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世子(1v1 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随风飘零
“近年来府内总算安定,一切皆朝好的方向发展,小小姐亦寻得门佳婿,眼瞅着就要迎来一位世子妃——唉,造化弄人,怎么就出了这祸事!”
说着说着,厨娘们红了眼眶,以手背抹去眼角薄泪,端起木盆回了屋。
殊不知,对话全被靠坐于青瓦之上的人尽数听去。
寒风瑟瑟,吹起男人散乱的鬓发,拂过那苍茫的面庞。
小半个月以来,姜玚几乎会夜夜摸入季府。
他明白,老夫人不欢迎自己,何况实在没什么理由常常探访,所以只能违背诺言,再度行翻墙之举,借着夜深人静,待在这生养她的地方,捕捉一些残存的气息。
而这些天,陆陆续续的通过旁人之口,他恍然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季子卿。
她是清冷高傲,不善言表,不懂女儿家的温柔小意,为达成目的只会步步为营……可她同样善良温柔,怀瑾握瑜,坚韧不屈,用纤弱的双肩抗下所有。
其后的辛酸和寂寥,不说不代表没有。
外表波澜不惊、万事在握,不代表她的心,不会痛。
她付出了所有,把一副纯真的身子及致命弱点毫无保留的奉上,而他却……
随着堵在胸口的纠结被逐步理清,懊悔如潮浪般排山倒海的袭来,但一切都太迟了。
“太迟了啊……”他闭了闭眼,痛苦的喃喃。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
萧瑟身影几个起伏,来到府邸东角落。
主人走后,这座僻静的小院就被封锁起来,彻底没了人烟。
咿呀——
姜玚推开木门,月光随之照入,为屋子里的摆设蒙上了一层皎洁。
睹物思人这种事,显得很矫情,可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双脚。
照例在房内流连了一圈,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了,这里的每一处早已深深刻在脑海里。
前方的雕花圈椅,他坐过。
窗台前有一张黄花梨木桌,她曾在上面泼墨挥毫。
桌旁,是一排书架,第一层摆着两只小瓷花瓶、文房四宝,第二层则整齐排列着九本书,依次是《竹书纪年》、《世本》……
蓦地,他皱起眉。
不对,第叁本书被人动过。
小厮不可能来清扫,那么,是谁抽出过那本《白香山集》,然后插到了其他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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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世子(1v1 h) 落入凡尘的仙子
他思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可能性是季母。
同样念女心切的安夫人,时常来此处聊以慰藉,人之常情。
只是……为何会碰这本书?
下意识的,他不愿错过任何一个与她有关的节点,立即上前几步,抽出了《白香山集》。
一翻开,一封信悠悠飘落。
这个时辰,并不担心会有人察觉,他索性点燃了烛火,借着晕黄阅起其中内容。
纸上只有四句话,确切来说,是一首诗:归来今夕岁云徂,且共平安酒一壶,浩劫定中逃得过,旧愁空外看来无。
没有前缀,没有落款,不似信,倒像谁闲闲无事抄来玩儿的。
但从笔墨的颜色来判断,乃近期所写,而且……这是首报平安的诗。
郁郁沉沉的神色陡然激动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先将那张纸翻来覆去的查看,确定毫无蛛丝马迹后,又拣起信封,终于在背面发现了一枚小小的章印。
凑近火光,浮生.韶平,四个字映入眼底。
作为一名武将,大祁的舆图自是深深刻在脑中,若没记错,千里之外有一小镇就叫韶平,可这浮生……喻指什么?
