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权宦强娶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荔箫
她慢条斯理的,说得再真诚不过。
江如嫣却到底不傻,略微一怔就反应过来:“你……你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哗”地一声轻响,周遭忽而死寂。
几道人影在昏暗的天色中从天而降,围在她们四周。在他们立稳身的同时,周遭的死寂的人群突然爆发惊叫:“西……西厂办差!!!”
面前这片地方便突然乱了,百姓们推搡着向四面八方后退,然集市里本就拥挤,他们这般一涌很快就挤得堵了去处,很快就挤得动不了了。
堵塞的人们便只好又回过身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边的变故。
几名少女都已面色惨白,谢无扫了眼温疏眉:“阿井,带她回去。”
温疏眉低着头,不作声地要走。楚一弦暗自一拉她,挡在她身前,上前怒喝:“你干什么!阿眉没说你的不是!”
谢无偏头,轻笑:“楚家小姐好大的脾气。”
言毕他便不再理会楚一弦,也没再让人带温疏眉走,一步步地踱向江如嫣。
江如嫣自然记得自己方才说过的话,见到他来早已心虚,满脑子都在想他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见他步步逼近,她便趔趄着步步后退,
直至他扣住她的手腕。
“我知道你,江家十一个女儿,你行三,如今正值嫁龄。”谢无睇视着她,薄唇间抿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我身边还少个伺候沐浴的。你说我若明天去江家提亲,你那个爹……”
他轻嗤:“你说他敢不敢不把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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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欺负
江如嫣瞳孔骤缩,惊恐漫布,浑身如筛般颤栗起来。
谢无慢条斯理地观赏着她,染笑的薄唇抿出一条好看的细线。
就像一条色泽艳丽夺魄的毒蛇。
“孙旭,明日去江家提亲,一日之内,我要她入府。”
“诺。”孙旭抱拳,谢无复又笑笑,转过身,朝先前酒楼的方向行去。
“小眉。”途经楚一弦身前,他一唤。温疏眉提步欲走,又被楚一弦挡住。楚一弦强压不安,跟在他身后争辩:“谢督主,我们姐妹数年未见,闲说了几句旧事罢了,阿眉没说你什么。”
谢无不理,径自前行。周围环绕的人群因他的前行迅速退向两侧,先前明明已是拥挤不堪,还是硬生生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楚一弦咬牙,紧追了两步,冲到他跟前,将他挡住:“你若敢拿阿眉出气……”
谢无歪了歪头,声音冷淡:“她是我的人,楚大小姐最好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说罢便绕过了她,大步流星地继续前行。
“你……”楚一弦怒火中烧,转身大喝,“谢无!你个狗……”
为着温疏眉,她把“狗阉官”这三个字咽了回去。
“你个狗仗人势的混账!”她再度追上去,谢无大步流星走得不慢,她仍是死死跟着,“你敢欺负阿眉,我跟你拼了!满朝文武都怕你,我们楚家不怕你!”
她也不过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只是出身将门,耳濡目染地多了一股气势。
谢无脚下顿了顿,扭过头,却不看她。他的视线自楚一弦头顶上划过,落在温疏眉身上。
温疏眉比不得楚一弦自幼骑马射箭身子好,一小段路急追下来,便已有点气喘。
酒楼已近在眼前,谢无便只给了她两个字:“上楼。”言毕回过身,径自先进了门槛。
“你……”楚一弦还要再争,温疏眉拉住了她:“算了。”
楚一弦贝齿紧咬:“什么算了。你别搭理他!跟我回家去!我爹自会为你周全,咱不受这份委屈!”
温疏眉看看她的神情,知道她是认真的。
楚一弦这个人粗中有细,虽爱强出头,却从不会强出头后反给要保护的人惹麻烦。她方才那般嚷嚷的时候,该就是已经打准了主意要带她走,而谢无即便权势滔天,也不会轻易得罪这样手握兵权的世家。
但这份情,温疏眉却不能领。
“我不能跟你去。”她道。
楚一弦扭过头,满目诧然:“什么?”
