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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难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你让我也坐下,我便……”简铭的话说一半,噤声。
他没想到季凝这么痛快地就把位置让出来了。
其实,为了让季凝乖乖地给他让出些位置,他已经退让一步。
“让我躺下”都变成“让我也坐下”了,还不算退让吗?
简铭并不想吓着季凝。
低头看看榻边让出了位置,简铭撇了撇唇。
他不迟钝,季凝异常的反应,还有倔强地扭过脸去,不肯面对他的样子,已经让他觉得不对劲儿了。
简铭犹豫了两息,仍是在榻上坐下了,继而连靴子都脱了,只穿着一双丝罗白袜盘膝坐着。
他感觉得到,季凝在听到他除靴的时候,身体明显地抖了抖。
这丫头不会真的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可怕的事吧?
简铭心念一动,不禁自顾笑了:他又不是禽.兽,怎么会对还在月事之中的妻子,做那种事。
而且,这是旁人的屋子,又是四面透风的田庄,他可不至于那般急.色。
虽然,简铭一点儿都不想否认,季凝倔强又可爱的样子,着实让他觉得……很可口。
简铭的脸上,亦飘上了两朵可疑的红晕。
他暗自吐气,将心里的那些旖旎念头,皆压制了下去。
于是,他放松身体,在榻上平躺下来,长腿伸开,几乎要伸到榻之外了。
简铭不在乎这些细节,他也没指望再这么一张简陋的田家榻上能躺得舒服。
他现在在意的,就是身边,随着自己伸展开双腿、平躺下来,明显格外地紧张起来的季凝的感觉。
可被真把她吓着。
简铭心想。
他在榻上转了个身,便侧身面对着季凝了。
季凝将躺不躺,本是正身半是侧的,脸还向墙内扭着……总之是模样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简铭瞧着于心不忍,左手禁不住朝前伸了伸,想触到季凝的肩膀。
却于半路停住。
他唤了一副温柔的嗓音,道:“你别害怕。”
季凝紧绷的身体微颤。
简铭无声叹息,声音努力地再添了几分温柔:“你好生转过来,咱们自在说几句话。”
季凝闻言,身体的紧绷并没有松缓。
相反,她觉得鼻腔里更酸涩得厉害了,原本被简铭的平躺下来的举动吓得干涸的泪水,这会儿突然像是复活了一般,又一对一双地夺眶而出。
季凝觉得自己太丢人、太没出息了!
此刻与简铭离得这样近,她着实不愿让简铭看到自己这副窘迫的样子。
她抬手用力刮擦眼角,把那些代表着不争气的咸涩的水液涂抹干净。
可是,她越是想要让它们消失不见,它们就越是不受她控制一般地滚滚落下。
结果便是,泪水越积越多,简铭已经查知了她的异状。





继母难为 第81章
季凝的手指刮擦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越擦拭泪水越多。
她一边擦着泪水,一边禁不住轻轻地抽噎了两下。
简铭离得近,已经查知了异样。
他撑起了身体,从季凝身体的后上方看过去——
哭得梨花带雨的……
他好像把他的小娇妻, 给弄.哭了。
简铭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 还有点儿莫名地想笑。
虽然眼下笑的话, 很是不合时宜。
他久在军中, 军中是个见血见汗不见泪的地方。所以, 简铭没见过男人哭。
至于女人哭,简铭见过。
当年, 他大哥简锐战死沙场的时候,邹老太君撕心裂肺的哭声,简铭一辈子都忘不掉。
但那是不同的。
面对着邹老太君,简铭不会如此刻面对着季凝一般。
季凝梨花带雨的小脸儿, 落在简铭的眼里, 刻在简铭的心里,还不肯罢休地往里钻, 钻得他心口发痒,痒得发疼。
简铭抬了抬右手, 想摸摸季凝的脑袋。
往常,歆儿哭闹的时候, 他就是这么安抚歆儿的。
这招儿,对小孩子似乎有用。可对季凝, 是否有用呢?
