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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鬓厮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栖迟Q
……
谢濯平日里最不喜铺张奢华,因此礼部在准备大婚礼程和东宫装饰时忍不住犯了愁,礼部尚书为此还生出了几根白发。谁知太子殿下得知此事后,批阅奏折的笔停都未停,直接来了句“一切按照章程即可”。
这可是让礼部大人受宠若惊。
谢濯心里想的很简单。
怎么说也是当着万人迎娶的太子妃,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给足沈桑足够的面子,不能让她成了笑话。
等到了东宫后,谢濯前去接宴,沈桑则被带去了内殿。
屋内纱幔飘动,珠帘碧翠,红色的龙凤喜烛燃烧着,烛火随着跃动,映的明堂堂的。
白芷扶着沈桑坐到床上,等没了人,忍不住向沈桑描述起东宫的雕楼画栋,所见所闻简直是沈府不可比拟的。等说完一堆,她才想起什么,敲了下脑袋,道:“瞧奴婢这记性,姑娘想必是饿了,奴婢这就去拿些吃得来。”
“随便什么都好,”沈桑双手交叠放于膝上,指尖轻轻描绘过喜服上展翅欲飞的凤凰,“白芷,日后不要再叫姑娘了。”
白芷一怔,行过一礼:“是,太子妃。”
元熹是男子,没有资格进入后院,却还是固执的在外等着白芷出来,待简单问过些话后才离开。
白芷看见他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回去简单伺候沈桑吃了点后,也退了出去。
屋内静悄悄的,沈桑盖着红盖头,端正的坐在床上。
许久之后,门被人重新推开,又合上。
沈桑屏住呼吸,知道是谁来了。
她端正身姿,旋即眼前一亮,红盖头被掀了去。
那精致惊艳的妆容暴露在眼前,让太子有些怔愣。
面若芙蕖,瑶鼻朱唇,眼波滟滟,凝脂般的肌肤散发着柔和光芒。再往下瞧,优美的锁骨隐在喜服下若隐若现,以及那微微束拢的高耸。
见是他,沈桑勾起唇角,柔和唤了声:“太子殿下。”
“……”谢濯很没骨气的红了脸。
他平常穿惯了白衣,如今乍然换上红衣,愈发衬的丰神俊朗,别有一番风味。
谢濯咳嗽了两声,转身走到桌前斟了两杯酒,递给沈桑,“孤不喜欢喝酒,这酒……你抿一口就好。”
谢濯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可他不想做的,当真没有人劝得动。是以在前宴他说了以茶代酒后,也没有人敢说个不是。
沈桑点点头,正要接过酒杯,门哗然一下被撞开,几个小姑娘小公子蹦蹦跳跳的进来,抓起兜里的花生红枣桂圆就往床上扔。
“祝皇兄皇嫂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伉俪情深,百年偕老!”
“还要来个大胖小子!”
敢这么闹腾的,除了宫里的小公主小皇子们还有谁。
其他人不敢来闹洞房,可小孩子们可不一样,他们想闹就闹,想玩就玩。是以看到两人手里的酒杯后,吵吵嚷嚷着要看他们喝交杯酒。
太子殿下耳根红红的,他板起脸,正经道:“不准胡闹,我们已经喝过了。”
话音刚落,立即有小皇子拿起酒壶,踮脚仰着脖子举高手就要给他们添酒。
“交杯酒交杯酒!我们要看要看。”
两人对视一眼,只一眼又立即分开,压根不敢对视。
小孩子不能打不能骂,又不能真让人给丢出去。谢濯深吸口气,弯腰,酒杯递到沈桑眼前,手臂伸长勾过凝脂皓腕,深邃如墨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的眼底。
“喝一口,给他们瞧瞧。”
男人灼热的呼吸声拂过她的脸面,便令沈桑耳根不受控的烧了起来。
桃腮红晕,美人含羞,令人心醉。
她从不畏与男子接触,可在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下喝交杯酒,倒真真真是头一回。。
沈桑轻轻的点点头,就着臂腕相缠的姿势抿了口。
酒尚未入口,就听见屋内爆发出欢呼声,谢濯更是被人直接从身后往前一推,将沈桑抱了个满怀。
“太子皇兄害羞啦!”小孩子们叫着,一溜烟似的又给跑了出去。
“一群臭小鬼。”谢濯低骂了句,站稳。
方才离得那般近,沈桑很明显瞧着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羞意从脖子一路烧到了耳后,眼底闪过慌乱无措,显然是同她般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以谢濯的身份、地位,往东宫塞人的可不少,难不成到现在太子连个通房都没有?
