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相忆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红心五
因为存着这一线希望,母亲才能坚持活到现在。也因为这个传闻,暂且留了沈畅一条性命。
我听父亲这么一说,更加庆幸当时的“多管闲事”。就算不顾及沈畅,也算因此拯救了母亲。
我说:“都过去了。其实自己年轻冲动,也不能全怪旁人,他已经得到了惩罚,我都回来了,就把他放了吧。”
父母听我如此说,竟都是赞许的神色。父亲直夸我长大了。
母亲也说近来潜心礼佛,不忍杀戮。但又担心我心里因此不痛快。如此甚好。
能有这样一对善良的父母,我也感到非常庆幸。
停了一下,父亲看了看母亲,似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
母亲了然。看向我,表情有些严肃。他牵起了我的手,认真的对我说:
“郭丞相家的女儿你不喜欢也便罢了。已然闹成这样也再没有结亲的可能。那些事情你也不必再担心。
你与初岚的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这孩子也是,这么大的事儿不跟家里说。
初岚那孩子也是个死心眼儿,当初以为你没了,也没舍下孩子,就这么带着肚子为你守着。
本来以为就这样守一辈子,现在你回来是最好的,她身份是低了些。但凭着她对你的这份心意,你若要娶她为妻我们也不拦着。
若是不想,让她当个妾室,也是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
此事耽搁不得,她现在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早做安排。”
“什么?谁?”母亲的一番话轻声细语,落在我耳朵里却犹如炸雷。震的我脑袋嗡嗡作响。
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郁君泽有女人了?女人有孩子了?我喜当爹了?
母亲见我这般不知所措的慌张模样,体贴地说:
“你现在不记得事情,想必也把她给忘了。人在你偏院住着呢,你明天去看看她,兴许就想起来了。
莫要着急,不要伤了姑娘的心。明早还要进宫给皇上和太后娘娘请安。天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我昏昏沉沉回到自己的院子,脑子乱的像千军万马在打仗。
这是命运的安排吗?让我和乔楚有缘无份。让我认认真真的专心做男人?
我该怎么办?逃走吗?让郁君泽的父亲母亲再遭受一次打击?让这个痴情女子独自带着她的孩子艰难度日?
留下来娶了她?娶她回来就不能不管她。做了别人的丈夫?乔楚呢?我的乔楚怎么办?从此与乔楚一别两宽?想到这种可能我就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苍天呐!我要如何是好!
始知相忆深 绝不能心软
一夜里噩梦缠身,睡的极不安稳。
一会儿梦见郁君泽把一个孩子递到我手上,托我一定好好照顾他,婴儿突然开口喊我爸爸。
一会儿又梦见乔楚抱着我说他想我,求我不要离开他,突然又有个女人站在他身边说是他的妻子……
这么大个事儿压的我透不过气来,早早起床一刻都不耽搁的跑去偏院看郁君泽留给我的女人。
那人还没起床,我就等在院子里急的来回踱步。
陪着我的两个小厮也跟我一起在院子里冻着。挤眉弄眼的跟对方使眼色,却又谁都不敢开口劝。
我心里燥的要命,看他俩这欠揍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每人屁股上踹一脚,让他俩有话就说,鬼鬼祟祟实在讨厌!
这两个贴身小厮,据说是从小就跟在郁君泽身边伺候的,年龄也不过十八九岁。
浓眉大眼面容冷峻的那个叫满弓刀,五官柔和话比较多的那个叫白鹭飞。
郁君泽这名字取得倒是很有水平,就是叫起来一点都不顺溜。不接地气!又不是男主角,干嘛叫这么认真的名字。
昨天我当即就给他俩改了,一个叫大刀一个叫小白。
这多好!朗朗上口,简单明了。
俩人挨了踹就老实了。一左一右蹭到我身边,悄悄嘀咕:
“少爷,这不合规矩呀!”
“就是!少爷,别说咱自家院子里的姑娘,就是外头的姑娘只要您传句话,那就得乖乖去给您请安。没有让您亲自等在这里的道理啊!”
