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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娇嫁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起跃
姜姝眸子一跳,盯着他。
这还当真不要脸了。
范伸的神色却并无半分心虚,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僵持了一阵,姜姝颇有了些恼羞成怒,也不去抢了,脚尖一踮,直接照着他那双薄唇上亲了下去。
范伸身子一仰,还未反应过来,唇上便是一软,然那股子柔软未多停留,接着便是一阵刺痛。
范伸“嘶”地一声吃痛。
想去捞人,姜姝却如泥鳅一般,先一步遛了出去,也不去抢那红棉裤了,转过身便逃窜出了里屋。
范伸侧过身,回头。
屋前一排珠帘,甩在了她身后,晃荡出了一阵叮铃的脆响。
成,又长本事了。
范伸看着那道仓皇而逃的背影,伸手抹了一下唇角,指腹上便留下了一道浅浅淡淡的血迹。
还真是属狗的。
范伸正发着愣,跟前的珠帘又是一掀,严二立在门前禀报道,“大人,陛下有召。”
范伸这才跨步走了出去。
一面往外走,一面整理着被姜姝扯乱的衣裳。
到了外屋,姜姝已拿着他的大氅,立在那等着他了,“大人,慢些。”淡定从容的面色,似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有那耳尖和轻轻煽动的眼睫透出了心虚。
范伸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大氅,也没再逗她。
低声道,“晚些再回来。”
都傍晚了,能不晚吗。
姜姝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撑伞走了出去,天色昏暗,漫天大雨倾泻而下,散出来的云雾久久晕不开,将那天边压得极低。
严二跟着范伸从东院里出来,几回偷偷地瞥过目光,瞧向了范伸的嘴唇。
明显的一道咬痕。
想也知道,当也不是他自个儿咬的……
如今皇上已经急得团团转了,若是知道主子在府上还有这番情调,不知道会如何做想。
***
皇上今儿从乾武殿出来,午膳都未用。
本想着去荣华殿陪着朱贵妃一道用膳,谁知却吃了一肚子的屁……出来后直接上了宁王府,去找文王。
出发前还让王公公特意备了几壶好酒,一道儿捎上,打算同文王父子两好生聚聚。
御撵到了王府外,里头一片安静,没有半点声儿。
进了府门,屋檐下守着的太监这才看到皇上,当下吓得蹿进了雨里,前去迎驾,“陛下……”
皇上没理会他。
抬头往府上扫了一圈,心头愈见发凉了。
虽是落雨,这王府也太过于没有人气,哪有在宫中宁安殿时的热闹……
皇上的脚步绕过了跪在跟前的太监,那太监才从地上爬起来,还未来得及去通报,便被皇上止住,“朕自己进去。”
他想看看他的文儿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当初文王搬进了宫外的府邸,王府的人,都是朱贵妃亲自挑选过来的。
那太监自然也是。
如今见皇上的脚步只朝着里头走去,太监心头一个“咯噔”,急得周身一热,却也不敢上前去拦着。
谁都知道皇上疼这个王爷,疼到了骨子里。
万不得已谁也不敢去得罪。
可今儿早上起来,文王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死活闹着要出去,说是贵妃娘娘想谋害他。
昨儿夜里又给他喂了毒药。
太监上前相拦,当场被他一剑穿心了不说,为了阻止众人上前,更是抓了屋子里的一名婢女过去,扒光了其衣裳,当着大伙儿的面,光天化日之下,侵犯了人家……
若非晴嬷嬷一记刀子手劈过去,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如今正躺着呢。
皇上这会子过去,若是瞧见了,岂会听得进去道理,多半会先追究他们这些下人,办事不力,还敢伤了主子。
太监提心吊胆地跟在皇上的身后,只祈祷,愿晴嬷嬷这会儿已经处置好了。
皇上压根儿不了解情况,从那雨里过来,脚步极快直上长廊,往文王的正屋的走去。
屋檐下一长排的雨线,“啪嗒啪嗒”的砸下,雨声淹没了廊下的几道脚步声。
那太监不知何时已经走在最前头,正欲上前推门,里头却突地传出来了声音,“王爷,奴婢也没法子,你得听话……”
太监一愣,还未做出动作,便被身后的皇上一把抓住了胳膊,将其推到了身后,自己则是上前两步,将耳朵对着门板,附了过去。
