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乐无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司隶校尉
沉佑之去敲门,果然没人回应。谢衍试图直接开,结果发现门反锁了。
“我不要见他们!”沉小小在里面喊。
小孩子闹了个大乌龙,本来就脸皮薄,当然死活不愿意出房门面对堂兄。
谢衍敲门劝慰她:“这不是你的错,应该教训的是伤害你的人,现在只是带你回家。乖,开门好吗。”
“我不回去!没有人关心我我为什么要回去!”
谢衍一噎,心想一定要让周游和沉局长好好沟通,关注女儿身心健康,管生不管养是什么渣爹。
沉佑之侧身站着,看了眼门,轻描淡写道:“我来之前已经把沉群之开瓢了,他保证下次决不再犯,等你回来还要跟你道歉。”
开、开瓢……
谢衍和里面都静了一下。
“别计较了,在里面呆着解决不了问题。出来。”
然而沉佑之和谢衍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沉小小还是不肯出来。
“她不饿么?”沉佑之看眼手表,匪夷所思。
谢衍咳了一声:“客房有配套的洗手间,我在床头柜里又放了很多零食,目测沉小小至少能撑到明天。”
沉佑之叹口气,又看了眼表,谢衍觉得他应该是真有事,看表看得太频繁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沉佑之起身先告辞办事去了,周游还在上班,谢衍还在等沉小小出来,而市局这边,封洲忽然闯进办公室。
谭一臻正跟人吐槽上班路上又遇到卢梭碰瓷,好家伙要抓他当场就跑,真是业务娴熟。封洲就拽着他语气急切:“我查到了!周副市长和谢衍开车回澜水的那天,叁月十叁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谭一臻诧异看他。
封洲沉下语气:“但是那天,发布了雾霾预警,关闭了部分路段的高速公路。其中有一段,路上只有周副市长那一辆车。”
在此之前,没有人想过调查当日的天气。因为天气预报终究是预报,并不是百分百准确。即使是当日也在高速路上开车的普通民众,也只会觉得虽然眼前看到的天气晴好,但是有雾霾的没准就是在其他路段。没有人会较真这件事。
所以,不是雾霾天,也没有发生特大交通事故,为什么交通局却以雾霾天气为理由发布道路封闭的特级管制措施?
为什么整条路段,只有周游和谢衍那辆车?
身后忽然响起零星的掌声,啪啪啪,有人夸赞道:“心细如发啊封队长,那你的猜测是什么呢?”
他们回过头,只见晏科长背着手,正笑眯眯站在他们身后,也不知听了多久。
看着她的笑容,封洲忽然心下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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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的理想和现实基本毫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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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乐无荒 39.
凑近了看,会发现相比较晏科长容貌本身,她的气势更先声夺人。
那是一种不外露的锋芒,真正见过大风大浪,见过血的从容不迫。
尤其当她微微歪着头,嘴角抿着弯起点弧度,似笑非笑的时候。
气势被刻意地收起,带上人际交往中的客套油滑,却让人越发谨慎不安,生怕她话里埋着坑,眼里藏着刀。
“办案不是靠猜测,而是证据。”封洲慢慢地说。
晏科长从善如流:“好的,不是猜测,那你现在掌握了哪些证据?”
封洲回她:“案件还在调查中,暂时不方便透露。”
晏科长笑容不变:“喔,这样么。”
谭一臻插话进来问:“晏科长来有什么事?”
“给你一份文件。”晏科长背着的手拿到前面,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
谭一臻接过去坐回座位,封洲也想离开,却被晏科长微笑着叫住了:“封队长。”
“还有什么事?”
晏科长上前两步,凑近了他低声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个案子水太深,封队长,保重。”
晏科长正经起来的时候,眉目间肃杀意味极浓。据说她早年得罪了人,还因为是女的,所以在军队里很受排挤,差点被踢到总参二部挂闲职,后来还是晏时危上将出面保下她,她本人又争气,军演成绩出类拔萃,还执行过好几次海外任务,靠实力说话,才慢慢站稳脚跟。
女人如果不是靠身体上位的话,必比同等地位的男人更狠。
但封洲神色不改道:“先谢过关心,晏科长。”
晏科长不意外他的态度,只是笑笑后退几步。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她低头看了眼,直接按断。按断没几秒,手机又不依不饶地震动起来。她沉下脸色,说了句“失陪”,才出去接电话。
谭一臻抬起头看着关上的门:“那个晏科长,肯定知道些什么。”
封洲拉开椅子:“比如呢?她知道车祸案嫌疑人是谁?”