沈桑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事实上,谢濯洁身自好,不用说通房了,连宫里的婢女都是屈指可数。
等好不容易将一群闹腾的送走,再三确认过没有人会来后,两人皆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沈桑道:“殿下可要更衣?”
“不必,”谢濯顿了下,“孤自己来。”
既然太子说了不需要,沈桑也没再执着,唤来门外侯着的白芷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等她换好衣裳进来时,就见太子已经着中衣坐在床上,手里捧着卷书。
两床被褥铺在床上,中间隔着条清楚的线。
沈桑心领神会,不再多问,从容的钻进被窝。
按照本朝律例,太子大婚须得三四日同房,过后才可分开就寝。
没多久,谢濯也放下书吹了蜡烛。
两人同床而眠,却也相顾无言。
沈桑睡不着,正盯着床头的帐幔看,也不知黑乎乎的能看见些什么。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思及同安寺谢濯对她的所言所语,以及到目前为止的成亲而言,至少谢濯的品行如同外界说的那样。
很好,很好,至少他对所有人都是宽容的。
沈桑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不相信只凭一次就能够对整个人下定论。她知道考虑这么多会让自己很累,可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心安。
就像是大多数世间男子的共性一样,喜欢娇小可人,令人心生犹怜的女子。
这张脸已经给了沈桑捷径,剩下的,就看她要如何利用了。
沈桑翻了个身,便听见太子殿下开了口:





耳鬓厮磨 耳鬓厮磨 第11节
“孤之前,曾想过日后与你和离。”
第10章
“孤之前想的是,等你嫁进来后,就扔进后殿,不闻不问,等时机成熟后再谈和离之事。”
沈桑整颗心忽地蹿在嗓子眼,手指紧抓住衾被,连呼吸都刻意放慢。
黑夜中人的感知总是格外敏感。
“孤与你无亲无故,亦无男女之情,对你的宽容不过是因为孤是太子,肩上担着的是天下和万民,而你只不过是其中离孤最近的一人罢了,仅此而已。”
静了半晌,谢濯问:“太子妃想和离吗?”
沈桑揪着被角,好半天都没回应。
她不想和离,也不能和离。
但这话她不能现在就直接说出口,沈桑掐了下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翻了个身,看向谢濯,轻声询问:“若是臣妾和离后,殿下又会娶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她会生的貌美,也会比臣妾更会讨太后娘娘的欢心吗?”
“还是说,她更会讨了殿下的宠爱呢?”
沈桑勉强扯了抹笑,尾音透出抹委屈,“大抵是要比臣妾都做的好吧。”
谢濯愣了下,“孤……”
“若是殿下想要和离,哪怕臣妾要受世人背后指指点点,也会尊重殿下的选择。”
黑暗中,沈桑一双眸子显得格外明亮。
谢濯被盯的有些心虚。
他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为沈氏考虑,却从来没有顾及过沈氏的处境。是啊,他是太子,日后终归是要娶妻生子的,就算现在和离,也会有新的太子妃进来。
这着实是他没想过的。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空气中渐渐升腾起令人压抑的窒息感,双方都将彼此打了个措手不及,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外面残留的烟花声。
“睡吧,明日还要请安。”谢濯也有些头疼,翻过身,避开沈桑饱含复杂情绪的眸子。
太子殿下觉得,他在太子妃面前丢了脸。
问了个漏洞百出,蠢笨至极的问题。
事实上沈桑现在没有任何想法,她只是,单纯的在瞪她的太子夫君。
人生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
可现在,沈桑一点都不喜,甚至想将谢濯踹下床。
女子最重名声。她与谢濯的婚事在皇都中沸沸扬扬了五年,八抬大轿的抬进东宫。却在几年后,在一无所出的情况下与太子和离,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天下的人会怎么说她。
那必然是她承受不住的指指点点。
还好她机智灵敏,抓住太子心坎里的软肋。
再者,他们现在被窝还没捂热乎,煞风景的“和离”就如同一座大山,重重压在她的心口,压的她胸闷气短,呼吸不畅。
沈桑又重新翻回去,面对着墙生闷气。
如此气人又欠扁的太子,爱谁要谁要。她不稀罕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濯睁开眼,看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
他睡不着。
太子殿下注定今夜要失眠了。
蓦地他听到里面的人动了几下,还有轻微的“嘶”了声,问:“怎么了?”