眸色转幽,他想,无论指什么,这一趟是走定了。
叁日后。
饱经风霜的城门前,站着一名牵马的男人,一身玄衣,风尘仆仆,引来了过往百姓的频频注目。
在这偏远小镇里,能买得起马匹的屈指可数,何况此人虽不修边幅,亦难掩出挑的长相。
韶平镇不大,目测步行半天便能转完。
免得一路太过惹眼,姜玚果断将爱驹寄养,随后开始四处寻找起与“浮生”有关的地方。
几经排查,最终走进一家名为“浮生书肆”的铺子,且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章印,他忙兴奋的询问店家,然而对方鸡同鸭讲,周旋了好半晌,才得知一个讯息——此处是可以代为收发信件的。
于是,他在附近住了下来,除了夜间勉强合会儿眼,天一亮便前往蹲守。
一连五日,没有任何异常,书肆的生意算不上好,一整天下来,也就六七人光顾。
渐渐地,他不禁感到迷惘,对于这种因为一封莫名信件就大老远跑来的冲动行为,产生了浓浓地自我怀疑。
第八日晌午。
姜玚摸出枚铜板丢给茶铺老板,接过瓷碗正打算喝两口,一辆撑着油布帷棚的牛车驶近,于对街缓缓停稳。
他木然地抬眸,下一瞬,狠狠的怔住了。
刹那间,喧嚣的声音,纷杂的行人,仿佛统统消失,天地间,唯有那个撩起布帘,款款而下的妙龄女子。
她穿着藕荷色的粗布衫裙,如云乌发绾了个简单的髻,没戴佩饰,只簪着条淡紫色缎带,与剩余的青丝一起垂落,荡于盈盈一握的腰间。
明明是再朴素不过的装扮,白皙脸庞甚至未施一点粉黛,可一现身,即宛如落入凡尘的仙子,清美不可方物。
眼眶顿时泛起了红,姜玚抖着臂腕,手中的瓷碗好似有千斤重。
必须小心翼翼捧着,否则一不留神就会捏碎它,惊扰了那人。
天晓得,他花费多大的力气,才找回几丝理智,没有直接冲过去当街相认,而是耐着性子,等到女子从书肆走出,回到棚内,方快步跟上渐行渐远的牛车。
本以为,她就住在镇上,谁知这一跟,便是近两个时辰。
冬日的傍晚来得格外早,余晖下,老牛打着响鼻,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来到一单门独户的雅静小院外。
“姑娘,到了!”赶车的李叔高囔道。
素手拨帘,饶是见过多次,中年汉子依然觉得这手白得晃眼,但瞥了一点,便不敢多看。
除却山里人淳朴的本性外,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
其实此外乡人为人并不高傲,奈何气质实在太特别,总怕做错什么,亵渎了对方,亦或说,被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一睨,就会不自觉产生敬畏感,简直比县衙的官老爷还叫人忐忑。
按讲好的价格付了银子后,女子微微颔首道:“多谢。”
“哎,不、不客气。”李叔磕磕巴巴丢下一句文绉绉的话,赶着牛车快速离开了。
她目送着汉子略为张惶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怀里的书袋子有点重,弯腰颠了颠,夹到一边臂弯间,抬手轻叩叁下门板。
咿呀——门从里面拉开了。
她刚缓步走入,只听呯地一声,一道黑影猛地蹿了进来,还没等看清,整个人即落入了一个坚实地、裹着寒气的宽厚胸膛。
灼热呼吸急促地喷洒在颈侧,两条铁臂交迭着,紧紧缠绕,勒得她双足离了地,几乎喘不上气。
“咳咳……”
一连串呛咳传来,姜玚陡然回神,忙仓皇松开钳制,轻拍着女子的后背,满脸歉然:“没事吧?我太高兴了,一时情难自禁……”
她捂着胸口,挥开那只手,往后连退了数步,谨慎的盯着男人,皱眉道:“你是谁,为什么擅闯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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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世子(1v1 h) 别赶我走
晴天霹雳,怕是亦不过如此。
他呆呆望着这张无比熟悉的娇颜,而对方投来的眸光却充满陌生。
“呵……”薄唇溢出一声自嘲嗤笑,他原地徘徊数圈,似头受困的猛兽,忽地瞥见正躲在门后边的素珠,脚步一顿,凛声道,“那她呢?她为何会出现于此?你为什么记得她!”
“救命恩人,以姐妹相伴。”季子卿表情淡淡,对答如流。
“是吗……”他怔了怔,失神的喃喃,“不记得我了?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
“公子大约是认错人了,请回吧。”她抬手一指门外,客气中透着驱逐的坚决。
大手当即圈住素腕,牢牢攥于掌心,他的神情既慌乱又无措,支支吾吾道:“卿卿,你别赶我走,我、我没认错人,我们关系不一般的,你若不信……不信……问那哑婢!”
