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哀家只问你,你们之前所言,是真是假?!”
那妇人听出回护之意,暗松口气,擦着冷汗用力点头:“是真的,真的!太后娘娘,婢子所言,绝无一字虚假!”
太后之侧的纪皇后干咳一声:“既然是真的,那就说出来,让众人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罢。”
其实不用这妇人说,云风篁猜都猜得到大概的剧情:无非是俩男子出自谢氏,是谢氏的家生子,而这妇人呢则是戚氏伺候过的老仆。
仨人之所以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帝京,却是因为他们都被卷入了一件事情里头:戚九麓中伏,性命垂危。
俩谢氏家生子的版本是:他们家世世代代伺候着谢氏,由于做事麻利以及忠心的缘故,所以一些不好外传的事儿,也会被派到手上。
“这些年来,小人父兄几个,为谢氏暗中铲除的异己也不是一个两个。其中北地晁氏的……陈氏的……周氏的……”
先列举了许多从前给谢氏干过的脏活,证明能力与受到的信任,末了语气带进惶恐,“但小人们从来没想到,主家……主家竟然连定北军……定北军中的校尉都……虽然戚校尉曾与我家小姐有过婚约,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小人们平素从来不敢多嘴的,可想到此举乃是杀官,形同造反,心中实在不定!”
“是故斗胆,跟主家过来的人劝了几句,想请主家打消这等念头。”
“不料主家闻言勃然大怒,非但将出面劝说的父亲鞭打二十以作惩戒,更是严厉吩咐小人们不得造次,务必置戚校尉于死地!”
“主家当时神情激动,盛怒之下说了一些话,小人们也不太懂,只知道主家的意思是,戚校尉与我家小姐关系重大,他不死,我家小姐的前途难保!”
“至于为什么如此,小人们自是不敢再问……”
“尔后小人们便在主家的催促下,于盐州城外设伏,试图射杀戚校尉……只是戚校尉骑射.精妙,中箭后仍旧杀出重围……小人们只得回去请罪。”
“原本主家吩咐未能完成,挨打受罚都是理所当然,只是却不想,主家却有意灭口。”
“可怜小人合家大小二十余口,为谢氏卖命多年,却只得小人兄弟二人侥幸逃出生天!”
说到此处,那开口的男子泣不成声,“小人为谢氏双手血债累累,也还罢了,凭什么小人的母妻一辈子与人为善,从未做过任何错事,却也要惨死主家刀下!?”
“谢氏待小人一家何其不公!”
“纵然以仆告主乃是颠倒伦常之举,拼了小人兄弟二人这条命——也定然要为合家大小讨个公道!!!”
说话间,兄弟二人都不顾规矩的抬头去看云风篁,目眦俱裂,恨意滔天!
纪太后淡声帮腔:“云氏,你,如今可知罪了?”
“太后娘娘刚刚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云风篁没有接这个口,却朝底下那俩男子挑了挑眉,说道,“你们倒好,口口声声你们的母妻从未做过任何错事,这是当面质疑太后娘娘呢,还是存心跟太后娘娘过不去?”
那兄弟二人闻言分明的一僵,就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的气势汹汹,顿时如潮水落去般迅速消退——纪太后脸色一黑,差点当场就要骂出“蠢货”来,还好皇后帮忙补救,曼声说道:“贤妃,这等旁枝末节,往后再议不迟。你却先回答了母后之问,毕竟,兹事体大!”
这后宫有毒 第七十四章 云风篁:这故事差评!
“这事儿妾身听着也怪蹊跷的。”云风篁转过头来看皇后,皱眉,“但这跟妾身有什么关系呢?谢氏同戚氏的确有过婚约,然而早就因为谢氏六小姐遭受夫家诬陷身死的时候就解除了。尔后妾身也被过继到云氏,刚刚太后唤妾身,说的也是‘云氏’。这会儿,难道皇后娘娘还要妾身为谢氏的事情负责吗?”
“那这么着的话,陛下岂不是要亲自回去扶阳郡,给王陵尚飨安抚?”
纪太后出身世家大族,少年入宫为后,一辈子都生活在规规矩矩的环境里,最恨的就是她这种散漫肆意的,闻言勃然大怒,拍案斥道:“混账!安敢如此妄言圣驾?!”
云风篁很是敷衍的跪下来请“太后娘娘息怒”,末了继续狡辩:“太后娘娘,妾身虽则言及圣驾,但所言并无不对。毕竟国朝朝野关于出继的规矩,那都是出继谁家,从此就是谁家的人。虽生身父母对面,亦是毫无关系了的!”