屋内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晴嬷嬷刚给文王喂完了碗里的药,声音颤抖地道,“王爷都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懂事了,怎就理解不了娘娘的一片苦心,娘娘这哪是在害王爷,她是在拿命护着王爷啊……”
晴嬷嬷看着床上缓缓瞌上眼睛的文王,也心疼。
替其掖好了被角,才瞧着跟前那张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脸,碎碎地念叨道,“你说说,好好的王爷你不当,为何偏生要去江南淌这一摊浑水,你要是听话些,娘娘又何其会走上这一步,喂你迷药……”
那话如一道惊雷砸在了屋外皇上的身上。
皇上张着嘴,眼里的震惊之色,一时也分不清是讶异还是震怒。
王公公的脸色也瞬间变成了煞白。
身后的太监“噗通”一声,及实地跪在了地上,动静声终于惊醒了屋内的晴嬷嬷。
晴嬷嬷心头一跳,使了个眼色,跟前的侍卫上前,刚将那房门从里打开,便看到了屋外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和那张阴鸷愤怒,不断抽搐的面孔。
侍卫的双腿顿时一软,跪在了地上,“陛下……”
晴嬷嬷还未瞧清屋外的情况,便被侍卫那一声,砸得心头狂跳。
一个不稳,也跪在了地上。
屋内一片安静。
晴嬷嬷见那门口的身影迟迟不到,心头一阵发凉,便也知道逃不过了,最后只能将所有的事拦在了自己身上,颤声道,“陛下,都是奴婢鬼迷心窍,看不住王爷,才想出了这大逆不道的法子……”
皇上眼睛一闭,怒火中烧。
再睁眼,那眸子里便燃出了一簇熊熊大火,一步跨进屋,弯腰夺过了跪在地上侍卫手里的长剑,便直直地朝着晴嬷嬷走了过去。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手起剑落,剑尖狠狠地刺进了晴嬷嬷的脊背。
许是用力过大,皇上的身子跟着那力道一晃。
王公公赶紧上前扶着了他。
皇上的脚步站稳了,才慢慢地从那愤怒中冷静了下来,回头看向了床上昏迷过去的文王,心头如同被人割了一刀,疼得他眼泪花儿都乏了出来,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儿子啊。
她还真就喂了迷药给文儿。
虎毒不食子。
她到底是着了什么疯,竟然要人给文王喂毒……
地上的晴嬷嬷半天才断过气,那血从身底下蔓延开来,眼睛却是努力地看向了床上的文王,心头所有秘密,都随着那一口气咽下,梗在了喉咙。
带到了阴曹地府。
皇上终究是没有撑住,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缓了半天才缓了过来,有气无力地同王公公道,“让人将王爷接进乾武殿,朕,亲自看顾。”
大雨里的暗流一波未平,又激出了海浪。
这等大雨天,谁能想得到,皇上会当真出宫,等到朱贵妃接到信儿时,人已经到了王府。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107节
适才朱贵妃的裤子都脱了,却突然被皇上撂在了床上,迟迟都没回过神,待反应过来,便嚎嚎地哭了起来,怎么也想不明白了,“这都是什么事儿……”
富嬷嬷听见动静声进来,愣了愣,忙地上前捡起了衣裳替朱贵妃披上。
朱贵妃那一哭,情绪又激动了。
富嬷嬷一靠近,也闻到了异味。
朱贵妃自己哭了一半,便被那股再一次冒出来的屁味儿给熏得一愣,顿时抬起头诧异地看着福嬷嬷。
她适才一直认为是皇上冤枉了她,自己替他背了锅。
如今见福嬷嬷一来,还是那股味儿,心头便是一紧,又接着唤了几个丫鬟进来。
试了几次之后。
朱贵妃便绝望了,总不能她见一个人,都能巧合地遇上对方在放屁,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本宫怕是着了谁的道了,你去查查,今儿的饮食……”
想起皇上适才的反应。
朱贵妃肠子急得肠子都打了结。
她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她为何会一直圣宠不衰,不是皇上这人有多痴情,也并非皇上一直念及同她的旧情。
她从八岁起就开始学,学了十几年,从一开始遇到皇上,就知道了怎么做才能拴住一个男人。
两人的感情再深厚,也得靠着新鲜劲儿来维护。
就算她进宫了二十几年,也一直刻意地同陛下保持着距离,这距离让她和皇上之间多了一层神秘。
每回她都能让皇上在她身上欲罢不能。
今日却被一股味儿给毁了。
关键是她从来从始至终都没有放过一个屁,这一想,便也明白了,自己怕是着了谁人的道。
福嬷嬷看她神色紧张,也不敢耽搁。
立马去验了今儿朱贵妃进口的食物,一番查下来,还没查出半点蛛丝马迹,文王那头却又出了事儿。
“晴嬷嬷死了。”那报信的小太监回来,跪在朱贵妃跟前,身子都在发斗。
朱贵妃怔在那,好半晌才回过神,“晴嬷嬷?”
