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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难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二太太可不敢确定,什么时候就招惹了这个杀神。
其实,她已经招惹了吧?
之前季凝入府,是她算计的;季凝在府中的种种,也是她的手笔。
在前台舞扎的史嬷嬷,可不就是听她的令行事吗?
二太太满心以为,季凝就是个被赐婚,简铭对她嫁过来这件事也是极度抵触的。
不然,干吗久久地不定下婚期?
不然,干吗比平时在外办差的时间更长?
可不就是为了躲这桩赐婚?
这就让二太太逮着了。
她当初在老太太那里怂恿着如此这般接季凝入府的时候,揣的是恶心简铭的心思——
天家的赐婚,你简铭身为臣子躲得掉吗?
你想躲,家里的长辈可不能任由你躲下去。
你自己不张罗,家里的长辈替你张罗。
二太太没想到,自己的提议那么快就被老太太采纳了。
这让她原本不大灵光的脑子,都着实犯起了嘀咕。
不过,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季凝就这么着被算计着,稀里糊涂地进了简家的门。
二太太犹觉不够,一边竭力地在季凝那里立威,一边频频打发史嬷嬷等人去难为季凝。
你不是来代替阿淑的吗?
你不是皇家的公主吗?
恶心死你!欺负死你!
二太太彼时得意地想。
然而,她也没得意起来。
几个回合打交道下来,二太太方知道,季凝也不是个好拿捏的。
这个被太后认作干女儿的死丫头,何止是四两拨千斤?她还敢打她的人呢!
史嬷嬷脸上那两记耳光,便是明证。
就算是季凝手底下的丫鬟抽的,可没有季凝的授意,那丫鬟敢吗?
二太太惊觉,自己竟是遇上个软硬皆来得的。
这和她查到的关于季凝的事,可不一样啊!
这死丫头,不是一直被关在季家不起眼儿的小院落里,从来没出过门的吗?
何以有这般见识?
这样的心性,若是任由她在侯府里站稳了脚跟,将来还了得?
二太太于是转而从简铭那里下手。
她以为,简铭对于这个新夫人,一定是厌恶的。
可事实又打了她的脸——
简铭居然连郝嬷嬷那老妪都搬出来,给季凝镇场子了?
那老妪是个面上瞧不出什么,内里极精细的,又极得简铭的信任……二太太可不觉得,简铭把郝嬷嬷搬出来,是为了当个狱卒,看着季凝。
简铭待郝嬷嬷很是不错,若非用心在意,断不肯舍得病弱的郝嬷嬷出山。
他想找个狱卒看着季凝,多得是法子。
听说,简铭不止请了那老妪出山,贴身服侍季凝,还巴巴儿地请了如意馆的人,来给季凝裁制新衣衫。
如意馆啊!
二太太心内冷笑。
这还不算,那个小丫头歆儿,竟也被简铭放心地托付给季凝,连身边的保姆都用不上了?
这是事实着实让二太太扼腕——
她花了多大的心思,才把她的人安置到那小丫头身边啊!
过往一个月来的种种,都让二太太觉得堵心。
她没见着简铭如何苛待季凝,反倒昨日带着季凝出门散心了?
二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几乎要气歪了鼻子——
散心便散心吧,临了出了府门,简铭还要暴虐地狠抽她的人。
抽了人不够,还派人打板子,几乎将人打死!
这不是落她的脸是什么?
谁不知道那小厮,是她的亲信?
偏偏,林诚那老小子还在中间和稀泥……
二太太瞅简铭那几个儿女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歆儿那小丫头也就罢了,一个丫头家,将来终究是要嫁人的。
可是剩下的两个小子……将来说不定,就得分走简家的财产。
何止分走?
将来简家都是他们的!
想到此,二太太深恨自己嫁给简仲达这么多年,竟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只能看着长房那边蹦跶。
若干年后,她还不得看着那俩小子的颜色过日子
二太太更觉气不愤。
她不敢轻易招惹简琮,却是不怕简扬的。
一个生母说不清来路的小子,有什么可怕的?
