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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娇嫁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起跃
“逆子!满口胡言,你是想要造反,要想朕死,朕这几日掏心掏肺地对你,你怎也是如此的狼心狗肺……”
待皇上从那惊愕恐慌之中,醒悟了过来,颤抖地捞起了桌上的一个器皿,朝着底下的太子砸过去时,大殿上的臣子竟是齐齐地跪倒了一大片,护在了太子身旁。
没有一个人说话,却如一座大山,闷沉地压在了皇上的身上。
皇上的脚步左右摇晃,终于没有支撑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让王公公去扶他。
他要离开这里。
他要出去找他的援军。
太子却没有打算放过他,继续道,“二十几年前,父皇在江南遇到了朱贵妃……”
太子才提了个开头,皇上的心头便是猛地一跳。
周身的血脉瞬间沸腾了起来,连爬带拽地拉住了王公公的胳膊,用尽全力,终于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双眼瞪大如铜铃,惊慌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歇斯底里地一声怒喊,“你给朕住口!”
这一刻,皇上已经被太子彻底地逼疯了,完全失去了理智,手指头指着他,咬着牙颤抖地道,“你是不是当真要忤逆不道,子弑父!”
朱贵妃的身世一经公布,他这一朝帝王,在他的子民面前,便是彻底得颜面扫地,永远都抬不起头。
他就如此恨他吗。
太子没去看他,面色依旧冷漠,那双像极了皇上的眼睛内,冷硬的神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半丝动容。
抬起头,继续道,“朱贵妃并非是侯府的嫡女,而是二十几年前,朱侯爷在江南养出来的一批瘦马,也曾是名动一时,红遍江南的湘云阁花魁,名唤烟莺,朱侯爷设计让其遇上了父皇,伪造出了侯府马奴和奴婢家生子的身份,以此蒙骗了父皇整整二十多年……”
这消息比起适才那诬陷忠臣将其抄家灭族的真相来,一点都不逊色。
惊雷一道盖过一道,似是要将那大殿上的高台掀起来一般。
第117章
昨夜朱贵妃突然暴毙。
今日一早, 礼部就将其贬为了庶人。
众人还未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什么缘故,太子就给了众人一个无比清楚的解释。
谁能想得到,曾经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朱贵妃竟是一匹瘦马。
这一结果出来后, 众人免不得去回想朱贵妃曾经那些风光时日,还有皇上不顾一切对她的偏爱。
这二十几年来,皇上给她的无尽庇佑,压过了当今名门出身的皇后,压过了当朝太子。
到头来, 她朱贵妃竟然是朱侯爷培养出来的瘦马。
别说是皇上, 就连这些站在大殿之上作为大周朝的臣子们,一瞬都觉得脸上无光, 尤其是昔日曾站队朱贵妃的人,更是如鲠在喉, 后悔莫及。
安静的大殿,开始纷纷囔囔。
皇上身在高位, 隔得太远, 听不见底下的臣子们在说些什么, 只看见了底下那一张张的嘴巴一张一合,一个低头摇头的动作, 仿佛个个都在说着中伤他的羞辱之词。
耳边那七嘴八舌的哄乱声,如同被捅了后的马蜂窝, 刺耳的同时又让他心里无比的心虚和惶恐。
让他觉得此时自己就如同一个被扒光了衣裳的小丑,坐在这,以供昔日那些诚服于他的臣子们,慢慢观赏, 看着他的笑话。
皇上心里的愤怒和恐惧, 齐齐涌入了他的脑子, 一阵横冲直撞之后,整个人彻底地丧失了理智,疯了一般地拿起了手边上一切可以扔下去的东西,愤怒地砸向了那还在不断交头接耳的人群之中。
宛若一个被猜中了痛处,而被激怒的小丑。
他恨不得将这些人都杀了。
活了四五十年了,他狠毒又尊贵,何其有过如何的狼狈。
就算是当年夺嫡,他杀了自己的哥哥,被先皇罚跪在正殿外,亲手拿鞭子抽他,也未曾像今日此时这般,让他丢人,绝望过。
偏生太子,一步一步地紧逼,生怕气不死他似的,再一次高声地对他道,“父皇是我大周的一国之君,曾亲自颁发了《大周律》教导我大周的子民遵纪守法,其中一条,儿臣身为皇室子孙,尤其清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父皇明知故犯,儿臣不能要求父皇当真按律法自罚,儿臣只希望父皇能为已故的亡魂和无数怨灵,写一封罪己诏,承认自己的过错,也好为我大周皇室子孙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儿臣日后必定也会当父皇为楷模,严格要求自己……”