被灼灼视线一瞪,素珠吓了一大跳,忙小跑至主子身后,抖瑟着连连摇头。
姜玚气急:“这是你的贴身小婢,我们以往的事,定然知晓得七七八八——”
“都说了是哑女,要如何叙说,还望公子勿要强人所难。”她扬声打断,语气有些冷,“如果是熟人,怎会没有一点印象,可我确定,完全不认识你。”
一句完全不认识,彻底刺激到了男人,瞳孔一缩,五指猛地收紧,无视哑婢咿咿呀呀的阻拦,以不伤到对方的力道拖拽前行,踢开其中一间瓦房的门,反手一甩,将娇躯按在了门板上。
“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嗓音微颤,蕴着一丝乞求,“我们真是很亲密的那种关系,亲密到……”
一时间,姜玚竟不知该怎么形容。
毕竟,从未给予过承诺,连私定终身亦算不上。
女子相当冷静,没做无畏的挣扎,但眸色始终淡淡的,仿佛在无声地表达着鄙夷及斥责,显然没有一点相信的趋向。
脑子里的弦呯地断了,他太急于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索性慌不择路的去拉扯她的衣襟,一边用力撕开,致使棉扣崩得嘀嗒落地,一边笃定道:“我知道你双乳之间有一花瓣形状的浅红胎记,以及左臀尖——”
啪!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在俊脸上,急切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我的衣裳,不是谁,都能脱的。”
季子卿飞快地拢起襟口,下颌微抬,目光睥睨,字字肃然。
若说方才口吻里的冷意尚不够明显,那么此时此刻,堪比刺骨冰霜。
恍惚间,他陡然明白了。
她根本没有失忆,只是……不愿相认。
而刚刚那一巴掌,在明明确确地告诉他,过去之所以能被轻易推倒,绝非自甘轻贱,不过因为满腔热恋。
现如今,他们再无瓜葛,从此形同陌路。
手指在半空中微微蜷缩,继而颓然垂落,姜玚脑子里一片混乱,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又吞下,终是低低叹了声:“对不起,我……唐突了。”
季子卿后退一步,拉开房门,呼吸略为不稳地叱道:“请你出去!”
他看着女子,视线从波澜不惊的面容移到紧握着门框、隐隐颤抖地白皙柔荑,抿了抿薄唇,没敢再惹她生气,乖乖拔腿离开。
咚!木门重重地阖上,将高大背影阻隔在外。
萧风阵阵,吹得枯木簌簌作响,夕阳西沉,冬季的夜幕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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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世子(1v1 h) 谁允许你进来的
亥时叁刻。
素珠小步上前,捋着袖口,第四次用拔灯棒挑起烛芯。
火苗腾地窜高,照亮了铺在桌面上的宣纸,以及挥毫女子那恬静的侧颜。
哑婢伸长脖子瞧了眼画,不禁摇了摇头。
鸟儿水中飞,鱼儿天上游,佳作啊佳作。
“累的话,就先去睡。”季子卿搁下笔,随手拈起端详,待看清之后,细眉几不可查的一拧,立即搓揉成团抛至身后,接着重新取来一张,以镇纸压平。
“唔唔。”素珠十指翻飞,开始比划。
【主子,今晚气候还不错,不算冷,亦没有雨雪,依稀还能看见几颗星子呢,对于重伤初愈的习武之人来说,想必不会太难熬,您说对不对?】
提笔的手顿住,她面无表情道:“聒噪。”
丫鬟缩起脖子,满脸无辜的揣着袖子退到一旁。
一盏茶后,书房的烛火熄灭。
“睡觉,再吵就把指头绑起来。”
“唔!”
翌日辰时,一轮红日从山坳里升起,洒下金灿灿的光辉,驱散了厚重的白雾。
不远处,隐约传来几息空寂鸟鸣,在婆娑的林间久久回荡着。
哗啦——
素珠将洗漱用剩的温水泼到院子里,刚准备回屋,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呯呯呯地敲门声。
“去看看。”不知什么时候,季子卿亦走出了厢房,拢着条素色披肩,娇颜犹带初醒的困顿。
丫鬟歪了歪脑袋,发出一声短促地“唔”。
她微撇唇角,哼道:“怎么,难道为避他,从此往后这门我就不开了?”
