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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难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林娘子嘴角微抽:“我倒宁可侯爷是在夸赞我。”
简铭也笑了。
“侯爷说的,不无道理。但要查知这两样东西是不是一种,尚需给我些时日。”林娘子道。
“不急。”简铭语声泠泠,如寒冰激水。
林娘子微诧地看过来。
她实在觉得,简铭在说“不急”的时候,所指的,可不仅仅是给予自己查出那两者关联的宽限时候,而是更多,让林娘子深感与血杀有关的东西。
“侯爷凡事还是小心些为好。”林娘子忍不住提醒道。
“我省得。”简铭淡道。
林娘子见他似乎没有与自己继续谈下去的想法,大有一副归心似箭的架势,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有些话,她之前不好说出口,但是现下,既为朋友着想,她就不能再深埋于心了。
“还有一句话,想要问侯爷。”林娘子道。
“你说就是。”
“我想问问侯爷,”林娘子略一迟疑,“尊夫人的话,侯爷都信的吗?”
这么一问,简铭当真被问愣住了。
他剑眉微竖,修长的身躯都拔紧了,显而易见是被牵动了情绪。
“你想说什么?”简铭声音有些冷。
林娘子心内叹息,脸上的神情不变:“尊夫人容貌既美,性子又娇俏可人、我见犹怜,侯爷护她、在意她,当是应有之意。可是——”
林娘子的语声微顿,觑着简铭的脸色,将心一横,续道:“侯爷对尊夫人又了解多少呢?”
简铭星眸闪烁,两道锐利的目光投向林娘子。
林娘子坦然地与他直视:“她是太后认的义女,是景贤公主殿下,不是吗?”
简铭怎会听不出林娘子口中的深意?
“若真把她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把这东西套在她的腕子上,拿她做饵,来害死本侯?”简铭点了点面前的帕子。
帕子里装着的,就是那只已经碎断的红玉镯子。
林娘子垂眸:“侯爷这是认定,先夫人是她害死了?”
她唇轻启,朝简铭做了个“太后”的口型。
“她的嫌疑最大。”简铭冷声道。
“可是,那支五凤衔珠钗是郑娘娘送给先夫人的……”
“郑娘娘是郑氏的堂妹,该是多大的仇怨,会对自己的堂姐下手?”简铭反问。
林娘子抿唇不语。
权贵倾轧,至亲刀枪相见,哪朝哪代少过?
莫说是堂姐妹,便是亲兄弟姐妹……
林娘子没有把这些话对简铭说,因为,说不得。
“那女人是个最毒辣狠心的,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简铭说着,手指朝天上指了指。
显然,“那女人”指的,就是那位寿康宫里的太后老娘娘。
“侯爷还见过她旁的手段?”林娘子忍不住追问。
这回换作简铭缄口了。
林娘子便知道问不出来了。
可见,无论怎样的朋友,都有些言说不得的私.隐,说不得的。
林娘子不知道简铭的心里藏着怎样的秘辛,一如简铭不知道她的心里藏着怎样的秘辛。
“回吧!”简铭不想继续话题了,站起身,扑了扑身上沾的草屑灰尘。
林娘子也只好起身,没的说,亦只好把那包碎玉镯子收好。
她知道这才是开始,简铭等着她这里的结果呢。
“镯子的事,只你我知道,”简铭道,“但愿有些不寻常的结果。”
林娘子瞬间觉得手里那包东西重了几分,哂道:“侯爷倒是信得过我!若我查出来,这两件事并非一人所为,侯爷怎么说?”
“那便是什么样,如何料理。”简铭道。
林娘子心里打了一个突。
简铭是个血性之人,断不会任由欺侮而不做反击。
只是,他要反击的,可不是寻常人。
“侯爷还是妥善处置,莫要冲.动的好。”林娘子劝道。
简铭没作声。
一时之间,周遭的氛围添了些令人寒颤的冷意。
林娘子不愿见如此,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调侃道:“侯爷将这东西捏了个碎,尊夫人那里如何交代?”
