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娇嫁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起跃
万一朱侯爷知道了,还敢回来?
还有贵妃娘娘,这可是娘娘的娘家……
范伸没理他,安静地候了一阵,见文王破门了,才从那台阶上起身,没去侯府,反而是往侯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才同立在原地正左右为难的阮大人道,“再拖下去,阮大人今夜怕是立不了功。”
阮大人一瞬清醒了过来,赶紧追了上去。
一刻之后,在那堆满了杂物的一条漆黑巷子里,朱侯爷刚从一口破缸内钻出来,跟前漆黑的夜色中,突然就响起了一道平静的声音,“侯爷,咱又见面了。”
那声音就算朱侯爷化成灰,也听得出来是谁。
脸色一瞬成了死灰。
范伸这才点了火折子,火把上的光亮,将彼此的模样照的一清二楚。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满脸颓败。
朱侯爷咬紧了牙关,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终于放低了态度,仰目问向对面的范伸,“你想要什么。”
这么些年,只要他朱侯爷想要谈判的东西,就没有一回失败过。
范伸退后一步,同身后的阮大人和大理寺的侍卫让出了路,等到朱侯爷的手脚被绑上了铁链,范伸才淡淡地看着他,毫不留情地道,“我想要的,侯爷如今怕是给不了。”
朱侯爷的表情扭曲了一阵后,突然笑了两声,看着范伸道,“范大人莫要忘了,你我都只不过是一把刀,我的今日,便是范大人的明日。”
等到刀锋磨利了,这把刀也就该废了。
就照范伸如今这样,过不了多久,便会走上他的老路。
范伸没说话,示意手底下的人将其带走。
蒋蒋的铁链声响起,朱侯爷被人推的一个踉跄,依旧不死心,突地同范伸道,“范大人可知,当年真正举荐长公主去辽国和亲的人是谁?”
范伸缓缓地转过来头。
看了一眼朱侯爷,才同阮大人道,“去备马车。”
之后严二又屏退了身边的人。
朱侯爷见只剩下自己和范伸了,心头又燃起了希望,忙地同范伸道,“不是我,也不是朝中那些贪生怕死的臣子,而是咱们那位机关算尽的陛下。”
都到了这份上了,朱侯爷也没有那么天真,当真相信皇上还会放过他。
跟了陛下二十几年,岂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论起狠毒来,自己哪里及得上他。
陛下生性多疑。
一旦被他怀疑上了,就算你拿出证据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信任你,等到他寻到了时机,必定是最想将你打入地狱的那一个人。
朱侯爷只能将希望放在范伸身上,接着同他道,“当年他怕长公主舍不得自己的骨肉,不去辽国和亲,竟下了密旨,让人先去杀镇国公府的小世子,说长公主没了牵挂,才能一心一意地维护周辽两国的邦交。”
朱侯爷摇了摇头,就算是他,恐怕也做不到那个份上,“当时那镇国公府的小世子正要举办六岁的生辰宴,前一日还抱着他的腿,一口一个舅舅的唤着,邀他去参加自己的宴席,哪里想得到,他的舅舅会暗杀他,小世子没有想到,长公主也没想到,等到杀手到了镇国公府,死的不是小世子,却是镇国公。”
“镇国公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拿自己的身体为其挡了一剑,被杀手一剑穿心。”朱侯爷说完,又抬头看向范伸,冷笑了一声接着道,“他知道死的人是镇国公后,便开始害怕了,镇国公府同秦家是世交,他怕被查出真相后,两家连同韩老夫人弹劾他的罪状,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策划了一个谋反案,先一步拿到了伪证,只要几家稍微有了造反的痕迹,他便能彻底地扣下一个‘谋反’的帽子。”
朱侯爷说上了劲,“几家都被那‘忠义’的牌匾压在了身上,拿命保住了祖宗几辈子攒下来的名声,他便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赢了这场争分。”
