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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式微何时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安喵宝
我须臾十八年的人生,只有哥哥和他对我好,哥哥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他也死在这荒漠里。
余户思考了很久,一言不发出去了,我等啊等,等了好久,以为没什么音信了,却见一个不相熟的营伎拿来了些许水和干粮。
我要喂给珅莨,可他的嘴紧紧闭着,像是在撕咬着什么,怎么都掰不开。
我哭着求他:“珅莨,求你了,张开嘴吧,我就要走了,你要活着啊。”
他仿佛被我的乞求说动,我再次试图给他喂水时,他的嘴终于微微松动。
我将拿来的所有吃的都给珅莨喂完,脱下身上脏兮兮的袄子,盖在他身上,凝视着他。
从前,我与那么多人的离别都来不及告别,这一次,就让我好好看看他,好好道个别。
派来的营伎有些不耐地看了我几眼,我便起身,准备一同离开。
走出帐子时,我又没忍住,回头看了看昏睡的他,心里念着:“再见,珅莨,努力活下去吧,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
机械地洗浴结束后,我被送到了余户的帐里,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的佩刀还没有摘。
我主动跑过去,跪下来,余户疑惑地问我:“这是做什么?”
我柔柔地看了他一眼,他顿时明白过来,托起我的下巴说:“吴珅莨倒是把你调教的好。”
我慢条斯理地开始褪他的裤子,裤子掉落在地上,锢住了他的双脚,我的机会来了。
那把刀离我好近,好近……
我原以为,割到脖子的时候,会痛死,没想到,我仅有的感觉竟然是解脱。
我来到西漠,看望了哥哥,也认识了珅莨,这辈子也算无憾了。
眼前越来越模糊,却也越来越清晰,这个时候,我怎么会又想起祁韫来呢?
周围全是驼铃的声音,和不知哪里吟唱着“式微式微胡不归”的女子的歌声。
在刺眼的阳光下,祁韫骑着马,在黄沙中向我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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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短文到这里应该是结束了,我是以第一人称的写的,从女主的视角出发,她的人生到此为止,那些她知道的不会再来一遍,不知道的也永远不会知道。
大多数悲剧我们是局外人所以能看到很多无奈,但是局中人是不知道的,她的视角就是她所有的感受。
但我仍然写了5篇番位,想给诸位一个交代,把故事尽量圆一下。
祁韫视角没有写,一百人眼里有一百个看法,算是我的留白。
写这篇短文灵感是一天夜晚无意间搜到营妓,倍感凄惨,不知怎么就写了这篇
我最近正在存一篇现代文的存稿,也是以前发过几章,稍微修改了下,不日将和大家见面。





式微式微何时归 番外之齐临(一)
我叫齐煜,我的父亲是辅国大将军,姑姑是一度盛得龙宠的惠妃。
那时候,冯氏一族还没有起来,冯其只是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
5岁那年,父亲被诬陷在五年前的钺鹿大战中通敌叛国,齐家满门覆灭,就连舅舅家也没能幸免。这场灾难的主导者,谁都不会想到,会是一个刑部侍郎。
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
到最后,只有我和表哥顾昀死里逃生,被父亲从前的一个侍卫所救。
后来,表哥改名叫祁韫,我也成了齐临。
那侍卫将我和韫哥送到一个名叫裴许的秀才身边,留下了一点钱财后,就再也不见踪影。
我和韫哥跟着裴秀才,在秦州度过了十年,其中艰辛种种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想起来仍然觉得有些苦。
最难的时候,韫哥做过丧葬的抬棺人,大冬天穿着一件单衣,在寒风中抬着棺。
