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相忆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红心五
与其说巧合,我更相信是心理作用,甚至说是吸引力法则。
在强大的心理暗示下,思维方式就会有所不同,遇到事情也会往好的方面想。周身能量场也就变得积极正面起来。
至于那个求子的,与他吃了中药调理了身体有关,他却更加相信是许愿带来的结果。
总之,一时间所有功劳都被记到我的头上。我医馆的香火猝不及防的旺了起来。
烧香、投银子许愿的人排起了长队,求医问药的人反倒少了许多。
这天下午我们正乐得清闲。医馆里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说他特殊是因为他穿着打扮不似寻常百姓,更像是个江湖义士。这在繁华的帝都并不太常见。
重要的是他受的是严重的外伤,而且有明显打斗的痕迹。
他的神情也像是在躲避追赶,我看他径直向我走来,神情严肃的向我求助,二话不说就带他上了楼。
楼上有专门隔出来的一间外科处置室,里面有我准备的缝合针线、消毒液、消毒纱布和自制的无菌手套、口罩等物品。
虽然平时也会有些小打小闹的伤口来医馆处理,但这个房间基本闲置。只让白莲定期消毒,备用。
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了,我还有些小激动。
那人伤在腹部,倒是没有伤及内脏,刀口皮开肉绽,长达二十多公分,最深的地方也已经到达了肌肉层,看上去触目惊心的。
我给他用酒精消了毒,他竟然一声没吭,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心生敬佩。
伤口用传统治疗方式直接包扎起来的话,愈合会慢些。征求了他的意见,他同意让我给他进行缝合。
我过去虽然在课堂上拿着针线练习过,也在手术室打过下手,亲自给人缝合还是第一次,紧张之余还有些小兴奋。
用之前从白墨那里得来的那种□□果汁做的麻药进行了麻醉和止血,说实话因为没有先例,我也不知道用了这个麻药缝针还会不会疼。
好在眼前这位是条真汉子,从头到尾都没让我看出他的痛苦。我的心理压力也小了很多,操作起来很顺利。
我跟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并且告诉他:“过上七八天,如果这个缝线没有被吸收或者自行脱落的话,就回来找我拆线。
如果不方便回来,自己要把它们一根根剪断抽出来,再用我给你的酒精清洗一下伤口。”
说实在的我对自己造出来的羊肠线还不是很有信心,酒精的提纯过程也不够专业严谨。所以面对我的第一位外科缝合患者还有点心虚。
正当我琢磨着再说点什么,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的时候。
这人对我说了两个字,犹如炸雷一般将我定在原地。
他说:“乔楚。”
始知相忆深 细作
自从上次收到乔楚的那张纸条后,就再也没了他的消息。
后来在傅明义来与我分享他与郭盈盈之间的小甜蜜的时候,我疯狂的想念乔楚,一度想要主动联系他。
收到纸条那天我被人撞了一下,我相信他就是我与乔楚之间的那名联络员。可当时事出突然,我对那人实在是印象全无。
想到阿信是当时唯一的目击者,而他这种做“保镖”的人肯定观察力和记性都比我强,于是我旁敲侧击的问过他几次,对于那个人的样貌特征还有没有印象?
可他对此不是毫无反应,就是用审视的眼光充满探究的看我。
我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又怕他察觉到什么,会将那人至于险地,对乔楚不利。
所以后来的日子,我就一直压抑着对乔楚的思念,放弃了主动联络他的念头。
没想到今天这个人竟然主动提到了他的名字!这一定就是我苦苦寻找的那个联络员!