“不然,谁还敢过继子嗣?”
“妾身现在是云氏女,这谢氏同戚氏的事情,为何可以拿来质问妾身?”
纪太后寒声说道:“若只是谢氏与戚氏的事情,当然不会拿过来问你之罪!但你莫要忘记,谢氏此番派人假冒韦纥伏杀戚氏子,原本就是为了你——你也别急着用云氏女的身份否认,你口口声声说你过继到云氏就是云氏女了,与谢氏再无关系。”
“但去岁谢氏陆陆续续的进京,且不说你生母数次入行宫与你相会,就说谢氏那几个子弟,哪个没受过你的照拂?!”
“谢无争得尚主恩典不说,谢氏四房的孙女,你血亲上的亲侄女谢猛,更是被你带在宫闱之中长住,前些日子才因为你那嫂子害喜送出去!”
“倒是云氏,你不但未曾为其争取过什么,甚至一度与翼国公府不和睦!”
“这些行径,足以证明你人在曹营心在汉,嘴上说着是云氏女了,心里却还当自己是谢氏女。”
“否则谢氏怎么可能为了你去伏杀朝廷校尉,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举?!”
云风篁从容道:“太后娘娘容禀:妾身出继云氏,那当然就是云氏女了。只是妾身如今的嗣母,乃妾身血亲上的姑母,出自谢氏。当初姑母姑父疼爱妾身,故此想法子说服了妾身的父母,将妾身过继。”
“为此妾身如今的嗣父嗣母一直觉得亏欠了谢氏,将好好的一个嫡女弄到了膝下,还邀天之幸的入宫来做了妃嫔,故而私下没少叮嘱妾身,好好儿照顾一下谢氏。”
“毕竟过继了,谢氏也是妾身的表亲不是?”
“妾身所以对谢氏子弟有些照顾,但要说尚主之事,妾身是万万不敢在公主们的终身大事上指手画脚的!”
“而且朝野皆知,三位公主殿下的婚事,是陛下亲自做主。妾身何德何能,可以干涉?”
“至于妾身从未给云氏争取什么,娘娘,妾身进宫来,是为了伺候陛下的,不是为了给娘家揽好处的。世人皆知妾身的族伯翼国公,忠心耿耿,一片丹心!若妾身依仗陛下宽厚,行那等掩袖工馋的事儿,怕是翼国公头一个容不下妾身!”
“……至于说此二人所言谢氏为妾身伏杀朝廷校尉,妾身也是一头雾水。妾身与戚氏子的关系,早在去岁中秋宴后,就有着皇城司澄清,此事乃陛下亲自督办,岂能有假?”
“既然如此,谢氏纵然是为妾身好,却为什么要针对戚氏子呢?”
“故此,还请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莫要中了奸人的算计!”
纪太后嗤笑道:“云氏果然能言巧辩。”
就抬了抬下巴,让那妇人也出来补充下。
妇人的说辞则是:她是戚氏的家生子,因为母亲是个小管事,得了近身伺候主子们的差使,故此对戚九麓、对云风篁,以及其他与戚家来往密切的人家的公子小姐们,都很熟悉。
当然她最熟悉的,还是戚九麓与云风篁:“贤妃娘娘与主家宗子乃是自幼约定婚姻,两小无猜,同出同入,亲密非常。”
妇人说这话时偷瞥云风篁,想知道她是否有着慌乱无措。
但结果让妇人失望了,这位曾经的戚氏准主母、现今的贤妃娘娘不动如山,镇定的好像与她毫无关系。甚至察觉到她的窥探,还歪头朝她鼓励又宽容的笑了笑。
仿佛激励她好生编,继续编。
妇人所以暗自咬了咬牙,吭声说道:“婢子当时膝下有一小女,年岁与贤妃娘娘相若,生的也算清秀姣好,故而被夫人选上,在宗子的书房里伺候笔墨。其实夫人没有旁的意思,婢子也打算将其日后许配给宗子身边人。但贤妃娘娘……自幼善妒,见着婢子那女儿头一面,就愀然不乐。原本贤妃娘娘是要让宗子将婢子女儿打发走的,可宗子纯孝,言婢子之女毕竟是夫人安排,又无过错,若要打发,总要禀告了夫人才是!”
“然而贤妃娘娘不想得罪了夫人,就没提这事儿。”
“之后没多久,婢子就莫名其妙犯了岔子,要被打发去庄子上——婢子女儿舍不得婢子,硬是弃了差使,也要跟婢子前往庄子上!”
云风篁笑着道:“还有呢?”
