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鱼
“如此,多谢定王好意。”晓风也不愿公主在这里看着刀光血影,方起身欲离,便听言霆道:“江澜送殿下回去,护殿下安全,暂不必来此。”
晓风一怔,也未拒绝言霆好意。她这会儿起了身,便尽量自然地对上了秦诺的眼神,而后几不可见地对公主点了点头。
江澜离开之前,言霆与他低声交代了几句话。江澜面色一僵,似是喜,似是忧,即刻领命而去。
偏宠 第17章 狡猾如狐
江澜是什么身份,秦诺心里非常清楚。
言霆能将他差来保护“长公主”,秦诺心中既不安又奇怪。
若说是怕长公主在这样混乱的时候出事,多派几个侍从也就罢了,可为何会将自己的左膀右臂派来随护。
她有些怀疑言霆是看出自己的身份了。可一来,自作多情并不是个好习惯,在屡屡被泼冷水之后,她就再不让自己多思多想。二来,她看了看自己露在外头的手和作了伪装,看起来比平时足足大了一倍的脚,觉着就算是自己分个身,看着自个儿眼下的模样,也是很难认出来的。
再三思忖之后,秦诺认为言霆可能是怕公主出事再赖上定王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或者说是差亲信跟着公主,想看看后头还有什么幺蛾子。
总而言之,定王这都是为了大局着想,不存私情。
回了院子,江澜当先进了屋将房间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待确定屋中安全之后,便侍立在外,请公主入内休息。
江澜功夫高,耳力好,因此虽隔着门,秦诺与晓风说话时也尽量低了声儿。
“殿下放心,饵已经抛出去了,接下来就看谁会按捺不住,跳出来趁机作乱了。”晓风摘了面纱,略推开窗子向外看:“如今屋中尚算安全,不管一会儿外头发生何事,殿下都切勿离开,奴婢会将这些作乱的内贼一一处置了。”
今日她所以与公主换了身份容装,便是为了瞧瞧这府中剩下的侍从仆婢有多少是存着异心的。
毕竟这样混乱的时候不多有,若有人心存异念,这就是大好时机。
到时只看谁会来找上她这个“长公主”了。
晓风活动了活动手脚,只待一会儿好好与人周旋。她倒要看看,这府里还有多少旁人的眼睛耳朵还有刀子。
“我知道,我不会有事,只是你们千万小心,我只怕狗急跳墙,你自个儿应付不了。江澜武艺高强,你教他跟着你,无论遇着什么,都能有个转圜的机会。”
晓风摆手拒绝,秦诺劝她:“江澜接到的命令就是保护长公主,你如今既假扮我,便让他跟着你才是最好的。我这儿里里外外皆是亲信,一旦有什么异动,你立时赶来都来得及,倒是你,直面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才最教人不放心。你听我的便是,就这么定了。”
晓风争辩无果,只能答应。如今府中人手不足,她也确实需要江澜相助。
不多时,外头果然出了乱子。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许多仆从被差去救火,一时间无数黑衣人趁此时机攻向了长公主所居小院。
雨水如同从天空兜头倒下,砸得人满身狼狈。秦诺坐在屋中,听着外间隐约的厮杀,但觉悲凉而无奈。
门很快被扣响,秦诺尚未应声,便有一女卫推门而入。
她浑身已经被雨浇透,身上的衣衫也多被刀剑划破。
秦诺识得这人,是晁昱近来很信任的女卫,负责保护这座小院的安全。当日飞玉江边遇刺之事,此女也曾出了很大的力。
这女卫一进来便合身拜倒,秦诺怔了怔,立时将人叫起。
“出什么事了?”照理说就算吕易狼子野心,他们的安排也尽够抵挡,可观此女眼下情状,难不成他们都失算了吗?
“殿下快快收整重要之物随属下离开,吕易不知从哪儿弄出一堆妖魔鬼怪,个个儿力气大得很,咱们的人不够抵挡,晓风吩咐属下先带殿下离开,晁昱统领在外安排了人接应,只要殿下安全,他们的计谋就绝不会得逞!”
若是秦诺先时还有疑虑,眼下却是已几乎信了此人。
晁昱素来观人谨慎,此女通过了多次考验方能近身随侍,这也说明她应当没有问题。再说,这府中人大多都以为晁昱早已失踪,若非亲信,若非得了重托之人,何能晓得晁昱无恙?