偏偏,简扬还有把柄撞到了她的手里,她焉能不大用特用?
“二婶还有事?”简铭的声音更冷。
二太太半晌没言语,不知在琢磨什么。
听到简铭的声音响在耳边,二太太才恍然回神——
有事!她当然有事啊!
这事儿,能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地抹过去吗?
“铭儿,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难怪你儿子这么着!”二太太摆出了长辈的款儿。
简铭挑眉,眼底迸出两道寒光。
他在想,是把这个平国公的嫡亲妹妹抽筋扒皮,还是刀砍斧剁呢?
忽听得祠堂门口一道苍老的声音:“祖宗牌位面前,这是胡闹什么呢?”
竟是老太太的声音。





继母难为 第94章
老太太由嬷嬷一名丫鬟搀扶着, 迈过祠堂的门槛。
身后跟着几名嬷嬷,最后面缀着管家林诚。
“列祖列宗在这里,都吵嚷什么?”她呵斥道。
祠堂内的人, 登时都噤了声。
二太太见状, 心中一喜。
老太太疼哪个重孙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会儿简扬惹了事,老太太又及时出现了,害怕收拾不了他吗?
想及此, 就算是对简铭还存着十分的忌惮,二太太的脸上也禁不住挂上了笑。
“母亲,您怎么来了?”二太太说着, 殷勤凑过去,搀扶了老太太。
那丫鬟倒被挤到了一边。
老太太淡淡地扫了一眼二太太,没大理会。
她的目光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划过站在简铭身后, 准确地说,是一直被简铭护在身后的季凝。
那双眼角布着皱纹, 却并不昏花的眼睛, 在季凝的脸上, 停驻两息。
老太太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这张脸,比那画上画的还真切;五官虽不大像, 但那双眼睛……
老太太心里咯噔一声。
心里幽幽地长叹一声,老太太面上的神色分毫没变。
她转开目光,盯向简铭:“铭儿,这是怎么了?”
这副口气,倒像是之前简铭质问简扬的时候, 像了个七八分。
季凝心道。
方才被这位邹老太君盯着瞧的时候, 季凝十分的紧张, 和面对二太太的时候的感觉全然不同。
所谓“丑媳妇迟早见公婆”,简家的长辈,季凝自知迟早要见,只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了。
她不怕见这些长辈,但老太太刚刚那眼神,就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住他们简家的事似的。
这可真是奇怪。
老太太年逾七旬了,而季凝刚过了十七岁,她怎么会对不住她?
季凝心内暗自摇头,心道或者是自己想多了。
身为简家辈分最高的长辈,方才说不定是在审视自己。
老太太方才进入祠堂的时候起,简铭的心头便划过异样。
他想依礼唤一声“祖母”,却不料二太太突然就蹦跶到了老太太的身边,还像个极孝顺的好媳妇那样,搀了老太太的臂膀。
简铭眼角抽了抽,心内冷嗤。
此刻被老太太问到头上,简铭躬身行了一礼:“见过祖母!”
接着又道:“大郎淘气,被二婶罚跪在祠堂。孙儿不知是何缘故,特来询问。二婶尚未赐告。”
二太太一直搀扶着老太太。
做了简家多年的儿媳了,她对自己的这位婆婆的作派,自问还是了解些的。
老太太一直最在意的,就是简家的名声。
二太太特意将简扬扯到祠堂里来,说到底,为的就是张起“简家名声”这面大旗,等她把简扬都做了什么说出去,老太太恐怕就不会这么淡然了。
二太太暗暗冷呵一声,似乎已经瞧见老太太因之震怒,连带着简铭父子一起料理的画面了。
老太太这时已经转向了二太太:“你怎么说?”
二太太实在算不上是个聪明人,虽然她一向自诩聪明。
饶是她对简家、对老太太自以为极其熟悉,老太太此刻的样子,也让她心里暗自犯起了嘀咕——
这老太太的神情,怎么瞧着有些冷冷淡淡的疏离呢?
