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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乐无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司隶校尉
“能让一群校领导陪同找教室,转进来也不难吧。”
“听起来是某个不学无术全靠家庭背景硬塞进来的学渣。”
“不哦,是周游。学力超强的。”谢衍平静地说着。
乐清辉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他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外面打拼,和母亲关系不好所以不回老家,澜水有他最讨厌的二姐所以也不到澜水,直到家里变故传来,他才急刹住开拓事业的脚步赶回来,而那时候谢衍已经要高考了。
所以,“你和周游是高中同学?”非常惊讶。
“我也刚知道不久。”谢衍嘀咕。
“[刚知道不久]?”乐清辉甚至没在意谢衍又把他白子吃了,皱眉,“虽然周游这人也就那样,但他不太容易被人忘记或者忽视吧。”
无论是年少还是现在。
无论是外在或是别的什么。
“可能因为我和优等生气场不合,就没注意过。”这样说着,谢衍却想起游泳馆高高的天花板,还有男生侧过脸时滑下鼻梁的水珠。
“你还不如说你失忆了。”乐清辉随口道,谢衍愣了一下,还没仔细思考,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谢衍从托盘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人,接起,“外婆……”
那边人说了什么,她表情微变。挂掉以后谢衍站起来,语速很快地说,“外婆下楼梯摔倒了,现在在医院,快跟我回去。”
他们走的匆忙,亲戚本来就少,也顾不上联系别人,外婆摔的严重,从端山镇转到隔壁市中心医院,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时天都黑透了。两人一个在病房守老人,一个出去买晚饭,心思沉重焦头烂额。
新区市政府此刻依旧灯火通明,刚刚开完大会,朱秘书抱着文件进会议大厅,看见周市长站在一排红旗旁边低头看手机,一只手按住胃部,朱秘书叫了他好几声走到了跟前,他才慢慢抬头,扫视过来。
周游接过文件往外走,朱秘书说:“市长,您是不是胃不舒服,我给您家里打电话送晚饭过来?”
除非应酬,周游基本不吃外面的食物,矿泉水也不喝别人拧开过的,这些难伺候的习性因为周游平日这方面的低欲望而不甚明显,但这种时候就略显棘手了。
周游摇头:“新区离家太远了,而且……家里现在没人。”
朱秘书哦了声,跟在周游身后走出了会议大厅,门外叁叁两两站着人,市委书记赵东风旁边正站着上次给周游提供射箭馆场所的党员代表,看见周游走过来,赵东风对他笑道:“周市长,你这个年轻同志不错呀,有能力,更有魄力,那么大的政府项目,说拿下也拿下了。赵腾昨天还和我说,周市长青年才俊,作为同龄人,他可是自愧不如。”
周游微笑,十分谦逊:“太客气了赵书记,说到底都是为人民办事。我有今日的一点成绩,也离不开赵书记的指导帮助。”
“你升任常务副市长可不是来自我的‘指导帮助’,是省委的决定。有能力的人总会被看见的嘛。”赵东风表情很是和气。
但到底是不是真和气,谁知道呢。赵东风书记对澜水发展是有贡献的,但是人无完人,无论是什么级别的领导,都必然会犯些错误。不过只要他还在这位置上一天,他的错误就永远不会有人提起。
赵书记走后周游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在明亮的灯光下无端有些郁郁的神情。这神情不常见,朱秘书以为自己眼花看错,闭上眼再睁开时,周市长已经一如往常般平静地按着电梯键。
周市长或许是太累了。朱秘书想道。他也是,太烦这些文山会海了,每天都要写文件改文件打印文件,下发什么指示,传达什么精神,天天都在开会讲话,特么的跟那帮没用的富二代天天不干实事只会开会有什么两样。
朱秘书要送他回家,周游拒绝了。他当晚直接在锦润公馆就近住下,离新区市政府步行十分钟的距离,他走回去就行。
正是晚高峰期,路上车流滚滚,新区本就人烟稠密,这几年有政府大力扶持,繁荣程度比肩市区,交通便利程度更是远超。周游在人行道上走着,看着来往车辆川流不息,车灯路灯各种灯织成光海,所有人,无论位高权重,还是区区草芥,这一刻都只是光海里的一滴水。
其实都是一样的,本来就是平凡的世界,大家都是普通的血肉之躯,需要温暖,需要爱,需要被爱,在人世间被不断推着往前走,会在无所适从的片刻产生厌世的情绪。会挣扎,难以从容。
他有些疲惫。困扰了他几天的饥饿感在今晚愈演愈烈,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但是那个人并不会出现。





好乐无荒 59.