我看到他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激动的眼眶湿润,恨不能立马上前给他一个熊抱。
他说:“乔楚将军让我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话,或者有什么信件,我可以传达!你快些准备,我不宜在此地久留。”
我知道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他明显是遇到了危险,急着离开,不敢耽搁,解下身上带着的那个荷包交给他。
对他说:“尽量帮我带给乔楚,若遇到危险,也没关系,里面的字条没有署名,不用舍命保护。”
话音刚落,门被踹开,阿信突然闯了进来,一声不吭,直接与那人缠斗在一起。
不知道是阿信太厉害,还是那人受了伤的缘故,不过几招他就将那人击倒。
二话不说,手起刀落竟然结果了他的性命!等阿信从那人手中拿走了那个荷包,我才将将反应过来。
愧疚、痛苦、愤怒、恐惧……所有情绪都聚在一起,化做了铺天盖地的恨意,上前对他拳打脚踢。
我发了疯一样的叫喊着、捶打着!顾不上考虑是不是他的对手,也不在乎皇帝知道了会怎么样!被人看见会怎么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遭受到巨大刺激,心智全无。那感觉就仿佛他杀死的那人是乔楚,让我感受到绝望。
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与乔楚之间的桥梁,就这么轰然倒塌了。我唯一的念想和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我辛苦救助的病人就让他轻而易举地杀死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乔楚的亲信,转瞬之间被这个畜生干掉了!
我要杀死他!要杀死他!我歇斯底里的挥舞这拳头,可是在这个武艺高强的人面前,这真的很无力。
阿信没有还手,甚至没有躲避。只说了句:“愚蠢。”之后就冷漠的站在那里,像一节木头一样任由我发泄。
直到大家听见动静跑上来把我们拉开,我无力的躺在地上默默流泪,不想再看见他,也不想再说一句。
希望被掐灭了。我与他再也联系不上了,你赶紧去找皇上邀功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阿信仿佛听到我心里的声音,捉住我的双手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往肩上一甩,拦腰将我扛了出去。
我头朝下趴在他的背上,早已放弃了挣扎和反抗,也没有力气再骂他,只是默默将所有眼泪蹭在他背后的衣服上。
天已经黑了,初春的黑夜寒风刺骨。我闭着眼睛听风声呜咽。意识到一切都完了,我可能要面临□□,我不怕死,可是却没法去找他了……
乔楚派来的人也已经死了,得不到我的消息,他会着急吗?会来找我吗?
可能是刚才打人使出了洪荒之力,也可能晃来晃去的节奏太过规律,容易让人放松,迷迷糊糊的,我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时见到摇曳的烛火,愣怔一会儿才想起刚才发生的糟心事实,悲伤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却又反应过来这是我自己的卧房。怎么没有在大牢里?就算碍着身份不进牢房,也得被皇上绑去审讯一番吧,怎么好端端躺在家里?
起身环顾,看到坐在一旁的阿信。这是还没来得及去报告吗?还是想要提条件胁迫我?想起他对白莲的痴迷,真有可能对我有所求。
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问:“醒了?不闹了?”
我警惕地看着他:“他们几个人呢?怎么只有你?”
“被我赶走了。”
“他们凭什么听你的?”
“凭我武艺高强,又救了你的命。”
我对他的说法很是不屑,扯着嗓子就喊:“小白——”
他冷笑一声:“我要是你就闭嘴。把人都喊来我也省的帮你瞒着了。”
这时候小白已经推门进来,我说:“没事儿,去备点粥吧。”
小白走后,我问阿信:“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保护你啊!”
我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绕弯子了?”
他有些生气地说:“你什么意思!不要不识好人心!要不是……要不是因为……我才懒得管你!”
看他表情诚恳。可下午发生在医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要不是我亲眼目睹他冷血的杀死了那人,我都要相信他的话了!
我讽刺道:“我不识好人心?对,你是挺好,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去找皇上邀功,没想到这回倒是沉住气了。说吧,你想干嘛?”
“找皇上?邀功?我记起来了!你上次也是如此说。莫非……你以为我是皇上派来的?”他神情里藏着古怪。
“难道不是吗?守着明人不说暗话,你有你的立场我不怪你,可都到现在了,你还在装模作样,可真是让我瞧不起你!”
