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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舟木
王疏延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不说话。
萧景山继续说:“三年前你与我争夺明尊之位落败,我本可杀你,但我爱妻性子良善,劝我留你一命。我将你囚入不见天日的地牢中,看在我爱妻的份上,终究没有杀你。”
王疏延故意激怒萧景山:“一口一个爱妻的,若真的是‘爱妻’,倒也用不着如此强调。你故意把这两个字说得这么重,怕不是心里有鬼?”
萧景山眼中闪过一丝戾色。
萧景山一字一句道:“王疏延,你该死。你在我这里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终身囚禁。但庆幸的是,你是个术师,你对我来说,还有点用。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有本事帮我把烛龙治好,我就放你离开逍遥峰。”
王疏延抬眼,吊儿郎当地对萧景山说:“加个条件,让我把如歌的棺柩带走。”
“不可能。”萧景山脸色骤变,咬牙切齿道。
“那没得谈。”王疏延嘴角一勾,闭上了眼睛。
两人正在僵持着,一旁的扈飞霜已经把扎在她手上的匕首硬生生拔了出来。她左手鲜血淋漓,动弹不得,于是她用右手握住匕首的手柄,狠狠地盯住了萧景山的后背。
扈飞霜此人,睚眦必报,别人惹她一分,她要还回去十分;萧景山用匕首戳穿了她的左手,她又恨又恼,全身冒火,她现在只有一个心思:杀了萧景山。
尽管萧景山是魔窟明尊,但扈飞霜恨起来时,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扈飞霜握紧了匕首,奔向萧景山,凶狠地朝他的后背刺去。扈飞霜抿着嘴、咬着牙,一点声音也不发出,但萧景山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脚步声,他眼角瞥见扈飞霜,不免有些惊讶,这哪来的小屁孩,胆敢对明尊动手。
扈飞霜还没碰到萧景山的衣角,就被萧景山狠狠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扇得扈飞霜脑袋发蒙。等大脑的一阵空白过后,扈飞霜心里更加恨了,她有点疯,拼了命似的爬了过去,抓住萧景山的手直接上牙咬。
萧景山没想到扈飞霜居然还敢咬人,他怒骂一声,那些殿卫连忙上前来捉扈飞霜,他们费了不小的功夫,差点没把扈飞霜的下巴捏碎,才迫使扈飞霜松口。
扈飞霜被几个殿卫摁倒,但显然她很不服气,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目露凶光,狠狠地瞪着萧景山。
王疏延目睹这一幕,哈哈大笑,他向扈飞霜投去感兴趣的目光,故意挤兑萧景山:“萧景山,你这明尊当得好没威慑力啊,连一个小屁孩都敢咬你。”
萧景山“刷啦”一下拉下了脸,他也觉得失了面子,指着扈飞霜对殿卫们说道:“把这小孩四肢砍了,扔到荒凉的地方,由她自生自灭。”
四肢被砍,却留着一条命,扔在没有人的寂静之地,这种刑罚毁人躯体不算,更诛人心。
“慢着。”王疏延却突然开了口,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扈飞霜身上,对萧景山说道:“你把这小孩留着,我考虑考虑给烛龙治病一事。”
萧景山冷冷地看着王疏延。他很想杀了王疏延,但现在还不能,他有求于王疏延。
王疏延朝扈飞霜招了招手,说:“小孩,你过来。”
此时扈飞霜还被殿卫们摁着,萧景山打了个手势,殿卫们放开了扈飞霜。
扈飞霜看了看王疏延,又看了看萧景山,她知道如今想要活命,只能依靠王疏延。于是她乖乖地朝王疏延走去。
王疏延朝扈飞霜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问她:“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扈飞霜警惕地看着王疏延。
“哪天我给你取一个。”王疏延对扈飞霜说。他打了个哈欠,将那枚金钥匙扔给了萧景山,说道:“钥匙还你,我帮你给烛龙治病,治好之后你放我出逍遥峰,说到做到。”