简铭犹豫了。
季凝都要窘迫死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着实不愿意让简铭看到自己这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丑模样。
不是!
她怎么会怕简铭看到她丑?
也不能这么说……准确地讲, 应该说是, 季凝觉得被简铭看到自己哭鼻子, 丢人极了。
当然了, 丢人的同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落在简铭的眼里,肯定挺丑的。
季凝用力地抹了一把泪水。
见简铭犹怔怔地看着自己,好像真的在端详自己的丑样子,季凝更觉得没脸了。
这人,都不觉得这样盯着人看,很失礼吗?
她可不知道,简铭其实正心疼心痒着,兼矛盾着要不要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她。
季凝抹了一把脸,没抹干净。
应该用帕子擦擦的,脸都花了吧?
季凝心想。
她忙地摸索自己的帕子,却不知道那劳什子哪里去了。
正没着落,眼前影儿一晃,一张帕子被递到了眼前。
季凝呆了呆。
此刻榻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给她递上帕子的,除了简铭,还能有哪一个?
这是简铭的帕子?
季凝悄悄瞟了瞟——
上好的绢料,颜色极素,咋一瞧,没有任何的花纹装饰,质地也极细腻的。
果然是世家公子的作派,连随身的帕子都比寻常富贵人家的衣衫料子要好。
简铭递了张帕子过来,显然是让季凝擦擦脸的。
不能不说他有眼色,或许还可算是体贴。
可是……
季凝又瞥了瞥那张帕子,心思流转。
大齐世家风气尚精尚奢,世家子弟莫说是随身带着帕子了,便是带了花露等物,时不时地喷一喷香,都不足为奇。
时风如此,也是没法子的事。
简铭却是不同的,他可是带兵的武将啊!
想到简铭的身上,竟也带着这样精细的素帕子,季凝的心里就别扭起来。
季凝正经历了满心了委屈,便忍不住多想:这帕子,会不会是哪个女子送他的?
既作如此猜测,季凝焉肯接那帕子?
她倔强地扭开脸去,不看简铭,更不看那帕子。
季凝满以为简铭会因此而退缩,甚至会因此而被自己气到。
堂堂的大齐战神向自己这么个小女子示好,竟然不被待见,生气也在情理之中吧?
季凝都肖想着简铭如何甩袖离去了——
她身体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就格外地想与简铭硬碰硬。
孰料,下一瞬,季凝都感觉自己的脸庞,被一股子不算小的力气,扳了过来。
季凝:“……”
论力气,季凝哪里是简铭的对手?
简铭是断不肯伤到她的,季凝此刻若是想要挣脱,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季凝却被简铭的举动给吓到了,全然忘记了此刻该有的反应。
待得她双眸定住眼神的时候,入目之处,是简铭的脸,离得那么近的一张俊脸。
季凝暗抽冷气,一时之间浑然忘记了呼吸。
她感觉到简铭的一只手掌转而托着自己脸,另一只手则擎了帕子。素白色的帕子,和旁的什么白色的影子,混在一起,晃着季凝的眼睛。
季凝于是没出息地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简铭要对她做什么——
当然是给她擦她那张小花脸儿啊!
季凝不接那帕子,简铭就自己动手了。
明明知道只是擦脸而已,季凝就是没有勇气睁着眼睛了。
睁着眼睛,自始至终不得不和简铭四目相对吗?
季凝闭着眼睛,都难自抑地身体微微颤抖呢,更不要说和简铭四目相对了。
帕子细腻的料子划过脸庞,季凝蹙了蹙眉。
她接着就感觉到简铭的力道更轻了,心里顿时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不疼。
简铭不会是以为,他手上的力气太大弄疼了自己吧?
季凝还觉得简铭太过小心翼翼,擦拭得自己肌肤上怪痒的呢!