素珠默然,放下铜盆,颠颠儿的跑过去,小心翼翼拉开条缝,意料之外地,是张敦厚老实的面孔。
“珠儿妹子,我来给你们姐妹俩送木柴,山里头冷得很,我估摸着先前那些差不多该用完啦。”崔武咧嘴一笑,退开两步,露出身后的独轮小车。
哑婢暗付着这乡野村夫还挺细心,点点头卸下门栓。
晒得干干爽爽的木柴尽数倒下,年轻汉子蹲在墙角,又帮忙整整齐齐码好,才擦擦额际的薄汗,直起腰来。
“我今儿原本正打算与你说一声的,没想到你就送来了。”季子卿款款走近,从荷包里摸出一粒碎银递上,微笑道,“真是多谢。”
女子的笑靥宛如后山融化流淌的雪水,令汉子浑身一颤,黝黑脸庞不由飘起两朵红云,一边克制着不该有的遐想,一边连连摆手推拒:“不、不用,上回给得够多了……”
“要的。”她坚持道,“这是你应得的,否则让镇子里的人送,我花销更大些。”
一句话,扑灭了崔武心头初燃起的那点小火苗。
他不是个傻的,自然懂得对方钱货两讫、不欠人情的意思,也早就明白,这姑娘绝非自己能够肖想的。
虽然穿得与周围村民无异,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从骨子里透着与众不同的出尘气质。
过去,她不属于这偏僻山村,往后,或许同样不会属于,就像凤凰被折断羽翅丢进鸡窝一样,始终显得格格不入。
“谢、谢谢……”
粗糙且布满脏污的大手一伸出,崔武顿时感到羞惭,正欲缩回在衣服上蹭一蹭,那细白柔荑已经准确握住他的指尖,将碎银塞进摊开的掌心。
“不客气。”季子卿没露半分嫌弃,回首让素珠端来一碗温茶,“山路崎岖,喝完再走吧。”
汉子盯着那色泽翠绿、香气扑鼻的茶水,吞了吞津液,高兴道:“好!”
然而刚接过,还没等凑到嘴边,一道黑影夹杂着凛风袭来,瓷碗霎时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随后,低沉地、充满怒意的嗓音在院子里炸响:“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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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男二,但是不妨碍姜大人一路吃飞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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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世子(1v1 h) 委屈 ( )
姜玚快疯了。
他守在门口想了整整一晚,思来付去,最终认为不能心急,得走长久战术。
于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快速前往客栈,洗了澡刮了胡子,将自己上上下下打理一番,然后驭着白龙驹赶回。
本打算在四周转一圈,就近租或买个小宅,安顿好了再来探探情况,谁知路过时,发现木门大开,院子里站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而季子卿正与其低声交谈,还唤哑婢端水给对方喝。
笑语晏晏,姿态亲近,叫他如何受得住,叫他如何不恼!
崔武被叱得脑子里嗡嗡地,愣了好半晌才看清来人。
个头很高,大约比自己还要高出近半个头的样子,不过体型不算魁梧,落在他眼底,只比村口的刘书生健硕一些罢了,配上一张俊俏得有点过分的脸庞,显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
可再一瞧那宽肩,那挺拔的脊背,以及眉宇间无法忽视的威严及狠戾……
崔武并不想认怂,但在阴鸷的瞪视下,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继而想起旁边两位姑娘家,又连忙壮起胆子,正打算挺身而出时,却见柔柔弱弱的小娘子上前一步,素来温和的面容一沉,毫不客气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话音落,那男人凶狠地神情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耷拉的眉眼甚至显出几分委屈,令崔武暗暗咋舌、心生狐疑。
姜玚略尴尬的扯了扯唇角:“那个……你门开着。”顿了顿,又小声咕哝,“不知从哪旮旯冒出的家伙都能进,为何我不能……”
季子卿无意与其争辩,拈着袖口伸出柔荑:“拿来。”
他低头睨着匆忙间夺来的瓷碗,瞥了眼站在她身后的粗莽汉子,略赌气般抬臂护住,梗着脖子道:“我不!你、你一个姑娘家,不可以给陌生男子送茶水,于礼不合!”
她气笑了:“我与崔大哥挺熟的。”
“还能比和我——”话刚脱口,他忽然想起什么,闷闷地住了嘴,很别扭的将茶碗递出,低低道,“小心烫。”
“不劳费心,麻烦立刻从我家离开。”
姜玚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瓣,一步叁回头地望着女子温言软语的对待别人,从头到尾没分半个眼神给自己,胸口就像捂着一壶烧开的沸水,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却没法掀开壶盖,蒸得整个人火急火燎、百爪挠心。
他严重怀疑,内伤又要复发了。
抱臂靠在墙角,监守了约半刻,目送青年走出小院,哼着歌儿推起小独轮远去,姜大人方后知后觉地推断出那不过是个卖木柴的。
但有一就有二,一来二往,难保不会趁虚而入,所以这生意,得尽快断了。
折腾一早上,唯一的好消息是,好说歹说,金钱诱之,他终于租下了隔壁一户农家额外搭建的杂物间。
其实落脚点够不够暖,宽不宽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与季子卿的宅子,仅一墙之隔。
村里的土砖不比京城府邸,结构松散,连一声轻咳亦隔不住。
他搬进去后,也不急着清扫,只顾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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