阿信突然就笑了。笑的猝不及防,笑的我莫名其妙。
他笑得弯下腰,笑得流出了眼泪,笑的话都说不出来直拍大腿,最后笑的打起了嗝才慢慢停下来。
可是笑是停下来了,嗝却打起来没完没了。我被他笑得一头雾水,等他解释,他却嗝的说不出话。
我一边咒骂他活该,一边取出银针狠狠的往他身上扎。
他刚把气儿理顺了,就又想笑,被我瞪了一眼,吓得捂住嘴憋回去。
说出来的话也真叫一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说:“你还别说,你有时候那表情就跟个娘们儿似的。也难怪将军让我来保护你。”
“你说什么?谁让你来的?”我突然发现自己脑子不太灵光,思维有些混乱。
“将军啊!不然还能有谁请的动我常信!”他傲慢的梗着脖子扬扬头。
我刹那的激动过后,心中警铃大作,问他:“什么将军?哪个将军?你什么意思?”
阿信道:“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乔将军……”意识到自己嗓门有点高,他又压低声音小声说:“我们乔将军,乔楚啊!”
我仿佛能听见自己雷鸣战鼓般的心跳声,感觉一下子在胸腔里炸开了千万朵礼花,温暖、绚丽、明亮,震的我耳朵轰隆作响。
我有太多太多的话迫不及待要问他!
这时,传来敲门声。小白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进来。
一阵清凉的风在我周身拂过,吹的我起了一个激灵,脑袋也瞬间灵光起来。
这会不会是他们的阴谋?我的纸条上没有署名,所以严格讲,并不能作为证物给我定罪。
听说练武的人耳朵好使,下午我和那人说话时阿信应该就在门口,他是在我把东西给那人后,突然闯进来将他杀死的!一定是一直在偷听。
我刚刚联系上的人被他杀死,要是他们是一伙的,绝不会如此!
心里有了计较,冷静下来,待小白出去关好门。
我面色平静的问阿信:“信护卫这是何意啊?我有点不太明白,你是说那个乌歌的乔将军?”
他直愣愣的点了点头说:“对啊!还能有几个乔楚。”
我故作惊讶道:“他为何要保护我?我们虽也算是救过彼此的命,但那是在我们各自暴露身份之前。
在这之后出于道义他虽答应放我回来,但隔着国仇家恨,我们便再无交集,就算后来在他府上小住过几日,也不过是方便他对我的监视、控制。
所以,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我不明白他放个人在我身边是几个意思?何况这是我们大疆的地界,你说你是乔楚派来的,那你岂不是乌歌的探子?
你就不怕我喊人来抓你?”
我心里暗自为自己的演技鼓掌,对面的阿信脸色却渐渐变得难看,最后腾地站了起来!
他一把揪住我胸前的衣襟,将我拎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咬紧牙关,傲慢的说:“我堂堂大疆王世子,难道还能通敌不成?”
他将我甩回床上,拿出那个荷包扔在我身上,问到:“那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我笑了笑:“这些自然是写给我喜欢的姑娘的!难不成还能写给男子?”
他气得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转,我心里冷笑道:想套我的话没那么容易。
他终于忍不住亮出底牌,双目猩红的盯着我:“下午那个男子与你说话的时候,为何提到‘乔楚’二字你便把东西给了他?”
我本想说:“你听错了。”话到嘴边,转念一想,不如将计就计!
所以干脆绕开他的问题,回问道:“你既然是乔楚将军派来保护我的人,又怎会对他派来的人痛下杀手,这样说起来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阿信冷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人是乔将军派来的吧?”
“什么?”这种可能我还真是没想过,焦急地问道:“不然呢?你又凭什么觉得他不是。”
阿信苦笑道:“就凭将军不会让你涉险。若真是他派来的,在受了重伤、有人追杀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往你这里跑?更不会在那种地方,跟你说那些可以置你于死地的话。”
我问阿信:“那你呢?我又凭什么信你呢?”
