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继母难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按说, 简扬这样的贵家公子出门, 身边应该有仆人跟从的。
就算那些仆人不敢冒犯这几个华衣贵服的小孩子, 好歹有成年的仆人在, 这些熊孩子也不敢太过造次。
忽听得一个熊孩子的童音尖叫道:“你娘是青楼里的婊.子!你爹根本就不——”
林娘子眉头大蹙。
世家子弟言语这般粗俗, 同个市井泼皮有何区别?
那个熊孩子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向后摔了过去。
原来简扬被他这话刺激到,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猛起一脚,踹翻了他。
几个孩童皆被料到简扬竟敢反抗,一时之间都愣怔住了。
简扬则没命地扑向那个骂她娘亲如何如何的熊孩子,拳头狠狠地朝下抡。
随着那熊孩子带着哭腔的痛呼,其他几个方回过神来,都被简扬胆敢反抗的事实激怒了,一股脑地扑向了简扬,拳脚雨点般地砸了下来,比之前的踢打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
林娘子暗自咬牙。
可恨此处闹成这样,过路的行人除了自己,竟无人敢来哪怕探一探头。
还有这几个锦衣小子的随从仆人呢?
难道就由着他们这么胡闹?
林娘子眼见简扬被几个熊孩子打个毫无还手之力,她几乎将银牙咬碎。
顾不得那许多了!
林娘子心一横,右手扬起——
不管什么结果,先制止住他们再说!
手腕甫一抬起,掌中的医针尚未来得及激射而出,林娘子蓦地右臂酸麻得紧。
像是有一股子不知哪里来的暗劲,施压在了她的右臂上。
林娘子到底不是习武之人,猝然之下,怎么可能挨扛得住?
她右臂一软,右腕上便使不上力气,掌中的两枚医针随即落地。
这一下惊变,令林娘子骇然。
她意识到,此刻在场的的并不止自己一个人。
眼前青影一闪,一抹算不上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人先是弯下.身,从地上拾起跌落的两枚医针,托在掌心,然后直起身,笑眯眯地呈给林娘子。
“这物事,林娘子可要收好。”展逸笑得露出两排白牙。
林娘子只觉得那两排白牙特别晃眼睛,分明在提醒自己着什么。
原来这个姓展的身手竟这般的好!
还会出手震麻自己的手臂,足见武功不俗。
林娘子抿唇接过两枚银针,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
她隐约觉得这个姓展的,似是想拿这两枚银针来威胁自己。
他若是赵王跟前的红人,前面那几个打架的熊孩子都是谁家的,多半他都是知道的吧?
如果,他将自己方才试图出手伤人的事,告诉那些熊孩子的家人呢?
“那个为首的,是平国公的长孙。”像是看透了林娘子的心思,展逸指点着远处为首的那个锦衣少年,道。
他殷勤介绍,还挺有闲心。
“那个,是文林伯的外甥……”展逸又指着另一个熊孩子道。
就在他熟稔地向林娘子介绍几个熊孩子的身份的时候,可怜的简扬又挨了几下子。
林娘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再这样下去,简扬怕不是得被他们打死?
她暗自咬牙。
展逸桃花眼一眯,哎呦一声,作恍然状:“展某差点儿忘了,林娘子和常胜侯的关系颇近!”
林娘子被他说这话的时候的暧昧表情一噎,冷声道:“这不会也是阁下做的套吧?”
“哈哈哈展某怎么请得动这几位做套——”展逸的语声戛然而止。
他突然明白林娘子在说什么了。
看来,这位林娘子足够聪明,已经确定,之前在丹霞山山脚那个劫道的,就是自己做的套了。
这么一来,展逸反成了那个被拿住把柄的人。
他干笑两声,并不接林娘子的话头儿。
而是话锋一转,嘻嘻笑道:“林娘子想让展某怎么帮那简家的小公子?”
林娘子冷哼,怎会想不到让展逸这种人帮忙,将来还不定怎么罗乱呢!