果见简铭苦了脸,兼苦着声音道:“自家闯的祸,认打打,认骂骂罢了!”
林娘子明显地眉心一跳,跟不认识简铭似的——
眼前这人,当真是她认识了那么久的常胜侯吗?
“侯爷还真是怜香惜玉呢!”林娘子到底还是耐不住鼻腔里哼了一声。
说罢,又道:“侯爷快去怜香惜玉吧!告辞!”
林娘子说完,转身便走。
简铭盯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头——
贺姨说,世间女子各有不同,果真如此。
幸好,他不用去了解这世间所有的女子,他只要了解那一个女子,就够了。





继母难为 第77章
林娘子并没有离开田庄, 她也没打算离开田庄。
向简铭道了句“告辞”之后,她没有真的告辞离去,而是径直朝田庄走去。
为了季凝的身体, 简铭亦觉得林娘子这个时候不适合离开。
他唤来常青,吩咐道:“和萧先生知会一声,请他妥善安置林娘子的住处。”
萧寒对季凝的忠心和在意肉眼可见, 简铭相信, 为了季凝的身体着想, 萧寒此刻心中所想和自己也是一般无二的。
常青得令, 却欲言又止。
简铭睨他。
常青拱手道:“方才玉篆姑娘在这里偷瞧侯爷您与林娘子说话来着。”
简铭闻言, 神情有些微妙:“她都看到了?”
常青不敢接这话茬儿, 作恭顺状。
简铭也没指望他回答什么, 而是又续问道:“你如何处置的?”
“属下……属下吓唬了她,不许她多言。”常青道
简铭脸上的表情古怪起来:“你还真是会吓唬人啊!”
常青慌忙躬身深揖:“属下冒犯了玉篆姑娘,请侯爷治罪!”
简铭再次睨他:“你冒犯的不是玉篆。”
“是!侯爷说的是!”常青警然。
他冒犯的当然不是玉篆,而是季凝, 如果他之前的举动, 当真算是冒犯的话。
“罢了,本侯亲自去处措吧。”简铭摆手道。
他要处措的,当然不是玉篆, 常青懂。
主子之间的事, 还要做主子的是沟通, 常青很有这个觉悟。
他既然看得透玉篆与他其实是同一类的人,便能想象得到:就算他之前“吓唬”了玉篆, 有些话玉篆还是会同季凝讲——
比如, 简铭与林娘子在河边独处什么的。
季凝听了这些话, 会如何作想, 还用问吗?
常青不问,他垂着眼睛,盯着简铭右手上缠得结实的伤处:“侯爷的伤可要紧?”
“战场上受伤的时候多了去了。”简铭无所谓道。
常青想想也是。
他是随着简铭数次战场拼杀的,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见过?什么样要命的伤没见过?
不过,战场上受伤那是为国杀敌所致,置于侯爷眼下的伤……不知道侯爷怎么对夫人说。
在简铭看不到的地方,常青眨眨眼。
简铭不知道自己的下属正在心中暗自调侃自己如何面对内闺。
“药方子上的药,都备齐了?”他此刻关心的,依旧是季凝,以及季凝的身体。
常青应是:“萧先生说,那些都是寻常用药,田庄上的库房里有现成的,皆品质上乘,不必特意远跑采买。”
既然有现成的,简铭亦是乐见给季凝的用的药快些煎好,让季凝早些服下的。
他只是没想到,这小小的田庄之内,竟也有存着药材的库房。
以简铭所知,除了豪门大户的私库,鲜少人家有那个预见,或者说财力,保有大量的药材。
萧寒对季凝忠心,他说那药材都是好的,就必定是好的。
这就更有趣了——
莫非这位萧总管,在田庄上还暗地里做着药材生意。
简铭实在觉得,这个小小的私人田庄,比他原以为的,还要藏龙卧虎。
现下并不是细较田庄如何如何的时候。
简铭此刻急于见到季凝。
至于急于见到季凝所谓何来,简铭给自己的解释是:他要确认季凝的身体状况怎样了。
只是这样吗?
