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相忆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红心五
随着气温回暖,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在名媛贵妇的带动、宣传下,沈畅铺子里的糕点、糖水罐头的销量居高不下,供不应求。成了市面上最紧俏、最时髦的休闲吃食。
郭盈盈怀孕后尤其惦记那些酸甜可口的罐头,傅明义一趟趟往店里跑,有次遇见我打趣道:“当初你这礼送出去。约么着就得成倍的收回来吧?这算盘打得精明啊!”
我把他手里的山楂罐头拿回来,换成橘子的,跟他交待:“孕妇不可吃山楂。”问他:
“要不要一起啊?生意都是沈畅在打理。后期要上些别的吃食。摊子太大他也顾不过来,你若愿意可以帮忙分摊一部分。”
他连忙摆手说:“不妥不妥,舞文弄墨我还可以,让我做生意实在不是那块材料。”
我知道这个时代商人地位低,文人还是轻视商人的,也不再勉强。
傅明义心思通透,大概也猜到我在想什么,赶紧解释道:“我可不是看不起商人,今年我成亲建府,又要添丁,银子上吃紧。多些进项自然是好,可我知道自己斤两,实在不愿拖累你们。”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什么,拉着我到一旁僻静处,悄声说道:“说到吃食生意,十香斋的铺子你倒是可以趁机盘下来!”
“十香斋?人家生意红火怎么会盘给我?”我感到莫名其妙。
他露出讶异神色:“世子爷难道还不知道吗?他们的东家跑路了,店面被官府查封,歇业好多天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出售。”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他们东家生意做这么好,难道不是个有背景的大人物吗?犯了什么事?”
十香斋离我们医馆很近,可能最近我惦记乔楚的事情,又把自己弄得太忙碌。所以连人家饭店关门都没发现。此刻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大吃一惊!
他见我一头雾水,眉头蹙了蹙继而又舒展开来:“看来世子是真的不知,也难怪,你们父子淡泊名利,不入朝堂。许多消息也就来的慢些。
那个十香斋的东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当初找了许多门路,砸了许多银子。才得了些照顾。
别看他生意火爆,行事却低调,很少有人见过他。都是掌柜的出面。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他走之后才查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朝四周看了看,向我这边探了半个脑袋,把声音压得更低一些才继续说道:“据说他是乌歌的探子。那边老皇帝病危,要变天了。他这才急着回去……”
“什么?”我被这个消息惊的大叫出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慌忙掩饰道:“乌歌的探子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还经常去那里吃饭呢!”
傅明义也叹口气道:“可不是吗!圣上正在调查谁与他有过交集,估计又有许多人要遭殃了。”
我心里乱了方寸,只想赶紧离开。傅明义也觉得说的差不多了,拱手告辞。
乌歌要变天?老皇帝出事了?上次见他看他气色还不错。刚过完五十大寿,也不算太老。
但是这个年代的人寿命普遍不长,加上他在那个位置上操心劳力,还得防着身边的人不安分……如果他死了,乔楚就危险了!
二皇子成事儿,乔楚肯定没有活路。就算太子继位,也未必能护着乔楚。也许还会为了安抚他的兄弟拿乔楚开刀做人情。
想到这些可能,我就再也待不住了。我得去找他,我得想办法救他出来!不能再耽搁了。
我匆匆回到医馆,找到白莲,问她:“当时你被十香斋的东家收留,可曾见过他?”
白莲仔细想了一下,说道:“不曾见过,一直都是大掌柜与我联系。”
白莲的回答,做实了此人躲在幕后的传闻。
我对她说:“我也许要离开一段时间。医馆有老太医坐阵,你和小猴子打下手,我放心。
沈畅送银子过来你就收着,和神龛的银子归在一起。除去医馆的医药开支,留出三分之一备用,剩下的给大家做工钱。
老太医比你们多拿一成,余下的你们几个平分,若是有人偷懒消极怠工,你就扣他银子放在备用银子里。你若不会算,就叫沈畅来帮你。”
一口气交代完这些,把账本子塞到白莲手里。抬头发现她眼圈红红的:“世子你也要走吗?”