妇人见她这模样儿,有点抓狂,定了定神,方才说的下去:
按照妇人所言,接下来他们一家子到了庄子上,虽然日子比在主子身边差了不少,但却也安全了不少,不需要承担哪里一个不当心恶了主子、受到责罚的后果。
再加上夫妻感情深厚、子女孝顺,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
尔后没多久,不是赶着谢风鬟出事,戚氏同谢氏退亲了吗?
当时这事情在北地闹的挺大的,两家不欢而散。戚九麓的母亲陈氏所以很生气,却被提醒了这妇人一家子的事情,心中就有些内疚。
虽然没有将人召回祖宅,但也委婉表露了态度。
于是一家子在庄子上的日子更好过了不说,连带还在祖宅的一些亲戚朋友什么,也受到了一定的提携,这大概也就算是主家转弯抹角的补偿了——结果就在去岁岁末的时候,有人到庄子上,鬼鬼祟祟的找他们买戚九麓的消息,重点是行踪。
作为家生子,他们家当然起初是不肯卖的,甚至还想给陈氏告个状什么。
“后来那人见势不妙就报了身份,说是晁氏的人,因为家里小姐仰慕宗子已久,然而他们家嫁与宗子的嫡女晁氏不想与姊妹共侍一夫,只能另辟蹊径。若能告知,必有厚报。”
妇人开始啜泣,“当时,婢子的长子正在议亲,说的是戚氏一管事女,生的十分美貌,且自幼伺候戚氏嫡出女,跟着学了许多东西,在下人里算是顶尖的才貌双全了……故此为免被亲家看不起,正是咬牙下聘的时候。”
“婢子一家子所以财迷心窍,略略查证了那人的身份后,就……就辗转托付了宗子身边人,打听到了宗子的行踪,以告那人。”
“那人当时倒也爽快,留下了不少财货。”
“然而就在婢子一家兴兴头头为长子预备婚事时,惊闻宗子遇伏,险死还生!”
“婢子一家当时还没想到什么,只道韦纥狠毒。但没两日,婢子一家住的庄子忽然起了大火……”
云风篁心道,嗯,这一声哽咽之后,可以哭出来了。
底下的妇人果然哭出了声,恨声说道,“起火的时候是在夜半,婢子一家都睡着,哪里知道?等发现时……”
那就必须来不及,一家子差不多全部葬送在火海里,只她一个幸存者。
然后就是,她正悲痛的时候,发现火灾不简单,怀疑有人蓄意谋害,可又寻不着凭据,为免一家子都是糊涂鬼,只能躲躲闪闪的寻找线索……这时候,宗子之妻晁静幽命人将其秘密带到跟前盘问,结果两下里一对口供,晁静幽回去娘家一番彻查,发现花钱买戚九麓行踪的人,压根就不是晁氏的人!
晁静幽不同于这妇人,她是晁氏嫡女,又是戚九麓之妻、戚氏的未来主母,在北地能够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以及眼界,都不可轻忽。故此很快查出来,那人其实是江氏的一个小管事,而且:“……我家少夫人命人前去江氏对质时,那人却已经身故了。算算日子,正是从婢子家所居的庄子上离开之后没两日。”
如此死无对证,晁静幽咽不下这口气,禀告公婆后,趁着陪丈夫来帝京求医的光景,去敲了登闻鼓。
而这妇人跟那俩谢氏家生子,则是按捺不住仇恨,徘徊于府衙外时,“偶然”被官员发现,盘问之后,就捅到了太后跟前。
云风篁听的直打呵欠,见纪太后跟纪皇后冷飕飕的目光投过来,方才掩嘴轻笑道:“这事儿,怎么说呢?谢氏与戚氏同在北地,世代有着联姻,在解除婚约之前,两家子弟,都以兄弟姐妹相称,不说多么的情分深厚,却也是亲戚一样来往的。”
“就算解除婚约之后,两家当家人一度起了争执,底下子弟,也各为自家人心疼了一阵……但毕竟事出有因,所以也谈不上深仇大恨。”
她沉吟道,“所以,若谢氏想伏杀戚氏子的话,其实何必那么复杂?兜个圈子的找人打听行踪不说,还得灭一大家子的口,好生麻烦?直接派跟戚氏子有过来往且关系不错的子弟,托词会面,捏造些秘密,让他不要告诉别人,骗出来一刀了事不就是了?”
“若是担心由此遮掩不了定北军后续的追查,还有个更省事的:将人骗出来后,安排个旁支的女子,自己扯乱衣襟,就说家中兄弟好心约他来吃酒,结果这人品行不端,居然趁兄弟暂时走开强闯闺阁非礼……如此乱刀砍死当场,理所当然天经地义,难不成,定北军还好意思追究?”
