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想跟子辈抢皇嗣,故而存心捏造了这些人过来,寻妾身的麻烦呢!”
话说到这份上,殿中的气氛可想而知,紧的像把拉到极致的弓,似乎下一刻就要呼啸的爆发开来。
云风篁以下诸妃嫔,一个比一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
短暂的沉默后,纪太后一点点的侧头,看向身畔的皇后:“云氏无礼至极,哀家若是再与她说下去,怕不能被她气死……”
“妾身知罪,妾身不敢。”云风篁在心里翻个白眼,很不情愿的跪下来请罪,口中还说着,“妾身年纪小,自来心直口快,还请太后娘娘莫要同妾身一般见识。”
纪太后深呼吸,没理她,自顾自的跟皇后说:“将这贱婢拖出去,哀家如今不想看到她!”
“贤妃你退下罢!”太后下了令,本来就该有太后或者皇后的人过来,将云风篁强行拖出去。
按照默契,她还应该一路凄厉的求饶认错,好让太后心里舒服点。
但皇后知道云风篁必然不肯这么做,这妃子自来刁钻狡黠,别说出做出让姑侄俩没法下台的举动,所以不等宫人有着举动,就吩咐,“没见母后正恼着你?”
她以为她已经够给云风篁面子了,可云风篁一点儿也不配合,闻言非但没有立刻出去,还一脸天真无邪道:“可是,太后娘娘恼妾身什么?妾身什么也没做错呀!总不能太后娘娘故意寻妾身的不是?妾身算什么,怎么值得太后娘娘这样存心针对呢?皇后娘娘你一定是误会了。”
然后就去问纪太后,自己做错什么了,值得她一把年纪的发这么大火,“今儿个来来回回无非就是谢氏戚氏那些事情,可跟妾身一个云氏女什么关系呢?”
纪皇后压着怒火道:“且不说你毕竟是谢氏出来的,纵然做了云氏女,这事儿跟你千丝万缕你也并非清白,就说哪怕跟你没关系,你方才那般揣测母后,难道无过?!”
云风篁道:“妾身说什么了?啊,妾身说别让人怀疑母后皇太后跟妾身抢皇嗣么?妾身这不是一片苦心,为母后皇太后好?母后皇太后明察秋毫,就算不由此赏赐妾身,也怎么都不该生妾身的气罢?”
跟这妃子简直说不下去了。
纪皇后头疼的捏着脑门,也不劝了,直接让人将云风篁拖下去!
结果云风篁这次居然没闹腾,哼了一声,站起来说道:“太后娘娘如今心绪不佳,妾身改日再来请安罢。”
没让宫人碰自己,径自带着人走了——纪皇后见状叹口气,让众妃嫔:“你们也散了吧,去侍疾的都仔细些。”
正打算跟纪太后好好商量下接下来的对策呢,结果立马接到消息,说贤妃出了绵福宫之后,没回绚晴宫,而是直奔前朝去了!





这后宫有毒 第七十六章 倒戈一击
“她去前朝做什么?”姑侄俩闻言都有些愕然。
后妃散去之后,纪太后面上的怒色迅速消失,此刻若有所思道,“贤妃狡诈多疑,应该不会是单纯的去求助……毕竟前头淳嘉小儿那边,必然也是焦头烂额。她非单纯以色艺或者家世幸进,却是靠着心机深沉,能为陛下谋才走到今日。”
“故此决计不敢流露出身陷危局前途渺茫的意思来……”
“莫不是,方才叫她得了什么法子?”
纪皇后皱眉道:“可刚刚她在这儿无非是胡搅蛮缠罢了。若非咱们今日只想敲山震虎,并没有当场拿下她的意思,这会儿都够安排她去冷宫里待着,好生清醒一下了。”
太后道:“今儿个若就将她拿下,顶多收拾了她跟谢氏,这怎么能够?”
她叹口气,“莫忘记,她现在是云氏女,而云氏一族,自来忠君,却也是咱们的敌人!既然这贱婢与云氏有着关系,膝下的大皇子还是翼国公的外孙,岂能不利用好了,让她将从前欠咱们的,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姑姑,贤妃自来狡诈,之前谢风鬟的事情,我就是想着留为后手,结果她很快兜搭得陛下给她澄清,这把柄也就没法用了。”纪皇后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这一回……我看也还别拖了?”