二太太总觉得那种冷淡,是针对她的。
这种感觉,可当真不妙。
二太太稳了稳神,努力挤出一个堪称贤惠的微笑来。
“母亲容禀,”她欠身道,“大郎当街行为不端,实在是丢咱们家的人……我瞧不下眼儿去,铭儿又不在府里,我便自作主张,让大郎在祠堂里对着列祖列宗认错。还有他的教养嬷嬷,我觉得很该训斥一番……若不称职,干脆开了,重新换了好的。大郎身边有好人,才能学好不是?”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最后连简扬身边“没好人”都说上了。
老太太垂眉听着,仿若入定一番。
二太太絮叨罢了,好几息没人给她回音儿,颇有些讪讪的。
“母亲?”她唤老太太,“母亲是劳累了吗?”
二太太暗自打着注意,口中紧接着又道:“母亲劳累了,我送母亲回去歇着可好?这里母亲请放心交给我料理,绝不会出岔子的。”
老太太听到“母亲请放心”几个字,霍地抬眼。
二太太正架着老太太的胳膊着,被这么一眼看起来,登时手上的动作一僵。
“大郎如何当街行为不端了?”老太太不疾不徐地问道。
二太太闻言,精神一振,忙将一箩筐早就预备好的话吐了出来:“咱们家大郎也是淘气,去官学的路上私自斗殴,把旁人家的孩子给打了!您说,这要是知道的,只当是小孩子淘气,不知道的还不得说咱们家家教不严、纵容子弟胡作非为?这话传到别的世家,甚至传到宫里,也不好听不是?所以,我想着大郎年纪还小,不知道轻重好歹也是有的,教给他也就是了。”
不远处跪在蒲团上的简扬,听着二太太啰哩啰嗦地说了一番话,已经耐不住要挣起来为自己正名了。
被简铭一道冷声“嗯?”吓的,只得咬着牙重新跪回去。
老太太看了一眼简扬,又转脸看向二太太。
二太太大张了眼睛,擎等着老太太发话拾掇简扬。
老太太却慢条斯理道:“小孩子打架啊?铭儿、锐儿他们小时候,还有仲达他们小时候,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这件事遮过去了?
二太太眼珠子瞪大,不敢相信这是她婆婆说出来的话——
老太太不是一向瞧不上简扬吗?不是一向忌惮简扬是简铭的长子,挡了简琮的路吗?
难道,是她以为错了?
老太太却不大理会二太太的反应,没把二太太抓着的那只手摆了摆,道:“行了,跪了这么久,列祖列宗也都知道了。就交给铭儿去教导吧!”
说罢,竟是要转身离去。
二太太怎么能让这件事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结束了?
“母亲!”她急切地抓住了老太太的胳膊。
老太太挑眉,看了看胳膊上的那只手,又抬眼看二太太。
二太太自知失态,攥着老太太的那只手哆嗦了一下。
却困兽犹斗道:“母亲,大郎打的可不是普通人。这事……这事能就这么了结了吗?”
老太太“哦”了一声:“都打了谁?说来听听。”
二太太嗓子眼儿里莫名地发紧,被老太太那忽的挑高的音调骇的。
她稳了稳神:“有文林伯的外甥、东海公的孙子,还有……还有守礼……”
“守礼?”老太太接口道。
“就、就是平国公的嫡长孙。”二太太有些磕绊。
平国公的嫡长孙,可不就是二太太的侄孙辈?
“守礼啊!”老太太悠悠道。
二太太喉咙里再次发紧,她怎么觉得老太太说着“守礼”的时候,说的不是守礼这个名字,而是这个词儿呢?
她匆匆之间想到了什么,忙又道:“还有安小公子,赵王妃的幼弟!”
简铭在一旁听着,不由得蹙了蹙眉。
安小公子安荣,是赵王妃同母幼弟。赵王虽然在朝中没什么实权,但到底是皇帝的亲弟弟,简扬若是把他的小舅子给打了……
忽听得老太太呵笑一声:“这么多人啊!大郎一个人,便打了这么多人?”
