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季风恢复了一点力气,心口还是绞疼:“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就是怕看见你这样,洵舟,我,唔,,,”
“疼吗?别说话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风银珍重地给出承诺,闻言季风道:“作数?”
“嗯,作数。”话音刚落风银听到耳边人轻笑一声,将他放开,道:“好,我信你,别给我传输灵力了,若木之花扎根在我的心脉,除了它自己没有什么毒能要了我的命。”
季风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让风银一时也不知道是该气他又骗自己还是该心疼他身体已经被若木之花侵蚀到这般地步了。
“怎么不说话了?”
风银转身往他娘方才离开的方向走,“我要找到我娘,将她的遗体带回去。”
“嗯,,,等等,有人来了。”周围除了蠢蠢欲动想要靠近的妖邪还有一大批活人正在靠近,抬头树盖遮天什么都看不见。
风银停住脚,静听响动,不多时天上,身后一大群乌泱泱的修士往这边靠拢。
钟长鸣最先走过来,合手致礼后正气凛然道:“季少主,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季风:“???”哪里来的愣头青,比洛商还让人莫名其妙。
洛商无故打了个喷嚏,见两人都安然无恙,喊道:“师父,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什么地方,怎么地上那么多,茧?”
玄参扫了一眼周围,确定人锁已经不在后,悄声离开了森林。
季风和风银二人俱是一惊,他们知道洛商去叫人了,也知道越多越好,可没想到这么多,还有顾江屿也来了。
顾江屿和风银对视一眼,又默契地错开眼神。
季风看了看在场众人,在脑子里稍作分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无非是这场较量危燕三星门占了主导权,现在要跟他算若木之花的账了,心下又有所担心,风银也在场,他的身份在场上部分人眼里已经不是秘密,他们又会怎么做,不得而知。
只听陆息开口,道:“季小公子,别忘了俞氏天目台之约。”
谁跟你约了。
陆息不理会季风不屑的眼神,继续道:“赤乌凰和若木之花的处置会有修界公审,至于你身后那位,阆风少君,也得跟我们一道去,你说呢?”
惘世闻风 人心
危燕三星门旻光殿外就是威严的天目台,赤乌凰被玄铁锁在石柱上,闭着眼,浑身金红色的羽毛散发着浓重的邪气,胸膛缓缓起伏着,如同千百年被锁在若木神树上那般沉眠。
天目台下渐渐聚齐了整个修界大大小小的门派,外面也围着不少散修,名震修界的,默默无闻的全都望着天目台上的庞然魔物窃窃私语。
忽然所有人转移了注意力,纷纷看着缓缓走出来的一行人,最显眼的是中间那个白衣少年。
“那不是霁月阁今年的飞花宾主么?”
“我记得他是雪苍弟子啊,雪苍避世已久,也要参加修界大会吗?”
“旁边那个不是时风门的小公子吗,他们为什么站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
人还没有到齐,事实上场上都在等一个人,那便是危燕三星门的掌门长竟天,若木之花的事早在天垣传开,所有人都知道消失十二年的天锁在时风门少主身上,今日忽然又说发现了赤乌凰,整个修界都坐不住了,在最快的世间赶到天目台,以为这一灵一邪都一朝聚齐已经是惊天大事,没想到都多出了阆风余孽前银镜少君,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讨论今天这场公论究竟真正指向的是什么。
烈日正盛,数百人在艳阳下讨论了许久,站得腿脚发酸,额头蒙汗,渐渐有人开始小声抱怨。
“危燕三星门好大的架势,把我们聚集起来自己又不出来,让我们所有人等他一个。”
有人无奈叹气:“危燕三星门这些年不是一向这样目中无人么,谁让他们是真的强大,多少门派都依附于他们,咱们又敢说什么,再等等吧。”
季风往风银身边靠了靠,问:“热不热?”不待风银回答摸出九骨钦墨,“唰”的一声甩开,对着两人轻轻煽动扇子,周遭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清凉的风驱散了燥热。
季之庭眼神复杂的看着季风手中晃动的扇子又心痛一阵,撇了撇嘴看向季风:“儿大不中留。”