“我得出趟远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里先拜托你们了!”顾不得许多,咬牙转身离开。
这个世界上乔楚是我最重要的人,医馆可以没有我,他不能!
我急匆匆回到府上,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背影十分熟悉,待他转过身,却见是副陌生面孔。
那人见我回来,眼睛亮了亮,竟瞬间涌上水雾。他拱手向我问好,听到他的声音,我大吃一惊!
始知相忆深 遗憾
来人竟然是白墨!故友相见我又惊又喜,同时心底涌上深深的不安。
拉着他进了府,屏退下人,急急把门关上。我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乔楚他怎么样了?”
白墨摇摇头:“我不知道。我逃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牢里。
他搜集了许多关于二皇子谋反的证据,包括我在内。我是他的重要人证。
可是万万没想到,北大营里有内奸,把消息透露给了二皇子。
二皇子恶人先告状,乔楚一进京就被控制了起来,而我也被押送到京城,作为乔楚勾结匪徒的罪证。
幸好我服下事先藏好的毒药假死,乔一给我易了容,费了一番周折才得以逃脱。
我父亲和乔老将军也被此事牵连,乔老将军被软禁,我父亲……我父亲他……恐怕凶多吉少!”
说到这里,白墨忍不住呜呜的失声痛哭,我也难过的直掉眼泪。
我问他:“你是怎么过来的?其他人呢?乔家的亲信呢?”
他擦擦眼泪说:“好在皇上没有下令抓捕他们。为了保存实力,大家不敢轻举妄动。北大营现在掌权的胡刚,也算是自己人。
我这段时间在军营做军医,与大家相处不错,出了这件事他们也对我多有照顾,冒死送我出来。
我过去做过山贼,对两国边界还算熟悉,绕开城门进到这里。”
他停下来关切的看着我,继续说道:“乔楚的事,你也别太担心,皇上既然没把兵权交给别人,就还是念旧情的。我约摸着这事儿还有转机。”
我摇摇头,眼泪又掉下来:“你还不知道吧,我刚刚听说,那边的皇上怕是不大好,要是二皇子得逞了,你觉得他能放过乔楚吗?”
“什么!”白墨也吃了一惊:“这件事情消息可靠吗?”
“我不知道,我得去看看!无论如何我一定得救他出来。
你就在我府上安心住下,哪都不要去,在这里没人敢难为你。”
“不行!一路上艰难险阻,你一个人应付不来。你要去我不拦你,但我得陪你一起!况且要想绕开关卡,那些小路你是找不到的!”
我不想让他为我涉险,可是目前这个情况,我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默默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答应道:“那好,我不跟你推辞,你好好休整两天。我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咱们就出发!”
我让小白和大刀安顿好白墨,伺候他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陪他吃过饭,让他好好休息。我去找父母辞行。
这件事情我是不敢实话实说的,尤其是母亲。身子刚好些,我不能再让她为我担心。
我去了父亲的书房,门半掩着,我看父亲正在欣赏一幅画,画上有三位少年在策马奔腾。
见我进来,他将画收起,仔仔细细的包好。放到架子上。
看到他慈祥的笑容和两鬓的白发,我心里一阵酸涩,可我还是咬咬牙,说出了事先编好的谎话。
我说:“父亲,刚刚有位朋友来找我,他曾经对我有恩。现在他的家人病了,需要我去医治,可是他家很远,来回需要很长时间。
我得跟他过去看看。估摸着至少得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和母亲要好好照顾自己。事情办完,我一定会快些回来!”
终于说完,我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偷眼看他。
没想到他也在看我,我慌忙垂下头。
父亲摸了摸我的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想去就去吧。莫给自己留遗憾。”
我听父亲的说法,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似的。
抬起头来看他,却见他眼里闪着泪光:“此行凶险,量力而为,我和你母亲等你回来!”
“父亲!您……为何如此说?”我心如擂鼓,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骗我了,乔楚的事我听说了,你是要去救他吧?”他转过身背对着我,颤声说道:“孽债啊!”