“就是,就是!”
“这大冷天的,回头你要是冻出个好歹的那我俩可就都活不成了。您快行行好饶了奴才们吧。”
“回去等吧少爷。”
见我不为所动,小白小声的咕哝道:“过去也没见您把哪个姑娘放在眼里过。这次一回来怎么倒像是变了个人?”
我心下一动,对啊!想知道郁君泽的过往问他俩最合适不过。父母恐怕都没有这俩小尾巴知道的多。
先回去问清楚郁君泽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跟这个初岚姑娘是怎么回事儿再说。
刚要转身离开,只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素衣,面容清丽的女孩。
看上去也就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做妇人装扮。
我看她肚子也不明显,虽怀疑这就是那个初岚姑娘,却也不敢贸然相认。
她见我站在院里,愣了一愣,连忙向我行礼请安。
听她果然自称是初岚,可她这客气的反应我却有点诧异,不是说她与我是那种关系,孩子都有了吗?
看来古人这感情表达还真是含蓄。要是我好几个月不见乔楚,他死里逃生的从外面回来,我还不得扑过去抱住他啃上几口啊。
回过神见她还保持着请安的姿势,我赶紧走上前去扶她,谁知道我的手刚碰到她,却感到她身子明显一僵,向一旁躲闪了一下。
这下意识的动作,也只不过一瞬的功夫,倒像是我自己生出的幻觉。
初岚站定,含羞看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我在她眼里并没有看到多少爱意,更别说至死不渝的那种炽烈的爱。
当然我的直觉不能做数,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也不能以我自己的判断为标准。
但眼下这样的情形,倒是让我生出来了一些念头。
我决定不绕弯子,单刀直入:“初岚是吧?因为脑袋受了伤,之前的事情我有点记不清,你能跟我说说吗?”
看她一脸茫然。我心里的那种感觉更甚,继续说道:“比如我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好上的?谁先喜欢上对方,怎么发生的那种事情?在哪发生的?你都得跟我讲讲,越详细越好。”
她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咬着嘴唇垂下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红的要滴出血的耳朵。
可能这样直白的向一个古代的女子求证这些,我的做法太过残忍。
如果她爱我,此刻一定很受伤害。但有了之前春桃的例子我也没法对此事全然的相信。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看着我。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轻声问我:“世子可是不信我?”
我要是个男的,看她这样惨兮兮的样子,可能就直接缴械投降了。
但我不仅是女的,还是个从电视剧里见识过女人各种手段的“过来人”。对这种眼泪攻势自带抗体。
要这真是郁君泽的债,我豁出去这辈子也得给他还了!
但若要是另一种可能……
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绝不能心软!
想到这里我的心更冷硬了。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说出的话也不带一丝温度:“你什么都没说,让我信你什么?说!”
她眼里闪过慌乱,眼泪滚滚而落,咬了咬嘴唇转身跑进屋里。
我立刻跟了上去,赶走躲在门后面偷看的小丫鬟,把门关上。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快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穷追猛打,宁可伤害她,也不想错过这个她毫无准备的最佳时机。
我总感觉她面对我的追问紧张多过于伤心,这在恋人之间是不正常的。
换位想想,如果乔楚失忆把我忘了。我会伤心、会生气、会担心,会跟他说我们的过去让他记起我。
绝不应该是惊慌躲闪。虽然她一直趴在床上哭,但我更觉得这比起伤心更像是一种掩饰。
也许我私心里希望这件事能有转机,所以看她也就带着有色眼镜,处理方式也有些心急。
她在我的一再逼迫下终于怯生生地开了口:“我是裁缝家的女儿,叫秦初岚,经常跟我爹到府上帮忙量制衣裳,世子爷您常夸我长得好看,说喜欢我。就把我给,把我给……”
说到这里,她声音渐止,羞愧的低下了头。我实在不了解郁君泽的为人,根据这些信息也无法判断真伪。
只有继续追问:“时间呢?地点呢?我们好了多长时间?经常在一起吗?还是只有一次?我喜欢你到非你不娶的程度了?不惜违抗圣旨?你为了我要守一辈子?人死了也要等着?”