可是,那些拳脚一下一下招呼在简扬的身上……林娘子的眼中涌上了十分的焦急神色。
展逸原还打算讨些好处的,见林娘子当真急了,暗叹一声“罢了!”。
他扯着林娘子,还有那匹马,就往巷子拐角的一个旮旯里藏。
林娘子禁不住他拉扯,只得就范。
那匹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也乖觉地随着展逸去。
两人一马隐住身形。
林娘子没法不瞪展逸:这就是你的法子?
展逸回了她一个“自然不是”的眼神。
接着,他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身形一闪,无声无息地跃上了房脊。
林娘子:“……”
不过几息的工夫,林娘子忽听到一抹子尖利的童音:“常胜侯来了!”
俨然就是之前如市井泼皮般言辞粗鲁,羞辱简扬娘亲的那个熊孩子的声音。
简铭来了?
林娘子心头一震。
继而就听到噼里啪啦凌乱的脚步声,几个熊孩子冲出小巷子,如鸟兽散。
幸好,林娘子隐身在暗处,他们逃得匆忙,并没有谁察觉到她的存在。
等了几息,听到小巷子里并不异状了,林娘子小心翼翼地探身观瞧。
险些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没有常胜侯简铭,只有大步流星的展逸。
以及他怀里抱着的浑身是伤的简扬。
林娘子看到浑身上下唯有脸上还算干净的简扬,不由得心头泛酸。
这孩子哪儿哪儿都不管不顾,唯独护着那张脸,这里面的缘由,稍一深想便可知。
还不是怕府里的人知道他被人打了,反遭教训。
常胜侯府的情状啊,也是糟心。
林娘子暗自摇头。
展逸抱着犹自挣扎不停的简扬,龇牙一笑:“小子,你再不老实些,我们就把你仍在这儿不管了。到时候天黑透了,巡防营巡查宵禁,看你怎么办!”
这话当真管用,简扬登时就乖乖不动弹了。
展逸于他而言是个陌生人,让他觉得害怕,但是此刻看到林娘子,他是认得的。有林娘子在,简扬多少还觉得安心些。
天色尚未黑透,街市上的人已经渐渐少了。
再过一个时辰,就真的要宵禁了。
此处纵是僻巷,也不是常待之所。
简扬身上的伤不处置肯定是不成的,林娘子想说去安和医馆吧。
展逸比她抢先开口:“去我家吧,不远。”
“不行!”林娘子拒绝得极快。
她一个孤身女子,去展逸这么个不知根底家,还带着个浑身是伤的半大孩子……怎么听都不让人踏实。
最终,还是林娘子竭力坚持,去安和医馆。
展逸只得好脾气地从了。
他把简扬抱到马上:“小子,老老实实在马上爬着,林娘子会给你瞧伤。”
接着又威胁道:“你要是不老实,今日的事你们府里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哼哼!”
简扬显然被他吓着了,抿着嘴唇不做声,神情倔强。
你吓唬小孩子很能耐吗?
林娘子恨恨地瞪展逸。
她自顾牵过马缰,嫌弃道:“展先生,你可以走了。”
“啊?”展逸诧异地张圆了嘴。
“到了安和医馆,自有好药给简大郎治伤,我也会把简大郎好生送回简府,展先生放心。”林娘子道。
端的是一副你赶紧走吧,这儿已经用不着你的架势。
林娘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呸!谁是驴?哪个敢说本公子是驴?
展逸暗呸。
他眼珠儿转了转,脸上依旧挂着笑,压低声音,不让伏在马背上的简扬听到:“林娘子都不问问,常胜侯在哪儿呢吗?”
被林娘子冷飕飕地睨着:“展先生口技超群。”
展逸嘴角抽抽——
和聪明人打交道,真是太无趣了!