“父亲……”我不知他这是怎么了,他猜到了多少,看着他悲恸颤动的背影,我不知如何是好。
他慢慢转过身,在椅子上坐下来,沉了半晌,缓缓开口道:“有件事,我想说与你听。”
明明是陈述句,我却感觉他好像在顾虑重重的地询问。不是在问我,而是问他自己。
我在他对面坐下,静静地等他向自己确认。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向我说出了一个压在心头几十年的秘密……
“原来乔楚的父亲与您是旧识?”
“我五岁离家,在我本该最痛苦凄冷的岁月里,是他带给我温暖和希望。他是我的亲人!最亲的人!”
谈论起他们的往事,父亲的眼睛里散发着光彩,仿佛又回到那段岁月,他还是无忧无虑的青葱少年。
“他却死在我的手上,他死在我的手上……我都不能为他收尸,我都不能为他好好哭一场……我对不起他!对不起啊!”
说到最后,父亲掩面痛哭,好像要把这些年压抑着的情感统统宣泄出来。
我能体会到他的遗憾、愧疚和痛苦。上前轻轻拥住他的肩。
他抹了把眼泪,眼睛通红的看着我:“你去救他吧!这是为父欠下的债,也是我的夙愿!
莫怪父亲自私,我知道有些事一旦错过,会是终生的痛苦和遗憾。
我不愿你也像我这样,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中。
你母亲不会同意,莫要说与她听。你悄悄离开,我与她解释。”
我正要答应,只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门被大力推开,母亲冲了进来,她一把拽住父亲的袖子,怒视着他:“你要让他去哪儿?你又要让他去做什么?他死一次还不够吗?你有这么多儿子!什么事非要让他去?这是我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啊!”
她回过头来紧紧将我搂在怀里:“我的儿啊!你不要为娘了吗?你是我的命根子啊!你哪都不许去!哪都不许去!你可不要再吓唬娘了啊!”
这一刻,母亲的贤惠、端庄、优雅、大度,统统化为乌有。她像是一头护犊子的母兽,冲着她的丈夫露出獠牙。将她的孩子紧紧圈在怀中……
我看着这样失控的母亲心如刀绞,紧紧拥住她,声泪俱下:
“母亲,不关父亲的事,是我自己要出去一趟。我会回来的!我保证,我一定好好的,完完整整活着回来!
如果不去这一趟,我怕我会活不下去,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我求求您成全我吧!”
我跪在地上重重的对她磕了个头。她呆呆的望了我良久,冰凉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落在额头上,仔细的擦去上面的污浊,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脸上:
“我儿,你这是要让娘疼死吗?地上凉,莫要跪着,娘都依你,都依你。你要走便走吧。你记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说罢,她转身向外走去,单薄的背影萧索颓唐。
待娘走出房间,爹爹扶我起身。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夫人!”
我冲出去一看,只见母亲晕倒在地。
始知相忆深 瘟疫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我的计划。母亲虽无性命之忧,但这个时候,我实在不能不管不顾的离开。
我抱着赎罪的心思,衣不解带的照料在母亲床前,心中却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乔楚,火烧火燎的不能平静。
身心俱疲的我,像一头困兽,焦躁不安。
母亲醒后非常自责。她不想让我离开,却也更加不愿意成为我的负担。
她说:“娘不怕你恨娘,但娘怕你不开心,娘想通了,你走吧,娘相信你会回来。阿娘为你诵经祈福。相信老天也会保佑你的。”
得到母亲的首肯,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正当我和白墨收拾好细软,准备离开的时候,小白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出事了!出事了!白莲姑娘正在门外等着,世子爷您快出去看看!”
我跑到门口就看见哭的双眼通红,手足无措的白莲。
自从认识她,她就是一副冷傲坚强的模样。我还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
我知道她能找到这里来,事情就一定不简单。
白莲看到我出来,几步冲到近前,双手抓住我的袖子,仓皇失措:
“世子爷您快回去瞧瞧吧!有个孩子死了,是医馆前几天接诊过的病人。他家三代单传,现在抬着尸体来要说法,停在医馆外。徐太医被堵在里面。他们要徐太医偿命!”
