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庶女代嫁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昔我往矣
沈灵溪低头忍着笑,慕之枫逛窑子,她倒没想过。现在听来倒是个有趣的话题,不知道他逛窑子是不是也冷着一张脸,寻那个女倌的开心。
想到这,她自己心里却有些不自在,抬头狠狠瞪了慕之枫一眼。
慕之枫眨眨眼,平白受了她一记白眼,他却不知错在何处,难不成她真以为他是拈花惹草的人?他岂是那种随便之人,虽然跟她在一起时他随便的不像人。
皇甫云鹤显然是捕捉到了他们眼中一瞬的交流,在一旁清了清嗓子,随即眼观鼻,鼻观心。
“鸨儿,本官问你,堂下这名女子,你可认得?”慕之枫这才开口。
鸨儿低头打量朱映雪,又招呼身后的几个名姑娘道:“看着有些眼熟,你们也来认认,可认得她?”
众人围着朱映雪左看右看,又有一个胆大的拿着帕子将朱映雪的脸擦净,然后其中一名粉衫姑娘突然惊道:“这不是是双娘的姐姐吗?”
“哟,可不是吗!”
“没错,就是她!”
“哼,活该她有今天,定是与双娘伙同一气,咱们被她们姐妹害得好惨!”
众女认出了朱映雪,七嘴八舌的围着她议论开来。说得赵鸿一头雾水。沈灵溪却似早知道结果般学着皇甫云鹤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
反正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她比慕之枫矮多了,交给他没问题,
吴德昕听她们七嘴八舌没有停下的意思,举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一下:“啪!”
众人的心都是一惊,那些女子才停了议论,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再言语。
“好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吴德昕指了指老鸨。
老鸨才抬起头来,自以为妩媚的笑道:“大人难道忘了凤来轩的双娘?”见吴德昕不接碴,她才又继续道:“日前,街面上多家铺子招了贼,据说是江洋大盗,官兵捉贼那天,贼人却逃入了我凤来轩。”
此事在玉梁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而被抢的店铺中,为数最多的便是赵国舅的产业,其它几家也多与赵家有生意上的关联。贼人在凤来轩落网,众人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与眼下的案子有什么牵连。
“大人不知,凤来轩的花魁双娘竟然与那些江洋大盗是一伙,不仅藏匿,还帮着他们与官兵对抗,那天若不是慕大人正好也来嫖,不对,要不是慕大人路过,与官兵一起将她擒助,我们说不定都得为她陪葬。”
慕之枫眼角一抽,嫖你个鬼呀!
“那双娘平日在凤来轩柔柔弱弱的,却原来武功高强,那日我们亲眼见到连慕大人都被她刺了一剑!”鸨儿继续说。
沈灵溪才知道他腰间那道深深的剑伤是从何而来。
“而这位雪娘曾到凤来轩见过双娘,自称是她的姐姐。两个来往甚密,谁知道密谋了什么。”老鸨一口气说完又伏在地上等大人吩咐。
“你且退下一旁。”吴德昕听了表情也是凝重起来。
这么个女子竟然会是江洋大盗?若果真如此,倒也解释得通。她冒充卖身混入赵府,弄清了赵府底细,再与凤来轩的双娘里应外合抢劫赵府的产业。
“她不过是个乡下丫头,他爹欠了赵府赌债,用她来抵债,怎么会是江洋大盗?一派胡言。”赵鸿听她们所言,其实也有些将信将疑。
这个丫头到底什么身份,他根本没深究过,不过是想借着她给沈灵溪难堪。可此时竟扯出了江洋大盗的身份,他一时也只得推脱。
“她是不是乡下丫头不是重点,重点是国舅爷刚刚说了,她无论如何都是赵府的人,出了事自然由赵府负责!”沈灵溪在一旁幽幽的说了一句。
医品庶女代嫁妃 278结案陈词