罪己诏,几个字一出来,皇上的嘴角就开始了不停的抽动。
父子两人这几日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关系,也在这一瞬,被太子的一番话,彻底地击碎了。
忤逆之子。
他之前想的没错,他就是个狠毒阴险的逆子。
他能有什么感情?是自己太天真了。
“逆子,你想造反……”皇上从牙缝里挤出了一道声音,尽管恨不得让太子去死,可嘴里来来回回,也就只有这么一句。
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拿出来去反驳太子的措辞,他知道自己越是同他争论,越是丢人。
那一道一道的打砸之声落下来后,大殿上便又安静了下来。
大殿内,只余了那“叮叮当当”的器皿落地声,和皇上那丧失了理智的咆哮之声。
沉闷压抑的沉默之下。
高台上的皇上越是愤怒,愈是衬得那位曾经风光无限,威严震摄的皇帝,如今有多可笑。
人堆里,范伸是难得几个还一直立在那的人。
此时被韩国公的人困在了重围之中,没有人注意到他,连皇上这会子也没有注意到他。
范伸暇意地抬起了一双眸子,从跟前几人的头顶上穿过,凉凉的不带半点温度,冷眼地看着高台上的皇上在那不断地发疯。
直到王公公惊恐地呼出了一声,“陛下”,皇上身子一倒,跌坐在了龙椅上,彻底地晕过去了之后,范伸才伸出手,轻轻地拨开了跟前的几人,脚步从容地跨上了高台,跟着王公公一道将人给抬了下去。
今日的目的达到了,韩国公也没有再去拦着他。
皇上被太监们抬走,太子才从那大殿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殿内的臣子,谁也没有离开,一阵群龙无首的茫然之后,个个都将目光望向了太子。
先是刑部尚书磕头请求,“还请太子殿下明察,还亡灵一个清白。”如今真相大白,大公主的母亲惠嫔,也该得到一个公平的说法。
韩国公也跪下了下来,对着太子磕头道,“请太子殿下,为我大周朝蒙冤而亡的忠良,洗清冤屈,还他们一个公道。”
一时,众臣子齐齐跪拜,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了一句,“请太子殿下监国……”
之后,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声,“臣复议。”
大殿上后来发生的事情,皇上已经彻底不知道了,也好他晕了过去,没有看到底下众臣子的倒戈,否则,他还当真不知如何从那高台上走下来。
皇上这回晕过来后,半天都没醒过来,乾武殿内所有的人,都只能指望着范伸。
王公公早在那大殿上,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比起皇上来,他心头的讶异一点也不少。
太子的无情,让他后背生凉,自古就道帝王无情,这皇室之中的亲情,犹如的淡薄。
之前陛下一心想要自己儿子的命。
如今儿子,一心有想要自己父亲的命。
生死相杀,哪里还有半点父子之情可言,可抛开了这一层亲情之外,仔细一想想,今日的结果,似乎又很必然。
没有永远藏住的真相。
陛下和太子之间的矛盾,早就在秦裴两家被抄家灭族之时,已经滋生了出来,这么多年过去,怕是早就成了太子殿下的心结。
又何尝是这几日的亲近,就能抹灭掉的。
皇上想得简单,自己也老糊涂了。
如今这个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太子今儿没有让人攻来乾武殿,便是没打算起谋逆之心。
定也是想光明正大的坐上那个位置。
王公公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皇上,陪着他走了这么些年,如今才惊觉皇上那头上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有了不少的白发。
也是在此时,才从他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瞧出了几分孤家寡人的孤独。
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也算是妻离子散了。
要了这天下,得了个这样的下场,又有何用。
王公公一声叹,走了出去,问了身旁的太监,“范大人呢?”