锦润公馆这边基本不住人,他很少来这,所以整栋别墅的装修都完美符合谢衍的喜好。喜欢光线,喜欢干燥,不庄重,但也不活泼,更说不上中规中矩,入口的玄关抽屉扔着好几把豪车钥匙,阿斯顿马丁车钥匙挤在最角落的手套里,看样子是几年都没拿出来了。周游总会在各种角落发现不该出现在日常家庭中的物件,正对着小花园的玻璃走廊的茶几上放着一把野外求生用的多功能钳子折迭组合刀已经很离谱了,二楼一个房间更是被直接改造塞满了管制刀具,他心想原来家里的那堆还不算什么,不明所以的人一脚踏进来怕是要报警,难怪谢衍不愿意让家政上门服务。
很麻烦,要是被人发现了简直不得了,他也摘不干净。
他的烦心事已经很多了。
周游无声地叹口气,一边解开领带一边进卧室。
谢衍从来都不是周游的理想妻子,她太鲜活,太闹腾了,一旦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就无法控制的一直看着她,但这样对他没有好处,他不需要影响他思维的存在,所以他喜欢画布上的美人,漂漂亮亮的观赏品,不会动,不会打扰到他,这样就很好,他的内心一直喧嚣,他只希望周围能安静一点。
周游打开衣柜拿床单的时候还在思考自己当时会出于什么原因要和谢衍结婚。
男人在寻找另一半时多少会带点母亲形象的折射,但是母亲带给周游的回忆并不全是幸福的。爱当然存在,但是他不愿意再被这样的“爱”对待。
“不可以”大于“可以”,口欲期不可以咬东西,叁岁起就不能乱动,对任何人都不可以过于亲近。
要克己,要疏离,要审慎思考,要学会拒绝。
年幼的他在深夜躲进被子里,把手指头咬得血迹斑斑,为焦灼的饥饿感而痛,为无法亲近别人而痛,为付出了感情却得不到回应而痛。
周游看过很多书,他想通过学习心理解救自己,在青少年时期,尤其是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里,他总在剖析内心,写过很多日记,写完又撕掉它们,他日复一日的困惑,还是不理解。
什么才是正确的感情,什么才是家庭,怎样才能让彼此都幸福,这点连周伯铮都没有教过他。周伯铮不能教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
于是他就这样慢慢长大了。等到他因为好奇关注一个人,喜欢从无感开始,才会惊觉年少时经受的苦难已经深深陷落在心里,被他反馈到别人身上。
喜欢,是内心不断的否定,是不断污化她的形象而使自己的放弃冠冕堂皇,是看着手里的细沙流走却还是徒劳地握紧,是强烈的控制欲,是温柔地看着她,却说不出任何真话。
周游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
接到周游电话时谢衍正在外婆买东西,看到来电显示她不太想接,但是觉得这时候置气没意思,就算彻底撕破了脸,离不了婚日子总得过下去,而且那天吵架其实什么结果都没吵出来,本来就是死结的东西,怎么吵都解不开的。
她接通:“什么事?”
那边的声音平缓低沉,不知道是不是电流的缘故,听起来还有些沙哑:“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算是给台阶下吗?谢衍想着,然后说:“我不在澜水,外婆摔倒住院了,我在银城陪她。”
银城市紧邻澜水,谢衍老家端山镇就属银城下辖。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明天跟市委请假去银城。”
“不用,”谢衍下意识说,“我也就呆几天,你那边事很多吧,不用过来。”
“交给我的事情交给别人一样能做好,繁琐但是不难,”周游将赵东风在工作上给自己的为难一笔带过,“但是陪你照顾外婆是我应该做的。”
周游做这些表面功夫向来得心应手,即使上回和谢衍闹的很不愉快,但是无论何时他看上去总是那么体面。
谢衍有点心烦,从便利店出来走下马路牙子:“我已经打算把外婆转院到澜水了,你在那边帮我联系一下医院就行……哎呦!”