纪太后镇定道:“这能一样么?之前,是他们预备好了的;现在,是咱们预备好了的。而且……”
她意义不明的看了眼纪皇后,“你以为咱们今儿个拿下了云氏,将人押去冷宫,能关多久?等会儿淳嘉下了朝,知道消息,怕是就会寻理由将人接回去。”
“这一来一回,顶多让她受点折腾,实际上有什么用呢?还会打草惊蛇,叫她跟淳嘉越发的警惕。”
“但刚才虽然又是人证又是物证的一番指责,却到底没拿她怎么样。”
“换了你是她,出门之后会如何想?必然是认为咱们还没拿定主意,又或者是心里有着忌惮,不敢跟淳嘉彻底闹翻,所以也不敢对她下杀手……只是敲敲边鼓,给前朝助阵的那种。”
“如此,她才会联络谢氏、云氏,斟酌对策。”
纪太后眼中杀机闪烁,“只要她这么做了,咱们之前预备的那些凭据,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扣在她头上!去岁消暑宴,这贱婢坑害暮紫,使得咱们纪氏堂堂嫡女,一朝贬位为低阶宫嫔不说,她自己倒是踩着暮紫得以封婕妤……这会儿固然帮忙说服了淳嘉给暮紫恢复妃位,却也只给了婕妤,还上封号‘康’,令暮紫深居宫闱不许外出,专心为袁氏曲氏那俩贱婢祈福安康……我纪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你不必担心,哀家不会让她好过的!”
“……是。”纪皇后很想说,本宫也不想让这贱婢好过,问题是,能做到吗?
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定,怀疑云风篁去了前朝,怕又要闹出什么风波来……
正思索着,就看到一宫人苍白着脸进来禀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朝上有变!!!”
“云氏那贱婢去说了什么?!”闻言不止纪皇后面色微变,纪太后也神情凝重的挺直了脊背,问。
结果宫人茫然说道:“贤妃娘娘去前朝了?妾身才从太初宫那边跑回来,路上不曾遇见咱们宫里的人,却还不知……只是这会儿朝上已经闹成一团,邺国公更被翼国公当众追着打……这……”
纪氏姑侄听着这话都是一头雾水,连声呵斥的让她把话说清楚——
毕竟是专门负责传话的宫人,虽然十分惊愕,稍稍缓和,也就冷静下来,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们今儿个的朝会是何等精彩。
起初,是纪氏重提登闻鼓事,催着淳嘉告知结果。
淳嘉以今日尚且没到约定时间为理由拒绝,又说敲登闻鼓的只是一介远道而来的妇人,品行如何尚未可知,其话真假,还是应该派人去她桑梓那边,仔仔细细的寻访,确认了,再作计议。
不然要是帝王亲审,最后却只是妇人之见,真相迥然不同,这不是成了笑话吗?
他越是这么推辞,纪氏当然越是坚持——总之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最终还是纪氏引用诸先帝的训诲,逼着淳嘉按照规矩亲自过问,嗯,而且是当朝过问。
直接把晁静幽召上大朝的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开审。
然后……然后这寄予了纪氏厚望、一度私下里跟他们讨价还价无数次、也被反复确认与云风篁仇深似海的晁氏女、戚氏妇,被带上殿后,一番行礼毕,该哭诉贤妃娘娘与谢氏对她还有她丈夫的戕害时,当场翻脸无情的,改成了,哭诉纪氏对她娘家夫家以及诸多北地大族的迫害。
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几次三番谋害她的丈夫戚九麓:“拙夫虽然早年在家中主持下与谢氏女定亲,但那都是年岁尚且幼小还不懂事的时候的事情了。两家解除婚约后,虽然情分上淡却了些,可毕竟事出有因又同在桑梓,且上两代的联姻还在,又能有什么恩怨,到了要下毒手的地步?”
“至于说拙夫与贤妃娘娘之间,那本来就是清清白白,三年前就没了瓜葛!”
“贤妃娘娘入宫的消息传到北地时,民妇的娘家夫家,还都送了贺礼去谢氏。而拙夫去岁迎娶民妇,如今膝下已然有女,后宅还有数名美妾,都是好颜色,正当桃李。若无这场飞来横祸,想必转眼间就能儿女双全!”
“谢氏子弟至今见了拙夫还会称一声‘世兄’,却哪里会需要为了贤妃娘娘,伏杀拙夫?!”
“这都是纪氏所为!!!”
晁氏前头给云风篁还有谢氏开脱的时候,纪氏一派的人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呵斥,听到这话再也忍无可忍:“贱婢安敢如此!!!此事与纪氏有何关系?!”