秦诺却不能就这么离开。
“你看外头的阵仗,你我二人根本就逃不出去,何况此地是荷州,吕易是吕家家主,如今不知吕家有多少人已存谋逆之心,你我就这么离开,才是自投罗网。等等吧,我相信定王和侯爷,不会有事的。”
如今言霆就在这里,所带护随都是昔日沙场刀剑饮血的勇士,她虽不知外头境况究竟如何,可她信言霆。
他在这里,他们绝不会输。
“我先给你处理伤口。”秦诺拿出了药盒,里头纱布丸药都准备得十分周全,秦诺低头寻药时,那女卫却是急得团团转。
“属下自有法子带着殿下离开此地,还请殿下信属下一回。若然您落到了贼人手中,到时属下等又当如何自处?求殿下以大局为重。”
秦诺将人按坐下来,拿了药粉纱布要给她上药。
离得近了,秦诺鼻尖一动,像是嗅到些什么。她声色未动,转身去拿巾帕,一面在盆中摆着帕子一面道:“你这伤口难处理,我一时也难理得清,教人进来帮帮忙吧。”
“来人”二字方一出口,那女卫便出手如电,迅速向秦诺袭来。
秦诺眉目一厉,转身便将一瓶药粉迎面洒到了她脸上,脚下不停地往外跑去。
“难怪主子总说殿下狡猾如狐,您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女卫虽被药粉击退了两步,但很快凭着耳力将秦诺擒到了手中:“属下曾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整整度过了五年,有没有眼睛有什么差别?属下身体的每一部分原本就是一把刀啊。”
门外守着的侍卫很快破门而入,只是公主的脖子被人家掐在手里,是以谁都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女卫指间藏着小刃,刃上带毒,稍稍见血,顷刻毙命。
有侍卫出门禀报,余下的人紧紧盯着公主和女卫,片刻也不敢放松。
“如此处心积虑,骗过重重考验,让我猜猜,是袁大将军派你来挟持我的,是不是?”秦诺也是冷汗透衣,可她此时半点都不能慌,不敢乱。
女卫眉头一皱,脸登时冷了下来,此时此刻,秦诺真实地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殿下说谁就是谁,可我只怕等见到了人,殿下心里会觉得失望。至于殿下说我是袁大将军的手下……”女卫低低笑了两声:“殿下也太看得起我了,若真是袁大将军,此时挟持殿下的就该是采芙,而非属下了。”
这下子秦诺更加确定此人的身份了。除了她身上的气味与采芙和如玉如眉相近,还有这份愚蠢的忠心,也和采芙几乎一模一样。
秦诺素来吃软不吃硬,袁逸几次三番如此待她,她心里已经恨极了,也恶心极了这个人。
秦诺斜眼瞥了她一眼,猛地作势往她指间刃上撞,女卫一惊,顾不得多想,手上一转,指间刃深深嵌进了她的掌心。
“哦,看来这上头没毒啊。”秦诺笑笑,越发挣扎起来。
她不是不要命的人,可也最恨为人所制,方才作势往刀刃上碰,也不过是为了试探这女卫对她的态度。
如今看来,女卫是绝不敢杀她的。
女卫手上不敢使力,却又实在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她心下一动,探手捏碎了荷包中的香丸。
鼻尖漫过一阵腻人甜香,昏过去前,秦诺仿佛看到言霆闯进了屋中。
偏宠 第18章 守护
秦诺浑身都在发冷,心口却如同燃着烈火。冷热交集,彼此冲撞,让她整个人都发着抖,恨不能就此死去,也好过受如此折磨。
女卫此刻心中也是慌乱一片。
她受了大将军的命,不惜一切手段取得了晁昱的信任,一步步走到了长公主的身边。昔日飞玉江边,她更是拼了命地杀敌护主,也因此,晁昱几乎没怎么怀疑过她。
采芙是大将军打出来的明棋,原本也没指望能遮掩住她的身份,也因着有了采芙做挡箭牌,女卫方能躲开各方的监视探查。
飞玉江边主子失了手,没能拦住这门婚事,近来主子也催得越发急了。
今日是最好的机会,府中大乱,守卫松懈,她得了机会能靠近公主身边,这大约也是她唯一的机会。若搁着平时,她恐怕很难这样单独接近公主。
这次劫持公主,几乎已将大将军安插的人马全数用尽,就这样,她还险些没能将公主带出府来。
她低眉看了一眼公主脖颈上的血痕,若非她心狠,若非那些人太过在意公主的安危,只怕她今日就要彻底失败了。
女卫想到当时那些拦阻她的人的神色,目中便控制不住地泄露出一丝嫉妒和憎恨。
凭什么,为什么?你不过也只是个宫人出身,难道就因为这张脸,所以才得了这么多的爱惜呵护吗?
