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水(出轨/NP/女性向)
作者:轻云漫雾
别人出轨是逃避婚姻。她结婚是为了体验出轨。婚姻只是一份契约,契约是用来打破的。用道德维护婚姻的人螳臂当车,他们上了婚姻的当,相信地久天长,于是再也下不了贼船。林殊恰好结婚前就懂得了这一点,但她为了出轨还是结婚了。选了一个最像丈夫的丈夫,提前准备好了最适合做情人的情人,还有一个贸然栽进来的小东西。她原本打算都抛弃,后来决定一个一个抛弃,最后决定还是换着花样抛弃。【注意】:本文年代和地点架空,可以理解成3380年的一个说中文、热带国家的群居部落里发生的出轨故事。
涉水(出轨/NP/女性向) 第一章寂静的婚姻
还有两分钟,穿戴齐整、收拾一新的“丈夫”就会在关门前,吻她一下。
林殊一直对丈夫这个称呼难以启齿,她不愿意让自己和齐恒一直保持着这么亲近、令人窒息的关系。
婚姻有时候只在宣布它生效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一切都变了。
他偏偏仿佛从未察觉过。
头发被细心梳理过,此时也正在往刷过牙的口腔里喷白桃味的喷雾。
她对气味非常敏感。
齐恒以为林殊忘记了,笑着对她伸出手,将她从孤独的沉思中带回自己身边。
林殊缓慢地挪移到门口,于是齐恒主动上前,印下一个迅疾的吻。
“我走了,今天要好好工作啊。”他用林殊昨晚的抱怨开了个似乎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玩笑,却让她感觉更生疏。
“……好的。”
“咔嚓——”
门关了,一切属于外界的喧嚣和强硬挤入自己生活的他人都消失了。
林殊厌恶地环顾周围的一切。
这不是她和齐恒婚前都向往的生活吗?怎么自己已经深陷怀疑之中。
林殊心里已经泛起过上百个荒唐的念头试图打破比幻想更滑稽的现状。
分明的秩序比不堪的混乱更叫她绝望。
可是,她前二十五年的生活一直都在井然有序和有条不紊之间非常快乐、充实地度过了。
怎么偏偏在一切似乎都完美落幕的时刻像蹩脚演员下场那样突然就忙乱、烦恼起来。
林殊下意识地掐着胳膊,她指甲修得很齐,不留任何一寸多余的指甲。要掐到产生痛感得下狠劲。
林殊的手指修长干净、齐恒喜欢在做爱的时候舔吻她的指缝。
她于是想起齐恒在床上非常卖力和动情的神态,口不择言地说些似乎在舌尖上无声翻滚过许多次、终于找到理智薄弱的时机以便脱口而出的情话。
回想起肉贴肉的触感,林殊发冷似的挥手赶走这不快的记忆。
大概产生了某种情感障碍。
她感觉不到从前坚定不移的“幸福”的构想,按说它已经实现了,开始发挥效力了。
林殊感到一阵懈怠的疲累。需要找点事来做。
看见自己映在13寸显示屏上的脸,简直不像她了。
先惯性地打开邮箱,瞄了一眼有没有需要尽早回复的紧急邮件。
没有新消息。
忙碌完不需要灵感的翻译和资料整理,林殊忽然陷入莫名的安静、放空状态。
她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体温偏高,和微冷的空气相互抵消。
不那么让人满意的性爱,使她记起少女时期的性欲醒觉。
一个暑假的周末。
她穿着天蓝短衬衫和白色中裙,公交开着空调的话司机便盯着你投两块,但偏偏那天司机也许是头痛或者不愿吹冷风,车内很热。
林殊薄棉胸罩里两乳中间贴着胸骨的皮肤爬满了朝下蚁行的汗水。
白裙下并拢贴紧的大腿内侧也潮热得难受。
林殊开着窗,从肺叶里吐出一口热气,风仿佛裹着热沙,钻进她的额发。
伏暑天的酷热跟蝉鸣一样,永远到不了头,只能间或歇口气。
林湾室内游泳馆站,上来几个眉梢发尖都带着水的少年,仿佛为了贪凉才不愿擦干。
其中一个皮肤白皙,个头高的走过林殊时仔细看了她一眼,林殊头搁在锡制扶手上,疲惫地发着懒,一副被热懵的样子。
少年喊了一声:“司机叔叔,开下空调吧,今天叁十多度,现在又是晌午。”林殊闻声偏过头注意这一幕的动向。
头顶的空调徐徐吹着冷风,林殊擦一擦黏在额头和脖子的汗,她快到站了。
那几个活力十足的少年两个坐在后排,两个站在后门附近,林殊临下车前也站在那看了他们一眼。
一个急刹车,林殊光靠一条虚握着吊环的胳膊自然随着惯性往前倒去,最多不过是撞在广告牌上,她倒不在意。
有人却比她更期待这一个意外。
林殊没有重重地撞在扶杆上,而是在一个冒着凉气的臂弯里。
她睁圆了眼睛。
先前说话的少年额前黑发还滴溜坠着水,此刻大有落在她脸上之势,因为那张明媚白皙的少年的脸就在她一尺之遥的上方,黑眼睛也沉沉地望着她,带着笑。
她自己发烫的手臂夹在他肋下,反射性地抓住了他一侧的衣角,怎么好像两个人都在亲切地拥抱?