她垂下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沉了口气,她终于又抬头看向我,似是下定了决心。刚要开口,门口却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少爷,少爷。老爷派人来催了,一会儿还要进宫面圣,您别误了时辰。”
本想趁热打铁,来看选的时机不对。进宫面圣的事儿怠慢不得,我应声起身。
见对面床上坐着的人儿明显的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向下沉了几分,我心里又多了些计较。
就在出门的那一瞬间,突然生出个主意,立马又调头回去。
她此时已经满头大汗的瘫靠在床头,见我回来,吓了一跳,立刻坐正身体,脸上表情紧绷。
我则一改刚才的态度,换上一副温柔面孔:“初岚,你别怕我。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过去的事情记不得有些心急。你好好养着,不要胡思乱想。我过午再来看你。你帮我好好忆一忆。”
留下这番话我再次离开。
出了院子我嘱咐大刀:“你今天不用跟着我了,务必盯好她,看她会去哪儿,见了什么人。我从宫里回来立刻报给我。”
大刀领命,我带着小白回到院子,丫鬟们伺候我洗漱、用膳、更换衣服。
小白则负责讲“我”的过去。我对他的要求是:“越详细越真实越好 。不许拍马屁,只叙述你看到的,不论好事儿坏事儿,不论大事儿小事儿。凡是想到的,都要说。”
事实证明,我可真找对人了,这个小白,话匣子一打开可算是找到用武之地了。
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不去当个说书先生都屈才了。
我心里给他做了职业规划,嘴上却没有打断他。只是用心的听着、记着。
从他的叙述里,我感觉原来的郁君泽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贪玩任性,但心地不坏。
整日里跟着一群纨绔子弟在外头吃喝玩乐,没多大出息,但也没干过什么欺男霸女的坏事儿。
想想也对,从短暂的相处就能看出王妃和王爷都是品行端正的人。有这样的父母,孩子自然也坏不到哪儿去。
讲了半天,看他对秦初岚只字未提。我忍不住主动问他我与秦初岚的事情。
小白歪着脑袋挠挠后脑勺,想了半天才有些莫名其妙地答道:
“我跟在您身边这么久还真没见您跟她在一起过。过去她跟她爹来量衣服,一般也是量过之后就回去了。到后来您失踪以后,她才说是怀了你的孩子住进来。”
说到这里他眼珠一转,贼兮兮的看着我露出一脸坏笑,兴奋的搓着手道:
“不过干这种事儿,您肯定也是背着我们干。嘿嘿嘿嘿。”
我没好气儿的踹他两脚,回头看那几个正捂着嘴偷笑的丫鬟。
我房里的近身丫鬟一共四个,名字取得诗情画意——醉春烟、淡墨痕、寒江雪、冷画屏。
人如其名,一个个气质长相都跟哪家府上的大小姐似的,要不是服饰装扮有别,根本看不出她们是服侍人的丫鬟。
比小家碧玉的秦初岚要出挑许多,当然如果郁君泽选择对初岚下手,不排除“家花没有野花香”的因素。
但好色的男人品行总不会变。我问她们几个:“你们都是我房里的人,我可曾与你们有过肌肤之亲?”
她们一听我说的这么直白,都惊着了。本来还在一边看热闹,这会儿一个个脸涨的通红,又摇头又摆手。
我看她们这种反应暗自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那我平日里都是怎么待你们的,可有动手动脚的不规矩?”