让她没想到的是,定王竟会如此在意这个朝廷公主的安危,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落在了定王手上,定然是生不如死。
“殿下现在成了这模样,到时咱们该如何向主子交代?”跟着女卫一路随护的侍卫凝眉看着公主浑身打抖,冷汗透衣的模样,语气很是惶恐怨怪:“你是怎么挟持人的,把殿下弄成这样,你……你下毒了?”
这也是女卫想不通的地方。那香丸不过是普通的迷神丸,照理说除了致人昏厥外不会有什么其他作用,可观公主目下情形,任谁也不会相信她没对公主下毒手。
女卫也心虚得厉害。她知道自家主子对公主的在意,若看着自己把人弄成了这样,只怕会要了她的命。
“先在这儿歇歇,一会儿把人弄死了,咱俩都没活路!”侍卫扯了女卫一把,和她一道躲进了山洞中。
风雨未歇,三人身上都被雨水浇了个透,可此时并不是能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女卫独自照料秦诺,侍卫离开去清扫沿途痕迹。
如今也只剩了他们两人,余下的抵挡追踪的人现下还未赶来,便应当是永远也赶不来了。
所幸主子已差了人前来接应,只要他们再坚持一时片刻,就能安全地离开此地了。
女卫仔细给秦诺诊了脉,可凭她如何折腾,都找不出秦诺的病因。就连她自己都要怀疑是自己给公主下了毒。
“你可别死,好歹别死在我手里。”女卫这下子才真正害怕了起来。她仔细想着平日所见所查,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秦诺这是犯了什么毛病。
“人怎么还没回来?”女卫心里又急又燥,更添惶恐不安。想了想,还是先带着人走才算安全,等见到了主子,多少能得个求饶的机会。
她为主子连命也不顾,他对她,是否能存着一丝半点的怜惜?
“冷,好冷,救命……”秦诺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抖得让人心惊神乱。女卫毫无防备地凑上前去,却不防手臂被狠狠刺了一刀。
秦诺握着匕首,慢慢地缩在山洞一角。这是她趁女卫不备,从她脚边抢来的,也是她如今拖延的唯一依凭。
女卫轻易不敢上前,因为方才刺伤她的匕首正抵在公主的脖子上。
秦诺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消散,她浑身冷热交替,这种难言的痛苦几乎要击溃她的神智。
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可她宁死也绝不愿受制于人。
袁逸想捉住她,控制她,那是痴心妄想。
她想活着,想好好活着,却也绝不愿活在那样一个人身边。
眼见刀刃划破了秦诺颈上皮肤,鲜血顺着她的脖颈流下,女卫腿一软,几乎是央求地退出了山洞。
山洞中再没有旁人,秦诺方稍稍松了力气,整个人靠在身后石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就要死了吗?她经了那么多的生死危难都活了过来,难道就熬不过这次?
身体开始痉挛,秦诺几乎想就这么放弃。
可活着多好啊,她实在是舍不得。
她这条命是皇兄舍了半条命换来的,他们还没寻到解毒解脱的法子,她这样死了,岂不是浪费了皇兄的半条命吗?
而且,她也实在舍不得这天地春光,舍不得亲朋好友,也舍不得那些还没来得及实现的美好的梦,她不想死。
她不想让仇者快,更不愿让亲者痛。
还没来吗?她沿途偷偷留下了痕迹,放松女卫的警惕才得了这么个拖延的机会,难道她等不到来救她的人了吗?