“怎么了?”周游立刻问。
谢衍站稳:“没事,走过马路牙子踩空了。”
周游不说话了,可能是想提醒她走路注意,但是知道谢衍最烦他管自己,说这话大概率会被怼,就转移话题:“我等下联系一院,什么时候要转院提前和我说,我让那边准备。”
谢衍嗯了声,没什么可说的就挂了电话,挂断前还是说了声再见。她想周游的心理素质真强大啊,之前都闹成那样了,后续没有道歉没有和好,更没有彻底决裂,而是在某个寻常的夜晚,打了通普普通通的电话,催她回家,要和她一起看老人,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和这样的男人过日子,好像什么问题都能揭过,安安稳稳把生活继续下去。
她提着大包小包回医院,乐清辉还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口抽烟。他后来戒烟过,但总有些时刻会让他再拿起烟。他的母亲躺在病房里,他却仿佛不受影响,烟雾掠过他的眉眼,神情依旧冷漠。
“医生说很严重,现在已经请专家会诊了。”说的话却让人心里一紧。
谢衍点点头,乐清辉瞥了她一眼:“你的鞋子怎么了?”
“走路摔下马路牙子弄脏了,明明是商业区,但是好几条路都很暗,我没注意。”
“前段时间省里下文件,包括银城在内的六座城市接下来的半个月都要节省用电,关闭晚上的景观灯,保证其他地方的电力供应。”至今还有在政府部门工作的老友的乐清辉说。
“澜水没有啊。”晚上还是灯火通明。
“澜水这种大市怎么可能会收到这种通知,要求关闭景观灯的都是全年公共财政收入不超过四百亿的普通城市,正好还都连在一起。 ”
电力不可能积攒起来其他时候用,只能从一个地方流到另一个地方,毕竟是全国电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需要用到六所城市省下的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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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谢衍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但是周游的心理问题远比她严重。
相信诸位也看出来了。




好乐无荒 60.干儿出生 ()
乐清辉:“这事周游肯定知道,他没告诉你?”
没等谢衍回答,他接着说,“哦,忘了,你们在吵架。”
谢衍:“……我平时也很少和他聊这些。”
“那你们聊什么?”
“除了工作什么都聊。新闻上的某个社会事件,西装配的领带花色,哪个牌子的地宝打扫得更干净……都是这些琐事。”可也是这些琐事,填满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时间流水般过去或许觉得很无趣,但是亲身经历的每一天都是轻松且平静的。
有主治医生过来和他们说了下外婆的情况,什么毕竟年纪大了,差不多也到时候了,还有尽量顺着老人的心意之类,谢衍和乐清辉送走了医生,有一搭没一搭地商量着外婆之后如何治疗,乐清辉很显然的心不在焉,烟头已经快燃到指尖了他也无甚反应,谢衍说:“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乐清辉沉默着,摇摇头。他不想进去,但也不打算走。
外婆还在单人病房睡着,谢衍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她花白的头发,弯腰把脸埋在臂弯间。
外婆睁开眼时听见外孙女在小声啜泣。
很低很低的哭声,生怕惊扰到别人,但又忍不住难过。脸颊哭湿了一片,眼泪还滴到了床单上。她正拿纸巾擦着水渍。
“哭什么呢?”外婆很轻很轻地问。
“我应该早点把你接过来。要是能好好照顾你,你就不会摔倒了。”谢衍抽着鼻子。
“真傻,我不会答应你。我就想一个人过。”似乎是回忆起前半辈子的嘈杂烦恼,她皱着眉头闭上眼。
外婆年轻的时候嫁进夫家,五代同堂,人口多到八仙桌上一旦来了客人年轻媳妇们都得站着吃饭,从早到晚就是洗衣服刷锅做饭工作带孩子和妯娌吵架和婆婆拌嘴,七嘴八舌,家长里短。再清高的人也被磨的庸俗了。
到了晚年,她终于可以清静下来。当然不可能答应和谢衍去澜水。
外婆睡的很安静,但是谢衍却很彷徨。
她觉得内心深处安全的一角被打破了。
