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与法的碰撞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远新
王活平流出了感激的泪。
钱与法的碰撞 第50章 抓了一个,又逮一双
警车载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毛柳成和侦查员李新文、江武、傅志龙,驶出连云山,跨越汩罗江,朝幕阜山飞奔。
平江县南有连云山,北有幕阜山,汩罗江处于两山之间,江水由两山的数条溪流汇聚而成,悠悠荡荡,涌向洞庭湖。
梅仙镇座落在汩罗江北岸,幕阜山南侧,从连云山到此,山路弯弯,凹凸不平,野马牌警车真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任意将乘坐的主人抛起,跌下;跌下,抛起。月亮挂在连云山顶峰时他们赶到了梅仙镇大洲石煤矿。此时,不见矿山沸腾的景象,呈现在面前的是万家灯火,宁静祥和。
刑警是最辛苦、最劳累的职业,可他们却理解煤矿干部职工是天底下最苦最累的人,白日在井下付出,应该让他们在这宁静的夜晚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实在不忍心打扰。然而,为了及时抓获公然抢劫的犯罪分子,毛柳成们又不得不敲开一家家的门,仔细寻访耐心调查。有时,他们也遇到冰冷的面孔,他们不但没有怨言,反而递烟,道歉,冰消雪融,春意盎然,警民的话说在一处,警民的心贴在一起。
毛柳成们在煤矿保卫科的大力协助下,很快查明:这个没有大指拇的青年,名叫钟存有,诨名存伢子,家住谈岑乡谈坪村。前年曾在矿上做过一段临时工,一次放炮因不小心炸掉了左手大指拇。自此再没到过矿区。
刑警破案,就像渔民捕鱼,哪个湖场有鱼,渔网就及时撒向哪里,稍一迟缓,水流鱼走,就成了白撒网,空使力。毛柳成深谙这个道理。查出钟存有,他和李新文、江武、傅志龙异常兴奋,钟存有去向不明,他和李新文、江武、傅志龙倍觉紧张。一旦让钟存有知道警察正对他进行追捕,肯定会脚板底下擦猪油溜之大吉。刻不容缓。毛柳成、李新文们向矿保卫科道了声“谢谢”,立即登上野马牌警车,驶向谈岑乡谈坪村。
从大洲石煤矿到目的地,翻山越岭,跨溪过涧,相距70多华里,中间有十几里急弯连急弯,峭壁接峭壁的险路,他们暗暗祈祷苍天保佑:浑身痛痒的野马牌警车,在这十几里险道上,千万莫出毛病,莫生故障。也怪,平时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的野马牌警车,今夜竟出现了破天荒的奇迹,它昂首挺胸,一路飞奔,顺利抵达谈岑乡。尽管路上没遇麻烦,但毛柳成、李新文们不免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们时刻担心警车半道上抛锚,没有轻松一分一秒。
夜已深沉,乡政府大院一片宁静。毛柳成们常年在连云山一带追匪捕盗,早已是这里的常客。他们对乡政府的主人和院内的情况十分熟悉。他们没有惊动乡长和乡党委书记,直接敲醒了在谈坪村蹲点的乡干部小吴,请他带路,捉拿钟存有。
吴干部听了,瞪大惊讶的眼睛问道:“你们没搞错人吧?钟存有担任村民小组长,平时表现蛮积极。”
毛柳成反问:“他左手是不是少根大指拇?”
吴干部答:“是呀!那是前年他在大洲石煤矿放炮时被炸掉的。”
毛柳成一把拉着吴干部就走,边走边说:“没错!就是他!今夜要是将他找到,我请你喝酒。”
月亮早已滑入连云山那边,山村夜沉沉。
毛柳成一行像一支离弦的箭,穿透夜幕,直赴谈坪村。由于有吴干部带路,他们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钟存有的家。毛柳成、李新文、江武、傅志龙分别把守前后门和屋场出口。吴干部跨上阶矶,抬手敲门,边敲边喊:
“钟组长!钟组长!”
“谁呀?”屋里传出女人的问话。
“我!吴干部。”
“是吴干部呀!这么晚了,找他有什么事?”
“明天乡政府领导要听我汇报谈坪村上交公粮的情况,我想问问钟组长,你们组上交了多少公粮,还剩多少没有完成。”
“哎呀!是这件大事呀!这个背时的,煞黑就出去了,到这半夜三更还没回来,只怕是躲在哪家玩牌。吴干部!你看是进屋来等,还是我要他去找你?”