洛商见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地往两人边上挨了挨道:“我也好热,你往我这边扇扇。”
季风使劲儿给了他两扇子,冰风刮得洛商仰起脑袋,满脸享受。
季之庭看了眼天目台,敛了敛慵懒的眼神道:“三星门私囚赤乌凰,以活人为祭的事就这么被撞破,他们却丝毫不慌,反而将修界所有人聚集起来,开一个看似公道的公审会,只怕背后有更深的打算。”
季风赞同道:“他们明知若木之花的封印还未解除,为什么这么急着把我们叫过来,绝非是因为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
顾江屿缓缓开口:“少君的身份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怕一会儿形势不好控制。”
洛商看懂了基本情况,不屑道:“怕什么,这样这正好,我们就当所有人的面把十二年前的事情说清楚,本来当中就是他们三星门在搞鬼。”
话落几人沉默一阵,季风微不可察的叹气:“只怕说不清,他们是有备而来,我们证据不足,又势单力薄。”
洛商争辩道:“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时风门加霁月阁,还有我师父阆风灵族之力,就算整个修界都与我们对立,咱们也斗得起。”
季之庭按按洛商脑袋摇摇头道:“小洛洛,人心才是最难攻破的啊。”
“出来了出来了。”天目台下一众人齐刷刷往旻光殿门看去,刺眼的白日光下,长竟天拖着黑衣长袍缓缓走出,黑压压一众弟子纷纷跪拜,一声“掌门”震天响,底下不少门派也跟着行礼。
长竟天看了一眼过来看热闹的长卿云,又淡淡移开眼神转向天目台下低着头的人海,理所当然地接受所有人的俯首,道:“无需多礼,都入座吧。”
“今日召集各位到天目台,原因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了,十二年前阆风之乱需要有个了断,赤乌凰和若木之花更要有个交代。”
长竟天移了移位置,指着身后的赤乌凰道:“没错,这些年赤乌凰下落不明,其实一直被囚禁在我危燕三星。”
底下生出一片窃语,长竟天继续道:“当年讨伐阆风灵族,惘极境震荡,赤乌凰没了天锁封印,对我们来说是一大威胁,若是放任不管,惘极境群邪便有了首领,届时必定天下大乱,所以我危燕三星才将赤乌凰囚禁起来,想必众位不会有意见。”
长竟天说完居高临下地扫了众人一眼,四大门派都没人发言,一时也没有人敢将心中所想说出来。长竟天勾了勾唇角继续道:“众位都知道,赤乌凰乃魔物之首,魔气来源于惘极境神火台地底,普天之下,除了若木之花再无他物可以将之制服,当初若木之花被盗,失落天垣十二年,如今终于现身,就在时风门少主,季风身上。”
众人纷纷往季风那边看去,季风脸色平静,看着长竟天继续说道:“当年白焰门长女白露霜将若木之花盗走,又用季风的身体封印若木之花,才致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到。”
话落众人一片惊异:“是白掌门的女儿将若木之花盗走的?”
“白焰门要做什么?”
长竟天道:“年轻人一时贪玩犯下大错,不过好在赤乌凰陷在沉睡期中,天锁被盗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如今只要白姑娘的儿子季少主能够将封印解除交还给修界,也算是补偿。”
众人点头:“长掌门说的有理。”
“是啊,是该交出来。”
季之庭的声音响起:“若木之花亦正亦邪,力量强悍,又非我等天垣修界之物,要解除封印谈何容易。”
长竟天笑道:“这还不容易,若木之花与小少主共生不共死,直接将它取出来不就行了么。”
季之庭眼神不善:“长掌门是说要我侄儿把命也交出来是么。”
有人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长竟天道:“别的办法么,若木之花是镜海圣物,镜海蕴藏的力量不可估量,大概,会有办法解除。”
话落底下一片哗然,“那不得穿过惘极境?”
“惘极境乃世间至邪至地,外面有数道结界阻拦,就算是要强行进去,里面的可不是闹着玩的,哪里镇压着的都是极其强大的妖魔鬼怪,莫说季小公子一个人,就是我们修界各大门派一起去,也不一定能穿过去啊。”
长竟天挑了挑眉,道:“说的也有理,那么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众人:“长掌门请说?”
长竟天视线落在风银身上,下巴扬了扬:“不就在那里么。”
“霁月阁的飞花宾主?”
有人道:“不对,之前陆掌司在雾津泽泽岸的森林里说他是阆风少君来着,是不是真的啊?”