继母难为 第88章
季凝这一觉睡得极沉。
囫囵一觉, 连半个梦都没做,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到她自然醒来,睁开朦胧的双眼的时候,还有几息的恍惚——
这里, 不是她已经睡惯了的常胜侯府卧房里的那张宽敞床.榻, 她的身边也没有个叽叽喳喳、喜欢缠着她讲故事的歆儿。
卧榻很窄, 两个人并躺都嫌挤得慌……
两个人……
季凝的脑中晃过这个念头, 瞌睡虫登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清醒以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寻摸身下的卧榻。
还好,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而没有旁人, 与她同榻而眠。
季凝暗吁了一口气, 却又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失落感。
她想起来了, 昨日,简铭曾经缠烦着她, 硬要和她一起躺在这张榻上,后来还得逞了……
季凝的双颊微烧。
简铭昨日怕是脑子抽风了吧?
季凝心忖。
那副样子,可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常胜侯啊!
那么,简铭现下在何处?
季凝的心底里, 涌上了这样的疑问。
季凝耸了耸鼻子,一股子鲜香的味道, 若有若无。
那是烹鱼的味道,很香, 很好闻。
季凝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叫唤。
她撑起身体, 循着那鲜香的味道找过去。
果然在不远的桌上, 看到了一只扣着的盖子的陶罐子。那好闻的味道, 就是从里面飘出来了。
季凝的肚子, 不禁又“咕噜”了一声。
恰在此时,屋门被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打开。
玉篆只一眼,便看到了卧榻上坐起身来的季凝。
“姑娘你醒了?”玉篆欢欣地近前来,“姑娘你饿了吧?”
生怕季凝说不饿似的。
季凝古怪地瞧了瞧她:“什么时辰了?”
玉篆轻笑:“还什么时辰呢!姑娘都睡了将近整一日了!”
季凝闻言,微震。
她竟睡了这么久?
再抬眼看窗外,可不是嘛!
窗棂边露出日头的的一角,显见是将近正午,日头正往头顶升呢!
“我睡了一宿?”季凝问。
“可不是嘛!”玉篆笑答,服侍着季凝起身。
季凝暗道厉害。
厉害的不是她能酣睡这么久,厉害的是林娘子的药,竟能让她睡这么久,还一觉无梦,中间连醒都没醒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加了什么极有效的安神药。
季凝心道。
她整理好身上褶皱的衣衫,穿好了鞋子,又在玉篆的服侍之下理好了头发。
整个过程,竟没觉得半分不适——
之前搅得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的月事小冤家,这会儿倒像是根本不存在似的。
当然不会不存在,而是被极大地缓解了。
“姑娘觉得如何?”玉篆瞧着季凝的脸上,与昨日相比添了些血色,不禁探问。
“好得多了。”季凝道。
的确是好得多了,好得太多了!
季凝心内暗暗称奇,深觉林娘子的医术当真了得。
玉篆见她家姑娘气色好了,说话似乎都有劲了,也觉得高兴。
“姑娘饿得狠了吧?快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玉篆说着 ,将桌上的陶罐子掀开来。
屋内登时飘散开了醇厚的香味。
季凝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
玉篆殷勤地盛了一碗,捧给季凝:“姑娘快尝尝,可好吃呢!”
季凝垂眸看过去。
那是一碗鱼羹。
浅金色的一大碗,羹汁浓稠,去骨鱼肉看着就极软糯,还有和羹汁裹在一起的竹笋、鲜菇、蛋清等物,瞧着就令人禁不住要食指大动。
“很好吃?”季凝淡笑。
“是啊是啊!姑娘快尝尝!”玉篆没有察觉到季凝话中的深意。
季凝亦不计较,舀了一大匙,送入口中。
鱼肉软糯,滑.腻,香而不腻,还有竹笋和鲜菇脆生生的口感,着实美味。
季凝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展眼间便吃了一大碗。
空了许久的肚子,有了这么一大碗鱼羹垫底,当真满足。
季凝还想喝。
“这鱼羹是你做的?”等着玉篆盛羹的当儿,季凝不由得问道。
她认识玉篆十几年了,可没见过玉篆还有这等本事。
“我哪会做这个啊!”玉篆抿嘴笑。
“是萧管事亲自下厨,给姑娘你做的。”玉篆说着,把手里的碗再次捧给季凝。
言语之间,隐有骄傲之意。
“萧管事?想不到萧管事还有这般能耐。”萧管事那种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还会做这么美味的鱼羹?着实难以肖想。
季凝暗忖。
她妙目微转,已经将玉篆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玉篆脸上的笑意深了深。
季凝扬手指了指那只陶罐:“你还未用饭吧?这么多,我一个人又吃不了,你也盛一碗吧!”