总之,前前后后不到半刻钟,季凝却仿佛过了几十年那么久。
直到简铭终于肯不再轻扣着她的脸,那种若有若无的皂角的气息远离了一些,季凝才顺畅地呼吸,胸口都快憋炸了。
季凝仍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她极希望简铭此刻能开口说点儿什么,随意说点儿什么都好,让了除了不得不与他对视,还能做点旁的。
“歆儿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小花脸儿。”简铭说不准真听到了季凝的心声,竟然开口了。
敢情他把她当成个小孩子对待了?
季凝睁开眼睛,嗔恼:她才不是小孩子!
简铭眼中有笑:“你才比歆儿大十几岁。”
季凝脸上一红,心道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啊!
“歆儿很乖。”季凝抿唇道。
歆儿是很乖,季凝也很喜欢她。
不过这会儿,季凝可不是在夸歆儿,而是有些赌气的意味。
也不知道简铭听没听出来她在赌气,她肯开口说话倒是让简铭很是高兴。
他把手里的帕子重又递向季凝:“口脂花了。”
那意思,让季凝自己擦擦。
季凝迟疑了两息,到底还是接过了那帕子。
帕子微微湿了,沾了自己的泪水。
季凝攥着帕子没动。
口脂花了便花了吧,让她拿这张说不准是旁人送给简铭的帕子擦自己的口脂,季凝觉得怪怪的。
简铭见她攥着帕子不动,也不计较,便也撑身坐起。
于是,两个就变成了侧对着,一同在榻上坐着的架势。
“手怎么了?”季凝道。
简铭撑身而起的时候,季凝就看到了他整个右手掌都被缠缚着,受伤了?
玉篆到底是没敢把简铭捏碎那只红玉镯子的事告诉季凝。
“些微小伤,无妨。”简铭浑不在意的样子。
季凝倒不好继续问下去了。
可是,包扎成这样,真的只是小伤吗?
季凝心内疑惑。
想想简铭的身份,以及简铭的身手,此处又不是什么危险的所在,能有什么情况让他受伤?
季凝觉得这件事,没有简铭口中那么轻描淡写。
两个人相对枯坐了一会儿,谁都没说什么。
还是简铭先开口:“你现下身体觉得如何?”
“无妨。”季凝垂眸道。
简铭眉心微挑,品出了季凝语气中的疏离意味。
他方才对她说无妨,她此刻便也对他说无妨。
简铭没作计较,而是转开话锋道:“若是觉得不难受,与你说几句话。”
“侯爷请讲。”季凝依然低眉顺眼,疏离之感更甚。
简铭知道她心中委屈,默叹一声,面上温和,问道:“当日,你入府的情形,可还记得吗?”
季凝愣怔,根本没有想到简铭竟会问这个。
方才简铭轻轻为她擦去的泪水,暂将她的委屈冲散了,此刻一股脑地又都翻涌了上来,季凝再次洇湿了眼眶。
“侯爷问我当日嫁入侯府的情形吗?”季凝语声微哽,特意将“嫁”这个字眼儿咬得紧。
简铭愕住。
他看到了季凝双眸之中又有晶莹闪动,于是他很有些话后悔了。
有些话,他想与季凝谈开,却不想让季凝因之而难受、委屈。
那样的事啊,放在任何一个女子的身上,都是屈.辱吧?
何况季凝?
回想当日嫁入常胜侯府是怎样的光景,季凝便觉得鼻腔里酸涩得紧。
往事不可追,简铭现下却大喇喇地来问自己,是想如何?
季凝很是告诉他,她当时是怎样的盲婚哑嫁,她当时是怎样的忐忑于前路未卜,她当时是觉得怎样的哀戚……
所有这些,都梗在季凝的胸口,想要倾诉。
“我当时,亦被蒙在鼓里。”简铭忽道。
季凝呆住,所有的心里话,都因为简铭的这句话而退出了一箭之地。
原来他当时也……
季凝愣生生地盯着简铭。
她以为简铭是知道的,她以为……
季凝的脑中电光火石般地忽闪过许多的念头——
她想到了简铭在那个夜晚的突然出现,想到了祠堂前无声的对峙,想到了简铭对待二太太的态度,还有老太太……
简铭与季凝对视,缓缓点了点头,肯定了季凝的猜测:“原来的婚期,根本就不是那一日。”
简铭顿了顿,眼底有一瞬的幽暗,但到底也没打算对季凝隐瞒:“我根本没打算娶你。”




继母难为 第82章
“我根本没打算娶你。”简铭的话, 如一记重锤,敲打在季凝的心口。
其实过往种种征兆已经印证了这件事,可是当真从简铭的口中听到的时候,季凝还是禁不住心神颤抖。
她为什么觉得很难过?