朱侯爷说完,激愤地看着范伸,“当初他就是用了我这把刀,连自己的亲外甥,同胞亲妹妹都不放过,更何况你我这等同他毫无半点关系的人,今日他能利用你来对付我,将来就能再寻一人来,以同样的手断去对付你,咱们的命运皆是一样,与其将来等死,不如咱们联手……”
朱侯爷说完,期待地看着范伸。
夜色安静了好一阵,才见范伸从那青石板上点点光亮上,挪开了目光,抬头看着朱侯爷,轻轻一笑,“侯爷费心了,不过我这个人并不贪心,能活多久是多久,主要是舒坦就行。”
远处阮大人已将马车牵了过来。
朱侯爷着急地唤了一声,“范大人……”
范伸往前走了两步,平静地看着他道,“放心,凭侯爷的本事,不会那么快死。”
还不到死的时候。
“带回大理寺。”范伸转身同匆匆赶过来的阮大人吩咐了一声之后,一人先上了马背,紧紧地勒住了缰绳,夜风迎面扑来,灌进了那黑袍的袖筒内,吹得“鼓鼓”作响。
那露出的一截手臂上,青筋顿显。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88节
第80章
朱侯爷被押回大理寺后, 对自己在江南所做的一切,供认不讳。
弑杀王爷,谋害范伸, 炸了江南的知州府……
每一桩罪行,都足以定他死罪。
今日负责审问的是阮大人,审问完出来,阮大人故意落后了衙差几步,转过头, 单独问了一句朱侯爷, “侯爷如此费心,想必并非只是怕暴露了秦家和镇国公府的隐情, 侯爷当还有其他要紧之事,担心王爷和范大人泄露, 才以此灭了口。”
朱侯爷抬起头,盯着阮大人看了好一阵, 突然一笑, 没头没脑地道, “比起范伸,你差太远了。”
阮大人虽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 但他从未想过要同范大人作比较,眼下只知道要好好替陛下办事。
事办好了, 陛下必定不会亏待他。
阮大人没和其继续交谈,撂下了一句,“侯爷若是想明白了,随时来找我。”后, 便紧赶了两步, 跟上了前头几人的脚步。
朱侯爷看着阮大人急促离去的背影, 目光带了几分蔑视。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连陛下连最基本的忌讳都没摸明白,还敢替他做事。
范伸从江南回来后,为何宫中迟迟不见动静,便是已摸透了皇上的心性,并未在陛下面前揭穿自己。
凭他范伸的头脑,都打听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只怕是早就将自己和娘娘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了。
陛下最讨厌的便是锋芒毕露之人。
且就是是他范伸,也料不准皇上对娘娘的情谊到底有多浓。
是以,以范伸如今的立场,他只能透露出一星半点的消息,让皇上自己先查。
等到皇上自己开始怀疑了,他才能进一步将消息透露出来,在这之前他范伸若是敢先暴出自己和娘娘的秘密,甭管他和娘娘活不活得成,陛下必定不会留下范伸。
他跟了陛下二十多年,对他早就已经摸透了,虽贵为天子,实则心眼如针。
容不得任何亲信对他藏有秘密,亦或是先知道了某个秘密。
更何况这件事,于陛下而言,算得上是一桩丑事。
范伸之聪明,便是将自己置身在了一个模糊的界限上,他能知情,也能不知情,今儿他不来审问自己,倒自愿来了个送死的。
朱侯爷此时也不挣扎了。
他能做的,也只有等,等着娘娘替他脱身。
如今他唯一担心的,便是那两个证人,到底落在了谁的手上。
还有文王。
一想起文王,朱侯爷便再也无法平静,只恨得牙痒痒……
忍不住又想骂。
那就是个被养废了的蠢货。
***
阮大人从地牢回来,便将审问后的卷宗交给了范伸,同其也毫无隐瞒地说出了心头的怀疑,“大人,属下怀疑,朱侯爷恐怕还有些事没招。”
范伸坐在案前,已经饮了两盏茶,神色平静地道,“说。”
阮大人见范伸愿意听他说,立马邀功地道,“大人想想,若单只是诬陷秦裴两家谋逆,朱侯爷为何要杀王爷?秦家和镇国公府一灭,实则于王爷而言,并无坏处,按理说太子的势力被消弱,得利的是王爷,就算王爷知道了这事,又有何可怕,朱侯爷为何非要弑杀王爷灭口?”