简铭内心那个诚实的自己,禁不住追问着。
这样的追问,很让简铭有些窘迫。
面对自己内心里真实的想法并不容易,尤其,这个真实的想法,还以为着另一件更不得了的事。
简铭很不愿承认自己这株活了二十六年的“老树”,竟对着季凝这样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咳!
他的脸上划过了不自然——
他倒宁愿他对季凝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源于他经年的“缺少女人”,而不是季凝这个女人如何如何的与众不同。
季凝这样的身份,若引得他“老房子着了火”,简铭都能想见他的将来会是怎样的命途多舛。
这样想着,简铭迈出去的脚步一顿。
“会赌铜钱吗?”简铭忽然问道。
侍立于他身侧,随时等着他吩咐的常青身形一顿。
军旅中人,没有不能喝酒的,亦没有不会赌.钱的。
只是军中的规矩多,不许赌.钱,不许滥酒。
在这件事上,简铭对带的兵要求更严格。
数年前,他手下曾经有一名校尉,没忍住手痒,在兵临前线的时候,还偷偷带着几名军士在帐中设.赌,被简铭发现,军法处置了。
常青如今还记得那几颗人头挂在辕门口,那幅摄人心魄的画面。
从那以后,于战事中,简铭的军队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滥酒,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赌.博。
令行禁止,没有强悍的规矩,便没有强悍的战力。
常青深以为然。
不过,简铭严厉的时候严厉得不近人情,该松快的时候也绝不会苛求手下。
所谓一张一弛,方为正道。
只要不是在战场前线,或是执行任务的时候,简铭并不禁止部下这点子小小的私好。
常青也曾被同袍拉拽着参与过几次赌,他不大好这个,只当个交际手段罢了。
这会儿听简铭这般问,常青心说莫非侯爷技痒了?
他的印象之中,简铭亦对此道兴趣缺缺啊!
身为一个忠心的好下属,当然是上峰问什么,就如实答什么。
“会。”常青道。
这个回答在简铭的意料之中。
简铭是也会一些的。
他不爱此道,然而此刻却蓦地生出一股子想与老天赌一赌前路的冲.动。
“铜钱。”简铭朝常青一张左手掌。
常青愣怔两息,忖着侯爷这是心血来潮,想赌铜钱玩儿吗?
他忙从身上摸出几枚铜钱。
“一枚就够了。”简铭淡道。
常青依旧不明所以,却也听命地递上一枚铜钱。
简铭将那枚铜钱攥在掌心。
他掌心的热度,很快就渗透了铜钱,使得整个铜钱都被他的体温沁满。
莫说人心,便是这么一枚没有生气的铜钱,都能被暖透。
简铭双眸微眯,似有所悟。
常青的双眼,始终没离开他家侯爷的左手。
他看到他家侯爷将左拳攥起,那枚铜钱就被攥紧了拳心,不见踪影。
过了十几息,他家侯爷像是突然作了什么决定,猛地松开了掌心。
在常青尚未来得及看清那枚铜钱的时候,那枚铜钱忽的被他家侯爷用左手食指挑向上空——
“嗡嗡”的声响,在常青的耳边回荡。
足可见他家侯爷这么一挑一抛,力量非同寻常。
常青并不驽钝,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眼睁睁看到那枚铜钱重又落入了简铭的左掌心,然后被简铭攥紧。
铜钱再次不见了。
常青的喉咙“咕噜”地滚了一下。
接着他听到简铭问道:“猜一猜是哪一面。”
常青闻言,禁不住“哈”了一声。
“恕属下眼拙。”常青老实回答道。
简铭抛挑的力度极大,速度亦极快,常青自问没有那个眼里。
简铭勾唇笑笑,左手一扬,一枚圆形的黄铜色物事,登时飞向了常青。
常青慌忙接住,口中急道:“侯爷不看看是哪一面吗?
简铭此刻已经迈开大步走远,仿佛信心百倍,志得意满。
“哪一面都一样!”他的声音,由远而近,飘入常青的耳中。
常青眉峰一跳,心说侯爷这是打什么机锋?
