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那药若非是加了催人□□的东西,根本对风银造不成多大的威胁。
季风看着他慌张将手藏起来,不着痕迹的露出一点笑意,不多时便收敛:“身体可还有其他不适?”
季风本是真心询问别无他想,不想说出来后又多了分别的,回过味来季风不怀好意地一笑:“昨晚发生了什么可还记得?”
风银记忆零碎,但他也并非完全不通人事,稍作拼凑便知道酒后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说了谎,也不算说谎,他摇了摇头。
季风心中忍俊不禁,面上不动声色。
洛商道:“许是药效还未彻底消去,过一会儿就都记起来了。”
风银垂下眼睫不答话。
季风赞同道:“说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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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
惘世闻风 心桥
外间痛苦地□□越发清晰,其间还夹杂着自发纾解的喟叹,淫靡不堪,洛商皱眉:“污秽。”
风银心中一动,昨夜药催性乱,投怀送抱,那又算什么?
“季风,你还留着他们做什么?我真是一句也听不下去了,污耳!”
季风看向风银,哄小孩般道:“洵舟,结道隔音结界。”
风银抬手一挥,耳边立时干净下来。
季风兀自起身道:“我们虽是来查抛尸秘密的,但说到底,尸体来源也是个问题,方才那个老板说,他们通过药倒路过留宿的修士将之专卖给“上边”的人,我隐约觉得此事和抛尸有关系,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或许比在这里蹲守抛尸的人来得要快。”
“那便快些。” 风银掀开被子下床,被季风按下,“我去问,你就在这里,很快就好。”
季风固执地不想让独眼男看到风银哪怕一眼都觉得遭到了亵渎,唤了声洛商。
洛商顿了顿:“啊,不是你去问吗?我也要去啊。”
“你说呢?”
洛商撇撇嘴,头一次心里怀疑季风对他小师父有点不一样,难不成话世轩的话本并非空穴来风?
外间鸣蛇正玩的开心,鸣蛇只爱吃灵石,对这两个腥臭的男人没兴趣,便像逗猎物一样,忽而松开两人,又忽而飞速缠上撕咬几口,催磨得两人哭爹叫娘。
洛商唤一声“小明”,鸣蛇便收了玩心将两人卷过来,两人狼狈至极,独眼男的裤子也破破烂烂蔽体不能,意识还有些恍惚,语不成句的念道,“不敢了,再也,,,不,放过我吧。”
季风说不会太久,便直奔主题:“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说出你们背后之人,或者为你们所害之人偿命。”
那独眼男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一番折磨早怕了这几人,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们,好早点解脱:“我说,我说,两位大爷,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那便开始吧。”
独眼男大腿还在不停渗血,咽了口唾沫刚欲开口,话音便卡在了喉咙间,他瞪大眼珠,难以置信的扭头看着老板:“你,,,”
老板趁几人不防备摸了匕首过来,在独眼男说出所有之前将他杀掉,老板像是豁出去了,眼神狠戾地盯着季风:“若真告诉了你们,等待我们的下场还不如喂蛇,横竖是个死,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己来。”说罢干脆地抹了脖子。
季风皱了皱眉,洛商上前检查,两人都咽了气,道:“这下怎么办,线索断了,我们又得继续蹲?”
屏风内传来响动,季风见风银走了出来,挪了脚步挡在独眼男血腥又污秽的尸体面前,道:“不是让你在里面等吗?”
风银觉得季风完全将他当孩子看了,在他垂髫年纪,便见够了满目猩红血肉,这些画面对他来说已算不得什么,但莫名心中一暖:“他们死了?”
“嗯,如今这条线断了,恐怕还会打草惊蛇。”
风银抬脚动了几步,看向窗外某个地方,季风见他有所思,问:“你比我们早来泉山镇,可是有别的发现?”