说罢白莲又急得哭了起来:“旁的大夫上前说理被打了,我趁乱逃了出来,世子爷,这可怎么办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只好先跟着白莲去医馆。
身后的白墨上前说:“我陪你一起!”
府宅离得不远,一路上就看到许多人兴奋的往医馆方向跑。
我们赶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呜呜泱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们认出是我,给我让出一条道。
白布盖着一具小小的尸体,放在一个床板上,停在医馆门口。
闹事的几个家属看到我过来,碍于身份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也不敢上前纠缠。
停了一瞬,领头的那个中年汉子,终于又鼓起勇气,气势汹汹的上前道:“今天就算你是皇亲国戚,是天上的神仙,俺们也要讨回公道!我儿他,才五岁啊!怎么就这么没了……”
说罢,他放开手里的棍子,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我理解他痛失爱子的心情,这个时候行为过激也是情有可原。
上前劝道:“病情的发展不可控制,会恶化的原因也很多。全都怪在大夫身上是不公平的。我们起码要先查查孩子的死因。在明确原因和责任之前请各位一定要先冷静下来。”
我找到躲在神龛后面瑟瑟发抖的徐太医,问了问情况。他说最近来的并没有特殊的重病人,所以印象不深。
拿出医案翻了翻:“这个孩子是六天前来过的,当时发热、咳嗽、流涕、目赤,是按热症下的药。当时看来并无不妥。”
我问他:“后来呢?”
“后来没再来过。”徐太医向后仔细翻阅一遍,抬头答道。
我又问那几个家属:“后来孩子没退烧吗?还是又有新的情况?”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向孩子父亲。孩子的父亲欲言又止,目光有些闪躲:“后来……左不过是吃了你们的药人就没了!”
“当时只开了三日剂量,后来没好,为什么没再过来?病情是在发展变化的,那三天可是又出现了别的症状?”我看孩子父亲的表情,隐约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就是发热,哪有什么别的症状。我看你们就是要抵赖!”
“凡事要讲证据,我们有医案为证。来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特殊,也不算严重。现在既然孩子已经没了,总得让我们看看尸体,确认一下他到底是哪里不妥。”
“死者为大!就算是个孩子,也不能再让你们惊扰!”孩子父亲明显的激动起来。
“对!”
“对!”
“就是!就是!死者为大!”
一时间群情激愤,好像我要查看尸体的行为犯了众怒。
这个时代的人认知有限,他们的规矩我也不懂,不好硬来。
灵机一动想到新的说辞:“有时候未必就是真的死了。我之前遇到过几次假死的情况。被我救了过来。没准儿这孩子也还有救!”
听我这么一说,人群中有人喊道:“对啊!世子爷神仙下凡,上次我儿被糖块卡死,就是世子爷救活的!”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又兴奋起来,七嘴八舌的喊到:“快让世子爷看看,孩子兴许有救!”
我看孩子父亲也有些犹豫,不像之前那么坚定。直接上前掀开了那层白布。
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只见孩子脸上、脖子上,遍布青紫色瘀斑,并非尸斑,而像是——麻疹!
我问那位父亲:“孩子是不是三天前开始出疹子?”
