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智中星
归家(骨科) 14.
梦中,他带她去看戏。
他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但她知道,他是她的丈夫。台上云哥咿呀呀地唱着,灯光流转,台下,她乖乖依偎在他的怀中。
过了一会儿,她变成在帐中躺着,身边躺着的是她的丈夫。他是个健壮的男人,高大身影遮住了光线,轻轻将她脚踝握住,拇指钻进她的趾缝间磋磨着。
“阿蕊,”他问,“是戏好看,还是戏子好看?”他嗓音低醇,拂在她耳际,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身体被他拖过去,分开,进入,一场大汗淋漓。
醒来时,她愣了好半天神,此梦真真是怪异。但其中旖旎,却是她依恋不舍的,甚至让她想要沉溺其中不愿醒来。梦怎么那样逼真呢?连喘息都是贴在耳边的,她感觉到了梦中人的欲望,他搂着她久久不愿放开,身上全是汗,像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一家人去看过戏后,又回到了从前。林蕊继续和兄嫂一同用饭,苏氏对她客气许多,也冷淡许多。
她本可以不再去苏氏那里请安,但因着一些诡秘的心思,她还是去了。只因为,清晨的的时候她可以看一眼林桀的背影。她站在院外,像一株不起眼的小草,等待着他走过,像是在等待老天砸下来的好运。
林桀走得早时,会停下来同她说一两句话,他是温和而冷静的,不疾不徐,她则紧绷着,和他说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刀尖火舌上跳舞。
晚间一起用膳时,林桀坐在中间。
林蕊坐在他的旁边。她偷偷看他的侧脸,他端正的坐姿,挺直的脊背,濯手时从容的姿态,还有挽起袖子时青筋毕露的手腕。他估计没有注意,也可能注意到了,但没放在心上,就像他明明发现她在看淫书,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她羞愧之余又无比挫败。
有一次,丫头端来的水太烫了,林蕊手伸进去差点没叫出来。
“别急,当心水洒了。”林桀在旁边看到了。他拿冰敷的帕子给她的右手包上,手掌隔着帕子将她手指包裹住。她手指是麻的,还有些刺痛,心是滚烫的。
他看她一眼:“以后小心些。”
她细声应:“嗯。”把手抽回来。
她不好用筷子,于是林桀频频给她夹菜,苏氏在旁边见了,也给她夹菜,旁边的丫头舀了汤给她。一顿饭吃下来,她十分羞赧。
到了晚间,想起白天的事,终究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林桀太平静了,让她总在猜测他在想什么。越想不通,就越想要去探寻。
指尖的疼痛还残留着,他握住她手的感觉也挥之不去,烫得她心砰砰跳。
她想更多的了解他,了解他身上的热和烫,像入了魔障一样,任邪祟钻入自己的脑子。
月色清冷,更深露重。
她披了件单衣,悄悄从院子里出来,来到主院。跟之前几次一样,下人们睡着,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屋子里亮着灯火,今夜,林桀宿在苏氏这里。
西窗下,站着林蕊。
她听到里面的喘息声,立马反应过来是在做什么。
理智上她应该马上走,但是脚像被泥铸住了一样,根本走不动。
出于某种不可说的心思,她站在外面听完了整个过程,听到了一个完整的他。
窗户其实还有条缝隙,她没有忍住,也往里看了。
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林桀是沉默的,但是喘息声骗不了人,他身上流了很多汗,蜜色的胸膛肌理分明,像山峦一样起伏着,紧绷的大腿线条流利,动作一次比一次凶狠。
还想再看,忽然林桀蹙着眉往西窗这边瞥了一眼。
林蕊一惊,飞快缩到一边去。
好在,并没有被发现。因为里面的声音又在继续。
喘息,男人的喘息,交缠的欲望,晃动的纱帘。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躺到床上,发觉更睡不着了。
一个人睡,是真的冷啊。是从心底出来的冷,怎么也止不住。秋夜月色如水,竹簟清凉,方才见到的画面一幕幕浮现。
林桀的身体,是成年男人的身体。
她十九,林桀年长她六岁,今年二十五了。
他在任何方面都比她要成熟,在性事方面也是如此。他习惯掌握绝对的控制权。
尖利的欲望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快窒息。
真的是太寂寞了,所以连对着林桀也饥渴了吗?
