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肖xj
可是身体像被冻僵了一样,无法动弹。
脚步声慢慢靠近,一双湿漉漉的光脚出现在视野之中。
水流很快在那人脚下汇聚流向别的地方。
洛函抬头,看到那人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身上睡衣散乱。
“我,我听到外面的动静。过,过来看看。”
一如往昔的,无措而笨拙,低头小心翼翼靠近他,“你,你没事吧,洛函?”
看着他憔悴的脸,凌乱的头发,洛函突然之间不想武装自己了,任软弱和无助控制自己。
闭上眼,微微仰头,吐出那个久违的称呼,“小章——”
眼泪肆意滑落。
窦知章哆嗦着跪在他面前,张开手臂抱住他,“洛函!洛函!”
单舒被送到小诊所包扎止血后,宋荣瑾让唐逸连夜调飞机过来,等暴雨一停立刻带着人飞回滨海。
宋荣殷得到消息,赶到医院和另外一个专家一起会诊后,告知他们因为送医及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只需要在医院等着人苏醒就可以了。
送走另外一位医生后,宋荣殷看着坐在病床边失魂落魄的宋荣瑾,微微摇头,掏出手机转身到窗边打电话。
宋荣瑾恍恍惚惚,听到安静的病房里响起电话铃声,突然跳起来,跑到宋荣殷身边,神经质地质问:“你给谁打电话?”
宋荣殷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还没苏醒的单舒,低声说:“他这个样子,你难道不通知单管家吗?万一有个好歹——”
宋荣瑾不等他说完,夺走他手里的手机往楼下扔,“没有必要!他的事,不准透露给老宅那边。”
单舒轻生的事,一旦被单承知道,那个固执古板的老管家绝对不会再坐视不管!
宋荣殷吓得趴到窗边往底下看,手机坠落到地面摔成碎片,压低声音怒吼,“你疯了?!万一砸到人怎么办?”
头一阵一阵抽痛,宋荣瑾没精力跟他起争执,揉着太阳穴说:“总之,你嘴巴闭紧一点!”
“这件事要是有半点风声透露出去,你爸爸和你两个哥哥现在手头上的事情,足够我把他们送进大牢,到时别怪我不念兄弟亲情!”
宋荣殷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荣瑾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打算限制单舒的人生自由?你是在犯法,你知道吗?”
“你把他逼成这样,却不敢面对他的家人!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懦弱的人!”
宋荣瑾表情木然,冷酷道:“我只是在避免横生枝节。等单舒醒过来,我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我和他的事,从来就没有外人插手的份!”
宋荣殷冷笑,“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留住他?我告诉你,他只会更恨你!现在你跟他弄成这样,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不在乎!”宋荣瑾暴躁吼出来,“只要能留住他,我会用一切手段,合法的非法的,我都不在乎!”
宋荣殷痛惜看着他,摇头,“你疯了,荣瑾哥,你真的疯了!”
“他在你身边十年,为什么现在才来——”
“不要跟我提什么十年,不要跟我说他付出了多少。他是属于我的!从一开始就没变过!无论是他,还是我!”
“我们——谁都没有变过!”
仿佛要说服自己一样,宋荣瑾看着宋荣殷,目光之中竟然透出些许哀求之意。
看着这样软弱的大哥,宋荣殷突然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在后悔,在求饶。
可惜——
再次看病床上平静昏睡的单舒,宋荣殷在心里叹息一声,悔之晚矣!
