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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鲨鱼辣椒
一个氏族家神的消亡迭代可是大事,通常是有新继任的家神安全诞生之后,才会向外公布上任家神消亡的消息,此时辛秘随口便道出这种不亚于动摇家族之本的秘密,带来的震撼属实不小。
狐神脚步不停,就仿佛自己方才说的不过是今夜无云,嗓音毫无波澜:“因为她对唐氏的影响减弱了,族里的人出现了野心和欲望,这也意味着属于她的时代要过去了。”
“家神的诞生,冥冥之中便是为了在乱局洪流之中相助于这一家族,我与唐锦诞生于动乱初期,天道替我们选择了未来的路。桑洲位于南部中原,无论如何都避不开战乱,因此我带着财富的天赋,桑洲辛氏演化了靠商贸与金钱纽带在战局之中苟且偷生的方式,战乱不停,辛氏便不会轻易变动这样的生存意志,我便会永远存在着。”
“而唐锦,诞生之初的战火曾烧到边远的西南蜀州,因此她所携带的祝福是保存自身,安逸喜乐,这是天道替唐氏做出的决定,靠着这种偏安一隅的安定,他们撑过了最初的那些年。但现在……主战场北移,逐渐远离了蜀州,连年大旱冰雪,天灾人祸,若唐氏还缩在蜀州自给自足,家族会逐渐衰弱。”
所以,唐锦的影响开始衰退了。她作为家神庇佑家族的时日快要过去,而她本身也将要消亡。
接下来,或许会有新诞生的家神出声,长大,带着全新的祝福,赐予唐氏众人,让他们拥有在乱世里锐意进取、钻营交往的勇气,走出蜀州,迎来新的生机。
“天道……”霍坚感到惊愕,一同萦绕心头的还有茫然和惶惑,他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艰难发问:“天道究竟是什么?”
神明决定了家族的未来,可“天道”却可以这样轻易决定神明的生死。
“谁知道呢?我从未听到‘天道’对我说话,也未曾见过‘天道’,但这世间万事冥冥之中都依从着它的规律行事,生存与消亡,生命的更替,岁月的轮换,也许这一切都有定数,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挣扎只是它早已写好的轨迹。”
狐神的声音遥远而冷漠,轻纱似的月光荧荧灭灭撒落在她身上。夜风微凉,可霍坚呼吸灼热,有大颗的汗珠在他额头滑落,心跳剧烈。
他嘴唇张合,不知该说些什么,抬头望望天空,深蓝色的穹顶亿万年来亘古不变,浩瀚星辰静默无声,它们照耀了这片土地成千上万年,也许还要再照着它更久。
霍坚今年已近而立,叁十年岁月说短不短,他曾经也叹息过自己的青春逝去,可此时,他拥有的这些光阴如同单薄的霜、脆弱的蚁,在这漫长而无情的岁月洪流中不值一提。
有更宏大的、更冰冷的力量在左右着人世间的运行,神明不能动摇这力量,甚至会在这力量的选择下衰弱湮灭,而羸弱的凡人更如同泥尘,呼吸之间就消散在天地中,留不下一点痕迹。
他望着明亮夜空,一阵渺小的茫然。
手上一热,霍坚回神,低头看去。
竟是走在前面的辛秘又折返回来,细细白白的双手捉上他无力垂落在身体旁侧的大手,尖尖指甲抠他掌心。
霍坚的身体一向温热,此时她摸着,他手竟有些冰凉了。
“吓到了?”狐神有些好笑,温润的黑眼睛看着他,嗓音带着些劝慰的柔和。
若说是,好像也不至于,那些宏大而沉重的真实影响不到他这种蝇营狗苟的小人物。但若说不是,他心中分明有不知所措的惶惑和惊愕,还有着蝼蚁面对巨物的震撼。
沉默了一会,男人轻声开了口:“我没有见识,这些东西……于我来说有些震慑。”
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低等小兵,也是从杂室乱巷里活下来的边塞贫民,曾经这些神明、家族和战争,他也只能在茶馆说书人精彩的故事里听到罢了。
他有些赧然,将这些解释给狐神听。
辛秘笑了笑,捏捏他的手心:“而你现在已经在故事里了。”
男人一愣,她又开玩笑一样逗他,想让他不要如此紧绷:“不管天道还是什么,你正站在我身边,陪伴着我。所以无需被它影响,现在只要想着怎么保护好我就行了。”
她的面孔在月光下盈盈泛白,是牛乳或是珍珠般皎白的光泽,眉目分明,眼睫根根清晰。辛秘的长相是实打实的明艳动人那一挂,那种美貌太过强势,他很少这样不躲不闪地看着她,这次也许是太震惊,或是有些惶恐,男人直愣愣地与她对视,想从她眼中汲取温度。