女人说话热情,诚恳。屋里电灯亮了,女人准备开门。
吴干部急了,这半夜三更的,人家男子汉不在家,他进屋成何体统。他左右犯难,赶忙转身寻找毛柳成,没看到毛柳成的影子。他不能呼叫,只能在心里埋怨。这时,“吱呀”一声响,屋门拉开,灯光下,女人热情地请他进门。
是进?是退?吴干部正踌躇不定。忽听身后脚步响,他回头一看,是钟存有回来了。
“吴干部!这三更半夜的,你……”钟存有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吴干部。
“我找你了解你们组交售公粮的情况。”吴干部生怕他误会,连忙表明。
“只有几个小时便天亮了,等到天亮就不行吗?”钟存有看看吴干部,又看看他的女人。
“不行,我们正等着要情况。”毛柳成、李新文、江武、傅志龙替吴干部回答着,从暗处走了出来,将钟存有围在中间。他们客气地说:“钟组长请你跟我们一起到村长家里去,落实一下你们组交售公粮的情况。”
钟存有仔细打量面前的四个陌生人,脸上怀疑的神色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恐惧,浑身筛糠似地颤抖。他很快镇定下来,朝他的女人摆摆手说:
“你关门睡觉吧!我跟他们到村长家里去了。”他抬腿走出两步,又掉头朝站在门里的女人叮嘱:
“带好儿子,莫让他受饿受冻,受惊受吓。”
听他这话,毛柳成、李新文、江武、傅志龙暗暗高兴:钟存有参与瓜山抢劫案无疑。路上,他们将钟存有夹在中间,防止他逃跑。
他们默默地行进。
离钟存有的家渐渐远了,突然钟存有说道:“你们这半夜三更的找我,不是为了了解上交公粮的情况。你们四个是警察,我认出来了。电视台报道过你们挖盗贼,抓毒贩的事迹。我今夜落到你们这些侦查英雄手里,我值得。我迟早有这么一天。迟归案不如早归案。免得一天到晚骇心骇胆,像掉了魂似的。”
根据钟存有的交待,侦查员们不顾数日劳累,驱动添满油,加足气的野马牌警车,南登连云山,北翻幕阜山,从浏阳市大围山、江西铜鼓县,将为首策划、组织瓜山抢劫案,此后隐姓埋名,潜藏深山的钟福如、李活生抓获归案。当他俩落入法网时,尽管时间不同,地点不一,但在交待完犯罪事实后发出的衷叹却如出一人之口:
“我知道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有这么一天。要不是钱迷心窍,也不会干出这伤天害理的事。哎!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如今后悔已晚。”
钱与法的碰撞 第51章 点评 教育农民树立正确的金钱观和法律观
抢劫犯罪是当今社会的一大公害。近些年一直呈上升态势。要做到预防、减少和打击抢劫犯罪,必须依靠全社会的力量,加强人口管理,特别是加强农村人口管理。我国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以来,农民有了耕种的自由,有了务工的自由,有了经商的自由,有了往来的自由。在这充分自由、民主的环境里,有绝大多数农民凭智慧、靠勤劳,走上了致富之路,也有极少数农民专搞歪门邪道,或偷盗,或抢劫,或诈骗,尤以抢劫为最,上路抢、进城抢、入户劫,目的是为了满足对金钱的欲望。给全社会造成了不安定的因素。发生在连云山的这起抢劫案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四名歹徒为了钱财草菅人命,行凶抢劫后逃之夭夭。平江县公安局自接到报案后,没有丝毫懈怠,他们一方面抢救被害人,一方面认真勘查现场。然而,由于凶手的事先预谋,现场未留下蛛丝马迹。警方为了不疏漏任何一个可留有物证的地方,从被害人的“室内到室外,从房前屋后到四周山岭,他们打着手电,睁大眼睛,一块田垅,一片山坡,一棵草,一株树”地寻觅,终于在距被害人家“2华里远的后山岭上,发现了几堆新鲜人粪、几颗长沙烟蒂,还有一张居民身份证”。四劫匪自以为很聪明,凭着“卢三保”的这张身份证,他们抢劫成功,得到了“一叠厚厚的人民币,还有3块银元”,如愿以偿。他们还想凭着“卢三保”的这张身份证,达到转嫁罪恶,逃避法律打击的目的。他们布下的迷魂阵,不但丝毫没难倒公安民警,反而为公安民警提供了有利条件。毛柳成们就是凭着这张身份证打开了侦破全案的缺口。