真的是……肮脏的自己啊。
令人唾弃。
但受不了也是真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有种深深的饥饿感。
她甚至在想要是张挺再来一次就好了。她可以假装和他和好,然后顺理成章,男欢女爱。但这一切终究只是幻想,张挺再也不会来找她了,她绝对不会屈服于张挺。
她仅仅只能忍受着欲望的折磨,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装作不在意。
当夜,她又做了梦。这次梦中人终于有了脸,他沉默地在她身上动作着,不知疲倦。
他身上那种凶狠的劲儿上来了,按着她的腰不许她动,她眼泪都流出来了,不仅是眼泪,浑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
醒来才发觉只是梦。
她满脸泪痕,伺候她的霜儿吓了一跳。林蕊平静说没事,让她打水来,自己要沐浴。
做梦梦到这种事,无异于饮鸩止渴。
饥饿感更加强烈,好像随时都会吞没她。
她在浴桶里坐了许久,起来穿好衣服,去见苏氏。今日去得早,林桀也在,由苏氏服侍着穿衣。林蕊低着头,规规矩矩站在外面没进去。
林蕊心底没来由的泛起焦躁。她还在想林桀,他和苏氏在一起,她依旧在幻想他,这个认知令她震惊。如影随形,隐隐的渴望捕捉了她,让她无法逃脱。
她从前好像也没有这样过。只是碰到林桀就有些失控。
她透过帘子缝隙偷偷看了一眼,林桀身材高大,平日里掩在宽大的袖袍里看不出来,但这样就很明显,昨夜没穿衣服的时候都那个地方也很明显……
“我走了。”
她一惊,回过神来,原来林桀已经穿好衣裳走出来了,正同苏氏告别。
经过她的时候,林桀顿了一下。
她垂着眼当作自己不存在。
他的眼神停在她身上。
她有些慌张,绞着的手指指节寸寸泛白。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淡然的目光像春日的柳絮,轻飘飘地越过她,仅仅点了下头就匆匆离去。
她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才进去,若无其事道:“嫂嫂。”
从那天起,林蕊越发沉默了。
每日家中吃饭,能不同林桀说话,她就不说话。请安告别,也跟着苏氏后面糊弄过去,实在避不过去的就低着头,说完几句客套话,就紧紧闭上嘴巴。
连苏氏都说:“你同妹妹吵架了?”
林桀不置可否,继续夹菜。
只有林蕊自己知道,她有多么下作肮脏。
像是着了魔,越是无法得到,越是惦记。
她不敢同林桀说话,是怕露了端倪。
他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一点蛛丝马迹都能窥出真相。
从小时候就这样,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她什么意思,她闯祸捣蛋了从来瞒不过他。
一日,叁人坐在沉水院旁的亭子里玩耍。池子里面养了锦鲤,苏氏拿了馒头碎屑去喂,看一众鱼儿涌上来,像喷泉一样,很是开心。
林蕊也要跟着去看,林桀忽然道:“等等。”
她回头。
剥了一半的橘子在他手中,他扯了一瓣,递到她唇边。
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触碰到唇间,沁出丝丝的甜,林蕊错愕地张嘴,自从她长大后,他从不曾做过这样的动作。
但林桀的表情是如此淡然,淡然到她生不起一丝别的念头。
他说:“你嫂嫂从娘家带过来的,尝尝。”
“哦……”听到他提苏氏,她有几分了然,又有几分难以察觉的黯然。
她嚼了几下,食不知味,垂眸不知看向何方。
他又喂了她一瓣。
林蕊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朝后缩了一下。
“慢点吃。”林桀伸手擦过她的唇角,那是他用来写字的手,白皙修长,指骨分明,指尖染了橘子香气。
她不可抑制的脸红了。
他不动声色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再抬头看林桀,他没什么表情,一派云淡风轻,却在她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道:“你和你嫂嫂先玩着,我还有事。”
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林蕊莫名其妙。
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从来不清楚。
归家(骨科) 15.