堂清觉大笑一声,惹众人纷纷看向他:“都到这一步了,竟然还没人怀疑么,他哪里是什么雪苍山弟子,分明就是当年被游心救出去那个小孩,阆风的下一任族长。”
说罢有一个散修站出来,正是陈璋,陈璋高声道:“我好像想起来了。”
众人纷纷看向陈璋,“道友,你想起什么了?”
陈璋挠了挠脑袋道:“当时我也怀疑这个人来着,突然就出现在天垣,成了飞花宾主,但当时羽阁主说他是雪苍弟子我就没多怀疑,毕竟雪苍山就是缥缈世外的宗门,谁也不知道里面的人什么样,但我记得后来我们去了西水段一个洞,在哪里遇到了惘极境的妖相,就是他,凭一个人的力量生生将妖相镇压住了。”
“可这也不能说明他就是阆风少君啊,兴许雪苍的人就是有这种实力。”
陈璋又道:“还有一件事,众位都知道,妖相会让人看到人最恐惧的东西,可当时我们都看到了一个画面,就是十二年前那个雪夜追杀阆风余孽的画面,当时我们都纳闷,为何会让我们看到这个,那天晚上虽然死了很多人,可也不至于成了我们这些人最恐惧的东西啊,难不成就是给他看的,所以他就是当年那个小孩子。”
“你说的可是真的?”
陈璋保证道:“当然,当时很多人都在场,季少主也在,还有堂公子。”陈璋指着堂离。
众人看向堂离,堂离面无表情任一众人盯着,不欲回答,堂清觉肃面测眼看他,冷声道:“堂离,是这样吗?”
半晌堂离才道:“是。”
话落众人俱是一惊,有一人激愤地拔尖指向风银道:“竟然真的的是你,你怎么有脸出来,还站在我们所有人面前,当年你们阆风人枉顾天下人性命,擅自将神火台破坏,害的惘极境结界松动,多少妖邪趁乱逃出来为祸人间,你怕是不知道当年死了多少人,你怎么敢!”
风银被人用剑指着,不为所动道:“神火台的确是被破坏了,但结界并非因此而松动。”
“胡说八道!”修士怒目道:“惘极境的结界极为强悍,若不是因为神火台,还有谁能将他破坏?不是你们,难道还能是我们修界的人故意将妖邪放出去?”
风银眼神一凝,并不回答,修士大喊道:“别想狡辩,那些罪你一样也推卸不了,你们不仅坏了结界放出妖邪,在用你们阆风阴毒的咒术杀了多少人,才过了十二年,你就忘了吗,我可忘不了。”
陈璋站出来附和道:“对啊,那天我们在山洞的潭水里都看到了,十二年前的雪夜就是你们,不惜魂飞魄散也要用阴毒的血咒拉人下地狱。”
风银脸色越发寒冷,沉声道:“所以你们杀阆风人就名正言顺,我们还不得手么。”
“罪人理当伏法,你们没资格反抗,逃了这么多年,竟然敢公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要妄想能够卷土重来,赶紧束手就擒,为你们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话落场上所有人纷纷拔剑,冷峭的刀光仿佛就能将人杀死,“阆风余孽,你们犯下滔天罪孽,杀人无数,竟然还有脸站在这里,说,你有什么阴谋,有多少党羽?”
“不管他有什么阴谋,现在他站在我们面前,绝对不能放过,抓住他。”
惘世闻风 比剑
长竟天坐在尊位上翘着腿,好整以暇的看着天目台下的人争论。
拔剑站在最前面的修士激愤的声音落下后,场上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都等着风银给个反应,借此找到理由发难。
风银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在这样的场合显得十分突兀。
“你笑什么?”有人问。
风银掀了掀眼皮冷声道:“你们声称赤乌凰为魔物之首,对天下苍生威胁极大,明里暗里寻找了十二年,如今它就在这里,即将觉醒,还带出了重重疑点,你们反倒不关心了,我下山一月,试问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们连危及天下的魔物都可以暂放一边,反而揪着我不放,我笑你们明智啊,既能顺了危燕门的意,又能借我罪人之名沽名钓誉。”
一白发老头站出来,一双浓黑的眉毛竖了起来,指着风银道:“黄口小儿,生的一张好嘴,净会狡辩。”
众人纷纷看过去,“这是交州方成道方长老?”