风银顿了顿,道:“洛宅。”
洛商一怔,季风眼神也是一动,这些日子心中被太多事侵占,没来得及细想洛商与风银之事,他没来由的觉得风银的眼神过于复杂了,让他不得不担忧,这二人浅薄的师徒缘未来是个什么走向。
“那便去洛宅吧。”此行来泉山镇的目的本就包括去洛宅,倒也没有再躲的必要。
时辰不早,但天色还停留在黎明前的黑暗。
客栈也不便再留,于是漆黑空无一人的泉山镇大街多了几个人,洛商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在前面,话越来越少。
风银看了眼洛商的背影,心中自嘲,至少也有几次吧,他想过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坦诚面对生命中两次向他伸出手的人,想过除了罪孽与使命,他是否还可以拥有别的,哪怕只有一时。耽于片刻温柔,纵然让他忘乎所以,但现实就是现实,那些摆在面前的不可逆转的所有的所有都在反复提醒他,一切只是场镜花水月,心中的那座桥,远远看着就好了。
世人爱酒,他方才明白,世俗扰攘之念尤多,竟都能暂忘在一壶酒中,放纵任性直至清明。
风银侧头看了眼季风的身影,忽的觉得好不真实,这样一个人的确是站在他身的吧,不是萍水相逢的过客,没有擦肩而过,没有弃他而去,反向他伸出了手,上天还是可怜他的,不叫他独自在暗无天日中浮沉,但终归他是不能留在原地,守住这份光明。
他真的能做到吗?
季风注意到风银的异样神色,弯眉笑了笑,道:“我就在你旁边,想看就看了,为何总偷偷的,我难道不让你看么,你昨晚可不这样。”
风银脸皮薄,被季风一挑拨耳根子又红了,偏生季风就爱逗他,继续问:“可有想起些什么?嗯?用不用我帮你回忆回忆?”
季风往他这边靠近一步,只一步便让他回忆起更多细节,大多是自己多么主动拉着季风央他帮他,一心觉得此事错在自己,季风不过是推拖不得帮了他一把,便更加耿耿于怀忘掉的那一段,自己那般主动了,可有对季风做什么?
“我昨晚,还做了什么?”风银问。
“真不记得啦?”季风佯作惊讶。
“嗯。”这回没说谎。
季风挑挑眉:“都失去意识了,还能做出什么越界的事。”
“真没有?”风银看他。
“嗯,真没有。”季风凑过去压低声音坏笑道:“你只不过把我睡了而已。”
风银霎时瞳孔收缩。
季风拉过他一路发烫的指节,握在手中飞快捻了捻便收回,道:“不用紧张,你情我愿的事,我又不让你对我负责。”
“我,,,”
“不过你别高兴太早,我虽不让你负责,但你也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吧,始乱终弃那档子事相信洵舟该是做不出。”
“你,小声些。”风银深吸了口气,惹得季风轻笑,抓紧机会忽悠占便宜。
“公子这是默认了?那不能再躲我了?”
罢了。良久风银吐了口气,声音极轻但的的确确点头“嗯”了声。
做不到!谈何容易。
“嗯?”季风心中吃了惊,有些意外。
季风上前拦住风银,抓着他手腕追问:“重新说,说完整。”
“我不躲你,但是,,,”
“这便够了,来日方长。”季风堵住他后边的话,或许是晚间的凉风让他格外清醒,他深知这事急不得,眼下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还有一整座山,他要一步一步翻越,虔诚到达。
泉山镇不小,此时天未明,家家大门紧闭,偶尔街道中央被风卷着飘过去几样东西,引起几声狗吠,不多时又安静下来,忽然想起一阵缓慢地吱呀声,长长的拖了好远,洛商感觉余光处有一黑影子定定地站着,好像在看着他。
洛商吓得不敢扭头,直喊季风:“你快过来,有鬼。”
季风风银闻声立马追上去,洛商僵在原地,感觉那个黑影慢慢向他靠近,他手按在冥影上,心道要是它敢过来,就让它再死一次。想得英勇,忽然那黑影径直“飘”过来手拍在他肩上,直吓得他跳起来弹开二米远。
“大大大大胆小鬼,竟敢招惹你洛少爷,,,”
季风看清那团身影,是个拄着拐杖佝偻的老人。
老人摘了兜帽看了看洛商,良久声音嘶哑道:“是你吗,阿洛?”
洛商一顿,缓缓拿开挡在面前的手,仔细看了看,眼神中充满了惊讶:“赵奶娘?你还活着?”
