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庶女代嫁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昔我往矣
慕之枫浅笑,却没有理会。他能歇着吗,昨天的狂风暴雨,难道要她来承受?
果然刚出房门,天光就来禀了沈灵溪的动作。
“怎么不早来报!”慕之枫眸光一凛。
“主子受着伤,沈小姐只是去大理寺,又不至于……”天光的话还没说完,面前扬起一阵风,慕之枫的身影已掠出大门。
慕之枫虽然知道沈灵溪有几分手段,但他不放心呀。怕她吃亏,哪怕让她受一点委曲,他也受不了。脸上隐着怒气,这丫头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要不就是这丫头太聪明,一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要干什么,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到大理寺去告赵鸿。
慕之枫安排好一切时,沈灵溪与赵鸿的官司,已在玉梁人尽皆知了。
皇亲贵胄,文武大臣,甚至贩夫走卒都在传这场官司。
国舅爷赵鸿告沈灵溪强买家奴,沈灵溪告赵鸿纵仆行凶。光从事面上理解好像并不难,不过都是为了争一个奴婢。
只不过赵鸿势大,还从没人敢到大理寺靠他。纵仆行凶比起他以往干的坏事,实在不算什么。而慧敏县主不过是相府一个小小庶女,敢如此大胆,也实在是让人佩服。
而王宫大臣们则都在猜度,此事背后的意思。朝堂这上人人皆知沈灵溪是慕之枫一手举荐的县主,她背后是慕之枫这根本是众人皆知,心照不宣的事。难道这意味着慕之枫与赵鸿扛上了?
可明明慕之枫是皇后心中的驸马人选,怎么跟自己未来的舅爷对上了?难道是因为沈灵溪,她不是个丑女吗?慕大人怎么就铁了心的对她好?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恐怕赵鸿纵仆行凶是真的。许是皇后授意也说不准。一时之间种种猜测众说纷芸。
皇宫之内,皇后眉头紧皱,金色护甲敲击着紫金包边的檀木桌面。
皇甫容岚在一旁低头站着,不敢言语。
“你好歹也是公主,搞不定慕之枫也就罢了,还让你舅舅去做糊涂事!”
“母后,我也是气不过沈灵溪那个贱丫头……”
承明皇后很生气,皇甫容岚贵为公主,能看上慕之枫,他自是应该感恩戴德。可他偏偏要弄出一个什么沈灵溪,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她本是不放在眼里的,谁知一朝姑息,竟成了大患。
现在竟然敢到大理寺告她的亲弟。她自然不信沈灵溪能告下来,只不过这坊间传闻已让容岚大丢了面子。甚至还牵扯上了她这一国之后,这便让她大大不悦了。
可事情闹上朝堂,她作为皇后却不好正面与一个小丫头为难。况且,她那弟弟赵鸿惹出的事端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护他也不宜太明。
承明皇后已派人去嘱咐赵鸿,即是拿了证据,全据理力争到底。此事只要赵鸿有理,她不用出头,沈灵溪自然也得不了好处。
皇甫容岚见皇后不语,又提醒道:“母后,舅舅此次真的不是我授意的。”
“嗯。”承明皇后抬了抬眼皮,放缓了声音道:“此次你不要牵扯,你舅舅有理有据,不怕那丫头狡辩!你若牵涉其中,反倒让她得脸。大理寺明日审理此案,你只在宫中等消息便是了。”
“是!”皇甫容岚眼中有隐隐笑意,母亲这是成竹在胸了,终于能出一口气了。几次设计沈灵溪都让她以诡计脱身,这次在朝堂之上,她难道还想占得便宜?