底下讨论道:“方长老也在十二年前追杀阆风少君的义士之列,他的儿子好像就是在那年牺牲了,中了阆风的血咒,死的可惨了。”
方成道人虽老,但修道有成,筋骨方健,面容中丝毫不见暮年老气,轻松的提着二十斤的剑,中气十足道:“赤乌凰尚且能被压制,唯独阆风人歹毒的心难以估摸,十二年前放过了你,你不思忏悔赎罪,竟敢重回天垣!”
风银冰凉的视线落在方成道身上,凝眉反问:“忏悔?我阆风一族做错了什么?”
“你,竟然还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方成道气的咳嗽两声,手按在剑上拔.出两寸,道:“且不说天垣多少人因为你们一己私念死在妖邪手中,十二年前的雪夜你纵容你的手下施那阴毒的血咒,我儿子便是因此而死,我方成道与阆风不共戴天,如今你出来了,终于让我可报杀子之仇,看剑。”
“铮”的一声脆响,方成道拔剑而出,直直对准风银。
季风皱眉,知道今日风银身份一旦暴露必然躲不过这一出,便提醒道:“小心,他的剑有毒。”
周围人见到方成道的剑出鞘,纷纷议论:“方长老本就修为高,十二年前痛失爱子便回了交州潜心闭关修炼十载,早就又突破了一层境界,加上他那把燋毒剑,用的是自身带毒的燋铜铸成,那燋毒除了交州的长老,无人可解。”
“阆风人再怎么被上天眷顾,也不是人人都在咱们修界道者之上,这个风银虽是下一任族长,但阆风灭族的时候他才几岁,要跟方长老比,够呛。”
“但他们有阆风山下独有的阆风秘法啊,那些秘法可都是昆仑山自上古流传下来的,极为强大,那年他人虽小,保不齐那个大祭司游心全都教了他,那胜算就不好预断了。”
有人甩手不屑道:“他们阆风人不就是这一点比咱们修界幸运么,生在灵力充沛之地,又有上古秘法,若没了这些,他们什么都不是。”
“就是,若只论剑道,他们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
方成道举着燋毒剑带着满腔恨意刺向风银,风银轻巧的避开,方成道又是几个连击,攻势极为猛烈,见风银根本不还手,咬牙大怒:“狂妄的小儿,你这是看不起老夫。”
场上人见方成道一招比一招刚猛,而风银只是躲避,都纳闷为何风银不用阆风术法。
方成道怒道:“动手啊,咱们倒是来看看我的剑术能不能破你的阆风术法。”
风银一个翻身,少年灵敏的身体在烈日下飞快的动作,赏心悦目之外一停一顿都干净利落,若不是立场不同,在场不少人都想叹一句少年好身手。
风银站定身体,抬手召唤被抱在洛商怀里的九霄剑,九霄剑应召抖动剑身,刷的一下飞到风银手中,场上人看清那把剑惊了惊。
“那是九霄剑?竟然在他手中。”
“怎么回事,阆风人不是从不用剑吗?”
风银握着剑,沉声道:“以剑对剑,不算欺你。”
众人吸了口气:“如此嚣张,他怕是不知道方长老在剑道上的造诣。”
陈璋咕哝道:“他怎么用剑啊,我还想见识一下阆风秘法呢。”
方成道气得脸上的肉皱成一堆:“年轻人该你嚣张,只是你可千万别后悔!”
话落燋毒剑一横,天色速速便暗,烈日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周遭的气场瞬间变得强大沉重起来,劲风呼呼地从天目台穿过,方成道脚步蹬风,纵身一跃,剑身汇集了一道强悍的力量像风银砸去。
众人无不惊讶:“方长老十载闭关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境界。”
暗沉的天光打在季风脸上,季风剑眉微蹙,这个方成道的确不可小觑,他知道风银虽然年纪轻但是修为十分高强,他开始并不担心,但此时风银放话不用阆风术法,只比剑术,他没怎么见过风银用剑,虽说能用名剑九霄必然不凡,但和方成道比他一时也没法做出判断。
天目台下一众人都凝神看着方成道这一剑,还没落下便已经用气场将风银四方八面尽数包围压制,若是那一剑落下,必然被压得粉碎。
洛商也提着一颗心睁大眼睛看着他师父,而他师父此时仍旧面不改色,依稀见得风银眼眸中碧蓝幽光一闪,风银抬手挥动九霄剑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冲破云霄的鸣啸。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响起,在场三千余人被震得往后一倒,还没来得及看清,燋毒剑发出一声重铜的闷响,升腾的力量被尽数震了回去。
方成道被震退十数米,撑着剑捂着胸口,将当胸一口血生生咽了回去,难以置信道:“怎么会,你不可能接得住我的一剑。”
所有人都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阆风人可从来不修习剑道的啊。”
“难道是雪苍山教他的吗?雪苍山为何要教这种祸害天下的罪人?”