老人激动地坡脚颤颤走过去,拉起洛商的手倒:“好孩子,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赵奶娘,我还以为你,,,”
赵奶娘将洛商拉起来道:“外头不便说话,咱们先回家。”
赵奶娘在前头拄着拐领着三人拐进小巷,朝一处隐蔽的老宅子走,洛商激动的向季风道:“太好了,季风,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赵奶娘,就是她当年一直护着我,还冒死在火中救了我,我才能活到今日。”
季风为他高兴,赵奶娘感慨道:“当年你在洛宅日日受他们打骂,还差点关在柴房被烧死,你是个好孩子,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样,便想趁乱带你离开,谁知道被他们抓了回去,打断了一条腿,将我给赶了出来,我担心他们因这事重罚你,养好伤偷偷回去看过,便听说你被谁买走了,,,如今见你过得好,还有这么好的几个朋友,我也就放心了。”
老院子门被风吹开,洛商记忆飘回儿时,他得知自己不是洛家亲生的孩子,还是邻里老爱欺负他的那群孩子告诉他的,也是那时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家里这么不受待见,他一直唤着爹娘的人对他动辄打骂,他依稀记得从前爹娘对他不这样的,直到后来他有了个小弟弟,也就是洛家人亲生儿子,所有人都开始对他横眉竖眼。
他记得那天他去看弟弟时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差点烫伤弟弟的手,便被他爹一脚踹翻在地,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个小杂种存心的吧你,要是伤了我儿子老子让你下地狱,活该你死全家,谁摊上你都倒霉,滚开,别在这而碍眼,滚!”
惘世闻风 伤疤
他被一脚踹出门,还一心觉得是自己犯了错,差点伤到弟弟才被爹娘打骂,他不敢再进去,捂着肚子自个出了院子,邻里的小孩帮子听到动静,知道这家的洛小杂种又被打了,赶过来看笑话。
“哈哈哈哈,又被打了吧,你活该,外边捡来的野种,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洛商平日被欺负惯了,面对这一群小孩子只能老老实实挨着,偏听到没爹没娘他怒了,他有爹也有娘,只是他笨,总犯错,爹娘才不喜欢他,小弟弟那么乖那么听话,他也喜欢,不怪爹娘。
“你胡说。”小洛商猛地推了一把为首的高他一大截的男孩,倔强的反驳:“才不是,我有爹娘。”
那高男孩发怒,爬起来抬脚照着洛商肚子猛踹:“你骗谁呢,你就是捡来的,你爹娘早死了,你现在的爹娘才看不上你,看看你的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半点阳刚之气都没有,谁喜欢你这样的病秧子。”
“你胡说,你胡说。”洛商揪着他衣领推搡,高男孩直笑:“一点力气都没有,别真是个女的吧。”旁边的孩子跟着哄笑。
洛商抓着他的手狠狠的咬了口:“你才是女的。”
“哎哟。”高男孩吃痛,一把掀开狗一样的洛商,指着骂:“就会扯衣服咬人,我看你就是个女的,不承认是吧,我这就脱了你的裤子检查检查,把他带到柴房去。”
洛商挣扎着被扔进柴房,看着他们将门关上才开始怕了。
“把他抓住,咱们今天都来看看,这小野种下边是不是长着跟咱们一样的东西。”
洛商被按着手和脑袋,死命的蹬腿挣扎,带着哭腔喊道:“不要脱我裤子,我是男的,我有爹有娘,你们都在骗我,,,放开我!”
他疯狂的挣扎,最后那群男孩真的放开了他,在一老妇人的呵骂中,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小野种,睡柴房,不男不女没爹娘,,,”
老妇人挥手佯作要打下去,呵道:“再喊我替你们爹娘揍你们。”
男孩儿们一哄作散,老妇人进去忙给洛商拉好裤子,安慰道:“不怕不怕,奶娘来了。”
“奶娘,,,”洛商抱着老妇人哇的一声哭了,“他们说我没有爹娘,这是真的吗,,,”
老妇人是洛家的奶妈,年轻时因洛夫人怀胎被招进来,后来洛夫人流产,再没生育,她便留在洛宅做了打杂的仆人,一直也不受待见,亲眼看到洛家把洛商领了回来,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宠,但没过多久都变了,洛商刚抱回来身体不好,一开始洛氏夫妇还能尽心照顾,可后来有了儿子,便开始冷落洛商,洛商是个好孩子,一直记着她的哺乳之恩,总在它被克扣饭食后悄悄给她送来吃的,为此还落得好些打骂。看着这漂亮又瘦弱的孩子扑在怀里哭的这般撕心裂肺,老妇人心疼不已,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哄道:“好孩子,你爹娘都在天上看着你呢,他们怎么忍心让你难过,还有奶娘陪着你呢。”
