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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为什么?”
“那时我失去了爹娘,我的外公也不要我,我小叔叔千里迢迢将我从青州带回来,正好就在那个夜晚看见了你,我一见你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怎么会有和我一样大的人会有这种眼神啊,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什么都没了,外面雪下的那么大,他穿的那么单薄,会不会很冷,我也好冷,如果可以,我想过去抱一抱他,我很庆幸我真的这么做了。”
风银道:“那时我想,这一定不是真的,你一定是我在绝望中臆想出来的安慰。”
季风问:“那你是怎么又相信的?”
“嗯,,,”风银抿了抿唇,道:“因为你的眼泪滑到我的脸上,结了冰。”
完了,又转回眼泪上来了。
“你小时候都这么爱哭的吗?”
风银直笑,在那张柔化山河的俊美脸庞上,绽开一抹比彩霞还夺目的光彩,季风看的失神,听罢又气又笑:“你笑什么,我那是心疼你,不是自己爱哭。”
“哦,是吗?”
,,,
季风羞恼,捉了怀中乱动的人的肩膀,凑上前想要堵住他的嘴,被风银仰头躲开,道:“再哭一个我看看,哭完就让你亲。”
!!!
今天的风银算是让季风大开眼界了,会主动回应他的拥抱已经是破天荒头一遭,现在已经开始调戏他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季风笑道:“宝贝儿,你怎么那么坏吶,想看我哭?”
风银点头,说话尾音上扬:“嗯。”
季风凑近,一只手滑落在风银腰间捏了一把,勾了勾嘴角,视线落在风银柔软湿润的唇上:“那你也得给我机会啊,去我家,熄了灯,漫漫长夜,有的是机会,或者说,在这里?”
风银终归脸皮薄,浪是浪不过季风的,他听懂季风话中的意思,不由得耳根红了红,季风哼了一声,揉了揉他的耳垂,几乎是贴在风银唇上,道:“怎么,害羞啦,刚在不是调戏我吗?让不让亲?”
不等风银回答,季风在风银唇上落下一吻,道:“你知道在泉山镇的客栈温泉里,你有多主动吗?”话落又在风银眼睛上落下一吻。
风银眼睫闭了闭,低声道:“那晚,我们真的,那什么了吗?”
季风蔫坏,逗他道:“那什么是什么?”
风银憋得脸也蹿红:“就是,我对你,做了,,,”
风银实在说不下去,抿了抿唇,季风忍笑,按了按他的头,道:“我说宝贝儿,我那是骗你的,你现在在清醒的状态下仔细想想,知道那事儿该怎么做吗?你那么聪明,能无师自通?雪苍山的人能教你这些?那时候你神志不清,要发生什么那也是我对你啊,你怎么不担心担心你自己,我说让你对我负责,你就真以为吃亏的是我么。”
在季风心里风银就是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不懂风月□□的人,一堆话说的风银哑口无言,顺着他的话嗫嚅道:“那,你,,,有没有,,,”
“没有。”季风直接干脆。那晚两人都乱了心智,陷在无边的水深火热中,但到最后季风还是没有趁风银被下了药真的对他做什么,只是两人互相纾解了一番。
风银微不可见地呼了口气,眼中的意味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遗憾还是别的什么。
“失望?”
风银耳根子被烫熟了一般红。
季风喉结滚动,咬了咬牙:“这么看来我又多了件后悔的事,洵舟啊,给不给机会补回来?”
风银愣愣地看着他,一双眼眸有千丈湖深,波澜情意皆是为他翻涌,风银缓缓凑过去,在季风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季风怔住,刹那间失神,显然那个在他心上挠的他心猿意马的人不准备负责到底,季风可不会放过,蜻蜓点水的一吻引来他狂风骤雨的掠夺。
“唔,,,”风银唇舌牙关被季风疯狂的侵占,猛然夺走他所有呼吸,待他觉得快要窒息时又将他拉出水面得以喘息,一吻急切又绵长。
“洵舟,,,跟我回家好不好?”风银得空隙嘴唇刚动了动,又被季风堵上。
“好不好。”
“唔—”
“好不好。”
风银:“,,,”这个人完全不给他机会回答,像是怕他说出他不想听的话一样。
许久季风才把风银放开,风银如同溺水的人骤然得以呼吸急促的喘气,季风又凑上来舔了舔他湿润的嘴唇,才道:“洵舟,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风银胸口微微起伏,闻言抬头看他:“什么?”