韫哥是世家公子,没落前他是惊才艳艳的江东大才子,再有半年就要去参加殿试,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我永远记得,他用长满冻疮的双手,将仅剩的一点儿米盛给我和裴老师的时候,有些哀伤无奈的眼。
元和叁年,我十五岁,即位叁年的皇帝突然广召翰林供奉,裴老师带着我们俩入了宫。
我知道裴老师不是简单人,我们和他生活的十年,所有全都是他传授的,但没想到他能掩盖我们的身份,让我们进宫。
在宫里的这些时间,我其实不太能见到韫哥,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也不见人影。
听闻他跟淮西公主走的颇近,我去问裴老师,他也不告诉我。
我对这个传闻唯一知道的,也就是亲眼见过淮西公主送给韫哥一只香囊罢了。
后来这种传闻渐渐消失,韫哥一如往常。
直到韫哥弱冠的那年,我们和冯薇央相遇了,不过那场相遇,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局罢了,是韫哥和裴老师精心为冯家设的局。
裴老师为了不暴露我和韫哥的任何信息,在我们去司空府之前,就自杀了,连韫哥也没有想到。
这大概也是他后来为何对冯家如此决绝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冯薇央是一个骄纵跋扈的小女孩,同冯其和她那以貌美着称的哥哥相比,冯薇央实在生的普通,不像冯家人。
可就是这样骄纵跋扈的她,如此明媚鲜妍,让韫哥被自己设的局困住了,也让我迷茫了。
她总爱捉弄我,脾性也不好,可是高兴的时候,宛如花朵般绚烂。
之前我以为她要学诗书琴画都是借口,没想到她却极有天分,就是从不做正经事。
那天被我踩坏的画,后来被韫哥找人清理,裱了起来。
那时候,韫哥是因为将要欺骗她的愧疚感,留下了这幅画,没想到到后来,这幅画成为了唯一的念想。
那天晚上,我被她拉到韫哥房外,她专心致志地盯着屋内,粉嫩的耳垂悄悄变红,鬼使神差间我轻轻碰了碰,她没有发现。
后来,她醉醺醺到韫哥房里,皱着眉头,一张脸红彤彤地,扯着衣衫就往我怀里扑。我想把她推开,可是脑子昏昏沉沉,清醒后,只看到她锁骨处全是印记。
我慌乱地将那些印记用各种方法除去,然而到后来,还是逃不过祁韫的设计。
在斗兽场时,刚开始,也没有人对我们做什么,突然有一天,太子来到这里。
我和韫哥被当成奴隶推了出去,他为了救我,废了一条腿。
韫哥在那里躺了小半月,腿差点没有保住,我恨极了冯薇央,也恨我自己,我作的孽,为何要让韫哥受苦。
这恨意,在看到她因为韫哥身心憔悴的时候减弱了几分,我不明白为何对她心软,也不想再见到她,便躲得远远的。
却不知道,我不在的这叁个月,韫哥利用冯薇央获取了冯其的种种罪证,也把无法控制的心留在了她身上。
我知道冯其就是策划钺鹿叛国案主谋的那天,一切都很凑巧,又得知冯其将顾家留下的唯一一脉族人秘密关押了起来。
我不顾一切地冲向司空府,韫哥不在,冯其也不在,这滔滔的怒火便尽数撒在了冯薇央身上。
她支离破碎的哭喊声和叫声就像毒药,使我沉迷其中,我才发现,我也许有一些病态。
祁韫从不在冯薇央面前表现什么,她也不知道,那天之后,祁韫甚至差点杀了我。
在那之前,韫哥从未对我说过一句重话。
也是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获知家族被灭的事情是冯其故意为之,他将冯薇央残忍地扯到这个局里。
韫哥因为冯薇央露出了破绽,被冯其发现了,我就是被利用的那颗棋子。
后来,冯嗣悟战死西漠,韫哥抢先一步找到了他的妻儿。
这几乎击中了冯其的命脉,让他竟然主动将冯薇央送给韫哥作人质,要换回那个孩子,信中甚至将她称为一份小小薄礼。
到最后,孩子被韫哥好好养着,他的族人也没有回来,他为了冯薇央,舍弃了自己的族人。
可是这些,冯薇央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式微式微何时归 番外之齐临(二)
我得知韫哥为了冯薇央,放弃了自己的族人,心中千般滋味,格外复杂。
冯薇央吸引着我,可韫哥不应为此而沉迷,更何况韫哥本是欺骗了她的。
她在祁府门前看到我,避我如蛇蝎的神情深深刺激了我,我大概也是疯了吧!
我告诉她,司空府的倒台和我们有关。
我告诉她为了让她永远什么都不知道,韫哥专门为她配置了催眠的熏香,我还想告诉她一切,最后,被她迷茫的泪眼阻止了。
后来,韫哥将她锁在府里,不想让她知道半点外面的腥风血雨,可惜韫哥还是不够了解冯薇央。
她那个性子,哪里能忍受被困住呢?