再说沈家,沈鹤智自然也得了消息。在屋内黑着一张脸,寻思自己太给沈灵溪脸了,才让她这般无法无天。
本想着用她拉笼慕之枫,可并不代表让她强出头,去与赵家对着干。那赵鸿是何人,哪里她能惹的。事到如今,他不信慕之枫还敢帮她。
左思右想,沈鹤智都拿不定主意。他是外臣又不得进宫,只得请出阮氏,让她进宫去见皇后。
阮氏知道了此事,一时喜不自禁。在沈鹤智面前趁机又说了沈灵溪不少的坏话。
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啊,什么开始就不该让沈灵溪去抛头露面。甚至与慕之枫这种外男会面,伤风败俗不说,还把心练大了,才会有胆子去得罪皇家。
又趁机提起沈佳溪,虽然娇纵了些,到底知分寸,有嫡女的大度与风范,吧拉吧拉的。
沈鹤智本就烦心,听着她絮絮叨叨一大套,更是心烦。不奈烦的挥挥手道:“休要罗嗦,快去做正事。”
阮氏这才悻悻地递牌子进宫去了。皇后见了沈府递来的牌子,却也不意外,沈府的情况她多少有些了解,自然也知道阮氏进宫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思。
却碍于避嫌没与阮氏相见,只让下人传了话。让她严律子女,要个个都像沈佳溪一样识大体才好。还给了沈佳溪一些赏赐,余的话倒是没说。
阮氏喜于皇后夸赞沈佳溪,但这话是到底何意却不能完全猜透,只得回府回了沈鹤智。
医品庶女代嫁妃 271沈府对策
沈鹤智琢磨着皇后的话,重重叹了口气。
如果非要他在皇后与慕之枫之间做选择,那一定是皇后。慕之枫虽然深得圣宠,毕竟只是一名小小侍郎。皇后则更稳固。赵家多年的底蕴,恐怕不是一个慕之枫所能及的。
只是此时再向皇后表明立场是否晚了些。阮氏进宫未能见到皇后可见她已有不满之意,但既然又有训戒,说明还有希望。难道她的意思是要自己去规劝灵溪?!
沈鹤智觉得皇后极有可能是此意,遂立即吩咐人备车,准备去大理寺一趟。
不管怎样,先见见沈灵溪,弄清楚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也好。她怎么好端端地在普陀寺修行,就跑到大理寺去告赵鸿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恰在此时,沈灵溪却回来了。
她人还没到前厅,一阵冷嘲热讽便传入耳中。
“哼,惹了事才知道回来,你当相府是什么地方?”
沈佳溪显然已从阮氏那得了消息,此时一见沈灵溪,自然又趾高气昂起来。这么久一直被这个丑丫头压着,她已经快郁闷死了,终于有翻身的机会了。
“姐姐,母亲许你出门了?你是专程在等我?”沈灵溪停了脚步,挑眉一笑。
沈佳溪气得柳眉倒竖,亏她还敢提,她被禁足的事,还不都是她害的。见她风清云淡,沈佳溪才半怒意压下,气意洋洋笑道:“你以为凭你能与皇后为敌,你以为爹爹还会保你?别做梦了!”
沈灵溪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呀,可惜你还是一如继往的蠢!”
“你!”沈佳溪听她敢骂自己,上前扬手便要落下。
沈灵溪不躲不闪反而把脸凑过去:“姐姐,可是忘了上一次的教训,爹爹正等我去,我自会禀他姐姐刚刚教训了我。”
沈佳溪上次因为鞭打沈灵溪被沈鹤智罚禁足的事情还没淡去,她咬咬牙只得收回手,狠狠道:“你以为你还能在爹爹面前得意几天,到时候不用我教训,爹爹自然会与你断绝关系。”
前院有小厮气喘吁吁的跑来:“五小姐,老爷正等你呢。”
沈灵溪微微一笑,朝着沈佳溪一躬身道:“不劳姐姐费心了。”便随着小厮去见沈鹤智。
进了院,沈鹤智果然正一脸的不悦,也不让座,便直接开口责问。
“灵溪,与赵国舅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事怎么也未与爹爹商量,便闹到大理寺去了?”
沈灵溪心内冷笑,与你商量?与你商量,难道你会帮我,她对这个只想利用自己谋求助力的爹爹早就看透了。
“爹爹,此事牵涉到皇家,女儿不敢禀告爹爹,怕牵连沈府。”
听她这样讲,沈鹤智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她这么说也算为沈府着想,只是告与不告她都是沈府的人,她做的事自然就代表他沈鹤智。
“你即智沈府会受牵连,就不该如此胆大妄为。”
“父亲,灵溪回来就是为了此事。”言罢,沈灵溪也不顾沈鹤智的异样目光径直起身,附在他耳边一通耳语。
沈鹤智的脸色越来越差,听到最后,长叹一声:也罢。
沈灵溪又重新跪倒在地:“父亲,女儿不孝。”
沈鹤智神情复杂地看着沈灵溪,那目光中有他从未有过的慈父之爱,也有一丝狠厉,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他吩咐小厮备下纸笔,廖廖数语,又盖上自己的印鉴,拿在手中反复看过,待墨迹干了便递给沈灵溪道:“你好自为之吧。”
沈灵溪接过沈鹤智写的那页纸,细细收在怀中又道:“我娘亲的牌位?”