四劫匪财迷心窍,为了实现发财梦敢于以身试法,结果落得锒当入狱的可耻下场。他们落入法网时,尽管时间不同,地点不一,但在交待完犯罪事实后发出的哀叹却如出一人之口:“要不是钱迷心窍,也不会干出这丧天害理的事。哎!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如今后悔已晚。”是的!法律从不把后悔放在眼里。对于抢劫犯来说,后悔再多也毫无作用。但对于社会,对于政府,对于农村管理部门,对于执法机关来说,适当作出反思、总结却是非常必要的。前面已经提到,近些年,抢劫犯罪呈上升态势,实施抢劫犯罪行为的主体,大多是来自农村的农民。这就暴露出了一些地方农村人口存在的无序状态和管理滞后的问题,特别是依法管理户口的力度不够。作为一个农业大国,农村户口管理的好坏,直接关系到社会治安的好坏,通过法律程序及时掌握人口动态和信息,能起到预防、控制和打击各种违法犯罪活动的作用。在实施依法管理的过程中,还要加大和深化教育力度。千方百计教育农民树立正确的金钱观、人生观、法律观。若所有农民都能真正做到自觉守法依法,那么全民的法律意识、法制观念就会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全社会将形成浓厚的法律氛围,真正成为法治国家。
钱与法的碰撞 第52章 “黑色旋风”袭扰古城
古城南京,又名金陵,既与西安、洛阳、开封、杭州、北京共享我国“六大古都”之雅誉,又与南昌、长沙、武汉同有我国“四大火炉”之美称。
今年如往年一样,到了5月底6月初,火炉里的火便一日比一日旺烈,气温亦一天较一天升高,生活在这里的数百万人民像往年一样,宁静、和谐、充实、并无燥热与不安。也许是南京城集山地、丘陵、平原、河流于一体的多姿多彩的自然风貌,给他们避挡了高温,也许是金陵郡“虎踞龙盘”的历史长河和“天翻地覆”的现代文明之树,给他们送来了清爽,投下了阴凉。
今年6月8日开始,金陵城里突然刮起的一股“黑旋风”,却搅得男女老幼忧心忡忡,惶惶不安。
6月8日、20日、21日,
7月24日,
8月29日,
9月28日,
江苏省劳动局、计经委、农工部等9家党政机关、高等院校连连被盗。窃贼潜入这9家单位,撬开61间办公室、134张办公桌,共窃走4万元人民币。窃贼行窃后,还将办公桌抽屉复原,办公室房门复锁,不留蛛丝马迹。
这些党政机关,这些高等院校,都是高墙铁网护卫,经警联防看管,窃贼胆敢行窃,并连连得手,贼胆之大,窃技之高,何等了得。若是窃居民楼,百姓家,岂不易如反掌吗?南京城里,人人提高警惕,户户加固防守,以抵御“黑色旋风”的侵袭。
肩负维护社会之安定,保卫民众之安宁的南京市公安局,更是责无旁贷,义不容辞,一方面部署严密防范,一方面选派精兵出击,与这股“黑色旋风”展开周旋、较量。
尤其是南京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大队的民警们,更是冒高温、顶酷暑,没日没夜,连续奋战。他们对所有现场仔细勘查,虽没获取任何痕迹物证,但从窃贼作案的时间、速度、习惯、手段,反复分析、推断,得出印象:南京城里被盗的9家单位,被撬开的61间办公室、134张办公桌,属同一案犯所为。该案犯作案快速,能2小时内进入15间办公室行窃;手法老练,凡其扭开的锁均完好无损。看来,这是个胆大妄为,窃技不凡,一贯流窜作案的江洋大盗。
窃贼再狡猾,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南京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大队的民警们,通过对134处盗窃现场的悉心勘查,终于提取到了犯罪分子的一枚指纹。
国家公安部将附有这枚指纹的协查通报迅速发往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一时间,全国刑事侦察网络、人口信息管理网络、治安联防网络,同时搜寻、查找、比对。
首先反馈信息的是与南京一水相连,紧紧毗邻的安徽芜湖市公安局。他们虽不清楚案犯的真实情况,但通过指纹比对断定:今年发生在芜湖市的几起重大盗窃案件也系该犯所为。
紧接着打来电话的是与南京市同样一水相连,只是相距数百里的湖北省武汉市公安局。电波传来的声音显得很激动、语气显得很肯定:通过指纹比对、证实,在南京屡屡作案的江洋大盗,就是生在武汉、长在武汉,流窜全国作案,被公安部两度通缉,销声匿迹近一年的特大持枪盗窃犯邓祥民。
南京市公安局的刑警们接到武汉市同行的电话,既高兴异常,又压力沉重。因为他们熟悉邓祥民的名字,知道其贼胆包天,手段狡诈,劣迹遍布大半个中国,危害相当广泛,无名鼠辈远不可比,是个名副其实的江洋大盗。几年来,他们虽未与之正面较量,但按照公安部的部署,每日每时都在将其查找。如今,他竟敢在“虎踞龙盘”之地作案数起,且逃之夭夭,不将其捉拿归案,绳之以法,远对不起先后定都于此的六朝君王,近对不起生活在这里的数百万居民。
金陵刑警立下誓言:不捉拿江洋大盗邓祥民,决不收兵。
钱与法的碰撞 第53章 二度通缉
邓祥民究竟何许人也?