“已经去了镇国寺,陛下如今的身子,恐怕也就只有常青大师,能有法子了……”
王公公岂能不知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陛下当真归天的那一日,他们这些人,谁又能善终。
“范大人要是回来了,立马进来禀报……”
王公公说完,便又折身回到了皇上的床榻前,默默地守在了床边,神色倒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
范伸确实去了镇国寺。
林常青已经等候了多时,见到人来了,不用他问,便将手里的一瓶的药递给了他,“最后一回,要是再被气背过去,我也无能无力了。”
他并非神仙。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132节
那老东西,哪里经得起他这番折腾。
不被气死,已经算他命大了。
范伸伸手接了过来,那抹清冷的漠然,似乎已经在那眸子里面生了根,“多谢。”
林常青意外地看着他,突地一笑,“当年那一场烧,你人都烧抽搐了,我将你救下来,也没见你对我说一句感谢,今儿倒是知道客气了。”
林常青也就是同他开开玩笑。
实则心里早就清楚,十几年的那个晚上,他被虞老夫人抱上山时,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活。
又怎可能会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如今这一切都快了解了,他的这声感谢,应是包含了这些年的所有。
林常青没有留他,起身送了他几步,“这一瓶药下去,那老东西,还会撑上一阵,狗急跳墙,如今他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人,比起朱成誉,他的手段本事可恶毒得多,你万事小心些。”
范伸点头,又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同其挥了挥,快步上了马车。
从镇国寺出来后,范伸没有一刻耽搁,直接进宫上了乾武殿。
王公公已经守了快两个时辰。
御医来了几回,皆是束手无策,王公公抬头瞧了几回床上那张脸,总觉得那气息彷佛都没了,心头正忐忑,便见屋外的太监进来禀报,“范大人回来了。”
话音刚落,范伸便走了进来。
王公公如同见了救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乾武殿内,如今可信赖之人,也就只有他和范伸两人了。
可自己也只不过是个能打杂的。
外头的那些事情,还是得他范伸去应付,之后该如何打算,王公公一筹莫展,见到范伸心头才安稳了下来。
等范伸拿出了药瓶,王公公心头更是一稳,忙地去端了水来。
依旧是范伸扶着皇上起来,亲手将那药丸喂进了皇上的嘴里。
王公公见他将人平放在了床上,后退了两步,正打算问他,接下来该如何,范伸便转过身,同他道,“这几日,我来守。”
王公公一愣,来不及去想这到底合不合规矩,心头便是一阵欣喜。
“有范大人在,那感情好。”
王公公替他备了一张椅子,两人立在那屋内守了一阵,便见床榻上的皇上,终于有了动静。
王公公一喜,心头激动,愣是落出了两行老泪,“陛下,可算是醒过来了。”
第118章
皇上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目光在明黄的幔帐顶上扫了扫,脑子里那一幕幕令他窒息的回忆,一瞬浮了上来, 皇上的脸色苍白,张开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
王公公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陛下……”
待那口气顺了过来,皇上才侧过头,看到了床边的范伸后, 眸子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身子还会坐稳,一双手便伸了过去, 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急切地道, “太子要造反。”
他不能让他得逞。
太子不仅想要造反,还想要自己的名声扫地, 遗臭万年。
他太歹毒了。
在自保面前, 有无儿子与他而言, 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他要将太子, 还有韩家一并都灭了,要将其碎尸万段。