“在祠堂。”沈鹤智低低说了一句,便挥袖让她出去。
沈灵溪这一刻,深深的吸了口气。似有些心酸,却又无比放松。没有说话,默默地退了出去,自行去沈家祠堂取了自己娘亲的牌位,才回自己住的小院。
她一回来,沉寂多日的小院一下子又热闹起来。扶风已先一步回了小院通报,苏嬷嬷、揽月、翠蕊俱都在门口迎她。
沈灵溪看见她们,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倒是开朗了许多。自从来到这一世,只有她们是真心对自己的,比起亲爹沈鹤智,她们几个反而更像亲人。
苏嬷嬷指挥着几个丫头早已备下酒席,她更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沈灵溪爱吃菜。虽然面上仍是不苟言笑,但沈灵溪看得出她是真心待自己的。
看着满满一桌的菜,不知怎的,眼泪就突然流了下来。这原本就是她预谋好的,可真的做到了,还是心酸。
见她突然就哭了,大家都惊得手忙脚乱,谁也不知道发底怎么了。
沈灵溪掏出水姨娘的牌位,置到正中桌上,抹去眼泪,安慰众人道:“莫慌,我没事。”
见到牌位,苏嬷嬷也是大吃一惊:“沈老爷竟然如此绝情?”
几个小丫头也都围了上来:“姨娘的牌位?老爷怎么能这样?”
看着她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沈灵溪破涕为笑地劝慰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众人才住了口,吃惊地望着她。在众人心里,沈灵溪虽然年幼,却从不会做傻事,可把水姨娘移出沈氏祠堂,这等于自己抹去了自己的名份。
“这只是自己事情自己作主的第一步!”沈灵溪坚定地看着娘亲的牌位。心内默默道,娘亲,我知道你不会怪我。这沈家对你只有伤害,没有温情。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留恋这里。总有一天女儿会光明正大的带你离开!
沈言情亲手给牌位前奉了香,又跪在地上叩了头,苏嬷嬷与领着几个小丫头随着她一道行了礼,众人才到桌前落座。
明日大理寺就要开堂审理她与赵鸿的案子,除了沈灵溪,余下几人都有些忐忑,不知她是作何打算。
沈灵溪却不急,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刚刚去给沈鹤智请罪,不过是做戏,想借机要到牌位,和自己的自由之身。
至于明天,她早就算计好了。或者说,她也在被算计的范围内。
医品庶女代嫁妃 272你在害怕
晚间,沈灵溪在房里备下清茶,便倚在窗边等着。
看她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是苏嬷嬷姜是老的辣,若有所思赶着几个丫头各自去睡了。
丫头们退去没多久,慕之枫就从窗子进来了。
沈灵溪托着腮,也不说话,挑眉让座,便斟了一杯茶给他。
慕之枫看她懒洋洋的样子有趣得紧,也不说话与她对面坐下,便饮了茶,微微皱眉道:“这也能入口?懒徒儿!”
茶叶也不知陈了多少年,水也是半开不热,泡出来的茶自然是苦涩无味,难以入口。
“这是药茶,师傅老人家就凑和些吧。”沈灵溪斜了他一眼。
见他脸色还略有些苍白,神情也是倦倦的,满脸风尘。想来这一天他必也没闲着,不免有些心疼。面上却不动声色。
“狠心的丫头,就不能让我歇两天,这么急去大理寺做什么?”两人明明没有相约,却似乎都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我也想啊,可惜那赵鸿一刻不肯等,赶着要送死。”沈灵溪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的无辜。
慕之枫叹口气道:“你怎么知我有对策?”
“知师傅莫若我。师傅不是鲁莾之人,肯为徒儿的一点小小委曲就去挑了赵府十三家店铺,恐怕不能简单理解为冲冠一怒为红颜吧?徒儿我自认没那么大魅力!”
被她逗笑,他伸手便想抚摸她的头,被沈灵溪伸手挡住:“摸小白,摸得上瘾了?”