“你可别小看了谢晏。她是有实权的高级军官,转业的事在军委内部遭遇了很大阻力,成功转业了也不是平级调动,现在的职位对比到她军中的其实降了好几级。这种人通常不说废话,何况和你不熟,如果不是知道些什么,且极有可能有不好的影响,何必特地提醒你。”
国安与公安部分职能重迭,有时还存在微妙的竞争关系,封洲并不想自己负责的案子被国安的人指手画脚。
但不可否认,在之前的调查里,谢衍的嫌疑太过轻易地被发现,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都专注在她身上,但是晏科长这番半遮半掩的提醒,反而让封洲对此产生了怀疑:周市长的车祸案,会不会有可能是团伙作案?
甚至有可能,谢衍是替别人顶罪?
谢衍等沉佑之把堂妹认领回去,等来等去,等到周游都下班了,沉佑之还没到。
“他公事之外向来随心所欲,不必管他。”周游说。他的脸色依旧不好,沉重疲惫,脖子上印子倒是消了下去,谢衍心说这肤质真好,不知道什么样的力度能让伤痕跨夜,啥时候试试……
周游敏锐地感受到令人不安的眼神,回望过去,谢衍立刻做出谴责的表情:“那是他亲堂妹,还在义务教育阶段,她都缺了两天课了。”
“来之前他和我通过电话,已经帮小小请过假了。小小成绩很好,寒假已经预习过这学期的内容,不必担心。”
“可她还是不愿意出房门,我刚才敲了半天也不回应。明明之前都敢一个人坐飞机翘课来看澜水。”
“自以为走投无路时会生出一腔孤勇,发现事情还有转圜余地时反而会像戳破的气球,比往日更甚的羞耻和愧疚能直接击垮内心。叫她出来吃饭吧。”
谢衍叹口气,从周游腰间摸出钱夹拿出银行卡(周游看了她一眼),走到客房前对准上锁处一划拉,客房门应声而开。坐在床上吃着零食追剧的沉小小直接弹起来,薯片袋子翻倒,碎屑哗啦洒了满床满地。
后面进来的周游看着满室狼藉,面无表情。
沉小小也知道表叔的洁癖,连忙伸手试图掸掉碎屑,结果啃过鸭脖的油汪汪的手指直接按在了床单上……
哦豁,完蛋。
沉小小被表叔的表情吓得灵魂都在颤抖,谢衍咳了声,“小小你先出来吃……”
“现在把房间打扫干净,地上不留垃圾,床单自己洗掉,完不成今晚不准吃饭,如果有意见,我现在就叫沉佑之过来带你回去。”周游说。
沉小小大气都不敢出,蹲下身一点点捡起地上的薯片碎屑。
谢衍商量:“自己打扫垃圾可以,床单就放进洗衣机吧。”
“不用惯着她。去吃饭。”周游转身要走,见谢衍不动,就拉起她的手一起离开。
“好苛刻哦。”谢衍在餐桌上小小声。
周游盛汤的动作顿了一下,想起梦见的回忆里谢衍坐在他床上吃冰棍,而他关心的是谢衍会不会受凉,再看看现在谢衍嘀嘀咕咕的小表情,说:“如果我包容点,现在就是你帮她打扫了。她得自己承担责任。”
“我不是说这个,小小总得吃饭啊,等她打扫完都几点了。小孩子长身体,不能饿到的。太晚吃饭也对胃不好。”
周游说:“没关系,这个年纪饿饿更健康……”他的话戛然而止。
谢衍疑惑看他。
周游顿了好一会儿,轻微摇头,然后把汤递给了她。
他想起小时候苛刻的养育环境,疼痛的胃部困扰了他整个成长期,他无数次想过以后绝不让自己的孩子陷入和他一样的痛苦,只是现在他才发现,生命早期留下的烙印会一直影响着他,甚至让他选择和老一辈同样的教育方法。
原来至今,他都没能摆脱掉。
谢衍接过碗,想了想还是说:“留点饭给她,要是过了八点她还没收拾完,无论如何我都要叫她来吃饭。我可不管你同不同意。”
周游却点点头:“随你。”
谢衍放了下心,端碗吃饭,周游坐在对面看着她。心里想,谢衍以前一定是活在爱里的小孩。因为被爱着,所以没有害怕的事情。因为被爱着,所以可以无数次犯错,然后被无数次原谅。因为被爱着,所以有余力去爱别人。
也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沉小小身上倾注的,是她无处挥洒的余爱。
或许她也曾疼爱过和沉小小差不多年纪的女孩。那种无形的移情,让她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所以周游上楼时亲了下谢衍的额头,谢衍问“怎么啦?”