“决不食言。”萧景山说。
“对了,我刚从地牢出来,全身都是臭的。你找个地方给我洗澡吧。”王疏延似笑非笑道。
萧景山的脸阴沉得不像话,这王疏延居然拿出了颐指气使的态度安排他做事,真是活腻了。
“我让我的手下去安排。”说完,萧景山向几个殿卫使了眼色,让他们去应付王疏延,然后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殿卫们走到王疏延面前,王疏延见萧景山走远了,笑嘻嘻地压低声音对殿卫们说:“三年前若是我争夺明尊之位成功了,你们就都是我的手下咯。”然后他一指萧景山的背影,说道:“你们这个明尊,记仇得很。他有求于我,所以刚才就算被我甩了脸子也没杀我,但心里面早就想好了一千个一万个法子折磨我,等利用完我之后,就让我生不如死。哈哈哈哈,有趣、虚伪。哎,对了,我要去明玉楼洗澡,听到没有。”
王疏延又对扈飞霜说:“你也跟我去,不过我告诉你,明玉楼里面全都是漂亮姑娘,你小子虽然年纪小,但那玩意应该长全了,进去之后可别毛头小子憋不住火,给我丢人。”
扈飞霜淡淡地说:“我是女的。”
“哟?”王疏延吃了一惊,打量扈飞霜道:“女娃子?看不出来啊。”





妖女(重生) 往事(三)
王疏延带着扈飞霜进了明玉楼,明玉楼的老板娘追菱与他是旧相识,见他来了,“哟”了一声,嬉笑道:“你出来了啊。”
王疏延想要给追菱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追菱捏着鼻子嫌弃:“一身臭,先去洗澡。”
“好好好。麻烦你,帮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他指了指扈飞霜,“对了,给她也拿一套。”
“这小男孩是什么人?”追陵问。
“女的。”王疏延说。
“啊呀,是位妹妹,这一脸的凶煞之气,我竟没认出来。”
追菱一步一摇地走上前来,牵了扈飞霜的手,亲昵点了点她的鼻尖,说:“妹妹跟我来。”
扈飞霜不习惯被人牵着,甩开了追菱的手。追菱不恼,笑着问扈飞霜:“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听到这个回答,追菱也不惊讶,引着扈飞霜去浴池洗澡。
追菱把扈飞霜收拾了一番,又将她左手的伤包扎好,领着她去见了王疏延。此时王疏延也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胡子一刮头发一扎,竟是个风流倜傥的相貌。
追菱在王疏延面前坐下了,扈飞霜在追菱身旁坐下。扈飞霜看着一桌子菜肴,咽了一口口水,二话不说抄起筷子就吃。
王疏延见扈飞霜吃得狼吞虎咽,问她:“多久没吃饭了?”
扈飞霜没理他,埋头只是吃,反正吃多少赚多少。
王疏延又问她:“你不怕萧景山啊?”
“怕。”扈飞霜回答。
“怕你还拿匕首偷袭他?”
听到这话,追菱也惊讶地看了扈飞霜一眼。
扈飞霜继续埋头吃饭,边吃边说:“是他先打我的。我的手要是废了,我要他偿命。”
王疏延大笑,“好大的口气!不过我喜欢。哎,我见你偷袭萧景山时的拿刀手法,像是匪盗林黔的独创武功,他教过你功夫?”
“没有,我偷看他学的。”
“哟,那可了不得,偷看能学到这火候,你有点天赋。”
他说完,突然伸出手抓住扈飞霜的肩膀,他的五根手指像铁箍,紧紧箍住扈飞霜。扈飞霜被吓了一跳,立即拿起筷子往王疏延手背上一戳,王疏延先她一步松了手,转而抓住扈飞霜的手臂,又一路往下,紧紧握住扈飞霜的手腕。
扈飞霜大骂:“你干什么?”
王疏延松了手,歪歪扭扭地靠在椅子上,表情十分惊喜。他说:“乖乖,岂‘止有点天赋’,我捡到宝了,你根骨清奇,是个习武天才!”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高高兴兴道:“从今天开始,我教你武功。”他又转头对追菱说:“老板娘,劳烦你这些天收留这个女娃娃。他萧景山要我去蚩尤殿给关在那里的烛龙治病,但我不愿住在蚩尤殿,所以我决定了,我白天去蚩尤殿看烛龙,晚上来你这儿住,并教这女娃武功。”
追菱听王疏延说得这么直白,脸色一变,拼命朝他使眼色,叫他不要在扈飞霜面前提烛龙。王疏延却满不在乎地一笑:“没什么好避讳的,”
“你为什么教我武功?”扈飞霜警惕地问。
王疏延耐心道:“你一个小女娃,呆在逍遥峰上容易被欺负。你若学会了我的武功,那便是你欺负别人,而不是别人欺负你了。怎么,你不愿学?”