“谢氏子嗣众多,单是主支的人,记性差点的下仆都记不全了的。旁支那就更多更记不住了。所以事后安排那女子改个名字排行,等个三两年的风声过去,继续出阁嫁人若无其事,又有什么打紧?”
她一脸淡定的得出结论,“总之当真要杀人灭口的话,妾身一介女流,都能当场想出两个更可行的法子来,遑论谢氏上下那许多人,难道还不如妾身一个人机敏聪慧吗?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妇人的话,纯粹胡编乱造!两位生长高门,少年入宫,自来高高在上,也因此养就了阳春白雪的心境,却不知道这等底下人,并非个个乖巧懂事,胆怯愚钝,却也有这等肆意妄为、图谋不轨甚至丧心病狂的贱婢!”
说话间朝后靠了靠,真诚的建议,“不若交与皇城司上些规矩,着她说出真话来!”
这后宫有毒 第七十五章 舌战
“你……你胡说!!!”那妇人出身戚氏,对云风篁的性情并不陌生,如何不知道这位曾经的准主母不是个好相与的?
要不是纪太后纪皇后在场,她压根就没有直面云风篁的勇气。
结果好容易壮着胆子说清楚经过,云风篁三言两语,就给推卸了个干干净净不说,甚至还有立刻倒打一耙的意思,不由得心慌起来,高声说道,“婢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贤妃你这是存心想要杀人灭口!”
许是危急时刻的压迫,妇人忽然聪明起来,紧接着喊道,“而且你说的这个让自家兄弟跟姐妹污了我家宗子名声好下毒手的做法,其他人家也还罢了,谢氏怎么可能这么做?!当初谢氏六小姐、你那同父庶姐的事情,整个北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氏女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了,这会儿要是再出给外人非礼的事情,谁会怀疑我家宗子品行不端?!”
“谁不会认为,是谢氏女淫.荡.无.耻,蓄意勾.引我家宗子?!”
云风篁不紧不慢道:“谢氏六小姐是否清白,陛下亲自派遣皇城司到当地彻查,早就有了结论!你这贱婢莫不是质疑陛下不辨是非么?!”
“皇帝彻查此事是去岁岁末的时候了,谢风鬟不守妇道的传闻却已经在北地传扬了三年之久。”纪皇后开口道,“乡里传递消息也需要些时日,谢氏这会儿还不到长松口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吧?”
纪皇后心里有些遗憾,当初中秋宴上淳嘉安排托儿给贤妃的庶姐“洗刷”冤屈时,她就私下劝说过家里,无论如何也要拦下来。
然而一来当时整个纪氏大部分人都在守孝,按照邺国公的吩咐,正是蛰伏之际,不大好出手;二来最反对此事的,合该还有个摄政王,只道他们不做什么,摄政王也不会容忍。
结果谁知道那公襄若寄那么不争气,硬生生的被淳嘉撬了墙角——早知道,就该在这事儿之前,便用谢风鬟的事情做文章,铲除这贤妃!
……谁知道这云风篁不仅自己狡猾如狐,家里兄弟却也顶用呢?
谢无争之流,虽则年少,却已经流露出可以独当一面、为天子肱骨的风采。
要不是这些人,单凭一个贤妃,纪氏还真没看在眼里。
毕竟天子再宠爱云风篁,他自己如今也不是什么都能一言而决的,又能做些什么?然而贤妃自己争气,家里人也扶得起来,这问题可就麻烦了。
皇后暗忖,归根到底是自家权倾朝野日久,失了警惕之心。
当初只道贤妃出身不高,不足为惧。
怎么就没想到,谢氏既然能够教导出贤妃这等性.子的女子,在嫡子们的教诲上只有更下功夫的。再加上子弟众多,就算聪慧的只是少数,却也足以蓬勃上进了……就不该留着谢风鬟的事儿当杀手锏,想着等关键时刻用来拿捏云风篁!
结果这事儿纪氏还没翻出来,淳嘉先行拿去用了。
不但趁势收了一波贤妃与谢氏的感激,更让纪氏无法再用此事做文章。
皇后此刻所以只能道,“这眼接骨上如何能让族中女子再出名节上的传闻?而且,贤妃你于谋害他人上头如此反应迅速,恐怕也是耳濡目染,家中亲长,都是这般凶暴?不然,寻常女流,深居闺阁,连牲畜的惨叫都不忍听闻,遑论谈及熟识之人的性命,若无其事?”