“你,,,”季风看到对面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碧蓝色,那汪碧波清潭中装的全是他,不知为何话音就停住了,一时间只剩心疼。
季风缓缓抬起手,敛了敛风银鬓边的发丝,莫名道:“不是你的错。”
风银愣了愣,没时间细想季风话里的意思,目光被脚下暗绿色森林中的某一处吸引:“等等。”
季风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脸色骤然变得凝重。





惘世闻风 人锁
风银站起身,操纵着九骨钦墨转了个方向向下,落在一片邪气森森的林子里,脚下的土是暗黑色的,湿润又黏着,垂挂着细密藤蔓的老树树皮满是沟壑,一条条一道道给人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里应该就是雾津泽泽岸的古森林。”季风回想起在地牢那个上身赤.裸的男人对他说的话,心中一紧。
“洵舟。”季风叫住他道:“你记得你娘的遗体在哪里吗?”十二年前修界讨伐阆风灵族联合围剿惘极境,当时神火台被毁,结界不稳,惘极境的妖魔四处窜逃,若木之花也下落不明,阆风灵族忙于修补结界,根本没工夫跟前来兴师问罪的修界周旋,于是混战就这样拉开序幕,以惘极境为战场,不仅要跟人打,还要跟妖魔打,死伤无数,最后阆风人几乎是全军覆没,结界虽被修复,但造成的后果已经无法挽回,整个天垣陷在妖邪动乱的灾祸中,尸殍遍野,满目疮痍,整个天垣和修界群情激愤,誓要抓住所有阆风余孽问罪天下。而当时的阆风圣女,风银的母亲,不比银镜少君和大祭司游心生死成谜,修界所有参与讨伐的人都亲眼看到她已经伏诛,只是尸体却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风银一顿,慢慢握紧了拳:“我不知道。”他当时被他娘派人连夜送走,根本没有再回去过,经风陵渡追杀后就被送去了雪苍山,多年来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族人全都死了,却连他们的遗体也没见过,甚至连个衣冠冢都立不起来。
“我应该知道在哪里。”
风银猛然抬头,难以置信:“你知道?”
季风有个猜测,方才他没有注意,知道风银发现下边的一样后他也很快察觉到这片森林气息古怪,十分古怪,从那个上身赤.裸的男人口中得知,危燕三星门除了私自囚禁赤乌凰野心勃勃之外,他们还在秘密做一件人锁。
当他说道人锁是如何来的的时候,季风是宁愿相信自己听错了,宁愿这个男人疯了傻了,可偏偏那人如此清醒又如此笃定,季风猜想,若赤乌凰是因为风陵渡尸船事件怕受影响才不得不转移到这个与自己不是一条心的儿子这边来,那么为了控制赤乌凰而造的人锁是不是也一并送了过来?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在这片森林?”
风银眼中满是惊异,“什么意思?”
这个眼神让季风简直恨死了自己,他到底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风银好过一些。
季风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哽:“你娘或许赤乌凰一样,都被三星门,囚禁起来了。”
风银一时难以接受季风的说法,但他觉得季风没有理由骗他:“可我娘,已经死了。”
话落风银自己意识到什么一般睁大眼睛,脑海中回忆起在庄生台外昆莫对他说的话—“他们要做一个可以代替若木之花的东西,,,那时一种极为阴毒的禁术,,,用阆风人至灵的身体,,,”
昆莫没说完的话,他全明白了,阆风人至灵之体,便是死了,也依旧是很好的容器。
“人锁,,,”风银身体难以控制的退却几步。
“你知道?”季风看向他。
风银脑子里一片轰鸣,机械的回答:“昆莫告诉我的,,,在哪里,,,”
季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你先冷静一下,我能感受到应该就在这片森林,我们一起去找。”
风银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推开他转身一言不发地找寻。季风看着他在昏暗的森林中单薄的背影,心底泛起一阵抽搐的疼痛,强行再借了的若木之花的力量扩散无限识海,在整片无边的古森林中一处也不放过的搜寻。
很快季风睁开眼,心中有了位置,飞快上前几步拉住风银的手腕,“在这边。”
季风拉着风银跑了很远,脚步才渐渐慢了下来,“就在这附近了,洵舟,,,”
季风话到口中又咽了下去,风银已经放开他独自往前。这片森林充满邪气,少不了妖兽鬼怪出没,但越是靠近这边,妖魔的气息越少,反而是一种更为阴煞的气息越来越重。
是万妖炼的气息,昆莫口中极其阴毒的禁术。风银脚步僵在原地,缓缓抬头看向侧方,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白色丝茧被挂在不同的树上,每个茧连着一根极细肉眼难以察觉的银丝,最终都往中央那棵最粗的树上汇聚,一个绝美的女人被无数根银丝吊在树干上,浑身皮肤白的诡异,更加使得那张脸摄魂夺魄。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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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边一众人被若木之花挡住,长卿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季风风银跳下去的位置,门人上前问:“公子,怎么办?”