“愿。”扈飞霜斩钉截铁道,“但我要知道你为什么教我,我从不欠人人情。”
王疏延也不拐弯抹角,直白地说:“你有习武天赋,而且不惧怕萧景山,所以你对我有用。我跟萧景山不对付好多年了,我被他关在地牢里三年,他在外面当明尊风光了三年,我看不惯啊!我想利用你,让萧景山丢个大面子。”
“你利用我?”扈飞霜狠狠地瞪着王疏延。
王疏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对扈飞霜说:“没错,我利用你。但小女娃,你要知道,利用未必是个坏词,你被我利用,至少证明你还有用,有用的人才更容易在这世上活下去,是不是?”
扈飞霜咂摸了王疏延的话一遍,点头道:“你说的也没错。你想怎么利用我?”
“现在还不能说。啊,我该去蚩尤殿了,萧景山的殿卫们在明玉楼外接我,那阵仗!我面子可大着呢,哈哈哈。”
走之前,王疏延不顾扈飞霜的排斥,将扈飞霜的手放在了追菱的手上,郑重其事地嘱托追菱道:“这孩子没有名字,怪可怜的,本来我想亲自给她取一个,但我没有取名的天赋,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听的名字,所以取名一事,拜托给你了。”
追菱笑盈盈地应下了。
王疏延走后,追菱温温柔柔地对扈飞霜说:“我们明玉楼分为四苑,分别是闻花苑、折花苑、落花苑和葬花苑,每一个花苑都有专门的管事妈妈。如今闻花苑、落花苑、葬花苑、都满人啦,只有折花苑有空席位,从今天起你便住在折花苑,折花苑的扈妈妈负责照顾你,你看怎么样?”
扈飞霜点了点头。
“折花苑的姐妹都姓扈,你便也跟着姓扈,名字就叫飞霜好了。扈飞霜,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还行。”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带你在明玉楼里四处逛逛,熟悉熟悉……”
接下来扈飞霜跟在追菱身后,十分认真地将明玉楼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楼梯清清楚楚地记在脑中。她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虽然追菱对她十分友善,但她心底里却在怀疑追菱会加害她。原因是她曾听到过八卦,说明玉楼的老板娘追菱爱慕明尊萧景山,萧景山与她关系暧昧,明玉楼在冰窖魔窟中无人敢惹,就是因为有明尊亲自罩着。
追菱是萧景山的人,王疏延知不知道?扈飞霜回想王疏延狡诈的神情,猜想王疏延是知道的。如果王疏延知道追菱是萧景山的人,那他为什么要当着追菱的面说自己是他用来让萧景山丢面子的武器?追菱会不会告诉萧景山这个事情?萧景山会不会因为此事指使追菱加害自己?王疏延到底想干什么?




妖女(重生) 往事(四)
晚上,王疏延从蚩尤殿回到明玉楼,黑着脸,一进明玉楼就跟发了酒疯似的骂骂咧咧:“疯了……萧景山疯了……”
追菱连忙迎上来,着急地把他推到一边,嗔道:“哎哟喂,祖宗哎,我们这晚上要做生意的!”
王疏延摆摆手,“对不住了,差点搅了你们的场子。”
王疏延心情很差,他对追菱说:“劳烦老板娘赏我一壶酒。”追菱拿了酒给他,他又问了扈飞霜在哪里,拎着酒一路去找扈飞霜。
扈飞霜是被王疏延托付在这里的,待遇不错,一个人一间大房间。扈飞霜第一次住这么好的屋子,新奇了一整天。
王疏延在扈飞霜面前坐下,问她:“扈飞霜?怎么样,新名字喜欢吗?”
“还行。”扈飞霜淡淡地说。
“我今天很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王疏延冒着酒气说。
“为什么?”
王疏延盯着扈飞霜的眼睛看了几秒,忽然问她:“你知道异兽吗?”
扈飞霜摇头,“不知。”
“《山海经》画本看过吗?”
“没有。”
王疏延笑了笑,“这间房间的书柜第二层左数第三卷书,你拿过来看看。”
扈飞霜照做了,她将拿到的书翻了翻,上面是一幅幅的连环画,每一幅画的旁边都有几行小字,但扈飞霜看不懂,她不认字。
“看得懂吗?”王疏延问她。
“看得懂画,看不懂字。”
“你不识字?”