辛秘对他这样少见的无助有些怜爱,又捏捏他长着粗茧的拇指,踮起脚尖,费力地在颊边亲了他一口。
“霍坚。”她叫他的名字,眸色认真。
“即使岁月流转,我变回神祗,重回桑洲,乃至虚弱湮灭那一刻,我仍会记得你。”





【玄幻+古言】宝狐 五十三只宝狐-夜与榻
晚上有辛二守夜。
他们两人原本是订了两间房的,辛二为了掩人耳目,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另在这间酒楼订了一间,比他们的低一层。
霍坚本以为另有人在屋顶值守,他便不用像以往那样翻窗过去贴身保护,于是在自己屋里洗漱了一番,便上床打坐。
但是刚坐了没多久,就听到窗边“笃笃”有声。
打开一看,是辛秘不爽的脸。
她也洗漱过了,头发垂顺地披散在脑后,鬓角额前有几缕微微湿润,贴在柔润面颊上。那些遮掩她艳色的妆容被悉数洗去,露出原本那张明媚到张狂的脸:“你怎么还不过来?”
“……”霍坚没说话,耳尖地听到头上屋顶“咯哒”一声。
……是辛二,他都能想象到这个看着老实巴交的暗卫满脸错愕又苦大仇深地趴在屋顶上偷偷关注这边的样子了。
“有辛护卫在。”他委婉地开口,一是回答辛秘自己没过去是因为有别人守夜了,二是提醒她不要语出惊人。
辛秘抬头看了看屋顶,什么都没发现,有些不耐烦:“所以呢?你是让我换他来我房里吗?”
她连珠炮一样咄咄逼人:“我已经习惯房里有人伺候了,若你不来候着,若是半夜我渴了,难不成要我自己摸黑去倒茶?”
霍坚甚至觉得有点道理,愣了一会,腿都抬起来踩上窗棂了,才忽地反应过来。
且不说狐神睡觉通常都是一觉到天亮,以前他在屏风后守夜的时候她从来没指使过他,再者,辛二都来了,让辛二一个做惯了的本家贴身暗卫去做这事不比他一个外人强吗?
但她眼睛瞪圆了催他,霍坚没办法,顶着后脑勺辛二直勾勾的震惊视线,翻了过去。
脚一落地,环视一周,霍坚有些哑然失笑。
辛秘已经给他把被褥都收拾好了,从床上抬了一床棉被丢在他以往睡的那张长榻上,还分了一个枕头给他,端端正正摆在长榻正中。
这种待遇简直让他受宠若惊,忍不住眼睛盯着辛秘看,她现在反倒一派冷漠,好像这些事都不是她做的一样,娇娇傲傲地翘着下颌,去桌前拣了一本感兴趣的书,窝到床上看。
狐神表现得太过平淡,就仿佛前一天,他们那些纷乱隐秘的交缠没有发生过,方才也没有给他讲过关于天道和神明的秘密般,自然而然地把他当作一个在房里值夜的护卫,不给他一丝关注。
霍坚有些动摇的心脏便也平复下来,去屏风后自己的榻上坐好,闭目调息。
气沉丹田,运行了几个周天,他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
烛火熄灭,狐神已经躺下了,但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她的呼吸虽浅但不太规则,应当还没睡着。
霍坚叹了一口气,从糊着白纸的窗格看出去,明亮的月光透进来婆娑的树影,摇摇曳曳。
他也睡不着。
或许是昨日狂乱之后,休息得太久,也或许是……今晚那些太过沉重的对话,令他心神不宁。
确实一如辛秘所说,这场叁大家族的纷争要持续很久,即使最弱的玄鸟周氏倒了,剩下的虎族欧阳家和麒麟尹氏,也还是要打上很久的,这种带来财富的天赋还要撑起辛氏,她还能存活许久。
但……霍坚吐息,有些烦躁地转了身,不去看那月光。
她这样骄傲,这样自由,怎会拥有那种……既定的命运呢?生于家族的需求,也消亡于家族的转变,看似风光无限,被氏族们宝爱着的神明,其实也只是一道披上了枷锁的传说。
从诞生后,她就肩负着所谓的气运,孤独而长久地坐在那间水汽弥漫的庭院里,遥遥望着人世间的烟火浮尘,不得一触。
感情淡漠,没有欲望,无需睡眠,也无需进食,她存在着,也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象征而存在。
等他将她安全送回去,那串黄金宝玉的璎珞取下,神明归位,她就会放下对美食的渴望,对白日与风声的好奇,忘却与他共坠的情欲深渊,重新变回那尊冰冷而永恒的,明月般的神明。
一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战乱休止,也许辛氏需要新的出路,她便会自然而然地开始衰弱,死去,消亡,她带给辛氏众人的影响也会一点点淡去,也许连记忆都会模糊,只存在于某一张记载着神明的纸张里。
为什么?