周游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被他吞了回去,只是说“我今天交接了很多工作,晚上要加班,不用等我,先睡吧。”
谢衍摆摆手,“知道啦常务副市长,沉佑之回来的话我让他直接去找你哦。”
“好。”
谢衍去零食屋打游戏,周游回书房,要开门时看着门把手,想起谢衍刚才开锁时娴熟的手势,再想起之前某次书房上着锁,镇纸却依旧被移动了的事。
和当时警惕微愠的心情不同,他现在只觉得,果然是谢衍会干的事。
生不起气,气也没用。只要自己装作没看见,就什么都不知道。
周游做足心理建设又可以愉快工作了,谢衍八点时把沉小小叫去吃了晚饭,小姑娘也是倔性,周游让她自己洗床单她就真自己洗,不要假手于人,自己蹲在洗手间搓,沉佑之回来的时候小小正晾完床单下楼。
二人打个照面,沉佑之一句话还卡在喉咙里,小小一声尖叫,噌的窜进客房,咔咔上了锁。
被女高音惊到出房间的谢衍和周游:“……”
沉佑之无语地脱下外套:“见我跟见鬼一样。”
周游看眼客厅的大挂钟:“已经九点了,你整个下午加晚上都去干什么了?”
沉佑之抬眼,玩味地笑笑:“找乐子去了。”
谢衍见没她什么事,继续回零食屋打游戏,沉佑之上楼进书房,晚上自然不方便带沉小小回去,何况沉小小根本劝不动,于是沉佑之在这住下,就睡沉小小对面那个小房间。
周游回卧室时谢衍还没睡,跟他吐槽道:“沉佑之看着真不像是特地来接沉小小的,更像是来这玩一圈然后顺路把她带走。”
“别操心了,快睡吧。”周游躺到床上说,察觉到谢衍蠢蠢欲动,说:“我明天有叁场大会要开,得养足精神。”
谢衍在那边动了动,哼了一声。但也没做什么。一夜过去,周游身心健康,早上吃饭时沉佑之又没影了,沉小小放心出来吃早饭,周游提醒谢衍晚上去参加婚宴,他到时会直接从市政府出发,谢衍说:“我把她也带上吧,不然晚上家里没人。”
然后问:“小小,晚上和我一起参加婚礼好吗?”
“是谁的呀?”
“你表叔的领导家儿子。”
“好。”
于是晚上五点半谢衍带上小小出门,婚礼的举办酒店在西迁的市委大楼附近,酒店豪华大气,再加书记儿子大婚,可谓盛况,往来人络绎不绝,车流如帜,谢衍在车库里七拐八拐,拐弯时差点把迎面来的一辆车擦了。
她降下车窗道了句歉,对面过了会儿,也降下了车窗,露出男人苍白英俊的一张脸。他瞟了她一眼,说了句没事。
谢衍记得这张脸。
本市知名青年企业家,秦淮。
好乐无荒 40.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真是履历光鲜,不了解的人看到他都要夸一声青年才俊。
某一瞬间谢衍差点控制不住阴暗的念头,想把车子撞上去。
沉小小打完一局游戏抬头,看见谢衍抓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侧着头死死盯着车后镜。
沉小小看不见她的脸,但莫名缩着不敢说话。
好一会儿,直到后面车子鸣笛声不耐烦地响起,她才像忽然回过神一般,转过头继续开车。
赵腾的母亲家是富商,谢衍一直觉得赵书记和他夫人的婚姻证明了大型私人企业确实难免政商勾结,赵书记的夫人家显然已经不满足于资本经营,更积极参与到权利经营中,赵书记的仕途自婚后就一帆风顺,节节高升,夫人家族也跟着做大做强,遍地建厂。
乱花渐欲迷人眼,大厅出入的人非富即贵,沉小小倒是不怯场,只是不想和别人说话,牢牢跟在谢衍身后,生怕一转眼就跟丢了。
新郎和新娘就站在大厅门口迎客,新郎黑色正装,新娘子穿着迎宾纱手捧鲜花,不少人在和新郎新娘合影,场面一时间看着和谐热闹。
不过……谢衍的眼神往新娘婚纱下面出溜了一下,她和新娘子以前是同一个骑行俱乐部的,她记得新娘子没这么高吧,底下塞小板凳了?