风银一剑让所有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少年,若是他如此年轻就有这般天资和修为,又有阆风秘法加持,此行下山若是为了复仇,那修界要如何抵抗?
方成道看着燋毒剑身已经有了几丝裂纹,又抬头看看那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游刃有余的握剑站立,等着他发动攻击,好像十年的苦修都比不得人家天资过人,心中越发愤恨,“我不信,我不信。”
方成道用剑割破手掌,血顺着流到剑身上,被剑迅速吸食,燋毒本就带有邪性,淬了血更加毒戾,只要被剑身碰到,即使不刺破皮肤,也能染上燋毒,方成道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飞快发动攻击。
季之庭审视场上的情况捏着下巴道:“方成道痴迷剑道,也是个有悟性的,只可惜有一点不足,那便是太痴了,操控剑的同时自身也在深陷,若不能勘破这一点,再闭关十年也就这样了。”
有人先前追捧方成道的人呢听到季之庭的话,也不自觉的摇头叹道:“人老了,脑子转不过来了啊。”
场上人几乎是一瞬不瞬地凝神看着这场比试,无不带着惊诧的眼神,唯有长卿云,满眼疯狂和说不出的诡异,不同于他先前看戏的好整以暇之态,他现在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风银舞剑的身姿,笑中带着痴狂:“不自量力,凡剑燋毒,岂敢与九霄比肩。阆风少君,你迟早是我的。”
方成道几乎快疯了,无论他怎么变换剑式,根本没办法近风银的身,就是他有心要用毒取胜,燋毒也根本碰不到风银。
“哗啦”一声,燋毒剑碎裂,落了一地,方成道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风银挽了个剑花轻轻站定身体,道:“你输了。”
众人还没彻底醒过神来,低低自语,“输了啊,他真的没用阆风秘术。”
方成道跪在地上,睁大眼看着燋铜碎片,忽然抬眉,满眼狠戾,“阆风余孽,你果然存了报复之心,今日若不除你,来日必成大患,交州弟子何在!”
方成道话落,一众交州弟子闻声出列,“长老。”
“任你再厉害,一人之力,难敌修界一心,众弟子听令,拿下阆风余孽。”
令罢一群人纷纷把剑将风银团团围住,洛商忍不住出来高声道:“怎么乐方长老,打不过就要以多欺少吗?”
方成道握着一个剑柄冷哼道:“以多欺少?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修界公敌,阆风罪人,随时都能对天下苍生造成威胁,这样的人,不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必须死。难道你们霁月阁要为他说话?”方成道冷笑一声又道:“我看不止霁月阁,是不是连时风门也要护着他?从刚到天目台开始,你们就一直与阆风余孽站在一处,有何图谋?”
洛商反唇相讥:“我看你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有图谋的是危燕三星门,你从头到尾都不敢往他们那边扯,真是又蠢又胆小。”
一交州弟子站出来指责道:“再怎么样你也是小辈,竟然对方长老如此无礼,我看你们就是跟阆风人勾结,霸占着若木之花,意图搅乱天垣安宁。”
洛商看都不看他,嗤笑道:“你小爷我一向如此,你若不服,跟我打一架啊。”
“你这是承认你们是一伙的了?”
惘世闻风 穿心
洛商和那个交州小弟子争论不休,长竟天看完了这场一老一少在剑术上的较量,许久才出言打断了场上的对峙。
“方长老。”
方成道看过去,愤慨道:“长掌门,危燕三星乃修界之首,还望掌门尽到守卫天垣的指责,同我等一起拿下这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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