此言一出,莫说是二太太,连简铭都听得瞠目——
老太太你确定不是在纵容重孙吗?
季凝在一旁听得分明。
她堪称整桩事的局外者。因为身处局外,她或许比简铭这个身处局内的做父亲的看得更清楚。
老太太方才那句话,分明是在点出:简扬一个半大孩子,还是个身子骨实在算不上壮健的半大孩子,能一个人打得过这么好几个孩子吗?
照二太太的话听来,简扬不仅打得过这好几个孩子,还把他们都打赢了?
这怎么可能?
季凝盯着简扬跪在那里的细瘦背影,心内有些计较。
她蓦地感觉有一道复杂的目光投了过来,心中微凛,侧眸看过去——
哪里有什么目光?
季凝相信自己绝没有感觉错。
而那道复杂的目光,就来自老太太的方向。
莫非,这位简家的老太太,已经看透她的心思了?
季凝敛眉,做恭顺状。
至少眼下,她可不想成了老太太的下一个靶子。
老太太扫了季凝一瞬,便极快地收回了目光。
几乎没有旁人注意到她刚才那一眼。
老太太轻轻推开二太太,招手依旧让之前搀扶了自己丫鬟过来。
二太太手里落了空,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听到老太太说道:“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大郎知错当改,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最重要,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
这话听在不同的人的耳中,有着不同的效果——
似是不让二太太太过难为简扬,又似是戳点简铭昨日抽打了小厮太过分了,还似乎有旁的意味,惹人深思。
老太太又道:“大郎跟你父亲去书房,你父亲教导你,你要听从!”
简扬只得诺诺听着。
“都各自回房吧!别打扰了祖宗清静!”老太太不耐地摆了摆手,任由丫鬟搀扶了自己,折身而去。
刚走到门口,忽的顿住身形。
“阿诚!”老太太唤林诚。
林诚早垂手侍立在门口。
“你不是说,有事要禀报你们侯爷吗?”老太太道。
“是!”林诚恭顺道。
同时将一张拜帖呈给了简铭:“侯爷,刚刚赵王府送来的拜帖。”
二太太闻言,心内一阵欢喜:赵王府的人,兴师问罪来了?




继母难为 第95章
赵王府来人送拜帖, 不同寻常人家,简铭得亲去处理。
他却并没急着走, 而是先恭敬地请老太太先走。
老太太会看不出来,他这是担心自己在和二太太继续在这儿,难为季凝吗?
还真是个颇有些能耐的丫头啊!
这才入府几日?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睇了一眼季凝。
转头却招呼二太太:“你前儿不是说,仲达在外面奔波,该派人送夏季的单衣衫吗?”
二太太被问得怔了怔神,只得不情不愿道:“是,二老爷说是还得两个月回来。”
“眼看着天气热了,得赶紧收拾了, 派人送去。”老太太道。
二太太不自在地撇了撇嘴——
老太太这话什么意思?
还不是催促着她,赶紧去给简仲达收拾单衣衫吗?
哼!打着内帑采买的名头,其实是在外面胡混吧?
二太太心中暗嗤。
单衣衫晚送个一时半刻的,也热不死简仲达。老太太这么说,还不是点她,让她赶紧离开,别插手这里的事了?
二太太无法, 只得顺从得像个极孝顺的好儿媳, 陪着老太太离开了。
虽是离开,二太太心里还是怨愤的。
她以前以为老太太偏心偏得狠, 只是对简琮。
可今日的事, 二太太心里也不由得犯嘀咕:老太太还真拿简扬当回事了?言行之间,倒像极力替简扬开脱似的。
还有那个姓季的丫头……
虽然老太太没拿正眼儿瞧她, 可这不瞧也有不瞧的门道儿。
万一, 老太太也不敢招惹她呢?
但是当日, 老太太可是默许自己难为那丫头的……
二太太心里越发觉得不托底了。
她不会是被老太太当一把好刀使了吧?