赵鸿的脸肉抽动,他突然觉得牙疼。
皇甫云鹤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阵冷嘲,就连吴德昕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同情。
“她不过是我买的一个丫头,根本连赵府都没进过,她是不是江洋大盗,我怎么知晓。”此时赵鸿也顾不得再与沈灵溪扯奴婢的归属权问题了,只一心想把自己撇清。
“可刚刚国舅爷明明说看她可怜,收入府中做了通房丫头,又什么两情相悦的,这倒有些奇怪了!”沈灵溪在一旁幽幽的补刀。
“沈灵溪,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赵鸿瞬间火冒三丈,冷不妨就向沈灵溪冲过去。
沈灵溪却躲也不躲生生受了他一巴掌,再抬头时,皇甫云鹤与慕之枫已双双出手。赵鸿是皇甫云鹤的长辈他不好动手,慕之枫却是不理,一脚便将赵鸿踢出去一直滚到大堂角落。
皇甫云鹤扶住沈灵溪,掏出帕子想给她拭去唇边的血迹,沈灵溪头一侧躲开他的手,拿过帕子自已擦了擦。她是故意的,她自然躲得过他那一巴掌。
可是若不让他亲眼看到自己挨这一巴掌,她担心他会给赵鸿留余地。她承认自己卑鄙了,利用了慕之枫对自己的真心,可他在设这个局的时候,何尝不是再利用她呢。
皇甫云鹤看着她半边脸颊肿起,忙捡起刚刚被拍落的面纱想为她戴上,慕之枫却抢先一步从他手中接过,轻轻挂在沈灵溪的脸上。
低头见沈灵溪还执着皇甫云鹤的帕子,不发一言的从她手中夺过,随手便丢出大堂之外。
“脏了,太子殿下肯定不要了。”
沈灵溪瞪了他一眼,皇甫云鹤只是垂眸冷笑,他对她的占有之意,自己又不是头回得见。
吴德昕看了三个人上演的争风之醋的戏码,瞥了一眼还在墙角挣扎的赵鸿,向着下属使了个眼色,才有人过去把赵鸿扶起来搀回来。
“慕之枫,你敢在大堂之上行凶!”赵鸿伸着手狠厉地指向慕之枫。
“事关国家大事,本官也是怕国舅爷误伤了重要证人,皇上怪罪。”慕之枫淡淡地解释了一下。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什么国家大事,你分明就是包庇她!”赵鸿忿忿地盯着沈灵溪,又转头瞪向太子:“太子,你难道看不见吗?还是你也被这贱丫头迷了眼,连亲疏都不分了!”
赵鸿真是气过头了,他忘了纵使他是太子的长辈,太子也是玉梁储君,君臣君臣,君父君父,都是先君后臣,先君后父,更何况他只是娘舅,说出这种教训太子的话已是逾越了。
皇甫云鹤的面色凛了三份,本来刚刚看着沈灵溪脸上的指痕,他就气恼,此时越鸿还敢指责他,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舅舅既知道亲疏,更该知道君臣之道!”他声音不高却透着威严。此话也算份量颇重,几乎等于直接指责赵鸿目无皇权了。
赵鸿一听却仍是不知悔改,居然叫嚣道:“你母后是我亲姐,你是我亲外甥,难道你还能治我的欺君之罪?”
他此言,堂上皆是大惊。皇族之事,向来如此。皇家人可以待以亲厚,称你一声舅舅,但你若由此便以为自己跟皇族是一家,也可以大肆宣扬,那便大错特错了。
皇甫云鹤果然更怒了,强压着怒气:“若舅舅还顾及着母后颜面,就不要再这般言行无状了,否则……”
这个赵鸿真是被皇后宠坏了,居然在堂上一再挑战太子的尊严:“否则什么?否则你就打杀了我不成?”
皇甫云鹤的脸都气得胀红:“国舅赵鸿言行无状,无视皇家尊严,掌嘴!”他豁出去了,他今日一来已经惹得母后不喜。若在言语上被赵鸿欺压,失了太子威严,势必也会传到父皇耳中,不如施一施太子的威风,也让赵家人警醒警醒。
太子言罢,赵鸿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吴德昕傻傻望着太子,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动手!”皇甫云鹤目不斜视,不看任何人的表情。
堂下站着太子府的护卫,听太子是真的要打,便也不迟疑让前:“得罪了国舅!”