这看顾着人,还能将自个儿看死了?
那太监便又禀报道,“今儿王爷闹了一通,晴嬷嬷刚将其擒住,照着娘娘的吩咐喂了药,谁能想到,陛下突然到了王府,进来后也不让人通传,到了门前便与晴嬷嬷碰了个正着,陛下一怒之下,亲手要了晴嬷嬷的命,这会子已经带着文王回了宫中,请来了太医在为其整治……”
朱贵妃听完,一张脸顿时花容失色。
起身便同福嬷嬷吩咐,“备轿。”
福嬷嬷却及时劝说道,“娘娘切莫冲动啊,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娘娘过去,可不就是撞在了刀口上……”
朱贵妃听完,一屁股又坐了下来。
脑子里已是一团乱。
晴嬷嬷死了。
迷药的事情,也已经暴露了,这回她该如何去同他解释这一切……
饶是一向自信的朱贵妃这会子也犯了难。
朱贵妃歪在了那软榻上,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开始去回想了最近这大半年来,所发生的一切。
从乾武殿闹鬼开始。
先是朱澡死在了秦家鬼院子里,文儿因那土货同朱侯府闹上,接着便又是皇上,如今回想起来,朱贵妃发觉自个儿竟也寻不出来,最初皇上到底是何原因,对朱侯爷生出了间隙。
一次又一次的误会。
积少成多,便也解释不清楚了。
她原本可以调节。
但朱侯爷竟然没管住朱夫人,让她放出了一个丫鬟,江南这一趟,朱侯爷又是炸知州又是行刺范伸,甚至去动了那两个老人,差点还杀了文儿。
这桩桩罪过,哪一桩都足以让他死……
倘若自己是皇上,他早就不该活着了啊……
朱贵妃脑子里突地一跳,背心都凉了。
为何皇上还要一直留着他?
若是为了自己家奴之子的身份不被暴露,杀了朱侯爷,岂不是更为保险?
朱贵妃彻底地坐不住了,突地屏退了屋里的人,只留下了福嬷嬷。
房门一关,福嬷嬷了然地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朱贵妃转过头,便红着眼睛看着她,轻轻地道,“侯爷,留不得了。”
再这么下去,他们一个都保不住了。
第97章
乾武殿内太医走了几批, 诊断的结果均一致,文王确实是中了迷药昏睡了过来。
迷药本不致命,可用的次数多了, 保不准哪回睡过去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太医已为其扎了针,人还在昏睡。
皇上回来后便一直守在了文王的床边。
王公公在外问完了王府下人的话后,轻手轻脚地进来,见其脸色不好,一时没有开口, 只安静地立在了皇上身旁。
皇上转过看了他一眼, 才缓缓地起身道,“说吧, 事情都摆在这儿了,还有什么事是朕不能承受的?”
