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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没有解除封印,只怕是取出来也于事无补。”
风银瞬间好像知道了季风想要做什么,直直地看着季风向他走来,听他道:“洵舟,能让它安静下来吗?”
风银看了看赤乌凰,赤乌凰虽然此时看着可怕,但他知道他还没有彻底恢复力量,锁住他的玄铁锁链又禁制,它一时是挣不脱的,于是点头:“嗯。”随即抬手结起一道术法,让暴躁的赤乌凰渐渐平息下来。
季风才往天目台外站了站,扫了众人一圈提高声音道:“对不住了众位,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停下来,我有话要说。”
众人见赤乌凰已经安静下来,魔气也没有在外露,纷纷舒了口气,听见季风这般说法一时压不住火:“季风,你是不是太任性了,如此不顾及天下人的安危,就是为了让我们停下来?”
季风不理他,转向旻光殿外的位置,道:“长竟天,我知道你今日的目的为何,我答应你。”
长竟天捻了捻手指节,嘴角勾了勾,听众人疑惑的声音此起彼伏。
“什么意思,你答应什么?”
季风道:“长掌门做了这么多安排,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我同意去惘极境,找到解除若木之花封印的办法。”
季风的声音如雷贯耳,清晰地传进天目台三千余修士耳中,一片惊诧声响起。
“风儿。”季之庭虽然大致猜到长竟天的目的,但没想到季风会主动同意。
风银闻言眼神一凛,抓住季风的手臂沉声道:“不行。”
风银手上力道大,抓的季风手腕生疼,季风没挣开他,抬手覆在风银手背拍了拍,轻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风银牢牢抓着季风不松手,一双眉毛紧蹙,眼瞳中的碧蓝色掩盖不住,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不、可、以!”
季风看着风银焦急担忧的眼神心疼到骨子里,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长竟天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坑,就是等着他来跳,不达目的,他今天是不会罢休的。
“季少主,,,”站在前面离得最近的一个修士刚开口动了动,就被风银一道骤然升起的剑气措不及防的震开数十米,胸腔震颤倒在地上呕出一口血。
风银满眼阴鸷,凛声道:“谁敢过来!”
众人见那个修士被打成重伤,爬起来都费力,一时不敢上前,“啊,这怎么办。”
有人鼓起勇气高声道:“我们可没逼他,是季风他自己说要去的,你凭什么阻拦?”话落那人见风银剑动了动,似乎是对准他过来了,忙缩了脖子隐在人群里,再不敢吭声。
季风抬手按下风银的剑,道:“洵舟,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我们现在没别的选择,今天的公审来的太突然,我们本就不占上风,你还有计划未完成,只有我去惘极境,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博得转圜的机会,况且我也有私心,你知道我不甘做个废人,只有阆风有办法解决我灵脉的问题,不是他们逼我,是我自己要去。”
风银根本听不进去,“我不要你争取这个时间,他们要打我陪他们打,我不怯他们,哪怕是死,,,”
“洵舟。”季风截断他的话,道:“别说这样的话,你背后还有你的族人,你若是就这么死了,阆风永远都是罪人。”
风银怔住了,他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看向季风的眼神难以言喻:“可你若去了惘极境,就回不来了。”
惘极境已经存在了许久,里面的邪气哪怕是集整个阆风的灵气也是洗不尽的,常人进去待不了多久,就算不碰到那些妖魔邪祟,也会慢慢被邪气侵体暴毙而亡,修道之人也会被邪气影响而堕魔,要么被邪祟弄死,要么自己成为惘极境邪魔一份子,不人不鬼不妖不魔的。季风的身体已经被若木之花耗损到了极点,再借若木之花之力就离死没多远了,若木之花并不能护他安然穿过惘极境。
“怎么说呢,洵舟。”季风指尖轻轻滑过风银的脸,道:“如果你在等我,我爬也得爬回来啊,所以,你能不能等我?”
风银看着季风半晌说不出话,良久才开口,声音极低,像是最后的挣扎:“可以不去吗?我,,,我也可以解决你灵脉的问题,阆风的术法我都学会了,总有一种办法有用,我们去试一试,好不好,若木之花的封印我也可以试一试,你别去行不行?”