她总希望能回到过去。周游总是很忙,无视又包容着她的无理取闹,外婆永远是外婆,会待在老家的院子里可有可无地等着他们回来,乐清辉还是抱着无法原谅的心情不愿去见亲妈,她还在发送着永远不会有回应的短信,这些微小的安逸与希望构成了她的安全感,她可以等待,无论多久都没关系,但她无法承受失去。
谢衍没能和谁建立亲密的友情,也没有孩子,她的生命里没有填入,所以只会不断的减少。填入的人才能弥补离去的人的悲伤,可是她身后没有人,她的感情全给了前面的人,前面的人走了,把她的情感带走了,那么剩下的她就只是个空壳。
她摸着外婆干枯皱缩的手,隔着被子用额头抵着外婆的腿,她希望外婆能好起来,不要像医生说的那样,她还想每年回家,走过沿途盛放杜鹃花的小路,推开门看见外婆向自己走来。
周游醒的很早。醒来时巨大的空虚感和头痛感攫住了他,他闭着眼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即将入夏,早晨还很清凉,但是周游还是起来冲了个冷水澡。水声哗哗,他的嘴唇冻的发白,思维却一点点冷却清醒了下来。
依旧是步行去的新区市政府。到了以后批完文件,分发下去,把这两天要做的事安排到其他时间,和秘书处的人打了声招呼,他便准备离开了。办公室的门刚锁上,转过身正对上走过来的赵腾。
赵书记家公子年纪不大,但擅写《我的书记父亲》,外界溢美之词甚巨,今年刚被评为市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不过周游看看他的成就,表示不置可否。甚至对他的评价还要更低点:内在毫无东西,只余一腔自尊。
赵腾笑着走过来:“周市长,等下要去开会?”
“我有事要离开,有什么事吗?”周游也微笑,没有开门的意思,步伐继续向外。
赵腾还是笑,但是比往日看着他客气敷衍的笑容多了点其他意味:“周市长比我大不了多少,人生际遇是比我丰富啊。”
周游看上去有些意外:“怎么忽然这么说?”
赵腾指了指门口:“客人上门把人关在外面像什么话,进去聊啊。”
周游露出抱歉的表情:“我等下实在有事……”
赵腾却掏出一只录音笔,一按开关:“……基因编辑婴儿……”
正是那天他和谢衍在射箭馆的吵架内容,周游的声音清晰地从里面传了出来,赖也赖不掉。
周游神情一变,随即沉下来,推了下眼镜。
如此焦虑的微表情和动作让赵腾越发肯定了内心的想法,便不再遮掩地得意洋洋起来:“开门吧周市长,在外面聊,被有心人听去了可别怪我啊。”
办公室内,赵腾站在窗前,啧啧赞叹道:“不愧是二十叁楼的常务副市长办公室,这么大片玻璃窗,江景绝了。”
他夸夸玻璃窗,夸夸花夸夸草,悠哉悠哉的,就是不进入正题,周游坐在办公桌后面,眉头微锁着,眼看赵腾要夸到墙上裱的陶古斋字画了,仿佛实在忍不住地问道:“你有什么来意就直说吧。”
赵腾却十分轻松地往沙发上一坐,腿翘着,说:“周市长,我平日是很敬重你的为人的。毕竟你大不了我几岁,却已经坐到了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口碑呢也是实打实的。老头子跟我说过你家的背景,我是真没想到啊,你那么低调,澜水没什么人知道你是那位首长的儿子吧?您看看,你那么大的背景,来澜水干什么,干扰我们的事情,现在这搞的大家都挺为难。”
“职责所在,澜水最近出了太多事……”
赵腾手一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哎呀行啦周市长,你没来澜水之前,澜水不也蓬勃发展一片向好吗?都是你们太爱操心,太爱管事,多少有能力的干部都进去了!他们幸幸苦苦为国家为党为人民做出那么多贡献,就因为收了几笔钱,睡了几个处女,要了几处房子就把他们关进去,这多让干部们寒心呀!我呢,明白你的难处,也不希望周市长你和我们闹掰,各退一步吧。你呢,就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书记安排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多余的你就当没看见,每天加班多累呀,我也是为你好,不然……”
他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你老婆做的那些事,还有那个基因编辑婴儿,可就瞒不住了。”
半小时后,赵腾离开市政府,上车时雀跃到差点哼出歌来,把自己摔进驾驶座的动作太大,惊的副驾女人抬起头:“怎么那么高兴?”