秦诺倒在了地上,恍惚间看到有人走了进来。
她抓住最后的力气握紧匕首,在抬手之前却被人牢牢抱在了怀中。
“是我,别怕,糯儿别怕。”
这声音低沉醇厚,一下子抚平了秦诺心中的绝望和无助
传言说人将死之时,会看到心中最重要的人。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昏睡过去前,秦诺唇角带着浅浅的,满足的笑。
晓风一行人处理了刺客内贼,见着言霆将秦诺从山洞里抱出来,立时迎上去要接过公主。
方才他们要跟,却被江澜挡着连洞口都不教靠近,晓风心中不安,对言霆却并无多少忌惮。
她知晓公主对定王的态度,更看到了公主被人劫持后定王的神情和举动。
他是极在意公主的,且加上这回,便是他第二次救公主于危难之中。晓风知道他是不会伤害公主的。
秦诺陷在言霆怀中,整个人不停地打着抖。她面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她额上落下,脆弱得像是下一刻就要消失在天地间。
江澜得了言霆的示意,反手便将女卫四肢尽数折断,在她活生生疼晕后又喂药将人强行唤醒。
“你对她做了什么。”
言霆的语气凛冽而冷酷,那女卫经受了这样的折磨,却寻死无门,她也不打算白白丢了命,忙道:“我什么都没做,我怎么敢伤害长公主,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成了这样,若不是她突发急病,我们也不至在此耽搁。”
女卫没有说谎,言霆闭了闭眼,抱紧秦诺,教人去寻随行的大夫。
“先将此药给殿下服下。”晁昱比他们慢了一步赶来,也来不及细问究竟,只先从袖口拿了药瓶出来,递给晓风,教她给公主服下。
吃了药,秦诺发抖出汗的症状才渐渐缓和,从始至终,言霆都没放下过怀里的人。
“马车什么时候来。”言霆一直紧紧跟在女卫身后,伺机救人,也早已吩咐人备下马车,待救了人,便可让她躺在马车里舒舒服服地回府。
可言霆没想到秦诺会被人伤成这个样子。
在公主府中,在追踪路上他已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也知晓了秦诺如今的身份,那时他心里只想着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可如今他已不想将她交给任何人。
一行人暂到山洞避雨,言霆教人拿衣裳架帘,隔出的一块小小的,隐蔽的地方。
晓风几次试图上前,都被定王府的人阻拦在外。
“王爷对家主有救命之恩,自也是奴婢们的恩人,只是殿下与王爷身份有别,还望王爷放奴婢过去给殿下换药,勿要作不妥之举。”
晓风说罢偏头去瞧晁昱,想让他和自己一道,先把公主要过来再说。
谁知晁昱抱臂倚在山壁,仿佛入定一般,不说不看不管。
“让人在你们的重重保护下将人带走,带走她的是你们安排好的前来保护她的人。”言霆仔细地在她脖颈上缠好纱布,复又将一粒丸药喂到了她口中:“将人交给你,再让她被人伤一回?”
他周身的气息阴沉而冷戾,晓风一时间竟生了退避的惧意。
山洞中安静得近乎连呼吸都不闻,洞外雨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带来几许森森凉意。
晓风语塞,半日也不知还该说些什么。
今日的事,是她的疏忽,若然没有言霆,没有定王府的人相助,公主会如何,她连想都不敢想。
恍神间,晓风竟有些认可言霆的话,且隐约觉得殿下在定王身边,似乎当真是稳妥又安全的。
定王与殿下的事晓风知道的不清楚,可她有眼睛,也有心,自然知道定王对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态度。
沉默半晌,她只是在旁紧紧盯住言霆的动作,也未再出言讨人嫌。
打也打不过,说又没道理,且晁昱知晓一切,却又由着言霆如此,晓风也便不多挣扎了。
马车已至,晓风眼看着言霆拿了干净衣裳将公主严严实实裹好,径抱到了外头的马车上,她在后跟着,原本打算坐在马车外听里头的动静,谁知这回言霆竟开了口,教她跟着公主一道进了马车。
偏宠 第19章 宝贝
秦诺眼下易容未除,方才裹伤只是情急之下匆匆而为,眼下马车中有干净的水和药粉纱布,晓风便能重新仔细地给公主处理伤口了。
直到此时,晓风才知道言霆为何让她一道上了马车。
公主毕竟满身狼狈,如今也当换一身干净衣物方能让她舒服些。
只是男女有别,定王不愿在此时冒犯公主,轻薄了她,便只能让自己这个贴身侍女来服侍公主擦身裹伤了。
言霆只背过了身去。但他耳力过人,眼虽未见,却也知道晓风都在做些什么。
晓风犹豫片刻,还是慢慢地将公主的易容给除了。
观定王方才的言行,他已经知晓了公主真正的身份,眼下再隐瞒躲避都没有了意义,何况此时还是处理伤口要紧,旁的,都只能暂搁一边。