长卿云面无表情:“下去找啊。”
门人个个犹豫不敢动:“可下面是雾津泽岸古森林。”
长卿云默了默,忽然眼神一变,看了看陆息和玄参,“那里边不是藏着你们的东西么。”
长卿云勾了勾嘴角:“我忽然不想追了,接下来会很有趣呢。”
正说着,又有门人来报:“三公子,那些人都闯进来了。”
长卿云眯眼笑道:“人家又不是冲我们来的,现在我是旁观者,看戏的,两位大人,该去瞧瞧?”
“不劳你们废力,我们自己过来了。”一道清越的声音从天外传来,洛商踩着九霄剑御剑在前,后面是乌压压一群修士跟随在后。
玄参闻声抬头看过去,眸光微微一震。
长卿云挑眉:“四大门派和霁月阁都到齐了,我水月天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一蓝色衣衫修士上前致礼:“各位,我等是轮值驻守风陵渡的弟子,听霁月阁少阁主传信说发现了赤乌凰,我等便立刻赶了过来。”
风陵渡是天垣各大门派共同驻守的地方,平时也不是所有门派都会派人驻扎,一般十日一换,一次五个门派,此时尽数到场,九大门派的人挤满了水月天后山的断崖。
陆息看不出表情淡淡道:“此去风陵渡甚远,你们来的倒是快。”
蓝衣修士钟长鸣道:“陆掌司,事关赤乌凰,我等不敢懈怠。”
墨晖上前几步补充道:“我等听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来之前已经派人回去禀报掌门,不多时各大门派掌门人都会过来。”
陆息点点头:“这么兴师动众,就因为这位小公子一句话?万一赤乌凰不在,你们不就都被耍了么。”
洛商不服,上前道:“赤乌凰魔气大涨,闹出的动静方圆百里都无法忽视,你还想狡辩?”
陆息不欲掩饰:“那动静不是你们闹出来的么。”
洛商道:“那也是因为在水月天地牢发现了你们私自囚禁赤乌凰,你们看。”洛商往山崖水月天方向指了指:“就是那个地方,被我师父一剑推倒,赤乌凰被惹怒了,你们现在正愁怎么藏起来吧。”
一众人看过去,即便被雾气遮挡,也依旧能看到那边冲天的魔气,绝不像是天垣会有的妖魔能够造成的,纷纷议论:“真的是赤乌凰。”
“魔物之首下落不明,修界人心惶惶十二年,没想到竟然被囚在水月天。”
钟长鸣看向陆息问:“陆掌司,贵派掌管天地人三司,设天目台,铲除妖魔鬼怪,视察人中奸邪,敢问为何魔物之首失踪这么多年,既然被贵派囚禁,为何多年来对整个修界一直没有一个交代?”
众人见有人出头,便纷纷附和:“是啊是啊,陆掌司,玄参掌司也在,贵派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陆息静静地等他们不高不低的责问声停下,才慢条斯理道:“我危燕三星门不计代价将魔物镇压,十二年来天垣可有出现过任何骚乱?天目台一直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诸位可不要张口就来质疑,赤乌凰乃魔物之首,一呼一吸都能引起妖魔骚动,不是说人多就能制服的,还得有那个能力,否则不是添乱么,你说呢?”
“巧舌如簧”洛商竖眉道:“你们分明别有所图,泉山镇就有你们的人,专门为你们抓路过的修士,就是用来献祭赤乌凰,若你们真心为天垣除害,又为何要帮助赤乌凰恢复力量?”
话落众人一片哗然:“什么?泉山镇这是怎么回事?竟有这种事?”
洛商愤然道:“我便是在泉山镇假装路过的修士被他们抓来的,我师父和季风现在还下落不明,难道不是你们搞的鬼?”