便左右开弓开始抽赵鸿的嘴,太子又没说掌多少,就打着看吧,一会儿他说停再停呗。掌嘴的护卫也是多次见这国舅给太子难堪,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把,自然扇得开心。
“太子,啪,太子,啪,你这是,啪,替她报仇?啪啪”赵鸿还想说话,终于被一巴掌比一巴掌响的声音给盖了过去,顺嘴淌血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灵溪倒是有几分意外皇甫云鹤真敢打赵鸿,他不是开玩笑吧?她有几分后怕,他可千万别说是为她。
慕之枫看得津津有味,侧过头看看皇甫云鹤,赞许的颌首致意。
皇甫云鹤却只当没看见依旧目不斜视。
噼哩啪啦,一通巴掌抽完,赵鸿连头都抬不起来了。皇甫云鹤才冷冷下令停手。
案子审到此时,吴德昕已是没了主意,若此案真的牵扯江洋大盗,那便不是他大理寺的审查范围了。
故而他请教慕之枫的意见。哪知慕之枫叹了口气道:“此案错宗复杂,已交由皇上近卫赤衣卫审理。”
他一提赤衣卫,连皇甫云鹤都惊了,赤衣卫那是皇帝的亲卫,一般都是宫廷秘案,或是叛国奸细之类的秘案才会交由他们,就算此案牵扯江洋大盗,也应该是由皇城府尹那边审案剿匪啊。
慕之枫看出了太子与大理寺卿的困惑,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压低声音道:“事关机密,本官不宜多说。”
“那这案子?”吴德昕眨眨眼。
“国舅爷的奴婢找回来了,自然没慧敏县主的干息。至于国舅爷与这名奴婢到底勾结到什么程度,这就不是你我该管之事了。”慕之枫下了结论,吴德昕在一旁点头称是。
果然堂下又进来一队人,看那金甲红衣,众人都识得正是皇帝近卫赤衣卫。一个个果如传言般面无血色,狰狞恐怖,据说落入他们手里,不管有罪无罪,都鲜有活着回来的。
医品庶女代嫁妃 279你会走吗?
进来的一队赤衣卫,为首的是一名眉毛浓得像刷子的人,据说长这样眉形的人重杀伐,看他那杀气腾腾的模样,沈灵溪觉得很道理,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赵鸿。
“属下向东参见太子殿下,见过两位大人!”
太子和慕之枫面上都没什么变化,免了他的礼。吴德昕也哼了一声,这不是他头回跟赤衣卫打交道。每次都没落到什么好。见到他们不免有些酸。谁让人家是皇上的心腹呢。
“向东奉了卫长之命,提人贩到赤衣卫大牢去审问,请各位大人方便。”
“向卫,赤衣卫什么时候连江洋大盗也管了?”皇甫云鹤从慕之枫那里没讨信息,想从他这探得几分。
那向东一抱拳答道:“江洋大盗与要看是做些什么的大盗,太子请恕在下不便相告。”
皇甫云鹤知道这帮赤衣卫都是皇帝的死卫,从未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对他的回答虽有不悦却面上不显。只是隐隐有些担心。
他刚刚打了赵鸿不假,可若真把他送到那暗无天日的赤衣卫大牢,终是有些不忍。
“大人们若是没旁的嘱咐,小人便将人贩提走了。”向东再次抱拳。
“不,我不去赤衣卫,我要见娘娘,我,我要见娘娘。”赵鸿挨了慕之枫一脚,又被皇甫云鹤赏了几十个嘴巴,此时连话也说不清楚,但听到赤衣卫也是拼死挣扎。
“太子,快去求,求娘娘救我……”赵鸿苦苦哀求着。
慕之枫点点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那向东便吩咐手下无视赵鸿的挣扎,将人架起向门外扯去,还有两名侍卫将那朱映雪也一并架走了。
案子已结,吴德昕不知道这算不算皆大欢喜的结局。赵鸿被送到赤衣卫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只盼皇后娘娘千万不要迁怒于自己。
而皇甫云鹤却没时间耽搁,别了众人就匆匆离去。想来是进宫见他母后去了。
沈灵溪无罪释放,慢慢悠悠地挪出了大理寺。
“徒儿走得这么慢,可是在等我?”身后传来慕之枫的声音,沈灵溪却不回头,只微微一笑。
“慕大人为了避嫌,你还是离我远点。”沈灵溪好心地提醒他。
慕之枫真是受够了,他若是想避嫌,今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就不想知道内情?”
沈灵溪当然也会好奇,她算到了慕之枫会把赵鸿牵扯进商铺被劫掠的事件中,可为什么会惊动赤衣卫她却有些不明白。
“南临向玉梁开战了!”慕之枫脚步停了一下。
沈灵溪略一犹豫,加快步伐。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纵然猜到了,也要装作不知。疾疾走出几步,她才猛然惊醒。
两国开战,慕之枫会如何?他将如何自处,他的身份会让他陷入危机,他会回去吧?