玉篆巴不得季凝这么一声呢,欢天喜地地也盛了一碗,坐在椅上吃了起来。
季凝很快两碗鱼羹见了底。
鱼羹的滋味真好,季凝犹觉回味:“味道这般鲜香,是鲈鱼吧?”
“可不就是鲈鱼!姑娘当真厉害。”玉篆赞道。
季凝微笑。
鲈鱼味美,谁都知道。可鲈鱼难钓,却也是真的。
想不到萧寒厨艺既精,垂钓的手法也这般不寻常。
“鲈鱼难钓,萧管事又要钓鱼,又要做羹的,真是辛苦他了。”季凝由衷道。
玉篆的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迟疑了一下,方道:“鱼不是萧管事钓的。”
“哦?”
“是侯爷钓的。侯爷这会儿,还在河边呢!说是再钓上两尾,给姑娘你烧着吃呢!”玉篆道。
田庄之侧的小河边,比起田庄里面,更多的是静谧。
河水淙淙,不疾不徐地自西向东流淌,好像多少光阴的移转,都不会改变它们的流向。
靠近河边是绿茸茸的草甸,暮春时节正是青草疯长的时候,微风拂过,柔软得草随风而荡,荡起了一层浅浪般的波纹,煞是好看。
季凝独自一人,踏着那柔绿色的浅浪而来。
远远地,便望见河岸紧边上,简铭端坐在一张小杌子上,面对着河面,手中执钓竿,身旁是一只鱼篓。
季凝的心头瞬间划过一阵暖意。
这么一幅光景,若简铭头上戴上个斗笠,身上再披件蓑衣,当真便是“河边蓑笠翁了”。
她不由得会心一笑,缓步朝简铭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想到自己刚刚入了肚腹的鲈鱼羹,便是简铭这般从河中钓上来的,不知耗费了多久的才钓上来那么一条尾,而简铭还要再为自己钓上两尾烧来吃,季凝便似刚尝了上好的石蜜,从舌尖儿甜到了心尖儿。
她是最爱甜食的。
河边不远处,常青带着两名护卫,守卫着简铭。
他看到季凝带着玉篆走近来,忙拱手行礼。
那一声“夫人”尚未来得及唤出口,就被季凝抬手止住。
常青会意,遂完整地行完一礼,便没再作声,依旧一如之前护卫的模样,恭谨而立。
季凝又向玉篆摆了摆手,示意她留在这里,莫跟着自己。
玉篆咬唇,只得听命行事。
不过她到底还是忌惮着常青,不敢离常青太近,而是选了距离常青两丈余远的地方恭候。
常青挑眉,假作没看到。
季凝则秀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便暂将这些放在心底了。
简铭垂钓的时候,极专注。
他做任何事的时候,都极专注,季凝发现。
不止专注。
即便是坐在河边钓鱼,做这种按理说算得上消闲的事,他的脊背都绷得很直,坐姿挺拔。
季凝猜想,这一定是他自幼时起便习以为常的姿势吧?
将门之后,行住坐卧确是与寻常世家子弟的惫懒慵散不同的。
季凝喜欢这样的认真。
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在简铭身后半丈远的地方站定。
轻轻吸了一口河边掺着青草味道的空气,季凝唇边的笑意更深。
眼前的一切,那么安静,仿佛一幅画。
而她,是那观画的人。
季凝此时深憾自己不擅丹青,若是能将眼前的一切,落于笔端,该有多好?
