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乐无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司隶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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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尔爆炸案确实不是闻听干的
是谁干的,就看结果对谁最有利
你们懂的
好乐无荒 47.我所展望的未来与置之不理的过去
她捂着脸:“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你的消息,周游不和我说你的近况,我一次次给你发短信,但我知道,不过都是徒劳。你不会原谅我的。”
过了日头,天色一点点温柔下来。再没有炽热的光线侵袭。闻听看着远处广场上无忧无虑玩耍的小孩子们,说:“刚入伍那几年,我总在想你。军队里老兵欺负新兵,查寝的人把我被子从窗户口往下扔,我跑下楼拾起来,上楼的时候她们看见我,说,还知道拾啊,然后又把我的被子扔了下去。我在楼底找被子的时候,就会想你;部队里面性别歧视很严重,有些岗位根本不收女兵,甚至会有人会对我们说些很难听的话,那些放在社会上会被攻击大男子主义但是在军队里是普遍认知的话,我听着的时候,也会想你;我负重越野,在高温天气中暑,我硬挺着跑到终点,跑完就晕了过去。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也在想你……我太难受了,只能不断不断地想你,才能让自己开心一点,我那时还很爱你呢,就会想着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想起很小的时候,你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毛毛虫,在床上一拱一拱的,兴高采烈和我排演儿童节话剧,想起你牵着我的手一起回家,我小时候总是满怀希望,觉得只要我乖巧听话用功读书,社会就不会歧视我,我会有一个很光明的未来,我要赚很多钱,买很大的房子和你一起住,还要跟乐清醒断绝关系,二十岁之前我总在想这些事。可我也不知道,你会成为我二十岁以后不再想念的人。”
是不是降温了,谢衍想。
好冷啊。
冷的她心都在颤抖,手几乎都要握不起来了。
“我曾以为我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好不容易挤掉其他人考上军校,可以去查我想知道的事情,然后,就因为和你见一面,就出了那样的事。我当时割腕是真的想死,后来回到部队再重新考军校,过了很久才缓过来,但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想起过你……别哭了。”她最后语气骤然放轻。
谢衍低头翻包找面纸:“对不起。”
闻听陷入了沉默,似乎不知道能继续说什么,又或者该说的都说完了,这时她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皱起眉,随即掐掉起身:“我还有事情,你等下能自己回家吗?”
谢衍低头擦眼睛,闷声说:“可以。”
闻听看着她,眼底忽然带上点同情:“别再试图杀周游了,你做不到的。我偶尔很敬佩你,你和他同床共枕,居然还能在没看透他本性的情况下和他安稳相处这么多年。而且,周游不爱你。他只是在控制你,驯服你。周游现在对你的感情,大半来自于他曾经的记忆。可能现在的他自己都会被片面的记忆欺骗,但是他总会知道,他在你身上寄托的自以为的深情,其实不是爱。你不是他的爱人,你只是……他用来观察这个世界的道具。”
就在她弯腰跟谢衍说话时,不远处,有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即时发送到了周游的工作手机上。
朱秘书将车开进小区,周游手拿着保温杯下车,另一只手解锁密码点开照片。
他一边看着,一边轻微摇晃杯子,听着里面传来的模糊敲击声。
好乐无荒 48.某大都要破产了,还搞什么商战
朱秘书从身后跟上来说:“周市长,那我五点半来接您?”