同样是以卑告尊,晁静幽可比纪太后带进绵福宫同云风篁对质的那仨强多了。
……毕竟,她从小到大的对手,可是从甫入宫就让无数尊贵人灰头土脸的云风篁。
虽然她在云风篁手里也基本上没赢过,可被咄咄逼人的对待的次数,真的多到已经麻木。
她毫不畏惧的驳回去:“纪氏意图谋害贤妃娘娘,且利用谢氏挑起北地纷争,故此谋害拙夫,逼迫妾身与妾身娘家夫家同一口供,前来帝京敲登闻鼓,诬告以上!妾身合家原本都无意行这等颠倒黑白的举动,无奈纪氏凶焰滔滔,妾身出身的晁氏与夫家戚氏,都非高门望族,无力抵挡,只能假意屈从!”
“今日侥幸得见天颜,自然是要说出真相来,请陛下明察秋毫,救民妇这等小民于水火——敢问这位大人,若是您处在民妇一家的位子上,却该如何做?!”
那呵斥的官员怒声说道:“你敲登闻鼓那日可不是这么说……”
话没讲完觉得有点不对,但已经被晁静幽冷笑着讽道:“那日敲了登闻鼓之后,民妇被带入宫中询问仔细,旋即又被叮嘱不许透露丝毫细节。这两日民妇谨言慎行,哪怕是自幼看着民妇长大的乳母,都未曾告诉只字片语。想必宫禁之中伺候的宫人们,只有比民妇更谨慎的。”
“却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从何得知,民妇当日所言,与今日不同?”
不给那官员辩解的机会,淳嘉已经命甲士将人架出去,以“窥探宫闱”的罪名责问了。
纪氏一派诸人心都在往下沉,不只是为了刚刚被拖出去的官员,也不只是为了晁静幽的突兀倒戈,更是为了——他们压根没想到晁静幽会倒戈!
更不明白淳嘉什么时候留的这一手?
须知道彻查云风篁的跟脚的话,谁都知道她跟晁氏静幽是从小斗到大,双方都对戚九麓情根深系,无奈戚九麓专心云风篁,对晁静幽从前只是冷淡,以及为了哄云风篁高兴的排斥疏远。
自从被家里压着娶她为妻后,态度急转直下,简直拿她当生死仇人一样!
站在晁静幽的立场,怎么想她对云风篁都是深以为恨,对戚九麓呢合该是爱恨交织。
这种情况下,纪氏伸出橄榄枝,许诺会铲除云风篁以及谢氏,让一直被云风篁打压作践的晁静幽有着翻身的机会不说,更会助其增添声势,为家族所重,也使得戚九麓再不敢慢待于她……如此难道不是应该理所当然的收获这女子的感激与努力么?!
结果晁静幽眼都不眨的卖了纪氏算什么事?
以邺国公为首的纪氏诸人这一瞬间产生了跟云风篁早先在淳嘉面前同样的那种惶恐:他什么时候做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知道了多少?他还会做什么?他……他他他是不是早就都看在眼里,只是按捺不发?
接下来的事情他是不是也都心里有数,就等着当场揭穿???
那咱们的安排,还有用么???
便是邺国公这等经历四朝的老臣,这一刻心境都有着片刻的激烈的波动。
“邺国公。”纪氏一时间无言,但帝座上的淳嘉却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开口点名,“晁氏所言,尔可要自辩?”




这后宫有毒 第七十七章 时间
邺国公勉力稳住心神,沉声说道:“陛下,这贱婢乃是一派胡言!我纪氏何等门楣,正所谓鸿鹄不与燕雀往,狮虎岂能同犬马同行,谢氏也好戚氏也罢,都是荒僻之地的所谓大族,实则皆为寒门微户,有何资格让我纪氏算计?”
“倒是贤妃,自为贞熙淑妃力荐入宫以来,娇纵任性,蛮横跋扈,虽短短一年既从宫嫔晋位四妃,却还是贪心不足,对凤位虎视眈眈!”
“按照这晁氏所言,其母家夫家,与谢氏同在桑梓,自来要好。焉知不是贤妃觊觎皇后之位,勾结桑梓诸族,设此苦肉计,以抹黑我纪氏、栽赃皇后,蛊惑陛下行那易后之举,以全贤妃野心?”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话音未落,晁静幽迅速接口,“且不说民妇母家夫家与谢氏虽无不共戴天之仇,同在乡间,一向也有着龃龉,如何会配合谢氏行这等倒行逆施之举?就说大人言贤妃娘娘之野心,也实在叫人笑话:贤妃娘娘去岁入宫,伺候陛下,迄今已然经年!”
“若当真是那等娇纵任性、蛮横跋扈,甚至觊觎凤位的人,纵然太皇太后疼爱贞熙淑妃,可贞熙淑妃不过是太皇太后嗣孙的妃子之一,如何金贵得过陛下?难道太皇太后看一淑妃更甚于陛下,竟明知道贤妃不肖,还使其列入宫闱?”
