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乐无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司隶校尉
进出的性器越发坚硬勃发,龟头逐渐分泌液体,快感攀升到新的高峰,周游嘴唇抵住谢衍的额头,轻声说:“但是眼睛已看,我却从不往心里过。你重新出现在我记忆里之前,佛家所说阿耨多罗叁藐叁菩提,我独看好我自己。”
谢衍发出一声低泣,颤抖着高潮了,周游也射了出来,两个人做了许久,眼下汗湿一片,精液混着淫水淌过大腿内侧,谢衍抽着鼻子说:“我,我要洗澡……”
周游把她放了下来,谢衍腿一软差点跪下,周游将她半抱着扶进浴室。两人卫生间不共用,所以周游也是失忆后第一次进这里。
谢衍对卫生间要求非常高,一是绝对干燥,不管干区湿区都要如此,二是有光线且通风,这有些出乎周游意料,但他没空思考多余的,因为他把谢衍抱进浴室时被连带着拽了进去。
热水缓缓注满超大型号的浴缸,谢衍趴在周游胸口,垂着眼。
这是性爱后难得的温存时刻,周游甚至觉得这样的时刻比性爱的过程更让人心动。做爱是生理快感主导,而此刻是心理上的彼此依恋。
但是谢衍不喜欢周游的温柔。
太假了。
她宁可他锋利,尖锐,不近人情。
就像当年她跪在表妹的病房外哭,周游在旁边垂眼看她,连腰都没弯一下,语气冷冰冰的,带着居高临下慢条斯理的意味。
[你得和我结婚,谢衍。]
[你有所求,就要拿出诚意来。我正好希望摆脱家里的相亲,各取所需,毕竟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女朋友,不能理所当然要求我的帮助。]
[那些无聊的人生计划,你还是趁早收起来吧。]
请你让我永远清醒,永远在意利弊得失。
你的温柔是无用的东西。
谢衍忽然说:“我今晚看见了不想遇见的人。因为无法靠近而难过,被伤害了也还是替对方难过。明明一开始都是很好的感情,可是人为什么要改变?”
莫名离散掉的亲友,莫名背弃的爱人。
周游撩起谢衍背后一把湿透的发丝,将乌黑的头发在手心绕了一圈,说:“或许是,那个人从没变过,只是你看见的是其中一面。”
他将手贴住谢衍的两颊,轻声说,“总有人在爱你,不要难过,你要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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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乐无荒 45.杀夫技艺不能忘
周游今晚喝了酒,虽然睡的不安稳,但醒是醒不过来的。谢衍起身越过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时,他依旧睡姿标准,毫无动静。
谢衍用指纹解锁了周游的生活机,这是她很早之前就录进手机系统的。工作机没有指纹解锁的功能,周游没告诉她密码,谢衍也没问过。
她在聊天软件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赵腾。周游给人的备注向来是职务+姓名,很少删除和相熟人的聊天记录,但她点进和赵腾聊天的界面时,发现干干净净啥也没有。要么是周游觉得赵腾这人不重要,要么是两人没聊过天。
赵腾头像是黑白色的小丑,盆友圈叁天可见,背景照片是库里打篮球。谢衍什么也没找到,但是并不意外。
她静悄悄地把手机放好,躺了回去,给闻听发短信:[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但是直到她第二天起来,那个号码始终没有回复。
第二天周游去上班,沉佑之依旧没有回来,沉小小终于不再把自己闷在房里,试图进周游书房找两本书看。
谢衍小意外:“他不在家呢,你得问一下。想看杂志的话,茶台旁边的架子上也有。”不过通常被谢衍摞起来当她钓具的放置架。
沉小小摇摇头,表情挺严肃:“我现在觉得,青春时光不能浪费,还是要多汲取知识,实现人生价值,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谢衍:“……那按照你的说法,青春时期都在厌学的我,是一点人生价值都没实现了。”虽然就现状来讲确实。
“不是的,姐姐你很优秀的。”沉小小连忙说,随即音量降下去,“我只是觉得,以前自己每天都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的特别没意思。”
“懵懂的青春期嘛,能理解。”
沉小小声音继续降下去,“以前在走廊看到暗恋的男生我路都不会走了,每天课也没心思上,前段时间我以为自己……了,”她含糊地一句带过,“每天担惊受怕,还想寻死。活得特别颓废,但是现在一看,什么情情爱爱都是虚的啊,婚礼上可以出轨,结了婚也会离,有孩子了就更不幸,难离难舍弃,婚姻有什么意思,家庭又有什么意思呢。”
“因为婚姻的意义被美化了,爱情是很短暂的东西,搭伙过日子就是为了抵抗孤独,它的意义可以很现实,但是感情是真的,一个人的感情不可能是全然正面或全然负面,你接收了爱也要接收怨,没必要因为顾影自怜而在记忆里过度抹黑对方,更没必要因为缺爱过度渴求对方。”
沉小小更加低落了。谢衍继续说:“孩子的事情我没法回答,我还没孩子呢。我自己念书时不学好,没法以身作则教你人生大道理,如果感到迷茫,晚上叫你表叔找你谈话。”
“不要,与其听他说教我,不如和你聊天呢,姐姐你说的越糟糕,我越觉得我以后还能更好点。”
啊哈。
她笑了声,沉小小却格外老成地叹口气,正色道:“所以说,我们的人生就是被这些琐事耽误的。我不能再为这种事情浪费人生,还好我年轻,还有发展空间。”
谢衍:“你想怎地?”