周游低头看着手机,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目光落到他身上说:“可以。”
朱秘书忽然踌躇了一下,他疑心于自己某一瞬间感受到的不安,但又不明白自己在不安什么,于是只能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
走之前他多看了眼周市长手里的杯子,其实他很好奇为什么周市长到现在都没喝里面的水,而是喝送来的矿泉水。但有时候一些小事,必须得领导自己说,而不能下属先问。
虽然周市长是市政府内部公认的平易近人文雅妥帖,但是跟了他几年的朱联璧秘书总觉得,其实周市长的界限感比谁都分明。
那些总爱在外面夸夸其谈着和周市长有交情的人,其实真到了犯事的时候,都会被周市长毫不犹豫地舍弃掉。
人无生而平等,只会以利益划分为高低贵贱。
朱秘书先走了,周游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现在才四点不到,小区内无人声,风吹过簌簌的树叶,周游拧开保温瓶,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鼻间靠近瓶口,闻到隐约的苦杏仁味,然后他迅速地合上。
大约是将氰化物封进了冰块里,随着保温瓶的打开逐渐融化,他上午第一次拧开保温瓶时,什么都没闻出来。
做这样的事费时费力,她是什么时候弄的?也只有昨晚他和其他两人上楼谈话,她才能在厨房捣鼓出来吧。
他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而且很奇异的是他并不觉得谢衍的行为感到意外。
早上她将保温瓶递给自己的时候,他就隐约有了这种预感。
说来很可笑,自他醒来以后,谢衍很少送他东西,也很少为他准备什么。以至于早上他接过保温瓶时,下意识看向谢衍,却发现她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谢衍这种人,要是真做了对他好的事情,恐怕得怼着脸凑过来说快夸我哦。
他居然连谢衍的语气都能想象出来。
他不为此意外,更不为此高兴。
他心里有一团静默燃烧的火焰,自端山镇回来后就点燃了,他只是,一直在忍着。
他甚至不知道这样的忍耐到底有什么意义。
附近传来脚步声,有小区的人在遛狗,比脚步声更吵闹杂乱的是藏獒的吼叫声。
周游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看。藏獒主人是个暴发户,刚暴发的时候国内藏獒热度蒸蒸日上,富人都以豢养藏獒为荣,暴发户后来总吹嘘自己当年组了个奔驰车队,浩浩荡荡开去西藏,花了叁百多万买下了这只纯种藏獒,但是周游看一眼就知道这种藏獒是混的,还是混的很差的那种,头是方的,智商低无法受训练,只会一直暴躁地嘶吼。
也就是养狗人骗这些沿海来的傻子,真正的纯血且忠诚度高,极具力量美的藏獒少见珍贵,早就被送给真正的富人赏玩了。
直到一叁年藏獒经济全面崩盘,再没有热度,但是流毒无穷,高原至今上还流窜着无家可归,甚至撕咬人类的无主藏獒。
城市内禁养烈性犬,但是暴发户业主不常住这,有时有业主举报,他早就提前溜了。他今天出门遛狗倒是勉强牵着绳,但是藏獒的吼叫一声一声的,让本就烦躁的人听了越发恼火。
周游直接给公安局的副局长打了个电话,要求警局早日开展治犬行动,尤其是易伤人的烈性犬,要严格按照规定查处。之后市委常委会有正式文件下达,要警局早日做好准备。
周游是副局长的上级,一句话下去,警局当时就组织开会了,但是周游没心思再管这些,而是上楼回家。
回家后先洗手,水流声哗哗停下,他站在水池旁,湿透的手抓着盥洗台的陶瓷边,用力到骨节泛白。
谁能忍受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冒犯。
他觉得自己已经忍得足够久了。即使他对谢衍依旧存在陌生感,但是热恋的情怀却像湍急的暗流——可那真的是爱吗?