停下脚步,沈灵溪缓缓回头,慕之枫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在等她。眼中有种苍凉的意味,她这回眸,却不知自己眼中泄露了不舍。
两人不顾路上来往的行人,就这样痴痴站着,对视着。虽然没有言语,却又似乎诉说了许许多多。
“我送你回去吧!”慕之枫终于先开了口,语中竟有一丝柔软的意味。
沈灵溪点点头,没有再拒绝。
上了马车,慕之枫背靠着车厢瞌上了眼眸,脸上写了满满的疲倦。他真的累了,人在玉梁身是客,南临有亲却寒更甚。
多年来被亲人算计,身中奇毒。远赴它国,还要步步为营的算计着,一日日如履薄冰。沈灵溪的出现让他的生活有了暖色,毒也解了。
虽然早就知道两国开战不可避免,但如今真的到了,他还是感觉心境苍凉。他还没有安排好她,她可以拒绝他,但他无法坐视自己离开后,她再回到原来那种备受欺凌的日子,虽然他知道她已今非夕比,可他不放心。
不知是不是沉默的时间太久,沈灵溪看着他苍白疲惫的脸,竟有些恨自己懦弱。
“慕之枫?”
他抬了抬眼睑,虚弱一笑,似是想让她放心。
沈灵溪的心陡然抽痛,被他那抹柔软而无助的笑刺痛。他应该很累吧,他的国家他的亲人到底让他承受了些什么?她想起之前一次次的刺杀,想起他所中的奇毒,想起他忍着穿心之痛驱毒时一言不发的坚韧,与眼中深沉的恨与痛。
沈灵溪不再犹豫,也许她可以任性一次,她放任自己靠近他,与他并排坐着。大方的拍了拍自己的肩头:“喏,借你一会儿!”
慕之枫无声地笑了,然后缓缓歪下头,枕上她瘦弱的肩,头转来转去,好不容易寻了个舒服的角度,口中唔囔着:“太瘦了,你要多吃一些。”
沈灵溪也是轻笑:“借你还挑?”
慕之枫无言,只靠着她的肩。她太小了,他高大的身子几乎要弯成一个并弯,那扯动了他腰间的伤,可他一点也不觉得痛。
静默半晌,慕之枫似乎是睡着了,他均匀的呼息声在沈灵溪耳畔响起,沈灵溪轻轻侧脸,他的发柔柔的扫过她的脸颊。
“慕之枫,你睡了吗?”
“嗯。”
“慕之枫,你会离开吗?”
静默,慕之枫不想回答她。他会离开,他要去讨回属于他的一切,但他不舍。
“我离开你会开心吗?”
沈灵溪这次非常坦白的摇摇头:“也许我会想你。”
慕之枫笑得轻颤了一下:“没良心的丫头,只是也许?”
“嗯,因为我不知道,也从没想象过你离开后的日子。”沈灵溪今天柔顺的出奇,可能是慕之枫的情绪感染了她。
“嗯,我会处理好一切。”慕之枫又沉默了一会,才又道:“让皇甫云鹤来保护你可好?”
沈灵溪嗤笑,只当他是迷糊了。仰头抵着车厢,另一只手吃力地绕过来,轻轻拍拍他的肩。
“睡吧,别废话了。”
她像哄宝宝一样,一下下轻轻拍着他的肩头,直到他的眼眸不再抽动,真的沉沉睡去。
回去的路似乎很长,马车走了好久好久,沈灵溪听着他绵长而又安稳的呼息,眼角有些痒,抬手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流泪。
医品庶女代嫁妃 280事涉谋逆
玉梁皇宫,凤鸣宫
承明皇后扭曲的脸孔,没了往日的端庄与娴静,她眼中的不可置信,指着站在面前的皇甫云鹤,指上套着镶嵌着各色宝石的护甲,在空中微微颤抖着。
“太子便眼睁睁的看着赤衣卫带走你的亲舅舅?”她以国母之尊,不失威仪,尽量压低声音,可语中的艰涩透露出她正压着暴怒。
皇甫云鹤早知会有这样的狂风暴雨,面色颇为平静。虽然没从慕之枫那探到消息,他毕竟是一国太子,自然还会有探知的途径。
“母后,舅舅此次犯了父皇大忌,儿臣实在无能为力。”
“好个无能为力?你当母后是瞎的?无能为力便能为了那个贱丫头掌你舅舅的嘴?”
承明皇后宽袖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将案上的一干物什尽数挥落。
稀里哗啦的声音,茶杯、玻盘碎了一地。惊得殿内的丫头嬷嬷俱都跪地告罪。
皇甫云鹤眯了眼睛,虽然知道母后一向护短,却不知她能为了母家如此失仪,不免也有几分怒意。
“母后息怒!”
