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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牛奶少年郎
日火将地面蒸腾的弯曲,隔了许久的一阵热风吹了,燥热的天气连鸟叫声都少了许多,李秉承拧干手绢,大腿上折迭整齐,成一个小方块拿在手里扇着风,越扇,心里的火气越大。
嘴边叼着烟,干涩脱皮的嘴巴被咸咸的汗水一浸,没有任何缓解,甚至加重了情况。
他目光炯炯,扇风的动作一停,胡乱的擦了擦脸,一只手压在大腿上,一只手拇指与食指捏住手绢一角用力抖开,洒出数滴水迹,拽进兜里,站起身。
烟头丢在地面,抬脚踩灭火星,朝着左边走去,嘴里嘟囔的,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天暗下来,小道旁的店亮起了灯牌,店内人逐渐增多,李秉承背对着门坐在个小方桌喝着酒,头顶的风扇摇摆着吹着风,围着蓝色围裙的瘦高大叔端着热腾腾的饭上桌。
嘈杂的店里混杂着各种气味,几个聚在一起的男人桌上堆积着许多酒瓶,李秉承垂着头喝着酒,身旁的几个男人乱哄哄的说着话,忽然李秉承身体一松,肩膀一沉,醉眼惺忪地看去,一个醉酒熏熏地男人裂嘴笑着。
一个简单的动作勾起了他的愤恨,酒精将心中的郁愤渲染到了迸发的成分,他摇摇晃晃的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酒精上头,李秉承甩开他搭在他肩上的手,双手拍桌站起身,身体不稳地一只手扶着桌子,道:“呀!你他妈谁呀!”
那被推开的瘦矮男人脑袋向后、身子向前的站着,歪歪扭扭的靠近拉住李秉承的领口,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道:“我……我找的就是你!”
对方的朋友站起还没有将他拉开,李秉承额头勃起青筋,嘴里念着“你个混小子”,手里的巴掌干净利落的飞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打在那男人脸上,清脆的在屋里响起,引起旁人的注视。
那小子被打的发蒙,向后退了几步扶住桌子站稳,身边叁个朋友涌来,他脸上发烫,看着李秉承气喘吁吁用一只手扯着灰蒙蒙的西装外套的纽扣,但是手不跟心的弄不开来,只两只手齐上的从中间解扣子,敞开了外套。
那男人看了眼手旁的啤酒瓶,脑袋一热,随手拿起一个瓶子,朋友拦都拦不住的冲了过去。
一声惨叫,两个男人扭打在一排桌椅中间,鞋踢开地上碎了的碗碟,众人拉扯,李秉承额头流着血,在人群间伸长胳膊抓住那男人的头发。那男人被他抓住头发,脑袋向前,中间隔着一个人,从那人背后抬腿踢着李秉承。
瞬间爆发起的争斗,头顶的灯泡晃着,男人女人惊呼呵斥着,噼里啪啦地桌子、椅子、碟子、啤酒瓶子乱七八糟的摔在地上,炸开了花。
店门口树立着中心亮着白灯的长方体蓝字路牌,一辆鸣笛的警车拐入小巷,停靠在巷子右侧,急匆匆地下来两人男人,许旭猛地打开小店的门,一个用毛巾捂着头坐在长凳上的中年大叔映入眼眶,他愣住,与那男人对视。
走进派出所,许旭视线扫过坐在长椅上的两个男人,看到独自坐在长椅上背整个弯下的李秉承,有些犹豫,他走了过去,坐在他的旁边,抬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李秉承抬头,贴在脑门上的白绷带底溢出了点红,看见许旭手里端着的纸杯子,他有些不解,青了一块的手伸过去接住,直起背靠在座椅上,喝了大口,皱着脸,吸了口气,将冒着热气的杯子挪开,“嘶——这么烫。”
“对半接的水。”许旭拿住他递过来的杯子,半起身把杯子放到他座位对面的桌子上,坐回身,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钟表,抬头,眼睛转着,想着什么。
李秉承歪着头见他这副模样,拍了拍他的肩,问:“怎么,有事?”