马车直接行至了秦诺所居院外,这一回,晁昱伸手拦了言霆一把:“我有话想与王爷说,不知王爷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言霆看了晁昱一眼,吩咐江澜跟着进院守在房门外,与晁昱一起走到茶房内,听他说话。
江澜这回可半点都不敢放松,今日秦姑娘被捉,其实也算作他的失误,回去之后,他难免受罚。
可这个罚他受得心甘情愿,若今日姑娘真在他的保护下出了什么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如今静下心来,江澜开始仔细想着秦姑娘居然就是永宁长公主的事。
这事说来着实教人不敢相信,明明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种身份,最后居然会是同一个人。
永宁长公主,嫁荷州襄武侯。
啧……
江澜两手垫于脑后,倚在门框上接受着这个事实。
传言说公主驸马十分恩爱,可他确信自己那日看到的那个与襄武侯恩爱缠绵的人并不是秦姑娘。
襄武侯在公主府里纳妾娶小?除非公主是冤大头,否则如何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府邸给自己的夫君养小妾。
所以,实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们的真实关系又是如何?
退一万步说,若公主与襄武侯当真是夫妻恩爱,那自家主子该怎么办?
找了三年的人,好容易寻到了,结果却已嫁作他人妇,江澜简直不敢想自家主子将会如何。
江澜狠狠闭了闭眼,想着自己一直以来同王爷说过的关于秦姑娘的话,就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发木。
真是作死啊。
外间风凉雨冷,屋中却是暖意融融。
秦诺吃了药,脸色已经和缓,只是手脚仍旧冰凉。
晓风素问素心三人服侍着她泡了热水澡,再将人好好安顿在被窝里,这才暂且安下了心来。
今天实在是把人惊得够呛,尤其是公主为人所伤,更让她们至今无法放得下心来。
素问素心没能跟着一道去寻公主,这会儿满肚子的疑惑无从问起,都眼巴巴地盯着晓风瞧。
晓风这会儿心里也不十分清楚公主与定王的前缘何如,也只能含混着答了两句,素问素心见她如此,也不敢再多追问。
晁昱很快在外叩门,这回他带着晓风到外头去说了几句话。等晓风再回屋时,纵万般地不放心,也只能先带着素问素心离开。
秦诺静静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苍白的脸上渐渐开始透出微薄的红晕。言霆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似是这个动作扰着了她,秦诺皱了皱眉,薄粉的唇瓣微张,发出低低的哼声,而后她皱着一张脸,双手不住地挣动。
言霆心口一疼,反应过来之前已将她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整个拥进了怀里。
她像是一只无助的小兽,轻轻·抽·着鼻子嗅来嗅去,而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言霆垂眸紧紧盯着她,见她双手都捂在胸口,便伸手勾着玉线,拿出了裹伤时未及细看的挂坠儿。
在他看清楚秦诺颈上所系之物后,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僵,而后嘴唇便忍不住勾起一抹笑,目色越发地沉暗了。
他勾着这明月珠,看着秦诺不安地到处摸寻,心却跳得一下快过一下。
“你在找这个?”言霆看着她脸上似哭非哭的可怜模样,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紧:“没有这个连觉也睡不好?”
沉在梦中的人终于拿到了自己心爱的明月珠,软嫩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在言霆眼里,这个笑简直可爱得让他心尖儿发酥发软。
“小东西。”言霆侧首在她耳畔轻轻·蹭·动,他嗅着她身上甜暖的气息,只觉喉咙干涩得厉害,眼眶也隐隐发着酸。
“睡吧,乖乖睡。”言霆的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心,眼眶微红,心中百般情绪交集,一时间,他也摸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可他到底又把这个宝贝拥在怀中了。
“又做梦了。”怀里又清又甜的声音唤回了言霆的神智,他从大喜大悲中惊醒,看着秦诺迷迷蒙蒙的眼,忍不住垂首在她眼皮上亲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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