“息怒?你舅舅进了赤衣卫,你让我怎么息怒?”承明皇后越说越气,头上珠钗乱晃。
皇甫云鹤面对她的指责低头不语。他是明正言顺的太子,可在母后眼里,他不过是她为了母家能够一直在玉梁光耀门楣的棋子。
他甚至怀疑,赵家的千秋荣耀,在她心里是否比他这个儿子还要重要。
“母后,舅舅会有今日,难道不是您的纵容所致?”
“你?”承明皇后来到皇甫云鹤近前,手臂高高扬在空中,半晌却终于没有落下。
“若没有赵家,你以为你这太子之位是从何而来?”她有些疲惫地落下了手,怔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到底是何事,讲来容我想想可有转还的余地。”
她到底纵横后宫多年,刚刚虽然有些乱了分寸,一番暴怒之下,还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母家要保,自己的儿子又是未来她的依靠,甚至是整个赵家的依靠。若让他因此对自己母家生了恨,她最终还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压下了刚刚的怒火,承明皇后叹了一口气:“太子,过来。”她柔声向着皇甫云鹤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可她却不知她刚刚那句话已经犯了太子的大忌,纵使太子不会有所行动,但已在心中种下了一粒种子。
皇甫云鹤迟疑了一下,还是踱步过去,承明皇后拉了他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侧目着他,又细细理了他的衣领,抚平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
“是母后心急了。”
皇甫云鹤的脸色也有几分缓和:“母后,是皇儿无能,保不了舅舅。”
“不怪你,你那舅舅一贯不成器,你且说说,母后再想法向你父皇求情。”
皇甫云鹤这才将堂上之事,以及他后续又探得消息一一向承明皇后道来。原来那朱映雪便是南临人称血娘子的头号江湖女贼,一向神出鬼没,下手狠毒。
与她同时落入赤衣卫手中的还有池双双、邢山、文旬,四人在南临人称踏血寻霉,杀人越货,绑架勒索无所不为,日前市面上多家商铺被劫就是他们勾结了山里一伙强盗干的。
“可此次被劫掠的商铺以你舅舅的产业最多,他难不成伙同江洋大盗盗自家财产不成?”承明皇后道出此逻辑不通之处。
皇甫云鹤摇摇头道:“若单单只是杀人劫财,赤衣卫还不至于插手,最为严重的是,江湖传言这四人已被南临朝廷收买,沦为南临朝廷的鹰犬。”
“你父皇怀疑你舅舅会勾结南临人?”承明皇后觉得这种说法甚为可笑。却也知道事关谋逆,已是触了承明帝的底限。可她也深知赵鸿平时确实荒唐,可她是玉梁皇后,是他的亲姐,勾结南临对他有什么好处?
“如今南临大军已在边境集结,恐怕来者不善。此番看南临使者来访时的态度也可窥见南临皇帝的野心!”
“可你舅舅不可能勾结外人来害自己的亲姐!”承明皇后急急表白心迹。
“此等微妙的时刻,舅舅跟南临人扯上关系,也不怪父皇会怀疑。”皇甫云鹤安慰自己的母后道。
“你舅舅定是被奸人所害,是沈灵溪那个贱婢,我要去找你父皇说明白,他一定会相信的。”承明皇后一听赵鸿牵涉的是叛国之罪,不免又急迫了起来。
“母后,是舅舅先到大理寺诬告沈家五小姐,他若不是糊里糊涂地将血娘子买入府中,怎么会惹上这等事?”皇甫云鹤不相皇后将罪责全部推到沈灵溪身上。
“没错,血娘子怎么会找上你舅舅,这一定是沈灵溪预谋的!我要去见你父皇!”
“母后,难道你忘了,父皇首先是君,然后才是父、夫!”
皇甫云鹤的低吼让承明皇后有几分动容。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事关叛国谋逆,一个君王对此等事是绝不会辜息的,一般都会抱着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的原则。
“难道,就要母后眼睁睁看着你舅舅死在赤衣卫的大牢里?”承明皇后的声音尖利起来。
皇甫云鹤叹了口气:“此事恐怕要去求慕之枫!”
“他?”承明皇后紧锁双眉。慕之枫本是她最得意的驸马人选,可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容岚一片痴心,还是为了那个相府的丑丫头,她对他已是厌恶之极。
如今听皇甫云鹤提起要去向他求救,心中极是不情愿。
“就算我肯去求,他也未必会肯。”承明皇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让儿臣去吧。他与此事牵涉颇多,据说那些江洋大盗被捕时他也在场,儿臣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皇甫云鹤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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