范伸认真的听他说完。
思忖了一阵,才抬头欣赏地看着阮大人,点头道,“阮大人说的没错,继续查下去。”
阮大人心头一喜,周身上下瞬间充满了干劲,“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彻查到底。”
说完正要退出去,便见范伸先从那案前起身,脚步经过他跟前时,又偏过头同他说道,“明日进宫面圣,阮大人也一道。”
阮大人心头一跳,反应过来后,欣喜若狂,脸上的喜悦之情一时也没掩盖住,转身便对着范伸的背影,激动地躬身道,“是。”
等范伸出来时,明月已经偏西。
折腾了大半晚上,范伸才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出了大理寺的巷子,四周便是一片黑暗,呼呼的风声从车顶上略过,马蹄声愈发空旷寂静。
只要是夜里回来,严二每回都会在马车内准备一盏灯,然一到侯府外的那条巷子,里头的灯总是会灭。
今儿也一样。
马车内的灯盏一暗,便只余了挂在马车外的两盏角灯。
眼前彻底地暗了下来,范伸才将身子轻轻地靠在了车壁上,听着耳畔不断呜咽的风声,再一次回到了那场噩梦之中。
远处那混乱的厮杀声一点一点的扩大,慢慢地拉近之后,鼻尖处又嗅到了那股已刻在他脑海里的血腥味。
满手的鲜红,他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父亲将他扔到身后虞老夫人怀里时,同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将来,一定要护好你母亲,无论用什么手段……”
转眼又是那场熟悉的熊熊大火。
母亲最后抱了他一下,捧着他的脸同他道,“椋哥儿,好好活着,母亲爱你,可母亲同样也爱你的父亲,对不起……”
烈火突地迎面袭来,范伸整个人被其吞灭,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断地爬上来,落在两道英气的剑眉之上,范伸紧紧地攥住了膝上的袍子,呼吸愈发艰难。
脚下的马车一顿,稳稳地停在了侯府门口,范伸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杂乱的思绪,便被一道清甜的声音拉了回来,“夫君,回来了?”
声音一落下,跟前的帘子随之被一只手从外掀开。
灯笼下的一张脸,从那帘缝中钻了进来,眉头微皱,无论是那声音还是表情,都带了些许委屈,“夫君怎么这么晚……”
范伸紧紧地盯着跟前的那张脸。
坐在那,迟迟未动。
跟前那人又是眉头一皱,催了一声道,“夫君快些吧,夜里的风凉,我等了这半宿,手脚都快冻僵了……”
姜姝是有些冷。
但还不至于冻僵,只是坐久了,腿有些发麻。
说完便放下了车帘,退后两步伸了伸腿,弯下腰去捶了两下腿弯子,身后的马车一沉一起,姜姝还未起身,头顶上便罩过来了一件大氅,温热的气息入鼻,姜姝一转过头,人就被范伸搂进了怀里,“有那么冷吗。”
那声音比起平日低哑了许多。
姜姝诧异地仰起头来,还未瞧清他的脸,又被范伸将她的脑袋给掰了回去,搂着她跨进了府门,才低声问她,“不是同你说了,早些睡吗。”
姜姝提高了手里的灯笼,往他脚前的青石板上照了照,随口道,“许是白日睡的太多,夜里就有些睡不着了……”
“是吗。”
姜姝点头,“今儿晚上云层多,月亮也被挡住了,夫君回来的又晚,肯定看不见路,我闲着也是闲着……”
“姜姝。”
姜姝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范伸突地一声打断。
同范伸相处了这么久,姜姝似乎还是头一回听他唤起自己的名字。
姜姝诧异地回过头,后脑勺便被范伸握在了掌心内,往前一扣,俯下身,唇瓣轻轻柔柔地落在她那朱红的双唇上。
姜姝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腰杆子正好被他顶在了大门口的一根朱漆圆柱上,没了退路。
府邸上下一片安静。
严二早已经没了踪影。
姜姝手里那盏微弱的灯火,落在了脚前,要灭不灭之时,堵在她跟前的人再一次俯身下来,姜姝眼睛一闭,没再躲。
两道唇瓣相触,姜姝微微顿了顿。
心口就似是被什么东西,提起来了一样,半天落不下来,“咚咚”直跳。
刚有了些许感觉,唇瓣轻轻跟着范伸动了一下,身后突地响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姜姝根本来不及躲,一盏灯火便直直地照在了她眼睛上。