“我要心无杂念好好学习,再好的男孩子也会中年发福,再好的情侣也会分开,再真挚的爱情也会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我想明白了,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才是最要紧的,爱不了个人就去爱世界,我应该为社会创造价值。”
谢衍:“……我觉得你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年少时经历的事情果然会影响一生,但是沉小小的脑回路在经过一夜的思考后是怎么拐到为人类事业奉献终生上的?
沉小小再摇头:“我是很认真的。”
不管沉小小是不是能坚持这样的想法不动摇,但是她当下的信念是很真诚的,谢衍也只能如是感慨:“你真不愧是沉毕语的女儿。”
心有大爱却难顾小家。
无论曾经是否对立,她终究会走上和父辈一样的道路。
沉小小在澜水经历了一堆事后受到了思想洗礼,谢衍觉得自己从沉小小那里受到了思想洗礼,起码她在打电话征得同意后,进周游没有上锁的书房找书时态度很是庄重。
找了本《资治通鉴》,谢衍没看过,不过她常见周游看,很多人也会拿它装b,里面的汉字沉小小应该能认全,就它了。
沉小小在楼下啃书,谢衍就出了门。
出门后先坐在车里打了个电话,直接打给市政府办公厅秘书处的林副处,林副处以前和周游共事过,谢衍也认识。那边声音端正又不失热情:“是谢衍同志啊,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
谢衍也是笑:“叫我谢衍就好了,”闲聊几句,然后林副处那边安静了一下,等着谢衍说明来意,谢衍也挤出为难的腔调,说,“唉,其实有件事,我实在不愿意找你们帮忙,但是又没办法,我昨晚参加书记的婚宴,特地戴了条周副市长送我的金项链,结果回到家,发现金项链不见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可能是在酒店里弄丢的,我现在去酒店要,人家哪愿意为我找……”
“害,这才多大事。”林副处根本不觉得这是啥困难,“我这就请人帮你去找。”
“我后来回忆了一下,在大厅的时候我一直没到处走动,只是中间出去了会儿,进了隔壁厅,和一个长头发的年轻女孩接触过,之后回到大厅也没有乱走,可能那个女孩会捡到我的金项链,请帮我找一下她。还有,丢的到底是副市长送我的金项链,我实在不想让他知道,所以请林处长你……”
林副处秒懂:“我明白,周市长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管其他的。我不会拿这件小事打扰他。”
“真是太谢谢了,有空请你吃饭。”再闲聊几句后挂断,谢衍轻轻舒口气,趴在方向盘上。
谢衍作为常务副市长夫人,想要找条项链找出个人,只是一句话的事。她甚至自己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自然有人为她服务。
没有背景的人,一辈子处长也就做到头了。真正能往上走的,背景都深。
大家心照不宣。
谢衍收拾好心情,驱车去了澜水大学。
她来拜访茶友老赵。
老赵是广东人,爱喝茶,尤爱红汤普洱。上次从谢衍那咬牙入手了一块普洱茶饼,老婆得知价格后,气得带孩子和包袱回娘家住了叁个月。
谢衍这回给他带了把紫砂小茶壶,老赵摸得爱不释手,哈喇子都快滴下来。眼看着再摸下去包浆都要摸出来了,谢衍咳了好几声,才勉强唤回老赵的神智。老赵收起淫荡的表情,把目光从紫砂茶壶身上收回,看向谢衍,正色道:“开价吧。”
“咱俩谁跟谁,说钱多伤感情。”
老赵的表情反而愈发警惕,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才是最棘手的,果然就见谢衍接着说:“不过呢,我需要一些氰化钾。”
哎哟我去!老赵直接弹了起来,“这玩意是能随便给人的嘛,不可能!”