为了验证这无聊的想法,谢衍特地等其他人拍完合影后也凑过去,让沉小小给自己和新娘拍一张。
谢衍退出骑行俱乐部也就是去年的事,和新娘子认识,不熟,但是当她将手礼貌性地搭在新娘子的后背时,敏锐地察觉到新娘微微向她靠过来。
是那种站累了实在撑不住,只能找身边人靠着的动作。
沉小小在摆弄手机找角度,谢衍嘴唇微动,压低声音问:“穿高跟鞋了?”
新娘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已经怀孕了,怎么还能穿高跟鞋。”
新娘低着头不说话,谢衍有些责备地看向新郎,但是在看到两位新人间生疏的站位时才猛然领悟。
新娘子是检察院一名非常优秀的检察官,但即使这样在婚恋市场也被挑叁拣四:她读完博出来年纪大了,被人担心不好生孩子,个子也矮,被人担心后代长不高。
这样的言论,连不关心他人私生活的谢衍都时不时听到一两句,当事人显然更受困扰。而如今她终于怀孕,好不容易能办婚礼,又怎么能在外人面前露怯,拼着难受,也要穿高跟鞋和新郎“般配”。
谢衍心里叹息一声,立刻装出一副和新娘久别重逢说不完话的好姐妹样,搂着她的胯骨和她聊起了天,实际用侧身托住了新娘整个压过来的力道。
新娘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她脸上的妆太重,看不出脸色,但是额头间隐现的汗水表明她很不好受。
谢衍真是“情深义重”,与新娘子有说不完的话,之后过来的看见已经有人在和新娘拍照了,还是很相熟的样子,只想客套拍照的便识趣走开了,有认出谢衍是周游夫人的也走开了,还有的人见宾客貌美,便干脆连谢衍一起拍进了新人合影,剩下还徘徊着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和书记儿子拍张照发朋友圈的各色人等。
沉小小本就敏感,看谢衍在那叨逼叨就是不走,便只低头不看别人,眼看着头要钻进地缝里,谢衍才意犹未尽地话完情深,结束聊天。
离开时,看都没看新郎一眼。
赵书记政治身份在那,不敢大操大办,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地奢华精致。但是婚礼嘛,规格不尽相同,流程大差不离。谢衍参加婚礼已经参加麻了,尤其是周游调到澜水后,都是交份子钱,进场找座位,等开始,婚礼开始的吉时18:18永远赶不上,总得往后拖到19:28,人再来不齐还得拖到19:48。司仪热场,新郎登场,新娘在万众瞩目下出场,牵手接吻,喊爹妈,然后灯亮,台下饥肠辘辘的亲友们终于能吃上饭了,酒店的菜还都不好吃。
谢衍和周游去吃喜酒每次位置都靠前,头顶灯光照着,不能轻举妄动,周游来这也不是为了吃饭的,和同桌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工作上,谢衍就和其他女士聊天,听着她们聊婚前彩礼,婚前叁金,早上迎亲堵门,中午酒席,听完后就觉得吧,以前人说女人一生只有一次婚姻,这句话得改改,人的一生或许不止一次婚姻,但大概率只有一场婚礼了,这么繁琐累人的仪式,谁还想办第二次。
谢衍找到位置,带着沉小小坐下,沉小小打了一路的游戏,手机终于没电了,她和谢衍说了一声,就出去找地方充电。谢衍在位置上待了会,忽然后背被一拍:“哎,你也来啦?”