许旭回神,有些尴尬地笑着,瞥了眼留在派出所对那个闹事的男人登记信息的警察,说道:“小事秉承哥,我儿子今天生日,准备去看看他,看这时间,他应该在上晚自习。”
李秉承扭头看向那酒醒了坐在警察对面登记的瘦高男人和站在那瘦高男人旁边帮忙的男人,看了眼那警察旁边的时钟,扭回头,道:“是二小子的生日呀。”
许旭看他,李秉承歪着身体从外套内兜里掏出皮夹,打开皮夹,掏出几张百元钱,合上皮夹塞回口袋,他伸长手递给许旭道:“我也好久没有见二小子了,他都上高中了呀,之前见他还是个小鬼头。呐,没买礼物,这是给他的钱,让他自己买点用的吧。”
“哎哥,太多了,那小子在学校用不了这么多。”
许旭要塞回去,李秉承拦住,道:“怎么用不了?现在的小孩比较可厉害了,一双鞋都要上千!听说你大儿子考上了重点大学,升学宴也没有请我。哎呀,这是我给大小子的钱,不是给你的,你明天给他发过去!你放心,这钱不是赌来的,是我正儿八经赚来的,拿着拿着!”
说着,他从衣兜里又拿出来一沓钱,数了数几张,摁着他的手,推给了许旭。
许旭手里攥着钱,正对李秉承,回头看了眼背后的两个男人,见那两个男人收回视线,他转回脑袋,为难道:“这不行秉承哥,那两个小子上小学的事都是你帮忙弄的,这怎么好意思让他们再拿你的钱。”
右手压住李秉承的手,许旭向前推手。脸上的红晕未散,李秉承得意忘形的笑着,强往许旭的怀里推,道:“这算什么!你个小子,好好拿着!欸,林渠那混蛋呢?上次的事我还没有讨回来呐。”
“秉承哥忘了?这里是派出所,咱们是警察厅的。我是恰巧跟同事在附近,接到通知才过去的。上次你和林渠打架的事,他被老徐狠狠批评了一顿!”压低声音,许旭道:“老徐派他去监视重要人物,他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就别难为他了。”
两人对头说话,这消息李秉承有点印象,他两个眼睛被光照得眯着,缝隙间直挺挺地看许旭,嘴里嘟囔嘟囔的,问道:“让他去监视,谁呀?”
许旭眼睛看着四周,身体靠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在李秉承耳边,说道:“秉承哥应该知道的,一个很嚣张的家伙,华青集团的董事长,崔衍。”
“呀……”李秉承眉头一皱,侧着看许旭的头低下来,道:“是他呀。”
“对,还有至东集团的董事长。”
忽然调查起来这两个人,李秉承想着十几年前见到那两个家伙的场景,微微促狭,大笑起来,脸上没有褪去的红又攀了上来,他拦住许旭的肩,身体摇晃的道:“不过是两个混混而已,这你们担心什么!”
“哎秉承哥,这可不一样了,之前咱们在东区处理一个案子的时候,接触过这两个集团的掌权人,不过才几年,他们就从黑道混成了财阀,你想想这背后的可怕,而且……”
两个人的声音极小,双方的胳膊挨在一起,许旭还要往下说,猛然想到这是秘密,眼睛小心地看着周围,见坐在他旁边的两个年轻男人去前面找了瘦高男人,他挥了挥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靠在座椅上,道。
“算了算了,不说了。奥,对了秉承哥,梓茵失踪的案子,我去查了一下。”
李秉承见他不说下去,有些扫兴,但听到关于梓茵事情,他猛然清醒,抓住许旭的衣服,忙道:“查到了什么?找到梓茵了吗?”
许旭被他突然的转变搞得一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手攥着自己的衣服,一点点从他手里拉回来,道:“查、查到了,我在你家楼底下看到了晚上八点左右梓茵从家里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但是摄像机只拍到了出租车车牌号的一半,还有一半没有拍到,他们正在调查挨个调查,要我告诉你别着急。”
“别着急?日的。”李秉承放开他,坐回自己的位置,膝盖压在大腿上,双手在双腿间的空隙里交叉,焦虑地站起身,双手叉腰,道:“梓茵都失踪了一整天要我怎么别着急?查查查,查这么久只查到了她上了辆出租车,还找不到是那辆车。怎么,这是在给我开玩笑吗?”
“秉承哥,你也知道监控摄像的盲区太多,失踪的案子不好查。”许旭跟着站起来,那帮着瘦高男人办理的几个男人见这边起了冲突,伸长脖子地看着他们。
李秉承来回踱着步子,听到这话,他停住脚步,有些不满。
“不好查吗?十几年前咱们一起办过多少案子,有几个是好查的?现在说什么不好查,当我这几年都是白干的么,这么好骗?”
“不是秉承哥,已经在全力调查了。这么久哥家里都没有绑匪的电话,梓茵的手机也打不通,那边排除了绑架勒索的可能,正在从其他方式巡查。”许旭难为情地看他。
“已经排除了绑架勒索?”李秉承站不住了,想到其他的可能,他暗骂了句,抬手拍了下许旭的肩,道:“给我,把那个东西给我!我知道你记了那出租车的车牌号,快点拿出来!”