风银能这么说,自己也是没底气的,若他真能有办法解决季风灵脉和若木之花的问题,也不用等到现在。风银近乎是乞求的话让季风心不断抽疼,季风勉强地轻轻笑了笑,道:“洵舟,你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我很快就会回来。”
季风轻声劝慰,风银紧抓着他的手才松了松。旻光殿上长竟天的话响起:“季小公子可决定好了?”
季风握了握风银的手,转身道:“我说出的话自不会反悔,我只有一个要求。”
长竟天:“季小公子尽管提。”
季风扫了一眼所有人,道:“我去惘极境的这段时间,天垣修界所有人不得重提阆风旧事,更不能找时风门、霁月阁的麻烦,若是我回来看到风银哪里伤了,你们就别想再得到若木之花。”
有人质疑道:“那这岂不是放虎归山,这么轻易就刚过了阆风余孽,不是给咱们修界埋下祸根吗?”
长竟天捻了捻手指,笑道:“好,季少主有这等觉悟,为了天下苍生,我会保证在你出来这段时间,没人敢找阆风人的麻烦。
季之庭看了看季风,道:“风儿,你可决定了?”
季风弯了弯眼睛笑道:“小叔叔,你不会反对的吧?”
“自然。”在风陵渡金露酒楼季风对他说了那番话起,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是他的宿命,他如何去阻拦。
长竟天目的达成,勾了勾嘴角,道:“季小公子,事态紧迫,这事咱们尽早?”
季风道:“明日卯时,惘极境外,劳烦众人为我开一开结界。”
“好。”长竟天道:“明日卯时,修界众人为你践行。”





惘世闻风 比酒
公审结束后修界各大门派的人没有离开,而是去了危燕三星门山下的浮屠镇,各自找了客栈落脚,危燕三星本就在北境,离惘极境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是最近的一个镇,因此众人也就没急着现在就过去,何况他们还得监督着时风门的人,以防他们反悔。
闻人羽带着受伤的青川找到风银道:“少君,这里暂时不会出什么事了,青川的伤太重,我带她先回霁月阁。”
“嗯。”风银点头。
洛商把青川交给门人,道:“姐姐,我留下吧。”
闻人羽点点头,随后带着青川和霁月阁的人离开了浮屠镇。
季之庭看了看季风和风银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对顾江屿道:“咱们走吧,给他们留点时间。”
话落季之庭拎着洛商的领子往时风门包的客栈走,洛商还挣扎了两下道:“干嘛呀小叔叔,我还有话要跟季风说呢。”
“有什么明天再说也行。”
“诶,,,”
洛商还是被拽走了,只留季风和风银站在原地,季风看了眼周围,人群来来往往,其中夹杂着不少修士,周围的客栈也都被各大门派包了下来,到处都是耳朵,季风抿了抿唇道:“咱们换个地方吧。”
话落风银也不等季风径自往前走,季风无奈的笑笑,心道这下不好哄了,脚上跟了上去。
天色渐渐黑了,风银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周遭的人声渐退,落叶被踩动的沙沙声充盈耳际,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镇子边缘外的大道上,风银始终没回头,季风也始终保持在距离风银十步后没有上前,风银按了按剑,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又继续走,旁边忽然飞上来几只蓝色的灵蝶,微弱的幽光打在地上,又往上边凑了凑,绕着他飞。
季风又捻了几只灵蝶往风银那儿送,末了拿出扇子敲了敲手掌,用前面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前面那位公子。”
风银余光看了看后面,放慢了脚步。
“你的背影很像我心爱之人,不知公子是否认识他,他叫洵舟,阆风人氏,十七年纪,模样好说,你若见过他,便知世间再无第二人,叫你这般见之不忘。”
风银垂了垂眼,保持着缓慢的脚步,鬼使神差地配合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季风慢悠悠跟在他后面,得了回应轻笑道:“那就要从十二年前说起了,公子很想知道吗?”