季凝说不清楚。
应该是难过于, 简铭屡次回护自己, 却原来存的也不过是根本没想娶自己的心思吧?
季凝想。
除了这个, 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可难过的呢?
她本就是孑然一身, 除了玉篆, 还有早已辞世许多年的宋嬷嬷,从小到大可曾有人真心实意地待她好过?
她父亲季海算吗?
算吧?
父亲任由她读书房里书, 在她出嫁之前送她田庄作为傍身,待她不可谓不好。
可……
面对着被宫里强行接走的她,她的父亲可曾做了什么?
还有如今,圣京城季府中欢天喜地地迎接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季钰, 季昭媛回府省亲, 父亲可还记得她这个从小被继母苛待的长女?
“天家赐婚,侯爷只是不得不从。”季凝音声低哑, 一颗心亦沉入了湖底。
她早就知道的,她当初就是被当作某种筹码, 被赐婚入了简家的门。
她“景贤公主”的身份,被赐婚给常胜侯, 看似是常胜侯府无比的尊荣。可是在这件事中,简铭真实的心境为何, 无人知晓。
简铭那样的人, 被强行赐婚给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子, 该是怎样的不甘?
想到自己是简铭“不喜欢的女子”, 季凝自嘲地笑了笑——
她应该感激涕零于简铭一直以来对她的回护吧?
简铭没言语。
他的双眉微蹙, 盯着季凝低垂的眼睫投下的两片暗影。
他的心绪,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季凝的心境,正牵动着他的心境。
“侯爷是大齐的臣子,不得不忠君之命,对吗?”见简铭没有作声,季凝又道。
简铭嘴唇动了动,想回答不是,却难以说出口,唯有继续沉默不语。
季凝将他的沉默,当作了默认。
她自嘲地又笑了笑:“侯爷待我不薄,皆因为我顶着侯爷夫人的名头,对吗?”
“不是!”这一次,简铭回答得极快,极果断。
倒把季凝骇了一跳,她双眸抬起,眸子都是意料之外。
简铭被那双掺了认真与诧异的美眸盯得微微发窘。
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稍撇开脸去。
任谁在想要将心里话说出口的时候,尤其还是对着最想要倾吐心里话的那个人,总是不免难为情的。
即便是简铭,亦无法免俗。
季凝不解地看着简铭突然奇怪起来的反应。
“我最初是不想娶你的,”她听到简铭说道,“我是大齐的臣子,却也不是安享富贵的臣子。”
季凝满耳充塞的,都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最初”,那么必定有“后来”了?
他说他最初不想娶她,那么后来呢,他又合作想法,是否改变了?是否与最初的想法,截然不同了?
季凝的心底涌上了期待。
就像心底揣了一个宝物,想要昭示于世人,却又舍不得那么快地拿出来……
季凝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
简铭话中的深意,让她生出无限的期待,那是她心中的至宝。可她又舍不得让简铭立刻马上地将它们说出来,那么快地说出来,或许瞬间会很快活,却不足以令人回味。
季凝盼着简铭慢慢地,慢慢地将那宝物呈现在她的眼前。
大概因为她自幼鲜少经历快活,当快活真要降临的时候,她反倒怕它们倏忽远离了自己,再也不好寻摸了。
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思,季凝听简铭又续道:“我简氏一门,几代忠良,为国争战,我大哥的血还洒在齐楚边境上。难道我简家就只能对天家的之意唯唯诺诺,不分对错吗?”