“温家是被陛下降旨抄家的,我也是被陛下亲自降旨没入青楼为妓。”温疏眉垂眸,眼底平静似水,“谢督主买我回去,不过是身边添个玩意儿,谁也说不得什么。可你把我接去楚家,就成了你们楚家收留罪臣之女,陛下问罪下来,你让楚叔叔如何交待?”
她眨一眨眼:“难不成到时要让楚叔叔纳了我,还是让你弟弟纳了我?”
楚一弦哑了哑:“阿眉……”
“我知道你想帮我,可咱们都不能招惹这样大的麻烦。”说罢,她攥了攥楚一弦的手,“让我去吧,我没事的。督主待我……也还好。”
语毕她便也转身进了门去,独留楚一弦在外怔着,半晌,气得直跺脚:“唉!”
阿眉不跟她回家,那她方才冲着谢无叫嚷的那段话,不就反倒害了阿眉了?
楚一弦想得直恼自己,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接着便也提步,想进酒楼去。
她想找个离谢无近的地方瞧瞧他到底心情如何,会不会迁怒阿眉。可刚到门前,就被小二阻了去路。
“客官,对不住对不住……”小二点头哈腰,“谢督主把小店包下了,不让旁人进来。”
“这……”楚一弦简直眼前一黑。
二楼的窗前,窗户已阖上,谢无隔着窗纸淡看楚一弦愤然离去。他心下轻笑,几步开外的地方轻轻弱弱地传来一声轻唤:“督主……”
哦,小美人上楼来了。
谢无不做理会,自顾自地喝了口茶。
温疏眉头皮发麻,眼睛盯着鞋尖,一点点地往前蹭。蹭到他身边,她束手束脚地站着,他仍不理,她踌躇须臾,呢喃开口:“督主,如嫣……如嫣就是那么个性子,督主别……”
他冷哼:“这人我要定了。”
温疏眉滞了滞,心下虽想再劝,看看他的脸色,却不敢了。
她又踌躇了良久,终于又问出一句话:“督主是不是……是不是很生气?”
惨遭权宦强娶后 第12节
谢无眸光一转,凌凌划过她娇俏的面容:“你看呢?”
她打了个哆嗦:“那……那……”她的黛眉拧起来,目光闪烁,满是不安。
好半晌,谢无才又听到极轻极微的一句话:“也生我的气吗……”
这话问得有些莫名。谢无眯眼,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她垂在身前一双手因为紧张,死死地相互攥着,葱白的食指勾来绞去。
他知道她在怕什么了。
温疏眉便闻一声轻嗤:“不然呢?你以为我在生谁的气?”
她蓦地抬头,呼吸凝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谢无靠向椅背,挑眉淡声:“回府之后,五十板子。我亲自来,你别想躲。”说着拿起竹筷,信手一磕,“先用膳吧。”
温疏眉后脊僵直,木然望着他,眸中洇出水雾来。
五十……五十板子。
她还记得昨日那二十有多疼。那还是孙旭动的手,孙旭不敢打坏了她。
这回他亲自来,五十,她的手怕是要废掉了。
她呆立在他身边,看着他说不出话。
她觉得自己该求饶,却又不知该如何求。
设想了一下那种跪地告饶的场面,她只觉得太过屈辱。
屈辱是比疼还难过的。
她咬一咬牙,跟自己说熬过去吧,熬过去就好了。
又过约莫两刻工夫,谢无用完了膳。温疏眉心下不安,勉强吃了几口白米,满桌佳肴半分未尝。
谢无没有像平日一样饶有兴味地给她夹菜,自己用好了,起身便走。温疏眉忙跟上他,他下了楼,就往西去。
东市除了最南一侧是街道,另外三面皆是小楼。最北那边是酒楼,东西两侧则是些别的铺子,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谢无进了家首饰铺,正值傍晚时分,首饰铺里原本忙着。见他进来,客人们脸色一变,就纷纷躲了出去。掌柜却也不恼,带着笑迎上前:“督主,您……”
谢无:“看看账。”
“哎,好。”掌柜边应边侧首,示意伙计将账册呈上。
温疏眉这才知这铺子原是他的。谢无信手接过账册,边翻边道:“我有事,你上楼随处瞧瞧。”
“……好。”她不敢再招惹他半分,颔首福一福,就沿着门边的楼梯上了二楼去。
掌柜目送她上去,待得她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口,才带着三分好奇,压着音问:“督主,这位姑娘是……”
谢无淡然一扫,掌柜便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连忙躬身:“小的多嘴了。”
“差个机灵的上去跟着。”谢无的目光落回账册上,“别多问,记下她喜欢什么,明日送去府里。”
“好好好,小的明白。”掌柜的心领神会,转身去了后院,喊了个人来。
店门外几步远的街边,江如嫣看着谢无的侧影,脸上一阵阵地发白。
她原是和闺中好友结伴出来的。可经了方才的事,楚一弦急急地追着谢无去,追不着好像就直接走了。另外两个的家世还不如她好,见谢无不快,生怕遭受牵连,寻了个理由便也离开。
她却不敢回去。她怕这一回家,明天就要见到来为谢无提亲的太监。
她毫不怀疑,倘若谢无真的要她,爹爹是不会为她争上一句的。而她的嫡母,肯将她们这些庶出的女儿好好养大,本就是图她们来日能去联姻,结交权贵。
若能结交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怕是正合嫡母的心意。
江如嫣想着这些,心里怕得要死。
她宁可跟从前的温疏眉一样沦落进青楼,都不愿去侍奉一个太监!