“不想。”
季风撇撇嘴,语气里待着嗔意:“可我很想说啊,公子没喜欢过人,不知道这种强烈想要跟人炫耀的心情。”
风银眼睫动了动,“你且说说。”
“可我心中有愧。”季风声音很低。
风银一愣,听后面的人继续道:“十二年前我便见过他,却到现在才将他认出,十二年,我明知他有多需要我,我却没有去找他。”
风银默了默,良久道:“也许他,不怪你。”
反而再见到当年那个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抱着他给了他一丝温暖的人很开心。
“他不怪我,不代表我可以觉得没所谓,你看,如今老天也要罚我,我找到了他,却连好好的陪在他身边都做不到。”
风银停下脚步,声音越来越低:“也是在惩罚他吧。”
季风心中被什么扎了一下,三两步走上前拦在风银面前,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千言万语,眼中抑制不住的万千难言的情意,最后也只是痴痴看着风银的眼眸,待到升腾的情绪平复,才道:“我对他说,我有私心,是为了恢复灵脉,其实不止,我的私心比这重,我浑浑噩噩地活了这么多年,走到哪儿都是个废物,又爱惹事,能安全长到这么大全靠时风门在背后给我兜着,我都快接受这样的自己了,偏又让我再次见到他,他在红尘之外,也在是非之中,我想保护他,再也不想像十二年前那样,除了给他个拥抱,什么都做不到,我,,,我知道我现在的选择对他来说更加残忍,但要我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看着他承受他本不该承受的一切,我更加不能接受。”
在他看来,他必须要去惘极境的理由除了对风银说的这些,还有一点他没办法说出来,那便是庄生台的预言,他不能告诉他,他看到的结果是最后他死了,风银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用自己的命去救他,他一定要改变这个结果。
“所以公子,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好受些?”
季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反对好像显得他在无理取闹了,该问怎么做的应该是他,他从没想要季风为他做什么,只要他在他身边就好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承受的,非要说一件,也只有让他看着季风去死。
风银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慢慢爬上两根红血丝,沉声道:“你问过他吗,他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拿命为他做这些!你就那么自信,凭什么以为你能从惘极境活着回来,要是回不来,你让我,,,”
风银哽了哽,顿了顿才道:“你问问自己,能保证可以活着回来吗?”
季风愣住了,他不能,但他有种感觉,是庄生台给他的,他觉得自己不会这么早死在惘极境,毕竟在庄生台中他到达镜海前,他还看了一座山顶的小屋,还发生过一些事。
季风移开视线扭开头,陷入了沉默,风银一把抓起他的手让他看向自己,语气凛然道:“记得你在霁月楼说的话么。”
季风眼瞳扩了一圈,回忆鬼节之后在霁月阁说的话,才刚想起,风银接着道:“我跟你比酒,若你赢了,我让你走,若你输了,待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许去。”
季风像是被风银说这话的样子给惊着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你不会喝酒。”
风银语气强硬:“你只说比不比。”
“洵舟。”风银根本不会喝酒,他当时说要比酒不过是逗逗他,就算是真要比,也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季风放软了声音,动了动手想要反握住风银的手,却被风银握得更紧,他抬眼看进风银的眼眸,无比坚决。
季风叹了口气,妥协道:“好。”
风银拉着季风一路往前,来到了一间小客栈,小客栈偏远,平常客人稀疏,好容易来了两个,小二赶紧出来招呼:“客官来点儿什么,我们这儿酒菜房间样样都好。”
风银看了他一眼,不甚熟练道:“要间上房,你们这儿最烈的酒,先来二十斤。”
季风跟小二都咂了咂舌,小二看了看两人,又问了一遍:“二十斤?”
风银有点不耐烦了:“没有吗?”
“有有有,马上给您拿,上房在楼上,我领二位去。”
小二走在前边给他们开了门便溜儿地跑下去拿酒,季风被风银拉着走进房间,动了动手臂,把人拉住,道:“洵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喝两杯就醉了,剩下的你是想让我都喝了?如此算你赢还是我赢?”
风银掷地有声:“简单一点,谁先倒下谁就输。”
季风道:“我该不该让你一下?”