“不识。”
王疏延扶额,说:“还要教你识字,累死……没关系,慢慢教吧。”
“我没求你教。”扈飞霜将书拿了过来,在王疏延对面坐下,“这上面画的东西很奇怪。人脸的怪兽、九头的鸟,全都是些不存在的东西。”
王疏延冷笑了一声,“不存在?怎么可能。它们曾经存在过,曾经也是这片大地的主人。不过现在没落了,几乎被人赶尽杀绝了,还剩几只没死的,要么在深山老林里躲着,要么半死不活地被人囚着。”说到这里,他神秘兮兮地向扈飞霜使了使眼色,压低声音说:“萧景山的蚩尤殿里面就有一只,叫烛龙。”
“烛龙?”
王疏延把扈飞霜手里的《山海经》画本翻到了烛龙那一页,指着书上那只人首龙身的怪物,对扈飞霜说:“‘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烛龙,也叫烛九阴,它是书里翻天覆斗、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神明,却被历任魔窟明尊囚禁。明尊们刮去了它的龙鳞、削去了它的龙角、砍去了它的脚和爪,刺聋了它的耳朵,戳瞎了它的眼睛,熏哑了它的嗓子,原本神明一般的异兽,如今像一条滑溜溜的丑陋大蛇,麻木地蜷缩在蚩尤殿底下。”
王疏延的声音轻飘飘的,说话的语气悠悠然,扈飞霜不由打了个寒战。
“这不是最过分的。”王疏延醉醺醺地说,“历任明尊囚禁烛龙,是为了从它身上吸取精气练得神功,魔窟明尊武功天下无敌的秘密,就在这里。烛龙的精气早在三年前就有枯竭之势,然而三年前萧景山为了与我争夺明尊之位,一口气将烛龙仅剩的精气差不多吸了个干净。烛龙精气枯竭,没了利用之处,若能放任它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死去,倒也算了,可那萧景山居然想出了一个又蠢又坏的法子,他用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方法吊着烛龙的命,找了一条巨大的雌性蟒蛇,逼烛龙和它□□,想要造出杂种,烛龙不愿,拼死挣扎。恶心,真恶心。你想想,如果这世上只剩下你一人,你想安静地死去,却有种奇怪的东西在阻止你正常死亡,不光如此,它还逼你和猴子□□,剥夺你最后一丝尊严,是不是很恶心?”
扈飞霜点头道:“很恶心,恶心爆了。不过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恶心我?”
王疏延摊开手,说:“没有,你别这么想。我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没别的意思。”他瞧了一眼窗外,“好了,你跟我到院子里去吧,我教你武功。得抓紧啊,我们的时间不多。”
王疏延站了起来,扈飞霜也跟着他站了起来。两人并排走着,走出门外时,扈飞霜突然小声对王疏延说:“刚才有人在外面偷听,我猜是追菱。”
王疏延没说话。
扈飞霜继续说:“你知道的。你知道她在外面,你故意让她听到。”
“好好练功,我可是很严厉的。”王疏延岔开了话题,露出一个微笑。




妖女(重生) 往事(五)
第六日晚,明玉楼内。
空旷的后院中,王疏延在传授扈飞霜功夫。扈飞霜有天赋,又极其刻苦,学习的进度简直是飞速。
扈飞霜将刚学的琉璃万花手整套打下来,王疏延一边惊叹一边拍手叫好。
扈飞霜问王疏延:“我学得好吗?”
“好,好,岂止是好,扈飞霜,你是个难得的天才,而且肯下苦功夫练武,日后一定不得了。”
“这个学完了,你该教我新东西了 。”
王疏延说:“这些天你刻苦练习,学完一门武功后,立即催我教下一门。你这贪婪之心,毫不掩饰啊。”
扈飞霜面色不改道:“想要在逍遥峰上不受欺负,我就必须从你这里学到更多厉害的武功。”
王疏延点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尽力去争取,很好。”
又练了一个时辰,扈飞霜累得满头大汗,她坐了下来,休息一会。
这时王疏延与她闲聊:“蚩尤殿那只烛龙,你猜怎么样了?”