果然,那个小婢女被差遣去找冯其的幕僚,差点被贺副将的人发现身份,所幸只是被踢了两脚。
我知道,将她这样带回去,冯薇央肯定又要闹,可那小婢女被惊的语无伦次,只知道找小姐。
我看着她心烦,又看到冯薇央在正堂眼巴巴等着的模样,更加心烦气躁,将她扔了过去。
我千算万算没算到她竟然拿了我的刀,那天是冯其看斩的日子,韫哥周旋了许久,才让冯其没被腰斩,留了全尸。
他为了藏住冯薇央,废了多少心思,冯薇央怎么能拿自己的命来闹脾气呢!
当我后悔的时候,我已经说出口了。
从刑场刚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换常服的韫哥站在门外,血迹斑斑,气喘吁吁,惊慌失措。
他已经完全陷进去了。
之后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她都知道了。
她想见她的外祖父,我心中觉得对不起她,没有耐住她的央求,同意了。
尽管我知道韫哥肯定会发现,那时候,韫哥已经几近豢养冯薇央了。
韫哥带她去见了那个人,谁想到,会留下祸根呢。
雀儿的死实在太过蹊跷,她缘何而死,又为何在她死后,冯薇央那么决绝,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韫哥和她接连倒下,楦儿为了救他们,同意了新帝进宫的要求,但韫哥的身体却垮了。
她醒来的那天,我还在柳州,半月后回到京都,天翻地覆。
楦儿已经入了宫,顾家最后一脉族人被冯其的部下所杀。
那些部下杀完人后也鸟兽散东奔西走了,这件事情韫哥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那天,我那样对待冯薇央,韫哥没有阻止我,后来他被张太保针对,又连着几日在宫里。
他的妹妹被迫入宫,他的族人被杀,他自己也被冯薇央灌下了一杯毒酒,该是恨的吧?
也许在这恨意中,夹杂着他想将这个人托付给我的心情?
我不知道,韫哥沉默寡言,鲜少表露心迹,他到底为何要那样做,没有人晓得是什么原因了。
后来,冯薇央被张太保的人发现,南边又传来战事,韫哥请命去南边,我也跟着他去了。
我们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年,南边的局势刚稳妥下来,韫哥就往回赶了。
途中我们在徽州遇到了一宗大案,被迫在那里留了叁个月。
韫哥在徽州发现了冯其那个私生子的踪迹,却从兵部得到他在西漠打仗的消息。
西漠原本就有冯家的势力,冯嗣悟生前更是在那里驻扎过。
写着“暂押吴珅莨”的太尉手令被千里加急送往了西漠。
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五个字断送了冯薇央的性命。
等我们回到京都后,却遍寻不到冯薇央,祁韫翻遍了京都,楦儿才告诉他冯薇央自愿去了西漠。
那天,刚听完楦儿解释的韫哥,吐了口血就晕了过去。
他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不顾发了高热的身体,不眠不休地赶往西漠,半个月的路程,我们走了10天。
可惜,什么都已经晚了。




式微式微何时归 番外之齐临(三)
西漠的风沙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漫无边际的沙漠通向未知的地方。
西凉军的营地驻扎在西南地,自从冯其的残部分崩离析后,西凉军冯其的势力也慢慢被瓦解了。
那个叫余户的宣武将军正在营帐里寻欢作乐,见到我们时,脸色都白了。
不等韫哥发话,他仓促跪下:“不知太尉大人莅临,卑职有失远迎。”
被他踢开的两个营伎衣衫不整,瑟瑟发抖,韫哥看着她们的眼睛有些变红,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艰难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冯薇央呢?”
余户面露疑惑,两个营伎却大惊失色,祁韫死盯着其中一个营伎继续问:“她在哪里?”
“大人,她,她……”那营伎本要开口却被余户飞来的冷冽眼神吓住,帐子外,韫哥带来的护卫携刀进来。
余户见状忙不迭俯首认罪:“太尉大人,那营伎前不久自杀了,不知太尉大人?”
