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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套龙衣
那日菡姑对她说:“从今日起,你隔两日晌午来我这儿吃饭。”
“你今日得记得这几个人,他们的名字喜好、家世状况全都得记得滚瓜烂熟,一点儿不能出错。”菡姑敲着碗同她说:“我两日后查,若错一处,你知道罚什么。”
忆起那纤长的手指,还有那凶恶的语气逼着她,要她喘息呻吟,年幼的水云打了个寒战。
拆开卷起的厚厚宣纸,第一页上赫然写着风王的名姓,底下是他的子嗣幕僚,势力同党。哦,是了,她就是在那儿头一次见到那男人的名字:陆泽殷。
她又往后翻,入眼的是季府。
“季家是大族世家,历代均是文举考官,领着寒门学子,是新帝倚重的人,同旧贵族们倒是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菡姑瞟一眼她指尖扫过的位置,阴笑道:“他家同你,算起来是不共戴天的灭门大仇了。”
水云猛的抬头看他。
“不必恶狠狠的看着我,就你那小羊羔似的眼神,难不成还想要我的命吗?你来时衣服虽是又脏又破,里衣却是最好的锦缎料子,连上头的花样儿都是最好最细的银线绣的。”菡玉冷哼两声,“那段日子京城就秦家流放一件大事,这样的衣料自然也不能是仆人。听闻秦家两个小子才得了一个姑娘,视若珍宝。就你这点小心思,还想瞒我?”
水云咬了唇,低头小心藏着眼神,不敢说话。
他却不肯放过,依旧恨恨说:“丫头片儿年龄不大,藏的不少。你知道当年的事儿是怎么回事?”
于是,年幼的记忆被一点点填补,迷雾剥开,事情的原貌自菡玉嘴里缓缓铺张,她仿佛又看见那铁甲雄狮浪一般涌入她家,将她原本美满的生活拍得七零八落。
原来是季家。他们秦家,不过是新政与旧贵族抗衡下的牺牲品,是季家的替死鬼。
她缓缓磕上眼。
她不傻,不至于被菡玉叁言两语就挑逗得同季家不共戴天。她不恨季家,自然也不恨季雍。天命使然,她不信父亲做事时会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既然这是他的抉择,自己自然也不必怨怼谁。
这些事儿她总能看得很开,可到了自己身上……
“嗯,嘶……”
呻吟声贴着她的耳朵传来,她恍惚出窍的神魂瞬即归体,抬头这将自己所在怀里的人。
“我怎么在这儿?”他极艰难的眨两下眼,只觉头痛欲裂,又见怀里水云异样神色,问:“我……是醉倒在你这儿了?”
“你说,西芙楼里不是头一次见我”,她知道他醒了些,支着他胸口撑起身子,执意要他将事情讲清楚,“若你今日不喝醉,我是不是一辈子都得被蒙在鼓里?”
“我没有这意思,我原以为……”季雍无奈笑笑,将指尖搅上她的长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还谢谢这杯好酒了。”水云拍掉附上自己腰肢的手,“那就从……从你口里说的那头一次见我说起。”
“好。”他也不恼,只是伸手拍拍她的头,眼神里头却渐渐空了。
夜窸窸窣窣的,不知是什么声儿。水云听着这声儿不知多久,兀的听见响亮梆子声从长街上传过来,惊了她一跳,也将季雍惊回了神。
他回了神,又想半晌,说:“我想你是记不得了,小时你是见过我的。”
他说得碎得很,被迷糊与疲惫裹着,听着似是絮叨,“那时左将军府在东二街上,秦府就在旁边……哦,那时你常在你家后园里扑蜻蜓,同你母亲一起的。我小时候日日都待在书房,就离你家院子隔个墙,学烦了就看你扑蜻蜓……我还记得,有次你不小心掉到湖里去,把你哥哥急坏了,跳下去要捞你,却忘了你家池子不过两叁尺深。你是站起来了,他却摔得不轻……”