风银坦然道:“我不介意。”
季风苦笑:“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风银眼神凝了凝:“是你在难为我。”
季风一怔,两人一时沉默,小二动作倒快,很快把酒差人搬了上来,布置好后,将门关好退了出去。
风银径自走到酒桌边,开始一个一个拔酒罐子的木塞,酒香随之就溢了出来,闻得出挺烈的,还没喝风银就呛了呛,季风走过去,手按在风银手上制止了他的动作,道:“少开几壶吧。”
季风的话像是惹怒了风银,风银眼带愠色,拨开他的手,硬是把所有酒壶都打开了,“少废话,只要没倒,就不算输。”
话落风银拿起一壶酒仰头就是一顿猛灌,甘醇浓烈的酒滚过喉咙,烫的他难耐地皱起眉,生生忍着不适,将酒咽了下去。
季风看他难受又要强忍着,忙过去拍他的背,被风银躲开,“喝啊,是你说要比的,反悔也来不及了。”
季风拗不过他,也拿起酒灌了一壶,季风酒量好,一壶下肚根本就是家常便饭,风银就不一样了,这酒少说也有二十年,风银没喝两口,眼睛里的清明之色就全然消失无踪,染上了一层能看杀人的醉意。
“还行吗?”季风伸手过去扶他,风银脚步有点虚浮,视线跟着一晃一晃的,意识已经恍惚,但还是在季风伸过手的瞬间站稳了身体,又夺过一壶酒,仰头猛灌。
季风皱了皱眉,干脆不去惹他,一言不发的把风银面前堆的酒都喝干了,风银猛灌了两壶,刚开始是呼啸而来的头昏脑涨和晕眩,等到酒在肚子里沉了沉,醉意才开始爬遍全身,他双手撑在桌上稳住身形,裸.露出来的白皙的手腕都跟着泛红,他抬眼看了看,眼神朦胧地皱了皱眉,迷糊地看举起摆在面前的空酒壶,道:“怎么没了。”
季风顺势哄他道:“没了,都让你喝光了。”
风银意识早不是自己的,不知哪儿来的信念硬是撑住了没倒下去,他甚至连就在他对面站着的季风都看不清,却还记着问一句:“那,我赢了吗?”




惘世闻风 破灭
没听到季风的回答,风银又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往季风那边走,“再喝。”风银拿起季风面前的酒,才将将举起,被季风拦在空中,“别喝了,你赢不了我的,惘极境我一定要去。”
风银僵了僵,醉意朦胧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无措,季风简直招架不住这个眼神,忙兵荒马乱的逃离。
风银使劲闭了闭眼让自己能够看得真切,上半身稍一用力挣开季风的手,猛地往后栽了栽,被季风眼疾手快的揽住后腰,手中的酒壶“哗”的一声落在地上碎裂开来,酒香发了疯的弥漫在空气中,将两人完全包裹住。
“你急什么。”风银被酒熏得一阵晕眩,按了按太阳穴,抓着季风稳住身形,他干脆顺势上前,挂在季风身上,下巴抵在季风肩膀,滚烫的气息打在季风耳边,“我还没有输。”
季风耳朵一阵酥麻,抬手拍拍他的背,不留情面的揭穿他:“少君耍赖皮吗,挂在我身上也算没有倒下?”
风银已经听不到他说什么,兀自喃喃念道:“不能不去吗,不去可不可以,我不要你做什么,,,”
低热的气息就在他耳边萦绕,季风一字一句都挺的清晰,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忽然又感觉到怀中人的手开始不安分的乱动。风银抬了抬手,顺着季风少年结识的脊背往上,指尖若即若离的划过,像是在画什么奇怪的符号。
“你不是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吗。”风银的声音闷闷地在他耳边响起。
“嗯?”季风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同样是喝醉,同样是神志不清,同样是趴在他肩上说着醉话,有意无意地撩动他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
风银话音极低,含糊不清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决定得这么干脆?若是我们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就舍不得走了。”
季风吸了口气,果然是这样,他们这位少君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还有,为什么每次他们要发生点什么,都是在这样醉了酒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就不能有一次是清醒着想要做这些吗?