她到底想些什么,林桀不是很清楚。
但他一向是个很聪明的人,不清楚的事情,试探两次就清楚了。
初到家时,她言语行动皆是娇怯,他以为是她是怕生,回家后还不适应环境。后来在佛光寺碰见张挺欺负她,他才知道她几年来过的什么日子。
那日,他在寺中闲逛,但其实时时记挂着夫人和妹妹,回来没见到人,立马就感觉到不对。苏氏或许会先回去,但是林蕊不会。
她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他,他知道。
他立马一间间进去找人,结果听到了她的惊呼。
推门进去之前,他在外面听了只言片语,身为一个男人,他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张挺调戏她说“你好湿”,让他瞬间有了想弄死张挺的冲动。
他的小妹,阿蕊,怎能如此被人欺辱?
他撞进去,门开了,温度比外面高,有种情欲的潮湿。她的脸上醺红,如芙蓉开放,十分艳丽,没提防就闯进他的眼帘。
气愤之余,也有种震惊,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女人。他从前没有发现,也没有注意,现在以这种离奇又直接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
他将张挺教训了一顿,让他不敢再来纠缠她。
她害怕极了,整个人都是苍白的,肩膀不停颤抖,那样子让他心中绞痛。
他没有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了解她,她是个羞涩又腼腆的姑娘,不会主动去招惹男人。
也是他当时没有斩草除根,才给了张挺可趁之机。那个混账再次找上门来,当着众人的面欺负了她。
他同苏氏大吵一架,对妹妹更加愧疚了,想着要好好补偿她才是,于是每日来看望她,同她说话,送她各种东西,希望她能心里好受点。也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是永远站在她这一边的,他会是她永远的依靠,只要她需要。
可后来的事情,就出乎他的意料了。
她同他说话时,时时透着小心,避免同他对视。他喂她点心,她会脸红害羞。只要他离得近了,她整个人就极度紧绷着,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但他敏锐地感觉出来了。
这本没什么,妹妹大了,知道害羞了。但在他心中,她还是个小姑娘,依旧是从前那个让他扎辫子,朝他撒娇、耍赖的小姑娘。
他没放在心上,也没往那方面想。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关心她,给她买喜欢的点心,好看的首饰。
他还给她买花。
因为那日恰好碰见了,他觉得她定会喜欢。
她总是素白的一张脸,细眉巧鼻,浅浅一笑让人想起夏夜微末的星子,同他说话时低着头,怯怯的,乌黑的发髻上簪了几朵珠花,下面一身勒到胸口的淡色长裙,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身段。
茉莉这种花,就跟她一样,浅淡而芬芳。
但是捧了花回来,才惊觉当日是苏氏的生辰。
苏氏理所当然从他怀中捧走花,欣喜不已。
他愣在原地,才意识到,送花,好像不应该是给妹妹的。至少,也不应该忘了苏氏。
他心中愧疚,这段时间他光念着补偿妹妹了,冷落了夫人。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定要同苏氏和好,不再冷淡。
但他心情依旧是沉重的,不明所以的沉重,有什么东西超出他的控制,往不可名状的深渊滑落而去,他无力阻挡。他一杯杯地饮酒,醉到不省人事。
雨天,他买了花回来,在她的院子旁边种上。
来到她的院子时,她睡颜沉静,像极了小时候,身影单薄,让他心中怜惜。
外面刮风下雨,她窗户都没关,他贴心地替她关上。
雨丝片片,桌上的书都打湿了。他随手翻开一看,内页写了书名《贪欢误》,可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一本下九流的淫书。