洛商一生气秀气的眉毛蹙起来,模样便愈发像个小姑娘了,陆息笑笑,逗他一嘴道:“你有证据么?”
“你,,,”洛商抱着风银的剑就要上前,被闻人羽给拦住了,洛商只好咬牙作罢。
此时悬崖后又传来声音,几大门派的掌门纷纷赶来,季之庭同一个明镜天空色衣袍的男子站在一起施施然走过来,道:“尸鹘岭满山的尸体,不能作为证据么?”
洛商眼睛发光:“小叔叔。”又看到顾江屿站在旁边,不解地“咦”了一声道:“你怎么也在?”而且还和季之庭站在一起,显然这俩人是认识。
顾江屿笑眯眯看了洛商一眼,打了个招呼:“少年。”
洛商:“,,,”




惘世闻风 世道
身后白靳帆身着白焰纹修袍,鹤发肃容,上前两步打量顾江屿一遍,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这位是?”
季之庭勾唇笑了笑:“老头儿,你怎么对我们季家的事这么上心呐?”
白靳帆看见季之庭就烦心,没注意话中季家家事是什么意思,冷哼道:“季掌门好歹做了一门之主十二年,还是这般不懂礼数。”
“老头儿掌管白焰门几十年,还是这般为老不尊。”
“你,,,哼!”
季之庭闻言对上顾江屿眼睛,耸了耸肩,白靳帆见他这个样子更是气愤地甩袖。众人简直见怪不怪了,时风门和白焰门不和已经十二年,修界人尽皆知,尤其这俩一老一少不知道怎么的十分不对付,见不见面都爱阴阳对方两句,也不知道除了姻亲间旧时结下的嫌隙,两人到底还有什么过节。
闻人羽看到顾江屿时也微不可察地惊了一下,很快便收敛神色,南屏城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会在这里看见他。
长卿云悠悠道:“都来齐了呢。”
季之庭看了满脸写着看热闹的长卿云,又看向陆息:“陆掌司,对于半月前风陵渡尸船事件,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所有人都看着陆息,陆息像是早有准备,气定神闲地笼着袖子上前两步道:“季掌门,先别急啊,现在各大门派都到齐了,咱们有更重要的事得解决一下。”
钟长鸣道:“赤乌凰关系天垣安危,难道不应该先说这件事吗?陆掌司为何按下不表?”
陆息睨了他一眼,小门小派的没见过,就是敢口出狂言。
陆息道:“赤乌凰重要,可要消除它的威胁,不得靠若木之花么。”
不愧是危燕三星门的行事作风,光明正大的偷天换日移花接木,也没个人敢吭声,大家都等着冤大头出来提出质疑,果然冤大头钟长鸣站出来道:“私囚赤乌凰,泉山镇修士的事还没说清楚,陆掌司为什么又扯别的。”
陆息简直想瞪他,多看了他一眼,道:“好,既然各位这么想要一个说法,那陆某也不回避,这所有的事都是大事,关乎天垣安危,要说就一并说清楚。”说话也不给钟长鸣再辩驳的机会,又看向季之庭道:“众位可都记得几日前在风陵渡俞氏发生的事,时风门小公子季风怀揣若木之花,试图召唤周围的妖邪,至今还未给出说法,如今正好大家都来了,趁这个机会一并去天目台,聚集整个修界的人,咱们来把事情一件一件说清楚。”
白靳帆点头道:“陆掌司说的有理,危燕三星要就赤乌凰给个说法,时风门也要解释解释若木之花的事。”
季之庭白了他一眼,这老头说的好像不知道若木之花这档子事始作俑者是他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样,但还是看在白露霜是自己嫂子加侄儿的生母的份上不想跟他计较。
钟长鸣道:“那赤乌凰呢?”
陆息简直要笑了:“一并带去天目台,包括怀揣若木之花的时风门少主,季掌门,你说如何?”
钟长鸣身初生牛犊一视同仁,转向季之庭道:“季掌门,既然若木之花在贵派少主身上,那么还请务必将人交出,送去天目台公审。”
季之庭不看他一眼,眼睛始终落在陆息身上,他们时风门的天赋让他觉得此行不妙,前面必定还有陷阱等着他们。
“陆掌司,我侄儿现在何处,恐怕只有你们知道吧?”