我看着韫哥的身子晃了两下,就向后倒去,他的脸色惨白,嘴里止不住地吐血。
我慌乱将他背起来,放到榻上,随行的医生从帐外急匆匆跑来,要给他把脉,却被他推开。
“葬在哪里了?”韫哥起身后,除了发白的面色,一如往常地问余户。
“这营伎以前是吴珅莨的人,尸体被吴珅莨寻死觅活要走了,现下不知道在哪儿呢。”松了一口气的余户透露了更多信息。
韫哥的身体紧紧绷着,却强装着镇定,余户带我们去了吴珅莨那里。
那是一个极小的帐子,将将容纳叁人且略有些拥塞,帐外环绕了一圈看守的士兵。
看来5日前到达的援军被派到了这种用场上。
进去之后,只有一个男人失魂落魄,满身血污地坐在草席上,手里捧着什么东西。
我试探地问他:“吴珅莨?”
那个男人像被惊醒,瞬间抬起头,一张和冯其五分相似的脸呆愣地看着我们。
韫哥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从他手里想要拿走那个东西,吴珅莨狠狠推开韫哥,质问韫哥:“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韫哥温声和气地解释:“我是祁韫。”
那个男人突然笑了一声,自嘲地说道:“你就是祁韫。”
他说完打量着我和韫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突然起身,狠狠打了韫哥一拳。
韫哥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击打的印记和嘴角的血混杂在一起,格外狼狈。
韫哥擦了擦嘴角,站起来,又被吴珅莨一脚踢过去。
我将吴珅莨这个疯子拉开,想要打他,韫哥摆了摆手阻止了我。
两个人都颓然倒地,韫哥接过那个小盒子,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还在剧烈抖动。
“这是幼良要求的,她让我将她交给你。”吴珅莨的声音有些无奈。
我知道韫哥哭了,尽管帐子里安静地什么都听不见。
我认识他二十年,很少见他外露情绪,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平淡温和的模样,他所有情绪的波动都因冯薇央而起。
韫哥这个人,一旦动情,便无法出来。
从前我不愿意他和冯薇央在一起,不知是因为害怕他爱上一个人被牵绊,还是我对冯薇央奇怪的占有欲。
我知道的也只是,现今冯薇央死了,韫哥这辈子恐怕都毁了,尽管他的一辈子,已经被那杯毒酒浇的所剩无几了。
韫哥跟着吴珅莨到他从前的帐里,帐里的东西都被抢光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韫哥在那个帐子里待了一夜,他在想什么,无从知晓了。
我们在西漠待了五日,余户被韫哥发现私藏粮草,就地处斩。
离开西漠前,韫哥去了冯嗣悟的墓穴,带着冯嗣悟和冯薇央回到了京都。
听说吴珅莨留在西凉军代替了余户。
后来,听说他战死了,不过那时已经过了很久了。
冯嗣悟和冯薇央被安葬在一处,下葬的那天,下了大雨,韫哥跪在冯薇央的墓前,晕倒了。
我将他带回去,他醒来后,和我要喝酒,喝的还是那个差点让他丧命的桑落酒。
他喝的有点多,眼泪一直流,从书房里取出冯薇央画的那幅画,画上美人狡黠,仔细看看,还有形似韫哥的一个男子模模糊糊藏在那副画的角落。
我的心剧烈地疼起来,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冯薇央的那天。
她穿着一身茜红色的襦裙,自以为别人看不到她,用团扇遮住脸,却又不停的移开,偷偷看着我和韫哥,眼睛里全是好奇且兴奋的光,像一团明亮的火,燃烧了我们。
韫哥大约喝的太多了,他突然絮絮叨叨起来:“我今天找见她留给我的信了,你说,她离开的时候,恨我吗?”
他满脸期盼地看着我,倒像是个孩子。
我从他手里夺过酒杯,狠狠摔到地上,呵斥他:“韫哥,你醒醒,你别折磨自己了!”