“当然大人或者会说太皇太后乃是受了蒙蔽!”
“但若如此,这经年之间,总该明白贤妃娘娘是何等人了吧?若贤妃娘娘不好,上至太皇太后,下至诸妃嫔,中间还有三位皇太后以及皇后娘娘在,竟无人对贤妃娘娘进行节制?!还任凭贤妃娘娘从嫔位一路晋升?!”
“民妇出身低微,在大人眼中不过是寒门微户,饶是如此,后宅之中,也自有规矩。上下有别,尊卑分明。”
“难道堂堂后宫,反而一团糟糕,竟无人管束得了一荒僻之地寒门微户出身的妃嫔?!”
“这未免太过贻笑大方,将天下人都当傻子了!”
邺国公听着,目光凌厉的扫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他刚刚开口,乃是因为问话的是淳嘉。
可现在晁静幽一介民妇出来答话,以他身份辈分年岁,自是不屑亲自上场跟她作口舌之争!
于是敏阳侯站了出来,森然说道:“贱婢满口狡辩!若尔等当真与贤妃无碍,为何口口声声,为贤妃辩解?”
晁静幽振振有词:“民妇虽不敏,却也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贤妃娘娘是和等人,民妇这等与之久有来往的最是清楚,既知方才那位大人栽赃污蔑,当然要分说清楚,以彰正理!再者……”
她斜睨一眼敏阳侯,不客气的嗤笑了一声,“这位大人,民妇上殿来,是为了给自家,给母家,更是给民妇那苦命的夫婿喊冤的!怎么这会儿,净在争论贤妃是否贤惠的事儿上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此乃天家内宅事,关民妇何干?”
说着也不给敏阳侯回嘴的机会,转头朝殿上叩首,“求陛下为民妇合家做主啊!”
淳嘉很有宽厚天子做派的宽慰了两句,就问她要凭据——要是晁静幽不曾反水,这会儿也该上凭据了,关于凭据方面,纪氏非常有信心,那是从人证物证到天时地利人和方方面面考虑周全,经过众多年老成精的幕僚把关并润色的如山铁证。
保证拿出来之后,就让淳嘉哑口无言,只能认账!
可晁静幽既然早就是站在淳嘉那边了,如今拿出来的凭据,那当然也都是向着淳嘉想要的方向去的。
不但如此,甚至这些凭据隐隐约约,还有着纪氏安排的影子,只不过换了个方向歇斯底里的攻讦……
足见他们这番幕后安排,一切都在淳嘉的算计之内。
邺国公一动不动的站在文官之首的位置上,他如今上了年纪,骨肉松疲,然而依稀可见少年时候俊美的轮廓,身量也依旧高大魁梧。紫袍玉带加身,愈显富贵威严。
自来他在朝上,不拘遇见何等狂风骤雨,纪氏一派的心里就是安定的。
但这会儿,连他自己都有点稳不住了。
想不通,淳嘉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更想不通,淳嘉凭什么瞒得滴水不漏?
最想不通的是……他刚刚拿眼角偷瞥过了,对面摄政王在晁静幽反水之际,也有着刹那掩饰不住的惊愕。
所以这事儿,应该跟摄政王没什么关系?
那难道是淳嘉一个人做的?!
可他哪里来这本事?!
这一瞬间邺国公心头竟有些茫然,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而淳嘉当真是上应天命的明主,天意就不是自己这个老朽的重臣能够弹压的?
甚至纪氏就是冥冥之中给予对方张扬名望的垫脚石?
邺国公狠咬了下舌尖,才强迫自己回过神来,继续关注事情的进展——随着一个个人证物证被带上来,庙堂上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纪氏一派固然面色如土,余人也是神情不一。
保皇派自然是欣喜若狂,看向丹墀之上的目光越发炙热。摄政王一系的臣子们,却也是眉头紧皱,互相之间交换着眼色,迟疑不语。
此外一些中立的臣子,则是早就缩到了角落里,唯恐被即将爆发的风波涉及。
眼看纪氏已经无可辩驳,这时候晁静幽忽然膝行几步上前,磕了个头——众人还以为她要再次为自家鸣冤,求皇帝做主,谁知道她却期期艾艾道:“民妇……民妇之前对纪氏假意顺从时,曾得其信任,偶然知晓了一事,关系重大,求陛下恕民妇妄言之罪,民妇.方敢说出!”
闻言保皇派之外的诸臣都觉得有点不妙。
但皇帝已经迅速允许:“朕准了!”