水云眼神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轻轻靠在他胸膛上,让他搂着,听他絮絮的讲,由着说出来的话透过他的胸膛传进她紧贴的耳朵里,有些瘙痒。
“后来你哥哥大婚,我记得是娶了礼部尚书家的的女儿,请我们家去吃酒。爹总以为我想去是不愿温书,是我多背了叁篇文章,他才同意了……我高兴极了,选自己最喜欢的墨蓝色圆领袍去吃你哥哥的喜酒,只为了想见见你,瞧瞧你除了扑蜻蜓蝴蝶以外的样子……那该是你第一次见我,也不知你记不记得了。”
季雍的话如同一串足迹,水云脑中的记忆便像是随着这脚印一路走啊走,剥开迷雾,看见那脚印尽头的蓝袍少年朝她回头。她记得的。
“我记得的,”水云轻轻磕上眼,“那时你带了个紫金冠、蹬着双坠了珠子的靴子。我表姐就同我说,说你明明是个孩子,却一副大人样子。”
“是吗?原来你还记得的,只是没认出我来……”季雍又笑笑,“后来,后来……”
他忽然不说了,深深喘了好几口气,每一下在水云听来都那样沉。半晌,他才又开口说,“我那时还太小了。若是我能拦住我父亲,你哥哥也不会……水云,对不起……”
“这怎么是你的错,扶风,你何必自责呢……”水云抬手,轻轻抚在他胸口上,被他握进掌心。
“再后头,”他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再见你就是在西芙楼了。我被那人在朝上驳了政见,需敲打敲打他,也算做提醒,叫他明白自己惹不起季家……我不该这样轻贱你的,拿你做戏子一样出价买卖。可你知道吗,见到你的时候,我又那样庆幸出了价的这人是我……”





残艳 贪(三)
水云想说些什么,想了想也叹口气,却还没说,只支起身子去吻他。
季雍也反吻回去,挨在她颊边模糊说:“那时我生怕弄错了人,便不敢认你,待到我真查清你身世、知晓你这几年去向……水云,我又怎么有脸面认你?”
“可水云啊,你即便身处西芙楼,却依旧活得那样耀眼,那样……水云,你果真还是你,不论是在你家院子里,还是在什么楼里头,你都这样明媚,活得鲜活又坚硬,跟只白瓷瓶儿一样……有时我会想,你属不属于我,又有什么要紧?我……”
水云再也听不下去,以唇围堵,将他的话尽数堵回去,不准他说出来。
她想,原来那些个自己都记不真切的事儿,并不是就烟尘般一吹便没了,反到树籽一样吹进了不知什么人心里,生根发芽了起来。
即便于她而言是十年如一梦,叁生不敢言,可总还有人替她记得,秦姝,是存在过的。
这一瞬,她清晰听见一声清脆响声,心头那坚实墙垣似乎又裂开了些,照进些她从未见过的光来。
那些缠绵悱恻、一眼万年;那些笑意微露、百转千回的不舍,原来都不是她的错觉。
是爱的,不仅是喜爱一件玩物的爱。
她用力吻他,用尽全力。
他们从未接过这样的吻,从前那些吻都充斥着不知是谁心头积压的恐惧疏离、溢满着不知哪家的小心翼翼。可这个吻就像是她终于推开那堵沉在心头的重墙,教她身心舒畅,教她终于敞开心扉去感受,去接纳,去毫无防备的爱这个人。
“等等……”,她心下浮动不已,轻轻推开季雍朝他摊手,“药,给我。”
“什么?”季雍愣了下,旋即笑出来,翻身想把她拥进怀里,“往后都不用了不行?”
“好,往后都不用了,”她也笑笑,却不肯被拥着,摁着他躺回去,“但今日不行,今日听我的。”
情动,辅以药丸,燥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席卷她的身体,教她如置身火炉一般。水云轻轻磕上眼,连呼吸都混上了呻吟。
“水云……”,她轻柔的身段像水一般,季雍近乎痴迷,含混着喊她的名字,支着身子蹭上去吻她轻喘的红唇。水云朱唇轻启,摸着解了那衣结扒他衣服,手附上他饱满胸膛,笑着捧了他的脸低头吻他。
炙热呼吸一下一下,全都喷洒在彼此脸颊耳畔,暧昧得教人心神荡漾。
季雍轻喘,也挑开水云衣摆,指尖顺着她好看的腰线慢慢划上去,却被水云一巴掌拍掉,娇俏喝道:“不许乱动!”