慕之枫终于放声笑出来,这个丫头真不知是精是傻,一会儿精得洞悉一切,一会儿傻得自比小白。
“好吧,算你猜对了,明日直管上堂,为师自有安排。”他终于摆脱了她的手,如愿拂上了她的发顶。
沈灵溪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自然知道你有安排,等你来就是要听你说说是什么安排。别动手动脚的。”
“哎呀,为了你的事奔走了整日,也到了该换药的时候了,我先告辞吧!”慕之枫突然想起了什么,懊恼地起身。
沈灵溪心内翻了个白眼,他明明就是来让自己给他换药的,这时候又装什么装。真有心不管他,可是想想昨天他那一身的伤口,还是冷哼了一声。
“换好药,告诉我你是怎么安排的!”转身去外间取了伤药,又烧上一壶热水。
慕之枫故意为难道:“在这换药?恐怕多有不便吧……”
沈灵溪丢给他一个杀人的眼神,停下手里的工作:“随便你!”
慕之枫作势便向窗口而去,故意在翻窗时扯到了腰间的伤,疼得满头冷汗。
沈灵溪连忙过去扶住他,扶着他坐到自己床上,脸上那个恨呐。
“要死,死远些,别连累我!”一次两次这样,拿自己的伤不当回事。
慕之枫笑笑,就知道她不会放任自己不理,果然她是见不得自己疼。心中正在窃喜,就觉得周身疼得一抽。
沈灵溪正极粗鲁的剥掉他的外衣,若不是她是女子,他真感觉这像强暴现场。
“我自己来吧!”慕之枫这下不敢再等她服侍了,太野蛮了。看看沈灵溪阴沉着一张脸,他默默地委曲地褪下中衣,露出精瘦的上身。身上七七八八裹着纱布,看不出美好的线条,再配上他委曲的脸,十足的病娇公子。
沈灵溪气得牙痒,最恨什么苦肉计了,既然不怕疼,她自然也不会心软。
将他身上的纱布绕下,丝毫没什么轻柔小心,完全就是阴着一张脸,以极娴熟的手法虐他。反正不怕疼嘛,快点慢点又如何?
一口气将他身上的纱布全部拆下,慕之枫的脸更白了,她这野蛮拆卸,根本没把他当人啊。
一边开水烧好了,沈灵溪倒了一盆开水,将纱布丢在里面烫了。又用煮过的布将伤处都清理了一下,才默默低着头给他上药。
最先处理他肩上的伤时,沈灵溪的手抖了一下,突然想起蒋浩说的话。她瞟了一眼那个齿痕,这真是自己咬的?
“这里不必上药了。”慕之枫似乎知道她在发什么呆。
“嗯?”
“我要留着这个疤,记得曾经有个恶毒的女子!”慕之枫得意道,他话音刚落,沈灵溪便大力将药粉往他伤处一贴。
“嗞!”饶是他超强的忍痛能力,也还是忍不住轻呼出声。
沈灵溪抛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假装看不到用纱布将那齿痕封住,便去处理别的伤口。
慕之枫不敢再多言,只撑着上身让她将伤处一一处理了。直到后腰那块比较长的剑伤,沈灵溪犹豫了一下才展开长长的纱布,伸臂将他搂着,一圈圈绕上他的腰。
他身上的清冷之气混了淡淡的血腥味还有药香,沈灵溪闻着闻着,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许是今日她终于要出了母亲的牌位,情感有些脆弱,想着他一身的伤,想起他那日叹息般的说着我喜欢你,她的心似乎柔软了起来。
而慕之枫却还似清楚她什么时候会心软般,突然低低道:“那是你留在我身上的唯一东西!”
沈灵溪一怔,他在说什么?那个齿痕?她真的快要疯了,这个男人将她的一切都若珍宝,她该怎么办?她真的能一直狠心下去吗?
她害怕,她害怕她无法坚持本色,她害怕自己会陷落。她不能任由这样下去,她已经获得了自由,已经拿到了母亲的牌位,她离自己期盼的自由生活只差一步了。
她不能由着自己心软,她要逃离。
想到这里,她狠狠吸了吸鼻子,快速将他腰上的纱布缠好。
再扬起头时,依旧是一张冷漠的脸。
“好了。”
慕之枫将衣服穿起,她还在生气吗?他有些不知所措,是因为刚刚那个善意的玩笑?还是因为他说要留下那个伤痕?
“你不必有负担,我说过用情至深是我的事,接不接受是你的自由。”慕之枫灼灼地盯着她,让她眼神的闪烁无处可躲。
“不要再说了。”沈灵溪尖声打断他。
慕之枫冷冷看着她:“你在害怕!”