他睁开眼。
书房门打开,周游进来直接走向书柜下面的几个密码柜,他忘记了密码,所以之前在谢衍进过书房后的某天请人上门暴力拆除,之后换成了新的。谢衍那段时间一直在外钓鱼,完全不知道这事。
他在这些密码柜里,窥见了曾经的自己的另一面。
各种各样的文件资料,还有一个记事本,他在记事本里发现自己早在去年就知道蒙特尔贫困生的资助金被侵吞的事情,还有一封被他截留的实名举报信,当然得截留,不然不仅蒙特尔的事情爆不出来,实名举报的人都会有危险。
澜水情况复杂,赵东风此人任人唯亲,他的大大小小各路亲戚依靠他的关系逐渐渗入澜水的各核心产业,甚至掌控了舆论。
从下而上举报无门,只能由上而下整治。
省教育厅抽查蒙特尔资助金发放情况只是开端,赶在赵东风升入省厅之前,将澜水的牛鬼蛇神全部一网打尽。
他要一个干干净净,政治清明的澜水。
这是失忆之前失忆之后,周游都在做的事情。
除此以外……
周游点开手机,翻动着那个无备注的账号发来的消息,之前的记录全部被删,最近的一次还是那天,谢衍在门口买河豚。
谢衍一直以为那天是周游看见了她在买野生河豚,周游也索性让她这么以为了。但其实不是,周游忙于工作的时候很少关心外界动静,他只是那天收到了工作机里陌生账号发来的照片,告知周游这个人养殖野生河豚,且他养殖的河豚每年都会曝出使人中毒的事件。
他疑惑于这个账号存在的合法性,疑惑于谢衍的行为。
更疑惑于,他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注视”谢衍。
密码柜里显示的资料表明这种“注视”延续了很多年,这不是正常感情的体现。一个丈夫不应当对妻子的交友和爱好有过多干涉。
他曾经是这样想的,所以一直竭力和谢衍保持距离,时刻克制着自己侵占对方的个人空间。
但是曾经的自己会做的事情,终究会让现在的自己接受。
他也终于明白,谢衍不在乎他的抱负,不在乎他的想法,他迄今为止对谢衍做出的所有退让都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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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在军内被欺负不是周游指使的,因为她惹到人了,是被那群人针对的。周游可以帮她但是得谢衍做出点牺牲(md本来想解释周游没那么屑的怎么看起来更屑了)
以后有时间回到这章改善下内容,周游的情绪是很不好揣摩的东西。
好乐无荒 49.是不是会上瘾,拜托慢点降落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笑了一声:“没有。只是可惜了周游,当初费心保下她,到最后,却被鹰啄了眼。”
“那也是他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没有人是无辜的。不过也正因为她过早地对周游下了手,现在周家已经盯上她了,这次贬到澜水就是敲打,可能还会监视,短时间内你不必担心这个。”沉佑之说。
“明知道她要对周游不利,却还把她贬到澜水,周首长到底在想什么?”
“周首长搞政治斗争的时候,我们还没出生呢,他心里想的谁知道。”
说完几句话,沉佑之就挂断了江帆的电话。可能是升入总参叁部主管监听和无线电侦察的缘故,江帆近些年说话做事越发谨慎,不过在沉佑之看来就有些过于瞻前顾后了。
真的过去太多年了。这些年,每个人都在成长,褪去青涩逐渐成熟,那些当时无法原谅的事情,现在回头看看其实也就还好。但是么,年少轻狂,强极则辱,被伤害了就要更狠厉地伤害回去,拼命否定所谓的感情,而当城府随着年龄增长,连面对她的态度都变得似是而非,有人开始避嫌,有人疾言厉色,仿佛那场轮奸从未存在,仿佛他们依旧清白。
但是沉佑之做不到。
人真应该多谈几次恋爱,不然太容易被初恋困囿一生了。
他额头抵住方向盘,好半天才直起腰,打算去其他地方。随便往广场上看了圈,第一下没找到谢衍,他心想这嫂子还挺能跑,随后才在一条长椅处看见她的背影。
真奇怪,在谢衍坐到那里之前,沉佑之完全没注意到那里有人。即使谢衍坐到了那里,那个人的存在感也依旧显得很弱。
这个人一定有隐匿于人群的特殊技巧,沉佑之敲了敲方向盘,只觉得很有意思。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但是越看,随着那个人偶尔转头露出的侧脸,沉佑之脸上的表情越淡,瞳孔逐渐缩紧。
终于,他忍不住下了车。走过去的时候,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个背影低了下头,随即沉佑之正试图接通的电话传来机械音:“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沉佑之冷笑一声,眼睛紧紧盯着长椅上的背影,随即那个人起身,和谢衍说着什么,在他赶到之前,就离开了。
闻听离开得很快,几下眨眼就不见了踪影,谢衍还在回忆着她临走前说的话:“不必把周游想的太过高尚,他和我的利益不完全一致。我主要调查澜水的反华势力,而他在追求权力真空。但无论出发点是什么,最终澜水都会变天。你继续这样就很好,不要插手任何人任何事,在路上看见我也要假装不认识,更别再试图找我。而且,我已经不需要你再付出什么了,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最后一句她说的格外缓慢,仿佛带着其他情感。
谢衍还在发呆,却听身后忽然喊了声:“谢衍。”
她一惊,随即擦着脸颊回头,但还是能看出哭过的痕迹。沉佑之盯着她,表情很古怪,但迅速切换成往日里笑眯眯的样子:“嫂子,你刚在这和人聊天吗?”