赵腾眉飞色舞:“我狠狠将了周游一军!”
“哦?”女人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周游你知道吧,副市长,可能你没见过,他这个人太爱管闲事,我就找到了他的把柄威胁了他一顿。你是没见他的表情,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早就屈服了。”
他轻哼一声:“什么高干子弟,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女人越发好奇了:“你威胁他什么了呀?”
赵腾转头看她,见到女人荏弱天真的神情,又干净又清秀,心里软了一片,就说:“他老婆是个烦人精,长得漂亮但是蛇蝎心肠,老想着害他,搞了不少事,随便哪条就能把她送进去。而且,”他声音骤然神秘下来,因为要对女人吐露出常人难以知道的秘密而产生了得意的心情,“他们还有个很亲近的人,是基因编辑的。简直魔鬼。”
“周游不听话我动不了,我把他老婆控制起来,再把那个基因编辑的人找出来,周游以前干的事可全都瞒不住了,到时候还不是任我拿捏。老头子还让我跟周游保持距离,他不就是有个更好的爹吗,嘚瑟什么。老头子真是谨慎过头了,你说对吧,听听?”
听听原本垂着眼,听到他的话慢慢抬起来,露出一个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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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乐无荒 61.阴谋、爱情、与不可知的你
看见季听微笑,赵腾也感到振奋起来。他一直在追求季听,可是她总是很冷淡,即使他约她,季听也只会一边割牛排一边和他聊正事:关于他和新婚妻子的婚戒设计。
赵腾心烦,外界总谣传他们前几年就领证,可其实是那女的故意戳破避孕套怀孕逼得他先上车再补票。女的年纪大了着急结婚,可是他俩认识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年轻了,他又不是故意钓着她,要分手随时都可以,为什么偏要逼着他结婚。这段时间他的逆反情绪整个被激起来,又遇到了合心意的人,但是就算再怎么真心,也还是被她拒绝。
“听听,对不起让你等我那么久,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有什么想去的吗?”虽然这么问了但赵腾估计还是照常被拒绝,但是季听居然说:“好啊,地方我定?”
赵腾大喜过望:“没问题。”
他的车停在公司楼下,等在台阶上的女助理满面春风地迎上来,却在看见副驾门开季听走出来时脸色一僵,难看了起来。
谢衍如果在这,一定会认出台阶上的就是射箭馆那天和赵腾待在一起的女人,而小表妹闻听依旧人畜无害地扮演着普普通通的“季听”。
“季小姐。”女助理的专业素养显然比不过朱沉璧秘书,后者看见领导夫妻俩打架的混乱场面都能面不改色,而前者看见老板兼情人的疑似新欢时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季听小姐挽起耳边的碎发,对她一笑:“你好。赵先生请我给公司一对即将结婚的情侣设计婚戒,我今天过来和他们见面。”
赵腾为了和季听继续联系真是什么法子都想的出来,女助理被在身后的手扭在一起,有些不甘心。赵腾不愿意她俩继续交流,几步上前揽住季听的肩膀——季听小姐往前走了一步,避开了——说:“外面太阳大,先进去吧。”
季听小姐过来真的是为了公事,几乎没有和赵腾说多余的话,她和那对未婚夫妻在会客室聊天,赵腾就站在门口看,眉眼带着点笑,平日里的轻浮都沉下来了。
女助理站在他身后,轻声说:“别看了,她都没有看你。”
赵腾不以为意:“我看着她就行。而且总有一天她也会看向我的。”
女助理抿着唇,良久才说:“你没看出来吗?季听那个女人厌男。”
赵腾诧异转头看她。
季听固然可以伪装的很好,她如常地和别人社交相处,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衣着风格都是普普通通且标准的职场丽人。但是女助理不一样,就像只有粉丝才能辨别黑子,她崇拜男人敬仰男人,自然就会对持相反态度的人格外敏感。她甚至觉得季听可能是受过什么心理创伤,否则很难解释她对男性近乎恶意的反感。
所以相比较嫉妒,女助理更多是警觉。
但是赵腾的反应令她失望了,他想了想,说:“没关系。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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