阿信说:“那天你被人撞了一下,后来一直在找那个人。因为你发现荷包里多了张纸条。你以为是他放进去的,其实是我。纸条的内容还要我说说吗?”
我急忙阻止他:“你闭嘴,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已经找到了那个人,套出他的话来骗我。”
阿信想了想,认真点头道:“倒是有那种可能,但如果那样,我要想害你,人证物证具在,直接可以定你罪了。我干嘛还要跟你兜圈子、费口舌?”
想想有道理,警惕性稍稍放松,我又问他:“你明明是皇上派来的,怎么会是乔楚的人?”
一提这事儿,阿信表情古怪,憋着笑纳闷的问我:“谁跟你说我是皇上派来的?我可从没那样说过。”
我回想初见他时的情景,因为他与太医和小猴子一同出现,我就理所应当的以为他是皇上派来的。
现在回忆起来,他当时果然只说了句自己叫阿信,负责保护我。一句没提过他打哪儿来,更没有提过皇上的事儿。就连他姓什么我都是今天才知道。
我惊得一身冷汗。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混在我身边,我竟然从来没察觉、也不怀疑。以为他是皇上的人,却从来也没向皇上求证过。
万一他是别人找来害我的,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想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问到:“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之前不说?藏得这么深,是信不过我,怕我出卖你们?还是想趁机窃取我们国家的机密?”
阿信呆楞一会儿,才愤然说道:“我在大疆待了近十年,身份隐蔽。是我们将军手下最重要的暗线。这次他为你的事把我扯到明处,要承受巨大的风险和损失,凭的就是一份情谊。但依我看,不值得。”
倘若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感动,对他诸多怀疑也自知理亏,虽然不知者不怪,但我平时对阿信真是多有挑剔和作弄。
但还是嘴硬道:“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叫我怎么信任你?我以为你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心里自然对你排斥。还有,那天你直接找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留你在身边?”
阿信说:“那天只是赶巧了,走到门口,见有人求见,就跟着进来。若没有那次机会我也会找些别的时候接近你,让你请我当你护卫。我的身份不便于你说,乔将军也说你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要我瞒着你。”
似乎是怕我误会,他又补充道:“他只是让我保护你,并没有监视的意思,他对你绝无恶意!”
我对乔楚自然是信任的,可想起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也不免有些心虚。不知我结婚的事儿乔楚到底什么态度。
于是问阿信:“我结婚的事儿,乔楚知道了?他怎么说?除了那次,后来可有送信过来?”
阿信摇摇头:“风险太大,为了隐藏身份,除非紧要的事情,并不常联系。我只负责保护你。你的事,以后自己跟他说。”
我不解:“既然你的身份隐蔽,为何今天又要与我说这些,乔楚会同意吗?”
“顾不上了!今天这种情况后面恐怕还会发生,我要再不说,你一定会上当。”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我和他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关别人的事,谁会来骗我?他们想干什么?”
阿信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能在你这里,自然你们的探子在乌歌也是无孔不入。
不论别的,你们通敌的事一旦被坐实,单这一条就足矣让你万劫不复,若有心人煽风点火,你的整个家族都会被牵连。
当然,反之也是一样。想害他的人,也许会从你这下手。那人真是乌歌来的也说不定,只是目的……”
阿信这一番话说得我冷汗直流,联想到之前沈畅家的遭遇,一个错误牵连甚广,我知道他一点都没夸张。
“可你今天就这样将人杀了,会不会摊上官司?背后指使他的人会不会对你不利?”