“哥这是要……”许旭向怀里伸手,忙得把本子拿出来,翻开厚厚地白纸,摊开了一页,递给他。
李秉承拿正笔记本,扫了一眼用黑笔写下的一串文字,手捏住顶端,他直接撕掉那一面揣进口袋,眼瞄着四周,将本子丢给许旭,二话没说向外跑去。
“哎哎哎,哥,不做完调查再走!”许旭忙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李秉承急匆匆的背影,丝毫没有反应他意思的消失在逐渐平静的夜里。
天空没有星,也没有月亮,黑漆漆地看不出个玄机来。许旭转身,抬头见那登记记录的警察愕然的站起身看过来,旁边四个男人也茫然地看着他,他凝噎,束手束脚地不知如何是好。低头看了眼时间,他顿然一惊,连忙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跑了出去。
四个人面面相觑,齐看向警察,那男警察坐了下来,发愣地对着电脑,听到外面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他如梦初醒,递给了他们一张纸,道:“把这个签了,你们就能走了。”





逃出生天后 第八章董事长
“咳咳咳。”气息倒流,剧烈的咳嗽冲出口腔,余梓茵撑起身子,身体颤抖着,嗓子火辣辣地承受着咳嗽时气流撞击嗓子的刺痛感。
手拍着胸脯,浑浊的气流将入身体,许是因为外面快要下雨,地面返起潮来,水泥的气味浓到了至极,任面前的手掌怎么扇动,都挥散不去一丁点。
晦暗的房间潮湿又寒冷,露出的半截小腿雪似的白,穿着的衬衫无法抵御阴寒,她双手抱在胸前,垂着眸,有些后悔自己衣角被抓到时脱下了外套,如今依然被抓到,不知道被关在这什么地方的房间里,只能蜷伏在角落抱着自己御寒。
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身体酸疼,肚子饥饿的叫着,那男人递给她的酒精湿巾被她藏在了床缝隙里。
她闭着眼,孤零零地缩在床板角落,屋内的灯被关掉,幽深的墨绿像是摧残理智的帮凶,死寂地房间,她仿佛被困在深渊的角落,所有的情绪只能缩成一圈,如她一般,藏在角隅。
她想哭,却怎么都流不出泪来,好像没有被逼到绝路,她还能在污泥中看到希望。
屋外传来了声音,她抬头,看见唯一的出口被打开,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换了身西装,一个人进来,手里拿着个皮包,打开灯,反手带上门,坐到椅子,眼睛一直看着她的,将皮包丢在了桌上。
“砰。”
余梓茵吓了一跳,猛地闭眼,心脏好像慢了一拍,适应了良久,纤长的眼睫上升,下垂的眸子一点点上移,镜框反射的寒光映入瞳孔,视线触到他阴沉的表情,她视线慢慢落下,看到木桌上脏兮兮的米色皮包,她脸色一白。
“眼熟?”那男人靠着椅子,左腿搭在右边的大腿上,伸手拉开皮包的拉链,掏出一张套着绳子的卡片丢到过来,重新靠回座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南都报社记者余梓茵,还真是没想到啊。”
余梓茵目光随着落地的卡片垂下,卡包套在塑料的长方形套子里面,用藏蓝色的宽绳子勾着,卡片的正面对着头顶的灯泡,上面印刷的黑体文字在光下尤为刺眼,而那上面贴着的女孩照片,更是刺心。
黑色的眼球在瞳孔里颤抖,张开的双唇似要说些什么,她双手摁在床板上焦急地想要解释,可看到男人那冷漠的讥讽模样,她一下子明白过来,瘫软的坐在床上,没了力气。
“过来。”男人捏着桌上皮包的带子,眼睛盯着手,没待多少怒意,意外平和。
余梓茵抬头,看见他那等待模样,她抿嘴,脚踩在地上,踌躇着,心神不宁地靠近。脚尖停在与名片近在咫尺的地方,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人的变化,她蹲下身,捡起湿漉漉的工作证,攥在手里,轻手轻脚地走到木桌前,动作极柔的坐到椅面一角,稳住身子,看向男人。
“你们到底是谁?”
大腿紧合,双手压在双腿间的缝隙处,手掌紧握着冰凉的工作证件,纤长的眼睫扇动,她先开口说道,看到男人依旧注视着右手,但脸上却扬起了笑,她呼吸一凝,惊惶地看着他。
“余梓茵,余梓茵记者居然不知道我们是谁?”男人带着打趣的语调,视线移动,正眼看向余梓茵,摩挲着带子的手停止,脸上的笑骤然消失,道:“不知道我们是谁的话,你跑什么?害怕?你可是记者,余梓茵记者,你害怕什么?”