不待他心底长啸悲戚怨天怨地,就感觉到风银的手指尖在他背上一点,随即他开始觉得一股寒意嗖的传遍全身。
“这三伏天的,怎么会这般冷,洵舟,你使什么坏呢?”说着季风推开风银,隔开了些距离,那股冷流实在冻得他难受,他怕传给风银。
风银不悦地皱眉,又转了转手指,季风立时又感到一团火窜遍全身,烧得方才还冷冰的身体如过电一般难受,他本就喝了不少酒,这一烧可以说是把他方才灌进身体的烈酒全部点着了,季风喘了喘,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摇晃,“我的祖宗,你怎么醉个酒喜欢折磨人呢,你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如果是无意,那麻烦就惹大了,如果是有意,那这还是他那个红尘不染清绝孤傲的阆风山冰雪小少年吗?不过有了泉山镇那次的例子,还真不奇怪,风银这个人,平常看着气质冷冽无欲无求,其实醉了酒什么都干的出来。现在居然给他玩这个,哪儿学的?
季风一面扶着这醉酒胡来的祖宗,一面燥热得退掉外衣,身上仍然烧的难受。
“抱我。”
季风快觉得自己烧糊涂了,没听清风银说了个什么,下一刻,只感觉一个冰凉的事物贴在了自己身上,如同三伏昊天跌进了深山冷泉一般舒畅,一时季风如蒙解脱不舍放手,方才喝的酒对他来说都是平日可以自我压制的量,现在一把火烧了起来,便再也控制不住。犹如一堆被烈日曝晒了一整天的干柴堆,被顽劣的小孩点燃,便轰的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毫无预警地,风银凑上去咬了一口,季风味觉和嗅觉被怀中人唇齿间浓烈的酒香侵袭,恍然失神。
“唔,洵舟,,,”
风银心底支撑他现在还站立的力量让他趁势将季风带到床边,愣是让季风在他之前先倒在床上,他才肯随之倒下去,指尖隔着衣衫继续着方才在季风背后画的奇怪符号。
“你输了。”
“洵舟,嗯,,,” 季风不轻不重的推着风银的手,到嘴边的话都被风银堵了回去。
风银像是不满季风的微微抗拒,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按住季风的手臂,顺着向上拨开最后一层薄薄的衣衫,指间在他手臂上描摹刻画。
“洵舟,你在我身上画什么?”季风感觉得到被风银手指尖掠过的地方有很轻微但不可忽视的异样,像是有一道灵力被画符一般刻在他身上,与周围的线条联结,成为一个完整的图案。
风银听不见季风的话,不容反抗地用他温润柔软的指尖在季风身体每一处掠过,直到最后一笔落成,季风都没能猜出来风银画的究竟是什么,他隐隐的感觉是一种古老的咒术符号,应当出自阆风山。
刚开始季风不明所以,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他还想抓着风银问清他究竟在画什么,但到底他对眼前这个人本能的抗拒不了,连一半都没画到,他就已经投降,任风银温软的指腹像只蝴蝶一样在他全身顽劣游走,每走一处都引燃一簇火。
符文落成,风银的手掌心一抹红色光芒闪过,十条等长的红线有曲有直,组成了一个图案,印在风银掌心,只一眼便被隐去,风银也完全被汹涌的酒意夺走意识,沉沉地趴在衣衫凌乱不堪的季风身上,醉倒过去。
???!!!
季风还沉浸在水深火热中,就发现那个始作俑者已经,醉昏过去了?
季风推了推风银的肩,确认风银的确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强忍住心底一腔快要按不住的洪水猛兽,两眼无神地看着床顶帷帐,生无可恋地对着空气说话:“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洵舟,你点的火,竟然能这么毫无负担的睡了?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不解风情的小冰块!”
季风摊开一只手,狠狠地在被子上揪了一把,自我较劲般发泄了别再胸口的火气,虽然体内那股冰与火的极致冲击感已经没了,但要他立马停熄下来,简直为难他,他又不是水闸,能收放自如。
可他还能怎么着?纵使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醉的一塌糊涂又软又乖的样子,他还不是只有好好的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而后季风穿好衣服才刚起了起身,就被风银死死的抓住手,季风一阵咬牙切齿后轻声安抚道:“我不走,看着你睡。”
闻言床上的人紧蹙的眉毛才舒缓了些,仍然看得见脸上跃动着不安的情绪,嘴唇动了动,
“季风,,,”
季风指腹轻抚过风银微蹙的眉,柔声道:“嗯,我在。”
风银不说话,眉头皱的更紧了。
季风握紧他的手,低声询问:“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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