其实观画的人,在旁人的眼中,又何尝不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简铭不经意间耸了耸鼻翼,那抹若有若无的、于他实在已经算不上陌生的甜香气息,在鼻端萦绕。
这气息……
简铭霍地转头,因为突然的动作,深入水面的吊钩,漾开了一团团涟漪。
季凝没想到简铭这么快就察觉到身后有人了。
她微微吃惊。
对上的,是简铭蕴了笑意的双眸。
季凝向他抿了抿唇,眼底也是带笑的:“侯爷。”
发自内心的笑,让简铭也受到了感染,晴朗朗的天空,更觉得开阔疏朗了。
“你怎的来了?”简铭问道。
言外之意,你怎么不好生在屋内躺着,巴巴儿地跑出来了?
季凝听得出来。
她含笑瞧着简铭,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盈盈道:“来瞧侯爷钓鲈鱼啊!”
简铭轻声失笑。
他与她之间,已经不需要那些虚迂客套,想聊什么便可以直入主题。
简铭很喜欢这样的,不客套。
他剑眉一挑,不禁起了些揶揄心思,道:“鱼羹好吃吗?”
季凝自然点头说好。
紧接着又道:“鱼羹做得好,也得鱼好。”
这话听在耳中,可比说什么“侯爷钓鲈鱼辛苦了”之类的客套话中听多了。
简铭喜欢听。
他脸色的笑意于是深了深:“想不想试试钓一尾鲈鱼?”




继母难为 第89章
钓一尾鲈鱼?
鲈鱼是那么好钓的?
季凝脸上的表情, 透露了她心中所想。
别说是钓这河水里轻易难寻的鲈鱼了,她都不曾钓过鱼的。
简铭看出季凝在想什么。
他故意道:“莫不是不敢钓?”
故意揶揄季凝。
守在河边,等鱼上钩而已!有什么不敢的?
季凝被激出了几分意气,迈大步走到河边, 表示自己根本就不是“不敢”。
简铭微微一笑, 觉得季凝鼓着腮帮, 要证明给自己看她胆子不小的样子, 有些可爱。
他不忍心再逗季凝, 于是朝季凝招了招手,让她近前来。
季凝真就凑近了去。
简铭暂收钓竿,起身,把之前坐着的小杌子让给她坐了。
又回身唤常青再去取一张杌子, 并一副钓竿来。
坐在小杌子上,视野与之前站着的时候, 绝然不同。
脚下的河水更近了,河面上的波纹也看得清楚了。
河水半清半浊,若是低俯下.身子, 说不准还能看到漂游到河面上层的小鱼。
氤氲的水汽泛上来, 和身下小杌子上的暖意,以及手上钓竿上的暖意, 都是来自简铭身体的余温。
季凝抿了抿唇, 觉得眼前的一切, 都鲜活了起来。
她不再是临河而观的,而是真真切切地依河而钓了。
常青领命去取小杌子和钓竿的当儿, 季凝低头打量着脚边的鱼篓。
她很好奇简铭都有些什么收获。
结果发现, 鱼篓竟然是空的?
季凝双眸张了张, 忽的想到了什么, 抬眼看简铭。
“侯爷这么许久,不会是什么鱼都没钓到吧?”季凝笑道。
她开始怀疑,自己方才吃的那碗做成鱼羹的鲈鱼,是不是简铭钓的了。
简铭见她一副促狭的小模样,心内呵了声。
“钓了约莫十几条,都扔回去了。”简铭的神情,瞧着可漫不经心呢。
季凝果然被他勾起了兴致:“扔回去了?”
扔回河里了?
为什么啊?
季凝觉得这事儿太不合常理,钓鱼嘛,不就是为了钓到鱼吗?
谁会钓到了鱼,再扔回河里啊?
“真的?”她追问道,觉得简铭没准又在逗她。
“真的。”简铭回答得特别认真,让季凝没法不信。
她于是更想问为什么了。
莫不是因为,那些被简铭钓上来的鱼不是鲈鱼,便被他丢回去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季凝的脑海里映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心脏停跳了两拍。
她悄悄地瞄简铭的侧脸,犹按捺不住心脏的怦怦急跳。
1...3839404142...4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