转头看向紫砂茶壶,又不舍起来。
谢衍叹口气:“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们小区有户人家养了只藏獒,每天只会发疯怒吼,特别影响别人,上次藏獒主人不牵绳,把我们小区一个小孩子都吓哭了。我就想,不如我去做个恶人,把藏獒毒死算了。”
老赵犹豫了下,他老婆小时候被狗咬伤,生平最是怕狗,连带着他也远离狗类,但还是说:“那你去买老鼠药,怎么都行。干啥一定要氰化钾?”
“藏獒暴躁,不接受别人投食,别人也近不得它身,我想弄点氰化钾兑水,混出点气体让它闻到中毒就行。”
老赵愈发纠结了。他是大学管药剂的,弄点氰化钾不难,谢衍也是认识多年的茶友,人品有保证,何况还是高官夫人,他倒是不担心谢衍要去害谁。但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
谢衍轻轻叹口气:“我好歹曾经也算个高知分子,不用担心我误用化学物,就算真出了事,我自己担责,你若实在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只是这茶壶我不爱用,只能继续收起来了。”
“啊别,多可惜啊。”老赵下意识说,但随即回过神,面露苦色。
不管老赵中途做了多少思想斗争,谢衍又说了些什么,总之半小时后,离开学校的谢衍包里确实放了一小瓶氰化钾溶液。
当然不能是老鼠药了,谢衍一只手伸进包里摩挲着那瓶溶液,想道。
氰化钾尚且可以说是误食,但是她家又没有老鼠,买老鼠药岂不是很容易就查到嫌疑。
那边办事很快,刚过中午林副处就给谢衍打了电话,说人查到了,是书记儿子请的婚戒设计师,叫季听,婚礼进行到一半时离场,现在已经联系上了,说确实捡到了一条金项链,如果谢衍需要,明天某时间来她工作的地方找她。
复述到最后一句话时,林副处的声音隐隐有些不满,似乎对婚戒设计师傲慢的态度颇有微词。
但是谢衍毫不在意:“没问题,请把她联系方式给我,我直接和她说。”
到手的果然是新的联系方式,谢衍默默看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记牢了。
好乐无荒 46.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
晚上周游回家时跟谢衍说,他明天要去高新区调研观摩重点项目,晚点还要出席观看市级机关举办的文艺汇演,就不必等他吃晚饭了,谢衍点点头说行。然后晚饭吃完没多久,又有不速之客到访。
是沉毕语沉局长,脸色阴沉地吓人,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沉群之。只是这位仁兄已然鼻青脸肿,看不出往日尊容。也不知道是到澜水前打的还是来之后打的,这满脸的伤不会引人侧目么。
旁边还跟着一整天不见踪影的沉佑之,双手插兜笑眯眯,看热闹似的走了进来。
沉小小还想躲在房间里,被沉局长吼了一声大名“沉俪之”就乖乖出来了,站在门边怯怯地看着她爹。
傻叉堂哥沉群之犹豫着不敢上前,沉局长一脚蹬他腿上,沉群之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腿一软差点跪在沉小小面前。
看得出沉局长已经在尽量控制情绪:“沉俪之,以后不管是什么男人未经你同意随便碰你,无论是什么身体部位,只要你不同意那他的行为就是错的,尽管揍他别手软,打不过就报警,要不就打我电话,……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凶你。”
他顿了顿,最后补充了句:“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沉小小听着,眼眶就红了。
沉群之苦着脸懊悔不已,絮絮叨叨着道歉,说自己就是喝多了酒后失德,看见小堂妹话少又可爱,忍不住就抱住亲了下,谁知就那么睡着了(说到这的时候又被沉局长补了一脚,旁边的周游虚无地拦了拦),他也没想干什么巴拉巴拉。现在他就是悔,非常后悔,差点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害了小堂妹,小堂妹打他骂他都行,只希望她能早日走出来,不要留下心理阴影。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之后几人情绪平复下来,就上楼进周游书房谈话。谢衍见没她什么事,就进厨房切点水果倒热茶,等会肯定会用上的。沉佑之也没什么事,就进沉小小这两天待的客房里转了圈,出来后倚着厨房门边说:“终于知道那屋是什么样了,零食也是真多,不过小小居然在看大部头,稀奇啊。”