她得为自己搏一把,什么世家女的尊荣都不打紧了,她得去求谢无,求谢无放过她。
江如嫣的手在袖中紧攥成拳,几度鼓起勇气,终是将心一横,提步进了首饰铺去。
“谢督主……”谢无听得颤音,侧首,脸色便冷下去。
江如嫣迈进门槛,屈膝跪地:“督主,我……我错了!”才说了一句,她的眼泪就涌了出来,“我……我猪油蒙了心才会说那在混账话!督主您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她说到此处,便叩下首去,一下接一下。
谢无看得皱了眉。
同样是姑娘家哭,小眉看着就怪让人心疼的——虽然他越看越想欺负她吧,但也总是心疼的。
眼前这个,看着就烦。
啪的一声,谢无手里的账册阖上。江如嫣闻音窒息,磕头的动作也止住,哆嗦着抬头,诚惶诚恐地盯着他。
“到我府里,你不愿意?”谢无轻笑,侧首,问得抑扬顿挫。
“我……”江如嫣忽而不知该如何回话。
谢无如寒潭般清冷的目光凝在她的哭容上,偏挂着笑,阴恻恻的:“你得罪的又不是我,求我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欺负小眉,滚上去跟小眉赔罪去!
小眉:欺负我最狠的是她吗?是您本尊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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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戏弄
这话说得江如嫣愣住。
坊间皆说谢无生性暴戾、西厂太监们杀人不眨眼,她自不敢得罪他们。至于家道中落的温疏眉,她根本没放在眼中,只道谢无也不过将温氏当个玩物,不必挂心的东西。
可眼下谢大督主这话听着,怎么像在给温疏眉撑腰似的?
江如嫣怔怔:“温姐姐……”
谢无善心大发,目光投向楼梯,给她指了条明路。
首饰铺二楼,温疏眉想着回去便有五十板子要挨,后背就一层层沁出冷汗来。面前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她也不太看得进去了,偶尔心不在焉地拿起一件把玩,连有伙计上楼停在了她不远处她都没注意。
江如嫣跌跌撞撞上楼时的脚步声她同样没听进去,直至江如嫣冲到近前跪地,扑到她脚边,她陡然一惊,手里的玉簪子啪地落了地,摔成了三截。
温疏眉不及多看一眼,江如嫣已在脚边哭了起来:“温姐姐!是我……是我不懂事,求姐姐让谢督主开开恩,饶了我吧!”
温疏眉黛眉微拧,想避开她,但她抓着她的裙角不肯松手。
她只好说:“这你求我做什么?该去求他才是。他不在楼下?”
“他……他在。”江如嫣抬起头,满脸的泪,“督主说……说我得罪的不是他,让我来求姐姐。姐姐您饶我一回,我再也……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他让她来的?