“好好好,任凭摆布!”季雍大笑,只乖顺将手空举着,一双星目满盛笑意望着她。
水云也笑,顺势握住他的手,十指蛇一般钻进他的指缝中同他交扣在一起,一用力就将手压到他头顶,死死按在被褥间。
随后她不顾那炙热视线,松了只手摸索着也解开自己的衣结,随手将寝衣往下一垮,堪堪搭在臂弯里。
玲珑锁骨与雪乳就这般袒露在空气中,微风带过便被激起涟漪,那雪白肌肤宛如醇厚佳酿,落入季雍眼中,只教他如醉了酒一般,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嗯……”水云并不避开他直勾勾的眼神,附身轻轻落了一吻在季雍胸膛上,那舌尖也不安分,时轻时重的绕着他胸前凸起打着转,直到听见他难耐呻吟才肯罢手。
“妖精!”他少被这样侍弄,有些失控的将手插进她发间,却不知该按下去还是提起来。
水云笑的一颤一颤的,气息全撒在他胸前,“从前你捉弄我时怎么不这般说?”说着一手顺着他的胸口抚上脖颈,一手则是向下往小腹移,“这手法妾还从未在他人身上试过,今日便让我也试一遭?”
“哦?真真是记仇了?”季雍瞧着她的手卡上自己的脖子便记起了西芙楼那日的事儿,手轻轻搭在颈子上那水葱般的手指,“今日妖精似的缠着我,就是为了报这仇不成?”
“哪称得上仇呢,”水云却不被他所阻,修得圆润的指甲划过那结实腹部,毫不犹疑握住早已硬挺的那处,稍加抚慰换得季雍一声长叹。她低头轻咬他的耳廓,气息一下下全部喷洒在他耳畔,“妾不过想要扶风舒服罢了……”
这话轻柔落入季雍耳中,叫他不止的喘息又重上几分,挣开另一只被捉着的手用了力气将身上的人拥入怀中,嘴上喃喃道:“我要你,水云。”
他向来是听不得她这般叫他的。
“猴急什么,且慢慢儿来。”她再次摁住他的肩头,连带着将他的急切也按了回去。
说着,她不疾不徐的俯下身,灵巧的舌头同手指一块儿往打着圈儿的下走。
越过漫长旅程,她略微抬头,将耳边长发别住,低头以唇舌包裹他的阳具。
季雍呻吟抬头,入眼的是她似云如墨的秀发,粉嫩柔软的舌尖,还有那雪白的背脊与翘臀间的优美弧线。他闭眼重新躺下,将那险些失控的欲火缩回眼中。
他此时只想将她囚在身下,狠狠吻她,狠狠肏她,直至这人唇被吻得红肿、在自己身下婉转求饶才好。
于是他便这样做了。
最终打破他自制的并非那灵巧舌尖,也非那欲中透着纯劲儿的双眼,而是那自双股间滴落的春水,一个不慎便被落在他腿上,水滴一般一阵冰凉,落在身上便似催情的药一般。
他不顾水云动作,钳住她的双肩,轻易一个转身便将她至于身下。
“啊!不是说好唔……”水云大惊,却一下被按回被褥间,连问句话的功夫也没有便被堵了嘴。
“都湿成这样了……我当你是什么厉害人物,只顾操作着别人自己还能分毫不动情呢。”季雍恶狠狠吻着她,几乎是啃咬的力道,如同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连带着他口中未散尽的酒气一起灌进她口中,“既然也是想要的,何不坦诚些。须知你这样诱人,凭他是谁也忍不住。”腿也不老实,说着就便硬生生挤入了她两腿之间。他却还嫌不够,屈起膝以大腿与她私处厮磨,不一会儿便染了大片春水。
她不服,被吻着还呜呜做声,却被硬生生将话堵在嘴里半句也说不出,直至季雍终于挪了位置侧头咬住她的耳贝、以舌尖碾磨逗弄,这才让她有了机会将话说出来,“嗯……兜兜转转竟怪到我头上来了……”




残艳 贪(四)
“哈哈,”却察觉到压在胸口的胸膛在颤动,听他在耳边笑出声来,“怎么,还气着?是为着这次还是之前?”
“我,嗯啊……我没什么可气的……嗯……”
他不甘心听她这些敷衍话,恶恶在她耳廓上咬一口,听着她的痛呼,伸手便挽住她一双长腿在手上,只一下便狠狠贯穿了她的身子。
她自然是足够湿润,可为能掌控这场性事服了药,比平时不知敏感多少倍,被冲撞得扬起脖子失了声,险些受不住这样的突然闯入。
瞧着她在身下呻吟、喘息,他才带着叁分怒意斥道:“这臭脾气,何时能改上一改?”
水云听罢也咬了唇,又受了他几番又急又狠抽插才说:“是,我就是记恨上你了,啊……有方才的,也有之前的……嗯……怎么?”