她们几个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管事的醉春烟上前一步正色答道:
“回禀世子爷,您平日里对我们爱护有加,从来不曾苛责。言行上……言行上……”
她犹豫了一下,似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然后继续说道:
“您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倒是从来没有什么避讳。经常会拿我们取笑。至于那个事情……
前些年您倒是有些想法,也在家里闹过一阵子。
夫人说年龄太小破身会伤元气,这两年倒是消停了,没见您再闹过。在我们这里也未曾有过过分举动。”
我一想,郁君泽虚岁也就刚十七,前几年青春期刚发育,会有想法也很正常。只是这两年到底有没有行动,在家没有,背着父母还真的不好说。
初岚的事儿回来还是得好好调查一番。现在没功夫细想,收拾妥当,去给父母请安。
他们也已经穿戴好等在那边,见我过来倒是也没有苛责,只是父亲看上去好像有心事。
他犹豫一下,还是把我叫到一边向我嘱咐道:“一会儿见到皇上,你在乌歌的经历,皇上不问就尽量不要多说。至于救你之人,最好不要提到那人的名字。”
他这话说的含糊,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父亲似乎有点害怕提到这个名字:“您是说乔楚吗?”
我想,也许是因为两国有仇,而乔楚是征战在一线的大将军,身份特殊。比较让人忌惮。
但这些话直接说出来便可以,父亲这含含糊糊的态度实在有些可疑。
马车摇摇晃晃不过半刻钟就到了皇宫,离得还真是近。因为有特权,我们下了马车直接坐上软轿被抬进宫去……
始知相忆深 赏赐
现在的大疆皇帝是我的伯父郁鸿熙。封号承元,他是大疆建国以来的第三任皇帝。
他本不是太子,却因为太子福薄还没来得及继承皇位就驾鹤西去了。
皇后只有太子那一个儿子,皇位便落到了二皇子郁鸿熙头上。
代价却是——他的生母荣贵妃随先皇殉葬。
荣贵妃也是我父亲郁鸿朗的生母,我的亲祖母。
父亲五岁那年被送到乌歌当质子,二十多岁新皇继位后他才被接回来……
当然,这些事情,我都是很久以后才听说的。
那日我进宫面圣,因为在乌歌已经有过一次面圣的经验,这次又是与父母同行,心里就轻松许多。
但对于“伴君如伴虎”的至理名言我还是谨记于心,不敢太过懈怠。
出门前父亲的嘱咐我也听进去了,一路上默默想好了对策……
却不知本以为稀松平常的一次见面,却几乎改写了我的命运。
那天皇伯父带着他的皇后,热情的接待了我们一家。
亲切的就像是寻常人家的一次串门子、走亲戚,一起品茶、聊天,尝点心。
我肚子里打好草稿的答案,一个都没用上。
皇伯父只是关心我的身体,问我在外头有没有吃苦头。
关于我在敌国发生的事儿,一概不问也不提。
他的善解人意让我十分感动,原本有些防备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对于“我”逃婚惹出的乱子和麻烦,他不但没有责怪我,还表示深深的自责。
夸赞我身为皇室成员,愿意为国效力的思想和觉悟值得广大宗亲和勋贵子弟学习。
我被大皇帝夸的晕晕乎乎,心里那叫一个美,虽然郁君泽办这个事儿的时候还没我,但现在替他接受表扬,我也是毫无障碍。
暗自琢磨着,照这个势头,估摸不光夸夸,一会还得有赏赐。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皇上就说要赏我个差事做做。
听到这个噩耗,我吓得一口热茶吞进嘴里,烫到舌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说好的当米虫享清福呢?说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
想到将要过上这种朝九晚五的“公务猿”生活。
每天打卡混日子,规矩多多,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翼翼,看人脸色,还得和一群老油条斗智斗勇、虚与委蛇……我就浑身恶寒,生不如死,连忙起身推辞。
可皇帝大人似是早有准备,并不是随口说说。当即提出来一些空缺,让我在里面挑一个。
大有今天不给我安排好位置就不让走的势头。
此刻我再看他那“和蔼可亲”的笑容,才感到另有深意,顿时觉得足底生寒……
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明白他的用意,想向父母求助,却见他们一个个低眉顺眼,头都不敢抬。
心里暗叫不妙,莫非眼前这兄友弟恭都是假象?君君臣臣才是真理?
看来自己的幸福只能靠自己争取了!心思百转,我打定了主意。
既然要找活干,那就找个自己喜欢又有意义的!