“……对不起。”林殊挪开目光后,对方主动道了歉。
该说什么,谢谢还是没关系?她只是想了那么一会儿就错过回答的时机。
到站了。
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气立即围拢了她,林殊回头,那个少年在重新起步的车门里仍然望着她,抓着手中的棒球帽冲她挥手,算是见面礼,也是一场告别。
她后来再也不能十分清晰地回想起这一场景,只余留了当时乱糟糟的心情和感觉。
林殊那个时候还不能十分明确地解释自己到底感觉到了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一切都包含在那里面了。
总之,这取决于还有没有下文。
在林殊看来,也许只有她对这个意外还保留了一点水痕似的回忆,一念及就想起,再深思却又被生活的洪流推远了。
她不常忆起这段很旧很远的往事,所以也想不到有人会深藏和牢记了那么多年。
林殊合上笔记本,考虑了几分钟,拨通了一个从未打算主动联系的号码。
嘟声响了一阵子,林殊快要挂断的时候才被接起:“喂?”接电话的人嗓音艰涩,仿佛沉默多年才吐出这一个字似的。
“我是林殊。”
“……我知道。”
“……”
“找我有事吗?总不会是这么久了才想着问我有没有换号码吧?”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林殊语气一贯平静,也一贯宣告着事件的严肃性。
对面嘲讽的语气静了几秒才主动提议:“来东湖街的蓝山咖啡馆,我等你,从现在开始。”
“知道了。”
林殊挂了电话,换了一件合身的百褶无袖裙,不戴首饰,她连婚戒都只在婚宴上戴过。
镜子里的女人神清冷淡,水波似的鬈发一丝不苟地刚好搭在肩上。她的美总是纹丝不动的,没有人能惊扰,只适宜远观。
林殊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和齐恒做爱时的样子。
涉水(出轨/NP/女性向) 第二章顺水推舟
她在脸颊上淡扫些腮红,便出门了。
蓝山咖啡馆坐落在东湖景区,沿街一带风景如画、亭池相映,很有些古朴的意趣。
林殊不爱喝咖啡,严格来说,她连饮料茶水都不喝。
她刚下车从湖边石子路走过来,咖啡馆窗边就有人对她挥了一下手。
林殊顿时又想起少女时代的暑天。
室内冷气很足。
林殊胳膊搭在厚质方桌上并不怎样冷。
对面穿着衬衫的男人看着她沉思的样子,开口说:“你有事找我。”
他没什么改变,长相是林殊过去喜欢的类型里最拔尖的那种,眉不怎么锋利,眼睛是泛着光的黑檀,沉沉影影。
盖住眼睛,只留下柔和的唇,秀挺的鼻峰,五官出众得像幻想的手雕塑成的完美造物。
他是林殊审美的标准化身,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想过,他在床上的样子一定很可爱。一般情况下林殊不会直接就从穿着衣服的样子想到对方的裸体。
“嗯。”
“说说看。”
“我需要你帮忙。”林殊身体前倾,通常表示她已经下定决心。
“你说。”
“怀宣,我决定离婚。”
方怀宣嗓子眼儿被堵住了似的,哑口无言,半晌才说:“我并不是你的律师。”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沉静的林殊,总是她一句话就能搅乱他的立场甚至是他的打算。
跟他说这些又做什么呢,结婚也是这样告诉他的,那么离婚又来通知他并不为过。但他生气自己仍然会因为这个消息而感到急切的欣喜,就和刚听见她结婚消息时被绝望笼罩一样。
总是他占下风,总是他受触动。
何必在自己认命满盘皆输的时候又来给一点希望呢。
她太残忍,却反而更动人。
又忍不住自动替她辩护,她也许深陷痛苦才会向自己倾诉?那么自己就有责任回应她交付的信赖。
“你该再想想。”
“我就是在想,我终于明白当初结婚的目的。”
方怀宣抬起眼睛,安静地看着她。
“我想我结婚就是为了出轨。”
林殊的表情过于认真,方怀宣差点被咖啡呛到,狼狈地回避着她的视线。
“我又能做什么?”