扈飞霜瑶摇头,表示猜不出。
“之前它被迫与雌蛇交.配,气得半死,它宁死不从,自己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的。我安抚了它好久,现在情况有些好转了。”
扈飞霜却说:“它还不如死了呢。这么活着,等待它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监.禁。”
“人活着有时是因为执念,异兽也是。”
到了第十日,王疏延忽然对扈飞霜说:“烛龙在我的医治下大有好转,萧景山高兴,允许我随意走动。”
他朝扈飞霜伸出手,说:“你在明玉楼里也呆闷了吧,我带你出去放放风。”
扈飞霜没有拒绝,跟在王疏延身后走出了明玉楼。
王疏延此人很招摇,专往人多的地方钻,遇到熟人还热心地打招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出来了。魔窟中人见他带着个小孩,纷纷好奇地问他这是谁,王疏延大方地表示这是他新收的徒弟,自己的全部本事,都是要传给她的。人们听到这话,表面上是恭喜,实则无一例外地向扈飞霜投去嫉妒甚至算计的目光,王疏延本事高强,谁都想跟他学得几手。
扈飞霜发现王疏延在有意地往蚩尤殿的方向走,心知要出事,但仍不动声色地跟着王疏延。
快到达蚩尤殿时,一驾马车奔驰而来,王疏延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这驾马车上,突然,他眼神一变,身形如闪电,斜身劈入道路中,拽住马的缰绳用力一拉。马儿嘶叫起来,前蹄朝上扬起老高,险些翻车。
“是谁?”驾车的人骂了一声,他跳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攻击王疏延。王疏延轻轻松松挡下了他的攻势。几招过后,那人定眼一看,才发现扯他马缰绳的,竟然是王疏延。
“王疏延?”
“好久不见,莫大殿卫。”
此人叫莫寅全,三年前被萧景山赏识,亲手提拔成蚩尤殿的大殿卫。他曾见证萧景山与王疏延争夺明尊之位的全过程。
王疏延相当放肆地打量莫寅全,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他大声嘲笑道:“莫寅全啊莫寅全,三年前萧景山夸你有天赋,亲自提拔你为蚩尤殿大殿卫,说要好好栽培你。然而刚才我与你动手,却发现你的武功比之三年前竟毫无长进,萧景山说栽培你,栽培到哪里去了?”
他这段话说得十分大声,将周围的人群都引了过来。莫寅全是个薄脸皮,他憋红了脸,正要反驳,王疏延却没给他机会,继续大声说道:“萧景山他是武功高强、天下无敌了,可他只顾着他自己,从来都不晓得要指点自己人。”他拍了拍莫寅全的肩膀,挤眉弄眼道:“萧景山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运功吐气的方法有问题,长久这么练功,会内伤。萧景山的武功天下无敌啊,你的运功之法存在弊端,他会看不出来?但他不说,任由你这么练。可怜你对他唯命是从,他却从来不点拨你。”
莫寅全一下黑了脸,怒气上涌。他用全部力气将这份怒气压下去之后,阴阳怪气地对王疏延说:“别人愿意点拨,是恩情,不点拨,是常情。明尊不点拨我武功,难道你王疏延就舍得点拨了?”
王疏延做出个相当夸张的表情,说:“那当然!我比萧景山大方。”他用力一拍扈飞霜的肩膀,“瞧见这女孩没有,我要把我的毕生绝学毫不保留地教给她,不出一个月,她在我的教导下,会跻身魔窟高手之列。”
人群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忽然爆发出一阵嗤笑。
“魔窟高手之列?哈哈,魔窟人人都是高手!”
“就是,高手之列,你倒说说是哪种程度的高手?”
王疏延胸有成竹地说:“一个月后赐刀大会,我要她拿下二十刀之内的名次。”
赐刀大会前二十刀,那必须是魔窟中的佼佼者才挤得进去的。所有人将目光投向扈飞霜,扈飞霜一脸冷漠,她挺起胸抬起头,接受所有质疑的眼光。
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说:“这黑小孩我认得,打人特别凶,那股子凶劲虽然吓人,但正经的武功底子是没有的。”
“把一个没有武功底子的瘦小孩,仅用一个月,教到能夺得前二十刀的水准,王疏延唬谁呢。”
“他刚刚说明尊有一身绝世武功,却吝啬于指点他人,然后转头又说自己舍得将自己的毕生本领倾囊相授给一个小孩,这是在给明尊别苗头呢,讽刺咱们明尊小气。”
王疏延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领着扈飞霜去往蚩尤殿,将扈飞霜的名字写在了赐刀大会的报名册上。随后又大摇大摆地把扈飞霜带回了明玉楼。
回到明玉楼,王疏延拍了拍扈飞霜的肩膀,对她说:“还有一个月就是赐刀大会了,好好练武,看好你。”
“你这是明着打萧景山的脸啊。”扈飞霜说,“你这么做,会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
“当然会有。”王疏延得意地点点头,“今天这一出过后,你就是我这一边的人,萧景山容不得你。以萧景山那小肚鸡肠的性子,他说不定要亲自来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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