他出生在武汉市一户普通工人家庭,长到3岁时,父母性格不合而离异,经法院判定,他由父亲带养。与他同样年龄的小朋友都欢天喜地地上幼儿园,早晨父亲送,晚上母亲接,而他却不能,父亲收入低,交不起幼儿园的费用,便每天将他独自关在家里,他感到孤独、恐怖,为了出去享受欢乐和阳光,他有时翻窗,有时撬锁,一旦跑出去就成天不归屋。
他父亲将其找回来,免不了一顿打。
其父打他的目的,是为了他吸取教训,不再逃出去,而他却恰恰相反,越打,他越逃,而且逃的地方更远,逃的时间更长。
如此恶性循环,父子俩的感情越加格格不入,他越加厌恶这个家。这样,他长到5岁时,父亲给他接进了一个后妈。父亲希望后妈能用母爱,能用温情,将其调教到正道上来。
后妈也竭尽全力,香的省给他吃,好的让给他穿,给他讲做人的道理。渐渐地,他对这个家有了感情,不再往外逃跑。
与他同年龄的小朋友背起书包上学了,他也要求上学。
他的愿望实现了,他成了一名小学生。如果照此下去,他也许就不是江洋大盗邓祥民,或许是先进生产者邓祥民,或许是青年突击手邓祥民。
可是,他入学不到半年,父亲再次离异,后妈撇下这个家,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问父亲,后妈为什么要走?
父亲不答,脸上的表情显得呆滞、木讷。
夜里,他听父亲一声声的叹息,看见父亲一根根的吸烟。
他安慰父亲:后妈走了,再接一个后妈。
父亲告诉他:后妈是个好人,但后妈的娘家嫌他父亲是个普通工人,每月连应拿的几百元工资都不能全拿,不能为娘家争面子,给好处,跟着这样窝囊、没用的男人,只能一辈子受穷、吃苦。于是,后妈的娘家硬是逼着后妈与他父亲离婚。之后,后妈远嫁广东。
从这时起,在邓祥民幼小的心灵里,就有了对金钱的欲望。看见别人的钱包,他就想据为己有,但他还不敢。
父亲一天天变得冷漠、呆痴。
他一天天变得孤僻、古怪。
对邓祥民来说,家庭的温暖,长辈的管教,学校的约束,也不复存在,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随心所欲,四处闯荡。
其长到13岁时,足迹遍布黑龙江、吉林、辽宁、北京、天津、河北、河南等省市,丐帮拉他作马前卒,黑社会吸收他为小兄弟,商场里,他拉开顾客的钱包,列车上,他提走乘客的旅行袋,偷盗、扒窃,他样样都干过。
公安机关每抓他一次,就要对他教育一回,将他遣送一回。所有抓他、遣送他的民警,无不怜惜他年纪小,苦口婆心,开导启迪,并给钱给物,希望他改邪归正,成长为好人。其父尽管收入不高,能力不强,但每回接到他,总是将他送进学校,逼他继续上学,希望多学知识,长大了,有本领,能赚钱。
有几年时间,由于邓祥民父亲和所在居委会、学校齐抓共管,邓祥民没有外去漂泊、流浪,一天接一天上学,一年比一年长进。他身材长得矮小,智商却不低。
邓祥民高中毕业,以优异成绩考入宝鸡铁路电力司机学校,成了一名中技学生。
近三年的中专生活,邓祥民虽称不上勤勉扎实,但也算安分守己,学习成绩中等偏上,平时表现也无可指责。
这年5月,宝鸡铁路电力司机学校安排他回武汉机务段实习。因工作需要,他与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有了接触,他看到腰缠万贯的大款,总是颐指气使,旁若无人,花天酒地,一掷千金。
他看到经济拮据的人,总是瞻前顾后,低声下气,日夜奔忙,粗茶淡饭。
金钱是个怪物,能给人力量,给人美好。
人与人的区别,就在于对金钱占有的多少。
他想起了父亲的离异,他想起了远嫁广东的后妈。
早已在他心中埋藏的对于金钱的欲望之火,此时越烧越旺,越烧越烈,烧烤得他浑身燥热,坐立不安。
他必须拥有金钱。
有了足够的金钱,他才不会像父亲那样窝囊一世人,寒酸一辈子。
他身材矮小,加之没有钱,平时不免被人看不上眼,有时还要受欺、怄气。他想,既要有钱,还要有势,这样,别人才不敢小看,不敢欺负。怎样才能有钱?怎样才能有势?