谢衍和沉佑之实际上并不熟,也就是逢年过节走动时,或者周游和沉佑之小聚时见几面,平时很少聊天,也在各自的朋友列表里躺尸,属于比点头之交稍微近一点点的关系。
谢衍笑笑,把苹果洗出来:“小孩子嘛,兴趣总是转瞬即逝的,喜欢什么都不奇怪。”
“现在的小孩不得了,才多大就情情爱爱了,我在小小这个年纪的时候,对异性一点兴趣都没有,看到女生就烦,后来念军校遇到初恋……不好意思,介意我抽根烟吗?”沉佑之沉默了一下,忽然问。
“站窗口就可以。”
沉佑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却找不到打火机,嘀咕了一声,谢衍刚好擦干净手出来,瞥他一眼,顺手从门旁的置物柜里摸出zippo,她的手指又细又长,还白,单手把盖子推起来,尾指回勾一下,轻微的擦一声,火苗点燃,而她全程甚至没多看一眼,目光始终流连在客厅多宝柜的几个茶叶罐上,似乎在思考泡什么茶。
沉佑之接过打好的火机,有些诧异:“你很熟练啊。”并且非常流畅潇洒,“也抽烟吗?”
谢衍心不在焉:“不,我妹妹抽。她以前有烟瘾,我发现的时候烟瘾已经很重了,她戒不掉也不想戒,我只能管着她每天抽烟的量,想抽就从我这拿打火机,逐渐就会了。”
沉佑之更惊异了:“你还有妹妹?”
谢衍顿了下,或许是因为见到了闻听,她潜意识里确实雀跃地想告诉所有人她妹妹还活着,回来了,但事实上现在并不合适公布,于是她只能说:“老家亲戚,后来没见过了。”
沉佑之只是问问,对别人家的事情也不感兴趣,或许是刚才聊天的某个内容戳到他的心事,他之后一直在窗口抽烟,没再说话。
谢衍最后决定泡点菊花茶,败火养肝,端着水果和热茶上楼敲开书房后,直接被烟味糊了眼。
谢衍:“咳咳咳咳咳。”
沉局长贡献了全室百分之百的二手烟,怕是抽完了整包,站在通风口抽也对改善空气无济于事。
余下的沉小小眼眶通红,不晓得是哭的还是烟熏的,也可能二者都有,沉群之眼眶肿起看不出红没红,周游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闭着眼,估计也是受不得这烟味了。
他今晚一定会洗很久的澡,力图将烟味洗得干干净净。谢衍一边想一边把果盘和茶壶放下,周游睁开眼看向她,谢衍对他点点头,周游倒了一杯直接自己喝了,才轻轻叹口气。
沉局长也知道自己抽的太多了,直接把烟掐了,生硬道:“我出去缓缓。”就走出了书房。
谢衍端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沉局长站在二楼尽头的窗口旁,眉头紧皱神情焦躁。谢衍其实挺能明白他,沉毕语当然不是不爱女儿,沉家重男轻女,他有小小这个独生女,也从没考虑过再婚生二胎。他只是将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了工作里,无心思去体会人夫人父可以拥有的温情。
但这不代表他在听说女儿险遭侵犯后还能无动于衷。女儿出了事第一时间找不够亲近的外人帮忙也不找他这个亲生父亲,这对沉毕语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连带着情绪更加暴躁了。
谢衍把手里的菊花茶递给他:“喝点吧,消消气。”
沉毕语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理她。于是谢衍今晚胸怀格外宽广,不计较:“好了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是你再暴躁下去,小小真要被你吓哭了。”
沉毕语终于接过了茶,冷哼一声:“你也知道我看不惯你。”
谢衍假笑:“不就当年和周游的一夜情,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我再怎么你以为的不检点,不也和周游正常结婚了么。”
沉毕语表情有些古怪:“你居然以为是这个原因。”
谢衍:“不然呢?”