“陛下,纪氏威逼当日,民妇曾以贤妃推拒,言贤妃在宫中地位尊贵,深得上意,民妇合家犹如蝼蚁,岂敢与贤妃以及谢氏为难?”晁静幽低着头,怯生生的诉说道,“当时贤妃尚为真妃,纪氏使者为了说服民妇,曾言,言……”
她似乎由于过度害怕,打了个哆嗦,才继续道,“纪氏使者言,三宫六院生死皆在纪氏之手,连皇嗣也不例外,遑论区区真妃,就是贞熙淑妃,贵为翼国公爱女,位列四妃,深得帝心,还不是说没就……”
话没说完,不等纪氏那边呵斥,翼国公已然怒发冲冠,抄起牙笏就朝邺国公头上砸去:“老匹夫!还我女儿命来!!!”
……云风篁赶到的时候,朝堂上正乱作一团。
受命去前头禀告的宫人迟迟不归,就在她等的快不耐烦的时候,才见那宫人擦着冷汗跑回来,匆匆一礼:“娘娘,前头出大事了!翼国公将邺国公打破了头,如今陛下正让人传太医,雁引公公说,陛下一时半会的怕是不好召见您,要不您先去偏殿坐坐?”
云风篁神情凝重到半途,硬生生的转成了个愕然,深呼吸了两下才点头:“你再与本宫说说来龙去脉。”
片刻后,朝堂那边传过来的喧嚣逐渐平定,云风篁也听完了这宫人的叙述,神情好一阵赤橙黄绿青蓝紫,徐徐吐了口气,怅然说道:“本宫晓得了,你……你且下去,本宫在这儿等陛下就是。”
那宫人下去之后,清人不再掩饰眉眼间的欢喜,低声道:“娘娘,太好了,陛下有这般手段,看纪氏还能不能继续猖狂!”
却见云风篁面上毫无笑色,反而越发凝重了几分,不免诧异,“娘娘?”
“纪氏一番苦心算计都落了空,反过来叫陛下黄雀在后……”云风篁冷冷一笑,“固然可喜可贺,但对于咱们而言……”
她幽幽一叹,“你就没想过,陛下是什么时候,策反的晁静幽?”
清人愣了愣,说道:“这个……约莫是去岁中秋宴后,皇城司往北地为六小姐平反的时候?”
算来算去也就这一回最有可能了吧?
“你当摄政王当纪氏都是睁眼瞎子?”然而云风篁闻言却是冷笑,“那一次陛下巧令名目,摄政王当场就有着阻拦!后来在北地那边能够给六姐姐‘洗刷冤屈’,已经是邀天之幸,还想着趁势做什么手脚?!”
“那……”清人怔忪道,“娘娘的意思是?”
云风篁目光冰冷,但盯着她看了会儿,却苦笑出声:“罢了,本宫跟你发什么火?当时你还未曾来帝京呢!”
清人听着这话不对,下意识道:“难道陛下在婢子们来帝京时就……?”
“当初本宫入宫未久,还在斛珠宫中住着,受到主位袁楝娘的节制。”云风篁捏了捏眉心,笑叹道,“正想方设法给她添堵呢,那会儿陛下偏帮袁楝娘,厌烦本宫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找麻烦,故此,有一日,在太液池畔,令本宫起舞不辍……本宫中途受逼不过,主动跳下太液池躲避惩罚。”
这个举动引起了许多变故,比如说偶遇公襄霄,为后来与戚九麓的宫闱私会埋下了伏笔;再比如说再次得到晋位,为之后晋入妃位打下了基础;再再比如说得到了皇后的信任……
而当时淳嘉尚未亲政,还在蛰伏之中,于宫闱之内的权势地位,隐约更在皇后之下。
所以云风篁与纪皇后一搭一唱的,固然没敢拿他怎么样,却没放过他的身边人。
是的,在那之前,淳嘉的近侍并非雁引,而是,名为姜览的老宦官!
那是他从扶阳郡带去帝京的心腹,据说是打小就给他院子里做管事的侍者,扶阳王府的老人!
……那会儿云风篁听说这姜览被廷杖后流放北地,还寻思了一回皇帝会不会趁机对北地下手,似乎还提醒过纪皇后。
但之后就一直没动静,她忙着应付各种勾心斗角、想方设法的往上爬,也就给忘记了。
这会儿听着晁静幽的反水,才猛然醒悟过来:算算姜览当初流放去北地的时间,途中可不是能够碰上从北地南下帝京与新婚丈夫团聚的晁静幽?!




这后宫有毒 第七十八章 搅局
1...187188189190191...65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