他摊开手掌,盯着那枚铜钱看——
朝上的一面,竟然糊成了一片黄铜色!
常青眨眨眼,以为自己瞧花眼了。
再定了定睛,常青看到了,还是掌心里的黄铜色,模糊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这……”常青似有所悟,慌忙将铜钱翻了个个儿。
果然——
另一面,也是一片模糊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黄铜色。
常青可不记得自己随身带着这么一枚奇怪的东西。
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方才,简铭将铜钱攥在掌心的时候,便已经暗运内力,用内力将铜钱的两面的花色都熔成了一片模糊。
是以,当他抛出铜钱,铜钱落下的时候,无论哪一面朝上,皆是一般无二的。
常青不惊讶于简铭内力之深厚。
他家侯爷如何厉害,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常青只是困惑于简铭此举的深意之所在。
寻常人都知道,抛铜钱无非求的是个吉利。铜钱落下,有字的一面,也就是刻着“天顺通宝”的那一面朝上,便意味着心中所求之事会有个好的结果。
可是,侯爷他竟然将铜钱两面都熔模糊了……
常青觉得,若是简铭想,他完全可以控制着力道和速度,最后保证将那枚铜钱有字那面朝上。
简铭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径直将两面都模糊了,甚至不怕忌讳地把“天顺”这个当今天子的年号,都给抹去了。
这可就……
常青不知道简铭心中所求为何,但这枚已经变了模样的铜钱,是绝不能留下的。
简铭的身影,已经消失于视野之中。
他显然是去见季凝的。
侯爷的心里,此刻最惦记的就是夫人……
常青捏着那枚已经面目全非的铜钱。
前路莫测,索性不问。
侯爷所求之事,应该和夫人脱不开关系吧?




继母难为 第78章
常青算是跟久了简铭, 十分了解简铭的。
但对于简铭此举,他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常青能想得到的, 是“侯爷此举是为了夫人”,或许还能想到“不问前路”之类的。
他却想不到更深。
简铭轻轻推开季凝的房门。
他从来都不会对季凝做那些虚假的客套,季凝的房间他说来便来。
季凝是他的夫人, 所谓夫妇一体, 他进自己夫人的门, 难道还要像进陌生人的房间那般循规蹈矩地敲门, 等着里面说“请进”吗?
季凝, 与陌生人是不同的。
农家屋舍, 干净却也朴质。
简铭第一次环顾这间屋子。
其实与他之前离去的时候, 并没有什么不同。
最大的不同,便是前方的榻上,那道纤细曼妙的身影,已经转过身去, 背对着他了。
简铭的心里涌上一股子失落。
他想到了刚刚的那枚铜钱, 此刻已经算不得铜钱的那枚铜钱。
简铭自问,以他的内力,他完全可以将那枚在落回他掌心的时候, 花字朝上。
但他没有那么做。
简铭确实想问问老天爷他心中那件事的结果如何, 铜钱被抛起的一刻起, 简铭便改了主意。
他自然是不肯承认,他是怕见到老天爷给他的, 是个坏答案的。
他也不愿更加自欺欺人地将那个或好或坏的可能的答案篡改。
于是, 他索性将那一切都涂抹干净——
他不再要老天爷给他答案, 将来如何, 他自己去求得。
将铜钱丢还给常青的时候,简铭是志得意满的。
他少年成名,驰骋沙场;他出身不凡,意气风发;他年纪轻轻便是统领十万雄兵,横扫南楚边境,杀得南楚人闻风丧胆的大齐战神……
像他这样的人,大齐历朝百年,也未曾出得几个。
他的身家,他的背景,他的一切,都足以支撑他去得到一个小小女子的在意。
丢出那枚铜钱的时候,简铭想到的,是曾经挥斥方遒,力挫南楚上将军李梧的那场大战,胜得酣畅淋漓的那场大战。
纵然,他推开季凝的屋门的时候,堪称轻手轻脚,其实他已经满心地意气风发了。
他以为,他会一马平川,攻城略地,那个小小女子,也会像他收服的、攻破的城池一样,向他臣服、屈从。
事实情形,却如一盆冷水浇头,浇了简铭一个透心凉。
老话说“情场如战场”,简铭此刻却深深体味到:未必如此。
他能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在情这个战场上,实在配不上他“常胜侯”的封号。
玉篆侍立在季凝的榻边,似乎对季凝背对着门,一副赌气的样子,也颇为无奈。
早知如此,她就不多嘴了。
可是,让她见到了那样一幅光景,还不对她家姑娘实话实说,玉篆觉得对不住她家姑娘。
就算被常青威胁过,玉篆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对侯爷和“别的”女子“私会”这件事,不告诉季凝。
她确实是对季凝实话实说了。
结果呢?