“荣瑾哥,我跟单舒,不算朋友。也不算非常了解他。”最终宋荣殷妥协,说:“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一句忠告,不要一错再错。单舒,他能等你十年,必然也会用尽一切手段想尽一切办法离开你!即使分筋错骨也在所不惜。”
“你比我了解他,应该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让他回心转意。”
“你如果真的爱他的话,请尊重他,给他自由,和他一起前进。而不是将他囚在一方天地,固步自封。”
说完,便离开房间,留下宋荣瑾一个人站在窗边忏悔般仰头闭上眼。
手握在门把手上,宋荣殷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些年,要不是单舒在一旁约束看管着,宋荣瑾也许会走上一条并不光彩的路也不一定。
哎,他们之间,也不知道谁救赎了谁,谁伤害了谁。
最终能否重新走到一起和好如初,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猜测的了。
唐逸取药回来碰到正打算离开的梁川,走过去鞠躬致谢。
“劳烦梁先生亲自跟着跑一趟,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梁川看看他手上的药,说:“不麻烦。你回去陪单舒吧。我要马上回岛上。”
聚会活动还没结束,他手上还有几个案子没谈妥,必须得再回去一趟。
“我送您去停车场。”
电梯到达,唐逸帮他拦住电梯门,请他先进去。
察觉他有话要说,梁川便没拒绝。
随着电梯下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唐逸一直没开口,梁川也被挤到另一个角落。
两个人身高都超过一百八十五,相貌英俊气质出众,以至于好几批进来的人都以为他们在拍电视剧,暗自在心里嘀咕,怎么没在娱乐媒体上见过这两个男明星。
电梯到达医院负一层,两个人出来,里面还有几个人探头好奇看四周,不知道是不是有摄制组跟拍。
等周围彻底没人之后,梁川找到自己的车,保镖出来给他开门。
“梁先生,”唐逸跟在他身后叫他。
梁川停下来转身等着他继续说。
唐逸深吸一口气,弯腰给他行了一个标准的执事礼,说:“可能这样说有点唐突,不过实在找不到比您更合适的人了。”
“……”梁川没有开口,让保镖回车里去等着。
行完礼,唐逸起身,说:“请您拉一把单舒吧。”
说着神色微微一顿,自嘲道:“我和他虽然共事六七年,其实算不得知心朋友,他也从来没跟我敞开过心扉。”
“您,大概是这么多年来,他唯一一个,除了宋先生之外,愿意亲近的人。”
“所以,我想拜托您,请您拉他一把。”
梁川取出口袋里的烟,拿了一支在手里轻点烟盒,“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唐逸紧张点头,“并不是需要您为他做什么。只是想请您在他需要的时候,拉他一把。”
“单舒他,虽然看起来很坚强独立,其实依赖心很强,也有些胆小懦弱。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没能挣脱宋先生的束缚。”
“我想,若是能稍稍借一些外力,他也许会更有勇气去面对重新开始的人生。”
“非常抱歉,提出这么无理的请求。您与他非亲非故,若是实在为难——”
“如果单舒愿意接受。我会尽力而为。”打断唐逸的话,梁川回答,将烟含在嘴里,打燃火。
火光之中男人的面庞透露出一种坚定不移的自信从容。
“我跟他,也算投缘。就当是帮朋友一把。”
唐逸松了一口气,再次对他行礼,“谢谢梁先生。”
梁川点点头,对他挥手,“上去吧,我从不说谎,答应你的事,必定会做到。”
“好的。”
唐逸离开后好一会儿,梁川靠着自己的座驾抽完手上的烟才上车,目光之中露出深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单舒受伤昏迷的事,宋荣瑾不准他们透露出去,唐逸没觉得意外。
毕竟单舒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这一点,从宋家几个在外作威作福回到家就乖得跟鹌鹑一样的老爷就可以看出来。
宋荣瑾自然是希望这件事能悄无声息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单舒醒过来再好好劝说。
然而事与愿违。
海欣得知这件事后,悄悄离开月牙岛回滨海,直接回到老宅跪在单承面前,流着泪请他出面带走单舒。
正好是晚上几个院子的老爷下班回家吃饭的时段。
几个老人听完海欣的叙述后都吃惊不已。
单舒和宋荣瑾的事,老宅子的人都知道,算是默许的。
前几年分分合合打打闹闹,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年轻人嘛,总是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好不容易风平浪静了两年,结果都到这地步了。
单承听完,面上不显,沉默了片刻,转身向宋宜显行礼,“大老爷,我不打算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了。”
宋宜显赞同的点点头,“的确,荣瑾这孩子——”
“请允许我辞职。小舒是个死心眼的,没人去拉他一把,他这一辈子恐怕都会陷在里面出不来。”
“原本您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这一辈子都应该为宋家鞠躬精粹。当年简临不明不白死在宋家,我没有替他讨回公道,现在我为人父母,绝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步上他的后尘!”