“我们以前就是情人。”
方怀宣有些气愤,不错,他们以前是情人,甚至从齐恒和林殊从确定关系到订婚,他都插在中间,影子一样的情人。
直到她决定结婚,才主动断了。
方怀宣甚至还以为林殊只是从他和齐恒之间选了后者,他以为自己也曾被作为结婚对象考虑过,理由仅仅是他自己千百回地这样想过,也求婚过。
方怀宣没想到林殊只把他当成一个熟能生巧的老情人。
那么以前都是他一厢情愿?
“你把我当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旧情人?”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角色。”
林殊忽然笑了,她不常笑,所以笑起来也让人看得发呆。
方怀宣仍在喃喃自语:“你以前也总是喜欢捉弄我。”
林殊打断他:“现在不会了,怀宣,我非常喜欢你,我决定离婚。”
是这样吗?喜欢你和离婚这两句话放在一起说,可以理解成为了他才离婚么?
方怀宣摇头:“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飞蛾扑火。
但他又是怀抱火绒的人。一点笑意和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引燃潜滋暗长的心意。
飞蛾扑火,非死不止。
方怀宣忽然感到绝望,难道说只要林殊愿意,他就永远得爱着她吗?
但同时他心里已经确定无疑了,他知道自己只能接受。
林殊是个残忍、熟练的刽子手。
一句话就能钝割他的心。
可她现在又来给自己安慰了,他甚至都没有再推拒的勇气,因为不知道林殊肯不肯再问第二句。
“你要我做什么?”
林殊喝水润了润嘴唇,方怀宣出神地看着她的动作和湿润的唇角。
“做爱。”
“你搬家了?”
“嗯。”
“方医生,你的装修品味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冷淡。”
“你喜欢吗?”
“还不错。”
林殊躺在宽大的沙发上,两条腿斜靠在扶手上,扬起的裙摆下露出一截腿根。
方怀宣替她脱了鞋袜,跪坐在地上和斜靠上身的林殊顿时相对无言。
两人都触及到同一个久未涉及的绮想,林殊倒是不尴不尬面色平静,方怀宣难堪地偏过了头。
他这样到底算什么。
方怀宣站起身:“我去洗澡,你……”
“要一起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
“你肯做的事,我什么时候拒绝过?”方怀宣自嘲,掩饰住从心底浮泛而起的羞惭。
“好吧。”林殊站起来,两人身高相近,方怀宣的呼吸乱拂在她脸上。
林殊摸了摸他温度渐升、发红的脸颊和耳垂,“帮我脱掉衣服,好吗?”