云风篁语气懒散道:“皇后娘娘想多了,妾身只是问心无愧,所以镇定自若而已。再说了,这不过是假设罢了,若妾身当真有着谋害他人的心思,还会这般坦荡的说出来吗?”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见状之前那对谢氏的家生子兄弟忽然膝行上前,叩首道,“小人还有证据,小人之前曾为谢氏暗杀过乡人,且负责处置尸首。那些尸首的位置,小人都记得!”
“因着北地苦寒,纵然入葬已有些日子,也还有面容能够辨认的!”
“小人此番前来帝京前,已经秘密发掘出部分,藏在车队里带上,以备查验!”
云风篁还是很镇定:“发丘掘墓之举,本宫记得国朝的律法,乃是斩立决?况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东西,不定是你们吃里扒外,瞒着主家做那不法之事,被察觉后,却想倒打一耙?”
那家生子的兄长闻言冷笑道:“贤妃娘娘身份尊贵自是不知,那些尸首生前都与谢氏子弟有着种种矛盾,故而招了杀身之祸,此事一查就知!而我等兄弟为谢氏做脏活,自来不在人前出入。与那些人可以说是毫不相干,却何必下此毒手?!归根到底,谢氏明里做着北地的慈善人家,暗地里的龌龊歹毒,却难以形容,便是我兄弟这等忠心耿耿为主家做事的,也不被容下,方有今日!”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野心勃勃,算着与我谢氏子弟发生矛盾的别家子弟落单时,下手暗害,觑着如今的机会来告状,好卖了主家换富贵。”云风篁摇头道,“此事不足为凭……我谢氏在北地乃是头面人家,若有纠纷,何须私下谋害?请家中长辈说和,还怕对方不赔礼认错?再者,谢氏如果一直行这等歹毒之事,何以在这之前,丝毫风声不露,却唯独叫你们兄弟成了漏网之鱼?”
家生子里的弟弟连忙给兄长帮腔:“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虽则谢氏从前行事周密,却到底让我兄弟有了一线生机,揭发此事!”
云风篁笑着道:“那你们这一线生机拿的还真是凑巧,北地年岁仿佛的子弟都知道,本宫没出继云氏前,与晁氏之女晁静幽素来不和,一度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你们逃出生天之后,谁都没找,就找上了她带你们一起来帝京,真是无巧不成书,简直跟被故意安排好了的一样了。”
“云氏你够了!!!”纪太后有点忍无可忍,拍案怒道,“你来来回回的就只会狡辩,什么凭据也没有,有何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云风篁道:“太后娘娘,不是妾身放肆,实在是此事令人气愤!自从陛下大婚迄今,皇嗣始终单薄。今岁好容易在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您的苦心积德之下,宫里陆续添了四位小皇嗣不说,尚有宫嫔妊娠着。”
“妾身不才,侥幸得以抚养大皇子与大公主。”
“结果这不过几天,就有人来说那些有的没的,这不是存心想让妾身乱了心绪,打扰妾身照顾皇嗣还有为皇后娘娘分忧吗?”
“妾身怎么能放任他们如愿以偿?!”
她朝地上的俩兄弟抬了抬下巴,“这等刁奴,卖主求荣,简直死有余辜!”
“遑论他们说来说去,也没什么铁证拿出来。妾身看,是根本拿不出来!”
“若说那妇人还该进皇城司,妾身瞧这俩刁奴,莫若直接推出去杖毙了事!”
“贤妃好大的威风!哀家还在这里,你倒是就想光明正大的杀人灭口了?!”纪太后冷冰冰的看着云风篁,寒声说道,“你也别扯了皇嗣出来做挡箭牌!这宫里能够抚养皇嗣的人多了去了,至不济,哀家也不是不能照顾孙儿孙女!并且你自己看看你这个样子,也配给皇长子皇长女做母妃?!”
“没得教坏了哀家好好的孙儿孙女!”
云风篁不承认:“太后娘娘,妾身虽然不敏,却也是太皇太后懿旨礼聘,绝非滥竽充数入宫的。”
“况且,宫中并无太后太妃亲自抚养皇嗣的前例:圣母皇太后那不过是特殊情况,乃是两位小皇子福祚不足,恐其难以成人,这才破例。而如今圣母皇太后病倒……”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方才继续,“因着圣母皇太后的病倒,两位小皇子分别交与瑶宁夫人以及欧阳修容抚育,这两位也可都是福泽深厚之人,方才能够庇护得住小皇子。”
“然而大皇子与昭庆公主自来顺顺利利,养在妾身膝下以来,也是无病无灾,十分的健壮可爱。”
“是以却怎么需要劳动母后皇太后您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