季凝微震。
她隐约知道些简家的过往,却不知道详细的。
简铭说他大哥,那就是老侯爷的长子了?
“令兄……”
“我大哥简锐,少年时就随在父亲身边。父亲过世之后,大哥以弱冠年纪执掌军事,连我的兵法、武艺,很多都是大哥手把手教导的。”简铭道。
季凝心有戚戚。
她听得出,对于简锐这位兄长,简铭是极有感情的。
可惜,简锐却不幸为国捐躯了。
季凝幽幽地叹息,为简铭的难过而难过。
“大哥二十二岁娶妻,夫妻琴瑟和谐,伉俪情深。阿嫂贤惠,待我亦很好……”简铭忽的噤声。
季凝心脏轻颤,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若是这位待简铭极好的大嫂,季凝在侯府中将近一个月,怎么会没机会见到?
所以……
简铭眼圈微红:“四年前,大哥带兵出征南楚,遭人暗算,不幸殉国。大嫂彼时刚诞下双生子,悲痛难抑,在大哥的……回到府中的当夜,便随着大哥……去了。”
季凝听得目瞪口呆。
殉情这种事,她只在话本子里看到过,从没想到,会真实地发生。
真的会有人,在心爱之人逝去的时候,身死追随而去?
人生于世,至贵者莫过于性命。连性命都抛开不要,那该是怎样的情深啊!
季凝久久恍惚,难以回神。
“那孩子……”季凝抽气。
她蓦地想到了什么:双生子!简铭的大嫂诞下的,是一对双生子!
季凝猛然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地盯着简铭。
简铭缓缓点头,印证了季凝的猜测。
季凝微张了嘴,犹未从震惊中缓过来。
“他们,歆儿和简琮……他们并不知道……”并不知道他们的亲生父母,其实是简铭的兄长?
简铭幽幽道:“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也同意了。”
季凝纳罕:简琮和歆儿是简铭兄长的儿女,这是简家阖府都知道的,何以硬要归到简铭的膝下?简铭又与他兄长兄弟之情甚笃,难道还会苛待两个孩子不成?端看如今,简铭对歆儿极是疼爱,对简琮的教导也从没懈怠便可知晓。
终归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简字,生父过世,由叔父抚养又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呢?
季凝见识过那位简府的邹老太君的气派,她深觉连自己都想得到这一层,那位邹老太君会想不到吗?简铭会想不到吗?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里面或许还有她并不知道的内情。
侯门深府,总是不免有些不能外人所道的秘辛。
自己算是外人吗?
自己应该算是内人吧?简铭的内人。
季凝脸颊微热。
话虽如此说,若是简铭不愿说出内情,她亦是不好问的。
简铭盯着季凝若有所思的神情,慢慢又道:“老太太的意思,是怕我苛待两个孩子。”
说着,他自顾呵笑:“那么丁点儿的孩子,若是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那般的死法,该如何作想?”
他的语气之中,颇有些嘲讽之意。
季凝纵是没和那位邹老太君打过交道,也猜想得到,这话十有八.九是从邹老太君的口中说出来的,作为让简铭不得不将两个孩子认作自己的孩儿的理由。
以简铭对兄嫂的情谊,以简铭的性子,老太太说出这种话来,简铭就无论如何都没法拒绝将两个孩子认作己出了。
敏慧如季凝,察觉到了一个关键——
简铭这位常胜侯,身为常胜侯府的家主,似乎有着很多的不得已。
过往,季凝以为简铭在府中应该是说一不二、想如何便如何的,如今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至少就季凝现下所知,简铭在面对那位简府老太太的时候,简铭就有很多的不得已。
一如季凝当初在祠堂外所见,老太太和简铭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
“大哥过世之后,我便担起了统领南境边军的责任。得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庇佑,将士门拼命,颇打了几场胜仗,也侥幸在屡次征战中活了下来。”简铭又继续道。
对于自己的军功,简铭极是谦逊。他并不因之骄矜,而是将之归为将士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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