谢衍转头一眼,可不是巧,正是她在锦润公馆的领居武筱梅。
不同于穿着低调的同座人,少妇武小姐今晚也是光彩照人妩媚生动,像是参加什么高端酒宴,而不是别人为主角的婚礼。
领居大姐最嫌她矫情,但是武小姐依旧故我,谢衍早已习惯她的作态,便微笑着点点头。两人难得见面便坐着聊了聊,
说话间沉小小回来了,但是慌里慌张的,谢衍给她倒杯水:“怎么了,手机不是要充电吗?”
沉小小坐立不安,半晌,才悄悄凑近谢衍,支支吾吾道:“我,我刚才蹲在墙角充电时,看到新郎在窗帘后和一个女的亲嘴……”
谢衍不以为意地想,和新娘亲嘴怎么了……
嗯???
沉小小刚才就见过新娘,要是新郎亲的是新娘,她还慌什么,还用什么“一个女的”指代!
再说了,这个点新娘肯定在化妆间换主纱啊!
谢衍猛的直起背,然后迅速地颓回去:“这种事啊,只能说,你就不该告诉我。”家务事,外人不如不知道。
沉小小更加坐立不安:“可是我当时太紧张,手机落在那了……”
谢衍:“……”
“我七点多的手机,刚买的……”
“……”
“我不敢一个人去……”
谢衍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小小啊小小,你年纪不大个也不高,怎么啥事都让你碰上了?”
“真不是我故意惹的……”沉小小好委屈。
谢衍就起身,暂时辞别一无所知的武筱梅,问清充电的地方打算自己去拿,沉小小非要跟着,谢衍也就应了。不过没想到啊,新郎刚才迎宾时一脸营业表情,生怕笑得再真诚点就会遭雷劈,现在把人堵在帘后倒是吻的火热,那动静大的,隔着一道门谢衍听的清清楚楚。
这是婚礼举办地花开富贵厅旁边的一个花好月圆厅,整个楼层一共就俩,没有开,光线黑暗,无人走动,一门之隔外面喧哗热闹,在这偷情确实刺激。
谢衍眼神询问沉小小:手机呢?
沉小小眼神示意:窗帘旁边插座下。
谢衍目测了下距离和自己会发出的动静,心说这开玩笑吧,沉小小身体小,借着黑暗的遮掩能绕过偷情男女溜出来,自己这么个成年大活人难度系数太高,再看眼沉小小,她已经死活不愿意迈进门厅了。
谢衍决定还是等这对男女啃完离开再进去拿手机吧,反正手机放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丢,刚准备转身离开,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谢衍,你怎么在这?”
卧槽这声音!
谢衍转身,挤出微笑:“你怎么来了啊,没换主纱吗?”
来者正是新娘!
新娘子毫无所觉,只是指着旁边一个门说说:“化妆间第二道小门就开在这,化妆师的化妆箱要连接电源,但是化妆间没插座,打算拿个插排在这插上,然后拖到化妆间。”
她越走越近:“你的脸色好白,不舒服吗?”
谢衍:“呵呵,没有。”只是太刺激了。
话音刚落,门内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新娘疑惑道:“里面有人啊?”然后缓缓推开……
谢衍沉痛闭眼。
“你们——你在干什么!”尖叫声响起。
谢衍二话不说,抓过沉小小就一起进了花好月圆厅,嘭一声关上大门,直接阻断了外面人尚未反应过来的视线。
偌大的婚礼大厅,一片漆黑,沉小小在墙上摸到一个开关打开,亮起眼前一排灯,桌上都是没有及时打扫的假花桌布,新娘一边哭骂,一边试图把新郎怀里的女人拽出来,语无伦次地骂着贱人,小叁。
这种场面谢衍见过,男的被捉奸在床/宾馆/洗手间时,第一句辩白往往是“是她勾引我的!”,以迅速撇清关系,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赵腾大喊道:“你冷静一点,要打就打我,是我强迫她的,和她没关系!”
咦?
谢衍被赵腾的反应激起点微薄的兴趣,走近几步看向赵腾怀里的人。
那个女人一身长裙低着头,长发从两颊垂下,能看见淡红的嘴唇。明明是在别人的婚礼上和新郎不清不楚,但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并不烟视媚行,反而有种空山新雨后的清秀干净。
谢衍觉得眼熟。
她心里猛地一跳,剧烈的疼痛袭来之前,赵腾紧张的声音响起:“听听,疼吗?别怕,我在这。”
风流云散,一别如雨。
人生实难,愿其弗与。
听听。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我心里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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