阿信道:“他既然自称自己是乌歌人,那我杀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对外讲,是我保护你,杀死了敌国的细作。”
终于理清楚这一切,心里又惊又喜。虽然面对未知的危险,但阿信的真实身份,对于我而言,是一种精神寄托,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说:“今天这件事我会好好查一查,恐怕事情不简单。你莫要再轻易相信别人,有关将军的事不要与任何人提起。”
他严肃的表情让我感到不安,隐约觉得是乔楚那里出事了。
始知相忆深 要变天了
医馆里的人命案,果然就如阿信所言,不了了之。
那人被证实是乌歌的探子,阿信因此还得了官府赏赐。
过了几日,阿信一脸凝重的跑来跟我说:“乌歌那边有了消息,果然是乔楚将军出事了!”
乔楚勾结匪人,诬陷二皇子谋反,被收监。二皇子正在收集乔楚通敌谋反的证据,要置他于死地。
乔老将军找皇上说理,被夺了兵权,软禁在将军府……
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真相是什么我比谁都清楚,所谓乔楚对二皇子的“诬陷”不过是老皇帝的偏袒罢了!
我心急如焚,又气又恨!可是我能做什么?我没法去救他,没法去为他据理力争,因为这个时候,我的出现就是他的罪证!
阿信决定回去看看,如果消息属实,离得近些也有照应。他说无论如何也会把乔楚救出来。
而我也觉得此事一定会有转机!皇上对乔楚的疼爱我看的真真切切,我想他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就要了他的命!
之前的事情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我这段时间不露面,二皇子就找不到证据。
我不能让阿信帮我带任何文字信件,只请他转告四个字——生死相随!
事情紧急,去医馆找白莲告别也太过瞩目,阿信咬咬牙,决定不去见她。
托我照顾白莲,安排好一切,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离开了。
我没去送他,该带的盘缠和吃食,昨天就都给他送过去了。
不知道经此一别后面会是什么情形,我一个大男人,对着他哭会很奇怪。但我,真怕自己会忍不住。
人这一辈子就是不断相遇又别离的过程,会经历一段又一段或深或浅的缘分和感情。
我知道“离别”才是永恒的结局,可始终学不会潇洒的挥手道别。
阿信离开的突然,我对大家的解释是,他的家里出了急事,回去处理一下,过段时间也许还能再回来。
人们唏嘘感叹几句,也就该干嘛干嘛,不再提了。
白莲似乎也没什么反应,甚至看上去比平日里更爱与人交谈,笑容也多了些。
但我却觉得,她的笑,很刻意。
下午,我看她一个人在后院收拾药材,就过去找她。
春日午后的阳光和煦温暖,照在她消瘦单薄的背上却显得冷清又落寞。
她很专注,连我走到她身边都没察觉。
“白莲。”我轻唤她一声,她回头看过来,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我有事要和你说。阿信走之前托付我的。”
白莲看看我,默默转过身,继续摆弄着那些药材,手里的簸箩发出沙拉拉的响声。
半晌,她冷冷的说:“他的事与我无关。世子请回吧!”
她不像平日那样喊我“师傅”,我听出她的不痛快,自然不会把她的话当真。继续说道:“阿信特意交代的,我得把话带到。”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白莲重重的放下手里的簸箩就要离开。
我慌忙上去拦住她的去路:“是不是他走的急,没跟你说一声,你生气了?”
白莲没好气儿的绕开我:“都说了,他与我无关,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知道女人一向口是心非。跟在后面解释道:“阿信是放不下你的,这次情况紧急,他不能耽搁,也不愿连累你。他说,如果他能……能活着回来,如果你愿意,他想娶你。”
我急急忙忙、语无伦次的把话说完。白莲终于不再逃避,立在当处。她没有回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听她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什么叫‘活着回来’?他有危险?”
我不能解释太多,深深叹了口气:“阿信说,如果你心里有他,等他三个月。事情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你是他在这里的唯一牵挂。”
白莲向我道了声谢,匆匆离开。
往后的日子在焦灼的等待中,过的度日如年。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我想,如果乔楚有事,不用阿信给我送信,这边也会得到消息。毕竟他是敌国的战神,是个重要的人物。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我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除了去医馆坐诊,办健康宣传讲座,我就去找沈畅,研究新品吃食的制作和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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