王公公如实禀报, “王爷算上这一回,已服用了四次迷药……”
据王府的人说, 从江南回来当日, 王爷便被晴嬷嬷带回了王府关了紧闭, 后来被王爷几次逃了出来,口口声声要宰了朱侯爷, 甚至跑到了大殿上闹。
娘娘这才想出了这损招儿。
皇上从王府回来,一路上将该想的都想了, 这会子听了这些也没什么好意外。
王公公上前扶着他坐上了软榻,之后便也不再说话。
皇上窝在榻上,神情又恍惚了好一阵。
自己平日里虽一口一个“逆子”地叫着,可他哪里曾有过半分害他的念头。
就算昨儿早朝他跑到大殿上来指正当年的火药案有冤, 揭了他的底, 他气得自己生了一场病, 也从未生过要去罚他的心思。
更不用说下毒。
皇上怎么也没想明白,他的娇娇会当真害了文儿。
那是她的亲骨肉,也是她唯一的儿子……
天下父母心,有几个能对自己儿子下得了手的。
从文儿出生,这十八年来,她一直都在护着文儿,自己说重了一句,都能惹得她落泪,到底是什么理由,能让他一向善良的娇娇,忽然对自己的骨肉下手。
那火药案翻了就翻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牺牲一个朱侯爷。
死了的人他还能如何?还能爬起来找他算账不成?她若只是替自己担忧,也不至于拿文儿的性命来做赌。
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朱侯爷死?
皇上心头突地一股子烦躁,又想起文王昨日在大殿上所说之言,姓朱的都是一家,皇上心头渐渐地发了凉,一瞬心力交瘁。
一个朱成誉,竟是害得他一家子不得安宁。
她到底有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份?
她根本就不姓朱!
她只是一个马奴和贱婢所生的家生子,在侯府的庄子里长大,后来被朱侯爷派去了江南守着茶铺子。
直到遇上了自己。
为了她的身份不被世人诟病,也为了日后能顺利地当上皇后,他才同朱成誉合计,想出了一招,将其先归在了朱家,以朱家嫡女的身份进宫,之后他再扶持朱家一步一步地成为今日的侯府。
她的身份也跟着高贵了起来。
侯府嫡女。
莫不是这戏演久了,她还当了真……
她的父母早就死了啊。
那日还是她自己亲手杀死了她爹……
为了保守她身世的秘密,她连自己的亲爹都能杀,朱侯爷于她而言,死了不是更好吗。
朱家一灭,这世上除了自己,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是侯府家生子的身份。
皇上恨其愚昧。
她太蠢了……她似乎一直都是这么愚蠢。
这回更是愚蠢透顶,竟然动自己的儿子下了手。
皇上闭着眼睛,默默地念叨着,脑子里尘封着的一处,突然破出了一条口子,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惊雷前的闪电瞬间从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皇上还来不及反应,心头便是猛地一坠。
眼见着就要坠到了那深渊口了,皇上心头大震,又及时地将那丝可怕的怀疑扼杀在了脑海之中。
待回过了神来,背心已不知不觉带了一层冰凉。
皇上疲惫地抬起了头,对面墙壁上正挂着朱贵妃的画像。
是他第一次见朱贵妃时,做下的一副画。
她站在江南的一处凉亭里躲雨,轻轻地往凉亭外探出了身子,迎头观着天色,碧绿色的裙摆被雨水染湿,贴在了身上,纤细妙曼的身姿尽显无疑。
一个回头,绝色的面孔如盛开的茉莉,只淡淡一抹愁绪浓在秀丽的眉目上,让人见了,恨不得上前替其抚平展了。
那时他正值同韩家议亲,心头郁结,那道身影那张脸,几乎是一眼便入了他心头。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108节
这一晃。
至今,已有二十几年了……
皇上揉了揉太阳穴,想着自己当真是累了,又才招来了王公公,“给范伸打个招呼,朕今夜要去一趟大理寺。”
他再去见一回朱侯爷。
太子一党死咬不放,今日以韩家为首的一堆臣子,又跪在了大殿上逼宫。
太子如此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想替那秦家余孽洗清身份,正大光明的回到秦家。
他成全他。
正好瞧瞧这回到底有哪些人站在了太子一边,也好生看看他韩国公府这些年隐藏起来的嘴脸。
跳得越高,死得越快。
他韩家早就不该留了。
他韩家死了,他倒是想看看日后还有谁替他们翻案。
王公公点头,出去立马差人赶往了侯府送信。