“请允许我辞职带小舒离开。”
宋宜显听他提起十几年前的事,头皮发麻,有心无力地解释,“老单啊,当年的事——哎——我该怎么跟你说呢?”
欲言又止的,宋宜显叹口气,说:“总之那件事跟荣瑾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他。”
“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再做决定吧。”
当年的事不清不楚的,单承也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便不再与宋宜显争执,带着海欣坐上车。
宋宜旻和宋宜昌两个看热闹的没闲着,让司机开车跟着他们一起往医院跑。
厌烦 第 39 章
医院里面,单舒昏迷了一整天,刚刚苏醒。
宋荣殷和另外两个专家给他反复检查后,才告诉宋荣瑾身体无大碍,但是有心理创伤创伤,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我建议你们等单先生情绪稳定后做一下专业的心理咨询。”老专家说完之后就带着住手和护士离开了。
宋荣殷陪了宋荣瑾一会儿,见他只是坐在床边安静抓着单舒的手不言不语。
单舒醒来后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躺着,目光无神面如死灰。
悄悄拍了拍唐逸的肩膀,附在他耳边小声叮嘱:“你小心看着点。荣瑾哥现在浑浑噩噩的,单舒情绪又不稳定,我担心他再做傻事。”
“荣殷少爷请放心。”唐逸郑重点头,他从昨天深夜到现在眼睛都没合一下,双眼布满血丝。
宋荣殷再次回头看了看相对无言的两个人,叹息一声离开病房。
窗外下了一整天的雨现在终于停了,远处高楼大厦霓虹灯闪烁。
宋荣殷从病房出来,眼皮子突然猛跳,心里也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好预感,连忙抬手拍了两下,自言自语,“用眼过度用眼过度。抬头,看到刚刚到达楼层的电梯里鱼贯走出单承,海欣,两位叔伯和自己的老爸。
心里咯噔一声,暗暗惨叫,“荣瑾哥,完犊子,后院着火了!”
连忙迎上去陪笑,“单管家,你们怎么来了?”
“爸爸——”
宋宜昌暗自给自家儿子使眼色,让他去问单承。
单承冷淡看了一眼宋荣殷,吓得他毛发直竖,他可没忘记这位不动声色的管家小时候是怎么打他们几兄弟屁股的,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
“荣殷少爷,单舒现在怎么样,伤势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荣瑾哥他们送医及时,只是伤到皮肉,没有大碍——”
话没说完,在单承的目光下转了个弯,小声说:“就,就是,失血过多,要,要稍微补点血。”
宋宜昌踢了儿子一脚,让他说好话。
宋荣殷连忙安抚,“单管家,您别激动啊,单舒真的没什么大事。现在好好的。”
一行人走到病房门口,单承握住门把手目光严厉,冷冷看着宋荣殷,“那荣殷少爷认为什么是大事?等人死了,骨灰盒送到我手上来,才算是大事?”
宋荣殷被他噎住,乖乖拉上嘴巴上的拉链,装哑巴。
这个古板无趣的大管家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咄咄逼人的人时候。
可见现在正在火头上,自己还是不要轻易踩雷了。
门被推开,唐逸正站在病床边给单舒布置晚餐。
宋荣瑾端着碗哑着嗓子在劝单舒开口吃饭。
海欣走进病房看到单舒的样子,立刻跑到床边抱住他呜呜哭出来,“单舒,你怎么这么傻,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
宋荣瑾抬头,单承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峻严肃的目光中浮现难以抑制的厌恶之色。
将粥碗放下,站起来,开口想问候,没想到捏紧拳头咬牙忍耐的单承终究没忍住,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沙哑怒吼,“滚!”