温疏眉眼帘低垂,淡看着江如嫣。
她觉得这样见风使舵,嘴巴又刻薄的人,是该受些教训的。
可若让她因此被谢无收房,温疏眉又觉得这教训来得太重。
罢了。
她俯身捡起面前的几截断簪,清清冷冷地开口:“那你让开,我去见他。”
江如嫣神情一颤,赶忙松开她,又往旁退了退。待得温疏眉行至楼梯口,她才敢从地上爬起来,瑟缩地跟着她下去。
下至楼梯口,江如嫣就不敢再上前了。低着头,躲鬼一样躲谢无的视线。
谢无正闲适地倚在一方矮柜前,手里犹托着本账册在看。温疏眉行上前,小声开口:“督主……”
“嗯?”他抬眼。
她手心里托着几截碎玉,低着头告诉他:“我不小心摔碎了。”
谢无瞟了眼那几截玉,将她的手一翻,信手接到自己手里:“碎就碎了。”说罢便将碎玉撂在了手边的矮柜上,继续读起了账册来。
温疏眉抿一抿唇,声音更弱了两分:“督主……你放过如嫣好不好?她……”
“什么叫‘放过’?”谢无抬眸,“我待你不好?”
这话出口,他就看到小美人神情一颤。接着眼观鼻、鼻观心地僵硬吐出一个字:“好。”
怕是没有比这更违心的了。
顿了顿,她又小声说:“但……但她原是能嫁人当正妻的。督主纳她为妾,她就……”
“原是为了这个。”谢无轻哂,账册卷起来,饶有兴味地一下下拍在手心里,“那我也可以三媒六聘娶她为妻,你看怎么样?”
不必温疏眉有什么反应,楼梯边的江如嫣膝头一软,已跌跪下去。
温疏眉低着头,哑了音。她自然听得出谢无这话里颇有赌气的意味,但他位高权重,将赌气之言付诸实现也没人能拿他如何。
她一时踟蹰,不知还能如何劝他。他手里的账册在她额上一拍:“你少管闲事。若非要管……”他有意卖关子,声音一顿,“加五十,我就不要她了。”
加五十。
这回轮到温疏眉向后一跌,险些也跪下去。
一百板……
她手心仿佛已生了疼,缩在袖子里,不自觉地颤抖着攥紧。
谢无似笑非笑地瞟着她,猜她大概又要哭了。
等了一等,却见她上前了一步,低眉敛目地轻轻点头:“可以的。”
谢无皱眉。
她美眸中水光颤个不停,却没有落下来:“我可以,督主放了她吧。”
这句听上去比前面那三个字更有力了些。
他看着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些陈年旧事。心情忽而变得一团糟,紧皱着眉叹了声,目光冷冷定在江如嫣面上:“滚。”
“……多谢督主。”江如嫣匆忙磕了个头,拎着裙子爬起来,又朝温疏眉欠了欠身,“多谢温姐姐……”
惨遭权宦强娶后 第13节
言罢,生怕谢无后悔似的跑出了首饰铺。
谢无将账册一放:“回府。”
说话间,人已从温疏眉面前走了过去,带着一股寒气。
.
回府的这一路上,温疏眉都觉得自己手疼。谢无阖着眼,她就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他昨日给她用的药极好,一切肿胀淤青都已消散,现在手已白皙如旧。
但再过不多时,就又要变成那副肿胀不堪的样子了……
甚至还会更糟。
她又偷眼瞧瞧旁边阖目静歇的人。他睫毛很长,面容又俊美无暇。
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怎的如此可怕!
约莫三刻工夫,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
谢无仍是先下了车,却没在车边等着扶她。等她下车的时候,他已阔步进了府门,可见心情不佳。
温疏眉愈发紧张,不敢走得太慢,小跑着跟着他的脚步。路过书房,他脚下没停,却不忘丢给孙旭一句话:“拿戒尺去。”
孙旭一躬身就去了,温疏眉打着寒噤,一个字也不敢讲。
穿过竹林,走进后宅,很快便进了他的卧房。他在床边回过身,温疏眉垂着首,深呼吸,强作从容地上前帮他更衣。
虽不知该如何告饶,她也不想放弃得那么彻底。还是好好做事,万一他心情能好些呢?