沉毕语上下打量她几眼,才慢慢说:“很多年前,我在澜水市公安局工作,就任过几年副局长,算下时间,应该是周游念高中的时候。”
谢衍表情一变。
周游高中,也是她高中。
她高叁时……
她的二姨。谢衍一哆嗦,后退了一步。
沉毕语却是喝光了杯子里的茶后,勉强压下一点火气:“你那时未满十八岁,出于未成年保护原则,你的档案封存,对你以后的政审背调也不会有影响,慌什么。”
谢衍脸色却还是白的,沉毕语稳步经过她身边,说:“好好待周游。你要是对周游不好,那才是没心肝。”
谢衍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起来时,沉局长一行人吃过早饭就要出发回北京,只除了沉佑之,依旧是餐桌上就看不见人,也不知去哪了。
沉局长下手众生平等,对待亲戚也是半点没留情,一夜过去沉群之那张脸肿的没法看,谢衍倒不是同情,只觉得这张脸恐怕机场安检人脸识别过不去啊。
他们早于周游上班前出发,说是要让小小赶上下午的课,他们走了家里又恢复成之前二人世界的样子,谢衍也一如往常的睡不醒,只除了出门时塞了个保温杯给他。
“天气这么热,你在高新区考察会很渴,里面是冰水,记得喝。”谢衍打着哈气,周游晃了晃保温杯,听见里面传来冰块敲击杯壁的轻响,就点点头。
他们这段时间是周游失忆后难得的和缓期,彼此体贴,周游仿佛又回到了失忆前那么温柔包容的样子,却让谢衍别过头,说:“快走吧。”
“好,那我走了,晚上自己吃。”
而谢衍在家发了很久的呆,到了下午,才慢吞吞起身,出发去和闻听见面。
闻听约的地方是中心广场。她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听不出异样,称呼也是规矩的周夫人,仿佛两人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陌生人。
谢衍按照闻听发的位置找到广场边缘坐在长椅上的她,光天白日,这个点广场上的人不多不少,长椅位置略偏僻,周围空荡荡没什么人。谢衍坐下后,响了半天,才说:“我们可以约一个更安静隐秘的地方,这里太明显了。”
闻听声音平淡:“越隐秘,遮挡物越多,被窃听的可能性就越大。这样就很好。”
“你以前的工作环境都这么……紧张吗?”
闻听没有回答,不过谢衍想应该是的。于是她更难过了。
谢衍低着头,于是闻听先说:“通过市场监督局给酒店施压,然后调监控,调取参加婚宴者资料……你也会玩递延权力这一套了?”
“我只是想找到你,我不希望你来澜水。”
“为了周游?”
“不,为了你。”
今天的闻听和婚宴那晚的她很不一样,婚宴那晚的“季听”就是个清秀荏弱的年轻女孩,现在的她,平静中带着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谢衍看着这样的闻听,终于问出她一直想问的:“听听,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她其实只想问这一句。
但是闻听背靠椅子,没有看她:“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好吧。其实我……”
闻听却直接打断了她:“谢衍,叁月十叁日车祸发生时你和周游在同一辆车里这件事,我在之前就收到消息了。”
谢衍闭上了眼,良久,才扯出点笑:“我知道。”
闻听却顿了会儿,说:“你知道……很好。所以你也该知道,你没必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我把公安的调查资料寄给你意思就是让你少管闲事,但是你显然没听。”
谢衍心里越来越难受,头一阵阵发晕,这让她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怎么能不管呢,你是我妹妹,我不能让你出事,无论是车祸,还是蒙特尔的爆炸案,我都不能让别人怀疑到你身上……你是我妹妹。”
但是闻听却因此转过了头,眼底第一次流露出吃惊:“蒙特尔爆炸案?你居然以为是我做的?”
谢衍愣愣看她。
闻听问完以后自顾自笑了几声,仿佛被什么好笑的事情娱乐到,然后收起笑容说:“太可笑了。如果我真的罔顾他人性命,就不会要求交通局发布禁止其他车辆通行的特级管制措施。我虽执意报复,但也没打算牵连其他人,蒙特尔好歹是学校,我怎么会在那里闹事。排除掉我,爆炸案对谁最有利,你就没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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