沈灵溪不
医品庶女代嫁妃 273太子护她
沈灵溪看着慕之枫,没有情绪,没有喜怒,只有冷漠。
慕之枫与她对视良久,终于隐着怒气拂袖而去。他不怕单恋,不怕等待,但他讨厌她的不坦白。
她说“怕辜负”他可以理解,可是她明明在害怕,明明隐瞒了什么,却在逃避。
夜风吹过,沈灵溪立在床边,身子寒了几分,她忍不住将自己轻轻抱住。她告诉自己要坚持,可身子却在颤抖。
她拿到了母亲的牌位,拿到了父亲亲手写的与她断绝关系的凭据。过了明天,她随时可以远走高飞,过她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
凭着胭脂生意,她有了足够养活自己的产业。
跟阮氏母女的仇恨她也不想再纠缠了,她只一心想要逃离这一切。
可就在刚刚面对慕之枫时,她才突然意识到,一切根本没有结束。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会陷入慕之枫编织的温柔之网中,不能自拔。
因为惧怕,她才迫不及待的想逃,甚至可以放下仇恨,放下一切。
那样根本不是真正的自由。真正的自由是光明正大的站于人前,真正的自由是不必躲避,在哪都能正大光明的生活。
原来她也不过是在自欺,她真正想逃开的是慕之枫。
对不起,慕之枫,美好爱情的真像在过残忍,她承受不起。
沈灵溪的呼息在后半夜才渐渐均匀起来,黑暗中,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床边。皎洁的月光,自窗棂的缝隙映上她的脸庞。
将一道道泪痕映得晶莹银亮。她是哭着入睡的,可怜怜兮兮的睡颜,让慕之枫的心一抽抽的痛。
他快要发疯了,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有安全感,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敞开心扉,不再害怕。
他修长的手指轻缓的抚上那些泪痕,轻轻勾勒出泪滴流淌的痕迹,他抚平她蹙起的眉峰,却聚起了自己眉间的忧愁。
月色如水,与忧伤一起缓缓流淌。
翌日,沈灵溪起床后,又是精神饱满充满斗志的样子,仿佛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简单收拾了一下,吃了早餐便去辞别沈鹤智。
“爹,女儿若是惹了事,便会将那凭据拿出,必不会牵连沈府一丝。”
此时,听她这番话,沈鹤智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从不曾看中她,可她惹了事,便将她推出门,也实不像亲生父亲所为。转念他又安慰自己,为了保全沈府上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再说这一次也是她咎由自取,也怪不得旁人。
“灵溪,你也不必怪爹心恨,实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若是能赔些银两便了的事,爹爹也不会吝惜,也不至用此法。”
“灵溪明白。”沈灵溪心内冷笑,对父亲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虽然她故意在此时提出脱离沈家,便是算准了沈鹤智会允,心中还为自己的小算计有些惭愧。可此时听了沈鹤智的话,她却了然了。
这沈府所有人,包括沈鹤智,原本就没有一个是有真心的。
其实早在知道娘亲死因时,她就该想到,沈鹤智若是有一分真心,也不会允许阮氏那般害死娘亲,连彻查与责罚都没有。
不管与赵鸿此番较量是什么结果,她都不后悔拿到这张凭据,有了它,她何时想脱离沈府都是她的自由。
告别了沈鹤智,沈灵溪带着扶风赶往大理寺,为了表示沈家与她无关,连相府的马车都不曾坐。
大理寺衙门并不远,本想着干脆遛哒过去,却意外等到了慕府的马车。
沈灵溪有些犹豫,但还是钻进车中。慕之枫不在!沈灵溪垂了眼眸。
一路上不再胡思乱想,迅速敛了心思,全力应对赵鸿。
赶到大理寺正堂时,意外地居然遇到了太子皇甫云鹤。
“参见太子!”沈灵溪不敢怠慢,上前施礼。
皇甫云鹤一袭月牙绸段箭袖,面色如玉,一枚玉冠将长发束于顶上,气宇轩昂得耀了人的眼。
“不必多礼!”他抬手免了她的礼,侧目挑眉打量着沈灵溪。镇定自若,完全没有一丝惧意,不得不承认,这女子当真是大气魄。
“进去吧,本王不过是来旁听审案的。”皇甫云鹤提步向正堂而去。
吴德昕显然之前没有提到通知,此时急匆匆地赶出来迎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参见太子殿下!”连礼都行得很仓促。
皇甫云鹤只当没看见,抬手免了他的礼,才笑道:“大人不必多礼,本王只是旁听,大人只管禀公而断就是了。”
沈灵溪吸吸鼻子,心道,我告的人是你舅舅,你往堂上一坐,让当官的禀公而断?岂不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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