里面写的尽是些悖论逆德,痴男怨女之故事,瞧着泛黄的页边,她看过不止一遍。
林桀把整本书翻了一遍。
他看了一眼旁边她看似天真的睡颜,一时沉默了。
小时候的她是个娇气可爱的小姑娘,现在的她,多了几分安静和沉默,但依旧是个小姑娘。毕竟他是她的阿兄,心里总是向着她,怜着她的。
只是……她竟然会看这种书,他打死也想不到。
犹豫半晌,他终究把书放回原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可过了几日,他终究没忍住,还是找了个由头,拐弯抹角地问她。
他想质问她,怎么学坏了。可她其实已经嫁过人,并非不通人事的小姑娘,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以为她应该如何。
很难说清他为何要这样做。林桀自认为是在尽哥哥的职责,她一定是被人撺掇这学坏了,他要让她知道这样是不好的。
书签被风吹落,上面写了一首艳词,他其实早就读过。他年少时也看过这种东西,这上面露骨不及从前十分之一。
这种场景,他也觉得有几分尴尬。
可她比他要紧张多了。她低着头,薄薄的面皮红透了,眼睛都不敢看他,偏偏还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忽然心底就有了一丝笑意。
还是个小姑娘啊。
他捡起书签,看了一眼。
她已经僵硬苍白到不知如何言语,单薄的肩膀在发抖,像只在风吹雨打中孤苦无依的雏燕。
本来有些恶劣的起了些逗弄的心思,但是看见她这样子,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当初,她是为了这个家,才嫁给了那个人。
叁年,最好的青春年华过去,他平步青云,她却身在泥沼中,苦苦挣扎。
有一种冲动,让他没有办法袖手旁观她的脆弱。
他的心又开始隐隐地痛,为什么她的痛也能让他痛呢?甚至更甚?
“阿蕊,”他说着,书签递到她的手中。
他感受到她单薄和颤抖,手腕太细了,似乎用一点力就会被掐断,瘦小怯懦超过他的想象。
她此刻内心必定在煎熬着。
他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平静地说以后一同去看戏,将此事轻飘飘地揭过。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轻易放过她,又有点茫然无措。
他处理公务时,偶尔就会想起她的那个表情,突然的想笑。
归家(骨科) 16.
发生变化的是某个晚上。
那日林桀和同僚应酬喝酒,一行的官员叫了舞姬陪伴,他不喜脂粉味,没让舞姬作陪,但酒是喝了不少。
酒太烈了,回去的路上他心浮气躁。
回了书房,灌了一大壶凉茶,他点了灯开始处理剩余的公务。
可宴会上貌美舞姬露出的肌肤,一段段欢笑声,调笑的言语,引诱的姿态,不断浮现在脑海。他意识到酒里估计是加了料。娼家素来如此,他早该料到才是。
卷宗看了一半,实在看不下去。心头有一股火,烧得他心慌,他在院子里吹了半天冷风,依旧不能平静。
他需要发泄,需要女人。
他去了苏氏屋里。
烛火亮了,罗衣褪下,白花花的肉体,流水一样在他掌心晃动,格外能刺激人的观感。
他比往日更激动,更纵情。
他不是一个执着声色的人,朝中公务繁忙,少有时间,苏氏大家是闺秀,见他一派清冷,床笫之间很难放开。
难得的良夜,水乳交融。
他满心满眼里都只有女人的身体,极度肉身的欢愉,令人热血沸腾。
脑子里不可抑制地浮现幻想。
宴会上妖娆的艳影和迷离的香粉腐蚀了他的神志。
幻想中,那些身段玲珑的舞姬褪去了纱衣,丰盈的躯体,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烛火下吸引他全部注意力。
肉与肉相撞,浪荡的妓子爱极了他健壮的身躯,像没骨头一样缠着他,百般迎合,有多舒服就叫得有多放肆,在临到顶点时,妓子的脸上出现了失神的醺红,像开到极致的芙蓉,无比艳丽,无比享受。
忽然间,那张脸变成了林蕊的。她失神的表情,一下子闯入他的脑海,甚至还有她失控的叫声。
林桀猛地惊醒,意识有一瞬的清明,立马遏制住这个现象。
他在想什么?