谢衍刚才心神太乱,没注意沉佑之,只是别过脸点头:“是啊。”
“看着蛮年轻,是嫂子认识的人?”
闻听的话言犹在耳,谢衍摇摇头:“不认识,我一个人坐在这,她陪我聊了会儿天。”
“没看出来,那姑娘还是个自来熟。”沉佑之淡淡地说。
谢衍扯扯嘴角:“年纪差别不大,当然能聊几句了。”沉佑之却转移了话题:“嫂子之后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吧。”
谢衍点头,两人各怀鬼胎各开着车,回了梧桐公馆,谢衍刚打开门进来,楼上书房里的周游听见动静,就走了出来。站在二楼,就那么垂眼看着她。
谢衍捏着包的动作一紧,故作轻松道:“不是说不回来吃晚饭吗?”
周游看了眼接着进门的沉佑之,语气平静:“等下还要出去。”沉佑之自顾自换鞋进屋,周游接着说:“你送我的保温瓶被我落在了车里,就一直没喝。晚上温度低,冰水我就不带着了,你可以自己看着处理掉。”
谢衍慢慢把包放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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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的杀人犯:谢衍
真实的杀人犯:闻听
虚假的强迫犯:周游
真实的强迫犯:沉关江雍and so on
好乐无荒 50.
沉佑之像是随口说一样,语气放松起来,就会降低对方的戒心:“女生都挺爱吃零食。不过我认识一个女孩,零食不爱,却很爱甜的。别人觉得甜到发苦的东西,她却吃的很开心。”
谢衍动作顿住,微怔:“我也认识一个……”
沉佑之心里大概有底了,于是故意说错:“比如她特别喜欢吃内蒙古出产的一种水果糖,别人一口咬下去甜到扎舌头,她居然吃的面不改色。”
故意说不一样的细节,就会让对方下意识根据自己的思维纠正,但是谢衍只是眼神动了动,然后低头:“是吗?”没再接话。
沉佑之没等到谢衍回他,过了一会儿还是主动问:“你认识的那个人爱吃哪种甜食?”
谢衍眼睛专注看电视,也是好像随口回答一般:“和那个人不熟,我不清楚。”
她还是要和以前一样,不再在别人面前提起闻听,她的小表妹。
要假装从未认识,二者毫无关系。
文艺汇演每年都会举办,只是今年不同,党内大年,组织部、宣传部、工委好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举办的也确实有声有色,热闹非凡。
演出开始前周游在台下遇见了教育局副局长,听对方汇报了会儿工作。无非就是经费,外教,cio聘用,又说到十叁五经费已汇报结束,今年是十四五开局年,很多政策有大的调整,比如教育部制定的新事业年报省厅正在审核,之后会下达,虽然简单了但是填报更严了,必须副校长以上级别做第一负责人云云。
周游听他汇报了半天,完全能预见九月时各市教育局及底下学校忙到人仰马翻的场景。
大概率国庆放假之前都得加班。
加吧,大家一起加。
即使蒙特尔的阴影未完全散去,但不妨碍整个大厅内气氛热烈,各市领导激动观看。市委书记赵东风上台发言后更是掌声如雷,上上下下一片齐心。
演出结束后,大家叁叁两两站着说话,市区党务干部这边和人聊完,那边转头看见了周市长。
场面话无非就那几句,再问些不痛不痒的工作内容。但是周市长肚子里是有真东西的,几句话一谈党务干部汗都要下来了——这些问题问的,全切中要害,正面回答肯定挨喷,不回答又显得态度消极,而且转移话题这种事,向来只能上对下,而不能下对上,糊弄都难糊弄。
他内心急的几乎要抓破地中海的头,倒是周游比党务干部爱惜他那所剩无几的毛发,才真正闲聊起来:“我听小朱说起,你家妻弟在老市政府附近开了家射箭馆?好像上班路上每次都经过。”
党务干部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头也不抓了,热情道:“周市长有兴趣吗?您啥时候有空都能去,我让小舅子给你提前准备好。”
“那就麻烦了,我后头周末难得有时间,想带妻子去射箭馆放松放松,为我们准备单独的房间就行。”周游微笑道。
“没问题,我回头就跟他说,保证给你预约最好的房间。”
“这倒不必,只要环境安静些。”
走出大礼堂时晚风熏熏,朱秘书上前说:“市长,我送您回家。”
周游仰头闭了下眼:“不急,先去趟警公安局。”
好乐无荒 51.你教会我怎么爱你却没教会遗忘
没想到大晚上的,公安局门口也这么热闹。
本市着名地痞无赖卢梭瘸着一条腿躺在公安局大门口,边哭边喊,说是开发商强拆老区,他不愿意走,别人就把他当钉子户,又是打又是骂,他是又痛苦又悲愤,现下是直接讹上公安局了,不知从哪拿到个收废品的喇叭,大呼小叫着自己被执法人员强制执法还被暴打一顿的经过,要求赔偿,大大的赔偿。
听得警察们额头青筋直跳:拆迁跟他们公安局有毛关系,你讨说法也去拆迁办和城管局啊,天底下穿制服的又不是同一部门的,哪来的无理群众!