此时在背后看热闹的长卿云站出来,道:“我知道,诺。”长卿云指着悬崖道:“你侄儿拉着那个小美人跳下去了。”
众人:“,,,”
众人好半天说不出话,有个人小声说了句:“要不,我们下去找找?”
长卿云非常贴心的提出建议:“哪还用找啊,时风门掌门在这里,眨眨眼就能确定方位,是不是?”
季之庭收了扇子,不想跟长卿云做一样的动作,顾江屿在一旁看着他忍笑。
沉默一阵,忽然悬崖下绿野尽头传来一阵异动,众人纷纷看过去:“那边为何有大量邪气聚集?”
“时风门少主难道就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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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森林里,风银脚步沉重地朝树上吊着的那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走去,可清晰见到,每一根细细的银丝都扎进女人的身体里,染着邪气的血通过细丝慢慢渗进身体,灵气与邪气交融。
每一根银丝的另一头都连在丝茧里,而丝茧里的东西,风银知道这种禁术,将邪气极重的妖魔鬼怪用一种特殊的丝茧裹起来将之炼化,再借助阆风人天赋异禀的血脉炼化邪气于一身,可成人魔。
风银举起手指按在银丝上,皮肤清晰被划破,殷红的血液顺着细丝流向女人的身体,女人整具躯体都已经僵化却未腐烂,汲取到灵力纯净的血液眼睫动了动,露出一半碧蓝色的眼瞳,依旧死人一般了无生气。
风银迈了迈腿,一个趔趄跪倒在地,失声喊道:“娘,孩儿来晚了。”
季风想要靠近他,心却忽然一阵绞痛,一把扶着墙支撑身体不倒。
“娘,我们阆风一族与世无争,独自守在偏远的西境千百年,究竟做错了什么,世人竟背信弃义至此。你牺牲所有重建结界,凭什么就是这样的结果?”
恨意渐渐爬上风银的眼睛,那双幽蓝的碧波清湖染了了怨憎:“我阆风人哪里对不起他们,招致这般赶尽杀绝,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就为了那点欲望,野心,便可以不择手段,到底是谁道貌岸然!到底是谁罔顾人伦!”
风银几乎歇斯底里,到最后哽咽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为什么,连你的尸体,也要这样对待,为什么啊。”
“洵舟。”季风艰难地想要靠近,却被猛地站起身的风银一把震开,风银眼中寒芒闪动,上前两步徒手握住扎在女人身上如刀刃般的细丝,手被割开数道口子,血汩汩地顺着银丝滑动滴落在地,风银一个使力,生生将手中一把银丝扯断,连接银丝另一头的丝茧接连落下,里面渗出的黑气和血液又流进腥臭的土里。
“洵舟!”季风眼中俱是惊诧,风银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发了疯的将所有银丝扯断,道:“娘,我带你走。”
风银上前想要接住女人,却见女人眼睫动了动,随即一双空洞无神的碧蓝眼睛看向他,不等风银惊喜,抬手一挥,身上的银丝就像活了一般,疯狂向风银袭去。
风银不曾防备被划破了衣服,女人又动了动身体从树干上走了下来,风银怔怔地看着她抬手朝自己发动攻击,僵在了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洵舟,你清醒一点。”季风猛然上前拉开风银躲开了一击,“她现在已经不是你娘了,你看清楚,她是魔。”
“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开,我要带我娘走。”风银挣开季风,迎面又是无数根细丝,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面浮死气,机械的攻击闯入的活人。
无数根银丝飞速缠绕将两人包围,无处可逃,季风飞速拉过风银,挡在他身前,生生受了一击,几根银丝径直插.进他的脊背,闷哼一声踉跄几步,“洵舟,我们的娘已经不在了,你看清楚。”
“季风。”风银瞳孔收紧,眼神清明几分,揽住季风的背,在银丝的毒气在季风体内扩散前将它迅速扯出,抬手一掌回击,将女人震退。
女人不做停留,迅速转身离开,很快就看不见身影。
“季风,你怎么样?疼不疼?”风银眼中焦急又悔恨,手上轻轻按在季风背上,检查伤口有没有毒气侵染。
“我没事,小心周围,森林里的邪祟在向这边靠拢。”季风想拉着他走,被风银按住,“别动,这种禁术十分阴毒,活人沾上毒气若不清楚会被腐蚀殆尽。”话落风银找到伤口处,将灵力不断传进季风体内,强行将毒气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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