鼻子随着他张口说话的动作皱着,微胖的脸随着他说话的频率微微颤动着,光滑的额头被光照得油亮,而那方形眼镜下的目光却冷到极点。
余梓茵畏惧地低头,五官紧皱,那话落进她的耳朵瞬间被搅成一团,身体控制不住地战栗,她不知道那天晚上搬运进集装箱里的箱子装的是什么,不知道顾方让她报道的是什么,不知道这群人是谁,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那个人。
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间,那被丢在地上任人践踏的工作证就像对她宣布死刑的令牌,她的心绪乱成一团麻,皱起的眉头轻轻地颤着,足够的危险感令她自动的闭嘴,可对方落入她耳中的话,却已经把她钉在了十字架,准备处刑。
“警察、黑帮、记者。”男人小臂放在桌沿,身体前倾靠了过来,眯着眼睛,用种捉摸不透的语气,一字一句地道:“了不得呀余梓茵,你可一下占了两个位置。”
余梓茵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沁着水的眼睛畏怯的望着他,眼睛里慢放着男人一张一合的嘴,在传到空气中的声音迅速的传播开了,她像放慢了一般,怔怔地盯着他看,那缓慢的字词在脑中组合成了一句话,将那些字眼拼合起来,她通了电般,瞪目,愕然的看着男人。
“我可说过,找到这包的话,你就死定了。”
“砰。”
从包里掏出的相机狠狠地砸在她的头上,她尖叫了声,身体无法保持平衡的后仰,闭着眼睛,身体失去平衡,一阵眩晕,连同座椅,整个人向后扑去,撞击地面。
“啊!”
后脑一阵巨疼,她来不及反应那痛感,只痛吟着,耳边传来座椅拉开的声音,脚步声靠近,她睁眼,脖子一紧,那男人拽住她的领口拉起她的上半身。
“快点说,是谁派你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又是谁告诉你们来码头偷拍的?”
余梓茵呼吸不过来,被摔麻的大脑死机似的无法运作,被水积满的眼睛流出泪来,她心惊肉跳地看着那恐怖的男人,摇着头,胡乱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只是我的同事,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不说实话。”他掐住余梓茵的下巴,遏制住她挣扎摇晃的头,用威胁似的口吻,咬牙切齿的道:“如果你再不说实话的话,就别想活着出去!”
白皙的脸涨红,余梓茵握住他的手腕,用力的想将那卡在她下巴的手推开,脸部扭曲着,艰难地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在、你在说什么……”
“贱人。”
“啊!啊!”脸上落下两巴掌,扼制下巴的手松开,她歪着身子瘫在地上,没有喘息的余地,头发被一把拽住,猛地向上,她尖叫着被拉起身,无法抵抗地向嵌着门的墙壁走去,一声惨叫,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濡湿眉眼。
“还不快说!”
那怒吼声震耳欲聋,余梓茵眼前发昏,被血染花的脸连抬起眼皮都异常艰难,浓郁的血腥味盖过霉味将鼻间占满,苍白的唇瓣颤抖,被血盖住的右眼睁开,气流极弱的,她道:“我……不知道……”
“妈的!”不耐烦到了极点,他掐住余梓茵的脖子,右手成拳后拉,猛地用力,余梓茵闷哼,疼痛蔓延到四肢,男人靠近,死死地盯着她,道:“你本来还有活下去的价值,既然你死不开口,就不要想着能活下去了。”
“呜……”束缚脖颈的手掌收紧,余梓茵咬牙,紧皱着脸扒着他的手,看着男人发怒赤红狰狞的脸,她拼命挣扎着,想将卡在脖子上的手扒开,可那男人用了全部的力气,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身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她扭动身体,眼前发白,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我……真的……不知道……”
就在湮灭之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进的突兀响起,房门被猛地打开,那男人看向房门,恼怒的情绪瞬间消失,荡然无存,忽得放下手,表情极不自然的笑起来,弯下腰来,道:“董事长。”




逃出生天后 第九章喂,别装了
压力忽然消失,余梓茵软软地顺着墙壁滑下,瘫坐在地。
伴着异味进入身体的气流填充着躯体,赤裸的小腿蜷伏着贴在地面,右手摸着脖子,四肢发麻,胸脯上下起伏,艰难的吸着空气。
衣服被汗水浸透,身体死里逃生般的虚脱,她低垂着脑袋,听到了那方才要杀她的男人说了声“董事长”。
涣散的视线逐渐聚集在一起,她喘着气,目光向门移动的,看到了一双站在门前的深色皮鞋。