他不能在史册哈上留下如此一笔污点。
为帝几十载, 临到终老了,他就是豁出去这一条命,也得保住自己的名声。
周家的天下维持了数百年,历来哪届帝王, 不是名垂千古, 到了他这儿, 却被自己的儿子算计,名声狼藉。
他得让范伸扳倒太子后,再替他想个办法,让大殿上今日发生的这一切,都成为无证无据的诬陷。
“宫中的护卫和禁军,加上大理寺的兵马,大抵有多少人?”皇上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去应付这一场争斗,太子的势力大多都是靠着韩家,因自己这些年对他的打压,他在宫中的势力薄弱,羽翼还未丰盈起来,他只需全力应对韩国公便是。
同当年的秦裴两家一样,只要韩家敢同他动手,他便能打着正义的旗号,将其归为乱党逆贼,再诛之。
什么韩老夫人,什么免死金牌。
他不在乎了。
他要让这些心存异心之人,都统统地死在自己面前,永远都翻不了身。
忤逆背叛他的人,都该死。
范伸立在那没动,由着皇上攥住了他的手。
皇上问完后,心头自己又衡量了一番,若韩家当真不在乎忠诚的名声,要同他决一死战,他如今手里的人,怕是不够。
皇上忙地又唤来了王公公,“快,快去将兵符取来。”
昨夜朱贵妃死后,王公公已经将那半枚兵符从她身上搜了回来,加之皇上自己身上的那半枚,整整一块,皇上都让王公公拿了出来,急切地交给了范伸。
如今他能靠得住的人,就只有范伸一人了。
能不能扳倒太子,也是看他范伸。
皇上的目光期切地望着他,“去边关走一趟,务必撤回十万兵马到长安城外。”
范伸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他抓住自己的那只苍老的手背上一扫,眸子深处闪过了一丝让人无法察觉出来的厌恶。
再抬起头,便平静地接过了那兵符,“臣领旨。”
王公公见范伸要走,心头打起了鼓。
如今这宫中的形势混乱,范伸一走,若是再出个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过来。
他以为,太子今日既然能放陛下回到乾武殿,没有带人攻入进来,便没有谋逆之心。
皇上还是皇上。
很多事情,皇上可以留在身子恢复了后,慢慢来,不急于一时,如今最主要的是要稳住朝堂的臣子和民心。
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皇上该和太子好好谈一回。
太子要的不外乎是秦裴两家的公道,皇上便依了他,给他罪己诏还给秦裴两家一个清白,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历代帝皇也不是没有犯过错。
先皇也曾立过罪己诏。
按着世人对皇权的敬畏,再稍微加以引导,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外头所流传出来的最坏结果,也只是陛下被‘狐狸精’蛊惑,一时乱了分寸,才犯了错。
在史册上虽够不上贤名,总比如今这般拖着病,将手上唯一能拿得出的‘筹码’给放出去,将形势愈发劣化要好。
若范大人回来了,便是一场大战,长安城不会再有安宁。
若是回不来,范大人,多半也就没了。
王公公及时出口劝道,“陛下,范大人离不得长安啊,皇上能想得到边关的支援,韩家又岂能想不到,范大人这一去,怕是正中韩家的下怀……”
这个时候,韩家盯的最紧的恐怕就是范伸。
谁都知道范伸是皇上如今唯一的亲信。
若是换做以往冷静之时,皇上或许还会听听王公公的劝解,可此时皇上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今日太子的所言所行,早就让他丧失了理智,恼羞成怒,此时也只看着范伸说了一句,“朕相信范大人。”
这些年,范伸替他办的每一桩事,都让他非常满意。
虽说如今落到了如此地步,也不怪他。
是最近发生的这桩桩事件,太过于不寻常,完全超乎了自己的预料,更别说范伸。
对上皇上信任的目光,范伸也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复,“陛下放心。”
***
范伸走出乾武殿时,已是半夜。
一匹单骑,从乾武殿出来,连夜出发,直接赶往了城门。
到了半路,寂静的巷子内,便有了动静声,范伸轻轻地勒住了手里的缰绳,脚步缓了下来,如此走了一段,前面的几盏灯火便亮在了他的跟前。
“范大人。”
王公公料得没错,韩国公早已经带人堵在了路口上。