沈桑吓了一跳,她以为谢濯早就应该睡着了,只好道:“好像有东西在硌着臣妾。”
应该是刚才闹洞房时,洒在床上的花生红枣没有清干净。
“孤瞧瞧,”谢濯也坐起身来,摸了两下,“没有啊。”
黑夜中两人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动作,沈桑往里退了退,“有的,臣妾感受到了。”
两人摸了会儿只摸出颗红枣,生怕还有别的也没立即躺下。
沈桑眨眨眼,道:“殿下,我们为何不点灯?”
谢濯顿了下,脸面上闪过不自然,道:“没有人会在床事时点灯。”
沈桑:“……”原谅她,几乎都要忘了此事。
两人又找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后方才停下,背后出了薄薄一层汗。不用看也知道这会儿床铺该乱成何样,沈桑只好让谢濯先下去,等收拾好再让他上来。
谢濯趿着鞋坐到桌边,红枣圆滚滚的摆满了整个托盘,他顺手摸了颗塞进嘴里。
挺甜。
“要来颗吗?”谢濯对着在收拾的沈桑道。
“……”沈桑婉拒了他,“谢殿下美意,臣妾已经漱过口了。”
谢濯“哦”了声。
随后安静的房间内接连又响起果壳声、清脆声,沈桑已铺好床褥,退到里边就要躺下,见谢濯还没有要睡的意思,忍不住问:“殿下今夜没吃东西吗?”
谢濯认真想了想,道:“吃了,吃了几口。”喝茶倒是喝了不少。
前宴的人围着他转来转去,即便他说了以茶代酒,可手里的茶从来没有空过。那时他喝饱了没有感觉,可现在是半夜,空腹感又涌了上来。
沈桑也想到了,她默然半晌,披好外衣下床,将白天藏在镜后的糕点端了出来,“这是臣妾饿了偷偷藏起来的,若是殿下不嫌弃,可暂且用些。”
谢濯看了眼,倒真也没嫌弃,一口一个吃了起来。
见他吃的香,沈桑也忍不住用袖子遮掩着,偷摸尝了颗红枣。
嗯,是挺甜的。
可以等明日让白芷问问,是从哪儿供的红枣。
黑灯瞎火的,新婚夫妇二人简单用过些,便回到喜榻上又重新入睡。
或许是吃饱了,沈桑也没再想那些糟心事,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沈桑醒过来时谢濯已经不在身侧,就连桌上、地上的狼藉也被收拾干净。
沈桑心底忽的有些复杂,想起昨晚谢濯说的话和做的事,她是觉得愈发看不透太子这个人了。
“太子妃醒了吗?”外面敲了敲门,接着传来嬷嬷的声音。
沈桑低头看了眼衣服,故意扯了几下领口,才道:“进来吧。”
话落,几名婆子前后进来,行过礼后就大胆的上前掀开被子,待见到那方沾了落红的白巾丝帕时老脸一喜,连忙让人给拿出去收好,想必是进宫传话去了。
对此沈桑竟一点都不意外。
等被伺候着洗漱更衣后,沈桑出了寝殿,到堂中与谢濯相对而坐。很快婢女们上了膳食,见太子动筷后沈桑才慢悠悠吃了起来。
她不怎么喜欢甜腻油腻的吃食,只挑了些简单清口的青菜,不紧不慢的嚼着。等到她吃的差不多后谢濯也正放下筷子,桌上的鱼肉虾仁动筷最多。
还有那一碟毕罗酥。
沈桑眼角一抽,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等到用完膳,两人简单收拾后便去给昌安帝和霍皇后请安。
马车行到殿外,沈桑掀开帘子弯腰下了马车,好巧不巧的被劲风吹起的帘子勾住了发间步摇。
此次白芷不在旁边,沈桑摸索半晌也没将那细丝儿取下来,她咬咬牙,对着那边在吩咐侍卫的谢濯道:“殿下,可否过来帮臣妾一把?”