姜姝闭上眼睛,立马转过头,将整个脸埋在了范伸的怀里。
待那管家看清两人是谁后,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吓得结巴,“世,世子爷,夫人,怎,怎这么晚.。”
他还道这大晚上的,是府上的那对野鸳鸯,胆大包天,跑到这来偷情……
怎么也没料到是世子爷和夫人。
“下去。”
那管家本就被吓到了,再听到世子爷这冷冷的一声,背心都生了凉,转过身脚步绊了几下,匆匆忙忙地回了屋。
待范伸再回过头来,那人已经从他的胳膊肘下钻了出去,脚步如风,提着裙摆直往东院走去。
这大半夜的,羞死个人了……
范伸弯身,缓缓捡起了地上的灯笼,再看了一眼前头那恨不得飞起来的人影,紧绷的脸色,终是暖和了下来。
这会子她倒是看得见了。
第81章
此时已到了后半夜。
姜姝那一走, 春杏和晚翠也没敢歇息,一直守在外屋门口等着,如今见姜姝一人回来了, 还以为没接到人,春杏上前两步迎上去,正欲劝其早些歇息,今夜一过,世子爷明儿也就回来了。
跟前院门口却又突地多了一盏昏黄的灯火, 那光晕印在黑色袍子上, 脚步沉稳无声,不是世子爷又是谁。
两个丫头心头一喜, 赶紧进屋备水。
姜姝已是洗漱完了。
范伸将灯笼搁在了门槛外,跨步进去, 到了里屋,便见姜姝候在了浴池门前, 不声不吭地立在了那, 不由偏头瞧了她一眼, “还睡不着?”
姜姝也没搭话,脚步往前走了两步, 主动迎上来替他更衣。
那白嫩手指头在他腰带上一阵摩挲,找到了那卡扣, 轻轻掰开,双手再从他腰间穿过,将整个腰带取了下来,又才仰起头, 看着他颈项处的几颗纽扣, 踮了踮脚尖, 轻声道,“世子爷你低一点儿,我够不着。”
范伸意外地看着她。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89节
自打成亲来,这怕还是头一回。
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范伸在弯下腰的那瞬,便侧过头,盯着她那张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实则却暗藏了无数小心思的巴掌脸,问道,“今儿出了何事?”
姜姝眼皮颤了两颤,摇头,“没事。”
她想对他好,还不成了?
范伸也没再问她,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看着她缓缓地解开了颈项间的纽扣,动作笨拙又生疏地替他褪了身上的外衣,转身挂在了屏障后,便没再回来,只立在那看着他,不动了。
范伸垂目,疑惑地往身上看了一眼,里衣还完整的穿在他身上,挑声问她,“就完了?”
姜姝梗着脖子,越是不想去看,那余光越是能瞟到那一处凸起来的硕大。
实在是太过于醒目,姜姝索性偏过头,死也不上前,“我,我等夫君出来。”
半晌后,浴池里传来了动静。
姜姝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将头转了过来,替他备好了换洗的衣裳,挂在了浴池门口的屏障上后,便回到了床榻上歪了一会。
大半宿了,姜姝哪里能不困。
听到浴池里隐隐传来的水声,心头莫名地踏实了下来,眼睛缓缓地往下耷拉,竟就那般睡了过去。
睡得正沉的那阵,似是有人替她褪了鞋袜,将她的身子往里挪了挪。
姜姝借此翻了个身,身后那人却伸出了胳膊,一把将她捞了过去,温温润润的一记吻落在她额间,声音沙哑地唤了她一声,“夫人。”
姜姝迷迷糊糊,没醒过来。
之后又依稀听到了一声,“姝儿……”
姜姝还是没能从瞌睡中挣脱出来,到了第二日早上终于睡醒了,昨夜那模糊不清的几道声音,便如惊雷般瞬间炸开了她的脑子。
姜姝翻身起来,身旁已经没了人。
又忙地掀开幔帐,穿了绣鞋出来,外面已经淅淅沥沥的落起了小雨。
春杏听到动静声从外屋进来,赶紧拿了一件大氅披在她肩头上,轻声道,“世子爷去上朝了,走之前还吩咐奴婢们别去打扰,让夫人多睡一会儿。”
姜姝轻轻地握住了大氅领子,立了半晌,回头瞅着春杏,欲言又止。
昨夜他到底同自己说了什么,春杏又怎会知道。
姜姝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她怎就睡得那么死……
那话,他确实是说了吧?