单管家练了几十年的健身武术,家里面小孩的防身术启蒙全部是他教的。
这一巴掌打得宋荣瑾头都歪了,嘴角迸裂,鲜血飞溅。
“我的妈呀!”宋荣殷吓得咬住手,躲到自家老爸身后,怕单承迁怒旁人。
宋宜显跟着肉痛了一下,虽然心疼儿子,毕竟这次宋荣瑾理亏,他不好说什么,只能劝:“老单,荣瑾这次确实过分了,我代他向你和单舒道歉——他和单舒在一起十年了,是该确定下来安安稳稳——”
“不必,我们高攀不起!”掷地有声地拒绝,单承的目光这才看向儿子。
这么多年来,他们很少有目光对视的时候,他在埋怨单舒不听话,单舒亦觉愧对父亲,互相逃避着,从来不敢认真看对方。
单承这时才发现,他的儿子,过得是这么不如意,此时的他,躺在病床上,如一具行尸走肉,眼中看不到一点希望。
双眼蓦的变得通红,眼泪涌进眼眶,单承痛心看着单舒,开口,“我再问你一次,小舒,你愿不愿意跟爸爸回乡下去陪妈妈和外婆?”
“十年前,我问过你一次,你不愿意;六年前你进医院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我又问过你一次,你还是不愿意!现在你二十八岁了,十年啦,小舒,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将来有一天替你收尸,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啊?你于心何忍?!单舒!”
眼泪夺眶而出,单承泪眼婆娑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
单舒慢慢转动无神的双眼,目光落在单承身上,看到父亲老泪纵横的模样,无动于衷的苍白面孔终于浮现一丝表情,抬起扎着针的手胆怯抓住单承的手指,“爸爸——!”
“不准!我不准!”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宋荣瑾疯了一样扑到病床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我不准你走,单舒!!”
看到单舒瘦弱的身体几乎被宋荣瑾不知轻重的力道折断,唐逸连忙出声提醒,“宋先生,您小心单舒的伤啊!”
单承一把抓住儿子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问,“小舒,愿意跟爸爸回家吗?”
“不准,我不准!”宋荣瑾捧住单舒的头,崩溃看着他,“你答应过我的,舒舒,答应过我会陪我一辈子!”
单舒平静看着他,眼中无喜无悲,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微微颤动,说:“宋先生,您亲口说的,我们早就结束了!”
“没有,没有!我那只是说的气话。我从来从来没想过赶你走。”宋荣瑾孩子一样慌乱抱住他,不停辩解,“你是我的,舒舒,是我的!呜呜,舒舒,我错了,我错了,舒舒——”
这还是宋宜显第一次看到长大后的儿子哭,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
宋荣瑾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老爷子身边去养,他和辛敏陪伴的时间并不多,后来长到十六岁因为那件事不得不送他去英国留学,两父子聚少离多,感情还没有跟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宋荣简好。
“老,老单啊,你冷静点。荣瑾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改的,我跟他妈妈今后也会看着他,让他不要再乱来了。”
“啊,给我个面子,也给荣瑾一个机会。”
眼巴巴的,宋家的大老爷总是不吝在自己这个大管家面前表现得像个小媳妇。
单承没理他,只是看着单舒,等他的回答。
单舒回握住父亲的手,虚弱回答,“爸爸,带我回家。我想妈妈和外婆了。”
此话一出,病房里在场的几个人神色各异,有长舒一口气的,也有难掩遗憾的,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
“不,不要!”见单舒对自己的哀求不为所动,宋荣瑾转而攻击起单承来,起身抓住单承的胳膊连声质问:“你不是不要他了吗?为什么现在才来跟我抢?你早就不要他了,为什么要装出一副父亲的样子?”
可能是怒急攻心或者说话太急,宋荣瑾说完这段话之后人眩晕了一下,抓单承抓得更用力。
单承手臂被他钳住无法动弹,露出反感之色,冷声道:“是啊,我六年前将他托付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指着床上的单舒,单承厉声质问:“你既然对他没有情,为什么不赶他走?你既然要游戏花丛,为什么不做个彻彻底底的负心汉?”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给他希望,然后一次又一次把他踩到脚下!”