洛商不知怎么就明白了这句话,听见奶娘亲口说他的确没了爹娘,不由得哭的更伤心了。
外边那群男孩走了不多时又折返回来,听了一耳朵不屑的哼了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拧开盖儿吹了吹,朝那柴堆扔过去,便一哄地又跑开了。
“小野种,睡柴房,不男不女没爹娘,,,”
后来柴房起了大火,险些将洛商和赵奶娘烧死,赵奶娘见这是个机会,趁大伙儿忙着灭火无人顾及他们,抱着洛商就逃离了洛宅。
待到大火完全被扑灭,洛氏才想起便宜来的杂种儿子不见了,不由得慌张起来,这孩子虽然他们不待见,但将他送来的人是个大人物,走之前还叮嘱过,人不能没了否则后果自负,他们当时是真心想要个孩子,即便那人不作这般威胁,他们也会好好疼爱,后来不一样了,有了亲儿子,又见那些大人物根本不来看一回,便不管不顾,只留着他一条命便是了。这下人突然没了,心底到底害怕,忙寻人出去找,隔天便找了回来,不能把洛商怎样,便将怒火撒在赵奶娘身上,将人一顿好打扔去了郊外自生自灭,洛商也再度陷入更深的折磨。
洛商信了自己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任那些小孩欺凌,不知过了多久,他遇到了闻人羽,闻人羽见他可怜,了解了一番洛商的境况便像洛氏提出要收养他。
洛氏虽是桐城大户,但到底禁不住闻人羽泼水般给他砸金银财宝,一想那大人物一次都没来过,心一横便将洛商卖了。
洛商不知道被卖了意味着什么,还是那群欺负他的孩子“好心”提醒他,卖了之后要给人当牛做马做下人,比马房刷马厩的王四还不如,他看着闻人羽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像是从天上来的一般,心道给她刷马厩也好过在这里待着。
跟着闻人羽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没有被打发去刷马厩,而是被闻人羽牵着好好梳洗一番,领着他吃了顿饱饭,他心想即便是要他死他也满足了,谁知闻人羽竟告诉他,从此以后可以叫他姐姐,将这诺大的霁月阁当做自己的家。
他慌了,他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他不过是个没爹娘的野种啊,怎么会有人对他这么好。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真的相信他就是遇到像赵奶娘那样的好心人了,不仅如此,他还交到了第一个朋友,那时他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熟悉,平时不敢出门,有一天突然闻人羽牵过来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孩子,让他们一起玩,他害怕得不敢说话,等待着熟悉的辱骂。
可季风只好奇地看着他,大抵觉得这女孩子长得可爱,伸手压了压他的脸,笑着喊了句:“妹妹。”洛商心中难受,但不敢还手,怕像他原来的爹娘一样,若伤了他们喜欢的孩子,他便会被再次卖掉,他不想离开这里,这里太好了,闻人羽也太好了,纵使仍然会被辱,他还是想留在这里。
季风见洛商眼眶发红泫然欲泣,怕是惹妹妹生气了,没待洛商哭出来,自己先一步哇的哭了,洛商也跟着哭。不哭不相识,两人此后便成了好朋友,洛商不知道原来可以被同龄人这般善意对待,原来有朋友这般好,若能不再玩笑叫他妹妹,便更好了。
从此后临夏城便落了两个作天作地的祸害,洛商渐渐被宠惯成了骄横的小少爷,也慢慢知道自己从前的身世,只是不变的是,他真正的爹娘已经亡故,而且是全家惨死在妖邪祸乱中。
洛商拉着赵奶娘的手眼圈红红的:“是我不好,这些年我该回来找你的,幸好,幸好。”
赵奶娘满是深纹地手抚了抚洛商的脑袋,看着当年那个可怜的孩子现在长得这般好,必是遇到了个好人家,满眼欣慰道:“好孩子,你过得好,奶娘怎样都行。”
洛商吸了吸鼻子,道:“奶娘,这些年你一直住在这里?”
赵奶娘道:“我娘家人都不在了,留在这里也是盼有一天你能回来。”
“赵奶奶,泉山镇如今邪门的很,留下的人都不多了,你一直住在这里,可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季风问道。
赵奶娘起身合了门窗,道:“这里的镇民靠温泉为生,泉山镇败退正是因为温泉被污染了,可真正让泉山镇变的邪门的还是因为那间黑店。”
季风凝眉:“那黑店药倒路过的修士,是与谁做交易?”