谢濯一回头,就见着他的太子妃弯着身姿,似春水般的眸子正饱含殷切的看着他。
此时此刻,太子殿下竟一时找不到可以用词语来形容他的心情。摆摆手让那侍卫退下,走到马车旁,修长好看的手指扶好鎏金雪玉步摇,轻轻一勾将帘儿挑到一旁。
他的太子妃,不仅娇气,还有些笨。
沈桑生怕乱了妆容,低头从腰间系着的香囊中摸出面小铜镜,一把塞进太子殿下手里,让他举起来正对着自己。
谢濯看着沈桑,又看了眼手里握着的铜镜,难得语气里多了丝好奇,“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些?”
“女为悦己者容,为了随时能够维持精致妆容,姑娘家身上都会带着。”说话间,沈桑又摸出把檀木梳轻轻抚平凌乱的青丝。
谢濯:“……”
想起上次的宴会上,有几个公子哥兴致勃勃的猜姑娘家身上的香囊都会装些什么东西,再到如今知道了真相,他突然对姑娘家腰间香囊装的是些什么一点都不好奇了。
等收拾妥贴后,沈桑收好物什,对着谢濯盈盈一拜,“臣妾谢过殿下。”
谢濯盯着那鎏金雪玉步摇看了看,又将目光落到沈桑姣好的面容上。顿时,太子殿下眼底露出大大的疑惑不解。
这跟之前有区别吗?
他很想问,但身为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绝对不能问。
见谢濯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沈桑摸了摸脸,问:“是臣妾的脸上有脏东西了吗?”
见她莹润的手指又要摸上香囊,谢濯脱口而出:“没有,太子妃妆容甚好。”
说完,大步离开。
见谢濯已走远,沈桑不疑有他,迈着碎步跟了上去。
对于眼前这个早有婚约却迟迟未定下的儿媳妇,皇帝原本是兴致缺缺的,沈家现在只是个没落世家,族中入朝为官的不少,可真正拔得头筹,令人记忆深刻的却没几个。见沈桑容貌绮丽,不由想起自己后宫的三千佳人,心想着等回去后就让人再去民间寻些貌美女子。
倒是霍皇后对沈桑甚是喜爱,赏了不少的珠宝首饰。沈桑一直对这位皇后娘娘有着好感,笑着道谢,随后将自己先前从同安寺里求来的平安福递过去。
平平安安,简简单单才是最好。
随后两人去太后娘娘那处坐了会儿,最后便是要去给太子的生母齐淑妃请安。刚到殿门口,就有小宫女出来迎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有些惶恐不安的说道:“奴婢给太子殿下、太子妃请安。娘娘最近几日身体抱恙,刚吃了太医院送来的药睡下,此时怕是不便相见。”
“是吗?”谢濯慢悠悠的开了口,听不出什么情绪。
早就听说齐淑妃对太子不喜,只一心疼爱被调去远关的小儿子,起初还以为传言夸大,如今看来倒是一点都不假。
她这个新媳倒是没什么,反正又不是日后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沈桑站在旁,抬眸看着太子的侧脸,心里暗自揣摩着。




耳鬓厮磨 耳鬓厮磨 第12节
谢濯道:“既然母妃身体抱恙,孤就不便叨扰,改日再来请安。”
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对那小宫女道:“若是宫中缺药,可随时来找孤。东宫尚且还有些许药材,毕竟,母妃药不能停。”
说完携沈桑离开。
小宫女连忙跪安,恕她愚钝,听不懂太子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做……药不能停啊?
作者有话说:
像极了男朋友在楼下等女朋友化妆换衣服的时候,还有,商场厕所外面那直溜溜一派
第11章
等回到东宫后,谢濯走了几步,忽地停下对跟在身后的沈桑道:“母妃性子一直都是如此,不是针对你,不必放在心上。”
沈桑没有想到谢濯会跟她解释,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做个温柔体贴的太子妃。
“淑妃娘娘身体欠佳,见不得凉风也是在情理之内,等改日臣妾寻了机会再上门拜访就是,想来淑妃娘娘也不会为难臣妾的。”
走了两步,沈桑试探问道:“殿下要随臣妾一起去吗?”