“原本——”单承的声音颤抖,抓住宋荣瑾的手,想推开他,“原本,我以为他对你一往情深,终究有一天会打动你,让你回心转意。我心想,没有办法,小舒都认定你这个人,怎么拉都拉不回来了,只能当养了个女儿,遂了他的愿。”
“可是,这六年来——”
说到这里,单承难受地顿住,痛苦闭上眼。
宋荣瑾焦灼而混乱摇着头,呢喃:“你把他给了我,你已经把他给我了,不准跟我抢,他是我的,我绝对——绝对——不——会——”
“咚!”
毫无征兆的,宋荣瑾突然倒地,额头撞在旁边的柜子上。
屋子里的都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单舒更是连眼睛都没转一下,冷漠看着别处。
直到海欣叫了一声,“天啦,宋先生的手!”单舒才像是被烫着一样痉挛颤抖着抓紧身上的被子,鼓足勇气扭头看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唐逸跳起来冲上前扶起宋荣瑾,众人这才看到他左手上散开的纱布下面露出来的伤口,已经化脓腐烂,周围皮肤肿胀发青。
宋荣殷被他老爸推了一把才想起来,火烧火燎推开站在旁边的单承和宋宜显,蹲下给宋荣瑾检查。
“伤口腐烂,怕是感染了!”说着立刻掏出口袋里的紧急呼叫器,叫医生和护士过来。
单舒不自觉坐起身体,目光紧紧追随靠在唐逸怀中发出无意识呻,,吟的宋荣瑾,他脸色潮红,人也怕冷似的发着抖。
尽管单舒竭力控制自己,然而脑子反应过来前,那颗心灰意冷的心竟然再次为他疼痛起来。
一时间手腕上伤口的疼痛、内心的煎熬让他变得混乱脆弱,眼泪无意识滚落。
一旁的单承看着他的反应,眼中满是忧虑,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
这孩子,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啊?
鬼门关前走一趟,都还是没有彻底死心吗?
厌烦 参不透
海欣再顾不得埋怨宋荣瑾,到唐逸身边帮宋荣瑾解开衣服上的扣子,用手给他扇风,哭着骂:“您总是这样,心里不舒坦,就拿自己的身体拿旁人撒气。一点没有当家主人的气度。”
宋宜显被宋荣殷推开不让靠得太近,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抓着头发问,“哪里来的伤?你们一大群人跟着,伤口恶化到这个地步都没发现?”
“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啊!!”
屋子里没人能回答。
宋荣瑾的脾气,或许宋宜显不了解,但是跟着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他不愿意的事,除了单舒,谁都拿他没办法,偏偏这几天他又在跟单舒置气,海欣和海琳看到过几次他换纱布,都劝他看医生,他就是不愿意。
宋荣殷没心情在病房等他们理清事情的经过,医院里专门科室的医生和护士过来后,就将昏迷的宋荣瑾抬到担架上,跟着一起离开了。
宋宜显宋宜旻宋宜昌三兄弟也先后离开,房间慢慢变得安静,只有海欣和单承留了下来。
病床上,单舒泪流满面,满心的担忧让他连吊水的针头扯掉都没注意到,手背上的血已经凝固,针孔周围鼓起一个大包。
单承见状,沉下脸色,对海欣说:“海欣,你去帮小舒办一下转院手续,这样的病房我们哪里住得起,还是去一间便宜点的医院吧。”
海欣看出单承的想法,犹豫了一下,看看单舒的样子,小声对他说:“你别担心,我待会去看看他的情况,回来跟你说。”
单舒现在身心都处在最脆弱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强硬,免得他承受不住。
听了她类似安抚的话,单舒茫然无助望着她,目光掠过单承,胆怯的不敢应声。
他知道,自己对宋荣瑾的这种本能反应已经不正常,简直是一种病态、扭曲!
等海欣离开后,单承在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柔声劝:“小舒,养好伤,跟爸爸离开滨海回家吧。”
儿子心软脆弱,他这个当父亲的不能再坐视不理。
他看得出来,现在的单舒即便身心都已经千疮百孔,但是过去十年与宋荣瑾相依为命的生活,已经彻底将他驯化。
他是实实在在将宋荣瑾看做自己的另一半生命在爱着。
所以他没办法控制自己。
“嗯。”在父亲温柔而不容反抗的目光注视下,单舒不得不点头,抬头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好,听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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