又凭什么?
霍坚心脏处弥漫开一种难言的钝痛。
辛秘应当是鲜活的,哭着的,笑着的,颐指气使的,手指微凉,眼神挑衅,吻他的时候也像在找茬,看到他的纹身就会皱眉,指甲长长了抓人会痛,吃到番椒会偷偷擦鼻涕……
而不是这样,仿佛只是一段命运的载体,一件没有感情的宝贝,仅仅只承托着家族的兴衰演化。
他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也许是这边他心情太过起伏,连屏风后黑暗中的辛秘都注意到了他这边的悉悉索索躁动不休。
“喂。”狐神不爽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在一室寂静里,迎着满屋子月光,向屏风后喊话:“我告诉你的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屏风后的杂声一停,接着传来男人有些无奈的回应:“不是难以接受……”
“那是什么?”辛秘拢了拢寝衣,挑眉发问。
“……”霍坚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半晌没有声音。
然而辛秘很不喜欢锯嘴葫芦,这么久没有回音,被宠坏的神明已经在盘算着之后怎么惩罚他了,正好睡了一个白天,此时并不是那么困倦,她干脆被子一掀,跻着软底便鞋溜了过去。
霍坚听到了她的细细足音,她跑起来有点像什么野生小动物软软肉垫踩在地上的动静,几乎是下意识地踮着脚,脚步又轻灵又快速。
他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呆了一下,也从踏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辛秘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披着有些蓬乱的黑亮长发出现在屏风后面,不施脂粉,却端的娇艳,狡黠的眼睛在他面上一扫,吐出两个字:“好冷。”
“……”行,只要两个字就把他满脑子滚动着的长篇大论“于理不合……”赶了出去。
霍坚叹息,让她扑上自己的长榻,用厚墩墩的被子裹住她。
棉被沾染了男人的体温,舒适得不得了,辛秘下意识眯起眼睛,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把尖尖下颌露在外面。
一转眼看到霍坚许是为了避嫌,自己身着单薄的中衣躲在被子外,只拘谨地坐着长榻的一小角,不敢越雷池半步,她又有点不满,一脚伸出被子,搭在他腰间:“要论失礼,昨日你将我翻来覆去的时候,已经失尽了,现在又在扭捏什么?”
雪白赤足柔嫩微凉,趾头是花瓣般的粉,霍坚不敢多看,心乱如麻,又被她勾着不放,大冷天的几乎要流汗了,没有办法,磨蹭了一会儿也钻进被子里,和她同榻而眠。
狐神这才满意,放松身体钻进他怀里,大大咧咧将他挤到榻边,仰头在他耳边糯乎乎地小声问:“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我……”侧颌浸染了吐息,一片酥麻,霍坚下意识张了口,可旋即看到狐神垂在中衣外的项圈,又抿了唇。
他的想法自私可笑,如同燕雀妄言鸿鹄,她是身负天命的神,又哪里轮得到他这样的卑劣之人来惦记。
辛秘盯着他看,见他眼神闪闪烁烁,又黑沉一片,心知他又缩回那层“壳”里去了,一时着急,扒开他的领子,“啊呜”地在他胸前纹身咬了一口。
不幸的大鹗一只眼睛在昨日的缠绵里负了伤,另一只眼睛再次挂彩。
霍坚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用一根指头推开她的脸:“你便是看它不爽,也换个地方……”每次都专攻眼睛,搞得他那处结了痂好了又破,成天胸口又痛又痒。
“那你告诉我!”辛秘不依不饶,耍赖一样贴在他热乎乎的胸口,惊异于男人强健的胸膛在不施力的放松状态下,竟然是软的。
她脸蛋整个贴着他,腮边软肉被挤得团起,眉毛和睫毛都乌黑发亮,连带着眼睛也是露水濯洗般的清澈,那种毛茸茸的令人手痒的疼惜之意疯了一样在他胸腔蔓延,霍坚喉咙滚动,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去摸摸她蓬乱的发顶。
