塞的满满,一时间鸦雀无闻,只听得铿锵叮当,金铃玉佩微微摇曳之身,并着起跪靴履带起的一点细微声响。
礼毕,众人次第退出,热热闹闹的除夕始才开始。
沈灵溪先是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衣裳,随后这才往阮氏的院子去。阮氏的院子乃是正房,就算沈鹤智对阮氏有再多的不满,今日也是要耐着性子在正房受小辈们的礼的。
阮氏的房中早就铺满红毡,当中放着银鎏金镂空狮子舞绣球大火盆,内里烧着旺旺的大火,瞧着十分的喜庆。
沈灵溪跟在沈佳溪后头进去的时候,沈鹤智和阮氏正一左一右坐在高座上,两人面上看着还算平和,想来是顾忌着今日过节,并不想将场面闹得太难看。
沈文煊作为如今沈府的长房嫡子,是第一个上去见礼的,“孩儿祝父亲官运亨通,节节高升,祝母亲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医品庶女代嫁妃 114姐弟争执
“乖。”阮氏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暖如春日般的笑容,说话间于袖中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了沈文煊。
沈鹤智倒没说什么,但紧绷的脸庞明显有了软化的迹象,如阮氏一般,他也于袖中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了沈文煊。
沈文煊一一接了,叩了三个响头,退到一旁。
跟着上前的是身为嫡长女的沈佳溪,再之后依次是沈灵溪,沈尧霖和沈琳钰。众子女的祝词其实都大差不差,但阮氏对他们的态度却是天差地别。
像沈灵溪跪下说完祝词后,阮氏便只敷衍的哼了一声,却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掏红包的意思。阮氏自然知道此举会惹得沈鹤智越发生气,但她也知道今儿个就算再生气,沈鹤智也是不会发作的,因而很是有恃无恐。
沈佳溪巴不得阮氏替她好好教训沈灵溪一番,见状自是幸灾乐祸,沈文煊心思深沉,对此却是不自禁蹙了眉头,但现在到底不是他能说话的时候,便也只能装没看见。
沈鹤智见状好不容易软化下来的脸色再一次阴沉了下去,不过也的确如阮氏所料那般,并未当场发作出来,只是他的脸色自此后便再也没有好看过。
沈灵溪,沈尧霖和沈琳钰三人见完礼后,便是白姨娘,秋姨娘,再之后则是府内的婆子丫鬟小厮,众人按着各自差役上中下行礼,这一次阮氏倒是十足十的大方,压岁钱、荷包、金银裸流水一般的散了下去,乐的那些下人各个都合不拢嘴。
众人行完礼后便摆上合欢宴,男东女西归坐,献上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众人欢欢喜喜的用了,方才各自散去。
想容院。
设着大红彩绣云龙捧寿靠背引枕的炕上,阮氏正懒懒歪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浅啜着手中的清茶,一旁珐琅描金九莲香炉内,龙涎香燃烧飘起丝丝缕缕的白烟,氤氲了她低垂的眉眼,让人有些看不清她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沈佳溪看着她这样子有些害怕,低低唤了一声,“娘?”
阮氏闻声始才撩起眼皮,却是慢慢的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沈佳溪没想到会被拒绝,不由瞪大了眼,急急道,“娘,您是不是不放心?这个计划我都已经全部考虑好了,表姐那边也已打过了招呼,保证万无……”
阮氏抬手制止了她的未尽之言,正要开口说话,沈文煊却忽然揭帘走了进来。
“娘,您之前的行为太不妥当了。”他一进来就蹙着眉头直接道。
阮氏以眼神示意沈佳溪稍安勿躁,抬眼望着沈文煊淡淡问道,“三丫头,四丫头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爹会那么轻易的原谅娘亲么?”
沈文煊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由怔了一下,随后这才开口道,“自然不会,因着家里的事情,爹这些日子在朝中本就是夹着尾巴做人,如今又突然出了这等子事情,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消气?”
说着他面上不由露出一丝不满,“娘,不是我说您,那晚的事情,您实在是太过鲁莽了,若非爹当机立断的掩下了此事,此时还不定闹成什么样了呢!彼时爹在朝中被人攻歼,您身为他的夫人又能落个什么好?”
“沈文煊,你怎么跟娘说话呢?”沈佳溪在一旁听了不由柳眉倒竖大怒道,“那晚的事情不过是那个小贱人运气好罢了,若不然她此时已然落到了娘的手里,哪里还能再翻出什么浪花来!”
沈文煊闻言却是冷笑一声,“真的只是运气好么?这些日子你自己算算你和娘已经设计过她几次了,结果呢,结果人家每次都好端端的,反倒是你和娘几次三番的因着她吃了排落。你难道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由你揉扁搓圆的受气包了!”