季凝什么都没说,径自翻身,话都不肯说半句了。
玉篆讪讪的,正不知如何劝季凝,兼讨季凝高兴呢,简铭的身影便出现了。
玉篆看到简铭就紧张。
若说之前的简铭,还让玉篆觉得,这位常胜侯或可值得她家姑娘托付;那么此刻,经历了常青的一番“吓唬”的玉篆,便很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简铭了。
她心里发虚,摸不准对简铭忠心如常青,都对简铭禀报了多少自己做过的事。
或许,侯爷他什么都知道了,只是不说而已……
玉篆忐忑地想。
如此一想,她连抬头瞄一眼简铭的胆量都没有了。
简铭对玉篆如何作想,是不在意的。
他如今在意的,唯有榻上那个,背对着他的人。
嫌玉篆在这里碍眼,简铭手一挥,让玉篆退下。
玉篆却多了个心眼儿,生怕她家姑娘一恼之下,再和简铭起了争执。
“夫人睡了。要不,侯爷晚些时候……”玉篆低声道。
还未等她口中那最后一个“来”字顺畅说出口,榻上的季凝忽的截走了她的话头儿:“谁说我睡了?”
说着,季凝还一骨碌身,坐了起来。
玉篆瞬间尴尬了。
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干笑了两声:“我以为夫人睡了。”
“方才是睡了,此刻被人吵醒了。”季凝的音声,绝称不上高兴。
她似是在埋怨玉篆话多,又自始至终没给予简铭半个眼神,令在场之人不能不肖想,她这股子不痛快针对的,究竟是哪一个。
简铭并不迟钝,焉会听不出季凝话中的意味?
他背着手,长身而立,既没瞧季凝,也没搭言季凝的话。
倒像是个局外人,谁也不知道他心里这会儿正想着什么。
无人再说话,屋内登时格外安静起来。
季凝胸口闷得慌。
她觑了觑简铭,见简铭好似并没有注意到她在看他。
季凝心里更闷了。
“你这丫头,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季凝向玉篆恼道。
玉篆也纳闷呢,她怎么就“杵在这儿”了?
方才她可一直在这儿呢,也没瞧见她家姑娘看着不顺眼啊?
玉篆朝季凝眨眨眼,那意思姑娘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你为林娘子奉茶了吗?在我这里傻站着做什么?林娘子辛苦了,你快去请萧先生备了好茶,泡好奉给林娘子。”季凝朝玉篆瞪了瞪眼睛。
玉篆微圆了嘴,那表情摆明了是十分的不解:给林娘子奉茶?姑娘你是怎么想的啊?她都和侯爷举止亲密了,您还让我给她奉茶?
季凝被玉篆收敛不及的表情闹得脸上微红——
玉篆傻憨憨地什么都写在脸上,反倒衬得她这个做主子的,心机重重了。
季凝自然清楚自己心内如何想头儿。
林娘子为她诊了脉、瞧了病不假,论理她让自己的侍女为林娘子奉茶,也是应有之意。
可那位林娘子,她可是刚刚和自己的夫君,喏,就是眼前这位仿若局外人的常胜侯,私下聊了许久的。
玉篆说什么来着?
说他们还有身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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