此言一出不仅那人脸色大变。其他人也都炸了锅。
我才意识到在这个年代,没有疫苗,没有特效药,营养缺乏……麻疹是要命的瘟疫,传播速度快,死亡率也极高。
不说别人,就是我这副郁君泽的身体,也是没有接种过疫苗的。
后世,因为疫苗的广泛应用,医疗水平的发展,许多烈性传染病已经非常罕见甚至已经绝迹。
麻疹病毒即便一直存在,也很少出现大规模重症死亡病例。所以许多情况我也只在课本上见过。缺乏实战经验,需要对病程多些了解,才能下诊断。
可这个时候继续询问下去,引发骚动,后果不堪设想。
看徐太医见到尸体后如临大敌,惊恐万状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的判断八九不离十,重症麻疹外观上还是很有特点的。
我用眼神示意那男人闭嘴。将孩子重新盖好,心里有了打算,在脑海中快速地搜寻关于麻疹的相关信息。
麻疹的潜伏期长,传播性极强,如果确诊,今天在场的人基本上都跑不掉了。
我得利用这次民众聚集的机会完成健康宣讲,还不能引起大家的恐慌。
我让白莲拿来我平时讲课用的自制的扩音器和过去制作的口罩。
对大家说:“最近有种病症需要大家积极预防,现在开始听我的指挥,用我的方法,不想听的可以离开。想听的保持安静!”
没人离开,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我尽量让声音显得沉着又坚定,摆出一副高深莫测、胸有成竹的架势,沉声道:
“同一种疾病,不同的人患病结果不同,这是为什么?区别就在于你平时怎么做。你的身体底子好不好?
现在我讲的,认真照做,我可保八成人家宅平安。谁听的仔细,记得清楚,做得好,谁得神仙庇佑。能记住吗?”
“能!”下面民众听到神仙庇佑,一个个伸长着脖子,瞪大着眼睛,全神贯注。
我清清嗓子,朗声道:
“第一条,每天屋子里熏醋、熏艾。然后开窗户通风,在自家院子里多多晒太阳,晒被褥,跑跑跳跳做运动。勤洗手,注意个人卫生。”
麻疹病毒没有特效药物,但是对紫外线和酸性物质敏感,一旦被感染想要痊愈,唯有靠增强自身的抵抗力。好在最近气温回升,阳光也充足。
“第二条,多喝水,注意休息,增加营养。尤其五岁以下的儿童、身体虚弱的人,有条件的,多吃蔬菜、肉、蛋、奶。一旦出现热症,不要惊慌。发热的时候可以吃的清淡些,多喝水,多睡觉。”
虽然这个年代物资不如现代社会那么丰盛,好在作为帝都人民生活水平还是不错的。只是对于抑制病毒有效的维生素a,没有合成的药品,只能在食物中摄取。
“最后一条,也是最最重要的一条。一个月之内不要出门!如果非要出门那也一定要带口罩。”
我拿出自制的口罩向大家展示道:“回家可以用旧衣服或者其他棉布料,折叠八层,根据脸型大小缝制成这种棉布块。制好后从锅里煮至少半个时辰,晒干。
孩子大人都要有,家里有几口人就要做几个!自己带自己的。内外面用不同的颜色区分。带的时候口鼻都捂住。用过之后放在阳光下暴晒……”
我给大家认真演示口罩的做法和用法,麻疹是呼吸道传播疾病,做好预防切断传播途径,应该是预防疫情扩散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放在最后讲,完全是为了避免大家骚动惊慌。
果然话音刚落就有人问我:“真的是闹瘟疫了吗?”
“还没确诊,也没形成规模,我说的方法可以降低发病和死亡的概率。大家回家照做即可。从现在起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要出门!我会配些草药送到大家家里。最后有个请求,以前生过麻疹的来我这里报道。”
麻疹病毒终生免疫,我需要一些有抵抗力的人手做些事情。
其实我心里是完全没底的,但目前看,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麻疹病毒本就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在预防和提高免疫力上下功夫。
人群快速散去,我征求徐太医意见。见他此刻已经失魂落魄,口中念叨着:“大意了,大意了……”
唤他回了神,他看向我,愣怔一会儿,才说:“这两天出热症的也有四五例,虽然还没有出疹子,但从这一例上看却是麻疹。快去报给皇上,此事万万耽搁不得!”
我也想到此处,万一民众恐慌,四处流窜,那就麻烦了。得第一时间让皇上下旨封城。
刚刚闹事的家属此刻早已吓得瘫倒在地,没有再闹下去的意思。
我让他们抓紧焚烧孩子的尸体。回家自行隔离,否则以故意传播瘟疫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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