再回来,便替皇上更了衣。
如今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下了钥,为了不惊动旁人,王公公点了个太监进去,留了一盏灯在内,做好了掩护。
几名禁军护卫暗里相随。
一切准备好了,马车才缓缓地趁着雨夜,安静地出了宫。
雨点子不住声地砸在马车顶棚,“啪嗒啪嗒”的声音,催得人心口也跟着急躁了起来,王公公坐在马车内,一直守着身旁的皇上。
朱侯爷自被关进了大理寺,便一直囔囔着要见陛下。
这回倒是如愿了。
这是这一去,王公公心里清楚,他朱侯爷怕也活不久了。
马车出了乾武殿,又走了一段,王公公见皇上闭上了眼睛,本以为是睡着了,正打算拿个毯子替他盖在身上,却听他突地问道,“惠嫔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王公公一愣,才想了起来。
这事他早就去查了,因一直没找到证据,便也没有禀报,如今被皇上一问,才道,“奴才暂时还未查到惠嫔娘同侯府的来往……”
皇上闻言,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王公公立马垂目。
“没查到?”
王公公点头,“奴才寻了惠嫔娘娘身边的几个宫女,一一问过了,惠嫔娘娘一向不太喜欢同人来往,大公主出嫁之后,更是从未出过宫殿。”
连说个话都不利索的人,能当什么眼线。
皇上拧眉沉思,没再说话。
王公公也不吭声了。
半晌后,皇上又才看向了王公公,缓缓地道,“朕倒是记得,文王和范大人都曾说过二十几年前的湘云阁,存活了一位画师……”
王公公知道这事,“陛下放心,范大人正在查着呢。”
皇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恨其不解人意,“人不是铁打的,你是想累死范大人?他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等忙完了这阵,朕还有其他事情要他去办,这事就交给你了,既然人已经到了长安,总不能凭空消失……”
说完又添了一句,“画师,还有那丫鬟,都一并给朕找回来。”
王公公忙地点头,“奴才明白了。”
皇上又闭了眼睛。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宫门,范伸已驾马立在雨里,等候了多时。
王公公听到了那马蹄声,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不只是皇上习惯了,就连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似乎都已对范伸有了依赖,一看到他,心头瞬间就踏实了下来。
王公公掀开了帘子,露了个脸给范伸,范伸便也明白了,调转了马头,走在最前面为其开道。
一路除了雨声,没有半点动静。
一行人平安的到了大理寺外。
大理寺的阮大人,前几天便开始整顿了大理寺上下,就为了恭迎圣驾。
原以为连着几日大雨,今夜又这么晚了,皇上八成是不会来了。
刚回房点上了灯,大理寺的官差便匆匆地赶来汇报,“陛下来了,范大人让大人过去一趟。”
阮大人一愣,立马走了出去,脚步迈得太急,被那门槛上一挡,险些就摔了个跟头。
到了正堂前,刚好赶上皇上和范伸下马车。
阮大人自从上回进宫吃了亏之后,便长了记性,尽管自个儿的内心再激动,也学会了收敛了,只立在那躬身,安静地候着。
王公公扶着皇上先进了大堂。
范伸紧跟其后,到了阮大人跟前,脚步一顿,侧目吩咐道,“将外面的人都清干净,提朱侯爷上来。”
阮大人心头“咚咚”几跳,知道今儿终是要审这出大案了,激动地应了个“是。”转身赶紧忙乎了起来。
阮大人亲自下地牢去提的朱侯爷。
锁死的牢门“吱呀”一声打开,外面的光线溢进来,朱侯爷有些不适应,抬手遮挡了一下,眯着眼睛看清来人是上回那沉不住气的替身之后,脸上为之一动。
总算是有动静了。
关了这几日,日日不见天日。
没见着朱贵妃的动静,也没见皇上的动静。
今儿终于来了。
阮大人让侍卫架着他胳膊押出地牢时,朱侯爷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问他,自己要去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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