笔直的西装裤,优雅且高贵的深色西服、马甲和别着反光卡子的墨色领带,向上看去,麦色的脖颈是停滞的喉结,浅色的薄唇微微闭合着,一双震人心魄却阴冷到令人窒息的眼睛看着前方。
看清他的面貌,那瞬间,时间仿佛凝滞。
疲倦到无法移动的瞳孔颤抖,抚着脖子的手不受控制的战栗,微张的双唇连同齿贝都在颤动,一种窒息的绝望感重新蔓延回来,带着势不可挡的架势,将她那微弱的希望彻底击碎,碾成粉,消失在死寂的黑暗里。
巨大的压力震慑她的心脏,口中短促急迫地呼吸着,劫后余生的感觉刹那沉入谷底。
门口的人停在外面,低低地“嗯”了声,抬脚向里走去。
沉寂的余光掠过她的脸,余梓茵屏息,这男人的出现打破了血腥的暴力,却激起了另一层偏激,靠近极端。
带着眼镜的男人显然没有料到这特殊身份的人出现,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看见那带着毋庸置疑压迫感的男人坐到椅子上,他更显局促,继续审问倒下的女人不是,向男人搭话也不是,只干站在一旁,视线左右的移动着。
那男人一只手放在桌上,先是观察着屋内的景况,手指弹奏钢琴似的在深色的木桌上点着,似乎意思到男人的拘谨,他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对他抬了抬下巴,道:“继续啊。”
这话轻飘飘的落进眼镜男的耳朵,他没有底,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歪着头、长发挡住脸、气若游丝却在打颤的女人,他芒刺在背地靠近,蹲下身体,有些顾虑的看着女人身体两侧的地面,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
当感觉到那上位者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他咽了口气将那猜忌压下,抬头,恢复了那层不耐烦的厌恶,拍了拍她的胳膊,道:“喂,别装了。”
随着扭头的动作,落在脸上的长发跟着滑落,眼睫颤动,垂下的眸一点点掀开,看到男人那厌烦的表情,视线迟缓地移动,落在那坐在椅子上矜贵的高大男人,那点对男人认定了她说谎的憋屈全然消失,恍然大悟中,只剩下谎言被戳破的恐惧和无助。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那个男人是谁?”壮硕的身躯笼罩着女人,蹲下的双腿膝盖向外敞着,额头出了细汗,张载昀没去擦拭,两只沾上血的手搭在膝盖上,一句完整的话跟着喘息的气流从嘴里冒出来。
那男人的出现将峰回路转的情况带向另一种更加恐怖的绝望,惨白的唇微张露出齿贝,飘离的视线缓慢地拉开,眼球向上的看着张载昀,心脏跳动极快,余梓茵不敢说谎,忙垂目,迟钝地道:“我和他在一个报社工作,他是我的同事,叫……叫……叫顾方,是我的前辈。”
张载昀冷笑,搭在膝盖上的手腕扭动,像是早调查出这些信息一样,背着光,看她,道:“老实交代了?这样的话,就说说是谁派你来的吧。警方,还是那群无赖?”
“无……无赖?”余梓茵迷茫地看他,不知道他指得是谁。
表情微变,看着她的目光逐渐锐利,仿佛她的话戏弄了他般,声调拔高,张载昀道:“至东集团,是他们派你来的?”
“不、不是!”听到这名字,余梓茵猛然清醒,连忙否认,“我不是他们派来的,也不是警察!我只是跟着顾方到了码头,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一概不知?”张载昀被她激怒,拉着她的衣襟将她提起,紧逼着她,怒道:“你当我是傻瓜吗?南都日报的两次报道都是你的署名,你还说你不知道?你就说,是不是那姓李的混蛋派你来的?说!”
“不是,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想创点业绩,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余梓茵摇头,慌乱至极。
“还说不是!”张载昀发怒,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向后拉去,厉声道:“因为你的两篇报道公司跌了多少股价,招来了多少警察!你还说不是,你不就是李辙洵那狗崽子派来的人嘛!贱人!”
“啊!”被一把丢开,余梓茵摔倒在床,吃痛地皱眉,满眼恐惧地抬头。
步步逼近,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张载昀喘着粗气,束缚住她抵抗的手,将人摁在床上,掐住她的下巴,道:“如果不知道那你跑什么!你以为相机坏了我们就会放过你?等把那个小子抓回来,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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