赵奶娘慈目看了看洛商:“是洛宅,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洛宅送去几个人,有时是洛宅的人亲自过来,有时外来的人少,镇上便会有人无故消失,加之那乱葬岗的邪气侵染,这里的人多有异症。”
洛商惊了惊:“洛宅?他们都是普通人,拐那么多活人干什么?”
赵奶娘道:“有一次我跟着洛老爷的人一直跟到乱葬岗附近的尸鹘岭,看见了他们背后之人,是你们修界之人,他们让洛宅的人为他们抓活人,至于要做什么,我便不知道了,只知道那些被送出去的活人最后都会变成血红的尸体再送回来,尸鹘山渐渐有了毒瘴,常人进不得。”
“前几日我躲在洛宅附近探得消息,他们这次的人要得急,三日后便会来收货,今夜是最后之期,天快亮了,黑店那边再不送过去,洛老爷交不了差,应该会亲自过来催。”
洛商听到是他曾经的养父,眼神复杂:“赵奶娘,洛家现在,怎么样了?”
赵奶娘道:“洛家不修善德,终会有报应,前些年糟了变故,家道中落,遣散了宅子里一干人等,只剩下一家三口,后来夫人染病去世,洛家小儿子也不慎吃了被污染的水患了病,垮了身子,这些年只剩洛老爷照顾他儿子,暗中和那些修士交易,赚些黑钱吊着儿子的命。”
洛商吸了口气,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恨啊,他恨,恨洛家的人从小将他当牲畜一般对待,连赵奶娘这么好的人也险些被他们害死,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在满是温情的地方长大,从前的伤口即便不会完全好,到底也不会疼了,什么都会淡去,没什么不可原谅的,况且洛家依然落魄至此。
惘世闻风 无良
季风自风陵渡彻底唤醒了若木之花的力量之后,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灵脉正在渐渐恢复,他的无限识海范围也越大了,所以来到泉山镇他和洛商都是分开行动,他在客栈守株待兔,洛商出去巡查,此时他敞开无限识海,在这个死寂的泉山镇发现了异动。
“二里外,有车马正向这边靠近。”季风警觉道:“大概就是洛宅的人了。”
洛商一拍桌子起身:“他们当年便为富不仁,如今竟做起这种人命生意,就算我不跟他算以前的账,也不能放过他。”
季风点头:“黑店的两个老板已死,洛宅的人若去了必会警惕,我们尚有百草枯一事需要向那个人问清楚,先抓住他们再说。”
洛商对赵奶娘道:“奶娘,你就在这里关好门不要出来,待我处理好事情就回来。”
“去吧”
“走!”洛商三两步跨出去。
风银脚步顿了顿,季风回头看他:“走吧。”
街上马蹄匆匆,洛仁良一脸焦急地掀开马车帘子,顾不上看周围嘴上小声咒骂:“该死的,天都快亮了货还没送来,这次上边要得急,要是交不上货,非得给弄死,加快速度。”
车夫小心回头道:“洛老爷,动静太大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洛仁良照着车夫后背狠踹一脚:“这时候你还担心什么,泉山镇能有几个人,知道了让他们闭嘴就行,那边的大人怕是已经到尸鹘岭了,你还在磨磨蹭蹭,误了事拿你的命来抵。”
语罢洛仁良摔了帘子又坐回马车,屁股还没坐稳,马车猛地一刹脚,晃得他狠狠跌在地上,脑袋挤出了车厢,肩膀被撞得生疼,洛仁良脸色骤然狠戾:“撞鬼了吗你,是不是皮痒了?”
车夫哆哆嗦嗦地后仰,牙齿打颤:“前,前边有人,,,”这泉山镇已到了晚上跟鬼城一样,只有碰上鬼的,从不见还有人的,车夫着实给前边晃眼的身影吓着了。
洛仁良爬起来猛敲了车夫一记:“你还真敢顺着话说,哪儿来的鬼,瞎了眼了你,,,”抬头,洛仁良话音卡在了喉咙,眼神见了鬼一般的惊惧。
“洛,洛商?”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洛仁良依旧能一眼认出这个人,自小便有着惊人的容貌,如今长大了,眉眼依旧隽秀,比小时候更加多了男子阳刚的气概。
洛商脸色阴沉,手提冥影双刃,拦在大街中央。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要干什么?”洛仁良知道自己以前待他不好,如今面色不善地回来堵他,必定是寻仇,看他手上拿着地两把刃不是凡品,便知道这些年洛商怕是走了修道那路子,练了一身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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