看皇上笑眯眯等我答复,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我只好把心一横,另辟蹊径,提出去街头巷尾的开个医馆,以皇家的名义为百姓义诊。
快过年了,这样的义举,即彰显皇恩浩荡,也能真的惠及百姓。
皇上听了很是高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倒像是正中他下怀。
说出的话看似夸赞,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如此也好,朕早就听闻我侄儿如今医术了得,死人都能救活,也该让我们自己人得点实惠了。”
看来,皇上知道的永远比我想象的多。而且——我在乌歌做的事情他很介意!
想到这里,我主动提出让他派太医过来帮忙,他果然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我的目的是打消他的顾虑,顺便向太医偷师学习,有人帮忙自己也能轻松些。
皇上自然也有他自己的目的,但那些我都不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就问心无愧。
而且我那些本领本来也没想藏着掖着,正愁没机会传播出去呢。
领完这个差事,我也终于看明白了皇上的真实想法。
恐怕他对我这个侄儿干的这档子事儿很是不满,心里压着怨气。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还要在人家地盘上混呢!可不能一出场就把大boss得罪了。
于是我又很有眼色的主动要求去郭丞相家赔礼道歉。
此话一出,好像出乎大家意料,在坐的几位长辈均是一愣,皇上的笑容立刻真实起来,就连一旁的皇后嘴角也向上翘了翘。
我知道我这话算是说到他们心坎里了。继续加把火:
“侄儿之前无知任性,辜负了皇伯父一片好意,也伤害了郭丞相一家的感情,现在后悔至极,非常抱歉。
我与郭家小姐虽然再无可能,但如果能亲自登门道歉,请求原谅,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待。”
我作为一个小辈去做这些事情,也不算丢皇家颜面,相反这也是给我的父母和皇上、皇后台阶下。
毕竟凭他们几个的身份是不能向郭丞相低头道歉的。可事情闹成这样,郭家颜面扫地、郭小姐名誉受损那是一定的。
此时我若能站出来把问题处理好,修复俩家关系,那是大家求之不得的事情。
很明显,郁君泽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个混小子,本来谁都没指望我去做这事儿。
现在听我如此说完,皇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说道:“贤侄出去一趟回来到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让皇伯父刮目相看了。看来年轻人还是得多出去历练历练。”
我领了这俩差事,算是对之前犯下的错误做了了结。终于熬到皇上下了“逐客令”。
这才提着一颗心,与父母一起作别皇上、皇后,再去跟太后请安。
有了之前的这番惊吓,我再也不敢大意。
皇家就是皇家,再不敢产生“走亲戚、串门子”的错觉。
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皇祖母,一顿彩虹屁狂吹,又是捏肩、又是敲腿、又是撒娇卖萌。
老太太不但没有不适应,反而眼含泪光拉着我的手说:“我的泽儿终于回来了。可想死奶奶了……”那疼爱倒是没有假,用的称呼也极为亲切。
看来过去郁君泽对待皇祖母本来就是这副模样。而皇祖母也是真心喜欢他。
又唠了许久家常,陪老太太用了午膳,才打道回府。
回到王府父亲就把我叫进书房,看他一脸阴云密布,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想他应该是担心我差事做不好,毕竟是皇上面前接下的。
说实话从父亲的种种表现看,真没看出他与皇上多么亲厚,同寻常人家的亲兄弟完全不一个感觉。
父亲沉默半晌,咬咬牙终于开了口,说的却是:“不必太过难为,你若不愿接那差事,咱们回封地便是。”
我瞬间明白父亲的担忧,原来他不是怕我做的不好皇上怪罪,而是是怕我吃苦受罪,受委屈。
都说父爱深沉,我这老父亲还真是……我眼眶发热,不敢让他察觉。
沉了几息才放轻松语气说道:
“父亲放心,这是我喜欢的事情,一定会做好的,我也不怕辛苦。做些有用的事情,也让我不至于成个废人。
此外,郭家我也是真心想去把事情处理好的,我有信心。也请父亲不要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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