沈佳溪被他堵的脸色一青,“你!”
“行了,都别吵了!”阮氏沉下脸来喝道,“跟你们说过几次了,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要互相爱护,互相扶持,如此窝里斗,是想要别人看笑话么?”
“我拿他当亲弟弟对待,他可不拿我当亲姐姐看,”沈佳溪闻言却是犹自不服气的顶嘴道,“别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道,他一直都觉得我是个麻烦!”
沈文煊本不欲再说的,听罢忍不住凉飕飕的笑了一下,“你若是不整日里惹麻烦,我会嫌你麻烦么?”
沈佳溪脸上顿时一阵青白交加,半晌方才一字一字咬牙道,“沈文煊,你这是要和我撕破脸么?”
沈文煊未语,但他嘴角边上挑的弧度却明明白白的昭示了他的答案。
“好,好,你现在是本事了,”沈佳溪见状直气的浑身发抖,颤着手指指着他道,“我且等着你求我的一天!”
沈文煊闻言面色动也不动,只轻飘飘睐她一眼,笑的凉薄,“我现在只求你能老老实实的待着,直到能真正嫁入齐王府。”
沈佳溪面上一狞,狠狠啐道,“什么叫能真正嫁入?我本来就是要嫁入齐王府的!”
“呵……”沈文煊意味未明的笑了一声,不说话。
只是他不说话却比说话更让人生气,沈佳溪看着他那样子立时心头火气,正要开口叱骂,却听“啪——”的一声。
是粉彩双面花卉碗砸在桌上发出的一阵脆响,几滴清茶于其中飞溅而出,落在桌面,印出几点斑驳,倒映出阮氏风雨欲来的脸。
“吵完了么?”阮氏喜怒不辨的开口问。
沈佳溪一摔帕子,于炕上坐了,扭过头去不说话。
沈文煊凉凉一笑,也不言语。
阮氏眸光复杂的看看自己性子暴躁的女儿,又看看为人冷漠阴沉的儿子,感觉有些头疼,她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偏首朝沈文煊问道,“煊儿,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文煊冷淡的抬眼回视着阮氏,“娘,孩子是什么意思,您自个心里难道还不清楚么?您今儿个进宫朝拜应当已经见过齐王妃了吧?”
阮氏闻言蓦地想到齐王妃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心中的不安益发强烈了起来,“煊儿,你是不是在外头听说了什么?”她回来后可还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齐王妃,可自家儿子的话却分明就是已经猜到了齐王妃的态度转变。
“孩儿在外头并没有听说过什么,”沈文煊直接摇头道,随后在阮氏刚要放下心时,忽地又补充了一句,“但这些日子齐王世子对孩儿极是冷淡,有好几次甚至直接避而不见。”
医品庶女代嫁妃 115欢度除夕
阮氏闻言脸色陡然一变,“此话当真?”
沈文煊冷冷一笑,“孩儿无须拿此事来欺骗娘。”
阮氏的脸色这才一点点沉了下去,因为佳儿和齐王世子的亲事,齐王世子待煊儿向来十分亲厚,如今突然疏远起来,却是由不得人不去多想,再加上今日齐王妃那不冷不热的态度……种种迹象意味着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沈佳溪虽然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脸色还是会看的,“娘,是不是齐王府出了什么事情了?”
沈文煊轻哂一声,简直为自己这大姐的天真感到可怜。
阮氏定了定神,看了沈文煊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随后这才拉着沈佳溪的手道,“佳儿,这事煊儿来之前娘亲本来也打算要跟你说的,你之前不是问娘亲,为什么不答应你去动那个小贱人么?不是娘亲不让你动,而是你现在实不能再轻举妄动了,若不然只怕你的婚事真的要出大问题了。”
沈佳溪之所以如此目中无人,一直所倚仗的便是她的婚事,闻言脸色刷的就是一白,“娘,您这话什么意思?”
沈文煊不耐烦阮氏到这种时候还小心翼翼的哄着沈佳溪,直接抢先开口道,“意思就是因着你这些日子的胡作非为,齐王府已然有了退亲的打算。”
沈佳溪猛地一震,死死攥着阮氏的手,“不,不可能的,娘,你告诉我,这事不是真的,齐王府不可能会退亲的!”
阮氏的手被她攥的生疼,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来,只能强忍着疼痛柔声哄道,“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齐王府如今一直没有动静,想来还是有几分忌惮你爹的,只要接下来的日子你要乖乖的,他们拿不住什么确实的把柄,退亲一事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