他想建立黑社会团伙,自己做老大,这便既有钱又有势。然而,要建立黑社会,做老大,自己身材矮小,缺乏特殊本领,拉不拢人。他反复思索:
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自己有钱,再建立黑社会团伙,自己做老大,肯定能拉拢人。建起了黑社会团伙,人多势力大,什么事都干得成。那样,拥有的金钱就会更多。
邓祥民这个出生畸形家庭,在畸形社会中长成的畸形人,按照他的畸形思路,开始了他的畸形人生旅程。
他第一步是要有钱。
怎样才能有钱?
他使出了从小练就的一技之长:扒窃、偷盗。他潜入一户大款家,很顺当地盗得了一张几万元的活期存折。
他立即到银行取款。
银行小姐问他存折的密码。
他无言以对,并露出几分慌张。
这引起银行小姐的警觉,赶紧按了按电钮。
经警闻讯赶来,将邓祥民带进执勤室讯问。
邓祥民迅速编了一套谎言,掩盖自己盗窃的丑行。
他说存折的主人是他的亲生父亲,因成了百万富翁,在外面养了好多个女人,而抛弃了他的母亲。他为了替母亲出口恶气,惩罚父亲,所以盗了父亲的存折。他对经警说:
“不信,我告诉你们电话号码,你们可以打电话问我的父亲。”
经警将信将疑,为了落实,果真从邓祥民手中接过提供的电话号码,去拨电话查证。
邓祥民乘经警拨电话的一刹那,赶紧溜之大吉。
从此,他再也没有回他实习的武汉机务段,也没有回宝鸡铁路电力司机学校。他究竟去了哪里,他学校的老师,他班上的同学,他实习单位的领导、同事,谁也不知道。
不久,武汉市6家机关被盗。案情震惊江城。武汉市公安局勘查现场,提取痕迹物证,得出一致结论:盗贼是邓祥民。
6月15日,南昌市某机关被盗万余元现金。经比对指纹证实,盗贼也是邓祥民。
8月24日,湖北省宜昌市某机关被盗“六四”式手枪一支,子弹7发。经比对指纹,盗贼又是邓祥民。
9月1日,山城重庆。全国铁路公安系统反扒能手、重庆铁路公安处乘警队民警李小咪在站台发现了一位嫌疑人,将其带至办公室审查。他跨进门,发现有个矮个青年正撬开他的办公桌。他箭步上前,一把将其抓住,正欲开口讯问,没想到这个矮个青年从怀里掏出“六四”式手枪,对着他的胸膛射击。
李小咪猝不及防,中弹倒在血泊中。
矮个子青年开枪后夺门而逃。
李小咪被送到医院抢救,因流血过多,抢救无效,光荣牺牲。
经重庆市公安局、重庆铁路公安处共同查证,这个开枪杀害民警李小咪的罪犯还是邓祥民。
公安部向全国发布通缉令,要求三山五岳联手,长江黄河并肩,共同捉拿盗窃成性,残杀民警的凶恶歹徒邓祥民。
邓祥民似乎有意与公安机关一比高低,在短暂的四个月时间里,先后流窜中南、西南、西北、华东数十个大中城市,连续作重、特大案件50多起,盗窃钱物价值10万余元。
在这一流窜作案过程中,邓祥民多次想找他过去一起流浪、一起扒窃的哥儿们,建立黑社会团伙,但他觉得自己手中的钱还太少,钱太少,就没有号召力,钱太少,就做不成老大,他还要继续盗窃,等手中的钱多了,再拉起黑社会团伙不迟。
他从许多影片、许多录相,许多书刊中看到,湘江、澳门、东山的黑社会老大,都是有钱人做的。他为了聚钱,简直发了疯似的,一个城市接着一个城市地往下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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