方怀宣依言环住她的肩,去探林殊背后的拉链,胡乱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将眼神从林殊的脸上挪开,拥抱似地褪去她的连身裙。
方怀宣摸索的时候就知道林殊没有穿内衣,连衣裙褪到腰间,连内裤也不见踪迹。
“你还真是来会情人的,早就做好了准备。”话里含着他自己也没料到的嫉妒。
“因为我只想到了你。”
林殊的回答显然取悦了他。
方怀宣揽着林殊的腰就势坐下,将连身百褶裙从脚腕褪去。
他摘掉手表和眼镜,浴室一阵哗哗水声之后才重又半蹲在林殊膝前。
手上还沾着水珠,免不了被林殊调侃:“方医生还和以前一样爱干净。”
方怀宣看了她一眼:“不爱干净,你会让我碰你吗?”语气平淡,但到底说明他的原谅和妥协。
说着,他分开了林殊的腿,一双医生的手在饱满的阴唇中间揉碾了几圈,已经湿透了,长指毫无预兆地探入阴道,从内壁凸起的小块上勾出了晶亮的黏液。
林殊喘了口气,抓住他压在小腹上发烫的另一只手:“怀宣……”
“你在排卵期。”
非安全期。
然而人的生理欲望和繁殖本能难以分割,所以处于排卵期的女人性欲最旺盛。
方怀宣一语不发地将林殊抱进浴室,他先前洗手的时候就试过水温,放好了水。
林殊懒懒地看方怀宣用起泡网打泡泡,牛奶浴球像糖一样在水里融散成湛蓝的颜色和洋甘菊的气味。
这是她很久以前用过的带香精的、颜色绚丽的浴球,现在当然不喜欢了。
但是方怀宣还跟过去一样,没有变。
林殊难得起了一点怀旧的兴味。
“怀宣,你要帮我洗头发吗?”方怀宣已经骑虎难下好一会儿了,以前养成的习惯这么久过去了,他下意识做完准备才想起现下这样的殷勤,并不合适。
方怀宣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林殊就顺从地趴在浴缸边沿,侧过头。
花洒的水温刚刚好,浸湿头皮的时候一阵热流从头顶灌过耳隙和脖子,林殊揉了揉眼睛。
方怀宣的声音从上方飘过来,同时一只手掌拂正她的脸,似乎仔细瞅了瞅林殊紧闭的眼睛,又用沾着温水的毛巾拭了拭,才开口说话:“好了。”
林殊试着睁开眼,还是觉得眼睛疼,她皱眉难受的样子让方怀宣捏起眼皮往上翻了翻,林殊眼睛一阵刺痛。
方怀宣用对待病人的口吻哄着她:“就这样,别动,不会很痛的,让我看看眼球。”
林殊勉强昂着头让他仔细察看,只见结膜像是充血,眼角红了一片。
“我一点也不怀疑你叁年前眼睛感染的结膜炎现在还拖着,好不了。”她就是改不掉手揉眼睛的坏习惯。
话音一落,林殊便感觉拎着眼皮的手收回去了,花洒自顾自地哗哗响着,面前似乎没人了。
方怀宣回到浴室,扶着她的后颈,让她仰起脸,两指拨开上下眼皮,给她冲洗眼球。
林殊恍然以为自己置身水底,身后还有一只手始终拖着自己,她便知道自己永不会坠入深海。
“这回好了,你在我这儿就没机会过度用眼了。”
他难得开玩笑,林殊忍不住反诘:“方医生的意思是要和我做爱做到天亮吗?”
涉水(出轨/NP/女性向) 第四章等价交换
方怀宣洗完澡变得可爱了一点。
摘掉眼镜的方医生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了。
林殊裹在浴巾里,随便在衣柜里找了件宽大的浴袍换上。
方怀宣不知道去哪了,带她进卧室,自己却走了。
方怀宣的卧室很大,却显得很空,除了一个实木衣橱和一张床,加上圆桌和一张柔软的布面单人沙发就没有别的家具了。
很符合方怀宣的个性。
林殊躺在沙发上,摸了摸沙发的质感,像一件旧家具,不知道背后有什么怀旧情结和故事,只觉得坐着很舒服。
头发湿漉漉地裹在干发帽里堆在头顶,除此之外浑身都套在柔软舒的浴袍里非常干爽。
林殊忽然就有了好好工作的念头,贤者时间毕竟有助于思考。
对了,不知道方怀宣的书房还有没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购买的书,有的还是林殊花了大价钱搜集来的一版一印的绝本。
林殊拧开房门,在几个开着门的房间门口扫了几眼,判断着书房的位置。
方怀宣恰好回来,他刚才竟然出门了。
看见在房门口张望的林殊,方怀宣心上一软,脸色柔和了些。
方才一路上他都在“这到底算什么”和“得过且过”之间疯狂转换,直到看见林殊才又定下了心,她总是能替他做决定。
那就留住现在不是更好?