却只听他一句“这好办”便握了她的腰将她抱了满怀,下一瞬他们便又颠倒过来。
这一翻身搅得她一阵腿软,逼得她出了声,只得用手撑在他小腹上才免于一头栽下去。抬头却见季雍不再动了,索性躺在她身下摊开手来,一副惫懒样子,“你从我身上一样一样讨回来便是了。”
“你!”水云咬牙,可声却颤得不行,到头来这咬牙切齿却听得像是撒娇一般。
季雍听她娇柔语气,便想着法儿的捉弄她,“怎么,方才那般生猛的样子,也不过惺惺作态吗?”
水云咬着牙没说话,却是收紧了小腹深深套弄,只一下便听得身下人放肆的呻吟。
“这样……可够生猛了?”水云听得这声喘息,本就潮红的脸色又增几分艳丽,“怎么,相爷有何不适吗?”
季雍不理她这突起的好胜心,只磕上眼舒服的扬了头,丝毫不掩饰自个那染上情欲的声儿。他抬手抚上她的脸,哑着嗓子说:“我……我,甘之如饴。”
他少有这样脆弱妩媚、任人摆布的时刻,此时突然做此姿态,一时撩拨得水云视线再不愿离开。她只觉自己落入那朗眉星目之间,一时竟被迷惑,低头含住那滚动的喉结,轻轻舔舐,换来更沉的呼吸声。
“动动……”他终于难耐这样蚀骨的折磨,于他们接吻时这般请求道。
“嗯……”水云抚着他好看的侧脸,带过那高挺的鼻梁,似是思索,半天才捻着嗓子道:“可之前被你颠来倒去的折腾,妾都没劲儿了……”
“你这妮子!”季雍愣了片刻,笑骂出来,却还是由着她,“那你想怎么?”
说到底,对着水云,任性也罢撒娇也罢,只要不是伤人伤己的事儿,他总归是生不起气儿来的。况且她难得露出这样小女儿姿态来。
水云食髓知味,铁了心的要瞧他欲罢不能的样子,便是自己下面早已湿了个透,小腹痒得如同千万小虫在上头爬,也还是装作面露难色的样子,“妾也没法子了……不若让妾歇会儿?”
这话生生将季雍给听愣了,缓了好半天才吐出句,“秦水云,你敢!”
水云脸上极少见的扬起了丝丝得意的笑,“听着却不像是求人的态度。”
季雍一向是善洞察人心的,便是当下不清醒,这会子也知道水云要什么。他恨恨眯着眼看了那张漂亮脸蛋良久,终是放下架子,同她软声细语的说:“水云,给我,我想要你,好吗?”
说着还似有若无的顶顶胯,暗暗用巧劲儿厮磨着那娇嫩所在。他心头清楚得很,难受的可不止他一个,全看谁先忍耐不住罢了。
这样的厮磨果然是极有效的。这样的姿势本就入得极深,也不知季雍是有意或无意,总归他那粗大家伙是似有若无的刮骚着深处那片软肉,最后倒是撩得水云喘息连连。
“季雍,你,你混蛋!”水云眼底都被磨红了,想要自个儿套弄却又被季雍扣着腰,便不上不下的僵在那儿,直气得脸红。
却不想季雍这时反倒松了她腰间桎梏,还引着她纤细手指往自己脖子上走。
水云愣了愣,却也很快知晓他的意图,下意识便将手抽回来,“我说着玩的,这路数我从不敢用,若是一个不好……”
“水云,”季雍却不顾她拒绝,硬是抓回她的手,目光逼人,直视着她,“我只想把性命交在你手上。”
这句话轻轻飘进她耳朵,却重重钻进她心里,教她一个激灵,竟险些高潮。
手,竟也不知怎么便乖乖搭上他结实肩颈。
她眼神里还是深深刻着担忧二字,又在叁嘱咐,“若觉得哪里不对,也不必怕伤着我,立即掰开我便是,嗯?”
“放心,”季雍轻笑一声,揉揉她铺了满背的青丝,安慰道:“你只管放手做便是,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真能被你这小细胳膊掐死?”