“不去。”谢濯拒绝的干脆。
不去就不去,反正她也不想去。
沈桑送走谢濯,也转身回了寝殿。
她又没有什么大追求,只想做个衣食无忧,美食甘寢,偶尔饱暖思□□的小女子罢了。
……
等用过午膳,沈桑在室内小憩会儿,听到白芷的唤声才不情不愿的起来。
白芷笑着在她身后塞了个软枕,道:“虽说入了夏,可也禁不住姑娘这般贪睡,睡多了怕是要头疼。”
沈桑半睁着眼,迷茫的盯着帷幔系着的丝绦看了会儿,似是不知身在何处。
瞧着眼前不甚熟悉的装饰,这才想起来她们现在是已经住进了东宫。
沈桑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脑袋,散漫的打了个哈欠,“现在是何时辰了?”
鸦色青丝垂落,衬得肌肤区凝脂玉,脸面上泛着睡意未退的微红。里衣领口向下倾斜,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覆在胸口上的粉色莲花肚兜。
白芷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姐这般,递上润嗓子的茶,道:“回太子妃,已经是未时了。”
这个时候,太子应该还在书房批阅奏折吧?
外面正风和日丽,天气晴朗,看来老天也看不惯她偷懒的样子。
想要在东宫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那就先从抓住太子的胃做起。
“您……您说什么?”白芷伺候穿衣的手顿了一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要给太子亲自下厨?”
沈桑对着镜子看了会儿,放下梳子,有些犹豫的开口:“我的厨艺有那么差吗?”
白芷道:“不,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太子妃,若是太子想吃些什么,奴婢替您就是了,您实在不必亲自下厨。”
在外一直听着的元熹瞧了瞧门,有些不满。
沈桑笑了笑,没再开口。
白芷见此,就知晓她是打定了主意,旁人再如何劝都是没用的
沈府如今空有百年世家的名头,内里早已是破烂不堪,沈老夫人趁着老骨头硬朗尚且还能维持着。等到事后分家,人人自顾,谁还能想起日后为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撑腰。
太子妃的名头再响亮,也抵不过一群蠢钝如猪的娘家人拖后腿。
前些日子她无意中听见沈大爷暗中谋私力的事情被人察觉,其中还有不少其他沈家人参与。沈二爷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其他几位叔叔伯伯又与她不相熟。
如今看来,她唯一能够倚仗的,反而是眼前的太子殿下。
这些事是她来东宫之前早就想好的。
东宫内设有小灶,平日里虽用不到,可也有人在打点。
是以沈桑到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见过太子妃。”
沈桑温声:“无需多礼。”
随后白芷上前与掌事说了一番,掌事瞪大眼睛,临走时看向沈桑的眼光又惊吓又复杂。
这个时候刚用过午膳,离晚膳又还有一段时间,沈桑想了想,挽起素袖做了碗肉饺。
糊面摊开,肉皮软美,裹肉为馅,其中肉嫩去筋作料,水煮沸时入锅再抄出,撒一把芫荽,味道甚佳。
沈桑让人打听过太子的作息,往常这个时候都会在书房处理公务。
是以,她过去的时候,太子与几位大臣正在书房内议事。
这些人都是他的幕僚。
谢濯看着从边关呈过来的呈案,道:“消息准确吗?”
有人道:“应该错不了。边关的几位将军还在商议此事,排查内鬼,但已经派人快马加鞭赶回来将此事告诉陛下,算算日子,明天就能到。”
闻此,谢濯皱起眉。
大宛和南厥接壤,两国之间隔着条镜水河,以河为分界线。
两年前,南厥皇子弑父篡位,以暴力压制住朝中反抗声,并将和亲的大宛公主全部杀死,以一己之力公然挑起战火。
大宛善攻,南厥善防,论战力应是大宛更强势点。就在前几日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中,军中失火造窃,丢了几张防布图,虽说只是几张草稿雏形,可那也不是说丢就能丢的。
排查之下所有人一致觉得军中有内鬼。
更有人公然指出,就在军中失窃走水前几日,有人亲眼见到霍将军半夜离开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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