她这样哄着自己,刚为他将曳撒褪下来,孙旭就进了屋:“督主。”
短短的两个字,于温疏眉而言,就如阴曹地府的催命符。
谢无睇了眼孙旭手中捧着的戒尺,转而居高临下地睇向她:“去拿过来。”
温疏眉双肩颤了颤,抬眸望一望他,欲言又止。
她转过身,双手在袖中相互绞着,慢吞吞地走向孙旭。
每走一步,脚下都像扎了针。
谢无在床边气定神闲地抱臂等着她。
温疏眉走到孙旭面前,咬一咬唇,伸手拿他手里的戒尺。黑檀木制的戒尺触手冰凉,拿在手里沉甸甸,她觉得把心都压了下去。
转过身,她往回走。十几步路,她感觉漫长得堪比浓云馆里的四年。
与谢无还有两步之遥的手,她双手同时紧了紧,抬起来,把戒尺交给她。
谢无上前一步,伸手取过,她便闭了眼,脸也别向一旁。
——是觉得不看就不疼了吗?
谢无轻啧着声,戒尺悠悠地在自己手里拍着。每拍一下,那一点轻响都激得她双肩轻颤。
他唇间衔起戏谑的笑意,忍不住变本加厉:“自己报数。”
一句话,四个字,轻而易举地把她的眼泪逼了出来。
晶莹剔透的两颗,顺着脸颊滑落。
谢无手里的戒尺扬起来,落下去。
“啪”的一声,两分力气而已,温疏眉双手都往下一沉,眼泪汹涌而下,啪嗒啪嗒地落在衣襟上。
好疼。
可她不敢让他等,逼着自己在哽咽中报出一个字:“一……”
谢无口吻轻飘:“这才一下,哭什么哭。”
温疏眉拼命地想忍回去,却哭得更狠了。白皙的小手颤栗着抬回来,紧咬着嘴唇,等着下一阵疼落下来。
谢无垂眸,看到她手上一道明显的红痕。
谢无眯起眼睛,没有再打,拈着戒尺往她手心上一搁。
她好似触及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周身都颤起来,却又不敢放下,便见那柄戒尺随着她的手颤颤巍巍。
他摒着笑,伸臂将她一把拥住。戒尺在她后腰下一落,力道轻到只余一分,她还是双肩一搐,在他怀里不住挣扎。
“还哭!”他轻斥,又打下一记,她推在他衣襟上的手一紧。
他笑一声,坐到床上,就势将她拉到膝头。
温疏眉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他,脸上挂着还在下落的泪珠,他拇指摩挲着她手里的红痕:“不打了哈。”
他常年研习骑射,指腹上结着一层薄茧,磨在手心上沙沙的。
温疏眉懵懵地看他,抽噎不止:“不……不打了?”
谢无俯首,吻在她手心上。她手上沾染了衣裙上的淡淡桂花香,他深吸一口,唇角染了笑:“又没犯错,打你做什么。”
温疏眉哑哑:“方才在东市……”
谢无偏头:“你不是什么都没说?”
她又抽噎两声,好似有些回不过神,又道:“还有如嫣……”
谢无禁不住笑出声,翻身将她撂倒床上,俯身吻下去。她下意识地侧首躲避,他便吻在了她侧颊上,泪珠沾染嘴唇,他抿着那点子咸味:“吓你的。”
温疏眉愣住了,他的脸近在咫尺,近到她连他的睫毛都能看得清。
他也同样看得清她的羽睫,上头染着泪,一张娇容都惊魂不定的模样。
愣了半晌,她黛眉拧了起来,委委屈屈的盯着手心儿:“那还打我……”
谢无低笑,捉住她的手翻过来,边揉边看:“很疼?”
“很疼。”
“那是我不好。”他吻在她手心上。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很不好。
他只是忍不住罢了。
身在西厂,他看惯了旁人告饶,听惯了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早已习惯于和那些人玩猫鼠游戏,一分分地捉弄他们,以酷刑兼以恐吓威胁一点点拆解他们的万般坚持,让他们溃不成军。
他的日子,经年累月都是这样。
于是对她便也有了戏弄的心思,尤其是她显出怯意时,他总鬼使神差地设想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这不对,他原是想护着她的。
他等了四年才将她从浓云馆接出来,不是为了让她在这里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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