再说了,现在这个网络透明的时代对你暴力执法,当我们黑社会吗?!
眼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不少人还在拍视频,公安局赶紧叫人疏散人群,直接将卢梭带了进来。
周游坐在外面的车里看了许久,等事态平息才下车。
局里依旧加班,谭一臻日常在和晏科长单方面吵架,指责对方总是擅自拿走证据和报告,也不愿意共享信息;晏科长日常态度诚恳但行动力不足,坚决认错但绝不悔改。这厢还在磨嘴皮子,那厢局长已经将周游迎进了局里。
这位局长是自上任局长和常务副局长都进去了以后提拔上来的,工作能力有,但是政治经验不丰富,上任不足两年,被人下了好几次套,这位置坐的已不大安稳。
毕竟我党储备干部那么多,实权位置却只有那么几个。
照例又是关怀工作关怀身体,反正领导们见面讲话永远都不会直接进正题。周游为私事而来,但他这个级别私事也成了公事,局长之前吃亏太多,现在也变得寡言,生怕多说多错,再把第一副市长惹恼了。
周游说需要调取他车祸的相关卷宗,局长就让负责案子的封洲拿来,一群人说了几句话,就去局长办公室了。
封洲把门带上,但是一开一关间走廊上的动静还是传了进来。谭一臻把注意力从外面收回,重新放到晏科长身上。对面的晏科长手撑着桌面,正低头看文件。
然后晏科长慢慢抬起头,嘴角挂着的依旧是让谭一臻神烦的虚假客套笑容,她慢条斯理地说:“提前恭喜封队,他总算能从查不明白的车祸案里解脱出来了。”
谭一臻前一刻还在和她吵澜水市上年的公用经费明细,这忽然来的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什么?”
“周市长上次来的时候我不在,只听说他查阅了案卷却没有指示,这次再来,大概要做出决断了。”
晏科长直起身:“有意思,真有意思。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周市长彻底下了决心呢?”
“又不是找出犯罪嫌疑人了,案子还不是要破。再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晏科长毫不愧怍:“国安本就管得宽嘛。而且不止是车祸案,我们负责的这个,”她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牛皮纸袋,压低声音,“很快也要有军委的人来插手了。”
谭一臻心电急转,想明白的瞬间连背都挺直了,声音沉了下去:“难道……”
难道连军队内部都……?
“澜水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热闹点好,越是喧嚣,喧嚣后的平静就越凄凉。”晏科长说,谭一臻觉得这人指不定是心理阴暗。
晏科长是个大忙人,对接完工作(期间夹杂谭一臻单方面抱怨无数),就接着蓝牙出去了,也是受过训练的牛人,见她说话时嘴唇几乎不动,懂唇语的也看不出她在说什么。
谭一臻就继续加班翻案卷,翻着翻着越来越觉得不对。不是案卷不对,而是晏科长说过的话哪里不对。
他放下手里的案卷,开始不断地回想、筛选、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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