韫哥被我的话仿佛刺激到了,反驳道:“不,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的那个手令,无论如何,她都会活着。假如她活着,我会弥补她的,我……”
最后他说的含糊不清,我已听不清了。
那天以后,韫哥再也没有提过冯薇央,他从并州接来了冯嗣悟的遗孀和儿子,将她们养在太尉府。
外面关于太尉豢养寡妇和替别人养儿子的传闻层出不穷,他恍如未闻,我行我素。
那个孩子生的极聪明,韫哥亲力亲为地教授他,孩子渐渐长大了,韫哥的身体越一天天垮了。
元平7年,韫哥病逝了,我将他葬在了冯薇央的墓旁。
最后我娶了那个寡妇,那个叫做齐良的孩子慢慢长大,终于能独当一面了……




式微式微何时归 番外之第三视角(一)
辅国大将军齐寰磊和惠妃还得势的时候,江州巡抚顾家因着手握粮仓江州,又和辅国大将军有姻亲关系,在江东一带,势力之大一时间无门户可及。
江州巡抚的大公子顾昀3岁识字百千,5岁作诗,8岁出赋惊艳众人,是江东绝无其二的神童,且其风姿绰约,在江东鹤立鸡群。
未满12岁,想要结亲的大门小户能从苇河的西头排到东尾。
然,天下之势风云变化,顾昀12岁那年,辅国大将军满门抄斩,累及江州顾家,同罪处置。
出事时,适逢辅国大将军10岁的独子齐煜在舅舅家,江州巡抚赶在抄斩顾家的圣旨和兵马到来前,将顾昀和齐煜托付给自己的旧识——裴许。
裴许在江湖和朝廷上都没有什么名望,但其,实则腹满伦诗书,还是个弄权谋计的世外高人。
顾昀的父亲和裴许相识缘于一次相救,裴许比着顾昀并没有大多少。
可他生性桀骜,年轻的时候得罪了权贵,差点被处死。
所幸被刚到任的江州知府,顾昀的父亲所救。
此后的时间里,都是顾昀的父亲接济裴许。
裴许虽桀骜,却也是个君子,承恩必报。
当两个年幼的孩子被顾昀父亲的心腹侍卫死里逃生地送到裴许手里时,他就知道,自己的逍遥日子到头了。
裴许没有什么钱,靠着侍卫留下的一串铜钱,将两个孩子拉扯到17,15岁,其中艰辛无人可知。
齐煜从小性子骄奢,从未吃过苦,突遭变故完全无法接受,一年的时间里都只是呆在裴许的小屋子里。
反倒是顾昀,将所有的担子扛在了自己肩上,宠着这个小表弟。
最苦的时候,家里只有够两人食用的米了,顾昀全部留给了齐煜和裴许。
那时候正是冬天,鸟兽鱼虫全无。
恰逢镇上一户商人的幼子夭折了,那商人悲痛不已,连抬棺轿的人都要算好八字。
据说为了好让孩子下辈子继续投胎到自己家,改了姓名和八字的顾昀恰好被看重了。
顾昀生的风流倜傥,那商人自是欢天喜地想要他做这个差事,还给他双份的酬劳。
顾昀本想瞒着表弟,却不想商人阵仗太大,齐煜得知了这件事。
还没有从锦衣玉食的身份中完全转过的齐煜大发雷霆,将家徒四壁的屋子砸的破破烂烂。
满眼通红冲顾昀吼道:表哥,你怎会做这种事!你怎能做这种腌渍事?你是江州巡抚的大公子,你是江东第一才子,你不能这样!。“
这是第一次,顾昀完全不顾齐煜的意思,他恍若未闻。
不仅如此,他甚至毛遂自荐,为商人的幼子题了一首悼词,拿到了叁倍的酬劳。
抬棺的那天,忽降鹅毛大雪,顾昀穿着白色的孝服,布满冻疮的双手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滴下血来。
齐煜躲在干枯的树木后面,看着表哥吃力地抬着棺木,白色的孝服上隐约见到血迹渗出,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行进。
祁韫全身都是汗,被冬日的冷风一吹,领口袖口甚至结了冰。
他落下泪来,那是齐家遭变故后,齐煜第一次流泪……
那天回来后,带着几两碎银的顾昀病倒了。
也是那时候,齐煜才知道,表哥的身体不好已经很久了。
齐煜拿着顾昀带回来的碎银,带着顾昀去县里最有名的大夫那儿看病。
脱下衣服的顾昀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布满了后背和胳膊,有些已经流血了。
齐煜愣愣地盯着顾昀,他却抬起头扯了扯嘴角,用微弱的声音安慰他:“不碍事,也算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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