二太太越想越觉得心里别愣愣的不舒服。
她原是恭恭敬敬地缀在老太太身后的, 得着机会朝身后的史嬷嬷递了个眼色。
史嬷嬷眼珠儿转了转, 会了意。
她仍往常一般随侍在二太太身后,心里面已经盘算着,怎么觑着没人的时候溜开,好去打探消息。
偌大的祠堂内,只余下了简铭、季凝,以及跪在蒲团上的简扬。
简铭没看简扬,而是向季凝道:“你先回去歇着。”
对着季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是温和。
季凝深深地看着他,想到还在那里的简扬,观简铭的意思,似乎没有让简扬起来的意思。
老太太方才说,简扬的事让简铭这个做父亲的来处理。
无论简铭怎么处置简扬,那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应有之意,旁人无权置喙。
季凝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干预。可是,若让她对简扬的事不管不问,她心中着实不落忍。
纵然简铭是严父,对待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也不宜太过严苛吧?
严于教子不是坏事,可若是因此父子成仇,那并不是季凝乐意见到的。
“侯爷,”季凝还是忍不住开口,“让大郎换个地方吧!”
简铭闻言,剑眉微耸。
“方才老太太也说了,列祖列宗在天上,已经看到大郎认了错。而且,祠堂里凉气重,大郎若是因此染了病,还不是侯爷心疼?”季凝又道。
这番话,跪在斜前方的简扬听得清楚,脸上紧绷的倔强,略有松动。
简铭的脸色也稍有缓和,沉声道:“去书房等着!”
这句话是对简扬说的。
去书房等着,而不是“去书房跪着”,也即是说,简扬只要老老实实在书房里等着他父亲回来就行了。
季凝暗松了一口气。
她方才说让大郎换个地方,没有说让大郎换个地方跪什么的,便是留了些转圜的余地,也算是迂回着替简扬求情了。
想来,简铭是听入了心。
简铭冲儿子低喝罢“去书房等着!”,便不再理会儿子。
“手这样凉?”简铭温声说着,手已经覆上了季凝的手背。
季凝脸上微烧。
这里是简家的祠堂,她总觉得简家的列祖列宗就在头顶上看着呢,何况还有简扬这个小辈在那里?
“嗯”。季凝轻应一声,轻轻抽回手。
简铭不以为忤,朝她笑笑,便自顾离开了祠堂。
季凝怔立了两息,脸上的红热方消退了些。
她凝神看到前面,简扬仍倔强地跪在那里,仿佛在和谁置气似的,不禁摇头。
这父子两个的倔脾气,倒似一脉相承……
这般想着,季凝的心口涌上一阵酸意。
简扬是简铭和别的女人的孩子,他如今九岁,那便是简铭……十七岁的时候,和那个女人诞下了他。
那时候的简铭,也是个少年,就……已经做了父亲了?
季凝的心尖儿上又划过一阵酸涩:简铭他……喜欢简扬的生母吗?简扬的生母,又是谁呢?
她的脑海之中,倏的忽闪过“沈知意”这个名字。
郝嬷嬷说过,不要随意提起那位如意阁阁主的名字;沈知意还特意送过季凝时新的胭脂水粉等物做礼物……虽然,那些礼物都被季凝转送给了玉篆。
不管怎么说,大人的事和眼前这个无辜的孩子无关。
季凝便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她长到十七岁,连自己生母的名字、身份都不知晓。
她太清楚那种被大人之间的过往牵连的小孩子,是多么的可怜了。
季凝幽幽默叹,看着眼前跪在那里,身形细瘦的简扬,仿佛看到了曾经无助的自己。
她朝简扬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旁,温声道:“你父亲走了。他让你去书房等着他,你这便去吧。”
简扬原本跪在那里,身体绷得笔直。
他等着,等着季凝离开之后,才肯起来,遵照父亲的吩咐,去书房等着继续被训教。
他以为季凝不会多搭理他,他父亲离开了,季凝就会照着他父亲说的“先回去歇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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