可爱。
这个词与身为神明的辛秘半点不搭,作为神的她,是冷艳而肃贵的。
然而化身凡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真的探究,是最纯真的好奇和热切,是她对这世间万物最真实不过的反应。
她爱着人世,而天地也应当爱她。
霍坚看着她,唇边笑容一点点淡去,酸涩又弥漫开来。
“我……不愿你消亡。”他干巴巴地开口,词不达意,又连忙补充:“不愿你依着写好的命运孤独消弭,我想要你……自由、开心、快活,吃遍各色美食,穿着最美丽的绫罗绸缎,游遍河山。”
神明不动了。
她圆睁着眼睛看着他,又从那双茶色的眸子里,看到了错愕的自己。
霍坚闷头闷脑说下去:“是不是很蠢?……我就是这样没有大见识的蠢人,但我觉得……这些日子,你应当是很喜欢的。”
食欲、贪欲……还有与我同享的爱欲,你都喜欢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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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五十四只宝狐-求与奉
鸟雀啁啾,天光乍破,霍坚如同往常一样在清晨醒来。
怀里暖洋洋又软绵绵的,他双臂下意识动了动,包裹住了一团柔软。
“……”他愣了一瞬,刚起床而有些迷茫的意识回笼,低头看到了辛秘凑在他脖颈旁睡得红扑扑的脸颊。
手无意识地一抬,被子松开一角,清晨冰冷的空气钻进被子里,还在酣睡的狐神打了个哆嗦,向他贴了贴。
光滑、柔软、不着寸缕——
轰——
昨晚的记忆猛地袭来,他面色一阵复杂交错,最终叹了口气,轻轻替她掖好被角。
你抗拒你的宿命吗?或是欣然接受?
这个问题辛秘从没有想过,也没有人问过她。在她作为神祗时,便明白了那些注定书写好的命运是无法抗拒的,天命所指。
——可作为凡人的你呢?有了私心,有了欲望,感受过真正活着的你呢?
很奇怪,她活了这么久,身边的人陪伴了她这么久,却只有这个见面不过几个月的凡人男子看到了她神祗之名下那个淘气的小狐狸。
她看着他剔透的棕茶色眼睛,迎着月光,几乎澄澈得像雪山下的湖泊,湖心中荡漾着一张无措的脸,是她自己的。
“我不知道。”
辛秘轻声开口。
她是聪慧的,狡黠的,熟知人心,通晓计谋,但在这一刻,她只能犹疑着开口:“……我不知道。”
她满心空空茫茫,而抛出问题的人露出了柔软的,像是暖烘烘的炉火般的表情,依稀还流露着一丝甜蜜的疼惜,烘得她热热的,从尾椎骨,人形不存在的尾巴根那里含含糊糊窜上一股痒意。
这又是什么感觉呢?不同于情欲那种沉醉而危险的漩涡,这种温暖让她只想贴着他,近一点,再近一点,蹭蹭他,再摸摸他……
有点像第一次品尝美味新奇的食物,可这一次,她不舍得狼吞虎咽,只想把这份心爱端在手里,来来回回地看,美滋滋地舔舐。
霍坚看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有些赧然抿唇:“是我说多了。”
辛秘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想不明白的东西丢出脑海,猛地撞进他怀里,双臂用力钳住他的腰,想要将自己融进他的骨血一般,拼命地贴着他。
那些东西……与她生来所认知的东西有些碰撞,让她有种难言的惶惑,不能讲给他听,也不愿讲给他听,繁杂错综的思绪像沸腾的热焰烧灼湿润木柴,烟雾扑面难分黑白。
只能依靠着他,汲取一点点能温暖自己的热度,掩盖心底细细碎碎的凉意。
在这棉被与他结实身躯包围着的小小天地间,她是安全的,无需多思多想,这是她的房间,她的长榻,她的棉被……她的霍坚。
“她的”。
这两个字有种魔力,辛秘闭着眼睛,眼睫颤动,唇舌无声张合,轻轻念了一遍,心脏便也随着吐息而跳动着,就仿佛十分喜爱这两个字般的,沉缓而安定。
辛秘不明白这种感情,她手足无措,胸口的某种暖热几乎要溢出,从她湿润的眼眶,或是想要倾吐的口唇。