她心跳如鼓点,一边绷紧大腿慢慢套弄开来,一边往手上加力环住手下脖颈。
快意不断随着不知何时来到她腰间游走的手一同累计,电流一般传过她的脊柱直直打到脑子里,连同那性感唇齿间溢出的呻吟与四溢的水声一起,在她脑中糊成一团。
渐渐她开始乏力。从前即或愿用这般体位,也不过是片刻调情罢了,她从未这样久的在上头过。
可季雍却如同看透她内心一般,手便适时搭上她挺翘臀部,兼并胯一起辅助她用力,到头来这套弄速度不减反增,更激得水云几乎抽搐。
仿佛过了很久、又似才过一瞬,水云只觉身下那包裹着的东西跳动一下,便收回扬起的脖子朝下看。
那是十分诱人的景色。那双深似幽潭的眼此刻却是浅的、空的、失神模样,微张着嘴,胸口起伏。水云痴迷,低头咬住他好看下巴。
几年的缠绵,身子上是无比契合的。她知道他要到了,只因她也不远了。
她渐缓了速度,从他颈间抬起头来,深吸口气,加重了手上掐着的力道。
心头默数着,她动起来,是之前都不曾有过的激烈。
她数着,手上兀然尽全力掐紧,他们二人一同达到了高潮。
潮水铺天盖地般袭来,水云几乎脱力,等不到季雍来扯便松了手,一下栽倒在季雍怀里。
他们喘息着,呼吸全都交错在一起,疲得魂不在体却通身舒畅。
他意识都有些模糊,厮磨着以唇撇开水云那被汗湿的发,凑近她耳边说:“水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那气息一下下扑在她耳廓。她想,他爱了她两次,她也本就爱他,这事或许没什么该不该。
是啊,就那一瞬,她兀的又记起了喜欢何等令人心欢的滋味。
也罢,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什么明日愁。




残艳 药(一)(收藏加更)
过了没几日,水云便收到西芙楼来的回信,信上竟未用任何秘语,只教她安心,西芙楼一切都好。
水云自然心存疑惑,也怕是季雍有意作假糊弄她的。可再叁验过那信纸水印、笔法纸张,确实无一不是出自子清之手。
她一时未曾想通,却也暂时放下高悬的心来。
夏意渐起,即便没人日日囚着她,水云也不愿出门。一来懒得见人,惹自己一身不痛快;二来这几年见多了浮华,心却静下来,愈发不爱热闹,觉得与古籍相伴反倒不错。
季雍不错,他的古籍珍藏自然更是不错。
每每念及此处,心头便愈发浮现出那为她描眉点唇的身影,心下更是如淋了蜜,甜腻又缠绵。
是初尝两相情好的滋味,是周身无不溢着“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的欢愉滋味。
直至那日。
那将是刻在水云骨子里的日子,是她头一次真正同黑白无常贴面起舞,每每回忆起都将冷汗淋了一整背。
她犹记得,那日阳光正好、万里无云,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她闲来无事翻了黄历,上头写的宜结亲、宜乔迁、忌出行。
她微愣,关书时候却红了脸,不过片刻却又松下嘴角来,只苦笑一瞬。
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动了不该动的念想。
用过晚膳,日头渐斜,水云正卧在榻上小憩。却不知怎的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已不知身在何处,只知自己双手被人绑着,听见车轱辘踏过石板的“啪嗒”声响,只余眼前一片黑暗。
心念转瞬间就转了几番,先是想到季家族老,又忆起徐文戍的人,再是陆泽殷的人,或是想跟季雍结亲的世家大族……
转念一想,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得罪了这许多人,不觉叹息。
她犹豫半晌,因着不清楚环境,最后还是没敢随意说话试探。
暗里知觉反到更明显,她感受车马的每次转弯,听到车上有两个沉重的呼吸在耳边此起彼伏却一句闲聊也无。
这样的人来押送她,后头的总不能是什么小人物。而脸上那织物的触感更是不凡,极其柔软,是上好的缎子。越想,她心底愈发凉了。
不知怎么,心底忽然划过季雍挺拔的身姿。她心底有些暗笑,不知何时起,自己也会将希望寄于他了。
将己身安慰寄托于他人,这实在是太过遥远的习惯了。
不多时,车马越行越快,而后猛然停住。
不及多想,水云便被左右架着拎下了车,来到个明晃晃的所在,光便从蒙住她双眼的黑布带子上投过来。
她紧咬着嘴唇,只做晕倒状,不敢发一言。
如她所愿,不多时她便听见了这样的声儿,“还没醒吗?”
那声音极厚重沉稳,水云在脑中再叁思索,方才认定自己从未听过这声儿。
只是不待她细细琢磨,就听见旁边有人说:“无妨,只消一桶冰水当面泼下便可。”
这声一入耳,她便连猜忌也省下了,只是听得那话中意思,却让她有些微愣。她心头虽依旧信他,心下却泛了几丝凉意,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想法。
就是那人,那幽暗烛光中同自己缠绵的人。是季雍,她绝没可能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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