姜姝心头一阵乱跳,身旁的春杏,看着她这一番痴痴呆呆的模样,担忧地地问了一声,“夫人,怎么了?”
姜姝没应她,转过头便是一句,“咱去买些葡萄回来。”
春杏一愣,看了一眼屋外的春雨,及时劝道,“今儿个落雨,夫人要什么,吩咐管家买回来便是……”
姜姝没听,说风就是雨,进屋便寻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换上。
她想自个儿去选。
买上一筐葡萄回来,就像那花楼里的姑娘一样,她剥给他吃,他想吃多少,她剥多少……
春杏拦不住她,只得让东院的管家去备马车,春雨细细密密,好在点子不大,出门前姜姝同侯夫人禀报了一声,说想回去采办点自个儿的东西。
院子里虽有管家,有些东西却不好开口托付。
侯夫人正听云姑讲着昨夜管家遇上的那事,笑得合不拢嘴,叨了一句,“两人去了一趟江南回来,倒是一刻都离不得了。”
话音刚落,便见到正主儿。
侯夫人又是一番打探,看得姜姝周身不自在,正纳闷自个儿怎么了了,便见侯夫人点了头,嘱咐道,“今儿落雨,路上小心些。”
姜姝从侯夫人院子里出来,没再这回东院,直接去了大门口上了马车。
刚走后不久,虞家大姐便抱着一个肉团子,到了东院。
春雨一落,路上淅淅沥沥,侯府各院都懒得走动,各自呆在了院子里。
三房三夫人跟前的鹏哥儿,今年才三岁多,屋里关不住,趁着屋里的婆子一个不注意便跑了出来,脚步跌跌撞撞,迎面便撞进了虞家大姐的怀里。
虞家大姐已在那廊下徘徊了好一阵。
正想不出一个由头去东院。
看见了鹏哥儿,心头顿时一亮,忙地拉了鹏哥儿过来,逗着他道,“婆婆带你去寻好吃的,可好?”
鹏哥儿一听有好吃的,立马扑进了她怀里。
虞家大姐一路逗着鹏哥儿到了东院,见到门口的晚翠,笑着道,“这落雨天,鹏哥儿呆在屋里关不住,我闲着也是闲着,便带他出来溜达了一圈,谁知竟跑到了这,小祖宗愣是吵着要进去,我拗不过他,想着进来瞧了一眼世子夫人也好……”
晚翠是个直脑子,直接道,“贾夫人来得不巧,夫人这才刚出去采办,怕是没那么快回来……”
虞家大姐脸色不显,心头却又泛了酸。
又去采办……
这侯府的家业倒是挺大。
昨日她的梅姐儿从东院回来,便将自个儿关在了屋子里,虞莺唤了半天都不见她开门,这才叫了她来,她站在门外好说歹说,到了晚上梅姐儿才开了门。
一双眼睛,就差哭瞎了。
虞家大姐瞧她那模样,不用问都知道是出了何事。
她去东院,没讨到好。
她早就说过,那姜家姑娘不是个省油的灯,那番小门小户家里的姑娘,能攀上侯府这门亲,暗里不知耍了多少手段,如今如愿以偿地嫁进了侯府,她舍得让出去?
自己的女儿又是侯夫人的亲侄女。
要真进了东院,往后在这府上,谁是妻谁是妾,谁还分得清。
自己能想到这点,她姜姝岂能想不到。
偏生梅姐儿不信邪,说世子夫人大方,宅心仁厚,不是那等算计之人,这回碰到了钉子上,可算是长了教训了……
这道理,虞家大姐虽明白。
可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了欺负,还是在自己的亲妹妹府上被人羞辱,她岂能咽下这口气,昨儿夜里她就打定了主意,要去东院走一趟,亲自会会那世子夫人。
谁知,赶了个不巧。
晚翠说完,虞家大姐却并没有离开,眼珠子往那屋内看了一眼,便蹲下了身子,将手里的鹏哥儿放在了门口。
自个儿则缓缓子地收了雨伞,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才说了一句,“这落雨天,走哪都不方便……”门口的鹏哥儿,已经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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