但她忍住了,漫长的寂寞让她不懂得爱意,也很少表达。她只能彷徨着,用自己前些日子学会的、唯一懂得的亲密方式,想要倾诉这份让她烧灼的情绪。
她以前是冰冷的人世仙……是霍坚给了她温度,可也是他让她燃烧起来了。
霍坚的中衣只在腰间系了腰带,她咻地抽掉,伸手摸进他的衣襟里,感受那里的热度。
他的肌肉猛地绷紧,似是被惊到,下意识地便双手捉了她的肩膀,微微推开两拳距离,探究地看她表情。
“您……?”他只吐了一字,就闭嘴了,只绷了一瞬间的表情再次柔软,还有些无奈。
辛秘喘着气仰头看着他,表情是从未见过的无措和紧张,双眉蹙起,眼瞳湿湿润润……她看起来快要哭了。
“怎么了?”霍坚和煦吐气,双掌轻轻捧了她小小的脸蛋,揉幼猫一样用拇指抚过她的鬓角。
辛秘不说话,咬着唇,雪白的牙齿有些微微的尖,只有鼻尖和眼角红红的:“我想不明白。”
所以很难受。还有他的关切,也很难受。这些稀奇古怪的感情从未体验过,都化作了酸酸的雾气,涌进她的眼睛里,让她看不清东西。
鸦黑的睫毛垂着,几乎盖着大半眼帘,黑白分明的眸子像盈满了月色的秋日荷塘,涟漪波澜,霜月碎裂。
她眼角耷拉着,委屈极了。
霍坚……霍坚能怎么办呢,纵容的心思一旦产生,推拒的手便失了力道。
她脸蛋绵软,双颊还有些婴儿般的软团,在他深色大掌里显得又小又可怜,偏偏眉眼一片盛气凌人的精致,几乎将美艳和青涩完全糅合,泫然欲泣地用毛茸茸的发顶在他胸口乱拱。
拱得他心脏痛痒交错,半是醇蜜半是烈酒,仿佛快要停滞。
“您不要胡闹……”他放缓语调,好像在哄闹脾气的孩子:“昨日荒唐,您身体青涩,还未恢复……”
昨日在她昏睡时他就细细看过的, 那被疼爱了许久的地方磨得红肿,呈现艳丽充血的肉色,委屈巴巴地合拢着,而且白日里她走路也不紧不慢的,显然没有完全消肿。
这种隐私她没有和他抱怨,他便也假作不知,但此时辛秘咬着唇就要胡来,他便不能放任了。
“……”辛秘顿了顿,倔脾气又上来了:“恢复了的!”
但霍坚向来软和的脾气在这种时刻冷硬得像块石头,他单手顺着她折腾得微微出汗的后背,顺猫一样用了点力,暖热的手心熨着她的脊椎,让她舒服得快要眯眼,但男人嘴上绝不放松:“不可。”
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自然对伤口愈合时间也很了解,不会被她的撒娇骗过。
狐神咬了唇,脑袋在他胸前钻,不依不饶:“我想舒服嘛……”也想让你舒服。
这似乎是她唯一学会的表示亲昵的方法了。
霍坚也被缠得一身汗,头发没扎起来,胡乱地绞缠在被子里,和她墨一样流泻的青丝交交错错,又不知道被谁的手指抓握。
他无法,还是上了手,防止辛秘自己莽撞着来。
中衣脱掉,辛秘长长嗯了一声将那件丝滑的绸缎推到被子外面,软滑的身躯迫不及待地靠向男人结实的胸膛,他却单手按住她的腰腹,不让她动。
被子掀起,她细白的双腿被他膝盖架开,微凉的空气让她紧张缩腿,又被带着热力的大手分开,借着明亮月光细细探究。
颤巍巍的花瓣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饱满贝肉乖巧合拢,是雪般的色泽,他深色的粗糙手指靠近,拨开,皮肤摩擦的热度让她腰肢细细一颤:“嘶……”
“您还伤着,不能乱来。”他的手指正直妥帖,只是个贴心的医生,拨开合拢的花唇,露出里面还有些殷红的嫩肉,那里娇娇怯怯,被他粗粝手茧一碰,就紧张地战栗。
霍坚双目在月色下是澄如明镜的浅,迎着月光,他面容严肃,正认认真真地研究她腿心间的私密……她咬着唇,心跳得莫名剧烈。
辛秘不安地动了动腿,花心颤颤,在他专注的目光下,浅浅地吐出一滴水液。
“可是……”她软乎乎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伸下去,触摸到他分开自己蕊瓣的手掌,撒娇般攥紧:“我想要……”
她不懂得羞耻,不懂得含蓄,只有最原始的、小兽般的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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