不,不是这样。他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应该是那日在佛光寺无意中撞见了林蕊和张挺,看见她满脸春情的样子,所以才不合时宜地想起。
他还想起张挺说的那句“好湿”。好湿,是哪里湿?有多湿?
越不想记得的东西,却越发清晰,像鬼魅邪祟一样钻进他的脑子里,一直阴魂不散,恼人地固执地一直纠缠着他。
他摆脱不了,只有沉着脸,动作越发凶狠。
正到了紧要关头,他全神贯注,忽然,他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皱着眉回头一看,西窗下影影绰绰,一截绣了素莲的衣角飞快掠过。
那衣裳,他分明记得!
是……
他来不及惊讶,交合已经进行到最后。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按住身下人的腰,动作越发激烈,登上高峰的那一刻,他低吼一声,把身体送到最深处,如同激烈的旋律奏到高潮,身体陡然绷紧。
脑中一片炫目的空白,幻想中无限放大的是林蕊那张艳若芙蓉的脸,红得快要滴血,她同他一起到了高潮,娇喘着死死缠住他,让他激动得喷射出来。
疯了。
喘息仍在,余韵未歇。
苏氏脸色白了。
林桀也僵了。
因为他又硬了。
仅仅一眼,他就知道了门外人的身份。
他知道门外的人是林蕊,但他不知道林蕊为何会来。
他根本想不到林蕊会来!
她在想什么,他搞不懂。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偷窥兄嫂行房。
心烦气躁中,他冷着脸狠狠捅进去,拔出,重复,继续没有进行完的事情。
他倒想看看,她要看到何时!
好在窗外的人只是停留了一会儿,就步子有些慌乱地离去了。
林桀猛地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苏氏的脸白得吓人,嘴唇咬破了,满头都是冷汗,明显痛苦的样子,他忽然没了兴致。
“洗洗吧。”东西拔出来,他下榻道。
林桀脑子乱得很,他沐浴的时候在桶里坐了半天,苏氏叫了几次他才听见。
第二天,他上朝去之前,同苏氏告别,出来就看到林蕊站在院外。
他这才突然想起,好像,之前很多天的早晨,她都站在这里。
她说是要同苏氏请安,就早早来了。但其实只要再细想一下,就会发现其中怪异。
她是他的妹妹,他又疼她,她不想去请安又如何?就算去,也用不着这么早。
林桀忽然福至心灵,意识到,她像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的一样。
她轻声说:“哥哥慢走。”
他不知道作何感想。
昨天晚上,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偷窥他和苏氏行房。然后早上,她像个没事人一样,乖乖的同他问好,瞧着娴静又懂事。
她这般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也不知看了多少。他最隐秘,最冲动的样子全被她看到了。
她还看淫书。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手指已经绞得发白。
林桀觉得脑子疼,昨晚他本有怒气,见了她这样子也发作不出来。
小时候她就这样,闯了祸让他生气,但是她可怜兮兮的,他明明满腔怒火,终究是怕她不得,生生忍下了,无奈得很。
他面无表情,决定今天不理她,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点了个头就去上朝了。
闲暇时,他在思考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或许是他和苏氏本身没注意,在她面前太过亲密。又或许是张挺带来的阴影,让她受了刺激。
但归根结底就一点,她很饥渴,需要男人。
林桀很难把这些形容词同自家温柔娴静的妹妹联系起来,但事实如此。
他没觉得林蕊是对他有什么心思,他只知道她每天在看淫书,估计看他和苏氏就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和幻想。
他总是把她想成最好的一面。
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归家(骨科) 17.
第二场戏在五日后开场,苏氏差人订了位置,林桀休沐,同她们一路去。
这次去得早,云哥还未上妆,穿着粉白的戏服前来拜见,水袖长长拖着,却不显累赘,更衬人飘逸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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