钥匙放在玄关柜的托盘上,想了想又嘱咐林殊:“你待会儿走的时候拿上钥匙。”
这是他的答案。
方怀宣不自在地垂下眼。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林殊的回应。
林殊没什么表情的走到他跟前,像进门时一样靠在沙发上,问:“为什么说我要回去?”
“我就不能住在这儿吗?”
方怀宣发傻地愣了半天,实在摸不清林殊的用意。
他把刚买来的吹风机和一应洗漱用品放在边桌上,揉了揉额角,在林殊旁边坐下。
“我不明白,你在打算些什么?”
“你不是想要未来吗。”
“但你不回家的决定更像是一时置气,如果真有计划,不该好好打算吗?”方怀宣叹了口气,对她构建未来的计划表示怀疑,甚至又拐到林殊反复无常的性情上,也许她只是找老情人玩玩,也许她只是试试水探探路,谁知道她还有没有第二选择、第叁顺位的出轨对象。
“好吧,我没准备好出轨计划。”林殊笑着说,“我现在只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这个理由非常打动人。
方怀宣沉默不语,实际上他已经接受了。
“怀宣,你的书房在哪?我刚准备去找,你就回来了。”
方怀宣应了一声,拆掉刚买回来的生活用品包装,给出合理建议:“先吹头发。”
林殊的鬈发梳理整齐之后刚刚及肩,洗过之后便稍长一点。
方怀宣吹着乱舞乱拂的湿发,不知道在想什么,沉思的眼睛被热风烘出一点水光。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甚至想直接问问林殊:“你的出轨计划就是拉我下水,然后再一脚踹开我吗?”
但是林殊现在心情很好,他并不敢任性打破这种暂时美好的局面,这点静美非常稀少。
“好了。”
林殊捋了捋头发,方怀宣把林殊落在身上的几跟碎发拾起来,放在一边,林殊转了个身,就见到方怀宣仍然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
像在等一个故事的后文,等一个问题的回音。
他根本闹不清这场林殊主导的外遇事件的走向,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参与或卷入哪种麻烦,他在等后续。
林殊俯身将重心压在他肩上,一只手摸索着觑关了灯,黑暗中她说:“怀宣,刚刚说过的,你自慰给我听,好不好?”
方怀宣僵了一下,这句重复的话被微妙地篡改了原意,在浴室她想要方怀宣自慰给她看,现在一片黑暗中她只想听方怀宣自慰的呻吟?
这算是妥协么?
“你到底为什么……”后半句被咽进嘴里,因为林殊在摸着他衬衫的扣子和皮带。
被克制、发干的嗓音响起:“我自己来。”
林殊坐在矮桌上,和他面对面。
方怀宣知道,她正在一眨不眨眼地看着自己的动作。
林殊的感官一向敏锐,她有一个作家的直觉和天赋,对色彩、声音、气味、微不可察的细节极度敏感,她甚至能从自己脸部肌肉的变化看出他射了没有。
林殊过去很爱玩这个游戏,在方怀宣耳边低声说着即兴发挥的色情狂想,并且不许他用手去碰阴茎,用林殊的话说就是:“既然可以梦遗,那么光凭画面和声音也可以让你射吧?男人射精没那么复杂。”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些令人费解的学究气。
方怀宣也没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正常情趣还是某种怪癖?
林殊平稳的呼吸拂到他脸上:“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是不是就喜欢这么玩弄我?”
“怎么,你不愿意?对你来说很屈辱吗?”林殊很诧异。
“我不确定。我们毕竟不是以前的关系。”又在纠结这个。
林殊作出保证:“好了,我会离婚的,然后跟你在一起,做你女朋友,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
说完她也感到过分夸张,她并不能作出这种大言不惭的保证,更不能完全履行。
空气凝滞了,方怀宣声音带着颤,犹疑地反问:“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