等了这半夜,初时见范伸一人而来时,韩国公还有些不敢相信,如今见他人走到了跟前,确实没有带上任何随从之时,心头便提高了警惕。
同朝为官数载,他无比清楚,范伸此人,甚是阴险狡诈。
韩国公没再上前。
反而是范伸一步一步地靠近,面色从容,没有丝毫紧张,马匹快要走到韩国公跟前时,韩国公手里的刀剑不由紧了紧。
动手之前,到底还是先同其劝说道,“范大人莫怪本官今日冒昧,只是范大人这一去,我大周的百姓必定会遭受一场生灵涂炭,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范大人行一回善,为自己积一分功德。”
韩国公没指望他这样狠毒之人,能有什么善心,同期说话时,便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今儿他就算赔上自己这条命,也不会让范伸拿着兵符去边关调兵。
十万大军一调回来,整个长安城都会深陷战火之中不说,兵将一旦被撤走,边关无人把手,辽国本就对大周虎视眈眈,必定会趁此机会,摔兵攻打大周。
届时,大周将会内外大战。
如此下去,建国数百年的大周,能坚持多久,谁也不能保证。
韩国公今夜打定了注意,视死如归。
对面的范伸却突然翻身下马,渡步走到了韩国公跟前,仰起头冲着他一笑,摊开了双手,道,“韩大人今夜倾巢而出,范某是个识趣惜命之人,自甘认输。”
韩国公的神色明显一愣。
他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他范伸能主动认输。
“搜。”韩国公懒得同他耍这些花招,派了身后的人立马去四周巡视,范伸也不着急,立在那等着他。
一刻后,那侍卫回来禀报,“大人,并无异常。”
韩国公这才神色狐疑地看着范伸,以他范伸的本事,就算今儿自己倾巢而出,他也不会虚上半分。
韩国公已经预料到了今夜的这场厮杀,会损失惨重。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133节
谁知,范伸竟不打了。
“范大人能想通,再好不过。”韩国公琢磨不透他是什么心思,也懒得琢磨了,只要他今日不出城,一切都好说。
后半夜的一阵急雨落下,范伸已被困在了城门内,在韩国公的监视之下,找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屋檐,衣摆一撩,淡定地坐在了那门槛上。
韩国公见他这幅模样,更是不敢松懈半分,翻身下马走到了他身旁,亲自看守。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立着,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后,屋檐下滴起了水珠,范伸才抬头从那一排断断续续的雨线中,朝着右边的那巷子口,看了一眼,回过头突地对韩国公道,“去年,令千金怂恿下官的夫人,私造通关文书,私自携带太子妃出城,走的也是这条巷子。”
这事已经过了大半年,此时说出来,看似无关紧要,可于韩国公来说,却很意外。
他只记得,那回范伸突然带着王爷的兵马进来搜府,说是凌丫头伤了王爷,要找韩家讨个说法,最后韩老夫人出面,才得以解决。
事后他再三质问了那丫头,却被她绝口否认。
如今看来,又被那丫头给骗了。
且不说范伸为何突然提了起来,这事儿,还真是那不怕死的死丫头能做出来的。
私造文书,其罪可诛。
按照当时韩家的局势,这桩罪过若是落到了皇上手里,韩家必定会遭殃。
可事后,韩接并没有被追究,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回事,便也知道是被人瞒了下来。
瞒着的人,也只会是范伸。
韩国公意外地看着他,这才开始慢慢地去细品他适才说的那句话,为何要给他韩家留一条后路?他既然是皇上的亲信,当也巴不得韩家死。
韩国公想了一阵没想出来原因,便直接问他,“范大人为何没报?”
范伸没答。
半晌后看着那雨线,心头渐渐地生了烦躁。
这大半夜,她当也睡了。
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他一进门便看到的那抹身影,范伸的神色说变就变,声音也明显透着不悦,“韩大人回去后,好好告诉你家那位三姑娘,往后这等跑腿之事,别再来打她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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